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了拜堂鸡,世子夫人要和离》 第1章 [穿越重生] 《斩了拜堂鸡,世子夫人要和离》作者:三公子【完结】 简介 夏知婉刚穿越就被绿茶庶妹替嫁,跟公鸡拜堂。面对庶妹算计,夫君羞辱,怎么能坐以待毙? 一手提着鸡,一手提着新郎官,“给我下马威,我就给你杀鸡儆新郎!”驭夫,哄公婆,在夫家站稳脚跟,夏知婉又开启了虐渣手撕绿茶之路。 她刚要脚踢渣男手撕绿茶,一项纨绔玩世不恭的男人便拉住她的手。 “娘子,小心手疼,夫君来!”“娘子,小心动了胎气,夫君自己跪!”“娘子,乖,再生一个!”夏知婉“……” 第1章 世子是公鸡 退去喜乐喧闹的武安侯府,恢复了素日里的宁静,后院偏房雨竹轩门前私语声声。 “听说夏侍郎庶女娇纵跋扈,世子用公鸡同她洞房,这般羞辱……她怎么没发脾气?” “她是侍郎府庶出,高嫁武安侯府,攀龙附凤还想如何?世子羞辱也只能忍着。” “可这也太安静了,要不进去看看……” 丫鬟们窃窃私语,嘴上担心新妇有恙,身子却纹丝未动。 婚房中龙凤烛燃烧过半,躺在婚床上的新妇面容清丽,此时脸上却透出几分青紫,鼻间也没了气息。 半晌后,才猛地长吸一口气,坐起身来。 “妈……这是哪里?什么侍郎府……什么公鸡……” 夏知婉一脸懵,脑子里还停留着自己和母亲姜美珠双双触电的恐怖场景,眼前这一片古色古香的房间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才听到的那些小声议论…… 迷迷糊糊的想着,她随手往旁边一摸,却是抓到了一只枯瘦鬼爪模样的东西。 夏知婉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转头一看,方才发现是只戴着红花的大公鸡。 鸡冠红润饱满,羽毛五彩斑斓尾巴长长,豆粒大的眼睛直盯盯看着她。 夏知婉一个激灵,脑海中这才涌生出一段陌生记忆…… 她竟是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夏侍郎的嫡女。 夏侍郎宠妾灭妻,助长妾室嚣张气焰,生生气死了原主生母,霸占生母嫁妆,虐待她十余年。 两月前春日宴,武安侯府看中她夏家,同时下了两个婚贴。 不是他夏家门第有多好,而是武安侯世子名声太臭无世家女愿意嫁,武安侯夫妇不得已降低门第,选了夏家。 原主订婚武安侯府二房嫡子慕衍行,原主庶妹订婚武安侯世子慕衍之。 当时原主不曾出席春日宴,庶妹全程都在。 亲眼目睹世子慕衍之是个奇丑无比的纨绔公子,便在宴会结束时,勾上了相貌端正、文采勃勃的慕衍行,并苟合私通。 今日是她们姐妹大婚日,临行前继母为了遮掩庶妹丑事,对她下毒换了花轿,所以她成了世子慕衍之的新妇,世子夫人。 而这只十分威武的公鸡,料来应是新夫慕衍之的恶作剧了。 夏知婉也曾听过世子纨绔之名,却不想以至于斯。 慢慢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慕衍之你想做公鸡,那我便让你做实! 既来之则安之,既回不去,便要思虑当下如何立足之事,她夏知婉绝不是软柿子。 眸光微闪,红唇一扬,看着漫步地上的大公鸡,便起身下榻,“夫君乖,到我怀里来!” 她伸手去抓公鸡,眼看要擒到,突然一声鸡鸣,公鸡抬翅一跳,便躲了过去,满屋乱窜。 夏知婉追的公鸡乱飞,茶盏碰撞叮当响屋子闹出动静,门外的丫鬟对视一眼附耳听去。 便听到夏知婉高声喊着:夫君别跑,你给我下来! 俩丫鬟愕然,世子夫人这是气傻了吗?竟真对着公鸡称呼夫君? 推门而进,只见公鸡抖动翅膀迎面而来,吓得俩丫鬟惊声尖叫,彻底惊扰了武安侯府。 侯府众人俱被惊动,纷纷往雨竹轩汇聚而来。 夏知婉却是不管不顾,高声吩咐众丫鬟随她一起抓鸡,前后围堵,你追我撵。 许是公鸡被围堵的懵了,一头撞在一人怀里,夏知婉呵呵一笑,猛扑上去,伸手抱起公鸡,方才看清楚眼前人。 墨发束冠,宽肩窄腰大长腿,藏青色云纹锦袍衬的此人玉树临风,只是脸上戴着一扇金色面具,瞧不清眉眼。 倒是纤薄的唇角,带着讥笑,透出几分凉薄。 夏知婉不认得此人,方才皱眉,身后众家仆已纷纷施礼,“世子爷。” 世子,武安侯嫡子慕衍之,我的那个便宜夫君…… 瞧这模样,好端端的没病没残,怎么偏偏脑子有病,非要弄只鸡来跟我拜堂? 夏知婉呵笑一声,转身就走,低头高声对怀中公鸡道:“夫君你太调皮。 妾身正要与你喝合衾酒,你跑个什么劲,春宵一刻值千金,乖啊!” 此话一出,雨竹轩众人尽皆愕然,真世子就在眼前,夫人却认公鸡为夫,这不是存心让人难堪? 一个个不敢言语,更不敢去看慕衍之,低着头装死。 慕衍之眸光缩了缩,整个武安侯府除了他爹娘,再没有谁敢如此无视他。 虽是不学无术,可他毕竟是武安侯府正统嫡出,未来的武安侯,谁人不给他面子? 用公鸡同夏家女拜堂都是给他夏家面子,老子压根就不想娶妻!更何况,这夏知婉本就不是自己定亲之人! 第2章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也不知是痴是狂,竟敢当面羞辱自己。 慕衍之厉声道,“站住!哪来的刁妇,竟敢冒充本世子夫人,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慕衍之用公鸡拜堂的媳妇呗…… 夏知婉轻抚公鸡羽毛,回眸一瞥,不温不喜的哼了一声,抱着公鸡就走。 “夫君,那人好凶我好怕怕。你是武安侯世子,同我拜堂洞房,应该知晓我是谁,不如你告诉他?” 她面色如常,继续对着公鸡说话,浑然没有一丝尴尬。 慕衍之鼻孔冒火,家仆唤他世子,这女人就像聋了一般,听不见话,眼也如瞎了一般看不见他,只抱着那畜生自顾说话。 迈步撵上夏知婉,一把拉住她,“本世子在问你话,如若不说,休怪武安侯府无情!来人,去叫我爹过来!” 夏知婉就等着这句话,她此时不解释,不代表见到武安侯也不解释。 夏家算计她,慕衍之戏耍她,若武安候知晓一切,她夏知婉就是受害者,怪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睨了一眼慕衍之,“公子请自重,本夫人怀里的这只鸡才是武安侯世子慕衍之,你是谁?” “我!”这话慕衍之不好接,承认是世子就得说清楚公鸡怎么回事,不承认他还不如畜生。 一个字出口,慕衍之反问道:“我在问你,他夏侍郎好的大胆子,竟敢换婚,当这武安侯府是什么地方?” “衍之,大婚夜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你怎会穿着常服,你从哪回来的?” 武安侯被杂乱声惊醒,出院子听声,见雨竹轩的人来请,面色不满的来看究竟。 一眼看见不争气的儿子,未着喜服,就知他又出了幺蛾子,质问前来,无意对上夏知婉的双眸。 “你是何人?怎会在我武安侯府!” 