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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吓得他不得了,再不敢放肆,把她扯到桅杆下先将她托上桅杆,自己双手攀住桅杆攀援而上。玉宛青经过这么一折腾,也早清醒,看到眼前形势,吓得花容失色,虽然对欧阳雁笑有着说不出的厌憎,但现在面临凶险危急,也就随他抓住手,心想:他若是得寸进尺有非分之举,我就一头跳入海中,想到这里,定定神,向下面一看,一阵昏眩袭来,若非欧阳雁笑抓住她一只手,早就跌了下去。这下再不敢往下看,本能地紧紧抱住桅杆,被欧阳雁笑一寸一寸地托到桅杆顶端。

    这桅杆底粗顶细,此时风声正劲,船帆顺风扬得笔直“呼呼”作响,打在二人脸上,痛疼难当。

    忽然间,“忽喇”一声飓风扯动桅杆,跟着“喀喇”一声,桅杆虽有韧性,但风力巨大终于应声而折,断桅弹向半空,二人惊叫声中,坠入海中。

    欧阳雁笑水性极优,虽坠入深海中但他连蹬加踩折腾一番,终于闭住一口气挣扎上来,露到水面呼呼喘气,四顾看不到玉宛青,不禁懊悔。他记得桅杆倒下时,还抓着她的一只手,哪知坠水后,猛呛了几口水难受之举,四肢乱蹬,手自松开。看来她已被卷下海底,心头一阵愧疚,看到舢舨已划来,也只好垂头丧气地游过去。

    欧阳翠红伸手将他拉上舢舨,他博击风浪大半刻,早已心力交瘁,此时住舢舨上一躺,呼呼喘着粗气,再不想起身。

    突然间,欧阳翠红道:“快看!那是什么?”

    欧阳雁笑侧身顺她指向一看,只见海面上浮着一大堆白乎乎的东西,鼓鼓得倒像似一大片泡沫,又划近一看,见那堆白乎乎的东西竟然是方才坠船的桅帆,再见海水中正有一个黑点一沉一浮。欧阳雁笑呆了半晌,一跃而起,大喜道:“快,划过去,救玉小姐上来!”他抢过双桨奋力划向玉宛青,划到近前伸手拉她上来。

    玉宛青上得舢舨,感到浑身虚脱、酸疼,全无半分力气,看到欧阳雁笑色迷迷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若是他趁我周身酸软之际有轻薄举动,那可如何是好?便挪挪身子,靠在欧阳翠红与柳若珍中间。

    舢舨本小载了四人已是吃力,三女全聚在一侧,欧阳雁笑自然不敢离开这头,生怕自己一离开,四人全聚在一起,舢舨吃力不均,必有翻倒的可能。他想:近得楼台先得月,如今漂流海上,最好到一处荒岛上,她没有了企盼只得同我好。想到这里,心头窃喜,划桨满是力气,道:“青儿,你是如何脱险的?”

    玉宛青板着脸道:“青儿是你叫的吗?”

    欧阳雁笑自讨没趣,苦笑一下,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心中却想:凶什么凶?总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玉宛青道:“知道你还问?没话找话说。”

    欧阳雁笑只得付之尴尬一笑,心想:她连板着脸也这么好看。

    玉宛青低头向欧阳翠红说了经过。原来,桅杆被风卷断后,她坠入海中,感到海水压在身上,痛苦难当,只在海水中胡乱挣扎,但是突然间海面上似乎有一股大力将她提出了起来。她昏昏沉沉,就此露出了水面,看见海面上飘浮着的船帆顿时明白:她被断桅弹起后,直直坠入海中,但一只手却被帆索缠住。那船帆铺在海面上,中间充气隆起,越隆越大,帆索收缩,也就将她拉了上来。

    欧阳翠红眼睛睁得大大的,奇道:“妹子,好运气!”

    玉宛青道:“还不是多亏他把我拉上桅杆!”

    欧阳雁笑听她感激自己,心中一荡,暗自高兴,要待说话,却又怕她不给好脸色,就未说出,还道她对自己有了感情,不禁脸现微笑。

    又过了半日,便到了这个岛上,众人找得一个避风的方向,围坐在一起。柳若珍腹伤虽经欧阳翠红调治受当,如今已经撕裂,又在海水浸泡半日,伤口周围皮肤都已变白肿胀,手触之下,直流黄水。欧阳翠红随身所带的那些灵药也一古脑地留在了大海中,看到柳若珍痛苦的模样,也是大为棘手,束手无策,后来便在岛上找了大半时辰,寻到两三味草药,用嘴嚼了敷在柳若珍伤口,柳若珍痛得只哼哼,却也不叫出半声。

    欧阳雁笑出去转了大半时辰,空手而回,向众人道:“这是个荒岛。”心中却想:有佳人陪伴此处,虽居荒岛焉不是福矣?若没有这个荒岛之缘,又哪来机会同她相依为伴?别看她现在对我冷淡不理,再过上些时日,一旦死了出岛心思,看她不主动向我示好?到时我欧阳雁笑美人在伴,岂不是世上最幸福之人,想到得意处,忍俊不住,喜形于色,手舞足蹈,暗自笑起来。

    玉宛青看他的得意样,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心中越发憎恶,轻哼了一声,转身向里,瞧都不瞧他一眼。

    柳若珍这时道;“雁笑,天色将晚,你再寻寻,看这岛上有无干净的山洞。”她话说的有气无力,毫不带半分霸气。

    欧阳雁知却不反驳半分,看了一眼玉宛青,乖乖出去。

    天色将黑之际,终于找得个岩洞,玉宛青同欧阳翠红一左一右搀扶着柳若珍走进洞内。欧阳雁笑又是外出拔了一大抱干枯的野草,又是在洞里不辞劳累地清除地面碎石,又把洞口垒小。玉宛青一旁冷眼观瞧,不置可否,见他整理好一切,便挨在柳若珍一侧坐下。

    欧阳雁笑嘻嘻道:“妹子,我在你旁边,坐着,行不行?”

