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雄风道:“青儿,我们今后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来,让我们把这些留在记忆中的东西统统吃掉。”
玉宛青拍掌笑道:“好!”二人便将这幅《月圆荷花图》吃在肚中,二人深情互递爱意无限,此时夜阑人静,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和玉宛青靠在祝雄风肩头香甜入睡的呼吸声。
祝雄风低头看时,见玉宛青的脸上娇楚盈盈,情意流动,有道不尽的娇媚无限,心中一荡,忍俊不住在她腮边轻轻一吻。一吻之下,却听玉宛青“扑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她为了给情郎创造机会,一直装睡。
祝雄风登时脸红,但心中犹如燃着一团火,熊熊不息,便打开窗户,一阵夜凤吹来,心头那团火才降下许多。
蓦地湖面上传来一阵喊杀声,并有兵刃撞击声,只见两艘船并排而行,两边船上的人正打得激烈。一边是以姚老二为首的太湖帮,一边船头之上站立之人是血怪.
船行得近了,忽听姚老二冷笑道:“正是二爷……”他话未说完,血怪一掌拍到,“喀喇”姚老二断了三根肋骨,痛得大叫:“快退!”船上太湖帮众人见血怪如此厉害,人人惊慌,划船直向对岸冲去。
祝雄风见太湖帮之船向自己的船笔直撞来,急得大叫:“船家,快划船。”连喊数声,无人应声,跳出船头一看,船头空无一人,也不知船家跑去了哪里?他大惊失色,抱起玉宛青,跃出舱外,见船离岸尚有十余丈,决非人力可以跃过,太湖帮之船正如飞撞来,万分急迫。他扯下船桨,一只掷在三四丈外,一只拿在手中,提口真气先从船上跳到第一只船桨上。那船桨狭长,他没有站稳兼之下跳之力过大,船桨左右一摇,他差点坠入湖中,适时投出第二只船桨,从第一只船桨上一点而起,跃到第二块船桨上,再跃到岸上。
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太湖帮之船慌不择路,撞在祝雄风他们的船上,那船“喀喇”一声,断了开来。太湖帮船船头顿时破碎,湖水灌入船开始下沉,船上乱成一团,血怪又赶至,“呼呼”两掌打翻了两人。
祝雄风跃到岸上,玉宛青始自醒来,道:“风哥哥,这是怎么了?”话音甫落,岸边树林里忽然跳出一人,举刀砍向祝雄风,风声甚是威猛。
玉宛青惊声道:“小心背后……”祝雄风好史背后长了眼睛,反手刺出一剑,正削在那人刀上。
那人大吃一惊:“你是何人?”祝雄风转过身来。淡淡星光下,那人一脸犹疑,忽然大喝一声,又劈一刀。这一刀又被祝雄风一剑格开,那人连失二招,便没了斗志,虚幻一刀,跳出圈外,便想走开。
树梢上忽然有人说道:“刘兄,就这样走了,岂非太没面子了。”枝条一摇,一人如巨隼般俯冲而下,手中铁笔出手成章,落笔有致,竟是点向祝雄风前胸要穴。
祝雄风晃身闪过对方铁笔锋芒,斜刺里刺出一剑,“当”的一声,那人跄踉半步,正自惊异,祝雄风道:“妙笔生花,出笑成章,方才可是一个‘武’字?”
那持笔之人正是白虎帮帮主宫碧中,一手铁笔功力,实是江湖一绝。他方才出笔之时,连点数笔,俨然便是“武”字笔画路数,不想被人看个清楚,心头既惊又奇,忽然听到一阵急劲的马蹄声向这边而来,他循声一看,恰巧一人一骑,闪电般破尘而至。
那马上之人一拉马缰绳,那马“忽津津”长串嘶响,立蹄而起,差点踢在宫碧中身上。
宫碧中大怒,铁笔戳向马的右眼。马上之人扬起手中的一根树条,听得一声脆响,树条化作一道利刀疾射向宫碧中。
宫碧中单手擎笔,连划四笔,点向那根树枝,岂料一撞之下,虎口剧痛袭来,铁笔险些脱手,他心中骇异万分,瞥向马上之人。
玉宛青喜道:“周五叔!”原来这骑马之人正是钱塘五虎的老五周五虎,腕上功夫独步武林,只见他信手挥动着枝条,俨然无物,枝条划动直似轻舞曼妙,手腕却是不动,宛似长虹般卷向宫碧中。
宫碧中向刘兄道:“刘兄,咱们一起上,先解决了这只死猫,再抓那丫头。”
那刘兄点头,二人由两边同时攻向周五虎,但那刘兄单刀挥得霍霍生风,却守在原地不动,显是忌惮周五虎手中枝条。
宫碧中怒道:“刘兄,你太胆小,我宫碧中怎么交了你这号朋友!”说时,铁笔划起“舞”字笔画套路,攻向周五虎。
周五虎本来忌惮宫碧中二人左右攻击,但见那刘兄胆小不敢攻出,心头大喜,少了后顾之忧,何况自己又坐在马上,可进可退,占居优势,顿时逼得宫碧中连连后退!
玉宛青突然叫道:“周五叔,背后,小心!”