第2章 逆子跪下道歉 这就是武安侯? 夏知婉看着他,只见武安侯身躯凛凛,骨健筋强,一双眼光射寒星,剑眉上扬,昂藏八尺,端的是气宇轩昂。 武安侯面色红润却不失威严,一声喝问,声震四方。 夏知婉愣神须臾,渐敛神色福身施礼道:“儿媳夏知婉见过爹爹,不知爹爹口中的衍之可是这位公子?” 武安侯眸光微缩,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夏知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换婚!当我侯府婚约是儿戏不成?” “知婉不敢,临行前母亲给了知婉一杯茶,浑浑噩噩送入武安侯府,送入洞房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身边只有这只公鸡,头顶红花,身着喜布,知婉虽为女子,也懂‘嫁鸡随鸡’之理,自然视它为夫君,以礼相待。” 夏知婉不慌不忙,把事情经过道来。 随后看向慕衍之,“我嫁的是世子,拜堂的却是这只鸡,你说这只鸡不是世子,那究竟何人是世子?” “你有什么资格问本世子?”慕衍之被揭短后,面色气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武安侯闻言大怒,抬手给了儿子一巴掌,“混账东西!若不是你私自出府,怎会弄巧成拙,她不问你问为父吗? 成婚当日戏耍新妇,如此这般荒唐,武安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让为父如何做……” 原本他武安侯府是占理的,问罪夏家退婚都成,就因这只鸡毁了所有,有理难辨。 武安侯越骂越烈,抬腿踹向慕衍之,扬手就打,众家仆上前求情无济于事,雨竹轩霎时鸡飞狗跳。 而未上前阻拦的夏知婉,却看出了武安侯人品极好,这样的婆家,比起满是算计的夏家强上百倍。 若能留在武安侯府,她不但能有安身之所,还极有可能有出头之日,想到这,夏知婉急声制止。 “不要再打了!请武安侯容知婉说几句。”紧搂着公鸡走向近前,未及武安侯停手,继续道来: “知婉虽是夏家嫡女,可自幼无母,在夏家没有地位,父亲与继母之命,知婉怎能不从? 但换婚一事,知婉事先确实不知……此时已过子时,待明日敬茶之时,知婉愿与庶妹当面对质,还武安侯府一个公道。” 一席话,让盛怒的武安侯停了手,狠狠瞪了一眼儿子,收回手看向夏知婉,她说的似有道理。 今日是他儿子和侄儿一同娶妻,同是夏家女,儿子这边闹翻了天,侄儿那边却没有异样,这事绝不是换婚那么简单! 敛袖说道:“你当真愿意?如若查出什么,本侯绝不会姑息,你可担得起责罚?” 夏知婉暗暗思忖须臾,抬眸说道:“素闻,武安侯刚正不阿,赏罚分明,夏家有愧武安侯府,知婉愿受责罚…… 知婉恳请武安侯彻查此事,为知婉做主。”扶衣而跪,暖泪流出刚毅的眸光,目不转睛的看着武安侯。 武安侯眸光一凛,据他所知,夏知婉向来性子软弱受尽夏家欺辱,而此时敢作敢当,颇有气度,是本侯听闻有误? 不,是她夏知婉想借助武安侯府势力,为她主持公道,争得一席之地! 好一个软柿子,竟敢冠冕堂皇的利用本侯,那本侯姑且看你有何能耐。 “好!如若你做得到,本侯不但为你做主,还会认你这个儿媳,如若做不到,本侯退婚治罪夏家。” “知婉能说此言,自是斟酌清楚,更知没有退路,知婉相信武安侯会以理服人…… 第3章 就像这只公鸡,它有何错何其不无辜。”紧搂着着公鸡夏知婉再次落泪。 武安侯心之动容,想他饱读诗书,为官多年,都不曾做到知进退明得失,夏知婉却用的微妙,果然是他小瞧了。 未急着说话,而是端量着夏知婉,端庄秀丽,落落大方,深有悟性,比起骄纵跋扈的夏知画,她更适合世子夫人。 武安侯憬然有悟,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沉气说道:“虽是夏家有错在先,但本侯逆子也不该做出此事,衍之道歉。” 话落,看向躲在一旁的儿子,夏知婉急声解释,“武安侯,知婉不是此意,况且世子并不知情。” 夏知婉话未说完,慕衍之怒了,“夏知婉,我本以为你是替本世子求情,没想着你心思如此歹毒,算计本世子……” 指着夏知婉破口大骂,毫不顾忌父亲的存在。 夏知婉摇头泪如雨下,布满委屈的双眸闪着悲愤,紧抿着唇瓣一字都没解释,默无声的样子我见犹怜。 武安侯将一切尽收眼底,羞的老脸涨红,抬腿踹向慕衍之的腿弯,厉声喝道: “住口!夏知婉为何不能讨公道?你不知一码事归一码事的道理……向夏知婉道歉,不然为父不认你这个儿子。” 慕衍之愕然,看着满脸怒火的父亲,张嘴想反驳,又咽了回去,母亲没来没人护着,在不照做父亲能打死他。 不情愿的淡了句,抱歉的话,跪在那生气。夏知婉拂袖拭泪偷偷一笑,叩谢武安侯。 武安侯长舒一口气,“本侯答应的事便会做到,记住你答应本侯的事,起来吧!” 话落看向雨竹轩众家仆,“你们知情不报纵容世子,各自掌嘴二十。” “武安侯,他们虽知公鸡一事,但不曾为难知婉,恳请武安侯原谅他们。” 夏知婉想她要留在武安侯府,就不能树敌太多,便开口替她们求情。 武安侯怎会看不懂夏知婉用意,点了点头,开口淡道:“还不向夏小姐道谢。” 众家仆应声施礼道谢,夏知婉回礼婉拒。 一个善举,彻底让武安侯认可了夏知婉,大声道:“众人听着,夏知婉已嫁入武安侯府,她便是你们主子。 记住你们的身份,如若不敬本侯绝不轻罚。知婉,你好生休息,明日事本侯自有主张。”话落转身离开。 被认可的夏知婉,达到目的,怎能不道谢,福身施礼,“知婉谢过武安侯。” “你应叫本侯为爹爹。”武安侯回眸笑了下,点头离开了雨竹轩。 夏知婉不知怎地心底泛酸,还未回过神,慕衍之回眸看一眼,确定父亲离开,起身掸了下衣衫。 “蛇蝎女人装腔作势,只要本世子不认,你就得和这只鸡过一辈子,哈哈哈!” 张狂大笑,言词羞辱,彻底激怒了夏知婉,“好!那我也不介意宰了这只鸡,做个寡妇。来人,杀了这只鸡!” “夏知婉,你敢!”慕衍之厉喝,伸手去抢,夏知婉抬腿给了他一脚,指着他鼻子骂道: “说我蛇蝎心肠你又好到哪去?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命他们戏耍新妇,你可知丢的是你武安侯府的脸……” 第3章 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夏知婉是看在武安侯面子,不想揭短慕衍之,可他不领情还百般羞辱她,忍无可忍。 便一字一句指责慕衍之的错,揭他的老底,慕衍之怎能容她揭的底裤都不剩,极力反驳,两人唇枪舌战。 众家仆面面相觑,想着劝谁都是错,索性低下头来听声,一个个装死。 本以为他们世子会赢,谁知,含着金汤匙出生,被人吹捧长大的慕衍之,不善辩驳,连连败退。 你你你的半天接不上夏知婉话茬,还险些摔倒。 夏知婉瞧着他那窝囊样,又气又惋惜,便收敛她的霸道,沉气苦涩一笑。 “但凡世子有点作为,武安侯也不会选官职低的夏家做亲家,更不会选择庶出。 知婉言尽于此,世子好自为之。来人,带本夫人去厨房,宰了这只鸡!” 看都没看慕衍之一眼,转身就走。 丫鬟小厮这才缓过神,应声点头伸手请着,带着夏知婉去了后院小厨房。 慕衍之看着离他而去的众人,大吼一声他不是废物,大步流星的回了屋子。 夏知婉听的真切,打心底切了一声,抓着公鸡翅膀按在砧板上,念叨一句小鸡别见怪,你本是一盘菜,手起刀落斩了那只鸡。 看着在地上乱扑腾的公鸡,夏知婉斜唇一笑,吩咐下人起锅烧水拔毛清理内脏,大卸八块。 用盐腌制好,裹上面粉,下入油锅,看着翻滚的油花,夏知婉捋了一遍今晚的事。 留在武安侯府是定了,但她还得与慕衍之谈谈,不然那一根筋的脑子,转不过弯明日会坏了她大事。 素闻,慕衍之混迹烟花柳巷,好赌,本姑娘不如顺了他心意,赌上一赌。 想到这,夏知婉就有了主意,收回思绪翻动几下鸡块,见着炸鸡表面金黄酥脆,香气浓郁,便捞了出来。 “本夫人请你们吃炸鸡,都别客气。”伸手拿起一块轻咬一口,眸光示意下人尝尝。 家仆哪敢啊,摆手回避,却忍不住咽口水,夏知婉端着盘子,一人分了一块。 “今后还得有劳众位打理雨竹轩,本夫人一点心意,来日方长。” 第4章 夏知婉眉眼弯弯笑着,摆手让他们吃,实则是想听他们对炸鸡的认可。 毕竟自己是商人,与其在武安侯府做咸鱼等死,不如开铺子赚钱找母亲,待盆满钵余之日,与母亲相依为命不香吗? 夏知婉看着家仆,家仆也不好驳她面子,纷纷送入口中,一咬咔滋脆满嘴爆汁。 霎时眸光发亮,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夏知婉手艺了得。“好吃,夫人手艺太棒了!” “是啊,奴婢从未见过这种做法,更别说吃了,真的好好吃……” 夏知婉得到满意的答复,寒暄几句心得,道谢各位,便装了几块炸鸡,吩咐丫鬟端着回房。 待看见低着头喝闷酒的慕衍之,夏知婉扶衣而坐,“干喝酒伤胃,世子尝尝您精心挑选的公鸡,味道几何。” 拿起一块炸鸡递给慕衍之,噙着笑意看着他。 慕衍之眯了眯眸子,哼了一声没搭理她,侧过身翘着二郎腿自顾喝闷酒。 夏知婉知他有气,更知是怕她下毒,摆手遣了丫鬟,“这是武安侯府,知婉怎敢做手脚,世子不吃我吃。” 咬一口炸鸡,嗯了一声美味,还不忘吮一下黏在手指上的汤汁。 慕衍之瞧着她吃的津津有味,气的愤愤道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刚刚那般羞辱本世子你还不解气!” 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五指紧紧攥着酒盅。 夏知婉清了下嗓子,端看着慕衍之,不摘面具也瞧不见长相,到底有多丑? 不过这身材,倒是挺适合本姑娘胃口,夏知婉忽感自己跑偏了,摇了下头,不屑一笑,自斟一杯。 “知婉别无他意,是今日事你我都是受害者,与其争吵不休不如联手,所以,知婉想与世子打个赌。” 一句话,惹得慕衍之谄笑声声,一个不得宠的深闺女子,开口大道理几何,这会又要与他打赌,真是自以为是的可笑。 不过,夏知婉想出丑,本世子怎能扫兴,转回头拿起炸鸡狠咬一口。 “夏知婉,打赌需要筹码,你没钱没地位,不会是拿你的姿色做赌注吧?可惜,本世子不稀罕。” 臭女人,本世子就不信扳不回这一局。 夏知婉看着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慕衍之,活脱脱的泼皮无赖相。 就他这种人一天打他一百八十遍,都不解恨!慕衍之就是欠抽。 既然你不服气,那本姑娘赌到你心服口服,砰的一声,酒盅重重摔在桌上,夏知婉冷笑一声。 “世子好色却娶不到妻,是何缘由?不必解释,你我都懂多说无益。 我赌世子顺利继承爵位,如若不成你休妻知婉无悔,做到你当众认错我们和离,可敢赌?” 慕衍之,我敢赌自然有赢你的筹码,让你认同我夏知婉所做的一切。 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不寒老侯爷的心。 慕衍之,明日便是我夏知婉开战之时,你等着输吧! 慕衍之闻言哈哈大笑,扔了炸鸡,看着夏知婉,她竟敢比本世子还嚣张。 休妻和离这种筹码也敢赌,真是应了那句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世子便成全你,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爽快,本世子就喜欢与你这种疯癫之人打赌,筹码已定,输了本世子休妻,你跪着离开武安侯府。” 夏知婉五指一收,起身站起,“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的命由我不由天,世子擎等着认输吧!” 哼了一声,转身抬手拆着珠翠。 “你!本世子不与这疯女人一般见识,如若你真的不想做我夫人,届时本世子与爹娘说清楚便是。” 慕衍之想不通,夏知婉为何宁损清誉也不服软,难不成自己真的配不上她,抬手扯了扯衣领,垂目看着炸鸡,再无他话。 岂料,夏知婉心底呵笑,想慕衍之是不跟她一般见识吗,是他心里没底才对。 抱着被子铺在地上,睨了一眼慕衍之,“明日有戏看,世子不想错过就早些睡,同我敬茶一决高下。” 话落,人就躺下睡了。 慕衍之方回眸,见夏知婉睡在地上,切了一声没搭理她,吃饱喝足上榻睡了。 夏知婉却睡不着了,她想母亲姜美珠,前世母女俩相依为命,死了不知去向,做女儿的如何心安。 “姜美珠不管你投身何处,我一定要找到你。”暖泪滴落,夏知婉闭眼睡了。 而此时,身心疲乏的武安侯,回了自己屋中,拂袖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榻上睡着的夫人。 “素日里,衍之有事夫人都是第一个到,今个是怎么了,难不成夫人知晓衍之做的蠢事?” 话声落,睡在榻上的武安侯夫人依旧没动,反是呼噜声起。 武安侯蹙紧眉心,想自他两人成婚以来,夫人从未睡得这么沉过,难不成是今个吃喜酒多醉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却睡的跟死猪似的。 不醒也罢!就她那臭脾气知晓一切,还不得闹到天明,这一大家难安生不说京都都得炸锅。 武安侯嫌弃的白了一眼他夫人,起身退去衣衫,上榻睡了。 鼾声起时,武安侯夫人睁开了眼,暖泪滴落枕头,水葱白的手指捂着唇,生怕惊醒枕边人。 第4章 姜美珠穿越,三房补刀 此时的武安侯夫人芯子换了人,是夏知婉的生母姜美珠。 第5章 她本以为她们母女触电而亡,坠入轮回产生了幻觉,直至身侧的人走了,她才发现不是幻觉,而是她穿越了。 成了武安侯夫人,离开的男人正是她的夫君武安侯。 