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要改嫁,疯批小叔失控了》 第一卷 第1章 脖颈上的痕迹 大夏,汝宁候府,静院。 如约而至的春雨淅淅沥沥的,莫名惹人怅惘。 沈予欢坐在妆台前一下一下的梳着稠密的发,思绪发散,眸里氤氲了雾霭,很快凝出泪意。 沈予欢梳发的手忽然顿住,脖颈下的斑驳有些狼藉的痕迹若隐若现。 一股深深的负罪感还有浓重的厌恶感瞬间将她吞没。 她真想,就这么随着夫君一道去了,也算全了自己一个干净…… 沈予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如朝霞映雪般的脸,喃喃出声,“你真应了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只要一想到那晚发生的事儿,就羞愧欲死。 她对不起夫君,更对不起小叔! 若让小叔的政敌或一些小人得知小叔他有个不洁的嫂嫂,定然会拿她的事儿来抨击他。 小叔几经生死走到今日,这其中之艰难,她最是清楚不过。 她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自己这个秘密,给小叔的官途抹上半个污点。 “大夫人!” 听到外头传进来的熟悉声音,沈予欢的身子本能地一僵,“临风?何事……” “大夫人,二爷回来了,他胃有些痛。” 沈予欢听了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抬脚就往外走。 只是才走两步,她脚步一下倏地顿住,想起了什么,呼吸僵滞了下。 须臾,沈予欢才哑声道:“你去请府医……” 临风心下焦急,带着些哀求又道:“刚刚府医开了药,可二爷却怎么也不喝,大夫人您就辛苦一趟,去劝劝二爷吧……” 临风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来求大夫人的。 可这天下,二爷怕也只听大夫人一个人的话了。 沈予欢知道裴梓隽最是怕苦,可能幼时总喝药喝到大的缘故。 自打医治了几年,身子好了后,平时一旦生病,就有些任性难缠了些。 终究是当儿子般养到大的,尽管沈予欢再是感觉羞愧心虚无颜面对小叔,可还是对他的放心不下,占了上风。 心腹丫头文脂一见沈予欢出来,连忙撑了伞送到她头顶。 沈予欢却对临风轻声细语嘱咐道:“你先回去照顾二爷,我去小厨房给他煮些暖胃汤,就过去。” 他的肠胃儿时落下的病根儿,今儿下了一天的雨,定是又不管不顾的着了凉,才引发了胃疾。 临风顿时大松一口气,满是感激,“谢谢大夫人。” 沈予欢提着食盒到前头裴梓隽的栖雁轩时,推门的动作顿住。 那股羞愧感再次袭上心头,令她有些踌躇。 那天她只是去崔氏参加了一场春日宴,不想竟意外着了算计,当时她感觉不对,强撑着离开了崔府。 然而,当时她不敢回府,只让文脂带着她去客栈。 之后,她就神志不清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已然没了清白…… 可是任她如何想,都想不起当晚之人是谁。 自从那天后,她日日担心有人找上门,更担心有人借此来威胁小叔。 沈予欢狠狠甩开不堪的记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 她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她不露出破绽,那她依旧还能如从前一般。 沈予欢如此说服着自己,心神也安定了些,推门走了进去。 临风正来回在院子里走动,一见沈予欢,顿时急切地迎过来,“大夫人。” 裴梓隽自小养成的习惯,到如今也不喜院子里人多。 故而,只有临风一个。 临风是沈予欢特意从外头捡回来的小乞丐,只为照顾裴梓隽。 房里只有一盏烛火,昔日的那个孩童,如今已然长成了成年男子模样,他安静的躺在榻上,跳跃的灯火将他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晃的分外苍白。 他眉头微蹙着,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感,惹的沈予欢心都揪起来了。 他的眉比一般人要略长一些,仿佛要与鬓角连在一起似的。 沈予欢忙放下食盒,坐在榻边,搓了搓手,才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因她的碰触,裴梓隽缓缓睁开了双眼,“嫂嫂……” 他双眼狭长,眼型非常好看,似桃花。 不生病的时候,眼睛里像是碎了星辰,分外明亮有神。 此时因身体不适,眼睛周围略染粉晕,那双眼水汪汪的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又带着些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那弱弱的像是撒娇又像是依赖的一声,一下就让沈予欢破了心防。 想到的都是儿时惹人怜的他,唤的她心都快碎了,她声音放软,“胃还痛吗?可吃过东西?我装了羊肉粥。” 她那关心的话语,温柔的声音如同夏风吹进耳中,裴梓隽心头生暖,眸子晦暗了瞬,“还痛……” 他自小肠胃不好,她的小厨房里常年里给他煨着羊肉粥。 眼看她就要起身先去端药。 他一下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在宫里吃过了,嫂嫂给揉揉就好。” 小的时候,他时常胃痛,痛的严重的时候整个人缩成一团儿,通身如水洗一般。 沈予欢便成宿成宿的用手炉给他按揉肠胃。 这些年虽被她精心养的总算是大好了,可偶尔着了凉,他还是会胃痛。 沈予欢以前毫无杂念,还会絮叨着埋怨他这么大的人不懂得照顾自己,或是询问他怎么弄的。 可现在她的手被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这般按着,瞬间就心中打鼓起来,那心虚感再次卷土重来。 她的脸颊都有些烫了起来,心头发慌的她很想立即抽出手。 可沈予欢却在那一刻生生给忍住了,怕自己异常引他生疑,小叔有多敏锐她再清楚不过。 好在她背着光,怎么也能帮她遮掩一二吧,他应看不清她的脸色。 沈予欢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反捉着他的手给塞进被子里,为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揉揉能好,还要什么郎中?等下就将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她话虽这样说,可沈予欢还是先轻轻的帮他揉了起来。 然而,她刚刚为他盖薄被的动作,她脖颈上那名为暧昧的痕迹一闪而过,被裴梓隽犀利的眸子给捕捉到了。 瞬间,他眸光晦涩莫测! 裴梓隽不着痕迹的扫过她精巧泛红的耳尖,掠过她嫣红的唇瓣,喉结滚了滚。 乌眸里的侵略在悄无声息中蔓延,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微颤的水润眸子上。 那里头藏了惊惶和不安,那模样像是受惊的小鹿,看着就让人很想很想欺负她。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安静下来,这种无声让人不由手脚紧绷,沈予欢强自镇定,不敢去看小叔。 只感觉他看着自己的视线,像是看透了她所有的秘密,让她无以遁形,可她又束手无策。 她不能…… 决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就在沈予欢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裴梓隽才缓缓吐出一字,“好……” 这低哑的一声,一下揉碎了极度的静谧。 沈予欢如释重负的匆忙起身去端药。 裴梓隽的目光追着她,那身半新的素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影,那腰细得不盈一握,他喉结滚了滚, 沈予欢端着碗回来,也不敢与裴梓隽对视,却还是扶着他坐起身。 裴梓隽倒是乖乖配合,只是却还如少时那般,只等着她喂。 第一卷 第2章 他的视线如芒在背 裴梓隽微微垂了眼眸,视线落在她那一节脖颈上,那幽邃的眸子仿若一眼望不到底的渊海。 沈予欢现在感觉哪哪都不对了,心虚如她,只感觉小叔的视线如芒在背。 只是很快的,她的心就被担心填满了。 专心一勺一勺的将药喂进他的口中。 这一年里,小叔的变化很大。 可能是他身在禁卫营的关系,日渐地,他身上多了些攻击性。 每每他看别人的目光时,让她感觉都透着危险的信号。 别人更是坐立不安,不敢造次。 尽管小叔在自己面前依旧和从前一样,而且多半时候乖顺的如一只小羊似得。 可还是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 总算碗中药汤见了底,沈予欢扶着裴梓隽躺好。 裴梓隽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乖觉的闭上了双眼。 掩去了他眼底那快要藏不住的情绪,任由熟悉且令他安心又甜软的幽香包围着他。 他近乎有些贪婪的无声深深吸了一口气。 裴梓隽十六岁进了禁卫营,而在半年前,以救驾之功,一跃成为圣上面前的红人,如今深得当今圣上信任。 现任宫廷禁卫军指挥使,同时还兼管着刑狱和巡察、缉捕等之事。 而且,裴梓隽以一名默默无闻的庶子之身走到今日的。 这对于还差一年才及冠的他来说,已然是同辈中无人企及的,重点是他这带有些天降于大任,具有传奇色彩的身世。 因他眼下还未定亲,俨然成为京中名门贵胄里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人选。 沈予欢轻轻揉着他的肚子,神思有些恍惚。 恐怕众人只看到了他的风光和锋芒,却无人能想到,面前这个如此出色的少年郎,十年前差点夭折。 沈予欢初见裴梓隽是十年前的一个冬天。 那年他才九岁! 那时,沈予欢刚刚嫁进来,也才十五岁…… 她初来乍到,对裴府不熟,迷了路。 她就这么闯进了裴梓隽的院子,见到了病得奄奄一息的裴梓隽。 裴梓隽自小就没了生母,据说是,他八字命格有些不祥。 自打他出生后,便克的太夫人总是缠绵病榻。 即便裴梓隽的父亲再宠爱裴梓隽母子俩,也不敢担那不孝的罪名。 只能将他们母子俩给远远地安排住进了裴府外围静院。 对于裴家来说,那里是冷院。 多都用来安置投奔裴家的穷亲戚亦或是养一些门下的穷学子居住的地方。 可裴梓隽的生母,只照顾了他两年便撒手人寰了。 这也因此坐实了裴梓隽命硬克亲的命格。 没了生母的照顾,他一个小小的人儿就在那僻静的冷院里由一个瞎眼跛脚的糟婆子带着他活了到了九岁。 沈予欢初次见到裴梓隽时,被裴梓隽的样子给吓到了。 九岁的孩子瘦的只看到头,一双眼睛大大的,黑黝黝的。 她为他擦洗身体的时候,发现他只剩一把骨头。 站起来的时候,彷如一根细瘦的幼苗似的,形同五六岁的孩童,看着有些瘆人又惹人心酸。 适逢边关八百里告急时,沈予欢被迫替嫁进裴家门的。 然而,嫁进门后夫君裴怀钰发现是自己,一怒之下随军去了边关。 开始的时候,沈予欢偷偷溜去照顾小叔裴梓隽,悄悄为他请郎中医治他。 只是谁也未曾料到,不到三个月就传来了裴怀钰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消息。 因裴怀钰的死,沈予欢的日子一下就艰难起来。 她只能主动请示去兰熹院居住,为夫君祈福,让他早日超生。 兰熹院就在裴梓隽院子的后身院落。 院子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像是专为她辟出的一方独立天地,足够僻静,幽深。 裴家等一众人都很满意她的识趣。 沈予欢去了兰熹院后,除了初一十五去给婆母杜氏请安,不传不去主院! 可她却没少去过。 但自此,沈予欢一颗心都扑在了那孩子身上,照顾起来也更为精心,这一照顾便是几年,也才勉强将裴梓隽给养的如正常孩子一般。 这期间,沈予欢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教裴梓隽一些启蒙的东西。 裴梓隽虽然身子羸弱,可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聪颖过人的让沈予欢叹为观止,什么东西教上一遍就会,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沈予欢更不想埋没了孩子,便又偷偷给他请了武师还有教文的先生。 裴梓隽是个心性坚韧的孩子,文武双修孜孜不怠,年复一年下来,终是功夫没有白费。 如今他在裴府深受族中重视,地位可以说天翻地覆。 再不是十年前那个人人厌弃,被人随意欺辱,克亲不祥的庶子了。 而这最高兴的莫过于沈予欢。 每次看见小叔那壁立千仞般的身姿,都让她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和成就感。 …… 翌日天光微熹,沈予欢就起了榻。 净了手就钻进了小厨房忙活着给裴梓隽包了小馄饨。 今日裴梓隽有早值。 其实如今府中庖厨会为他准备早膳的。 可这些年下来,沈予欢因别人的不尽心,也早已习惯了亲力亲为,打理裴梓隽的一切。 昨晚,她也是等裴梓隽熟睡了后才回来的。 也不知现在小叔现在胃还痛不痛,她打算做好了给他送去栖雁轩。 谁知,还不待馄饨出锅,贴身丫头文脂就走了进来,“大夫人,二爷过来了。” 沈予欢扬眉微笑,道:“起的这么早,看来胃不痛了。” 她将馄饨装进碗里,端着托盘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身着绯色官服的颀长身影,正站在鱼缸前看里头的几尾锦鲤。 他侧着身子,乌发尽数被玉簪束在头顶,玉带束腰,衬的他肩宽腰窄。 沈予欢的角度只看到少年郎那线条流畅白皙的侧脸,鸦羽浓密,长睫在他的眼睑上落下一抹优美的弧度。 那侧脸透着些锋锐和冷戾,像是一把出鞘开封的宝剑似得,给人一种矜贵疏冷,不可攀附感。 “胃还痛吗?”沈予欢端着托盘走到食案前问道。 “嫂嫂以后不要亲自做这些,早上随便吃些就好。”裴梓隽说着随她走了过去。 沈予欢将馄饨放在他的手边,顺口道:“又不是没让别人做过,你都不用吃进嘴里就闻出味儿不对了,我哪敢糊弄你?”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裴梓隽无辜的道。 两人忍不住都是一笑,温馨在这个不大的花厅里流动。 表面上,似乎他们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相依为命的时光。 可是在沈予欢的心里,到底是不同了,像是原本清澈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团污泥。 荡起的是浑浊的涟漪,即便看似平静下来了,也不过是她粉饰太平罢了。 这次和以往的悲伤,恐惧和委屈都不同,那是一种无所适从还有彷徨不安还有无法改变的痛苦。 想着想着,沈予欢的眼睛有些发酸。 心中难言的痛苦撕扯的她想要落泪。 直到裴梓隽吃完离开后,沈予欢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呆坐在食案前,久久没动。 “主子?” “主子?” 耳边传来文脂的声音,沈予欢拉回飘远的神思,“怎么了?” “老夫人打发人过来,让您去一趟桂香院。”文脂面色发白的小声道。 第一卷 第3章 给小叔定亲 心中都是气闷,真不知这老夫人为何就不能安生些。 沈予欢几乎形成条件反射的一下站起身,眸底闪过一抹紧张,转脸往外看了一眼。 果然,婆母杜氏身边的梁妈妈,她昂头挺胸的正站在门口处,面色带着些不耐之色。 平时婆母很少打发人来寻自己,这一大早上来寻自己,定然有事的。 “走吧……” 这些年她已经学会了去面对。 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容不得她逃避。 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梁妈妈看到她出来,脸上立即挤出一缕笑,微微欠了欠身,“大夫人。” 看到她这做派,不但没让沈予欢主仆放心,反而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因为太过反常了! 平时梁妈妈的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一样,她那脸色耷拉得。活似在跟她讨生活一样。 婆母杜氏是个蛮横强势又霸道的性子,自从她儿子裴怀钰的死讯传回后,沈予欢和裴梓隽两个人便成了裴家的罪人。 杜氏将儿子的死都归咎在她们身上。 咒骂沈予欢是个丧门星,又骂裴梓隽是克星,是她们害死了她的儿子。 那段日子,沈予欢和小叔都笼罩在杜氏怨毒的阴影里。 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担心杜氏发疯。 裴家这宅子,是祖辈时赐下的。 占地面积极广,虽与二房和三房的人都住在一个宅子里,加上仆从,可仍旧不显拥挤。 几房各过各的,也泾渭分明,也还相安无事。 主宅外的东和西都配有跨院,跨院与主宅之间隔着一条窄小而幽深地巷道。 西跨院那边住着裴家各房的老姨娘们。 沈予欢和裴梓隽所居住的则是东跨院这边最后一所,属于裴府东跨院的最后一所院落。 而裴梓隽所居前头跨院里,居住的多是借居的外客什么的。 那些院落有单独对外的门,因沈予欢入住进来后,外客所居巷道这边的门就都被锁了。 故而这条巷道除了早起洒扫的仆从和跑腿的小子丫头,平时极为肃静。 兰熹院去往杜氏的桂香院距离不是太远。 只需经过一段巷道,在过一道角门,穿过月洞门,过个抄手游廊便到了。 沈予欢一进桂香院的花厅,就见婆母杜氏在椅子里坐着。 她的左手边坐着未出阁的小姑子裴锦瑶。 而杜氏的另一边坐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那妇人旁边坐着个十六七岁俏丽的少女。 正是杜氏的娘家嫂子杜夫人和她侄女杜巧薇。 她们正说着什么,杜巧薇掩着小嘴儿笑的明媚。 杜氏的眼角含着真切的笑,倒不似平时那般刻薄,反而因此多了些亲近感。 “媳妇见过母亲,见过大舅母。” 沈予欢心下闪过一抹猜疑,婆母的娘家人来了,杜氏叫她来做什么? “你这孩子,嫁进来也这些年了,怎的还这么生分拘谨?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外甥媳妇快过来坐下。”杜夫人亲切的说道。 沈予欢神色不动,心里只觉这杜夫人的热情来得突兀也尴尬。 她以前见她,她可是端着长辈的架子教她如何为人儿媳的。 杜夫人丝毫不觉尴尬,她的目光在沈予欢那张白嫩的芙蓉面上看了看,隐着酸气,笑道:“外甥媳妇二十有五了吧?这才半年不见,怎么看着更水灵了? 这不知年龄的,说是二八少女也没人怀疑,说来还是小姑会养人。” 说者无心,可沈予欢却心头一紧。 她差点怀疑杜夫人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沈予欢强自镇定的只谦虚的道:“大舅母谬赞了……” 一旁杜氏听着自家嫂子的话,眼神落在沈予欢的瓷白的脸上。 “坐吧。”杜氏不冷不热的接话道,“嫂子也太会夸人了。” 那眼神又阴又冷,看的沈予欢心里越发不安。 低眉顺眼坐在裴锦瑶的下首位置上,只卡了半坐。 杜巧薇看着沈予欢,那双灵活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轻视,起身对她福身一礼,“巧薇见过大嫂嫂。” 沈予欢忙起身还礼,“巧薇妹妹多礼……” 裴锦瑶经舅母一说,眼神不善的落在沈予欢那张脸上,的确如大舅母所说,白嫩的似能掐出水似得。 再加上她那文文静静,秀秀气气恭顺态度,让人挑不出错的模样,让她心生厌烦同时又生妒忌。 “哼……”裴锦瑶撇了撇嘴转开视线,阴阳怪气的嘀咕道:“笑一下能死吗? 连点礼数都没有,整天丧着脸,恁地晦气!” 她的声音不高,沈予欢又挨着她坐,离的很近,自是听见了她的嘀咕。 其实她以前也笑的。 可是那时杜氏时常发疯,一次她去请杜氏用膳。 不巧杜氏又想起了死去的儿子,一眼看到她的笑脸,当即就发了疯。 对着她便是龇牙咧嘴恶狠狠地一通咒骂:“你夫君死了你还笑?你个毒妇,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啊,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一边咒骂一边劈头盖脸的打了她几耳光。 从此,沈予欢便再不笑了。 尤其是在杜氏面前,她不露半点情绪。 杜氏生了一儿两女,大女儿早出嫁了,裴锦瑶是她最小的女儿。 杜氏一下没了儿子,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小女儿身上。 平时将小女儿宠爱的跟眼珠子似的。 至于裴锦瑶这种刻薄的话,杜氏从来不管。 沈予欢以前听了,还争一口气。 可争来的结果是自己小肚鸡肠,不孝不悌,不但抄经跪祠堂,累的梓隽跟着她两天没吃饭。 沈予欢认清了现实,既然没有尊严,被人做主,那就努力去让自己有做主的力量。 一旁杜夫人端了茶,装作没听到。 她赞沈予欢那么一句,自是为笼络她而已。 沈予欢就算是天上的神女,只要不妨碍她女儿的利益就行。 杜氏这时命令道:“你表妹要在家里小住一阵子,你没事多陪陪她。” “给甥媳妇添麻烦了。”杜夫人笑着一句,又严肃的嘱咐了巧薇几句。 巧薇面带俏皮的一一应了。 杜氏在旁不满道:“巧薇自小就乖巧懂事,嫂子你无需嘱咐这些。” 说完,故作蔼然的对沈予欢道:“梓隽如今十九岁了,马上就及冠,如今正是议亲好年岁,你两个叔父找我商量了一番,有意给梓隽定门亲……” 第一卷 第4章 被公主召见 杜氏蔼然的对沈予欢道:“梓隽如今十九岁了,马上就及冠,如今正是议亲好年岁,你两个叔父找我商量了一番,有意给梓隽定门亲。 我想着,他如此敬重你这个嫂嫂,这件事由你跟他说最合适,等等我和你叔父他们商量商量。 梓隽的婚事是我们裴家的大事,马虎不得,到时我着人整理出一个册子出来,让他看看。” 沈予欢捏着帕子的手紧了下。 ‘定亲’两个字,像是猝不及防的给了沈予欢一记棒喝,砸得她有些发懵。 随之愤怒又难受起来,像是自己的孩子,突然就要被卖了一般。 小叔的终身大事,她当然希望他找个合心意的姑娘。 而不是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 只是,小叔的婚事怕是他也做不得主的。 沈予欢忙道:“小叔他的事,还是……” 杜氏却不等她开口说完,而是继续道:“这件事不急,我就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儿,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与他,让他心里有个数就成。” “另外呢,梓隽他毕竟是禁卫军指挥使,身份不比寻常,还住在外客院里也不像话。 都怪我上了些年岁,只一心都痛心你夫君他命短……”杜氏持帕抹了抹眼角,随即一叹,“唉,故而忽略了梓隽,倒是我这个嫡母的不是了,说来也是你这长嫂的不上心。 若你上心些,早些提醒我,哪里还用得着我才想起来?得空你和他说声,让他搬回主宅住吧,引澜轩还空着……” 杜氏说着心里却暗恨不已,真是让那野种撞了大运,他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平步青云了呢? 这若是我儿还活着,这光耀门楣的风光之事,哪里会有那野种的事儿? 都应属于我儿的,平白的让他捡了这大便宜。 若早知道那个野种有今日成就。 当初她就对他好些,也不至于让她这个嫡母在那野种面前一句话也说不上。 想到此,杜氏心里更加难受,看着沈予欢的眼神里的阴冷都快压不住。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这贱人也水涨船高起来,再也不能如之前那般随意发落了。 “今儿叫你过来是有另外一宗事,华阳公主让人送了帖子,明日约我去万佛寺上香,特意让我带上你。” 这才是她叫沈予欢过来的主要原因。 “华阳公主是皇后的嫡出公主,身份尊贵,既然华阳公主抬举你,那你切莫失了礼数。 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带上平时我让你抄的经文,一道给怀钰供奉了吧。 记得去了后,就跟在锦瑶和巧薇的身边,别乱说话,也别乱走,切莫做出有失我们侯府体面的事。” 华阳公主? 沈予欢一时心生疑窦。 她只知华阳公主,却从未见过。 以前,杜氏怕她守不住,严禁她外出。 直到小叔出头后,杜氏再阻止不了,但每次都要严厉敲打一番才甘休。 沈予欢抬起眼,“那婆母就如以前那般回绝了吧。” 杜氏一噎,哪里听不出她是故意再给自己添堵,但也不耐与她分说,“能回绝,我还用和你说?行了,回去准备吧。” 直到次日坐进马车里,沈予欢的心思都是乱糟糟的没个重心。 裴梓隽昨日没回府,只让临风回来和她说了声,宫里有事。 杜氏让她转达的话,自然也就没机会说。 虽皇宫与裴家同在京都,可圣上对裴梓隽日益倚重,他又身兼数职,忙的时候几日不回也是常有。 尤其这半年来,离京半月或月余更是有之。 沈予欢与裴锦瑶和杜巧薇坐一辆马车。 裴锦瑶看着她抿着唇,垂着眼,那不理人模样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近乎用呵斥的口吻道:“出来了你给谁脸色看呢? 不愿意与我们待在一处,你就回去,看见你这张丧脸就烦。” 沈予欢闻言忽然抬起头来,声音一如之前那般轻柔的道:“小姑说的算吗?” 大抵是裴锦瑶没想到她会回嘴,准确点说,这几年她已经被母亲调理的服服帖帖的,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敢回嘴。 她问的这么认真,裴锦瑶顿时就当成沈予欢在和自己叫板,一双眼登时立起,拔高了一声,“你说什么?” 沈予欢重复道:“小姑若能做主,我就下车回去。” “你……”裴锦瑶气结,瞪着沈予欢。 她能做主的话,还用和她在这里废话吗。 是华阳公主点名让她一道上香的。 若不然,谁想看她? 一旁的杜巧薇眼神闪了下,当即安抚的拍了拍裴锦瑶的手。 转而对沈予欢道:“大嫂嫂别和锦瑶一般计较,她就是小孩子心性,有口无心的。” 沈予欢没接茬,又如之前那般垂了眼。 心里在鄙弃裴锦瑶,连一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说,还跟她汪汪什么呢? 她并不是怕裴锦瑶,而是她也就乱吠这点能耐。 杜巧薇感觉自己好心没好报,心里也不快了,转脸对裴锦瑶摇了摇头。 “表姐理她作甚?她就是个不知好歹。”裴锦瑶不但任性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更受不得气。 这一吃瘪,自是不想与之一车,当即喊停了马车。 叫了杜巧薇一起去跟母亲坐一辆车去。 裴锦瑶也不等杜巧薇,当先下了车,气呼呼地先走了。 杜巧薇却对沈予欢道:“表嫂见谅,锦瑶被宠坏了。” 说完,她也不等沈予欢说什么,只歉意地颔首了下,跟着下车了。 车里一下宽敞也安静起来,只是沈予欢看着远处的天色有些阴云,但愿不要下雨才好。 只是杜氏的反常,华阳公主带着她上香,让她倒是琢磨出味儿来了,多半应该都和小叔有关。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这些人的嘴脸可真够丑陋的,小叔默默无闻时,无人问津。 如今他青云直上了,这一个个的都贴上来了。 更好笑的是,就连自己这个寡嫂也让人看到了。 万佛寺位于京外二十里外的半山腰上,出发的时辰很早,就这马车的速度只一个半时辰便到了。 沈予欢在马车里胡思乱想了会儿便来了瞌睡,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听到文脂唤她的声音时,发现已然到了万佛寺。 钟声,香火气,钵声,诵经声交织出的是庄严神圣气息。 大夏气候宜人,一入四月,便生机勃勃一副盎然景象。 沈予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华阳公主今日约的并非只有汝宁候府一家,还有其他人家的女眷。 来的都早,此时便都在下头等着华阳公主。 命妇贵女的都穿着五颜六色的华衣彩裙,都是体体面面的。 