    玉宛青脸色一变,怒斥道:“不行!”欧阳雁笑却是赖着不走。玉宛青气呼呼道:“你不走我走!”起身走到另一侧。欧阳雁笑正待跟随,柳若珍道:“雁笑,你大男儿家怎能同我们三个睡在一起?你睡到洞口,晚间,警觉点。阿红,你们兄妹亲情不熟,慢慢聊聊加进一些情份。”

    柳若珍自打认了江翠红为干女儿,又让她姓“欧阳”以来,对她欢喜不尽,暗暗打定主意,来日将她许配给雁笑,反倒对玉宛青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因此有意无意地总想撮合欧阳雁笑同欧阳翠红。

    欧阳翠红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柳若珍的意思,暗自高兴。

    玉宛青难得自取其乐,静下心来,想她风哥哥去了。

    欧阳雁笑苦恼不得,不敢违拗柳若珍意思,也不理会欧阳翠红,只是盯着玉宛青,越看越喜欢,越是把持不住,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明日避开婶娘及欧阳翠红,把她骗到无人之地方,见机行事亲近一番。

    玉宛青虽知道柳若珍在身侧,却也不敢睡着,总是迷迷糊糊睡上片刻,又自惊醒,待见到周遭无异,这才放心又睡着,如此几遭,直至天光放亮之际,才小睡片刻,睡梦中感到有人碰了自己一下,顿时惊醒,本能地一掌拂出,打在那人手上,忽听一声惊叫,她这才看清碰自己的是欧阳翠红,见她一只手既红又肿,心中又是惊讶,又是过意不去,说道:“红姐姐,是你啊,我还当是……”说到这里瞥了欧阳雁笑一眼。

    欧阳雁笑见她目光中情致温柔,顿时心花怒放,竟看得痴了。

    欧阳翠红道:“青妹妹,你好厉害的手劲!”

    玉宛青道:“是吗?”她自同祝雄风在先前的荒岛上练习武功一来,《太极神功》已颇有根基,自然而然之间,本能的一掌已经含上真力。

    欧阳翠红道:“青妹妹,你帮我把干娘扶出来晒晒太阳吧!”二人把柳若珍搀扶到岩洞口一块石上坐下,她的伤口昨日敷了欧阳翠红的两味草药,有些好转。欧阳翠红深知,三五日内若不得到彻底根治,便没得救了,心中很是着急。

    忽然间,柳若珍呻吟了几声。

    欧阳翠红虽然只同她接触了三四日,但知她个性坚强,昨日替她敷药时,虽痛极也仅是哼了哼。今日既出声呻吟想必是痛疼难忍,霎那间她心中闪过数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她,这是一个获得好感与信认的绝佳机会,若想日后在欧阳家中立稳脚,还有赖她的扶持。心念及此,已有打算,向玉宛青道:“青妹妹,你代我照看着,我再去寻些草药来。”

    玉宛青道:“红姐姐,你快去快回!”她虽然并不喜欢柳若珍,但现在是患难与共,众人一心的时候,何况柳若珍伤口感染,正是命悬一线之际,她又心地善良,看到柳若珍脸色惨白,痛的呻吟,也不禁暗自神伤。她也知道,有柳若珍在,欧阳雁笑忌惮三分就不敢有轻浮非分之举,若是柳若珍一命呜呼,欧阳雁笑肆无忌惮,自己无疑是羊入狼窝了。想到自己身陷险地,即想起祝雄风,恍惚间又生出一线希望,但这线希望随即破灭:风哥哥,你在哪里啊?是不是被欧阳雁笑杀害了?即使他平安无恙,又怎知我落难这里呢?想到这里,心头一阵凄凉,忍俊不住热泪盈眶。

    欧阳雁笑见她清泪纵横,楚楚可怜,越发心痒,向她靠了靠,道:“妹子,这荒岛之上就我一个男人,你看…”

    玉宛青心中憎恶于他,向一旁挪了挪,不屑一顾。

    欧阳雁笑心中犹如猫抓,实在把持不住,心想:红妹不在这里,婶娘半死不活不用理她。现在机会绝佳,待我同她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会再不理我。想到这里,左手闪电般抓向玉宛青右手。

    玉宛青处处防范于他,但见他突然抓来,大吃一惊,一缩身,手已抽了回来。

    欧阳雁笑见她一付受惊的模样,心头更加喜爱,张开双臂向她扑去,玉宛青吓得花容失色,心中怦然而跳,心想:他要是强迫我就死给他看。但总是心有不甘,见他扑了过来,右脚斜退三步,左腿跟进三步,霎那间,用“风影十三变”的绝妙步法闪了开来。在先前的岛上时,祝雄风将此步法教给她,她只道今生困死岛上,学也没用,因此学的甚是松散偷懒,今日见轻轻一闪就闪开了欧阳雁笑的一扑,这才惊喜,同时也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