由此可见你们为人也太差劲了!”
众人沉默无语,对古月锋都心存忌惮。此时静寂无声,四面“沙沙”之声越来越响,空气中的腥臭味也越来越浓。
松原曾吃过毒蛇的亏,现在犹有后怕,他招招手,泰山派一干弟子全部聚成一圈,以防遭受不测。
风满楼适才伤在松原剑下,窝了一肚子气,正愁无处发泄,乍见到古月锋这么嚣张,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古月锋,道:“古月锋,中原之地岂是你横行的,识相的话,赶紧退开,否则,你该知道同红灯教为敌的下场……”
古月锋道:“岂敢!岂敢!老古快意江湖,惟独好美女与蛇。去年偶遇玉面桃花,念念不忘,老古痴情难禁,便在中原大地,不辞劳苦寻寻觅觅,偶经此处,本属无意,不料打扰各位了。”
风满楼冷笑道:“凭你也配得上为玉面桃花犯痴,你也不看看你那付德性。”
古月锋道:“老古当然明白……”
风满楼道:“既然明白,还不滚回大理!”
古月锋道:“老古虽然不配,但比起你这个辜负佳人厚望,与杀师仇人鬼混之徒要好得好。”
风满楼最忌恨别人提及此事,登时大怒:“古月锋,你既不听良言,可休怪在下不给情面。”说时,身子一晃,欺向古月锋。
古月锋抖身飞起,挥动蛇杖荡开风满楼的剑,左袖一挥,一道阴柔的袖风卷向风满楼。
风满楼知道同古月锋交手要十二分的警惕,他长剑甫碰蛇杖,登时感到一股阴寒之力传来,不由得吃惊,接着一股阴柔的袖风触肤生寒,心想:好厉害的“七阴九寒功”,心念至此,猛提丹田之力,想用体力的阳刚之力逼开阴柔的袖风。
岂料,古月锋左掌一扬,又劈来一道掌风,这道掌风较之方才的袖风强悍数倍。风满楼感到寒气袭面,身不由己倒飞出去,摔于地上。
叶流星因事发仓猝,已是救之不及,奔到风满楼近前一看,只见他脸上凝着一层如霜似雪的东西,浑身轻颤不已,这下子倒吸一口冷气,怒道:“古月锋,你好毒的‘七阴九寒功’。”
古月锋一脸的不屑,哼声道:“普天之下还无人敢在老古面前放肆!嘿嘿,谁人不服的,就报上名来,嘿嘿,老古我干脆一巴掌送他回老家。”
叶流星肺都要气炸了,他是何等威风,却也不得不思量一下古月锋的毒蛇,面对挚友丧命,虽说怒不可遏,一口怒火呼之欲出,但终究还是忍了回来,没敢发作。
忽听一个悲戚的声音疾呼:“还我师兄命来!”话声未毕,就见阴晦的树林疾奔出一人,青丝飘飘,发带飞舞,奔行中,一道剑光狠狠扎向古月锋后背。
古月锋正在狂妄兴头上,猛觉背后剑风袭来,想也未想,挥杖后格,“当”的一声,荡开来剑。哪知来人因恨火心中烧,出剑甚是劲急,古月锋,虽挥杖荡开来剑,但绝未料到来人剑势不绝,第二剑霎那间又即刺到。古月锋说什么也未想到第二剑会如此神速,慌不迭中向前急冲半步,向右侧横闪,转过身来,瞪圆双眼看着来人,喜道:“玉面桃花,老古就知道是你,呵呵……”
姚牧歌把心一横,连人带剑撞向古月锋。
古月锋闻得香风灌鼻,不由心花怒放,张开双臂迎向姚牧歌,姚牧歌长剑一挺,“噗”的一声,刺入古月锋左肩胛上,古月锋神情大变,嘶声道:“你,你……”右手横杖打向姚牧歌。
姚牧歌腕上用力振动剑柄,向后倒纵。
与此同时,林中飞出一人,一闪一晃之间,赶到了姚牧歌面前,左手捏住了古月锋的右腕,用力一拗一拉,“喀喇”一声,古月锋右腕断折,“呛啷”一声,蛇杖坠地。
古月锋痛得“啊呀”一声,左手箕张仍旧抓向姚牧歌,不料眼前身影一晃,一股大力当胸压来。这股大力直似一座小山似的,压得他连喘息都感困难,身不由已腾腾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一堆蛇上,他恼怒不已,双手抓起地上的蛇向前掷去,口中“荷荷”怪叫:“你们谁也休想活着离开西山。”说时,身子前倾,头自着地身子倒立起来,脖子缩伸之间,以头着地向前疾冲,口中发着一阵让人热血如凝的怪笑,随着他的怪笑,四周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声,游来无数只昂首吐蕊的蛇。
松原,叶流星两帮人方才还斗得不可开交,但现在性命攸关,生死与共的当儿,早已忘却前嫌,化敌为友,协心同力,共抗毒蛇。
姚牧歌温情脉脉地望着祝雄风,如水的目光让他再也不忍说出责问的话来。他虽然一直想问她在泰山时杀死松涛,在玉宛青身上下毒有何居心,可是一旦遇到了,不知何故非但说不出半分责怪的话来,反而被她看的心中一荡,但随即被此起彼伏的三两声惨叫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群蛇在古月锋怪笑的指引下正发动攻击,在数以百计前仆后继的毒蛇攻击下,任你再厉害的高手也全无施展余地,转眼之间,已有七八被毒蛇咬中倒地哀吼又被随后被赶上的蛇,缠绕,狂咬,惨吼不已,不久便即毙命,面目全非,极是恐怖。
场上众人初时尚能严防以待,待看到蛇从三个方面越聚越多,而自己周围之人却越来越少时,胆颤心惊,一时掉以轻心,又有两人被蛇咬中,惨叫声中软倒地上。
情况越来越不利,众人慌乱而急切,一发不可收拾,纷纷落荒而逃,朝着一个没有毒蛇的方向狂奔,跪在最头前之人突然喊道:“这里有个山洞,快先进去躲上一时。”另外一个人道:“躲在山洞里,一旦毒蛇攻进来别无他路可走,岂非死路一条?”