反而沈予欢这身素衣瞬间就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吸引了不少打量和探究的视线,以及一些细碎的议论声…… 沈予欢被众人的视线看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去看杜氏,她和杜夫人正与其他妇人说话,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 而裴锦瑶和杜巧薇在与其他贵女正喜笑颜开,妙语连珠的正说的起劲儿,脸上还有难掩的得意,丝毫看不出有对她时的那刁蛮劲儿。 沈予欢早就习惯了被她们怠慢无视,因为,这些对她来说造不成半点伤害。 她也不觉无聊,万佛寺后山风光迤逦,她已经多年不曾来过万佛寺了,也不知有没有变化。 眼下只见后山雾霭弥漫着迭起的山峦上,犹似仙境,让她有些出神。 直到众人都精神一震,皆是整理自己的衣裙的看向来时的路时,沈予欢发现华阳公主来了。 众人无不满脸堆笑的从沈予欢身边走过,纷纷迎上前去福身见礼。 沈予欢早被挤的退到了边上,也跟着无声的福身。 只听众人参差不齐的道:“见过华阳公主。” 沈予欢这些年早养成了安静自持的性子,没多少好奇心的去看。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清亮的女声道:“汝宁候夫人,你那儿媳呢?本宫的人,话没传明白吗?” 第一卷 第5章 纨绔垂涎嫂嫂 杜氏眼皮一跳,不敢怠慢,忙堆着讨好的笑道:“公主身边的人自是伶俐的,传明白了,臣妇将我儿媳带来了。” 说着,杜氏立即转头寻人。 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沈予欢。 杜氏心里不快,暗骂一声愚钝没眼力见。 可也不好在外头斥她,憋着气好声好气,满是慈和的笑道:“予欢?来,快过来拜见公主!” 她以为华阳公主只心血来潮,随口一说的。 并不会将沈予欢放在心上。 不想,华阳公主如此认真。 在众人的视线下,沈予欢踩着尺量般的步子走去。 所有人都自觉的给她让开一条路。 “臣妇见过……” 沈予欢的礼还未见完,就被一双白腻的柔荑握住,“大夫人无需多礼,本宫早就想结识你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沈予欢有些惊讶的看向华阳公主,华阳公主容貌明艳,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曳地绣凤宫装衬得她气质尊贵。 只是华阳公主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好笑,说的和真的一样,都是小叔的功劳。 突然,感受到一道肆无忌惮的目光。 沈予欢微微错眸,见一名大腹便便的青年男子正看着自己,那眼睛似要黏在她身上一般,令她感觉分外不适。 好在,华阳公主并未在此多留,“走,随本宫进去为大夏祈福吧。” 华阳公主丝毫没有理会众人,拉着沈予欢就往里走去。 她那迫切和那亲昵,让人一目了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众人神情都有些微妙。 华阳公主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她是抱着为大夏祈福的名义,拉上几个命妇,这才好不容易求得父皇允准出宫的。 不然,依着她的心思,只想单独叫了沈予欢一人出来了。 现在反而觉得众人碍事的很。 沈予欢抽了两次手,都没抽出来。 无奈,只能被动的跟着华阳公主走。 她清晰的看到华阳公主那精致的小脸儿紧绷着,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那兴奋绷都快要绷不住了。 两个人携手进了大雄宝殿,没有允许,其他人只能先在外候着。 二人分别上了香,跪在佛前。 华阳公主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对着高大的佛像满是虔诚,嘴里念念有词。 沈予欢也望着那悲悯众生的佛像,也虔诚的默默乞求道:“希望佛祖保佑小叔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片刻后跪拜完,二人才起身。 “走吧,随本宫去后山看看景儿去。” 华阳公主拉着沈予欢就往外走,眼见着裴锦瑶就要跟来。 “你们都不准跟着。”华阳公主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裴锦瑶被当众下了脸,羞臊的小脸儿涨成了猪肝色,感觉丢脸又难堪。 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 看着沈予欢的眼神都是嫉恨。 杜巧薇眼神闪烁了下,安慰的拍了拍裴锦瑶的手,“表妹算了……” 这边华阳公主说完连心都没入,而是自来熟的问沈予欢:“你许的什么愿?” 沈予欢一本正经的道:“希望夫君早日投胎。” 华阳公主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听她这么一说,不由问道:“你可真痴情,汝宁候世子都离世这么多年了,你还念着他啊?” 痴情吗? 他对她本就没情,她又何来的痴情? 华阳公主见她只是微垂着眼,以为自己惹人伤怀了,心里多了些同情。 她看着她那张素净的芙蓉面,心里暗道,也看不出比自己年长多少,就成了寡妇,真是可怜。 华阳公主本就不是矜持的性子,索性直奔主题道:“听说是你将裴指挥使一手养大的? 他小时候也那么冷漠吗?他对你也不苟言笑吗?他最喜欢什么东西啊? 他喜欢吃什么糕点?他平时喜欢去哪里?我都没见他笑过,他笑起来一定好看。” 沈予欢不想华阳公主竟如此直白,让她微微楞了下,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辛苦养大的小狼崽太惹人喜欢,被人惦记上了,可那小狼崽迟早是别人的。 “公主喜欢小叔?” 华阳公主顿时张大双眼,道:“大夫人看出来啦?” “公主这般模样,就算再是迟钝的人也能看得出来。” 华阳公主顿时面色发红,羞赧的道:“大夫人笑话我。” 她停下脚步,捉着她的手晃了晃,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沈予欢忙道:“公主莫要如此唤我,臣妇担不起公主这声姐姐,公主唤我名字也好。” 让人听了去,就是僭越了。 华阳公主也知规矩如此,从善如流,“好吧,予欢你就跟我说说嘛,我问他什么,他一句都不答我,真是不近人情。” 沈予欢扯开唇角,“只是公主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先回答哪个好。” “都说都说说嘛……” 沈予欢自是不可能将裴梓隽的隐私随便说给人听,只挑无关紧要的道:“小叔他从小就不喜笑,他怕苦……” 尽管如此简单而敷衍的回答,可华阳公主仍旧听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还一脸欢喜道:“我也怕苦,没想到我们竟一样……”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已然到了后山。 后山景色果然怡人的紧,对于两个被圈养在后宅和后宫的人来说,足够转移视线,心情都觉得开阔了不少。 这时,华阳公主有些内急,当即道:“予欢你等我一下,我去更衣就来。” “我陪公主……”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来,予欢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好。” 华阳公主不等她说什么,已然脚下如飞地走了。 她还想多听听裴梓隽的事儿呢。 待华阳公主走了后,文脂匆匆来到沈予欢身边,忧心忡忡的道:“主子,这天似乎要下雨,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主子最怕打雷闪电了,文脂有些担心。 沈予欢也抬眼望了下天空,从东北方向有大片乌云覆盖过来,她心下也有些不安,“再等片刻吧。” 她的话音才落,一眼就看到一道人影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沈予欢一眼看见那大腹便便的男子,心里当即咯噔了下。 之前他那眼神就让她不舒服,现在华阳走了,他就出来了。 定是悄悄跟着过来的,她心下警惕起来。 “在下是申国公府世子,没扰到大夫人吧?” 邓世子本就是个五短身材,又长了一身的肥膘,整个人显得圆滚滚的,像个肉球,一双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 有些浑浊的眼神只在沈予欢身上打转儿,眼里都是明赤赤的垂涎。 沈予欢听说过邓世子,他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仗着家世,欺男霸女,恶事没少做。 文脂当即警惕地挡在沈予欢身前,满眼防备地瞪着邓世子,“邓世子想要做什么?” 第一卷 第6章 小叔的怒火,同乘一匹马 邓世子一看见文脂,眼睛里闪过阴沉,可在美人儿面前总要装装样子。 他歪着头去看沈予欢,舔着脸道:“夫人别怕,我没恶意,这山上蛇虫多,怕你被咬伤,恰好我多带了驱蛇粉,特意给你送来一包。” 说着话,邓世子就走了过来,沈予欢心头厌恶,淡漠的道:“我自己带了,不需要。文脂,我们走吧。” 邓世子身子一晃就挡在了主仆身前,笑嘻嘻的道:“夫人带的那个不管用,我这个效果强……” 说着,那猪蹄般的手掌摊开,里头是一只鲜亮鼓鼓的荷包。 因他凑的近,一股浓郁有些呛鼻的异香扑鼻而来。 沈予欢当即拉着文脂往后退了几步,小脸紧绷,“我说了不需要。” 邓世子却好像没听到拒绝,也像是看不出人家脸色似得,“夫人不用和本世子客气,说起来,我和你夫君裴怀钰以前还是好哥们呢。 他的遗孀,我照顾着些也是应该。”邓世子丝毫不知收敛,继续靠近,伸手就要去握沈予欢的手,似要强行将荷包塞给她一样。 “邓世子请你自重。”文脂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荷包吧嗒一下落在地上。 文脂疾言厉色的道:“让开。” 邓世子见文脂几次碍事,又加上她那不假辞色的态度,顿时恼羞成怒。 眯缝眼一瞪,呵斥道:“你这丫鬟好没规矩,主子的事儿你也管,滚开吧你。” 说着,他一把就将文脂给扒拉到了一边。 他的狗腿子趁机上前,很是粗鲁的捉住文脂的手腕,不让她过去。 沈予欢面色一变,“住手,邓世子想要干什么?你若再放肆,我势必找我那指挥使小叔给我做回主!” 邓世子听到裴梓隽的名字,身子一颤。 可色迷心窍的他却又想,这荒山野岭的,他欺负了这小寡妇,她有脸找她小叔子告状吗? 他不信她敢对人讲。 只一瞬,邓世子猥琐的笑道:“夫人别怕,本世子没有恶意,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地方更美,夫人跟本世子去看看,保准你看了都不想离开……” 然而,眼前忽然一暗,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邓世子仰起头刚要咒骂,就对上一双仿若浸了墨般幽邃漆黑的眸子。 看他那眼神如同看个死人。 邓世子瞬间面露惊骇:“裴裴,裴指挥使……” 想到他的凶名和刑讯手段,邓世子心里懊悔不迭。 急中生智,连忙低头去捡地上的荷包,献宝般的捧在手里:“裴指挥使,我我我就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就就就是好心过,过来给她送荷包的……” 裴梓隽眸似刀剑之光,周身气息如寒冬冰雪,薄唇轻启,“滚。” “哎,哎,我滚,我这就滚……”邓世子连连点头,当即转身逃命般的把腿便跑,那速度甩的一身肉都似起飞了般。 “小叔,你,你怎么来了?”沈予欢有些余悸问道。 转眼见他穿着绯色对襟鱼鳞甲,周身寒意凛凛。 那整齐利落的发髻上沾了点点水珠,不由道:“小叔是在执行公务吗?你淋雨了?怎的不坐车……” 听着她那彷如羽毛扫过心尖儿般关心的话语,心弦拨动,裴梓隽缓缓转头,神色已然恢复平静,“无碍,嫂嫂我们回城。” 京城那边远远雷声轰隆不断,裴梓隽知道沈予欢最怕打雷闪电,他先回了趟府,才知华阳公主叫了她来上香的事。 “回去?”沈予欢有些迟疑,“可是,华阳公主她……” “嫂嫂不用管,我会和她说。”裴梓隽说着对她微微扯了下嘴角,“我还有事要忙,我们快走吧。” 沈予欢不由猜测,他应是为了她才特意过来的。 心下一暖,同时又有些自责,“其实没事的,你忘了,我有你给我的护身符。” 没得到回答,沈予欢也看不到小叔的脸色,不敢耽搁他的时间,紧跟在他身后往山下走。 中途,正好遇到匆匆而来的华阳公主。 裴梓隽追来的事儿,众人消息灵通早就传开了,华阳公主一听说,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 一到裴梓隽的面前,华阳公主就没了之前公主的派头,整个人都有些扭捏起来,“裴梓隽,你怎么来了?” 裴梓隽眉眼不动,平静的仿若镜湖,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公主既已上完了香,嫂嫂身体不适,末将这就带嫂嫂回去了。” 说完,裴梓隽也不等华阳公主回答,提步便走。 沈予欢有些歉意的对华阳公主扯了下嘴角,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华阳公主却还僵立在原地,回不过神来,这还是裴梓隽头一次和她说这么多的话。 平时,任她软硬兼施,手段用尽,都听不到他多说两句。 每次缠的他不耐了,他便用着锋锐慑人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她就没骨气的被逼退了。 众人望着前后脚离去的叔嫂二人,可谓心思各异。 明明叔嫂二人相差六岁,可看着嫂嫂好像比小叔子年岁还小似得。 只是大多人觉得,看来外面传言果然属实,这位文武双全,年轻有为的禁卫军指挥使真的重视他这寡嫂。 这香才上完,人就追了过来,这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这边,裴梓隽到了没人的地方就叫停马车。 让文脂拿出围帽,他亲自给沈予欢戴在头上,“我还在值上,不能离开太久,嫂嫂随我骑马先回去吧。” 沈予欢有些惊讶,小叔的意思是让她跟他共骑一乘? 当即拒绝道:“我坐车回去即可,小叔自行回去吧,不必担心我。” “快些吧,被人发现我擅离职守,就麻烦了。” 沈予欢面色一紧,面带两分迟疑,“可这于理不合……” “事急从权,嫂嫂又戴着围帽,谁能认识?嫂嫂再耽搁下去,回去我就被责罚了。” 沈予欢生怕小叔因自己被责罚,一想,自己戴着围帽,旁人自是认不出自己。 想好后,她不敢耽搁时间,当即就戴上了围帽。 裴梓隽见此,转身的一瞬,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在沈予欢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子腾空而起。 “啊……”沈予欢惊呼了声,双手慌乱的一把握住了他的双手。 等她坐稳的时候,人已然坐在裴梓隽身前了。 她整个人都似是被他圈在怀里一般。 可沈予欢却已经顾不上去在意这些。 她从未骑过马,第一次坐的这么高,一颗心似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沈予欢紧张害怕的小脸儿发白,顿时就后悔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急声道:“不行不行,我还是坐马车吧,小叔快放我下去,我啊……” 第一卷 第7章 给他介绍美貌女子,他生气 沈予欢的话还未说完,裴梓隽双脚一夹马腹,马儿登时撒蹄奔跑起来。 沈予欢惊呼不断,只感觉身体不受她控制的只往前扑。 “梓隽,梓隽……”沈予欢紧张的直唤裴梓隽的名字,让他停下马。 裴梓隽看着她因害怕而满是惊慌的小脸儿,完全与平时循规蹈矩,克制端庄不同,反而多了些活力和生气。 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腹,将她紧紧地拢在怀里,凑近她耳边认真的道:“我在,别怕……” 他那低哑的声音和喷进耳中温热的气息,令沈予欢的身子猛颤了下。 瞬间汗毛孔也忽然竖了起来,身子都不由绷紧。 有些忽略的感官也明显起来,他身上的鱼鳞皮甲蹭着她的后背,带着属于他的温度,似乎灼烫起来。 可沈予欢的心一下忐忑不安再次卷土重来,生怕他会看出些什么来。 她听说,姑娘和妇人从面相和气息就能看出来。 小叔如此机敏,她怕…… 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那快速掠过的风景。 策马奔腾中,沈予欢渐渐抛却了胡思乱想,也没了骤然攀高的晕眩和害怕。 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飞鸟,只有自由翱翔天地间的无拘无束和畅快。 身后的裴梓隽感受到了她的放松,围帽的轻纱不时被风撩起,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不由心情跟着愉悦了几分,凑近她的耳畔道:“嫂嫂喜欢吗?” 沈予欢有些兴奋,双眼亮亮的点头。 裴梓隽继续道:“那等等我教嫂嫂骑马。” 沈予欢听了双眼一亮,可随即有些黯然,道:“这……不太好,还是算了。” “有何不好?只看嫂嫂愿不愿意。”裴梓隽看着她那双水润的眸子里都是桎梏。 他眸光微闪,凑近她耳边循循善诱道:“嫂嫂若学会了骑马,就可以如今天这般不用有所顾虑,就能自己骑马回城了。 另外,在关键时候,没准儿还能逃命……” 沈予欢听了双眼一亮,“小叔说的对,只是,我可以吗?” 裴梓隽看出来她的意动,继续鼓动道:“自然,所谓技多不压身。 况且,嫂嫂忘记了李将军家的那出了名的假小子了? 她可是自小就随父在军营,如今也是小李将军呢,嫂嫂就是顾虑太多了。” 沈予欢已然意动,此时又在新鲜头上,经过小叔这么一说,便跃跃欲试起来,“可我怕我笨……” 脑中飞快闪过,原来小叔喜欢小李将军那样的女子吗? 她有些羡慕小李将军了。 “谁说嫂嫂笨?我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嫂嫂更为秀外慧中的女子了。” 沈予欢被裴梓隽这句夸赞的有些羞赧,拍了他的手一下,笑骂:“真是顽皮,这才多久就学会油嘴滑舌会哄人了?留着你的甜言蜜语哄你将来的娘子吧。” 看着这样的她,裴梓隽神思有些恍惚。 自打大哥没了后,杜氏将那一腔丧子之痛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那时他年岁小又弱,却还不自量力的逞强想要护她,惹怒了杜氏,可遭惩戒最狠的却是她。 自此,他学会了隐忍,只能躲在她的羽翼下…… 可自此,嫂嫂再没有这般笑过。 裴梓隽启唇道:“自然,五日后我休沐,我们就出城去个没人的地方学……” 沈予欢听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期待。 等他们一个多时辰回到京城的时候,雨过初霁,是漫天风和日丽。 人的欲望就像是山上的滚石似得,一旦推下,就难停下。 这天后,沈予欢就开始准备几日后出门一应的用品,包括吃的喝的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只是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打发杜氏。 但她知道小叔脑子好使,每次说什么都和真的似得。 然而,就在第四日这天午后,她正在抄写经文。 就听外头传来文脂的见礼声,“见过二爷。” 沈予欢不由一顿,快要写满经文的纸上倏然落下一滴墨汁,迅速氤氲出一团,这一篇经文算是白写了。 沈予欢无奈一叹。 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看到颀长的身影进来,她收敛情绪,神色如常的道:“小叔怎的这个时候回府了?” 裴梓隽眉眼冷锐,仿佛三月冰雪,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顷刻消融,走到她所在的铁梨象纹平头案处。 褪去锦靴,露出里面的雪白靴袜,走到她平案的对面,伸手将蒲团往后拉开些距离,这才跪坐下。 他刚刚审讯完犯人,身上难免还带着血腥气。 裴梓隽正襟危坐下,抬起乌眸在沈予欢那浓郦的眉眼上一扫而过,“嫂嫂可是生病了?面色怎的这般差?我让人请太医……” “不必!”沈予欢心头一紧,打断他道:“我只是晚上没睡好,回头,我自己让府医过来看看便可。 你知道我身体一向好,没什么打紧的。倒是你公务繁忙,不必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说着话,沈予欢转眸往门口处扫了眼,文脂没在门口守着,也不知文脂去了哪里。 小叔到底长大了,叔嫂有别,房里不留人有些不妥。 可沈予欢清净惯了,又没有房里留太多人的习惯,若现在唤外头那粗使婆子进来,似乎显得有些刻意了。 裴梓隽眼神儿微闪了下,他太了解嫂嫂,看着不温不火的一个人,实则倔强又固执的很。 他请太医的话咽了下去。 “我稍后要出门,便让文脂帮我做点梅花饼,一会儿带走。” 沈予欢有些怪异,文脂做梅花饼是拿手,也好吃,不过这不重要,却只关心的道:“要出门多久?” 可裴梓隽的脸上却露出些无奈,道:“时间不定,只是,答应了嫂嫂,休沐教你学骑马的事,可能要推后些时日了。” “你公务要紧,我的这些都是闲事,眼下对你来说尤为关键,切不可因私事耽搁了公务!”沈予欢正色的说完,便关心的问道:“这次要走多远?何时回来?可需我准备什么?” 她不敢问的太直白,小叔的公务都是保密的,她只是想从侧面打听下,也是做到心里有数。 裴梓隽却对她有些愧疚,嫂嫂难得有喜欢的,他却因临时紧急公务失约。 可也不想她跟着担心受怕,只轻描淡写的道:“临风帮我准备了。 嫂嫂放心,没有危险。就是路途远了些,少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 嫂嫂若是有什么事,让临风送消息给我。” “好……”沈予欢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道:“对了,小叔,前几天婆母和叔父他们商量着,正在为你选亲。 婆母娘家的外甥女已来了府中小住。 还有二房三房好像也有女眷入府……” 沈予欢便将杜氏的意思转达了一番后,又含笑道:“昨儿她们还一道来了我这里坐了好一会儿。 我看几个小姑娘长得都是如花似玉……” 然而,裴梓隽听着听着,那原本平静的神情以看得见的速度出现了一丝裂痕。 沈予欢说着说着,被那黑漆漆的眸子看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幽深的眸里似有两道旋涡,似要将她吸进去般,里面正翻涌着能撕碎人的暴风雪,沈予欢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裴梓隽。 心都不由揪起,“小,小叔……” 第一卷 第8章 死了十年的丈夫回来了? 裴梓隽眼见她脸色煞白,那秋水眸里写满了无助,他暗暗捏了下拳。 须臾,他无声的深吸一口气,话语才带几分讥嘲道:“这么说嫂嫂都相看好了?随嫂嫂喜欢便是,何须问我?”裴梓隽漆黑的眸子冷若冰雪,起身穿上了官靴。 “不是,小叔……” 裴梓隽不等她说完,对她抱手一揖,转身往外走去。 大步出了兰熹院,眼看就要进侧门了,裴梓隽眸子一眯,忽然脚步一顿,“临风你记得让陆逸安过来给嫂嫂来请个平安脉,嫂嫂若有哪里不适要及时告知我……” 就在这时,一名十来岁的小子飞奔而来。 是万管事家的小子,都叫他小万儿,看样子像是找嫂嫂的。 小万儿也没想到会遇到二爷,立即停下脚,恭敬的行礼,“二爷!” 裴梓隽顺口问道:“何事?” 小万儿不敢怠慢,恭敬的道:“回二爷,是有人给大夫人送的帖子和一封信笺。” “拿来我看!”裴梓隽淡声道。 小万儿躬身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捧到裴梓隽的面前。 裴梓隽看也没看那帖子,而是拿起那封信笺,上面只落款儿是‘六娘子’。 他漆黑的目光在那落款儿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小万儿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似得,背脊也浸出了冷汗,平举着的双手也发颤起来。 裴梓隽到底没有打开那信,片刻才将信笺放回到了那孩子的手上,“送去吧。” 小万儿如蒙大赦般行了一礼拔腿就往里跑去。 裴梓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风轻云淡的吩咐临风道:“等我离京后,你就将我吩咐你的那件事办了吧。 办的干净点,记住,我不要他的命,我要他如同畜生一样,只能爬行!” 临风浑身一抖,“是……” 暗道这邓世子真是惹谁不好,偏去招惹二爷的逆鳞。 简直找死。 …… 兰熹院花厅里的沈予欢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眉头微蹙,难道小叔是在责怪自己僭越了不成? 可她只是转达杜氏的话而已,也是让他心里有点准备,又没做他的主,他这般做什么? 沈予欢也有些恼,难怪人总说儿大不由娘。 尤其是心思,让人猜不透,果真如此。 小叔虽不是她儿子,可是,她看着他长大的。 也和她儿子也没什么区别吧! “主子,沈夫人又送来了帖子……”木丹从外头走进来道。 沈予欢听了,瞬间神色有些冷恹,“没完没了,你去和门房说声,以后沈家的任何东西都不要收,说了几次了,他们听不懂吗?” “是,主子,还有,还有漠北来的……信。”木丹迟疑的小声道。 沈予欢闻言,眸色更冷淡,“再加上一个,漠北的东西和信笺一律不要再收!” 木丹应了声去了,心里也是无奈,只要有心,哪里是谁能拦得住的? 月月如此,年年不断。 沈予欢头疼的捏起眉心。 “主子,主子……” 这时,文脂提着食盒气喘吁吁的匆匆跑进来,“主子,主子,您快去前院看看,大爷他回来了。” “哪个大爷?”沈予欢有些懵。 “就是咱们府里的大爷啊,是主子您的夫君啊!” “什么!”沈予欢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的夫君裴怀钰已经死了十年了! 主院花厅 杜氏的哭嚎声惊天动地,像是十年前骤然传回她儿子死讯时那般,哭的撕心裂肺的。 那动静,让沈予欢惊心动魄! 她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门口的。 当一眼看到花厅里立着的男人时,沈予欢整个人仿若化为石雕,一下呆在原地。 时光的长河足以让人面目全非,改头换面。 里面的男人即便过了十年时光,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是她供了十年牌位,享了她十年祭祀香火的夫君裴怀钰,又是谁? 她那死了十年的夫君,死而复生回来了! 只是曾经那个骄傲且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已然蜕变成了魁梧伟岸,英俊成熟的男人! 婆母杜氏神情都是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失态。 她抱着儿子的手臂,一下下的捶打着,又哭又骂道:“你可真个讨债的,怎的就让老娘不省心啊? 你知不知道当年娘听到你的死讯,差点跟着你去了啊……” “儿不孝,让娘操心了。”裴怀钰声音哽咽,面露愧疚。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会儿,杜氏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沈予欢,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持帕胡乱的抹了脸上的涕泪,却喜形于色的道:“予欢你看谁回来了,你男人怀钰他还活着,我的儿还活着啊!” 裴怀钰闻言转过身看向门口。 女子一身寡素衣裙,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她只静静地立在门口。 如一树盛放的梨花,恬静却自有芳华。 一瞬间,便与记忆里的少女重叠在一起,可容色远胜当年。 