原主本是夫妻恩爱,膝下育有一子,只因儿子年少时出事毁了容貌,原主一反常态的溺爱,将儿子养成了叉烧。 因为这事,两夫妻感情出现裂痕,时常吵架,妯娌间嫌隙也越来越多,武安侯府不在安生。 姜美珠想她得了这泼天富贵,有了夫君儿子,却把女儿弄丢了,她该怎么办? 自顾流泪,想应对之策,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天亮就被丫鬟仆妇伺候着洗漱更衣。 时而看一眼武安侯,却不知如何开口,武安侯发现异样,看向他夫人,“怎么不说话?衍之娶妻你不高兴。” “怎会,是妾身昨晚贪杯,头有些疼。昨晚夫君是不是与妾身说话了,发生了何事?” 姜美珠扶了下发簪,转回身看向夫君,眸光微蹙,脸颊莫名其妙的发烫。 她知武安侯长得帅气,可没想着这般魁梧英气,比起她的渣男前夫哥,武安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怎会不心动。 赶忙垂下眼帘,避开武安侯的眸光,让自己静下来。 武安侯看了看自己,和往常一样的打扮,他夫人怎就羞涩起来了,估计是知晓儿子荒唐,故意为之,哼了一声。 “衍之的事夫人会不清楚?今日新妇敬茶,夫人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护着衍之为难他人。” “妾身听夫君的,时辰不早了,夫君请!”抿唇一笑,伸手请着。 客气话一出,武安侯忽感不适应,看了看夫人确定无误,眸光深邃几分。 听本侯的?是意识到错了无法收拾烂摊子,所以让本侯做主? 武安侯想他夫人不管也是幸事,至少不会闹得不可收拾,便淡了句一同走,莫让新人等着,出了屋子。 姜美珠嗯了一声,学着原主的一颦一笑,跟着武安侯向怡心堂走去。 转过抄手游廊,身影闪现怡心堂门口,就见着不知几时来的二房夫妇和三房夫妇,迎了过来,“大哥大嫂早。” “这一早鸟儿枝头叫,园子里的花也开了不少,真是喜事当头,万物都高兴呢,云秀恭喜大嫂二嫂。” 三房夫人柳云秀道贺,微微向后侧了侧身。 武安侯睨了一眼院子,“花开富贵,鸟儿齐鸣,每天不都如此,衍修侄儿的婚事我这做大伯的记着,三弟妹莫急。” 看向二房夫妇,眸光冷厉几分,“二弟二弟妹,昨晚可是睡得安好啊?” 二房夫人姚春香,闻言心下一惊,这话头不对,难道是大哥昨晚发现异样,所以今早没有夏知婉死讯,那怎么办? 紧攥着手中帕子,不曾抬眸笑着回话,“除了吃酒多些一切安好,大哥此言可是衍之那有事?” 说话间,看向身侧的夫君慕军,“昨晚你听见什么没?” “不曾,喝的太多雷打不动。”慕军也感知情况不妙,便顺着媳妇的话装腔作势,还不忘打哈欠掩盖慌张。 站在一旁的柳云秀,想起昨晚儿子说的事,怎能不趁此机会补上一刀,便说道: “昨晚衍修去闹洞房,见衍之院子安静想着是歇了,就去了衍行那,谁知被撵了回来。 二嫂,您瞧不上衍修我们认,可他还是个孩子,也是慕家的子嗣,大喜的日子驳人面子好意思吗。” “行了,就你事多,说不定衍行也睡了呢。”柳云秀夫君慕水呵斥一句,看向武安侯。 “大哥大嫂,云秀向来口无遮拦,您们别和她一样的,二哥二嫂你们也是,日头上来了,进去叙话吧!” 武安侯嗯了一声,再没他话,敛袖进屋便坐在了上座,姜美珠一头雾水,看了眼众人,随夫君而坐。 姚春香狠剜了一眼柳云秀,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进屋,两夫妻坐在侧位,也没言语。 三房两口子紧随其后进屋,坐在二房对面,柳云秀摆弄着帕子,盯盯看着她二哥二嫂。 不敢正视人,面色泛白手指紧攥,说他们没事谁信呢,可大哥怎么没接茬,反是很平静呢? 衍修也是,不让进去就乖乖回来了,好歹多看两眼,也知有什么不对,这会也能用上不是。 柳云秀抬手扇了扇帕子,抿唇道:“刚是三弟妹多嘴二嫂莫和我一样。 这夏家嫡女,春日宴上也没见着她,不知长相性格几何,虽是命苦但是嫡出,二嫂可中意?” “三弟妹这话说的,好似二嫂看见儿媳妇了似的。再说,和婚贴是大哥大嫂亲自合的,二嫂怎会不满意。 就是委屈了衍之侄儿,我这做二婶的心难受……”姚春香恨不得缝上柳云秀的嘴,安静坐着能死咋滴,非得问东问西。 拂袖拿着帕子拭泪,肩抖身颤的,柳云秀白了一眼没接茬,垂目品茶。 坐在上座上的姜美珠,听出了话音不对,她这两个妯娌是埋怨她有私心了。 也对,夏家嫡女不如庶出,搁谁心里能不明白,她安的什么心,抿了抿唇道: “都说长嫂如母,我怎会不惦记你们,是衍之顽劣,不得不找个厉害媳妇管着他。 衍修虽比两个兄长小几岁,可他有志气想考取功名,我便等上一等,却让三弟妹误会了,是大嫂想的不周,多多担待。” 第6章 此言一出,怡心堂所有人都惊了,素日里要是这么说话,姜美珠都得骂他们,可这会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本就心虚的姚春香,心里霎时打鼓,看着姜美珠,无意对上武安侯的眸子,吓得一抖,赶忙垂下头来。 “是春香多想了,大嫂多担待春香才是。” “大嫂,云秀不是那意思,就是好奇多问了几句二嫂,素日里您对三房的好,我都记着呢,别和我一般见识。” 柳云秀得了夸赞怎能不见好就收,一个劲的赔不事,时不时提一句新妇的事。 弄得二房两口子如坐针毡,姚春香忍不住转移了话题,“大哥大嫂,春香去看看他们怎么还不来,可别误了时辰。” 起身就要走,武安侯说话了,“坐下!你们嫁入武安侯府时可有人催过你们,若是误了时辰,便是他们不满婚事。” “怎么会呢大哥,估计是在路上,春香心急了。”姚春香实在没话可搪塞,笑了下坐回椅子等着。 武安侯见她安分,方看向怡心堂门口,就见一对璧人翩翩而至。 慕衍之携夏知婉由远及近,闪现怡心堂门口,屋中众人投来目光。 只见身着灰蓝色,宽袖直裰的慕衍之身侧,一着粉蓝色流光云锦裙的女子,美的不可方物。 第5章 婆母是亲妈,姜美珠霸气护女 珠钗斜插如墨青丝,黛眉如柳,眸子蕴藏星河,樱唇琼鼻肤白无暇,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众人看呆眼里,柳云秀忽地发觉不对,惊声道:“她不是夏知画?” 看向上座,就见姜美珠双目赤红,起身走向新妇,怎么看都不像发火的架势。 柳云秀心有疑虑,但怎能放过大房二房的好戏,便急声道:“大嫂,您这是怎么了?您别激动,容我们问问。 兴许这姑娘是衍之的心上人,衍之你到说话啊!”看向慕衍之递着眼色。 慕衍之刚要反驳,姚春香抢先接了话茬,“就是,大喜的日子你怎能带了旁的姑娘来,你这不是胡闹吗,夏知画呢?” 话出,慕衍之哭笑不得,他昨晚想了一夜,才发现自己是个蠢材,新婚夜一夜春宵,慕衍行怎会不知新媳妇错了。 可就没人来报,这会他二婶还来指责他的不是,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慕衍之看向他二叔二婶,呵笑一声,“二婶,若说三婶不知她是谁,衍之可理解,可您怎会不知,她是夏家嫡女夏知婉呢。” “夏知婉!