周五虎感到背后有刀风劈来,微一欠身,那刘兄的刀正砍在后项上,登时惨叫一声,翻倒马下,那马骤然吃惊,“忽津津”一声,拖着周五虎的尸体奔了起来。
宫碧中叫道:“刘兄,有你的,你的诱敌之计,连我都骗过了。”正说间,那马迎面冲了过来,宫碧中一侧身,一笔戳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狂奔了去。
刘兄惊道:“不好,那丫头上马了,快追!”
原来祝雄风见四周人越来越多,心头惶急,睨见周五虎的马受惊奔来,急中生智,抱起玉宛青飞身上马,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跑的更快。
跑出半里之遥,忽听得后面马蹄声急劲杂乱,显是宫碧中追来了。祝雄风大急,又一拍巴掌,叫道:“马儿啊,你快跑啊!快!只要能让我同青儿脱身,我给你一颗珍珠挂在脖上。”
猛听怀中玉宛青吃吃笑道:“风哥哥,你真风趣,马儿又不喜欢珍珠!”祝雄风傻笑,心中却比吃了蜜都高兴。
二人同骑急奔,也不知奔行了多远,只觉得穿过了几片树林,穿过一个镇子,马越奔越慢,忽然悲嘶一声,一头栽在地上,二人猝不及防,登被射出数丈远。
祝雄风生怕伤着玉宛青,就地一滚,张开双臂抱住玉宛青,滚了三滚这才化掉了那突出奇来的疾冲之力。
祝雄风感到身下簌簌响动,有点软的感觉,用手一摸,原来,正躺在一片草地上,四下一打量,真巧正是日间睡觉的那个打谷场。
此时,秋风正劲,吹得杂草飞扬,东南方向蹄声渐行渐近。二人大惊,钻到了两个草堆中间的夹缝里,鼻中呛入了不少枯草的尘沫。
玉宛青打了三个喷嚏,又吸入了更多的尘沫。祝雄风心想:躲在这里绝非长久之计,待会被人用火一攻,插翅难逃。当下拉着玉宛青钻出草堆,听到外面有人说道:“马死在这里,人必定就在附近,趁着血怪等人尚未到来,先下手为强。”正是宫碧中的声音。
二人向北跑去,远远看到有几间屋子,近前一看,那屋子有门有窗,各自上锁,祝雄风不敢用掌击门怕弄出声音,引来追兵,他用短剑在那窗户上一插,削落木梢,自己先爬了进去,又将玉宛青拉了进来,“嗤”的一声她衣服上撕开一口,一片衣襟持在了墙外。
二人惊魂略定,祝雄风打亮火折子一看,只见屋内摆放着许多碌碡,扫把,木板跣,还有几只犁耙,墙上斜靠着一辆板车,原来是三间储放农具的屋子。二人舒了口气,祝雄风抬头一见屋顶天花板上留有一口,许多木板搭在两座梁上,又穿在东西山墙上,靠在东山墙上的板车好像就是上下的简易梯子。祝雄风爬到上面,打亮火折子一看,见上面放着枕头被褥,看来有人在这里守家具,不知今晚为何没来,当下把玉宛青拉上来。
祝雄风忽而脸上一红,转过脸去,道:“青儿,你的衣服……”
玉宛青低头一看,自己离家时穿的裤子此时已从大腿处裂开到了脚踝,都露出腿上的肉来,顿时脸上一红。
祝雄风转身去找看看有没有旧衣物。
玉宛青叫道:“风哥哥,你的背上流了好多血,你痛吗?”祝雄风知道在纵马奔逃时,背上被宫碧中打了一记暗器,他一直没说,就是怕玉米面宛青担心,这时见她已经看到了,便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别担心!”
玉宛青扑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腰轻泣起来,祝雄风找了一件旧衣物,却是一件男人的粗布上衣,扔掉又找。
忽听屋外有人说道:“奇怪!那小子中了我的铁莲子,怎么还让他跑掉了。”正是宫碧中。又听那刘兄道:“不会跑远,说不定躲在屋里。你们几个人去四周找找。”几个人应声而去。
宫碧中道:“我已经仔细看过这房子,门窗完好……咦!那是什么?”
刘兄惊道:“好像是一块布料!”
祝玉二人俱都大惊,心中怦怦跳动,心想:这次跑到屋里真是自寻死路,若是他们点火烧起来,哪有生还迹象。
这时,就听脚步声走向窗户,宫碧中惊喜道:“他们两人在屋里。你们全过来”,听得“喀嚓嗤喇”几声,有人砍落了锁门的铁链一脚踹开木门,宫碧中厉声道:“我看到你们啦,看你们还不出来!”
玉宛青吓得一哆嗦,低声道:“风哥哥,被他们发现了!”祝雄风食指按在她的玉唇上:“嘘”声示意她别出声。
只听宫碧中命令道:“你们几个人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几个人进去战战兢兢地找了一通,说道:“没有!”此时屋内早已燃起火把,屋内东西一览无遗。
宫碧中忽然看到了靠在墙上的板车,顺着板车向上看,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一个豁口,当下不动生色,下到地上指给刘兄看,又打手势让一人上去看看。那人爬到板车上,手刚搭在天花板的豁口上,惨叫一声,失足坠到地上,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宫碧中刘兄二人同时窜到板车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