那浓密的满头青丝只被一根白玉簪绾在脑后,衬得她雪肤花貌,柔嫩娇媚。 身上还多了些岁月沉淀下来的冷清和泰然处之的独特气度。 只一眼,裴怀钰就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记忆中那涉世未深的稚嫩懵懂少女,竟出落的这般风姿绰约,他险些没认出来。 想到她为他守了十年,裴怀钰心中悸动,又发热的厉害,薄唇微动,“予欢!” 然而,沈予欢面色惨白,她的视线已然停留在裴怀钰身后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也在看着沈予欢,同样的面色发白。 不同的是,那女子眼里蓄泪,唇瓣微颤。 窈窕的身子摇摇欲坠,神情悲喜交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予欢指甲无意识的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指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翻腾的情绪。 一如记忆中的一样,她还如曾经那犹似菟丝花般娇娇弱弱。 什么都不需要做,自小就被大家都捧在手心里,只要皱皱眉就会惹得爹娘、兄长们疼惜。 面前女子,同样失踪了十年,她的嫡亲姐姐,沈婉嫆! 现在竟跟着自己的夫君一同出现? 第一卷 第9章 守寡十年,丈夫在外生儿育女 这让沈予欢不得不多想。 “予欢!”杜氏声音提高了几分,越发觉得沈予欢愈发木讷了。 沈予欢回神,面色平静,缓步入门。 “大爷……”沈予欢微微一礼。 沈予欢清冷的眸,从靠边儿站着的两个手牵着手的孩童身上一扫而过,才落在沈婉嫆身上。 她脸上没有半分亲姐妹久别重逢欣喜,神情寡淡疏离的仿佛看着陌生人。 沈婉嫆却是截然相反,眼含热泪,莲步轻移的上前拉住沈予欢的手,哽咽着道:“妹妹,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姐姐以为呢?”沈予欢平静一句。 沈婉嫆满眼歉疚,抽噎道:“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让妹妹受苦了……” 她这话一出口,杜氏不乐意了,“我又让你妹妹冻着,饿着,她锦衣玉食的,哪里苦了?” 沈予欢倏然转脸看向杜氏,那目光有别于往日的温驯。 让杜氏一愣。 她不免就想到平时对沈予欢的苛责,心下难免多了几分心虚。 可多年的淫威,让她习惯了端起婆婆的威严,别过脸问儿子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的?” 沈婉嫆面对沈予欢的过分冷漠,眼泪落的更凶了,扑簌簌的当下就落满了脸。 裴怀钰当即回神,去牵住沈婉嫆的手,郑重的道:“母亲,予欢,我正式介绍一下,婉嫆如今是我的妻。” 杜氏闻言仿如遭了一记棒喝,瞬间失语、 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婉嫆,片刻才重复道:“她是你的妻?” 说完,杜氏愣愣的去看沈予欢,“那她……” 她想说那沈予欢做妾不成? 但这话打住了,发现沈予欢神色镇定,那眉眼仿佛染了霜雪。 对于沈予欢来说,这样的结果在刚刚,或者在沈婉嫆失踪的这几年里,她就曾胡思乱想之时怀疑过的。 只是如今,得到得到印证。 沈予欢心里对姐姐是有些失望的,还有心头丝丝缕缕的痛。 沈婉嫆满面都是愧疚,挣脱开裴怀钰的手,又去捉住沈予欢的手,带着哭腔道:“妹妹,你听姐姐解释,这事情有些复杂……” “到底有多复杂呢?”沈予欢声音轻淡平和。 裴、沈两家是世交,早早了为裴怀钰和沈婉嫆定下了婚约。 他们二人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十年前,裴怀钰却接到了随军出征的消息,裴家要将婚期提前。 可是,却令沈予欢如遭雷击的是,爹娘竟逼自己替嫁。 因为姐姐是与瀛江王两情相悦,姐姐是要做王妃的。 沈予欢从惊愕到倍觉荒谬,姐姐和裴怀钰本就有婚约在前,既然要做瀛江王妃,那为何不想法子早些退婚? 沈予欢便如此追问他们。 她想,只要姐姐和她一样坚决反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阻止这种荒唐之事。 可是,姐姐只是哭泣,一句话不说,好像被逼无奈似得。 沈予欢就这么被迫替嫁,与裴怀钰拜了堂! 沈婉嫆被沈予欢那似嘲讽又似冷漠的目光看的,眼泪落的更凶了,千言万语似又不知从哪儿说起。 裴怀钰一见,心疼的揽住沈婉蓉的肩头,“婉嫆,你没有任何错,无需如此。” “不,是我有愧妹妹……”沈婉嫆有些泣不成声,哭的伤心欲绝。 裴怀钰安慰的捏了下她的肩头,“你总是这样,什么错都要往自己身上揽。若真有错,那也是我的错,你无需自责。 况且予欢她自小就善解人意,相信她会理解我们的。” 裴怀钰眼见沈予欢没有质问他们,也没有和他们大吵大闹。 便当沈予欢默认接受了,便对沈婉嫆一笑,“你啊,总是杞人忧天,郎中都说了,让你切勿多思多虑。 你和予欢虽是十来年未见,你们自小感情好,你看,她哪里怪你了?” 沈婉嫆听完,看向沈予欢,眼里都是期待。 沈予欢眸底的嘲讽更深,“是啊,我善解人意,你们就当我是慈悲为怀的菩萨了。” 沈婉嫆闻言身子一晃,好像承受不住打击似得,脸上满是痛苦。 杜氏顿时眉头拧起,心下很不满,她男人死而复生,沈予欢竟如木头似得,连点反应都没有。 她的脸色不由耷拉下来:“予欢你夫君活着回来,任何事有何打紧的?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况且这人又不是别人,是你嫡亲姐姐,他们两人本就有婚约,原本也是你抢了你姐姐的夫君。 你瞧瞧你,从你进来后,脸上就没半点笑模样,不说关心你夫君一下,还问东问西,说话也阴阳怪气。 沈予欢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希望我儿回来是怎么着?” 沈予欢转身便坐在了杜氏的另一侧椅子里,真是针不扎在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对于杜氏的胡搅蛮缠,沈予欢暂且不想理她,她习惯性的手摩挲着腕上缠着银丝儿镯子,不疾不徐的道:“婆母见谅,我给大爷上了十年香,烧了十年纸,抄了十年往生经。 大爷这突然带着妻儿回来,让我有些分辨不出他是人是鬼,自然要弄个清楚明白,免得误会了什么。” “你。” “你说什么?”杜氏尖声一句,双眼立起。 杜氏最忌讳那些晦气的字眼,此时感觉沈予欢在挑衅自己,她狠狠瞪着沈予欢。 以为沈予欢会如之前那般,向她低头。 然而,沈予欢这次却不躲不避的看向杜氏,“婆母说我没有笑模样,可是让我如何笑? 同为女人,若婆母站在我的角度,试问,若公爹死而复生,也是拖家带口的回来,婆母能笑的出来吗? 若婆母真的那么大度,那为何族中提出将父亲留下的庶子,记在婆母名下,婆母为何压了十年呢?” “你……”杜氏顿时语塞。 杜氏心下发怒,沈予欢她真是疯了! 敢顶撞自己? 杜氏转而又想,是了,她定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被刺激的。 裴怀钰也是一口气梗在喉咙处,感觉多年不见,沈予欢变了,说话都刻薄难听了。 想到发妻不离不弃为自己守节这么多年,照顾母亲,又操持家里也不容易。 他一个男人不和她计较,不过予欢有句话倒是提醒他了。 裴怀钰一扶额头,“看我,差点忘记了。” 转身对着安静的两个孩童道:“对了母亲,这两个是我和婉嫆的孩儿,盛哥,锦姐儿快给你们祖母磕头。” 杜氏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去,那两个孩子,一个七八岁,一个五六岁的模样,眉眼多多少少都有裴怀钰的影子。 杜氏满眼都是震惊,片刻后狂喜浮现在脸上,一下就抛开了沈予欢,双眼放光的看着那男孩,颤着声道:“盛哥?盛哥?我,我的孙儿?” 裴怀钰看着母亲那喜极而泣的神情,重复道:“是,他们是母亲您嫡亲的孙儿和孙女。” 杜氏颤颤招手,“来,来,快来祖母这里,让祖母好好看看……” 盛哥上前,给杜氏跪下磕了个头,叫了声祖母。 锦姐儿却是紧依着自己母亲没过去,显得有些怕生,也没叫人。 杜氏的眼里只有大孙子,拉着盛哥儿的手不松开,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爱。 裴怀钰见此,脸上笑意更浓,继续加重了语气道:“婉嫆她在我生死之际不顾名节的贴身照顾了我三个月,才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若没有她,我也早就没命了。 而且婉嫆不顾自己高门嫡女的身份,跟着没名没分的跟着儿子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还为儿子生儿育女,这份功劳和恩情大过天。 我对婉嫆许诺过,此生必不负她!” 第一卷 第10章 贬妻为妾,成全他的爱情? 沈婉嫆听完,顿时娇嗔地瞪了夫君一眼,羞红了脸颊:“看夫君说的,你我夫妻一体,言何恩情?” 裴怀钰被娇妻那一眼瞪得心头一热,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转脸沈予欢时,继续道:“予欢,你一向懂事又通情达理的,嫆儿是你亲姐姐,你也知道你姐姐一向身子柔弱,以后你多照顾着她些。 你放心,我和婉嫆商量好了,以后你们不分大小,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婉嫆也说了,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以后让孩子也唤你母亲。 我觉得应该将你们区分开来,不然容易弄混。 我和婉嫆商量了一番,就让孩子们唤你二母。 下人们唤嫆儿为婉夫人。 唤你为予夫人,如此清晰明了。 予欢也别在意外头的闲言碎语,毕竟日子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家知道就好。” 裴怀钰说起孩子,他眼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丝毫不觉他的话有何不妥。 不等沈予欢有所表示,就对两个孩子招手道:“盛儿,锦儿过来叫二母。” “二母?” 文脂打从进来起就被眼前的事给惊愕的回不过来神。 此时听到那声‘二母’当即就忍不住气红了眼。 真想骂一句,让他去死算了,回来做什么恶心人? 文脂本就是个嘎嘣脆的性子,当即大声道:“大爷说的好不可笑,二母也叫不分大小?哄骗小孩子呢? 说白了,大爷还不是将我家主子当成了妾?我家主子这些年孝顺婆母,照顾家小,支应府中琐事,还要被婆母小姑呼来喝去。 大爷可知主子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十年来她如同庙里修行的姑子般被圈在静院里,如今竟然就换来一个二母? 大爷不觉得太过寒人心吗?大爷让我们家主子情何以堪?又如何见人?” “放肆,主子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况且她哪里委屈了?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婆母还苛待了她不成?”杜氏顿时疾言厉色。 裴怀钰却眉头皱起,“婉嫆是孩子的生母,难道让孩子叫自己生母为二母不成?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文脂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锱铢必较,争长论短?我已经说过婉嫆和予欢她们不分大小。” 文脂快要气死了,当即对杜氏道:“老夫人将大爷的死怪罪到我家主子身上,对她百般刁难,难道大爷一回来就当没发生过吗? 老夫人你一心里不痛快了,便就装病,让主子侍疾,她便整夜整夜的侍奉在你的榻前。 更甚至,老夫人你吃个饭,喝个水都能挑出我家主子一堆毛病来。 我家主子说一句,老夫人便给她扣上一个忤逆不孝的帽子,可着劲儿的刁难。 这还不算,明知我家主子和二爷亲厚,您就故意磋磨二爷,逼我家小姐就范,不是罚她跪祠堂,就是罚跪在外面,丝毫不顾她的体面。 更是不管雨天冰地,如今主子一到下雨天就膝痛难眠。 只要老夫人你想起大爷伤心难过,就骂主子她丧门星,说都是我家主子害的大爷不幸的。 老夫人就罚她不准睡觉,整夜整夜让她抄经消除罪孽,这些对于我家主子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难道老夫人这还不叫苛待吗?何况一山不容二虎,总有主次之分,老夫人身为长辈不但不阻止这种荒唐事,竟还成了我家主子的不是? 这是哪来的道理?”文脂只要一想到前几年小姐过的日子,简直太苦了,心疼的她一边说一边哭。 听得裴怀钰和沈婉嫆震惊不已,甚至都有些怀疑文脂所说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杜氏面色铁青,合着那丧门星这些年不声不响的,给她攒着呢? 她咬牙切齿的指着文脂怒喝一声:“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反了天了,竟敢指摘起主子来了,谁给你的胆子?来人,将这个……” “文脂是我信任的丫头!”沈予欢面色浮上霜色,“是我给了她代我说话的权利! 她看不得我受委屈,因护我情绪激动些而已,何况她所言句句属实!” “沈予欢……”杜氏目光阴沉沉的看着沈予欢,“你这是在顶撞我这个婆母吗?” 文脂还要开口,沈予欢微微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冷静,“是非对错总会有个定论。” 这些年所经历的,让她都快要百毒不侵了,眼前这境况,也还不至于令她失态,她倒要看看这些东西还能说出什么来。 有账不怕算,她总会告诉所有人,她的底线! 沈予欢转脸看向还怔怔然的裴怀钰,平和的问道:“孩子几岁了?” “盛儿八岁,锦儿六岁,他们都很懂事知礼。”裴怀钰忙回道 末了还冷瞥了文脂一眼,有些不悦,都是这丫头没有规矩,不过,她是予欢的心腹。 他看在予欢的面子,不跟她计较。 一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裴怀钰脸上都是骄傲:“锦儿天真烂漫,盛儿很聪慧,夫子一直对他赞口不绝……” 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年纪了,大概提前和他们说过了沈予欢的身份。 年岁小些的女孩锦儿还藏不住事儿,对沈予欢极为抵触,一双亮闪闪的大眼里都是敌意和仇视,丝毫没有听话上前对沈予欢见礼。 反而愤愤大声道:“我才不要叫她二母,罗妈妈说了,这个女人是和娘亲抢爹爹的,她是坏女人,我讨厌你。” 空气陡然一静。 谁也没料到小孩子会说出这种话。 沈予欢自然不会去和孩子一般见识,而是冷清清的看向裴怀钰。 她那清凌凌的目光好似会说话一般,就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懂事知礼? 你是不是对知礼懂事有误解? 裴怀钰自是看懂了,顿觉面子挂不住,对锦姐儿怒喝道:“不得无礼!” 沈婉嫆也是面色一变,忙道:“妹妹对不起,锦姐儿是被下面的人给教唆坏了,回头我责罚她们……” 沈予欢神色冷漠,“我可以大度的当成童言无忌,只是,大爷对子女的教导实在感人。” 裴怀钰和沈婉嫆哪里听不出来,沈予欢是在嘲讽他不会教养孩子。 可他们也没有这么教过孩子,自然也怪不得他们。 “你……”裴怀钰气结,想说她这么大的人,怎么没点容人之量,和孩子计较什么。 沈婉嫆当即推了锦儿一把,“还不快给你二……姨母道歉?平时我怎么教导你的?” “我不要。”锦儿顿时大声道,因娘亲的口吻不好,她委屈的眼里一下蓄满了眼泪,“她就是坏女人!” 沈婉嫆见此,也觉得没面子了。 无疑让人误以为是她教唆的孩子,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在女儿的后背上:“混账,我何曾教过你如此没礼数的?快,给你二姨母跪下!” 第一卷 第11章 为何十年才回?休要连累小叔! 锦儿从来没挨过打,也没挨过骂,娘亲的一巴掌令她懵了下,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家里一向安安静静的,女孩子的哭声分外尖利。 予欢没觉如何,杜氏先受不了的揉耳朵,看着锦姐儿直皱眉,眼神里透着些不喜。 可沈婉嫆却一向疼爱女儿,毕竟女儿陪伴不了自己几年,就要嫁人了,平时对锦姐儿宠溺的厉害。 从小到现在,她也没动过锦姐儿一个手指头,今天可是委屈女儿了。 女儿哭的沈婉嫆心疼极了,眼里也泪光闪烁,随即捂着心口呼吸急促,身子又摇摇欲坠起来。 “婉嫆,婉嫆……”裴怀钰顿时紧张担忧的揽住她的肩头,忙将她就往椅子里送,“婉嫆你怎么样?” “娘亲呜呜呜……”锦儿见此害怕了,忙追过去扑进娘亲的怀里大哭:“娘亲不要死,锦儿错了,锦儿认错,锦儿不惹娘亲生气了,娘亲哇啊……” 沈婉嫆手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满眼含泪的去看沈予欢,满面歉疚的道:“妹妹对不起,是姐姐管教无方,我替孩子给妹妹赔罪……” 裴怀钰也满是担忧,不住的在旁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一旁的盛哥儿一见母亲和妹妹都哭了。 甚至妹妹还挨了打,顿时上前挡在母妹身前,保护意味明显。 盛哥那双如裴怀钰一样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沈予欢。 只觉得这个二姨母欺负母亲和妹妹,那就是坏人,他才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姨母。 沈予欢看着眼前的画面,神思恍惚,想到的都是姐姐沈婉嫆曾经的样子。 她总是容易落泪,一落泪便惹的周围人慌了手脚,错也成了别人的。 尽管十年过去,一切看似面目全非了,却又好似一切都没变。 从看到真真实实的裴怀钰还活着,到现在,沈予欢武装起来的淡定以及平静,在这一刻寸寸龟裂,扭曲,直到碎裂。 他们一个一个都将她当什么? “行了行了,不过是小孩子,她懂什么?还不都是下头人的教唆的。”杜氏不耐烦的摆手道。 杜氏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裴怀钰,当即沉声对外道:“来人,罗妈妈教唆小主子顶撞长辈,掌嘴二十。” “夫君……”沈婉嫆手一紧,罗妈妈是母亲跟前的老人,自小给她后,一直跟着自己,对自己也最是忠心…… “你就是心软,可奴婢就是奴婢,犯错了,就要罚。”裴怀钰寒声一句,阻止了沈婉嫆的求情。 很快,外头传出一声惊呼,接着便噼啪的掌掴声和痛呼声。 沈婉嫆咬着唇,眼见予欢没有阻拦之意。 她心里有些失望,罗妈妈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妹妹现在的心肠怎会变的这样硬呢? 竟然一句都不阻拦,沈婉嫆难过的持帕啜泣起来。 裴怀钰眼见自从回来,婉嫆就在落泪。 这些年来,她也没有今日落的泪多。 当即看向沈予欢的目光有些冷,“这回你可满意?” 沈予欢话语带着些讥嘲,道:“我满不满意何时重要过?不过我得提醒大爷一句…… 在外头若还同未曾开化之地出来的刁蛮无礼,没有尊卑模样,那丢的是整个裴家的脸。 毕竟,裴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也不是破落户,尤其是现在,多少人都看着裴家呢。 不过,但请大爷和姐姐下次要管教孩子和下人,背地里去管教,我没兴致看。” 她说的是事实,以裴梓隽在御前的地位,裴家的确足够瞩目,也就意味着沾上星点泥浯,都会被无限放大。 小叔好不容易有今天,不管是谁,都休想损毁小叔半根羽毛。 她这话听的裴怀钰喉头一梗,更觉十分刺耳,没料到她不但没半点心虚,反而敢这般顶撞自己。 一下感觉自己身为男人和夫君的威严都受到了挑衅。 心里对沈予欢的那点愧意以及那生出来的悸动似乎都一下减了两分。 他带着几分赌气成分的不再客气,冷声警告道:“予欢,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不是不知你姐姐身子弱,最是受不得气。 而且她本就在回来的时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甚至还一再的嘱咐我耐心些,好好说话。 甚至为了你,她都不想进门,想带着孩子在外头生活,就怕你接受不了。 为了你,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你呢?对她不但没半点姐妹情分,反而事事都往她心上扎……” 沈婉嫆一下反手握住裴怀钰的手,声音柔弱又带着哀求的道:“夫君,夫君求你,不要这么说妹妹了。 予欢她这么多年,一个人照顾母亲支撑侯府,的确也不容易,换我也是心中有怨的,我理解妹妹……” “这不是她为妻的本分吗?我本也看在她将母亲照顾不错的份上,所以才没让她和你分大小,才让盛儿,锦儿叫她二母。”裴怀钰只觉沈婉嫆善解人意,衬得沈予欢有些不懂事。 他体谅她为他守了十年寡,才包容她,耐心的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这么多。 若她不是婉嫆亲妹妹,就冲她刚刚那没有容人之量,不知进退,他一句话便将她打入冷院,任她自生自灭去了。 沈予欢眸光清冷,“大爷可失忆过?” 裴怀钰蹙眉,猜不透她为何要这样问,他如实道:“没有。” “既然没有失忆,夫君为何十年才回?”沈予欢淡声接着道:“难道大爷被救后,就乐不思蜀到忘记了一切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氏刚刚与儿子久别重逢只顾着欢喜,没顾上想起这些,此时听了沈予欢的话,当即也看向长子。 是啊,他被救了,这十来年为何一点信儿都不给自己这个老娘? 这么想着,看向沈婉嫆的目光有些不善,莫不是沈婉嫆这狐媚子给蛊惑的? 裴怀钰将母亲的神情看的分明,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我容后会对你们解释。” 裴怀钰没想到沈予欢会问得如此犀利直接。 可是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沈婉嫆被杜氏那眼神给看的,顾不上垂泪了,面色更白了,那苦衷无法道人前让她深情满是酸楚。 妹妹这话太容易让婆母误会了。 心下不快,先忙着替夫君辩驳道:“老夫人您别多想,夫君他是有苦衷的……” 裴怀钰顿时紧张起来,无声的示意她不要说。 可沈婉嫆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当年,夫君伤势极为严重,差点就……足足养了半年才如常人一般。 但夫君志向高远,他说他身为汝宁候府嫡出长子,无所作为,无颜面对老母。 这十年来,夫君可谓是闻鸡起舞,刻苦不辍,只为等待时机一展抱负。 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机会,夫君不顾生死奋勇杀敌这才一战成名,如今得以衣锦荣归,夫君他太不容易了……” 沈予欢不等沈婉嫆说完便直接打断道:“这么说你们一直盼着敌寇入侵大夏还盼的挺辛苦?” 沈婉嫆暗恼,“你,妹妹怎可曲解姐姐的意思?我……” “我怎么曲解你不重要,可你若让外头的人曲解了,你们什么结果我不管,也不在意。 但,我警告你们,休要连累小叔!”沈予欢加重一句。 第一卷 第12章 怒斥渣男贱女,忤逆婆母! 沈予欢接着话锋一转,继续对裴怀钰道:“大爷当年就算一时养伤回不来,那两年,三年,五年呢? 大爷十年无半点音信,那现在大爷哪儿来的底气责怪我没容人之量的?” 沈婉嫆还想解释,沈予欢却不理她了,而是只看着裴怀钰,“既然大爷与姐姐已然喜结连理,为何不来信告知于我? 亦或是给我一封和离书,即便如此,我也会千里遥祝你们百年好合,可是你们……” 当年她无力左右命运,她想,既然已成定局,那她努力接受这命运就是。 因为,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 所以她告诉自己,人总要向前看。 女子终是要嫁人的,与其嫁个陌生人,她乐观的想,裴怀钰毕竟是她熟悉的人,如此也是好的。 可是到头来,终究是她的一厢情愿,是镜花水月。 裴怀钰经过沈予欢的提醒,那些久远的,甚至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一瞬间席卷而来。 他还记得大婚那天,他挑开她头上盖头的画面。 少女不施粉黛,她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羞涩,眼里一片冷冷清清的,即便他心中另有其人,可也被她那冷艳动了心。 那也是他头一次,心跳跳的那般快,甚至紧张到面红耳赤,还有些手足无措,说话都语无伦次。 当时他说了什么,其实他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其实内心也是欢喜的。 可是没经他的允许,新娘却换了人,身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让他感觉面子下不来。 他故意说了些言不由衷的话,摔了她的盖头就离了家。 可他却想,以后她是他的妻,身为男人,他为她负责就是。 后来,他初入战场,生死难料之际,他每每想起家中还有娇妻之时,也是心安的。 可世事变幻无常,最终抵不过十指的长短,他心中天平只是偏向婉嫆一点罢了。 身为男人,婉嫆本就是家中很早就为他定下的妻,最终他归结于,他与婉嫆,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 婉嫆是他心中所爱,他偏爱她些是理所应当。 “你既嫁了我,便永远都是我的妻,我便对你负责。” 裴怀钰神色郑重的道。 可一转眼对上沈婉嫆那一脸的受伤,顿时面露慌张,“婉嫆,我……” 又看到沈予欢那沉静含着些讥嘲的眸子,裴怀钰有些烦躁的沉声道:“总之,我不会休你,以后会补偿你就是。” 沈予欢微微一笑,犹若春风拂面,可是细看她的手指已然泛白下的隐忍…… 然而裴怀钰被她的笑容晃了眼,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她笑,没想到她笑起来竟这般好看。 沈予欢的笑很吝啬,如昙花一现,她眸色清冽道:“你们一个一个自私自利就罢了,竟还在我面前理直气壮,谁给你们的底气?” “十年来,我用心侍奉你的母亲,照顾你的弟妹,为他们操持嫁娶,你一句不分大小还让我感激你? 我说两句话,便是不懂事? 你们刚刚说什么?姐姐无名无分跟你受委屈? 我逼她跟你受委屈的吗? 大爷十年来在外不容易? 那是为你自己立身扬名。 你们再不容易,再如何苦,与我何干?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承受这些? 你们凭什么拿我的一生来作弄? 大爷可知你一个死无全尸的消息,却是我的十年衔冤负屈? 你轻飘飘一句补偿,请问我十年水深火热你拿什么补偿? 做你的妾,还是你孩儿的二母?亦或是你施恩般不分大小的平妻?” “我……”裴怀钰喉咙干哑,心中愧意浓烈。 沈予欢声音不疾不徐,眸光尖锐的看着裴怀钰和沈婉嫆,“我就问你们,既然你们情比金坚,患难真情是你们的事,凭什么毁我人生? 裴怀钰你携妻带子回来,还大言不惭的指摘于我,你脸皮有多厚? 你既然不能负我姐姐,可我凭什么要任你欺负?我欠你们的? 裴怀钰你误我终身,背信弃义,还敢在我面前理直气壮,你要脸不要? 你一无男儿担当,二枉为人子,你羞也不羞?” 沈予欢说一句,裴怀钰的脸红一分。 可她一句比一句犀利,犹如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当众打在他的脸上。 待她说完,裴怀钰的一张脸已经红透,被羞臊的无地自容,“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最后,连刚刚受到封赏的意气风发都成了青白交错。 “沈予欢你有完没完?”