二嫂她不是您儿媳妇吗,怎去了衍之院子?”柳云秀脱口而出,看向武安侯。 “大哥一早那般问话,是知晓新妇错了?”余光扫了一眼夫君,心下暗自窃喜。 不让我儿子闹洞房,原来是新妇换了,好你个姚春香这事都敢瞒着,我便看你怎么死。 姚春香慕军赶忙起身,歉意施礼,“大哥,我们真的不知新妇错了,定是她搞的鬼。” 伸手指向夏知婉,姚春香喝道:“夏知婉你怎敢私自换婚,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的夏知婉,全然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满眼都是向她走来的姜美珠,盈盈眼泪滑落面庞,看着眼前人。 圆脸粉面眼含秋水,朱砂痣在眉心间,乌黑发髻,翠玉簪子做点缀,深紫色锦袍衬的婆母端庄尊贵。 无论从哪一处看都像她母亲,难道婆母是那个时代的亲妈姜美珠? 夏知婉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姜美珠亦是如此,抖唇落泪伸出双手,“你是夏知婉,月儿明风儿静……” “……睡在那个睡梦中,娘!”夏知婉听到熟悉的儿歌,彻底的绷不住了,一声娘出口母女俩相拥一起。 姚春香的气恼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在原地,柳云秀疑惑地看向夫君,“什么戏折子?” “我怎知道,可能大嫂同她一起听过戏吧。”慕水偶然间看出他大哥脸色有变,所以就顺着媳妇话解释一下。 不然,这瓜一个个吃下去,他会消化不良的。再则,谁人都知夏侍郎发妻是被继室气死的,他们大嫂与夏家无关。 柳云秀觉得有理,但她好奇心重,便开口道:“没想着大嫂认得夏知婉,那其他事就好解决了,您说呢大哥。” “什么叫好解决?她夏知婉私藏祸心,你看不出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姚春香呵斥柳云秀的同时,矛头指向夏知婉,“小贱人别在这装聋作哑,滚出武安侯府……” 许是情急,姚春香像个疯婆似的,污言秽语脱口而出,势必将夏知婉置于死地。 整个怡心堂都是她的咆哮声,突然一声厉喝,所有人都看向了姜美珠。 “住口!身为长辈,怎能口出污语?你当武安侯府是菜市场吗!” 狠狠瞪了一眼姚春香,牵着夏知婉的手看向武安侯。 “夫君,妾身之前做过一个梦……没想着会成真,夏知婉与梦中女子如出一辙,一时激动忘了盘问当下事。” 姜美珠讲了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故事,她是有一子可谁人都知她想在要个女儿,只可惜难产伤了身子不能再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都懂,她梦中出现了女儿,是心愿所致,今日相见怎会不激动。 武安侯自然懂梦境的事,要么藏在心里,要么说出口,至于真假谁人会去深究。 况且,他夫人想要女儿的事他清楚,或许这就是天意,夏知婉注定是他的儿媳。 第7章 放下疑虑,噙着笑意点了点头,“夫人心愿为夫记得,既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便说说接下来的事。” 笑容渐敛,看向二房夫妇,“大哥再问你们一次,换婚一事到底知不知情?” “不,不知。大哥,我们也是刚见着她啊!您不问夏知婉为何问我们?” 姚春香红着眼眶,紧攥着帕子磕磕绊绊回了话,赶忙垂下头来。 夏知婉答应武安侯当面对质,虽是夏知画还没来,但战火已经挑起,她怎能放纵恶人,转回身看向姚春香。 唇薄腮无肉,下颚尖尖眸光狠厉,一看就是恶婆婆相,抿唇说道: “二婶,不,是二夫人,知婉虽是夏家嫡女,可自幼无母,更无地位。 这样的我,如何说动宠溺庶妹的父亲与继母?况且,知婉并未见过世子和二公子,为何换婚?” “这,那是你们夏家的事,怎问起我来了?夏知婉别以为几句话就能脱罪,这婚必须退。” “必须退!大哥,他夏家敢无视武安侯府,您可不能为了圆大嫂心愿,认了这个儿媳啊!” 慕军附和媳妇,两人配合着要弹劾夏家,逐夏知婉出府,只字未提夏知画的事。 姜美珠虽听得一知半解,但她怎能让女儿背负骂名,再次离开自己,一声大喝,“我看谁敢!” 眸子冷扫二房夫妇,玉指紧攥,“你们只知指责夏知婉,为何不提夏知画?来人,去墨竹轩请二公子。” “不必了,侄儿衍行请罪来了。”慕衍行早起没等到夏知婉死讯,就知事有纰漏,与夏知画商议便来了怡心堂。 还未到门口,就听见夏知婉反问母亲,大伯母盛怒,不由得心下忐忑,想好的说辞全无,硬着头皮说了请罪。 话都说出口了,慕衍行也不好不进去,看了一眼身侧的夏知画,“见机行事。” 夏知画嗯了一声,低着头跟着慕衍行往屋子里走,心里想着如何面对此时的处境。 她正和父母海边游玩的兴起,突然风卷残云,一道闪电劈来,她在睁开眼就成了衣不蔽体的新妇。 原主记忆还没捋清,就被慕衍行追问为什么没有死讯,她怎知道哪出了岔子。 记忆里明明记得,夏知婉喝了那杯茶。这会怎么办?嚎啕大哭装白莲花,武安侯府的人可会信? 与其被拆穿不如拼一拼,拂袖掩面呜呜的哭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知画恳请武安侯做主。” 第6章 对质,拆穿绿茶谎言 话声落,夏知婉呵笑一声,“妹妹请武安侯做主,可是嫁错人之事?那姐姐问你,昨晚为何不说?” “姐姐是怪妹妹说迟了吗?”夏知画抬眸看去,恨意闪现落泪的双眸,紧抿了下唇继续道: “昨晚二公子喝醉倒头就睡,知画本想服侍他宽衣,才发现错了……知画怕有失侯府颜面所以不敢声张。 直至今早与二公子说明,前来澄清,姐姐却来怪罪知画,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怎会错了?” 夏知画哭的梨花带雨,紧攥着帕子捂着心口,好似她受了夏知婉的虐待一般。 夏知婉看着夏知画,脑子里闪过一丝臆想,是白莲花妹妹没错,但她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怎么像另外一个人? 斜唇淡笑,走向夏知画,“我做的你确定?那我问你临行前我喝的茶你为何不喝?因为你知茶中有毒。 夏知画,你不承认没有关系,因世人皆知我夏知婉在夏家的地位,我何德何能说服父亲继母。” “不是那样的,是你撒谎。父亲母亲是偏疼知画,可他们对姐姐。” “对我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活得不如一条狗是吗!”未及夏知画说完,夏知婉当即接了话茬,满腹悲愤倾泻而出。 