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看到易景忱微微皱眉,似乎不悦。
陆青纯立马刹住哭声,小步走到易景忱身旁,即使擦了眼泪,仍梨花带雨,“易少,你是不是要走了,要不然我送送你。”
易景忱眼皮未抬,浑身上下透着冷淡和疏离,“不必了。”
“那……我陪你走走,或者我请你吃饭吧,易奶奶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还说让我们认识一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红的像柿子一样。
说出这些话,陆青纯心脏扑通跳个不停,难以抑制的紧张。
见易景忱不搭话,陆青纯低下头,拽着衣角不知该说什么。
她已经拉下脸尊严都不要了,还是被拒千里之外。
到底她比池暖冬差在哪里。
她吸吸鼻子,回头又去拉池暖冬,“姐,放学了你不回家吗?”
池暖冬给砂锅里添了水,头也不回,“要回你自己回,别来烦我。”
陆青纯彻底没辙了,想哭又只能憋住,她看到易景忱眼里的厌恶,委屈的想把眼前的炉子给踢了。
凭什么她熬药要让程宇帮忙,她池暖冬哪里配。
程宇并不擅长生火,没过一会炉子的炭要灭了,一股子青烟升起。
学校的保安远远看到,还以为这里起火了,忙提着灭火器跑过来。
“那几个同学,你们在干什么……”保安刚把灭火器上的栓拔掉,回头看到易景忱也在这里,把话憋了回去。
易景忱最近可是名人了,自从他那个访谈被登录在新闻上,一张帅照清晰可见,引来无数少女疯狂。
尤其是凉城中学的学生,有些高考在即,还每天跑来偷看他。
各年级老师,还有校长也是敢怒不敢言。
堂堂一个集团总裁,跑他们小中学来干嘛。
陆青纯站了一会,觉得尴尬到无地自容,与其留下丢人现眼,还不如自己退场,“易少,那我先走了。”
“嗯,不送。”
他总算看了陆青纯一眼,可是神色平静,一丝未变。
炉子里的火苗旺了起来,终于不用让人再拿扇子扇了,程宇累的满头大汗,衬衣也湿了一片。
池暖冬站在一旁等着,见他们俩站着不动,就知是有事过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易景忱也不拘谨,给程宇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周围放风。
学校的同学们也很识趣,知道他待的地方不喜欢别人打扰,还没到跟前就纷纷退散避开。
当然了,流言蜚语也不会少。
几乎所有人都在打赌,易景忱肯定不会要池暖冬。
他靠着树站定,薄唇缓缓开口,浓黑的眸色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渊。
“你今天去找赵怀宁了对吧,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没想到还有不为人知的身份,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池暖冬故作不知,盯着炉子的火苗。
他看过来,不认为自己会猜错。
装傻充愣,她看起来很擅长,谎话信手拈来。
“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不确定赵怀宁能不能拿到那幅画。再过一周是我奶奶的金婚纪念日,我为她准备了一个惊喜,这幅画是最大的压轴,如果话找不到,会是一辈子的遗憾,这个忙我希望你能帮。”
她思考一下,一口应允,“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赏金对吗,只要是正规渠道,那一千万,一分不会少给你。”他的目中露出欣喜。
池暖冬轻嗤一声,“不是钱的问题,今年赏金社团要招收新人,我希望你能够举荐一下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他很惊讶,“可以,我还以为你会有别的要求,比如钱或者是嫁入易家。”
池暖冬笑了,拿着一个黑色的漏勺去砂锅中搅动,“是啊,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那个要求,对比一千万来说,嫁到易家当少奶奶更划算,不光有钱有名,还有高富帅男人。可惜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
盖子打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飘散。
易景忱捂上鼻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什么改变了你,你还是你吗?”
这是话里有话。
池暖冬好奇,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总有种预感,你不是她。”
这个她指的是原主吧,看来他对自己了解的挺透彻。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宇这时插话,朝砂锅那里看了下,“你这是什么病,熬的药这么难闻。”
池暖冬重新把盖子盖上,拿着一旁的碗把药汁倒出来。
“要人命的病。”
药只放了一会,她抿着唇喝了下去。
易景忱单是闻到味道就作呕,难以想象她连糖也不吃,就那么喝光了。
这个小丫头,成熟稳重不符合年龄,完全不像十几岁的样子。
看到她瘦弱的小脸,他突然有些心疼。
池暖冬蹲下收拾东西,把所有用过的放在一个牛皮纸箱里,程宇本来想帮忙被她拒绝了。
看到她走远,程宇突然想到手中提的密码箱,这才是他俩来宿舍楼的正事。
“易少,您是不是忘记点事。”
程宇说着,把密码箱推过去他面前。
他定睛一看,这才想起,里面都是奶奶给池暖冬的东西,听说他来学校,让他转交给池暖冬。
本来奶奶要亲自来,被他给拦着。
奶奶是老一辈的艺术家,如果出现这个高中,只怕要引起轰动。
程宇见他不动,自己拖着东西要去送。
“让她自己下来拿。”易景忱拦着他,掏出电话打过去。
程宇抿着笑着,想见人家居然用这种方法。
太老套,也太明显了。
程宇又想起一事,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天,才问他,“易少,周校长今天来找我了,言下之意我们留在这里不妥,影响了学生。反正你已经找到真相,要不然我们走吧。”
马上要高考了,学生需要精心攻读,有易景忱在这儿,每天都有学生偷着过来,对学校的气氛不好。
这是周校长的原话。
易景忱想起池暖冬喝药的场景,小声呢喃一句,“程宇,你说谁会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