杜氏当即一拍旁边的桌子,大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要如此和夫君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了?你给我去祠堂反省去!” “没完!”沈予欢沉声一句。 猛然挥落案几上的茶点,看着杜氏,“反省?我需要反省什么? 当初替嫁,婆母你真的半点不知情吗? 你敢拿你孙子发誓,你们裴家和沈家背地里没有达成共识吗? 规矩?这十年里,我还不够规矩吗?” “你,我……”杜氏哑口无言,目光闪烁,不敢与沈予欢对视。 沈予欢眸里有了光火,她会告诉她们,欺人过甚,那她的胆子大着呢! 她继续冷声道:“十年前,我怜婆母你丧子之痛,可是你却将你的痛都施加在我的身上,一言不合对我恶语相向。 我忍你让你,并非是我怕你,那是因为我固守本分,可并不代表你们可以对我得寸进尺,无底线的欺我!” 裴怀钰不敢置信的看向母亲,没想到母亲竟如此对予欢。 他看着沈予欢满眼都是歉疚,“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你,你,沈予欢你不孝,你顶撞,忤逆婆母……”杜氏恼羞成怒,她没想到沈予欢敢对她发作。 沈予欢眼底都是讥嘲,“婆母不慈,我忤逆一回怎么了?” 第一卷 第13章 二爷一定会帮您做主的 裴怀钰腿侧的双手一下握成了拳头,虽然心里觉得亏欠了沈予欢,可也不代表她可以顶撞自己的母亲,当即寒声道:“予欢,不得对母亲造次。” 虽然她受了些委屈,但她说的话,却过了。 “难道就可你们对我任意妄为?”沈予欢微勾着唇角,都是讥讽,“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 你们所想的那些都是非分之想,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说完,沈予欢抬脚决绝的往外走去。 “你,你什么意思……”裴怀钰猛然站起身,心中又气又怒,望着沈予欢的背影道:“这么说来,你是容不下婉嫆?” 他怜她为他守寡十来年,也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岂能不动容? 可是,他是想让她知道,他不能负婉嫆。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予欢懂事些,以后他待她和婉嫆尽量一视同仁和一碗水端平些。 大不了背地里,他多宠爱她些就是了。 只要她别和婉嫆争。 可不想,她竟这般烈性。 一旁的沈婉嫆见此,忙急声道:“夫君,我没关系的,给妹妹一些时间,太过突然了,妹妹无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求夫君,让妹妹好好冷静一下,先不要逼迫她……” 门外不少仆妇下人,悄悄看着大夫人那笔直的背脊,有的暗暗叹息,有的暗暗怜悯。 也有暗暗揣摩. 大夫人就这么算了吗? 为何没大吵大闹啊。 十年了,大夫人一直都屈居于主院的外跨院里。 可是如今大爷一朝回来,大夫人就成了平妻。 而且大爷带回来的这位,还有子有女,相比起来,大夫人没有半点优势。 虽然说这位是大夫人的亲姐姐,可大爷更亲哪个明摆着的。 若大夫人不识趣,怕是以后都得不到大爷的欢心,将来也就没了盼头。 沈予欢对他们从来都是心平气和,从来没有半点主子的架子,大家对她都很喜欢。 有人不免乐观的想,大夫人模样比那位婉嫆夫人要好看,未必就不会被大爷多眷顾几分…… 但若大夫人会撒娇些,将大爷哄住了,将来再有个一儿半女傍身,自然也就好了。 可是大夫人那整日里不温不火,如同佛前信女似得,她会撒娇吗? 答案是肯定的,大夫人那么冷清一个人,她不会! 都不免为她暗暗发愁。 …… 这边,沈予欢一出主院,双腿一软,差点软坐在地上。 “主子,小心……”文脂及时扶住沈予欢,见她眼圈发红,浑身轻颤,顿时心疼的也跟着红了眼。 她知道主子自小起什么事儿都搁心里,总是不争不抢,表现的万事不在意。 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这么冷清的一个人。 可却都忽略了,主子她也不是天生这般冷清之人。 她也会心伤落泪的啊。 只是主子习惯了隐忍克制,却被他们忽视的彻底。 文脂哽声劝道:“主子,不要担心,还有二爷呢,二爷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沈予欢当即面色严肃道:“记住,这件事一定不要和二爷说,二爷出门在外,不能分神。 你等下就去和临风知会一声,就说是我的命令!你就跟他说,二爷现在在御前当差,容不得行差踏错。 若他不听命,敢跟二爷说这些污糟事儿,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奴婢记住了。”文脂自是知道轻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些污糟事儿,我一个人烦就够了。” 文脂听着她那轻若风般的声音,一时心酸,“主子……” “文脂,天没塌,所以我们无需哭哭啼啼,这点事不算什么。你若愁眉苦脸的,只会让人看笑话。 也会让人觉得我们懦弱无能,反而给别人放肆羞辱我们的机会。” “可,那,难道……”文脂还要再说,却被沈予欢紧紧捉住了手腕,“我们先回去。” 文脂当即闭了嘴,扶着她往回走去。 …… 正院花厅里,沈予欢离开后有好一会儿死寂。 沈予欢的变化,以及她刚刚那句句犀利的诘问,令裴怀钰几人都意识到沈予欢她这次可能不会如以前那般顺从。 尤其是杜氏,沈予欢对她的忤逆,更是心惊不已。 一向安安静静又温驯的人,突然分毫不让,令人难以招架,让她无法适应。 想着沈予欢刚刚瞪着自己,和自己叫板的模样,让杜氏觉得,她定是接受不了这现实,才破罐子破摔的敢顶撞自己。 即便说服了自己,杜氏心气有些不顺,连儿子回来的欢喜都打了点折扣,不免迁怒的看向沈婉嫆。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不然岂会让她在沈予欢面前气短? “母亲,予欢和文脂说的都是真的吗?”裴怀钰看着母亲问道。 原本就有些烦恼的杜氏,听到儿子的话,顿时火大,高声道:“你这是在质问为娘吗? 都是事实又如何,怎么,你还要为你媳妇声讨为娘吗?” “母亲……”裴怀钰不想母亲现在竟变的如此蛮不讲理,当即就要说些什么。 “夫君!”一旁的沈婉嫆大忙制止,带着些不赞同的道:“夫君快和母亲道歉,不管母亲怎么对予欢,那也是为予欢好。 母亲身为长辈教导儿媳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裴怀钰看着她那柔顺的模样,心中一暖,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好声道:“母亲您别气,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予欢的态度……” “她这态度又能怎么着?既然入了我裴家门,就是死也是我裴家鬼。 如今你回来了,她不过是想要博得你的注意罢了,回头你跟她将房圆了,再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也就是过去了。” 第一卷 第14章 小叔归来,急疯了 杜氏觉得这十来年早就将沈予欢给收拾服帖了,她就不信她能反天去,镇不住她了。 她拿捏惯了沈予欢,自然对她的态度不以为然。 不过她转眼看了眼沈婉嫆那低垂着眉眼乖顺模样,因她刚刚劝儿子的话,她神色有所缓和,“你倒是比你妹妹懂事,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 回头你去教教你妹妹,安安分分些,别整天怨天尤人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得。 哪家婆婆教导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也看到了,就她这没规没矩的,张口就顶撞我这个当婆母,我不罚她罚谁?” “是……”沈婉嫆柔柔应下,可脑子里都是杜氏所说的那句‘圆房’的话。 心里难受极了。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为了儿子和女儿着想。 不但要笼络住杜氏,也希望予欢理解自己的苦衷。 杜氏因沈婉嫆的识趣心气儿顺了些,又看了看孩子,火气也散了七八,便问起儿子这十来年发生的事。 裴怀钰和妻儿都是一身风尘仆仆的,很想回去先行沐浴更衣。 可也能理解母亲对他是出于关心,便耐着性子,简单的讲了一下。 “母亲也知道十年前突厥来势汹汹,乃是因当今突发疾病,危在旦夕。 突厥如何打算一目了然,那年我们一起随军出征的,一场仗下来,多是有去无回。 儿也幸亏有些功夫,头场仗只受了些轻伤。可后来伤多了,又遇到了强敌,因此受了重伤。 接着还不待我养好伤,即将面临城破,我被安排提前送出城。 可是没有想到,我还没出城,敌军竟提前攻城,就这样,我也不得带伤与敌军殊死一搏。 不想竟因此九死一生。” 周围没有活人,儿拼尽一身的力气爬出尸堆,倒在草丛里昏迷了过去,等醒来后,发现在一处民宅里,那时我已经昏迷几天了……” 裴怀钰看向沈婉嫆,“好在是被婉嫆遇到……” 沈婉嫆眼皮轻颤了下,眼里含泪,紧紧的咬着唇,不去看任何人。 没人知道她此刻内心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可杜氏并未觉察觉到她的异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满心都是对儿子的心疼,不住的落泪。 杜氏一边擦着眼角,一边道:“真是苦了我儿了,幸亏我儿福大命大,如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她又开始咒骂,“说来说去,都是那该死的反贼蝇王,若非他起兵造反,勾结突厥做那叛国贼,我儿又如何会遭逢此劫?” 沈婉嫆瞬间面色惨白,浑身轻颤,低垂的眼眸里都是惊慌。 “母亲!”裴怀钰面色一变,沉喝一声。 瞬间惊的杜氏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言。 瀛江王如今是禁忌,一个反贼,谁沾上了边儿,那都得万劫不复。 杜氏连忙掩住口往外看了一眼,讷讷道:“是娘失言,是娘失言了,不说那个晦气的东西了,如今我儿回来就好!” 可却阻止不了杜氏在心里破口大骂,合该他瀛江王变成一只臭蝇王。 裴怀钰却当即道:“母亲,梓隽他现在如何?他对您可恭敬?听说他很得圣上倚重,每日很忙吧?” 杜氏听了儿子的话,并未深想,只大倒苦水,左一个野种,右一口孽种,只说他现在目中无她,都不来给她请安。 更带着又骂沈予欢,可是跟着鸡犬升天云云。 听的裴怀钰直皱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委婉道:“母亲,二弟他如今是圣上跟前的人,身份地位,就算是那些一品大员对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您说话注意些,如此,落人口实。” 杜氏眼白一翻,底气十足的道:“他现在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敢越过我这个嫡母去。 若是他真敢明目张胆的不敬我,我就告到御前去,我怕什么?” 裴怀钰眉头越皱越紧,母亲真是短视,当即正色的道:“母亲这样的想法快快打住,今非昔比,他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圣上如此信任他,必然只认他,您顶多就是他嫡母。 更何况,他自打出生起,您又不曾厚待他……” 一句话,堵得杜氏没了底气。 可裴怀钰却记得,当初父亲还活着,母亲妒忌那舞姬,总是刁难磋磨那对母子。 他比裴梓隽大十岁,已然是记事儿的年岁。 母亲做事也不避着他,他什么都知道。 他眼见母亲还要梗着脖子继续嘴硬,当即道:“母亲,儿子以后还指望二弟周全和提携,这就需要我们兄弟关系融洽,儿子才能……” 杜氏不等他说完,顿时就不乐意了,当即腰杆一挺,眼一瞪,“我儿如今立功了,何须指望他,他不过就是个宫中侍卫头目而已……” 裴怀钰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下就多了些不耐,严肃道:“立功的人多了去了,儿子的那点功劳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况且,您这话在儿子面前说说就算了,在外头万不可这般说,恁地惹人笑话。 母亲这侍卫一说实在过于简单片面了,二弟那可是御前侍卫指挥使。 往大了说,他掌管的是整个京都,圣上都将安危交在二弟手里,而且二弟还兼管廷狱,这信任程度在圣上心里已是超越太子的存在。 如今的梓隽,就是太子想拉拢都不敢拉拢的,怎能与母亲嘴里的侍卫一样?” 杜氏这次听明白了,讷讷的道:“真的这样吗?” 随后嘀咕道:“我一直以为他也就是在皇上跟前儿红人的名儿好听些,我说那些人怎的都对我笑脸相迎呢。” 转而,杜氏咬牙恨声道:“真是,说来说去都是他命好,捡了大便宜。 都是因为你们年岁相差太大,若要是当年去战场的是他,这指挥使就是我儿的,好处都让他占了去。” 裴怀钰见母亲如此,只觉母亲太过无知,目光太过短浅。 裴家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在父亲那一代就已经徒有虚表了。 可母亲还看不清形势,做事不留余地,二弟那边,看样子母亲是起不到半点作用了。 裴怀钰不由与沈婉嫆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沈婉嫆只觉心里沉重无比,这个婆母简直就是个蠢货。 但杜氏却并未看出儿子的不快什么来,满心都是儿子死而复生回来的欢喜。 她和儿子说了会儿体己话后,便喜形于色的吩咐人准备晚宴去了。 又通知了整个裴家人,晚上要为儿子接风洗尘。 其他两房的人听了消息后,一下沸腾了…… 当晚裴家欢聚一堂,丝竹戏班的在府里一连唱了两日了还没罢休。 是夜。 临风手提着一盏写着‘裴’字的灯笼站在府门口处焦急张望。 其实他也不知主子今晚回不回来,不过是仅凭猜测,按照时间推算,主子今晚有可能会回来。 因为根据他对主子的了解,凡是事关大夫人的事儿,都是重要的事儿。 果然,没片刻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临风心神一震,抻着脖子张望。 只片刻间,马蹄声急促传来,没片刻,一匹皮毛黑亮的高头大马带着一人,风驰电掣般的到了眼前。 马儿长嘶一声,高高扬起雪白的前蹄,马蹄落地。 马上之人不是自家主子是谁。 “二爷!”临风登时迎了上去。 “真是裴怀钰回来了?” 在这清冷的夜里,裴梓隽的声音清冷如江雪。 他随手将马缰扔给了跑过来的小厮,往府里走去。 原本事情才处置一半,收到消息他便做了部署,留了其他人处理,他连夜赶回了。 临风连忙跟上,将查到的消息尽数禀道:“是大爷,大爷在您出门后就回了府,属下查了下,大爷提前进宫面圣,在御书房里留了大约是两刻钟才出来的。 这件事,大爷做的很隐秘,就连太子都没有收到消息……” 裴梓隽眸光晦涩,“嫂嫂对他如何?” 第一卷 第15章 盛怒,怎敢折辱他珍爱之人 裴梓隽眸子漆黑而深沉,眸底暗云浮动,有疯狂被他极力压制着。 他以为,徐徐图之,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可是,裴怀钰竟然死而复生回来了,这令他措手不及。 他似从遥远的沙海艰难跋涉而来,眼看绿洲在望,曙光就在眼前。 可是,可是突然告诉他那不过是展现在他眼前的海市蜃楼。 将他最后一点希望给击碎。 他怎么允许,裴怀钰也不行! 裴梓隽手背上青筋鼓起,心中盛怒翻滚,不断叫嚣着各种疯狂的念头。 “大夫人她……”临风一眼看到主子眼底的猩红,染着戾气,心里一突。 大有他一个说不好,要将他给血溅当场的错觉。 临风吞咽了一口口水,打着些磕绊的道:“夫夫人她她骂了大爷……” 他话音落下,裴梓隽周身戾气收敛几分,眸底漆黑,无视前院的喜庆,直接往静院方向走去,淡漠道:“继续说。” 临风悄悄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细汗。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主子在意的果然只有大夫人一个。 随之有些光火,气愤道:“大爷带着沈家大小姐一起回来的,而且两人育有一子一女,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大爷的意思是让夫人和沈家大小姐不分大小,就是平妻之意。 话虽如此说,可大爷的意思明显是让夫人尊沈大小姐为尊,” 裴梓隽眉峰微不可察的蹙了下,习惯性的捻着腰间挂的玉佩,“夫人是什么态度?” 他冷眸微眯,不由想起了十年前,嫂嫂成亲时,下人传说嫂嫂心悦大哥什么闲言碎语。 那时他总是和嫂嫂在一起,每次,嫂嫂听到了这些话,也不予理会。 裴梓隽一下攥紧玉佩,瞳仁漆黑如墨渊,里头似藏着嗜血的煞气,“平妻?呵,他怎么敢?” 别说平妻,就算是尊嫂嫂为尊,他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予欢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予欢心中再有裴怀钰,他也不允! 临风眼看主子神色不对,立马道:“大夫人当场表明态度了,说是他们痴心妄想,她一个都不会答应。 可是很明显,老夫人和大爷都没当回事,这两天正庆贺,老夫人说是大肆操办为大爷去去晦气。 只是夫人这两天一直闭门没出,而且,夫人让文脂姑姑正在盘这十年来的账。 至于夫人的打算,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下头的人愚钝,说是看不出夫人的打算。” 突然,一声碎裂。 “欺人太甚!”裴梓隽一字一顿,四个字,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脚步不由加快了些,他如此珍爱这人,他裴怀钰算个什么东西。 敢如此欺辱嫂嫂? 临风刚刚隐约听到动静,心下有些疑惑。 似是有液体从他指缝中滴在地上。 临风低头看了看,竟是血迹,他面色一变,“主子,你的手……” 裴梓隽垂下乌眸,摊开手掌,看到手心里被他不小心捏碎的玉佩。 顿时面色难看,脚下步子更快,更急。 可在穿过侧门的时候,突然,一个绵软的身子跌进怀里。 裴梓隽以为又是那些投怀送抱的心机女,下意识的便要将人给甩出去。 可随之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梅香,他及时的将动作收回。 顺势揽住对方纤薄的背脊,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撞痛哪里?” 自然是撞痛了。 可她能说哪里痛吗? 沈予欢被撞的有些七荤八素,强忍着去揉胸口的冲动。 “小叔?你,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心里忍不住抱怨,可是把他喂得结实,怎么好似长成一身铜墙铁壁似得。 随即,沈予欢身子一僵,现在时节,两人穿着分外轻薄,对方又是成年男子。 这般贴在一块,整个人似乎都被他的气息包裹了般。 沈予欢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极力淡然的道:“没事,没事……” 转而,又问道:“小叔此行可顺利?” 临风很是机灵的各自背转了身。 突然的怀中温香软玉,正令裴梓隽脑中空白,浑身暗暗轻颤着。 可她的离开,让他的心都仿佛空了一块似得。 他眸色晦涩莫测。 下一瞬,他借着不远处灯笼的辉光,裴梓隽发现嫂嫂竟换了新衣。 一席水蓝色绣花衣裙,衬得她彷如月下幽兰,分外姝绝浓郦。 裴梓隽眸色一黯,她是为大哥换的衣裳吗? 沈予欢感觉手有些黏腻,张开手掌看去,竟是血迹。 顿时面色大惊:“小叔,你受伤了?” 随即,沈予欢敏锐的嗅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当即拉着他的衣袖,就往他的院子里带。 同时紧张的道:“伤在哪里?” 文脂和木丹两人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她正好找临风要办些事,不想临风不在。 不想竟与小叔撞在一起。 裴梓隽看着袖子上那只莹白如雪的手,随着她的脚步往了走。 在她心里,自己才是她最在意的吧? “嫂嫂最担心我是不是……” 沈予欢不假思索的道:“那当然,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裴梓隽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刚刚所有的疯狂之念尽数被她那句话给抚平。 临风早一步进了房,将烛火点亮,便退了出去。 沈予欢只想查看裴梓隽的伤势。 裴梓隽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似得,将手藏在身后。 可他的举动泄露了他受伤的事实。 沈予欢的视线落在他要藏起来的手上。 “给我看看!” 裴梓隽抿了下嘴角,“不小心将你给我的玉佩弄碎了。” 莫名的,沈予欢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委屈。 “碎就碎了,你可受伤了?”沈予欢这个时候,只有对他的紧张和担心,你那里会在乎其他,一把拉过他的手查看。 他修长白皙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几块碎玉,被鲜血染的一片模糊,透着些粉身碎骨的壮烈感。 她翻转他的手心,将他手心里的碎玉抖掉。 裴梓隽的手心里明显多出了几道血口,看的沈予欢心尖儿都在抽抽。 可他却好像不知道痛般,还道:“可这玉佩是嫂嫂送我的……” 第一卷 第16章 想将她拥进怀里抱抱 “碎了再买一块就是,等下次我让人给你打个铁的,你若有本事再弄碎了让我也好开开眼界。”沈予欢没好气的说了句。 说完,她忍不住有些心疼,不免埋怨道:“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又自责道:“都怪我,偏个你弄什么玉佩,若是给你弄个帕子荷包的,顶多被你扯碎揉烂,怎么也伤不着你。” 说着,沈予欢拿着帕子小心的为他擦拭他的掌心,头也不抬的道:“将金疮药拿出来。” 她的鼻子有些酸的厉害,强行将泪意压下去。 梓隽的身上长期装着金疮药。 他做的都是刀口舔血,极度危险之事儿。 因为,他拼的是命…… 他今日的一切都是用命拼来的。 裴梓隽听着她柔声细语的碎念,眸里含着星星点点的水光。他想将她拥进怀里,他想紧紧的抱抱她。 喉结滚了滚,最终被眸底的幽暗取代。 他克制住了。 他不能将她吓跑。 裴梓隽乖乖的伸手入怀,将一支小瓷瓶送到了沈予欢面前。 那双漆黑的乌眸近乎贪婪的凝着她。 她那秀丽温暖的眉眼里都是对他真切的关心和对他的紧张。 刚刚心中翻腾的那股煞气和烦躁,早已消弭于空。 “好了,伤口这几天可不能沾水。”沈予欢给裴梓隽的掌心上好了药,包扎好后嘱咐了句,问道:“知道你大哥还活着的事了吧?” 裴梓隽面色冷漠下来,“已经知道了,嫂嫂怎么看……” 沈予欢冷冷勾了下嘴角,“大爷要想回来,为何十来年都没回?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想必非表面上那么单纯。” “那嫂嫂呢?嫂嫂如何打算?” 这才是裴梓隽关心的重点,他不管裴怀钰回来的目的。 他在乎的只是嫂嫂…… 他可以在任何事上运筹帷幄,可唯独算不出嫂嫂的心思。 理智上,他告诉自己,嫂嫂那般骄傲,断然不会委曲求全。 她看似温驯柔顺,实则性子坚韧,他怎么可能任人欺辱于她? 可是,他却心里没底,万一嫂嫂对裴怀钰真的有情呢? 她若心甘情愿呢? 光线浓墨了女子的眉眼,他牢牢的锁着她,不错过她脸上半分情绪变化. 想要通过那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看透她的心,他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以为,只要徐徐图之,必然会水到渠成。 可大哥竟然活着回来了,猝然掐灭了他那本就渺茫的妄念。 乱了他的心…… 就在这时一名仆妇脚步匆匆而来,看到裴梓隽愣了下,当即恭谨见礼,“见过二爷。” 那是杜氏院子里的一等妈妈,裴梓隽漠然颔首。 那仆妇却看向沈予欢欲言又止:“夫人,大爷打发奴婢请您过去……” 沈予欢微微挑眉,“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过去。” 就算裴怀钰他们不找他,她也是要找她们的。 “小叔刚回来,好好洗漱一番吧。”沈予欢若无其事的对裴梓隽道,“我先回去给你下碗面。”顺便还有拿上账簿。 衣袖一紧。 沈予欢顿住脚回头看去。 “我陪嫂嫂一起去。”裴梓隽轻声道。 沈予欢不赞同的道:“你不必掺和进来,这是我的事。” “嫂嫂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事都没有嫂嫂的事来的重要。”裴梓隽认真的道:“再说,现在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与他们抗衡。 他们再也无法如几年前那般对我们予取予求。 将来,梓隽愿为嫂嫂手中刀,嫂嫂心中所恨之人,必是梓隽刀剑所刺之处!” 是的,现在他们有能力自保了。 再也不用受他们钳制。 谁敢动嫂嫂一根汗毛,他必要谁血溅当场! 沈予欢了解裴梓隽,他因少年时所带来的伤害,导致他心性有些偏执。 对人缺乏信任以及过分冷漠。 可一旦他所信任之人,他就算粉身碎骨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护着的。 想必,这次,他定是听说了裴怀钰回来的消息,他才匆忙赶回来的。 前几日,他出门前还说,最快半月呢。 这么快回来,也只能是为了她。 小叔既然赶上了,她就算不让他去,小叔也不会放心。 同样,若他有事,她也会如此。 “好。”沈予欢答应下来,不过还是对他道:“得提前说好了,你答应我,不可轻易插手我的事,别掺进来。” 她不想小叔因自己的事儿,向人妥协。 更不愿因自己,成为别人向小叔索求的筹码。 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可她却早就领教过那些人敲骨吸髓,凶残如同恶鬼。 裴梓隽瞳孔微缩了下,“嫂嫂是打算就这么答应他们那些无耻要求?嫂嫂真愿与自己姐姐共侍一夫?” 他不信。 可他心里却没底。 裴梓隽眸底漆黑,定定的看着沈予欢,希望她否认。 沈予欢神色冷然,“我说了,我的事,我自有主意。” 裴梓隽攥了手心,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 什么主意? 难道嫂嫂真的如外头传的那般在乎大哥? 嫂嫂从来没否认过…… …… 丝竹生生,正院厅堂里一片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气氛喧哗却分外热闹又融洽。 直待一道颀长挺拔,身着绯色鱼鳞官甲的年轻男子踏着灯火从容而来。 丝竹声戛然而止,整个厅中似是瞬间蓬荜生辉,那人令人目眩。 气氛凝固了瞬,几房的人同时心头一振,纷纷放下筷箸起身。 年轻男子眉目深邃,俊美冷峻的五官透着锐气和上位者的威严。 “梓隽?” “梓隽你回来了……” 顷刻间,所有人都有些局促不已。 他们知道裴梓隽出门了,可实属没想到他会连夜赶回。 到底是有多么着急重要,才会令他连夜赶路? 难道是因为听说大哥死而复生? 这是不是说明裴梓隽很看重老大? 裴家两个叔父都不免如是的想着,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免多了几分心思。 如果他重视怀钰,那将来就好说些。别人不知,他们却是知道的,这个侄儿一向不近人情,不然很多事也不至于一拖再拖。 裴怀钰还在惊讶中回不过神来。 这个人真是裴梓隽吗? 第一卷 第17章 和大哥正面交锋 裴怀钰对裴梓隽的记忆,仍旧停留在裴梓隽十岁前那瘦骨嶙峋的印象里。 此时看他身材虽没有自己魁梧,可那身材却比自己要显修长秀丽。 尤其是他那通身气度,裴怀钰竟感觉不自觉的好像矮了一截似得,让他很是不自在。 