她母亲在世时,她能吃上饱饭,冬天穿的暖,夏天可避暑,可好景不长,继母有事求母亲,却反咬了母亲一口。 害的她母亲百口莫辩,饮恨而死,至此她在没了安生,饥饿难耐与狗抢食,继母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她盼啊等啊,终于等到了婚事,可谁知她们母女为了一己私欲,临行前换了花轿,她成了有错的一方。 夏知婉闭了闭眼,声声大笑,“你可知你母亲求的何事?你可敢如实交代!” “我有何不敢!”夏知画心想人都不在了,所求之事她不认还能把人挖出来对质不成。 再说,谁不知慕衍之好色,昨晚一刻春宵会放过夏知婉,便硬气的接了话。 夏知婉未急着说事,而是看向众人,“知婉接下来的话,会很精彩,有劳诸位做个见证。” “有话快说,没时间听你凄凄惨惨的人生,换婚一事你若说不清楚,你现在就滚!” 姚春香不耐烦的喝道,狠剜了一眼夏知婉,心底暗骂夏知画无能。 武安侯没想着夏知婉会这般凄苦,说的那些话听的他心如刀绞,看一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夫人,开口道:“如实说来,本侯倒要听上一听,怎么个精彩!” 夏知婉点头,缓缓道来:“家母曾给知婉种了守宫砂,继母得知便求了母亲……夏知画你可敢亮出你的守宫砂。” 话落,抬手掀开衣袖,将布满伤痕的小臂呈现众人面前,臂弯上的一点红映入所有人的眼。 “还真是,当年我的也在那个位置,成亲当晚你见过。”柳云秀指了指,与夫君低语一句。 第8章 “是,第二日一早起就没了,这夏知画不会是。”慕水话出半句,赶忙咽了回去。 夏知画万万没想夏知婉是完璧之身,如若发现她没有,刚说的话不都成了假的。 紧攥着衣袖,急声辩解,“她胡说,那分明是颗痣,而我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此事。 是她污蔑我清白,武安侯您要为知画做主啊……”磕下头来哭的肝肠寸断。 慕衍行见情况不妙,扑通跪在了地上,“大伯,是侄儿有愧大哥,昨晚侄儿醉酒与知画圆了房……” 武安侯闻言霎时恼怒,一掌打在桌子上,厉声质问:“既然来请罪,那她为何扯谎?换婚一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依云秀所见,一定是夏家。不然,夏知画为何不敢如实交代。” 柳云秀被姚春香呵斥,心中有气,这会事情有了眉目,怎能不补上一刀泄愤。 慕水很是肯定的点,看向他大哥:“知婉所言有理有据,守宫砂也尚在,而大哥昨晚就知新妇错了,就不必追问了吧!” “那怎能行!”姜美珠说话走到夏知婉身边,垂目看着她的手臂。 她是伤心夏知婉的过往,但她也知如何把握时机,况且武安侯早知此事,定是昨晚就认可了夏知晚,不然怎会当众对质。 伸手轻抚夏知婉手臂,“身为人父竟忍心下狠手毒打亲生女儿,继室谋害嫡女,无视我武安侯府。 如若没嫁到武安侯府我便管不得,可今日她夏知婉是衍之的媳妇,我这做婆婆的怎会不了了之。” 话声未落,夏知画就被吓得肩抖身颤,手腕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夏知婉抬眸看去,“娘,知画身子比知婉身子金贵,请个大夫来看看可否?” 说话间,手指轻轻捏了下姜美珠的手臂。 姜美珠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说道:“来人,请府医。扶夏知画去内室。” 抬手拍了拍夏知婉的手,看向武安侯,“夫君,衍行他们已经圆房,总不能休了夏知画,不如就将错就错,如何?” “是啊大哥,我们也没想着他们会圆房,都怪这不争气臭小子,还不向你大哥赔罪!” 姚春香见姜美珠松口了,便顺着话茬找台阶下,让儿子认错把这事结了。 慕衍行怎会不明白他娘的苦心,便挪了挪膝盖,看向一直未说话慕衍之,拱手道: “二弟有愧兄长,恳请请兄长恕罪。”磕头而下,慕衍之哎了一声。 “停!慕衍行,若说我和你计较,她夏知画不够资格我也不喜欢她,若说不计较,本世子的脸面你们可给了?” 姚春香闻言,心下一惊,素日里,慕衍之可没这脾气,今个是抽的那股风,威风上了。 不行,不能让他利用世子身份,施压衍行,万一动家法,衍行要受苦的,赶忙说起了好话。 “衍之,你就看在你二叔和二婶的面子上,不与这混账东西计较了好不好。” “衍之,二叔知道你气恼,可这事是夏家的错,大哥大嫂,我们知道没法弥补,可衍行他认错了啊。” 若是平时,慕军不会害怕慕衍之,更不会放低姿态,是此时非同一般,不得不低头。 武安侯预要开口,夏知婉突然说道:“娘,知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这事还得大夫瞧了才行。” “婉婉直言无妨,可是你哪里不舒服?”姜美珠满眼疼惜的看着她,温婉的眸子再次充盈泪水。 武安侯眉心微蹙,端看着夏知婉,这丫头刚才嫉恶如仇,这会突然变乖巧了,难不成她说的精彩事不是拆穿圆房之事? “知婉,你但说无妨,爹为你做主。” 第7章 你敢休妻,我便撞死在这 夏知婉紧抿着唇瓣,眼角低垂,纤纤玉指攥在一起,很是为难。 “事关知画清誉,知婉不知如何开口,怎么说呢。” “夏知婉,他们两人已承认圆房,你还要捕风捉影吗?你怎如此歹毒,她可是你妹妹啊!” 姚春香一听话头就知夏知婉要说什么,她怎能容她说出儿子与夏知画早有情愫,刚平息的事不又回到了起点。 指着夏知婉,两眼含泪,抖着唇角,骂她蛇蝎心肠,见不得妹妹好,弄得武安侯府颜面无存。 慕衍之听不下去了,厉喝一声,“请二婶放尊重些,她夏知婉是本世子的发妻,除了我爹娘,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话一出,夏知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晚慕衍之还与她势不两立,这会替她出头,什么情况? 看向一脸怒气的慕衍之,就见姚春香指着他,干张嘴没有话音,脸红脖子粗的。 夏知婉拂袖掩唇偷笑,就听慕衍之哼了一声,“二婶无话可说,就让我媳妇把话说完,有异议再提也不迟。” 话落看向夏知婉,“愣着做什么,说啊!”很不耐烦的丢出一句,不再看夏知婉。 姜美珠拍了拍夏知婉的手,点头示意让她说话,夏知婉也懒得想慕衍之为何一反常态,抿唇说道: “素日里都是知婉服侍妹妹沐浴,春日宴后不久,便不让知婉近前伺候……抓痕清晰可见,知婉真不知妹妹出了何事?” “腰间,背脊!这不会是与人有染了吧?”柳云秀是过来人,这种抓痕她怎会不明白,便脱口而出。 慕水瞪了她一眼,“你脑子都想些什么,这般龌龊?兴许是蚊虫叮咬肌肤痒痛之症呢。” 第9章 柳云秀愕然,忽地拂袖笑了,“是云秀多想了。不是请了府医,一起诊治诊治,这人怎么还没来。” 