众人仓惶间,俱都失却了往日的精明,犹豫片刻,俱都向洞里奔去,争先恐怕,倒生怕落后于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人管洞内是否暗藏危机,众心一念就是:早些躲开这些令人生厌的毒蛇,至于其他先自不管。
有些蛇爬行甚是迅捷,在众人慌不择路向洞里奔时,有几只跟进了洞里,洞里漆黑,众人又是蜂拥而入,稍自喘气。忽听得有人惨叫,接着有人惊呼道:“毒蛇进洞了!”众人顿时又乱起来,互想推挤,有人被石壁碰破了头,有人不住叱骂,有人在慌乱中兵刃不长眼,伤及别人,随即引来别人的报复,
有人兵刃乱砍地上的蛇,有人被蛇咬中,倒地哀嚎翻滚,却被活活踩死……
在依稀的月光下,洞内大乱起来……
祝雄风蹲在一处凹进去的石壁里,无人顾及,心想:眼见大批毒蛇就要追来,他们不想法子抵御,却在这里互相厮打,这可如何是好?他一手拉着姚牧歌,一手紧握剑柄,挨着石壁向里走去。
刚走出十几步远,突然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大响。在众人惊呼惶恐中,洞内唯一的光亮突地不见,伸手不辨五指,漆黑一团,沙土飞扬,引得一片咳嗽声。有人问道:“怎么回事?”一人答道:“他奶奶的,洞口被堵死了。”一人接道:“妙极,如此一来,就不用怕龟儿子的那些毒蛇了。我等幸免其害,可喜可贺啊!”洞内声音回荡尖细,根本听不出话声出自谁人之口。
只听“达达”数声,有人打起火折子,火光一亮的当儿,众人看清了,来时的洞口被一块巨石堵得严实。洞内飞尘滚滚,洞室狭窄,数十人拥在一起,都可听得见互相沉重浑浊的呼吸声。
有人忽道:“这定然是他妈的红灯教的奸计,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赶尽杀机。”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道人,后背上一道血槽,也不知伤于何时,正有另外两名道人帮他包扎伤口。
叶流星看了道人一眼道:“道长,这话就不对了,我等同困于此,虽然不知是人为还是天灾,但不管哪种原因,我们患难与共本该同心协力,想办法脱身才是上策,怎可以在这里胡乱瞎猜呢?叶某为红灯教总管,若真要赶尽杀绝,难道连叶某也不放过吗?”
瘦道人道:“贫道只是猜测而已……”
松原瞪了瘦道人一眼,转开话题,道:“诸位,咱们进洞避蛇,那巨石突然从天而降,这显然是碰巧了。如今身陷绝地,切不可乱开杀戒,咱们应当同心协力,想办法脱身,免得困在洞内夜长梦多。洞外有蛇,幸有巨石封口,倒也不再惧怕,眼下之计,只好四下寻找,看看有无其他洞口,速早离开为妙!”
叶流星道:“道长言之有理,洞内就咱们两家人,虽说如今患难与共,但总有生熟之嫌,不如这样一方派出两人,四人一组,四下找找看有无另外出口,西山多奇洞,洞口往往四通八达,如若找到就相互招呼一声,如何?”
众人齐声道:“就这样!”然后一方出两人,四人一组四下分散而去。
祝雄风跟在众人后面,眼下众人均自顾不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一边小心地前行,一边想:叶流星为人机警,这样派分人手,一来可以相互监督,防生事端,二来表白此举心系全局,在人心惶恐之时,多少起到了稳定人心的目的,此招高明之至。
只听听得洞内“通通”声响,众人四下散开,各人都难料洞内有无突发的变故,是以心中都有几分的惊惧,连呼吸都异常的粗重。
突然间,一人先惊后喜:“快,快,这边有处洞口。”话音未落,惨厉道:“你,你这恶贼……”这声惨厉发得急促,是时众人尚未走远,听得说话声全数拥向这边。岂料急中生乱,人心惶恐,兼之洞内狭窄,拥挤推扯中,情形再难控制。
最前面的大汉甩了两下没有甩开紧跟其后之人,叱骂一声,侧转身来狠狠劈下一刀,后面抓紧他衣衫的瘦道士惨叫一声,右手滚落地上,惨吼不已。
泰山派中人见此,哪能咽下这口气?立即有一人趋前半步,长剑就此一挺,那大汉怪叫一声,软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