这种感觉下,裴怀钰那布满了酒晕的脸上神情都显得有些僵硬,“梓隽?” “大哥……”裴梓隽不失礼数的拱手一礼,俊美的脸上喜怒不辩。 裴梓隽见他给自己见礼,没有端半点架子,这让他一下有些激动,“二弟。” 他本想来个兄弟间的拥抱,可裴梓隽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息,还是令裴怀钰望而却步了,主要还是来源于两兄弟间从来也没有多少交集。 当年裴怀钰身份尊贵,是裴家未来的主人。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又怎么会入的了他的眼? 可是今非昔比,世事无常,如今,他身份已然在自己之上,他还要倚靠他来提携。 裴怀钰心中不是滋味,也有些紧张,含笑的伸出手,“来,二弟,快,上座。” 他这一让开身子,一下露出了满桌残羹,显得有些狼藉。 裴怀钰眼皮一跳,忙道:“不,不知二弟连夜回京,二弟可用过晚膳?” “倒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搅了大家的兴致。”裴梓隽淡淡道。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不知道怎么接。 说他回来的是时候,可他们都要结束了,这一桌子的狼藉,都没法让他继续。 可现去整治菜肴也需要时间,难道就这么干巴巴的让他等着吗? 重点是谁敢怪他搅了兴致? 空气中静了一瞬。 “夫君?” 沈婉嫆心中震惊不已,她知道裴梓隽年岁不大,如今还未及冠,可也没想过他会长得如此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尤其是那一身矜贵独绝,绝代风华的气度,只一照面,让人感觉自惭形秽。 令夫君裴怀钰与这位裴二爷一下就拉开了明显的距离。 沈婉嫆心里一下没了底气。 这样的人,真的会听夫君的话,真的能为夫君所用吗? 裴怀钰听到沈婉嫆那小小的一声,顿时转移视线化解尴尬,满面含笑的道:“对了二弟,我来介绍,这是婉嫆,你嫂嫂。她是我咳……两个孩儿的母亲。” 裴怀钰想说是他的妻,可予欢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如此介绍,很有宠妾灭妻之嫌,引起梓隽的误会就不好了。 至少暂时还不能以‘妻’来称呼婉嫆的好,得先过了明路才行。 如此想着,裴怀钰的话语在嘴里滚了滚,改了口,“这十年来,婉嫆与我患难与共,无名无分的一直跟我。” “见过二叔……”沈婉嫆感觉莫名紧张,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是因为夫君那介绍的话,让她心中顿时难受了下。 裴梓隽的目光从沈婉嫆的脸上一扫而过,那幽深的眸里划过一抹冷意,好似没看到她这个人般,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裴怀钰连忙叫了两个孩子过来,“这是我两个孩儿,盛哥儿和锦姐儿。” “你们两个快叫二叔父。” 两个孩子最是敏感,只觉得这二叔父很威严,尤其是见到长辈都对这二叔父那么紧张。 他们心里更怕这个二叔父了,丝毫不敢如之前那般造次,乖乖听话,规矩行礼,“侄儿见过二叔父。” 裴梓隽那如堆雪的眸里闪过一丝淡笑,心中忽然有丝敞亮,“起来吧。” 他的声音里似乎都多了两分温度,“两个孩子被养的不错。” “是,多亏了婉嫆。”裴怀钰满脸都是骄傲。 下一瞬就听裴梓隽淡声道:“看见大哥儿女双全,两个孩儿水灵壮实,可见大哥这十年过的还不错,梓隽为大哥感到高兴。” 裴怀钰脸上的骄傲之色凝滞,转而化为不自在。 这时,有鱼贯而入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众人寻声转头看去。 就见婢女们走到桌前将其中一个桌上头的残羹撤下。 手捧着托盘走到了桌边,那上头是清粥小菜,还有冒着热气的汤羹以及两副碗筷。 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时,沈予欢步履从容走了进来,视线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并未如往常那般过去见礼。 她亲自去桌边摆布。 裴怀钰心里正不痛快,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便想找回些面子,当即面色发沉,带着迁怒的道:“予欢,二弟在外劳苦奔波才回来,这种东西如何入口? 你身为长嫂,就是这么照顾我弟弟的?” 杜氏想制止儿子,可她都还没张开嘴,儿子就已然将话说出来了。 沈婉嫆因裴梓隽的无视而难堪着,不甘被轻视,当即柔声道:“是啊妹妹,男人们在外头最是辛苦不易,我们这些女人应多费些心思帮他们补补才是,只吃这些东西容易伤了根基,时日一久,身子骨会垮掉的……” 裴梓隽那双一眼望不到底的墨眸似浸了雪,“大哥误会嫂嫂了,我年幼时饥一顿饱一顿伤了脾胃,落了病根儿。 如今也就没了吃好东西的福气,说点好笑之事,”裴梓隽说着看向裴怀钰,“大哥可还记得我五岁那年跟猪抢食之事? 若不是大哥好心说了一句,我都不知要和猪抢多少食,可也因此,我也时常挨了不少饿。” 顷刻间,裴怀钰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心下已然慌乱。 他记得,那年他无意间看见不少人在围观,他便过去看了一眼。 发现小小的孩子正坐在猪槽里,正往嘴里塞着猪食,脸上蹭的到处都是,绿豆蝇不住的往他脸上落。 裴怀钰当时看的作呕不已,怒声呵退了众人,临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放他出来恶心人。” 极度懊悔中,裴怀钰又想起了以前母亲磋磨裴梓隽的事,他满面都是悻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沈婉嫆没想到拍马竟拍到了马蹄上,有些尴尬。 转眼见夫君面露窘色,又见杜氏一副心虚模样,讷讷道:“是,是我误会妹妹了,妹妹别和我……” 这时就见裴梓隽却提步,走到沈予欢面前,郑重恭谨的行礼,“有劳嫂嫂了。” 沈婉嫆见此,面上的血色骤然褪尽,只剩惨白的难堪。 第一卷 第18章 为她撑腰,无人敢不尊重 沈婉嫆白着脸,眼里含泪,用力的咬着唇。 裴梓隽当众对自己视而不见,却对妹妹予欢那般尊重。 让别人如何看她? 如此截然相反你的态度,就像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一样。 不知会被人如何嘲笑。 更甚至,裴梓隽从来了后,连正眼都没给过自己,他这是何意? 不认自己? 她的身子微微轻颤着,像是随时要倒在地上一般。 可惜,众人心神都没在她的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二房和三房的人看出情况有些不对,相互对视了眼。 自是不会傻到掺和大房里去。 当即交换了一个眼神,男人装醉,女人惊呼着叫了子女围上去搀扶,匆忙间对裴梓隽客套着准备脚底抹油。 就连那个白发苍苍,颠三倒四已然糊涂的太夫人,都被人顺手给架了起来,打算一道带走。 杜氏原本也对裴梓隽打怵,片刻也不想与之相处,见此随着她两个小叔子一家起身,嘴里还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歇了……” 一边走还一边揉着额头道:“唉,上了年岁,身子骨就不顶用了。锦瑶,巧薇你们过来扶我回去。” 裴锦瑶也畏惧裴梓隽,自打他进来,她便鹌鹑似得不敢动一下,此时听到母亲的话,方醒过神,连忙过去。 而杜巧薇一见到裴梓隽便已心醉神迷了,满目痴迷的望着他。 听到姑母的话,她心中很不愿,但也无法。 被姑母带着往外走的同时,她羞红了脸。 “不忙!”沈予欢的声音清冷又掷地有声,“既然打发人叫了我来,正好,今晚大家难得这么整齐,就多留一会儿吧!” 沈予欢也还没用膳,所以,她先去厨上简单的弄了些食物,见小叔还等着,她便先催他过来了。 她则带着人随后端着饭过来。 本来她也不想在这里吃,可难得人这么整齐,她自是不想另寻时间。 然而,众人半刻都不想留了,已经习惯了漠视沈予欢。 不但当没听见她的话,反而走的更快了。 就在这时,一道裹着戾气,仿若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我嫂嫂在挽留大家,难道她声音太小了,都没听到,还是都耳聋了?” 瞬间,众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脚步集体戛然而止。 像是时间被拉长,画面被放慢,众人动作迟缓的转过身。 有人急中生智都想好脱身的理由。 可当看到厅堂中央那若壁立千仞般,周身散发着极致的阴冷气息的年轻男子时。 都被他男骨子里的强悍狠戾威压给震慑的心头骇然。 极度的恐惧自脚底窜起,无人敢轻举妄动一步,更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沈婉嫆忘了哭,眼睛张的大大的,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裴怀钰的心也不受控制的收紧,他求救般的看向两个叔父。 可是,裴家二老爷和三老爷都耷拉着脖子在装死。 其他堂兄弟架着自家父亲,低垂着眼,像是地上开了花儿。 裴怀钰瞳孔微缩,这样的裴梓隽实在令他无法接受。 不过十年,他一没背景,二没靠山,他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最终,能解释通的,也只有他运道好,得了当今青眼罢了。 沈予欢却好似什么都没看到,她抬起眼眸,心平气和的温声道:“小叔先用膳,别凉了。” 天大的事儿,都不值得让小叔空着肚子等。 他这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定是早饿了。 裴梓隽身上气息敛起,等沈予欢坐好了,他才入座。 先端了手边的汤羹碗,持着汤匙,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安静用膳,丝毫没有去管众人的意思。 裴怀钰即是窘迫又是心中怒意翻涌,尤其是刚刚沈予欢看自己那一眼,冷漠,疏离,以及此时对他的无视,交织成恼羞成怒。 他身为夫君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死死的盯着沈予欢。 似有所感的,裴梓隽掀开眸子,“大哥有话想说?” 裴怀钰对上他那如子夜鹰隼的视线,呼吸一滞,“没有,二弟慢用。” 裴梓隽挑挑眉,优雅的往嘴里送着粥。 裴怀钰满心郁怒,目光看向母亲。 杜氏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 以前,她是不怕他的。 可是他救驾那次,她就命妇们在场,她亲眼看他杀人有都凶残,简直就如活阎王似得。 那些刺客就没一个是完整尸身的。 自那次回来后,她大病了一场。 自此,每每看到他,她就想起那天的画面,见到他就怕的厉害。 在看不到的角落,杜氏疯狂给沈婉嫆使眼色。 沈婉嫆见此,迟疑了下,柔柔的道:“夫君,孩子困了,让母亲先带他们回去睡吧……” 杜氏满眼期待的望着裴怀钰。 裴怀钰颔首道:“那母亲就……” 裴梓隽忽然抬起眼,看向杜氏。 那本能的恐惧占了上风,当即道:“不不,让锦瑶和,和巧薇她们两个送孩子们下去吧。” 裴怀钰顿时眉头紧紧皱起,母亲之前还自信满满,十拿九稳的模样。 可自打见到裴梓隽就变成了纸老虎,让他不敢去相信,难道母亲竟在跟他吹牛? 杜巧薇和裴锦瑶如蒙大赦,就去牵两个孩子打算快些离开。 可是,盛哥却站在原地不动。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怕母亲被欺负,二姨母那个坏女人一定是来欺负母亲的。 而锦姐儿见哥哥不走,她眼里含着两泡泪也不动。 “出去。”裴怀钰双眼都是阴霾。 到现在他若还看不出沈予欢和裴梓隽来者不善,那他就是个蠢货了。 “爹爹呜唔……”锦姐儿被爹爹凶的,顿时大哭出声。 裴锦瑶见此,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锦姐儿的嘴就往外拖去。 不管了,她片刻也不要留在这里。 沈予欢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好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一般。 沈婉嫆看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片刻,她莲步轻移,柔声道:“妹妹别生气,都是我的不好,将孩子给宠的太娇了……” 现在她要忍,她要取代妹妹在小叔面前的地位。 也要接手小叔那些人情往来的琐事处理权。 所以,在裴梓隽面前,她要好好表现,尽快掌控裴家! 第一卷 第19章 退我嫁妆,否则就告官 沈予欢用膳间,瞥了沈婉嫆一眼。 她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况且对这个姐姐,她已经没有配合她的心思了。 沈婉嫆捏着帕子,含泪站在面前,像是受了委屈似得持帕捂着唇,“妹妹……” “婉嫆,你身子弱,过去坐一会儿。”裴怀钰目光多了几分凌厉的瞥了沈予欢一眼,扶着她向不远处的椅子里带去, 沈婉嫆看着妹妹那瑰丽姝绝的容色,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被带离了原地。 沈予欢很快吃完了,放下了筷子,漱口,持帕擦了擦嘴角,似是才发现似得,还是和声和气道:“失礼了,让大家等了这片刻,怎么都站着?大家都坐。” 在场的人都满心愤怒的瞪着她,她真是被刺激的疯魔了不成。 敢这么对他们? 恰在这时,裴梓隽抬起眼帘,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无不立即转开视线,有的换上了另外的脸孔。 裴梓隽眼底略过嘲弄,“我回来的时候,大家不是热闹的很?怎么,现在……莫不是不欢迎我?还是对我有意见?没关系,有就提出来,大家畅所欲言。” 众人:“……” 现在他是裴家的天,谁敢对天有意见? 众人面带尴尬的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了。 都心下复杂,谁能想到曾经那个自生自灭的人能一飞冲天? “今天多留大家一会儿,只因各位都是裴家人,而我要说一桩重要的事儿,也是让两位叔父婶娘给做个见证。” 沈予欢语调平和的直奔主题道:“大爷和姐姐如今已然儿女双全了,我决定,成全他们。” 众人闻言都是错愕。 什么叫成全他们? 裴怀钰双手卷成拳,目光凌厉的看着沈予欢。 他真生气了! 刚刚从战场上回来,裴怀钰的身上还带着些杀伐之气,“你要做什么?” “大爷先别急,”沈予欢却对外一声,“文脂。” 文脂手捧托盘走了进来,送到沈予欢手边的桌子上。 众人都看向托盘,那上头是笔墨还有文书纸张等。 沈予欢从中拿出了一张清单,交给文脂。 文脂会意的送到了杜氏面前。 杜氏下意识的接过去一看,顿时面色大变,腾的一下站起身,怒瞪沈予欢怒喝道:“你什么意思!” 相较于杜氏的激动,沈予欢却过分平静了,她坐姿端正,平声静气道:“清单上那些,是这些年婆母以暂借之名,让我拿出来的字画,物件儿还有银钱…… 我的意思是,婆母现在该还我了。” 杜氏闻言眼前晕了下,当即情绪激动的道:“那些都送礼送出去了,你让我怎么还你?况且都是一家人,你用跟我算这么清楚吗?” 她不过是打着借的名头和她要,压根儿就没想过还她。 “马上就不是一家人了,”沈予欢视线清冷,“要不回来的,那就折成银子给我!” “你个小……”杜氏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张口就想破口大骂。 然而,一眼对上裴梓隽向她投射过来黑漆漆的视线。 杜氏到了嘴边的咒骂生生吞了回去。 有裴梓隽在,她眼下不敢将沈予欢如何,只是眼神里满是怨毒。 沈予欢心下暗叹,果然,这些人欺软怕硬。 她看向裴怀钰,“大爷,当初我们的婚事本就是场错误。 好在,大爷总算如愿以偿与姐姐双宿双栖,成就眷属,如今姐姐只差一个名分,大爷和我尽快和离吧。” 沈予欢这句话一出,瞬间,众人面露震惊之色。 就连装死的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抬起了脑袋,一脸不敢置信。 和离? 疯魔了不成? 沈婉嫆虽早有猜测,在看到沈予欢和杜氏要嫁妆就确定了八分。 此时听到她提出和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还是让她激动不已,“妹妹,你,你是在和姐姐赌气吗?” 裴怀钰怒火翻涌,气息粗重,“够了,沈予欢你闹脾气也该有个轻重,我知这些年你委屈了,也想着日后好好待你。 只是这两天忙了点,没顾上你,你就这么急吗?” 沈予欢没想到那天和他们说的话,他们没放在心上,竟然当她闹脾气? “我郑重的和大家说一句,我没有闹脾气,也没有赌气。”沈予欢神色严肃的表明态度。 势必让大家看到她是认真的。 裴梓隽心情十分愉悦,他近乎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嫂嫂那凝白的侧脸。 好心情的想笑,这么恬淡的一个人,就算是生气,发脾气都没有气势。 让他无端的想起了奶猫,就算急了亮出爪子也没半点伤害力。 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二老爷顿时高声一句:“胡闹,我裴家从未出过和离之事!满京城也没有一个和离之人!” “何况,怀钰和梓隽他们在外岂不让人说三道四?成为京中笑柄?难道就因为这点事,你要让我们裴家人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吗?” 三老爷见此,立即讨好的附和道:“是啊侄媳妇,怀钰他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你就当是小妾给怀钰生了俩庶出,谁生不是生?况且那人是你姐姐。 怀钰他也说要补偿你,你的福气在后头呢,将来你们夫妻俩再生上个嫡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二老夫人也接道:“予欢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儿没女的,你当和离的日子哪里是好过的?” 她心里想着,先是拿出清单,后提和离,这怕不是打算拿捏婆婆和夫君? 似是想到了什么,二老夫人意味深长的道:“予欢啊,眼光放长远些,你这样可不会讨男人喜欢的。” 裴梓隽忽然沉声道:“我都不怕,怎么二叔从商之人比我还在意名声?裴家没有和离事,京城没有和离人,嫂嫂做那第一人又何妨?” 二老爷呼吸一窒,飞快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转而,裴梓隽看向三老爷,他又道:“三叔的鸡似乎可以炖来吃了!” 三老爷瞬间面色大变,连忙拍自己的嘴巴,“瞧我的嘴,喝多了,喝多了嘴就没把门的……” “我不是找你们商量的。”沈予欢掷地有声的一句,转而看向杜氏,“我给婆母三天时间,凑齐我的嫁妆,否则,我就告官,说裴家侵吞我的嫁妆。” 第一卷 第20章 今晚去你房里,别气了...... “你这孩子糊涂了不成?你告官?你因为这点小事竟还丢人现眼的要告官? 你是生怕裴家不够丢人事吧?让你怀钰和你小叔怎么见人?”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这和离的人何干?”沈予欢扑闪着眼睫,看向二老爷,“不若二叔父替婆母将我嫁妆给补齐?” “你……” 裴二老爷气结的转过了脸,他填补了大房几十年,怎么可能还给大房填窟窿? 沈予欢对裴家这些人的嘴脸早都看透了。 杜氏是个吝啬的,没了儿子后,她的体己和公爹留下的,她除了填补她大女儿,就是给小女儿攒嫁妆。 至于她窝里横也是有底气的,她娘家姐夫身在朝堂,眼下是正三品詹事府詹事,可人家那也不可能给她银钱过活。 杜氏便将主意打在了她的嫁妆上。 而且自打公爹一走,裴家就成了散沙,直线走败落趋势。 二老爷十几岁起便经商辅佐公爹。 只可惜,公爹走的早,二老爷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当即就变了脸,因没了公爹,他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 他的儿子中,虽也有努力上进的,可惜资质平平,年岁小的还看不出有什么出息来。 但也因大房没了指望,二老爷便也不再供养大房和三房这些人。 而三老爷是个吃闲饭的,整日里提着个鸡笼子,不是去与人斗鸡,就是去青楼赌坊。 生的儿子也继承了他的喜好。 如今大房出来个裴梓隽,如今又回来一个裴怀钰。 对二房来说自是有利可图,自然就贴上来充大辈了。 当然,他们都做过什么事儿,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如此怕裴梓隽,自然也不是完全因为梓隽现在的地位,而是怕他找后账罢了! 可一旁的裴怀钰却是瞬间恍然,只当沈予欢带着裴梓隽过来给她撑腰,逼迫他妥协的。 裴怀钰心中怒意加重了几分,简直就是目光短浅,她怕自己的正妻之位不保,就闹这么大一出。 他心里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听婉嫆的,让她带着孩子在府外待阵子好了。 果然是自己心急了,应该给予欢一点时间接受才是。 “那天和你说的事,你可能没听明白我的话,你无需担心,在外面,你依旧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 “啊,夫人,夫人!”梁妈妈惊声疾呼。 众人看去,沈婉嫆似乎坐都坐不稳了,整个人就要倒在一旁。 “婉嫆!”裴怀钰上前一把扶住她。 沈婉嫆捂着心口,气息不稳,白着脸强笑了下,“夫君不要担心我,我无事……”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深深地扎进掌心里,压着情绪,转而对沈予欢道:“妹妹,夫君说的没错,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 “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此生只要能与夫君相守,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若是妹妹看姐姐碍眼,姐姐以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或是看到你绕开。 亦或者姐姐出府也可以的,妹妹别闹了,让人会笑话夫君的。” 沈予欢不愿意理沈婉嫆,她从托盘里拿出一张纸,缓缓起身,走向裴怀钰,递向裴怀钰,“这是和离书,大爷看看如无异议,就签字吧!” 那如她人一般,循规蹈矩的大大的‘和离书’三个字,明晃晃的刺的裴怀钰双眼冒火。 裴怀钰只觉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和离? 只有他休妻的份! 裴怀钰看也没去细看那上面的内容,一把夺过和离书,须臾间撕了粉碎,抬手一扬。 “主子!”文脂被裴怀钰的举动惊到,连忙上前将她往后拽退了几步。 她担心裴怀钰对主子动手。 裴怀钰的双眼也冲了血,死死的盯着沈予欢,“沈予欢,想和离?你做梦!” 纸张碎片纷纷飘落在了地上。 沈予欢的手紧紧地捉着文脂的手臂,她被裴怀钰脸上那凶狠近乎要杀了她的神情给吓到了。 心中仿佛响起了密集的鼓声,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后退去。 可是,沈予欢脑海中及时响起时常告诉自己的那句“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容不得她逃避”的话。 她僵硬着身子,背脊挺的直直的,目光不躲不避的看着裴怀钰,“没关系,我还可以再写,大爷若不满意,那就大爷自己写。” 她眼里的坚定,认真,裴怀钰终于看清了。 也终于意识到她当日所言是认真的。 可是却让裴怀钰更加怒火中烧,他向她靠近,眼神凶狠之色更浓。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裴怀钰的妻!” 裴怀钰以前给人爽朗自信,加之身份,也透着些高门贵公子的骄矜。 经历了战场的洗礼,爽朗不再,反而多了些阴冷,还有压迫。 随着他的靠近,沈予欢甚至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松香气。 沈予欢眉尖儿微蹙,刚想说话,就在这时,眼前一暗。 将她与裴怀钰隔开了。 沈予欢惊讶的望着眼前挺拔的身影,“小叔……” 他在这里震慑就够了。 “大哥想做什么?”裴梓隽声音低沉危险,透着警告。 看着裴怀钰那双狭长的眸子,锐利慑人。 裴怀钰心头发紧,双拳紧握着不愿示弱,也看着裴梓隽。 他没想到时隔十年见到这个弟弟,竟如此的一言难尽。 他更因沈予欢刚刚那软而细的唤裴梓隽的那一声,让他怒到了极致。 她对自己没半个笑脸,更没有半句软话。 可是对裴梓隽,一个野种倒是会娇滴滴了。 心念几转,裴怀钰将心中的怒浪压了下去,“二弟,这是大哥房里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插手。” 裴梓隽缓步上前,靠近裴怀钰,“可嫂嫂的事儿就是我的事!” 一旁的二老爷看着眼前的情形,顿时急的跺脚,“简直简直……结亲与和离都是两家的大事,岂是你一个不高兴说如何就如何的?这件事从……” 裴梓隽倏然看向二老爷,那眼神如利剑般,将二老爷后面的话给刺的憋了回去,瞬间额头冒出了冷汗。 然而,裴怀钰却是心下一惊,之前母亲说他们叔嫂二人感情亲厚。 沈予欢因此水涨船高等等。 他还没觉得什么,只以为裴梓隽不过念着沈予欢照顾他的那点恩情。 可此时他才忽然发现,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他一改刚刚的态度,“二弟放心,予欢是我的妻,我疼她都来不及,二弟无需担心我将她如何!” 说着,裴怀钰偏了偏头对沈予欢温和了声音道:“予欢别气了,今晚为夫就去你房里,亲自给你赔不是!” 第一卷 第21章 嫂嫂是小叔的逆鳞,谁敢触碰,六亲不认! 侯爵一听顿时就着急起来,他交代好了忆真之后,直接就回了家。 以往,魔婴岛的日子很平淡,金御标除了修炼术法,磨合磨合他那顽固不动的境界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海。 轰隆一声巨响,生死之主手上的长枪摇动,垂落下茫茫死气,且有生气缭绕,看起来恐怖无比。 白蛟身形忽然变得模糊,还未闪现的刹那,林凡带领的五十名真丹,又是五十声剑响,就在此时,炸响在白蛟的四周。 在洪钟身旁,围拢了不少人,听他说那些毫无营养,并且无比扯淡的话来,还听得津津有味,很是陶醉。 叶晨被宫殿笼罩,硬抗太阳圣力的侵蚀,这是一次强大绝伦的攻击,金乌九太子今非昔比,此时他的道行和灵力非常深厚。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看上去又极为草率,可是偏偏这丹药还真就练成了并且每一颗都算是极品。 这石林之中是没有牧神族眼哨的,这才是最让他倾向于这里作为自己根据地的缘由。 此人是完颜蒙刮,在刚刚的大战中身披数创依旧血战到了最后,因此被带到了阿骨打面前。 第一,得房陵,最少得一个进入汉中的桥头堡,坚守房陵县城,哪怕他们强攻,都未必能攻破。 “你说这些反贼真这么厉害吗?就这些情报来看他们这哪里是攻城,就跟回自家一样。打下一座城不用一天的功夫。如今兵力以及逼近了武昌了。”傅恒把刚刚收到军情递给了在自己身边的幕僚苏云亭后说道。 其实,不用杨乔解说,当杨乔把冰鞋放在棍棒上的时候,话痨早就计算出这冰鞋的行动路线了。 回过神来,学政大人浑然不觉的捡起被风调换了的两份考卷放在桌上,与知府大人一起走到了门前,询问起了巨响的缘由。 就仙遗大陆而言,显然已经可以增设其他地区性下级分店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开设,因此只有店内的空间折叠式地域级分区。 “主公,这东曹准备的岁末审核计划!”