话声刚落,一身着酱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拎着一箱子急匆匆进了屋子,拱手道: “李全见过老侯爷夫人……谁病了?” “李府医,衍行媳妇晕倒,在内室。”武安侯摆了下手,差他看诊,姜美珠说道: “等等,刘嬷嬷你同李府医一起验看,不得疏忽。” “大嫂,还是春香去吧,毕竟我是。” “怎地,你是不信任刘嬷嬷还是你心胸豁达,能接受所有事实?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姜美珠猜到夏知婉的用意,她怎能不查清楚真相,为自己儿子儿媳讨公道。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二房依旧不说实情,她便无情,果断阻拦姚春香,摆手遣人进去医治。 姚春香语住,垂目紧手,盼着那些抓痕荡然无存,这样事情就有了转机,夏知婉便是罪魁祸首,她有办法治她。 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可心慌的感觉越来越重,脚跟越发的不稳,刚一散脚,刘嬷嬷快着小步子回来了。 “回老爷夫人,二少夫人身上确实有抓痕,此时正在房中哭闹……老奴认为是他人所为。” “刘嬷嬷,知画都说了是自己所为,你怎能编排她,她是世家女大家闺秀啊。” 夏知画找到合理的解释,姚春香怎会不反驳刘嬷嬷,直接搬出了主子奴才的身份。 刘嬷嬷回眸看向姚春香,“老奴知自己身份,也知奴才妄议主子是大忌。但二少夫人腰间不是划伤而是指尖压痕……” “刘嬷嬷所言属实,二少夫人并未被蚊虫叮咬,也无肌肤痒痛之症。” 李全眉心紧锁,拎着药箱走向近前,姚春香接了话茬,“就算此时没有,之前就没有吗,你就没有看错的时候?” “二夫人,老夫在武安侯府数十年,从未出过差池,况且二少夫人已有身孕,您若不信可另请高明。” 李全正想着怎么说新妇有孕的事,姚春香就指责他医术不精,作为从医数十载的人,如何忍,自然如实说了。 有孕一出口,武安侯猛然起身喝道:“当真有孕?” “怎会这样,孩子是谁的?”姜美珠惊讶之余直言相问,柳云秀附和着。 “是啊!有孕她会不知?还敢嫁入武安侯府,他夏家也太大胆了!李府医,夏知画孕期几何?” “回三夫人,夏知画身孕已有一月,老夫恳请老侯爷再请大夫查验,若李全误诊愿辞去府医,永不为医。” 拱手立下誓言,再无他话。 柳云秀气的张嘴就骂,夏知画不知检点,夏家欺瞒武安侯府,必须严惩。 慕水迎合着媳妇,劝慰二房,“二哥二嫂,李府医敢立下誓言就说明没有误诊,如若找了旁人,武安侯府可抬起的头?” “就是,本就是夏家不对,二嫂还一个劲的护着,这下好了衍行替旁人养孩子……” “够了!你们也知脸面不光彩,还在这搬弄是非,还嫌武安侯府不够丢人吗?” 武安侯气恼,指着一个个不嫌事大的,一甩袖子沉沉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叹气。 夏知婉睨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语不发,如同死狗的慕衍行,心底嗤笑夏知画眼瞎,看上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抬眸瞬间对上慕衍之的眸子,夏知婉抿唇道:“为何这么看我?我说过春日宴后我便没在近身伺候,有孕我不知。 不信你去问,知画的陪嫁丫鬟荷香。”正愁着不知怎么说出口,你倒是给我了借口,谢了慕衍之。 慕衍之抬手揉了下鼻子,“没听见本世子夫人说话吗?还不去带荷香。” 话落看着夏知婉,慕衍之打心底怀疑,她是故意一点点透露信息,营造机缘巧合说出了所有。 昨晚他还大言不惭的和夏知婉打赌,没想着开局,他就有了输的苗头,她没套路他谁信啊。 好你个夏知婉,等这事结束,本世子要和你好好理论,慕衍之收回眸色说道: “爹,我二弟都没说介意,您烦什么?您瞧他们有不要夏知画的意思吗,是吧二婶。” “你!行,二婶我亲自去问她,她若是不说实话,让衍行休妻!” 姚春香迫于无奈放下狠话,但她心里打定主意不要夏知画,与其连累儿子被众人嘲讽,不如耳根干净,在另寻佳偶。 敛袖就往内室走,夏知画气汹汹的走了出来,指着慕衍行喝道: “二夫人张嘴就休妻,那你怎不问问慕衍行做了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慕衍行,我夏知画一颗真心给了你,你却为了自己不顾我的颜面,是我眼瞎心盲跟了你,你们敢休妻我便撞死在这。” 话未落就冲向了门口。 第8章 她也是穿越者?你该打 “不要啊!知画。”慕衍行起身冲向夏知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我错了是我错了。” 夏知画就知慕衍行不舍得她,不是因为多恩爱,而是因她父亲有官职。 虽不及武安侯官职大,但比起活在武安侯光环下的慕军,她夏家不但有威望还能帮衬慕衍行。 如若她死了,慕衍行就什么都没了,还怎么和慕衍之争夺侯爵之位。 夏知画见自己计谋得逞,霎时哭的泪涟涟,“放开我,让我去死……” 第10章 边哭边挣脱慕衍行的束缚,慕衍行抱着她劝慰,好似生离死别一样。 武安侯听得心浮气躁,姜美珠看的头大,二房夫妇垂头丧气暗骂儿子不争气。 三房夫妇嘴角边浮着耻笑,眼中鄙夷之色,品茶看戏,意犹未尽。 怡心堂众人目瞪口呆,唯独夏知婉看出了端倪。 按原主记忆,此时的夏知画应是哭唧唧跪地求情,讲述与慕衍行的恩爱过往,认错误求武安侯开恩才对。 而此时的夏知画却一反常态,行事作风酷似现代人,难道她也是穿越者? 还有我与她对视时的眼神,到底在哪见过?夏知婉脑子里闪过无数人,忽地想了起来,原来是她。 夏知婉心底呵笑,真是冤家路窄,前世恩怨没清算,今世倒让我有了机会。 夏知画,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敛袖厉喝一声,一字一前走向夏知画,“够了!你们早有私情,故意换婚,置我于死地,你们好狠的心! 试问你们我有何错,世子有何错,武安侯府又有何错?夏知画,我没有你这个妹妹,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 扬手一巴掌,夏知画啊的一声摔倒在地,捂着面颊,看着紧攥双拳,眸光冷厉的夏知婉。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娘的嫁妆与我何干?”贱人你竟敢当众打我,你给我等着。 “知画,伤着哪了?”慕衍行伸手扶起夏知画,回眸看向夏知婉。 “我们是有错,但我们从无害人之心,你怎能下这么重的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渣男绿茶一个鼻孔出气,那巴掌也不该一个人受。 