胡昭首先递上一份奏本。 他知道,锡县地形复杂,周围深山野林多的不得了,城中几大势力都豢养一些贼寇,以行不便之事,这些年来,抢夺货物,杀人抛尸的事情也做不少。 电影开始了,徐紫馨发现,她并不仅仅只是看到,这些背景知识,就仿佛一道道知识流,汇入她的脑海中,以至于她能够清晰地理解各个词汇的知识。 不合格的的人大多让出了位置。有处在条件边缘的人心存侥幸着。 可是要打电话却有点儿麻烦,不能当着佩特拉的面打电话,也不能用灰衣人给的电话打,杨逸突然发现这种一直活在监控中的感觉太糟糕了。 舒奕奕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新妈,脸色苍白,眼眸紧闭,额间的发丝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但看得出她是个美人,想来自己也不会长得太丑。 听秦明这么一问,以龙莹的聪明也知道秦明在想什么,所以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水上人间遇到这次困难的来龙去脉。 “道友,你不想知道那几个神魔的去向吗?”一名老头狡猾的问道。 “我不会喜欢他的,打死我也不会喜欢这个色狼家伙的,欣怡,你听我说。”韩雪可不想李欣怡误会,就把刚刚的事情经过和李欣怡说了一遍。 极品魂器!武盟竟然舍得拿出一件极品魂器!真是的假的?韦恩斯也不禁有些发懵的说道。 杨青山惊讶的望着石门上的阵法,神农纲目上就有传送阵的介绍,而眼前的石门正是一座货真价实的传送阵,而且还是属于泉水蛇一族的传送阵,看来泉水一族在妖族里还是有点实力的,只是全身是宝,不得不躲起来。 等他的伤势好了之后,实力绝对不会低于大成期的修真高手,这样的实力,就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最强者,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张涵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是猜不到天空翔为何会对他们那么好,不过仅仅是这样,张涵也是对他们几人异常上心,跟何况柳阳的实力也是让张涵感到惊讶,单凭聚星境的实力竟然接下了星冲境的攻击,也是只得拉拢的人才。 近年来,石崇势力日渐增大,各地诸侯纷纷自保,再加上连年灾害,民不聊生,导致盗贼猖獗,暴动不断,烽火连天。 闲着无事,苏墨便踏着步子,熟悉大学堂。行走穿梭于路边,看着周身美妙风景,有微风之,有鸟虫鸣。 两名队员齐齐转身,手中步枪愤怒地喷吐火舌,将凶手打成蜂窝。同组的庄童惊叫一声抱住乔月月,另一名队员上前帮忙,两人带着重伤的乔月月退出战场。 我开启了天眼窍穴,这天眼窍穴本来是隐藏在身体之中的,无法直接显露出来,但我拥有了魔眼,将蚩尤炼化之后,身体中便藏不住霸道的魔眼,强行从我的身体中钻出来,便展现在眉心的位置。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林清清就打算直奔欧氏了。正当此时,她的手机却没来由的振动了起来。 一般而言,宗师还是占据着主导地位,没有宗门的培养,天赋再妖孽,也会泯然众人。 他收敛狰狞的面孔,最后一次望了一眼那黑暗处,连忙遁走,再也不想回来。 我拔出承影剑,纵身一跃,一脚踩在石壁上,承影剑插入石壁中,宛如切豆腐一般,我接着力道,拔出承影剑,继续往上跳跃,跳出了山涧,到了山顶上,头顶的明月清新可见,可如今佳人已经不在身边。 但她们都知道冯艺馨十分可怜,这邪毒之气虽然给她带来了香味,但却随时可能威胁她的生命,而江辰现在又没有办法帮她驱毒。就算江辰真的对她做什么,她们也不会吃醋的。 第一卷 第22章 他不会骗她,所以才左右而言他 “你觉得他们如何”木子云看着海上幸运的大船,对方天慕问道。 未想到十几人直接躺到了地上,把兵器都扔了,他们太累了。可为首几人不敢松懈,仍要逼问木子云和铃铛的身份。 苏毅听言,虚指了一些头顶,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能够御空飞行的除了天权以上层次以外,就是一些特殊秘法,而这两者在玉安皆是会引起相当的轰动的,苏毅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害。 “或许吧,只是我心里焦躁,这样一来,已不是又要耽搁时间,夜幕已经降临,希望明早黎明升起之时,我们已经灭了挂檀族。”木子云说道。 叶璇说着,仍旧是忍不住的笑着,似乎这件事情非常的值得高兴。 想到这里众人有些没了主意,即便他们现在能够逼迫郭琳发誓不去上报此事,但是也很难保证这些势力之中没有其他的云泽派的人,而实际上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众人便是已经没有了退路。 泽特此时正躲在前方的拐角处,只要泽特探出头来绝对就会被发现。 “呼!?”与苏毅处于对峙之中的沙皮熊察觉到了猛冲而来的张勇,立刻抖动浑身的沙皮,使其处于流转状态,一层层的流沙背负到了身体之上,似乎对于张勇的这番冲击很是忌惮。 这一次睡着没做什么梦了,睡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一一,彻底清醒后返现一一不在,心里很难受。 “段飞师兄所言不错,听说西域狱空派左梵天已经先行,很有可能狱空教主释尊也将他日亲临中原!? “你说什么?”永昌帝大吃一惊,忘了发火,下意识地指了指身边的锦凳。 屋外檐角下,挂着半米长的冰柱,若是落下来,能把人扎个透心凉。 韦氏还给兄弟做了一件皮褂子,只是她没想到兄弟会忽然登门,面子还没上好,是个半成品。 严清朗咬了咬牙,对于独孤阳刚刚拼尽全力的一拳,让严清朗感到很震撼,不得不说,这“夔牛之力”果然力大无穷,让人发指。 黄家是强大不假,可他黄思源却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如今在这风口浪尖上,黄家为了让婚礼顺利的进行下去,所以黄思源能够呼风唤雨,甚至能够调动金刚境这样的超级强者为自己保驾护航。 其真正的原因不只是不死境实力有多么的强横,更加重要的是,不死境的寿元悠长,而且还不容易死亡。 东社村的十几户人家,见男人孩子一晚没回来,天亮时,立刻跑出来打听消息。闻知昨晚抓了十多个,一下子就乱套了。 “应该算是吧……”楚阳晃了晃左手,那枚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金光。 沈珈蓝的心里学极为厉害,直接用排除法排除掉林月儿同意不同意的想法,而是直接逼问到,还有什么要求。这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的心理战术。 “哈哈,又当卧底和杨大爷谈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呢呗!!”赵旭幸灾乐祸的调侃道。 他们都没有见过陈-云,虽然当年的比武大会上见过,但多年过去,早已忘记什么样子了。 谭大伟听到后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直接掏出手机拨通来一个号码。 能够缴纳政斧的苛捐杂税是货币的重要特征之一,黄金债券悄然迈出了一步。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缓步向这里走来,地面不断的颤抖,那震耳欲聋的吼叫足以让周围一切魔兽都俯首称臣。而就在庞然大物出现的一刹那,地上那两只双头蜥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就不再动弹。 “高总,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近距离地和他坐在一起,让她有种莫名的紧张和压抑,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样的话,至少在自己两眼一闭死去之后他将来还有生存下去的资本。 当许卉心急火燎地冲进杰瑞办公室,大声地嚷着:“童恩不见了,她的东西也都不见了。”时,杰瑞正看着手里的一张纸发楞。 现在,那些该死的家伙,正在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而开怀大笑吧,但愿那此家伙在大笑的家伙,能保住自己的牙齿,不被自己笑掉的牙齿噎死。 所以,当整个和平的时期安然的度过了五天,教庭的主力大军出现在索尔城头那观察哨兵的视线里的时候,华夏与教庭之间的这种短暂而又脆弱的和平,终于随着绝对实力的降临,而彻底的结束了。 此刻的洛水月还是有一定战斗能力,只不过面对几乎毫发无伤的黑无常而言,这点战斗力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 她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有时候甚至是一种偏执。只要林清清自己决定的事,认定的人,她就好像能一条路走到黑一般。 “大哥,那那那……你看你肩膀!那是什么?”洛紫烟还以为杜金山没有发现他肩膀上的东西呢。 这样一直打斗之中,二人也被一些灌木藤条所划伤,悄然间他们已经纵深了上百米了。 辰看去,他们上面的一些东西都很差劲,丹药很地裂,功法很简单,还有一些药材居然还是假的,这让江辰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齐修明白了,心中对恶彩花的阴影降了不少,至少还是有一种东西能够消除恶彩花的臭味的。 这是一个极度的危险的关头,这是一项相当的危险的举动,甚至可以称得是一段致命的冒险。因为现在如果自己稍稍的走的慢了,哪怕仅仅的是慢了一步,那么自己都会瞬间的跌进绝境。 第一卷 第23章 夫人家中坐,知晓二爷事 外头细雨濛濛,看着一时半刻停不下来的样子,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花木清新也泛着潮冷之气。 她为什么要替青衣人死?她和青衣人是什么关系?在方七和青衣人之间,她宁愿选择牺牲自己? “是,几百年前,是我们云焰帝国的一位高人给魔域下了禁忌,现在魔域禁忌已解开,自然是要拿我们祭刀。”上官弘夜解释道。 崔道成这厮乃是个发酒疯的种,他酒醉时的功夫竟要比清醒时还强了几分。只见他怒喝声声,一团杖影将半拉庙堂笼罩了个严严实实,直把太史昆惊得汗流浃背。 “嗤!”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庞大气势的压迫,潘诺佩斯猛然喷出一口逆血,脸色一阵苍白,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惊恐。 鼓声依旧,没有停!哪怕是身着重甲的张必武后背上已经是插了好几箭,虽有重甲护身可依旧难以挡得及力道十足的箭矢,张必武自是受伤了。 紫衣人慢慢回头,目光如刀锋般忽然又刺进了方七的身体,方七忽然坐了起来,咬着牙慢慢下了床,眼睛也冷冷盯着紫衣人。 黄衫人冷笑,慢慢道:“好!这是你说的!”一双刀锋般的目光向床上扫了扫,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她的损落,并非我本意。”尽管穆浩的话真真假假”可是对待盈丝损落的事,穆浩却也不是故意将其放弃。 见庄瑾这么说,张薇脸色腾一下红到了脖颈,她羞涩地低下头,双手慌乱地收拾凌乱的衣服,刚才孟星辉那双大手揉捏地她好像升了天一样,光顾着舒服地呻吟了,根本没想这么多。 鸣人并没有去管佐助,因为并没有什么必要,而是双手微微结印,盘坐着的鸣人直接消失,鸣人的瞳孔立刻发生了变化,渐渐的转变成了橙色的‘一’字,眼角上出现了橙色的眼影,身上一股惊人气息冲天而起。 寝室发生说话的声音张北自然听到了,不过他无所谓,情侣间这么叫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诸位,我们的粮食即将耗尽,半个月过后就会彻底断粮,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在半个月内将难民送走。 三次打火三次熄灭,封彪放弃了抽烟冷静的想法,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没冷静就又被挑起怒火了,此时的情况下这是不智的。 反派是个乖徒弟,从来没违逆过自己的师尊,周宁一句话,他就不敢动了,就是身体僵硬成木头了。 “你说什么?”老乞丐吸了一口刚刚扣过脚的手指狠瞪着铁蛋问道。 西方两圣都不用去推测,因果魔神传给了他们消息,阻止圣人在人族得利的,根因可就是谢玄。 林秋听后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暗自庆幸自己在星空中飞了那么长时间也没遇上空间风暴。 此刻,在混沌时空之中的冥河本尊,自然是感知到了,至于谁动的手,除了因果魔神两个得意的弟子,是不会有其他人了。 “他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我还是来晚了。”道姑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就准备离开。 第一卷 第24章 我拥有的只有嫂嫂一个,她比皇命重要! 沈予欢一进房里,一眼看到一名年轻的男子正在收拾药箱,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衬得他容貌俊逸,气质温润。 沈予欢转眼看向床榻,半遮半掩的床榻上躺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骂了一声,将手中的枪上膛,然后朝着姜云他们走了过来。 姜云揉了揉眼睛,看见桌子上摆放着牛奶,鸡蛋,面包,还有热乎乎的粥。 “他,他怎么会骚扰你。”孟涛不相信的看了看我,又看看还坐在地上的男人,哎哟一声,连忙将人扶起。 声音很平静,只有最后给杰克画大饼的时候声调微微上升了些许。 响声震天,血气氤氲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血色拳影,这拳影带动着阵法内的血气与魂力,好像成为了阵法内的一部分。 艾斯顿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端茶的手瞬间顿住,眼神锐利无比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张蓉没有沈光华那么深的心思,她想到要在时晚身上多花出几倍的钱,就觉得无比心疼。 赵妤曦在顾庭昼家吃了晚饭,夜里,睡在他家。在睡觉之前,赵妤曦把近期的比较重要的工作汇报拿给顾庭昼看,两人查看邮件,回复邮件,时间到了,便睡了。 而听孙厂长提起娄一鸣,何雨柱也是纳闷,娄一鸣怎么和孙厂长也有关系的时候,孙厂长又说话了:“是不是在纳闷我怎么认识的娄一鸣是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高振东清楚的知道,打从cpu和半导体存储器一开始,就没有双极型什么事儿,双极型做集成逻辑门电路是不错,但是用来做cpu和半导体存储器,根本用不上。 而且王晨已经正式向国内几大手机app厂家提交了申请,对自己软件被自动下架的事情进行了解封申述。 他的这番话语,显得极为谦逊,似乎是让叶少北占了很大的便宜。 我不管你们是继续封锁华为还是通过谈判让牙膏厂放弃这个想法,反正要让我安心就要拿出点实际的。 “怎么了?”朴智妍摸摸自己的额头,刚刚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好痛,感觉红烫烫的。 虽说国安局不用按照商务部的礼仪办事,但说到底都是兔子的重要部门,一言一行代表着兔子的脸面。 为此背后得势力还专门开放了一大批权限给他们,包括很多隐藏在暗处棋子的联系方式。 但是这三把奔向我身上三处要害的长刀,却被我手上的臂甲刀刃所挡住。 只要这三点不出现问题,就算有了变异的倾向王晨也有把握进行控制。 三日之后,曹操终于会见了张松,然而两人见面后,张松正常拜见,曹操暂时跟他什么都没谈,气氛有点尴尬。 这年轻人也是个脑子挺活络的,现在专门运营一家超跑俱乐部,跟荔城的二代们打交道,人脉不是一般广。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老板,来两碗馄饨带走!”赵思国用嘴往他的手心哈气。秋天的早上和晚上格外的阴冷,但是到了中午就会有夏天般的温暖。所以说秋天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季节。 以前的胰岛素,存在着资源匮乏、价格昂贵的缺点。在有了克隆技术以后,便可以通过少量母本大批量制造出来,满足制药企业的需求,且成本也将比现有提取手段更加低廉,让更多人摆脱病痛的折磨。 第一卷 第25章 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名正言顺嫁给他? “妹妹……”沈婉嫆一见到沈予欢,神色一下就变了,脸上带着委屈,“我是有话想对妹妹说,妹妹你,你别生气……” 沈予欢身上的湿衣还未褪完,就听到沈婉嫆在外头闹,她心头不耐,可是这一出来只感觉透心的冷。 王总冷笑道:“合同都签了,你现在和我说这?”命脉和脚背上传来的疼痛,让王总恨不得弄死她。 而顾洺所追踪的,正是司枍的手机位置,上面清楚明白地显示,她刚才电话里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堂弟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吴应波感觉脑海一片混沌,突然感受到自己实力突破了,一直恢复到了渡劫期实力。双手紧握,体内强大的灵力汹涌而出,渡劫期威压澎湃涌出,周围的铁血战士们纷纷跪下,惊恐的看着吴应波。 至于吴应波的存在,贺敬轩还是准备弄死他,谁让他救了林如月还跟着来到了茂春城,一个散修而已,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毕竟茂春城每天人来人往的修士多如牛毛。 “这一世,王川我来挑战你了,让你感受一下系统的强大,希望我们依旧能够像以往那样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吴应波想着这些,走上了战场。 戴维斯虽然马上松手,但卡卡还是被猛地往前带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不过没等主裁判做出判罚,卡卡已经双手一撑站了起来,将球一拨,人球分过。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司枍摇摇头,语气疏离,绕开他便准备离开。 秦知意看着那丫头,看她浑身都在哆嗦的样子也不忍心叫她伺候了,直接让人下去了,自己将自己收拾妥当。 方平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好像还真是多此一问。不说别的,凭自己的身份,就会受到很多的限制。 和徐子颖是大学同学,家境贫困,父亲早亡,后来嫁进徐家便没有职业,一直过着寄生虫的生活。 本还有夸赞的念想,立时就消了,还越野攀爬比赛,成员是他跟疯子外加梁哥吗?不是我要埋汰他,一点都不会自谦一下的,总那么爱得瑟。 林轩发话了,孔庆龙也只能暂时收敛起来,眼睛狠盯着曹广,把这胖子吓得冷汗直流。 一代逼王,隔着视频都感受到浩瀚的天威,不禁吞咽一口口水,难以保持高冷范儿的腔调。 这让我们怀疑脚踩的石下有活动的水源,由于某种原因使得水汽升腾,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并非毫无根据的判断,是从一路穿梭石洞,在怪石堆中看到地层以下的沟渠流水而得出的结论。 我不知道酷米高层判断刷子的依据是什么,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回想今日的一切,沈嫣的确留下许多庞世峰的印象,比起表弟自顾自地到处晃,反是庞世峰一直留心着她。因自觉不该插在王爷和湘湘之间,沈嫣尽量都避免与他们夫妻同在,庞世峰便时不时会与她说几句话。 依苏茜这样的背景,如果不是有其他原因不可能答应她嫁进徐家的。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粗暴的把她扳过身,唇毫无预兆的捕捉到她的唇,毫不怜惜的啃食着。 第一卷 第26章 想要享齐人之福?做梦,还嫁妆,和离! 而且,风千也想到了,他得到过邱朋的好处,而邱朋的遗言写得很清楚,替他杀了兜丰城城主赫易,赫兵夫妻来自兜丰城,况且也是姓赫,说不定就是赫易的亲人?要是真的如此,那赫兵夫妻与他也是对立的。 高日钩留。白凤突然径直从白色凤凰上一跃而下,直接临于高枝之上。衣襟被微风吹拂而起,飘然洒脱之态,不似人间。 “哼,我看是用身体勾引人的本事吧。”沈静华刻毒地冷嘲热讽。 楚天昭想起简亲王对他说的话,本来想告诉杨菲儿,又怕增加她的烦恼。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自然微卷的黑发随意披散着、细长斜飞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微薄的嘴唇,气势和姿态张扬得恰到好处。 龙啸进房间后,径自去脱衣服,准备换衣服后进宫见父皇。跟在他身后还在嚷嚷想做困兽之斗的贾千千只得将后半截话咽回去,退出了他的房间。 很多时候越是想要在比赛里做些什么,就越容易失败。但是现在叶枫怎能什么都不想?在本土夺冠,在比赛结束之后当着家乡父老的面升国旗、奏国歌对任何车手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它静静地趴在两人的身旁,时不时地舔舔易水寒的手掌,平静、眷恋。 可惜没人料到城里突然冒出一位大新王爷,封了城。曲安猜不透她们打算怎样出城,想不到她们竟摸清了陈大爷家那条地道,逃出大牢后趁着陈大爷家里人手不足,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就出城。 一觉一天,一天后战士们跃跃欲试,跟着星则渊和飞鸟雪亮走向第一道关卡。这个关卡他们是过不去的,因为他们没有不败军发放的证明,所以得用暴力。 任越听了这些真是不寒而栗,来到这里不光是受罪了,而且还有生命危险,那自己该怎么办呢?逃出去,似乎概率不大,搞不好还会被击毙。可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半天,也没想出个眉目,干脆就不想了。 手腕上佩珠转动,飘于身前,十八颗佛珠闪耀金禅之光,随后冲出。 “你不担心齐城的局势?”季子璃开口问道,齐城那边都是他最亲最重的人。 天蒙蒙亮,苍山之上,正是寒冰之气最为寒盛的时刻。呼啸的狂风席卷起漫天的雪雾,肆虐的掠过这天地奇山,吹在人的身上,比刀割还要生疼。 而她在灵池修炼了七千年,在经受了十二道天雷之后,修成了天地间唯一一个拥有十魂十魄的莲生九尾狐,至纯至灵几乎超越了神的存在,她虽变了模样,可那双眼依旧碧蓝澄澈,万年如一。 师父总是喜欢冷不丁的挖苦她两句,不过话说回来,又能回到师父的身边,听见他略嫌清冷的声音,她觉得再被挖苦几句也是值得的。 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已经是到时候的事情了,不是吗? “师父,这是怎么了?”若离走近朝着他身后望去,这不看倒好,一看反倒被吓了一跳。 她怎么能这么平静地做着这么残虐的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击中吴天,若是以前的吴天或许会被直接劈成渣渣,但是现在吴天已经掌握了雷属性元素力量,而且等级也达到107级,天雷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甚至在天雷击中吴天的时候还能被吴天身体吸收。 只是,林天并不知道天庭掌管运气的神仙是谁,而且这件事情要是做成似乎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的。 智一再次大喊一声,手臂一挥,旁边的克雷便懂得了其意思,当即让乐队换了首歌。 于是暗中想搞掉许靖,但是也怕背上害贤的名声,因此想着把这扫把星送给别人。 一般而言,一种气息想要凝出虚影,需要这气息凝练如实且还有数量够多。 轰隆!吴天再次被刀皇一刀砍到了地上,重重的砸进了凹陷的地面,不过有绝对防御的保护他仍然安然无恙。 【正气凌人】塔里克释放出被动技能,宝石魔法锤散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朝着可怜的胸口直接轰去。 “没…;关系,你不也是救了我秋家吗。”短短的一句话好似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不过林沐是感叹,地心世界保持着远古时期的物种状态,进入末世后也没有爆发虫潮这样的问题,可谓是一个非常健全的食物链。 它不断发出嘶吼,那声音区别于平常的愤怒,林沐能从其中感受到浓浓的着急,那是一个母亲在面对孩子被抢走时的着急慌张。 第一卷 第27章 郎有情妾有意…… 文脂服侍着沈予欢喝姜汤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心儿处有些血迹,“主子,你受伤了?” 沈予欢看了眼手心,她都没感觉到痛。 可能是刚刚握那木棍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无妨。” 她一口将姜汤喝了,便立即往下褪衣裳。 近郊都市托利斯塔饭店,还是正午时分就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饭店一角的餐桌上开怀畅饮,而在莎拉座位的一旁,艾菲娜笑眯眯的不停将桌上的空瓶推开再换上新酒,一切熟练得犹如多年的酒保一样。 “艾克!”玲忽然大声提醒,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几人也一同反应的向后退了数步,巨大的章纹大门前,一个闪着红光的阵纹出现在红毯上,两人多高的恶魔从阵纹中显化。 “怎么,学会了?”方母正在往饭桌上端碗筷,见方程出来,笑着问道。 一路疾驰,方程跃上了上千米的高空,凭借无比强大的视力,方程找到了那座城堡,飞到那条河的对面,方程开始寻找起了那个地下的洞穴。 “抱歉。。。约鲁古大师,让她们把受损部件带到另一个地方。”约修亚歉意的回答。 “呵呵,行了,坐下好好吃饭吧。”严慧乐呵呵的笑着,这样的情形她曾经幻想过,只是在她姐姐去世之后,这样幻想就完全的泯灭了,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的眼中泛泪。 “这一节首发就不要上了,吴哲你们几个上场发挥一下,防守的时候放点水,也别让对手太难看了。”吴建阳道。 “那我要去洗手间,你要一起去吗?”苏莉阴阳怪气的模样对许断道。 “好了许先生,我们有决定了。”这边许断和林颖儿等人还正说着呢,那边萨勒曼等人就结束了讨论。 怪事发生了,他与四周持箭弩的众人完全不在一个空间里,他击出的凝魂之气并未打中任何物体,而密集如雨丝的弩箭也没有碰到他身体分毫。 “谁学你呀!”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她,这还真不是学她,我以前身体比较虚弱,很容易就会感冒,但是只要喝一两杯白开水就会水到病除。 “你这意思是我还能吃点回扣呗?”刘瑞放下刚刚拿起来的打火机,扭头冲着杜现阳问道。 正说话间,忽然听有人喊道:“师姐,船雇道了吗?”不需半句,林音便听出这是谁,正是他朝思暮想,时时牵挂的公西晚晚。 一说起这事我就特别难受,因为一想到这大年夜别人都团团圆圆的,可师姐此刻还被关在冰冷的牢狱里面,心里的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反倒是邴吉进行相劝,“子孟,霍禹怕是有何急事才会这般,莫要动怒。”语罢,递给霍禹一个眼神,示意他向霍光赔礼。 她靠近了‘床’边,见血雪似乎是睡得‘挺’熟的,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关羽抱拳笑道:“不瞒严老将军,我自打来到了这个世上,就是红巾军的一员。上次是迫于无奈,撒了个弥天大谎而已。还望老将军多多包涵!”。 林音似懂非懂,烦恼与气恼都是因为满么?心中装的多了,竟然会影响脾气秉性?林音有些迷惑,又陷入深思,竟连青玉子何时离开都未发现。 “陛下为何不亲自与父亲讲,父亲与霍家上下定然会感念陛下的恩德的。”霍成君起身,当听到刘病已不追究之时,虽觉奇怪,却也感觉幸运。 第一卷 第28章 他们都发热了 与其把赵恒主意据为己有,还令太守觉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不如直接当个好人把赵恒举荐给太守大人,为其出谋划策。 好一副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楚航熠恨得牙痒痒,很想拿起什么直接打爆郁子琰的头,却又偏偏被唐元说中了。 “没有为什么,就离她远一点,记住,这是我的命令!”叶开语气加重。 转身,安瑾离开了凉亭,学校里的气氛很好,她便不由自主多走了一会儿,谁知,竟是来到了人工湖边。 苏夏很少露出这样严肃认真的表情,安瑾和唐宋都不禁有些诧异,将唐元和唐明交给了身旁的郁思宁和楚雪云,便跟着苏夏一起走了出去。 光是这他们也就忍了,怎么死不是死,对于高贵而又优雅的吸血鬼来说,死亡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可那也要看死法。 同时,叶开也隐隐的发现,托尔狗身上的神力,好像,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一种神力,还有另外一种隐隐的有些不同的神力。只是这两种神力一个表现的比较强大比较活跃,另外一种表现的却有点暗淡,有点沉寂。 没想到羽家的二少爷,也被苏千夏迷住了,还亲自跑到学校来送花。 他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揽住了苏千夏肩膀,带着苏千夏往电梯那边走。 王爷派了帮着他给抬家里去,对于赏赐的金银,唐妤倒不在意,倒是那些珠宝首饰,爱不释手。 两杯酒下肚,两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谈天说地,叙述各处见闻,之后又各自把理想重申了一遍。 英雄的后辈不该被冤枉,她们要是不在一个宿舍她可能还不会掺和。 他这几年的心血都花在唐三身上,还没有收获到成果,他怎么能甘心呢? 且,这大叔手掌横纹生的不好……手中横直号亡神,破了家财损六亲,名曰‘亡神纹’。 周浪目前已然火烧眉毛,他已经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到顾星身上了。 “哎呀,韩姐姐,你从哪里买的菜,看着就很新鲜。”王燕一脸诧异地问。 虽然味道不错,但他感觉好像被大汉给凌辱了一般,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刹那,两人鼻尖挨着鼻尖,额头轻轻触碰着,仿佛随时能吻在一起。 她虽然不知道什么道韵,不过能防御邪物的伤害和靠近那就很厉害了。 沈楠也是没有办法了,许琛最近已经因为自残进了三次医院了,每次都是趁着别人不注意。 在这一刻,韩俊忽然觉得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是这些东西,跟宿舍的这帮哥们儿似乎没有必要提及。他们不可能相信在未来的几年里即将发生的几件大事的。 本能的,海盗机甲加大了防护力场的能量输出,后退,举起能量炮管,瞄准了刚刚踩踏在炮管上弹起的林雷。 一行人很是沉默的走出了房间,然后,直接走出了风格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的传送大殿。。。 百年过去,有天突然老子来到通天面前:“通天你说让多宝去处理人族水难了?”通天点点头。 在一旁,一张软榻之上,夜祥慵懒地拥着凤舞,脸上表情风轻云淡,似是对阿煜极其有信心。 整个儿动作一气呵成,只几秒钟不到的时间,三个原本还挺嚣张的青年已经躺在地上哼哼了。 莫娜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一片死灰,但诡异的是,其中却有一种疯狂在不受控制的滋长着。 在这场莱依特的最高内部会议中,这些重瞳人也定下了全力对付地球人的种族策略。 准提本来看猴子一化形就有金仙修为,高兴的想到猴子如果可以归佛门,日后也是一大助力。他还不知道别说佛门,猴子现在就想换师父。 她平日里总是盈着柔软目光的漂亮眼眸此时紧紧闭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紧紧地抿着,脸色惨白。 以呼延淮的身躯为基,而形成的通道犹如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散发着浓烈的黑暗气息,四周的空气都被扭曲。 钟凌刚要张口,就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俯下去,低头咬了一口桑雪手里的炸野味。 “没有透露,只是说了关键词,你们也要说,不然对我俩也太不公平啦!”王诗菡解释道,说着,她指了指王少辰和自己。 剑悟尽力往一旁闪躲,而那光鞭如同会跟踪一般,仍旧抽打在剑悟身上。 晁盖他们七个之所以要用这个手段,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够,他们七个真不一定能拿下杨志。 又比如盛赞了时遇现场的一心多用,兼顾了许多空手而归的粉丝。 晚上,岑十鸢约莫着大家都已经睡熟了,她从窗户处一跃而下,动作利落帅气。 前世,谢安韫称帝,赵家军与新朝交战,屡战屡胜,据说那从无败绩、名震朝野的少年主将,便是霍凌。 如果不是看到上扬的嘴角,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个成天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禁欲总裁。 第一卷 第29章 妒忌是大罪 文脂刚好端着药碗进来,听到沈予欢唤自己,顿时喜不自禁的扬声道:“来了,来了。” 进了房里,她靠坐在床榻上,乌发柔顺的披散在胸前,只一晚的时间,那张没有巴掌大的小脸儿都憔悴了,看的文脂有些心疼。 真正的聪明人会去想在这样苛刻的条例之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巨大秘密,更关键的是萧然的回复已经真正打动了他们,专门为他们制造的b级机体,这绝对是他们这样没有军团的参与者梦寐以求的事情。 林封在破解阵法和炼丹的时候,他们只要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那对他们来说,乃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直到第三天,蓝倾才终于接到了北盟方面传来的消息,准确的说,是康辉元帅传来的消息。 炼药师心中暗暗赞叹,现在的蓝绝,实力已经完全到了和她一个层次的存在。 萧然虽然很想立刻就离开曙光社去庆祝一下,不过很显然眼前除了可以奥布成为阵营领地这件事情值得高兴之外,也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那就是对等待新型机的测试结束。 “阿佳西,你出手的话能不能让人看不出你是皇家骑士?”徐铮低声问。 “你在想什么?”吉帕好奇的问。对于自己这样年长的萨满祭祀,由于长期接触灵魂技能,别人的灵魂波动他或多或许的都感应到一些,唯独这少年像潭见不底的深潭,什么都感应不到。 另一边,霍正源身为“赵党”智胆,眼光见识自然是与许庆彦完全不同,所以他此刻同样是表情忧虑。 这块鍀精,应该就是给阿城用的吧。在洛星,也只有他有资格使用这么大一块鍀精了。 太子和七皇子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也是没有在说什么的了。 船娘道:“盛夏荷花正开,常有人看得痴了,忘了是在船上,迈步去采摘落到水里,免不了满身的污泥。”说罢掩口而笑,露出半截莲藕般的胳膊。 在电话里,我们简单和刘哥寒蝉了几句,问他过得怎么样,其实不用问,听他说话的声音就能听出来他过得很开心,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浑厚有力,不想以前漂泊时语音总带着哀伤。 显然,他是准备将帝皇铠甲一并带走,虽然看起来十分不方便,但陈虎手中却多了一个红色的胶囊。 齐王刘次昌听到风神,日眼忧心如焚,绝望之下,只能畏罪自尽。 “呵呵呵……真是有意思,未满十五岁就达到武师阶。看来玄儿败在他手中,也是正常之事。暗影,你也看看玄儿送来的这份情报吧。”慕容明赫语气略有些怪异地说道,并将手中之信递给了旁边一人。 唐重也看到了,脸上露出笑容来,但此刻,他的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 不过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过秦、博雷和墨凡在接到那神秘人声下达的任务后,刚刚想要动手向那银甲傀兽发起攻击之时。三道不同色彩的光芒便是,从那银甲傀兽三个不同头颅之上电射而出。 想到此处,过秦也是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而他心中也是想起远在恶魔岛的依依,还有那与自己同样有过夫妻之实的吕秋凝了。 第一卷 第30章 她不会撒娇?裴家妾,庵堂姑! 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子,牧龙山给云铿的难看,终于被其以最有效的方法好好回敬了。 “哼,真是不识抬举。都督不要理会这帮家伙,任其自生自灭即可!”负责情报收集的同志岔岔不平,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鄙视还有恼火。 但是一想到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己辛苦赚钱,反倒是给别人打工,李有钱心中就有些不甘。 只是让何叶奇怪的是,论坛里面只看到罗霸道等人在骂着林木。在叫嚣着,嘶吼着。 但是我的心里却在冷笑,既然知道它不可能冲过来,也就没有多少害怕,而是继续的向前走,看着那高台上的景物越来越近,看的也越来越清晰,只见一只和铁链上一模一样的凶兽石像立在高台上。 是么?楚云汐缓缓勾起唇角,眼底露出一抹幽深的寒意,她楚云汐想嫁的男人,还有谁敢从她手上抢了去? 除了这些青年企业家之外,李有钱他们还邀请了八位在南阳市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商界大佬,等交流峰会开始之后,青年企业家们还会得到这些大佬亲自指点迷津。 找准了机会的楚云汐以鲜血做引将鬼蔓藤吸引至身边,再拿金针划开藤蔓,把自己藏在发簪里的腐骨毒掺和鲜血洒了进去,眼看着那藤蔓被菖蒲收回到身体里。 但是秋越是谁,一看就发现了,而且那个男子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男子,似乎是在争取意见。 “不可能,枪声都没听见!这件事情有蹊跷!”秋越怀疑的想着。 为了防止事态再次发生变化,他没有马上起跳,而是静观其变,在这期间,他已经观察好其他落地点。 兰子义看着董嗣贤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只是在这种灯光之下兰子义的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狰狞。 “但是记住,切莫可太依靠它的内力斗气提升功能,而要加强基础的武技的修行,武技的修习切不可少!”赛高说道。 季默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双掌抬起,两团地狱神力爆发出来,“轰!轰!”两声,强大的气息如同一阵狂风一般,一下子冲击开来。那些想要冲上来的妖兽全都被季默崩气手段给硬生生的向后推出去。 病房外,安静的走廊中,一名身穿破旧工衣的青年男子正缓步走来,他瘦弱的面部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他的衣服很脏,袖子挽起,手臂上几个深可见骨的咬痕格外显眼。 这两位玄教的年轻翘楚身体大震,法器在太乙神雷的侵蚀下,当场化作一堆废铁,神能炸碎,而那太‘阴’真水与太乙神雷接触后,更是宛如冰霜遇到了烈焰,彻底的冰消雪融。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墨寒二人此刻额头上冷汗潺潺,面青唇白。楚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冲击着他们的心脏。 好险,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强,看来这次的大比出现了一位很强的武者,出现的少年没有仔细去听龙天说的话,而是心有余悸的拍着xiong口道。 虎大将军唯有让周兴云先离开,才好向涅?老祖道歉,以便今天的闹剧能迅速收场。 李艺看了看自己的装备,这装备,简直就是一个神装备,输出每秒一千,这简直就是让对手无路可走。 只见那血咒撞上我的身体,顿时破除掉了我的防御护盾,就连蟒袍都无法阻挡全部,挡下了差不多一般的血咒之力,最后那血咒元气‘唰’的一声钻入了我的体内。 爱上路西法?不,她只是对他有好感,虽然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会想他,但是那应该不是爱。 这话说完,叶天便是申请一晃,接着煞气的力道,只是一步,便是冲出十数米远,来到这死人面前。 “皇上,还有什么事吗?”我冷然道,到底这是皇后内宫,虽说有婚约,不请自来总不好。 “所以我不会用半分内力,我想跟你打个赌!如果我不用武功偷走你身上的玉佩,你可愿意做我的臣子?”粼国太子手中折扇再度挥舞了过来,果然没有用半分的内力。 想起她的受伤时,她都是找自己为她上药的,而不是找少庄主,所以她应该对少庄主没有倾慕之情。 晚上用餐的时候,冷叔叔也回来了,看到戴雅的时候虽没有冷阿姨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也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样子。 “黄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也知道我们来是干什么的,你是和我们走呢,还是我们抓你呢?”那个嘲讽的人说。 只是他的示好没有被丰轻扬接受而已。看得出,丰轻扬也是个冷淡性子。 此刻,烟尘最为厚重的赛场中央区域也变的可见,然而台上观众却响起一片惊疑之声,因为本该只有两个裁判和两个选手的比赛场地上却多出了数个身影。 ‘砰’庞然大物的右臂直接穿过了整面墙壁,而大白早就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大概五十多分钟的时间,许一鸣再次从空中落下恢复元气。 随后的比赛,曲晨曦等人有了准备,认认真真和华烁等人较量,没有再出现类似的失误。 “那个男的回来了。”大白正要叫醒两人却听到绿帽子口袋里传来声音,大白从绿帽子口袋里把对讲机掏了出来,那头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而且手下全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这让张郃十分的兴奋。 若是那在自己血脉长河中看到的那个不可名状之物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是不是会被瞬间抹除自我意识?成为古尔德一般丢失了本我的人?还是说成为血脉长河中看到的那些扭曲之物? 力量,他头一次看到了这最直观的力量显现,让他迷醉也为之追逐的超凡力量,这是比阿姆那高不可攀的力量更加接近他的力量。 第一卷 第31章 你们没资格跟我谈规矩 方毕舔了舔嘴巴周围的芝麻,无辜的瞅着烧饼筐,一时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至于南疏,就更别说了,景凯楠他们拍戏之前至少都会看一眼剧本,勉强背下台词,南疏连剧组都没见她拿出来过。 她说的也的确没问题,反观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嘉宾,穿的衣服都是一些休闲舒适的。 苏妙妙想到和自己交好的几个朋友,立刻问店经理有没有礼盒,她也想让自己的朋友们沾沾喜气。 “我提议,除了两旅一营,应该再想法增设一营兵力,以增强陈大人及府衙的保卫力量。”休鹰扬长老提议道。 颜诗语见梁善蓦地推开她要离开,反手抓住梁善,眼中满满的哀求之色。 可是经济的差距有点大,就算找到一两个机会也没有赚的那么多。 “那么给我一珠阴神花吧,就当你报答我了”李枫正儿八经的说道。 “是我说的……”在极大的诱惑面前,星辉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着,裴汉卿继续看向了地图,似乎是在整理深思刚刚自己说出的战略布局,看看哪里有没有什么漏洞。 李豪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按动,能有富二代跳出来为松鼠直播,制造新闻。身为平台老板的他,自然是喜闻乐见。 “太谢谢你了,李豪,改天等空下来,我一定请你吃饭!”阮雨微露出美丽笑容,这是她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笑得这样舒心。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有钱人来,她更愿意交像李豪这样的朋友。 坐在身旁的姜业滨和许康两位老总,也下意识的看了李豪一眼。按照常理,同一出处的拍品,是应该错落有致的打乱顺序,免得捐赠人一段时间连续出场。 天空中的火红圆球在灵气的滋补下缓缓变大,渐渐的,将整片天地都染成红色。 “不像。”林语摇头,但这才是林语最难以释怀的地方,玄月的状态真的太正常了。 “在下曾经时c市最好的厨师之一,对于做菜这一方面还是有常人难以匹敌的天赋的。”他的眼睛中闪烁出骄傲和自豪,很显然他对于自己厨师的身份很骄傲。 “我算不上神符师,也许经年之后我配的上这个称呼。”白舒认真的纠正青竹。 “柏得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便从身上掏疗伤药,系统奖励给了他疗伤药,但也只有一颗而已,对于支持他的人,叶潜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 下一刻,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山谷,甚至穿透了整片世界,这声音太大了。 “这样就好,那我炼制完这一颗,我就睡会觉。”凌乾轻笑一声,下一刻,丹药之光便是散发出来,与此同时,凌乾也是昏倒在地上。 殷娇说道,下一刻,竟是莲步移到田索跟前,笑的无比娇媚,看的田索心似乎都酥了。 关于许夏的情况,杜菁菁已经全盘托出。沈桐此时最不想提到的人就是许夏,可最想打听的人也是许夏,心里十分矛盾,听到姜衡谈起,沈桐没有往下接话茬。 于监狱长被传唤上来,他的思想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如果如实作证关系着他的前途,但是不作证的话,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会让他活不下去的。他的心里一直在挣扎徘徊。 下得马来,将马缰交给贾诩,典韦亦下马随在他左右,黄炎慢步踱去那处庄园门前。 “喂。乔曼姐。我是沈桐。我记得你们国土局有一辆性能好的越野车。可不可以借我开一天。”沈桐道。 “锅锅,你看什么捏!”一旁的宫本惠子显然看到叶天微微的失态了,不由的提醒了一下,要不然会很愁人的。 恐怖的能量暴动从凌乾前方的空间传来,瞬间波及到方圆百里的空间。只见一颗散发着紫金光芒的宝石缓缓腾空,“嗖”的一声便在凌乾惊诧的目光之中冲入了凌乾的体内。 刚刚折腾完她,她的身上还有这诱人的粉红色,仔细的看,还有许多青紫的吻痕。 “现在的我,无处不在,你们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在我的监控之中。”它又说道。 比如系统能量加持,如果装逼值不够的话,则根本就不行,再说装逼值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就算他装逼,也要经过系统的认可才能获得装逼值。 大约二十分钟的功夫,飞行员便带着他,从婆罗洲中部,回到了南部沿海旅游区。 便宜师父看到突然出来两个武尊强者,更是吃了一惊,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挑战太阳门,那自然没有退缩的可能,开弓没有回头箭,必然是一战到底。 第一卷 第32章 既然他们厌她,嫌她,弃她,她也不稀罕他们 到了下午,秦嬷嬷如期而至时,就见赵嬷嬷在大厅里埋头苦绣,而张蜻蜓正坐在一旁恭候着她的大驾。 轰然一声,话音未落,一道红芒血海瞬间破开了那灰色光罩。鬼幽宗主狰狞的面庞的一声厉笑。 得知君天涯并不认识秦逸之后,宋高明显的松了口气,虽然以宋高的实力,还要高过君天涯,但是,同为特等兵团的两家,都不想去招惹对方,如今秦逸与天涯兵团没有任何关系,看来这场血战,自己这边是赢定了。 这话张大姑娘可不爱听了,叫养活她比养活别人贵?那是嫌她很没用么? “陆明,这血煞巨人乃是专为杀戮而存在的,现在我们不是计较恩怨的时候,倘若让他出了这南极海域的话,以后魔武大陆绝对永无宁日,包括你的家人在内,都只有死路一条!”见陆明熟视无睹,天戮老祖仍旧大声喝道。 星语上前一把抱住安期生的尸身,顿时大哭起来,嘴里不断喊着师父的名字,却无半分用处。韩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心生怜意,上前想要轻轻的拉开她,却不料被星语猛地一推,顿时滚到一旁。 王晨把那句话说完之后,原地立马就消失了王晨与紫金剑的身影,然而在那带头黑衣人身后出现了,王晨并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挥剑刺去。 一顿饭,只有韩凝和百里傲云吃得津津有味,其它人都是各怀心思。 头顶的雷声渐渐稀疏了下来,偶尔还会想一声,却是威力已经大减。 一阵划破肉裂的声音响起,陆明直接一刀斩杀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神人。 “瞎说,奶奶还年轻着呢,奶奶会长命百岁的,奶奶一定会活到一百岁以上的,你现在才七十几,还有三十年活呢,你要活着看着我的孩子结婚生孩子。”安若秋霸道的说着。 随后,他将三人给送了进去,并且,他也叮嘱了其她老婆,以及敖皇、敖三千、宋镜魔等人,让他们尽量参悟神殿内的地风水火道,并且,他将他的感悟也传给了他们。 季婷妍想装傻蒙混过去,突然,她微凉的指尖,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下意识的要抽开,男人却不允,握的更紧了一些。 接着,秦天开始转动潜望镜,却是又让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特别是对于白柒柒这件事情,只要能抓住机会,就会把一切机会都抓住。 众人看着林毅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心酸,再加上敢于挑战三千多名的弟子,在这青岚剑宗之内实力已算是不错,不少还没有下注的弟子开始出现恻隐之心,竟是分出几点魂火值押在林毅的身上。 李雪阳是真没忍住,这种人老是乱说话,可有些人就是能给当真,就没见过这样的。 张建峰这边本来是想说他的腿都没问题了,本来也就没伤到骨头,就是之前刚回来那会儿腿上使不上劲,这会儿都差不多好了。 便是误认为沈妙玉是知道了沈家要跟楚氏集团合作的事,这才来拜寿的。 现在他一个死人,李臻说什么他都不在乎,因为没什么更重要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江流枫把三代雷影的绝学,地狱穿刺,教给了奇拉比。 提起霸王戟直接割断绳索,将邵武基提了起来,纵身一跃,雄浑的真气从他的体内爆发。 眼尖的丹尼尔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盖着毯子的林为泽,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 谁能想到,这样甜美的外表下,竟还藏着这样极其可怕的……身材。 这恐怖的毒水似乎只要碰上一点就直接会让人被毒性侵蚀的尸骨无存了。 听到传令李臻负手起身,“告诉高成,本王将臻都拱手全权给他。 与此同时,在宇智波族地内,位于核心的会议室里,一场只属于几个族内最高层的会议正在召开。 轿子慢慢离开,李煊突然掀开轿帘一角,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 她昨晚的打算原本是想找到那新任部长,暂时用超能力控制他,让他配合自己在墨少南面前演一出他已经被控制的戏。 霍其瑞之前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现在已经满了一岁了,刚刚学会走路,对很多事情都很好。 用柳木桦木,就是因为这两种树木随处可见,摆放在郊外,轻松融入自然之中,如此才是逍遥之道! 她的东西,旁人多看了一眼都觉得讨厌的不行,再也不想用,何况还是旁人用过了的。 然而哪怕是这种昏睡之中,她的意识还是没有放松下来,梦中仍然是仇晴的那张脸,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忙起来之后,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黄莺了,今天终于轻松了一些,腾出了那么一点时间。 接到邀帖是一回事,大抵为了维护往来的颜面,即位与婚宴这种典礼必然是要广发邀帖的,就连六十年前她和扶苍大婚,邀帖也要发到穷桑城,但宾客来不来便是另一回事。少夷就没来,按照常理,她和扶苍也不会来屠香山。 第一卷 第33章 掀了他们的遮羞布 沈予欢挺直了背脊,对他们释怀的一笑,“你们都在,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们。 “什么消息?”胡老爷到底算得上是老奸巨猾,一下子就抓住了平儿话中的重点。 于是,【寒冰窟】先把它控制住,随后接着一个【风暴撕裂】充斥在猛犸象身上,看它的模样与刚才猛犸象王想比,应该还是幼年吧,但现在早已瑟瑟发抖,皮肉绽开,血液倒是并没有流出太多。 昨天二长老跟任家人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觉得着两人是疯了,现在好了。 这个时代的人,穷怕了,苦怕了,就算有钱,那也是不舍得花的。 向远如果再抛出一个大富翁或者狼人杀,他们还有心思修炼?圣造境都没有游戏好玩。 距离太远,加上光线有些昏暗,夏至看不清也听不清,直接转身坐下。 齐鹜飞要动陈光化,明面上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很难向李靖交代。何况陈光化还是城隍司的司长,哪怕就是为了维护面子,治安总局也会保他。 盛紫安本以为投壶很简单,自己只需要拿着羽剑投入壶中就好了,但是真的把羽剑拿到手以后,才发觉自己其实非常的紧张。 说实话,虽然觉得水姐姐人挺好的,挺温柔的,但是因为知道她对景厉琛有心思。 “妹夫,你开始不是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朝代么?突然顿悟了。”东晓轩说道。 观天下僧道悟道大成者,皆是独身修行,怕的就是身陷情劫!可是情劫不度难有圆满道果,这事情确实很矛盾,听着像老天开的玩笑,不过这就是求道之路。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块石碑吗?也有可能是什么野兽打碎的,总不可能是鬼怪吧?”年轻人无所谓地道。 可就是这么一把灵性之剑,竟然在一个凡人少年的手中展露了他的真姿,上一次出鞘,还是在几十年前,曾明为了对付一只千年蛇妖那次。 而此时的落霞峰上,几乎是所有的弟子,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发出了颤抖似的嗡鸣,落霞峰的山头更是亮起了一道冲天的青光。 东青和乐亦两人有些犹豫了,一台晚会开不了,那得闹多大的笑话,估计以后两人要被同学嘲笑半年。 雾岛佳乃的性格很开朗,虽说被市丸银一开始用色色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但是之后便不再提及。 不过现在不是高飞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思考一下如何在新纪元中拿到更多的好处。而且凤凰的一句话,他是牢牢的记住的。让他努力修炼,有些事情,要等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之后才知道的。 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两年的坚持已经渐渐有了结果,只需要在等等,就可以完成那个男人所说的第一要务。 “呵呵,我观公子已脱离修真者范畴,和古之圣人无异,寻常称呼不比介怀。”清湛做出了解释,公子苦笑了,这是哪门子事? 只见数千的昆仑弟子飞向昆仑山脉各处,一时间真个昆仑山已经被所有的昆仑弟子布满了。 第一卷 第34章 小叔暴怒,你们当我死了吗? “是沈家夫人打的!” 文脂不等沈予欢开口,当即抢话道。 她一直因没能护住主子都在难受自责,可她也清楚,这屋里就她和主子两个人实在是孤掌难鸣。 一时之间,空气有一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娜泽,就连离她不远处的巨兽此时也停下了身,似乎很好奇娜泽接下来的动作。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这一无心的举动,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未来。 如今长琴下界走了这么一遭,原来的冷心冷肠一碰到凤息早已被她揉化了,长老们现在该担心的是,长琴如今私情过重,大义反而为轻了,现在也无人知道这天定的情缘,将来是救天界还是会毁了天界。 因此,李强的收入来源只能是学校的特殊奖学金。除了覆盖学费之外,留下的并不多。但李强还是觉得,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可以修炼,实在是方便很多。 灿烂的阳光,把整座室外nba篮球场照的晶莹剔透,好像一座水晶宫殿。整整半个世纪过去了,李强和他的兄弟们,再度在这片圣地相聚。 时光回溯三十余年,抛开前生的一切,就是为了寻求身世的真相。 “散步?现在天气这么炎热,你确定要去散步?”伊莉娜一脸吃惊的问道。 一急起来,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也不管是不是会伤到他,拿着手机一下一下就朝他头上猛砸,而且手脚并用的,冲他又推又踢。 他只知道自己之前的那番心里挣扎白费了,当时自己不知道选建会令还是黄金装备,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在他包裹里面静静的躺着。 “你妹妹中毒了,这个毒可不好治,很麻烦。我可以救,但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除非你能帮我拿几样东西。”玉鼎真人说道。 走投无路之下,唐悦找到了这个养鸡场的工作,一个月两千块,放在以前,两千块只是她理一次头发的钱罢了。 他也于其他峰上见有骊山老母宫,然见老母宫上,祥光灿灿,条条瑞彩照西山;庆云笼罩,霞气霭霭绕天峰;人声鼎沸,万家香火点苍茫;檀香馥馥,缕缕轻烟舞碧宵。 见此,眼中满是宠溺,大手捏了捏对方的鼻尖,永胜侯淡然一笑。 兵对兵,将对将。哪吒三太子对上了那狮驼王,四大天王对上了其余四妖圣,其余诸天仙神则对上了那些妖圣的麾下妖王。 哪怕直觉告诉他,如果成为精灵公主的契约者,能够在精灵国度中,获得极高的影响力。 林羽点点头,虽然说,这个世界他是主宰,不怕这白蛇翻起什么花浪,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林羽觉得控制这条白蛇最好。 对面,手持木棍而立,见老者救下慕樱雪,那中年男子怒气冲天,立即向着身后,沉声大喝。 “放射”本身的优点是释放距离极远,给出放射之后除非不知火舞逃出经济圈,否则她一定会被放射的十字光束所命中。 现在看店内装修都变化这么大。周围几个在装修的,肯定是赚了不少钱。 而如果封魔虫,生前吸食的灵气,非常充足,那么它们死后,形成的封魔石,颜色就会变成黑色。 第一卷 第35章 割血断亲? “回去?我回去谁当掌门?要知道,蜀山开山祖师虽然是我师兄,但蜀山正式成立可还在八百多年后呢。”李凌似笑非笑的道。 手虽然抽回来了,但仲行云似乎还有话要说,故刻意轻咳一声示意张大爷不要急着关门。 若不是他太忙,他一定会亲自天天看着她的,哪里会需要别的人“监视”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 “今日不灭你,我镇南天如何咽下这个口气!”镇南天丝毫没有理会陆青云眼中的疯狂杀意,身体一飞冲天,向陆青云汹涌而去。 除了四海妖龙,东西首处最好的座位,留给了七十二魔洞的老大牛魔王和猴魔王,其余依附于万相神君的修魔家族和散修,则忝为末席。马天成和苏玲玉来到天魔欲海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参加大会的修魔者到了大半。 刚才那一招,并不是什么神奇法术,而是单纯的用窥心术,操控意念攻击,也就是精神冲击,没有技巧,唯一的要求就是窥心术要修炼到大成境界,这个条件,马天成现在自然满足,所以无形之中一击成功。 中岛美雪被苦瓜接住,委屈得眼泪直流,她是公主,众星棒月惯了,到哪都被人哄着,就算要拿父亲派人刚刚研究出来的这种潜水艇玩父亲都会答应。 他希望他永远不会清醒,就这么留在他身边,懵懂天真不懂世间险恶。 于是,第六次表白大作战,永宁王殿下得到了耐不住寂寞纷纷跑来凑热闹的官员们的全力支持。 看着洛亦宇流泪,何浩轩心里一惊,从前那个傲然冷漠的宇少爷居然会哭?他的心里不禁也是一阵悲凉,若非是被逼到了绝境,若非洛亦宇已经是真的找不到唐若瑶,他何至于? 在江南省,逍遥门绝对是天一样的存在,无论是哪种身份的人,都不敢对逍遥门的人不敬,可是叶九霄,却是完全没将杜元洲放在眼里,这怎能不让吴青城震惊。 “表姐呢?她伤好的怎么样了?”傅诗涵对见皇帝有些抵触,不想去百花宴。 眼前这人身手矫健,出手厚重,但没有狡诈与阴险的招式,却总能在出招的时候刚柔并施,不但化解了自己棘手的招式,更能以最佳时机出手还击,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强劲的巧招。 因为,他看到,他的正前方,有很多闪闪发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秦可夏愣了一下,不知道贺知谦要定位做什么,不过她还是乖巧的发了一个过去。 陈放想要独善其身,就势必需要选择依附某一方,既然没有选择苏涛,那赵国乔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一定希望才对。 有天骄在逆天改命境,手撕长生一重万寿境,就足以让世人发出赞歌了。 朱大海胸腹鼓涨,像是充斥着无穷尽的怒气,可以说现在的他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见惯了嚣张跋扈的孙凤,村民们还是第一次见过她被吓得屁滚尿流。 正在头疼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直接朝她袭了过来,一个闪身,抓住了那黑影。 我看见她的眼睛是睁着的,而且很亮,她看着某个地方,而后又看向了我,她慢慢的坐了起来。我此时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普通人见鬼时的感觉,我有些惊恐的站在原地,不敢做任何多做。 随着王羽的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亚历山大等人顿时从天幕守护之中飞出来,对着上古母虫展开了疯狂的袭击。 “嘿嘿,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等开饭好了。”没来由的,看到莫予涵这么明媚、爽朗的笑容,米攸也不知不觉的放开了起来。 田秀十分开心,终于可以碰触自己喜欢的东西了,田恬也很开心,这管事的是自己人,自己有可以放心的当甩手掌柜,继续折腾果园子了。 “既然是阶下囚,就要接受所有的一切,如果我有翻身的一天,我会把所有失去的讨回来。”我平静的说道。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被他送走的,他把我关在那里,让人看着我,不许我离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我害怕他会害我,才给你发了求救信息,但是刚打了两个字他的人就进来了,我忙按了发射键。”莫晓晓说道。 来到这里之后,石兆余和石兆楠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异样,虫晶通讯系统中传来的消息,王羽就是在这个地方,而他们三个来了,这里只能够看到一片狼藉。 “晋王是宗亲,又是长辈,纨素不可口无遮拦,”罗轻容一皱眉,扫了一眼殿中,“你的亲事将来也要问三叔的意思呢,再说你的年纪也不大,咱们慢慢挑就是了~”四妹也嫁到皇家,罗轻容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第一卷 第36章 孤男寡女 裴梓隽反而抱着沈予欢的手紧了紧,往后退了一步,眸光尖锐咄咄的看着他。 裴怀钰的眉头紧紧皱起,“将她给我!” 若让人看见,他抱着予欢出去算怎么回事? 跟凌珞一家三口正面对拼,根本拼不过,留在此地,并不是明智之选。 白离敏锐的察觉到了隐藏在空气中的异物气息,一路施了仙力,在一个角落地堵住了那个异物。 计无计看得最清楚,在场数百人,除去受伤的无尘、无俗、司马成风,也只有他才看得懂。于是他忽然握紧了拳头,他和空门不是对头,也不是朋友。但他看重空门是个英雄,知必死却不畏死。正合他的胃口。 假如凶手已经抢到了车子并离开,他没有理由带着其他人或尸体,也不会大发善心给所有人稳妥安埋,那么至少被他杀了的人遗体还在附近,说不定还有人是被打晕了没有死。 他端起酒杯,忽然发现酒没了,举起了酒壶,里面也没酒了,酒壶已光。桌上的月饼已被他打了出去,落在地上。他已经陷入绝境,没吃没喝。 江南也和老鼠一样,睁着眼睛看着。看见这人将他的床翻个底朝天,然后又在屋子中央转了一圈,然后忽然一叹,便要出去。 一抬手,就要去扒开玄辰皓的胳膊,却被玄辰皓的话给生生止住了。 一个声音从西方九天外传来,一道七彩琉璃之光破开云层照射下来。 殷笑笑上前一看,门外的黑衣武士身上有十几种暗器,包括梅花镖、蛇形镖、鉄粒子、飞蝗石、袖箭、银针等物,但见每一种暗器上都隐隐泛着蓝光,竟是都涂有剧毒。 此时太平军横扫安徽郡县,偏偏新任巡抚江忠源,未及赶到卢州便病倒军次。宋晋左思右想,脑中渐渐有了自己的看法,于是决定上折言事。 曾国藩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已的进士同年刘向东的身影。刘向东就是因为自己大意,遭了湘乡县知县张也的道,被张也下药毒死。 “少司,妈说的怀孕的事情……”乔诺很早之前就想跟丈夫谈谈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趁这个机会,也应该好好谈谈。 乔诺也觉得沈哲宇才刚把自己救出来,她要是就说那些决绝的话,似乎有点儿太没良心了,便也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极锁阵盘由前朝器道宗师炼制,内含九九八十一枚五行八卦阵锁。 以前的事他也跟陆景禹说过,难道陆景禹是不相信他,所以又来问了乔诺? 工作人员脸色骤变,眼睛转了转,诧愕地看向乔诺,眼神却不再和善。 可是乔能全然没意识到,眼神中透着丝丝不郁,那次之后,他愈发意识到只要自己一觉睡醒她不在怀里便会觉得不安。她对他而言,越来越重要了。 从刚才听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插过嘴,就是想听听那些人能说出什么话来,可是没想到,没说几句,倒是从乔诺的身上转到陆云铮的身上来了? 押解差官是广东绿营的一名水师游击。生得浓眉大眼,膀阔腰圆,身材甚是长大。曾国藩见了游击,先自报家门。 我真的有了自己渴望的平淡生活了吗?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危机正在周围潜伏着,让人不敢真的松懈。 第一卷 第37章 他看着她,眼里都是溺爱 文脂眼前都黑了黑,“二二二爷……” 她最先进来,眼看着二爷在偷亲她家主子! 顿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慌了神。 她也是看着二爷长大的,看出他骨子里的桀骜难驯和离经叛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都要为你的鲁莽而付出代价。”勒布冷声说道,眼神带着一抹嗜血的味道。 天它生你养你,还赋予你修炼的天赋,赋予世间金木水火土五行,赋予世界五谷、日月、溪水、高山,你为何还要逆它?这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么? 天生拉着师父的手,两人席地而坐,天生迫不及待的将在芥子空间中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从丹寻子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听的是非常认真,不时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自从踏入海域以来,这已经是九霄塔第三次闪光了,天生紧紧的盯着九霄塔,在脑中思索着闪光的原因。 “你以为三秒的时间杀的了我吗!”墨哥狰狞的笑道,显然对自己现在的防御和生命非常的自信。 妖帝冷冷的道:“放心,我只是说把你交给天生,没说会要了你的命!”说完之后,转身向前走去。 “咱俩还客气个什么?这不是有贵客到来吗。”顾前程也知道张桐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开玩笑而已。 体内欲火焚身,秦风感觉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衰退,继续待下去可能把持不住自己。为了避免再犯错误,还是一走了之的好。 因为当年太皇天帝早就给天神们定下了规矩,他规定,凡是天上的所有神仙都没有在天宫里谈情说爱的权利。所以,对于金龙、金凤的行为,大家都感到十分的不满。 陈琅琊看到卫煜那心疼的目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想让她担忧。 此时地面上的海龙军开始逐渐适应了魔物们的攻击规律,火龙魔物们纷纷被砍成肉酱,神级高手天衣无缝的配合终于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出了效果。 梅焰潇洒的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仅仅是嘴角微弯就让人觉得如‘艳’阳般耀眼,情不自禁的被他的笑容所俘虏。 很准时,30分钟后,三辆车缓缓驶来,中间那辆尼桑是京v车牌,和一般的京v车牌不同之处在于,这辆车的v字为黑色而非红色。它并不如北京城中一般挂有通天车牌的政要专车那般盛气凌人,相反有种君子如玉的收敛。 “不过你放心,狼邪会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牢不可破,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白阳铉笑了,灿烂而开怀。 一声怒吼声响彻整个安第斯山脉,大家踩着还冒着热气的熔岩前进就全被这一声巨吼给吓住了,抬头望着红彤彤的火山口,心里纷纷猜测这一次又要出什么能逆天的怪物了。 放哨的人咽了口唾液,觉得嗓子发干,是的,人在紧张的时候,嗓子发干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那棵万年血灵芝确实是神物能治百病那凭什么我就那么轻易地拱手让你知道地图的讯息。”凌蓝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对于苏果不会离开自己这边的这支队伍,叶香是笃定的。只是希望,孙晋这次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来寒苏果的心了。 第一卷 第38章 已非完璧之脉? 沈予欢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很是安静,只听到外头有鸟儿叽喳。 她一时有些迷糊,转眼看到文脂坐在榻前的小杌子上,她的头一下一下的如小鸡啄米般的打着盹儿。 他还有娘亲会照顾,绝对不能被通缉抓住,被通缉抓住的后果,不仅仅自己要去里面玩家家,如果还有家属,连带家人也逃不过了。 事态竟然如此发展,紫家高层彻底坐不住了,随着暗心秘境,开启,这让紫家抓住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这个。。。。。。尸体也携带有大量的电磁辐射?”陈豪不解地请教着孟珍。但是奈何孟珍虽然很乐意回答陈豪的问题,可是不善言谈的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本将自己围的死死的黑衣人立即让开一条路,就见一个妙曼的身姿咉入赵雅的眼眶。 石武走去老杨老马用来打饭的桌台,他拿出一块中品灵石替换了桌上灵石灯盏内已经耗光灵力的那块。 干净利落,无比迅捷的动作,使得那那名根部忍者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痛苦,在刹那间就失去了意识,一条巨大伤口在他的喉咙上浮现,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洒而出。 大蛇丸与波风水门二选一,猿飞日斩更加倾向于自己的弟子大蛇丸,而不是徒孙波风水门。 原本是打算利用虚拟现实这款网游,然后再利用陈豪原技术员的身份,能够在网游里如鱼得水,然后赚点钱的。 那九位僧人中有三位不满于石齐玉只敬智圆的做法,但他们一想到石齐玉的背景身份,加之智圆的恭敬态度,他们也就将杯中茶水全部喝下。 尽她力所能及的能力为村子带来一些变化,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 他还是没有讲话,可是却抬起一只手来轻轻的用冰冷的指尖梳理着我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轻柔而舒服。 祁安落在电梯里看手机时才发现祁嘉鸣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大概是无意中摁到了静音,她一点儿也没听到。 雕工什么的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过不用看,她也知道这套茶具的雕工和成色什么的肯定非常了得,因为孟玥他们家就是开金铺银铺为主的。 炎止也不知道自己用词是不是太过了点,可他一时半会,除了这个词,也想不到别的了。 “基于林主管还是新人的缘故,所以这一次由企划部的经理在旁辅佐,外加一位独立董事威特先生。”林逸凡宣布道。 “如果再来一次,我仍会选她。”景容的话淡淡的,可是却暖在了我的心里。 他比起上次见面时还狼狈些,他一向都是很爱面子的,但今天的穿着却是邋遢的。衣服上有不明的污渍,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洗了,乱糟糟的。 我连想都没想就打了电话叫了医生过来,因为在景容出院的时候已经请了一位家庭医生,专门上门替患者服务。 “好了,别说了,睡觉。”林琅抱着戚尺素,闭上了眼睛,不管戚尺素再接着问什么,林琅都闭嘴不谈,戚尺素玩着没意思了,也就乖乖睡觉了。 林慕白想起了五月的那些话,早前的容盈,本该这样的邪肆无双。心下一下,知道如此还要多费唇舌,真是太傻。怎么他清醒了,她反倒脑子不够用了呢? 第一卷 第39章 渣夫怀疑她不贞! 沈予欢听了忍不住苦笑出声,“这与君子无关,也和谁的人无关,人性是最复杂的,有时候趋利而行是常事……” 那四个组长也都有点老油条的意思,借机跟丑娘一唱一和的,反正最后我被他们五人力捧,竟真的成为黑狗帮的老大了。 “你家里有没有什么人身居要位或者在保密单位?”陈旭光问道。 一个九印天恒神皇而已,却仅凭肉身之力,就击败了一名三印圣域神皇。 “凌忘,你想死是不是,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林依雪怒了,怎么自己看起来像很傻的样子吗? 孙洵能听出杨学明语气中的不满,他也没工夫计较。这事闹大了,得赶紧向校领导汇报。 中国人对于鬼,从来都是不太相信,却又不敢不信的,大厅里顿时变得有些静寂,只有沈寒梅清楚,这个黑影不是鬼,他是孟凡。 此时押送物资和俘虏的罗金川,面对紧追不放的鬼子巡逻队,把军车和俘虏,交接给前来接应的抗日3军司令部侦察排,命令一排战士跳下车阻击敌人,掩护军车顺利离开。 算了,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跑路吧。秦言返身回屋包了些细碎的银两,从秦鸿狩少爷的包裹中摸了两张银票,又自墙头取下剑鞘缠在腰间,然后就等在床边等待着好消息或坏消息传来。 “嗷!”毕云一声嚎叫,烟头掉进了他的嗓子眼里,顿时将他的嗓子烫出了一个大泡。 拍几张照片给他们?陪他们吃吃饭逛逛街?或者开个房,不行不行,这个可就玩大了。 “对,我们都不知道,老头,咱们都是单纯的人。”王逸天拍着村长老头的肩膀说道。村长老头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恩恩的点头。 刚刚淑沅开口时候的语气,淑沅脸上的神‘色’,都和平日里不一样;这也让娄氏一下子想到:可能淑沅想起了从前。 我瞅了他一眼没做声,格格可能也知道自己下手狠了,没有说话。 “真的是极品。”萧夜由衷的感叹道,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金山一般。 我不禁愕然,原来他们都是一种东西,仔细一想可不是吗?都是干的护法的活。 “咱们这么高调,这烟霞街上还有谁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呢?肖老板如果真送车给我,事情不一定搞定,但如果送给你的话,不管他要求什么事情,我俊杰都不会拒绝他的。”俊杰嘻皮笑脸的说道。 杨氏刚想张嘴要骂,便有人把她的嘴巴堵上了;这下打起来她疼的要死却叫不出一声来。 浑身剑气如炸雷般响起,大波安咬着牙猛地一沉,在挡住雷诺长剑的那一瞬间,他自己都惊呆了。 “这个没有用!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更没法用在自己身上!”我收了枪,站起来道。 沈琳却也不知那救了自己的丫鬟的名字,亦不知该怎样描述她的面貌才能令瑾煜知道。心思微动,即而目光一灿:“就是当晚跟你抱在一起,救了我们的那一个!”落声肯定。 “绍廷……”乔莞玥抬眸泪眼婆娑的看向傅绍廷,却见傅绍廷闭着眼,不愿意看她。 第一卷 第40章 渣夫怀疑他是奸夫! 文脂心里紧张极了,快速想着法子。 救护车要是坏在路上,那事儿就严重了。先不说车上还有病人,一旦车辆熄火,供电系统很有可能没有办法保障,蓄电池的电量来源于汽车发动机,一些监护设备,还有吸氧设备,甚至是抢救设备,是完全没有办法运转的。 “应该是吧,看来,长安城也要沦陷了。”杨戬看向远处,额头的第三只眼,闪烁着光芒。 民警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救护车司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放进口袋,就又拨号出去说明情况。 “原来如此!”赵炎也只能苦笑一下,再次抱拳,见过白鹤前辈。 一边听着钟老板在问,一边品尝着苏杭的特色菜,像什么“松鼠桂鱼“、“盐水鸭“‘淮杞炖狮子头’等等。 没有家属,没有朋友,就算是进行简单的手术也没人给他签字,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由大夫们自作主张,幸好不是什么大手术,就是探查清创,缝两针,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爷子给孙凯旋交代了一句,知道年轻人还有自己的活动,就放他和陈楚良两人走了。 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在婚礼现场撕碎了那个花圈,然后跪在地上仰天长笑,笑的在场的宾客个个毛骨悚然。 价格只是比他们稍微贵一点点而已,这样的价格让老百姓有了新的选择。 听到易风的话,阿克琉斯眼中瞬间流出一丝愕然,似乎呆滞了一瞬间。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这个野种修炼的怎么样?可惜,让我很失望,竟然还是人仙境,看来这次升仙大比我又多了一块磨刀石了,哈哈哈。”孙自成嘎嘎怪笑。 赵云岂能会随他心意,坐下照夜玉狮子全力奔跑,典韦只能在身后追喊着。 是以他可以在与金刚狼的战斗中占尽上风,而且神奇的內劲还能短时间抑制对方的再生能力,可谓碾压之局。 如果不是怕黑卡跟他说,你在暗夜之瞳存有余额,在余额耗尽之前你不得用额度进行暗夜之瞳的支付,石磊恐怕直接就答应用两千五百万换回那三千万了。 “呃!”突然冒出来一个母亲的义兄,这可让风雨晨愣在了当场,来到岛国后,什么东西都没多,就亲戚多了一堆,现在又来了一个母亲的义兄? 本来看到神器出世,自己还想争夺一番机遇,谁知道神器没看到,还被一个武灵境界的人收为手下。 “我出价1亿收购你的公司,你依然是红金电子制造的总经理,每年年底享有分红。”就在红金走到门口的时候,秦宇说出了这句话。 说起来杨逍自己就有一套钢铁战衣——风声战甲,是上次在自由岛剥了钢铁侠的衣服改造而得,但是那一次毕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很容易被神盾局追查到行踪。 面对如此森严的防御,杨逍心中也是暗自感慨,就是自己伪装潜入,恐怕也是寸步难行。 6俊听闻,心里都想给这个李术的臭骂一顿,曹操刚被吴铭打败,他还让朝廷派大军征讨,不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