夏知婉想到这,扬手给他一巴掌,打的慕衍行愣在原地,动了动下巴,方骂道:“贱人,你敢打我!” 啪的一声,又一巴掌落在慕衍行脸上。 夏知婉方开口,“我怎就不敢?背弃婚约你该打,身为你长嫂,弟弟出言不逊该打。爹娘,知婉可有做错!” 袖子一敛,转回身看着上座,眸光犀利如鹰。 好强大的气场,本侯许久没有见过了。 武安侯一展愁容,嘴角微微扬起,“背信弃义,目无尊卑,出言不逊,理应责罚。衍行你们有错为何不跪?” “大伯恕罪。”慕衍行拉着夏知画,一同跪了下来。 姚春香急忙走到儿子身边,跪了下来,“大哥,衍行也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换婚一事我们两口子真的不知啊。” “是啊大哥,衍行说他喜欢知画,我们是反驳的,谁成想会有了身孕。” 慕军想着儿子犯错他们也难逃,但他们推卸一点责任,让兄长轻信他们不知情,应不会闹得太生分。 再则,夏知画有孕罚不得,儿子在不受皮肉之苦,如何让众人消气。 一边捶胸顿足,一边骂着慕衍行,“做事不计后果,我和你娘的老脸不但没了,还解释不清楚,我打死你这不孝子……” 脱下鞋子,扬手就打。 武安侯呵斥一句,“够了!衍行犯错你们就没错?早知他们有此意为何及早说?非要喜事变成丧事才满意! 你们两个听着,大伯不想在听说辞,知画有孕不好责罚,衍行你可愿罚?” “侄儿愿受责罚。” “好!杖三十去受罚吧。夏知画,本侯虽是接纳你,但切记你的身份,如若顶撞他人,本侯不会留情。” “是。”夏知画哭的肩抖身颤,应了声,恨意弥漫满心。 武安侯沉了下气看向夏知婉,“爹爹答应过为你做主,他们认错受了责罚,至于你父亲那边爹爹自有主张,你可满意?” 母亲找到了,武安侯给足了她面子,慕衍之也替她说话,夏知婉确实该知足。 但生母的嫁妆在夏知画手里,她怎能便宜二房,让他们挥霍属于她的东西。 夏知婉抿了抿唇,“谢爹爹做主,但知婉有一事相问,我嫁的是世子,又是夏家嫡女,嫁妆规制是否应高于庶出?” “自然,你虽是高嫁武安侯府,但你婆母事先准备了添妆送去了夏家……怎么你不知?” 武安侯说出这话,忽地愣了一下,婚事换了,夏知婉怎会有武安侯府的添妆,怕是都是摆设。 未及夏知婉回话,武安侯哼了一声,“夏知画,本侯问你知婉生母的嫁妆,与武安侯府的添妆可是在你那?” “没有。” “老爷夫人,荷香找到了。”武安侯府管家周延福,带着一神色慌张的女子,进了屋中。 武安侯看向小丫鬟,“你就是荷香,为何来的这么迟?”一炷香才来,这丫头是故意躲着还是在忙? “回老爷,老奴去墨竹轩不曾见到荷香,四处询问在后门发现的她。” “后门,你去哪做什么?本侯在问你话!”武安侯气恼,有前门不走走后门,传出去还以为他苛待夏家瞧不人呢。 荷香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求饶,“武安侯饶命,奴婢收拾完就来寻小姐,不成想迷路了。” 理由算是说得过去,武安侯也懒得细盘问,便说道:“刘嬷嬷,你带人去墨竹轩抬嫁妆,延福你带人去雨竹轩。” “是。”二人一同应声,便离开了怡心堂。 李全见着没他什么事,便拱手道:“老侯爷夫人,若是无他事,老夫就先回药斋了。” 第11章 “有事。”姜美珠看着武安侯点了下头,又说道:“知婉你随娘去内室,李府医。” 伸手握着夏知婉的手,噙着笑意点了下头,两婆媳带着府医去了内室。 夏知婉怎会不明白用意,可她身上的伤到底有多少,她也不清楚,而手臂上的伤是今早换衣发现的。 当时她就把袖子放下了,没让慕衍之发现,不然,那纨绔子弟怎会变得心软了。 夏知婉掀开袖子,“娘,淤青已经消散,不用在上药了。” “那怎能行!娘只是看见了你胳膊,其他地方严不严重娘心里怎有底?” 姜美珠忍着眼泪看向李全,“不管新伤旧伤,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不能留下一丁点的疤痕。” “是夫人。”李全点了下头,转回身等着。 第9章 夺回嫁妆 姜美珠退去夏知婉的衣衫,待看见隐现伤痕的里衣,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害怕看见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又想知道夏知婉的伤势如何,心里矛盾的紧,不争气的眼睛浮上层层雾气。 夏知婉感知母亲犹豫,便解开里衣退了下来,“皮肉痛怎及心里的痛,有娘在婉婉什么都不怕。” 错综杂乱青紫结痂的伤痕,呈现姜美珠眼前,霎时泪目,她不敢相信,花样的女孩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原本凝白的肌肤此时无一处完好, 痛的她心如刀绞,抖手不敢碰,气愤道来: “娘懂婉婉的心情,可这一身的伤,哪里是人干的事,畜生都不如,李府医。” 李全正听着婆媳俩说话,分析伤势几何,一声喊惊得他一抖险些扔了药箱,忙的应声转回身,掀开了帘子惊呆原地。 他见过父母责打孩子,也看过伤势,可眼前这新伤叠加旧伤的肌肤,不是出自一种利器,更是没有一天放过少夫人。 紧了紧手,忍下眼泪,“怎会下这么重手啊!少夫人,您受苦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有劳了李府医。”夏知婉淡了一句,将里衣整理好。 姜美珠擦了下眼泪,看向李全,“名贵药材尽管用,就是不许留下疤痕,可做得到?” “夫人,伤口没有溃烂而是结痂这是好事,也确实会留下疤痕。但老夫有把握医治好,老夫这就去配药。” 李全不敢在想,夏知婉在夏家的生活遭遇,眼前要紧的事是医治好伤势,调理少夫人的身子。 回了话提着药箱出了内室,一眼看见跪在那的夏知画,怒气一下就上来了,开口道: “老夫素闻夏侍郎不待见嫡女,可没想着你们竟不把她当人看,满身的伤啊,能有命活都是奇迹!” 哼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须臾, 武安侯蹙紧了眉心,看向内室,方要开口,刘嬷嬷和周延福回来了。 “老爷,东西如数抬到院子里了,雨竹轩共十八箱,墨竹轩十箱。” “呦!这整整差了八箱,知婉不会是搞错了吧?” 柳云秀打心底觉得,夏知婉是小人得志,不然怎会弄得气焰熏天,揪着嫁妆不放。 这会两边数量摆在眼前,明显是夏知婉在扯谎,她怎能不接话,谁知话刚落夏知婉就接了话茬。 “三婶说的有理,但嫁妆多少知婉不知,也不曾看过,那便一同验看再行处置如何?” 昨晚夏知婉想事睡不着,到院子里散心,无意发现摆在堂屋的嫁妆,便打开看了,知晓是何物。 为了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她怎能不好好演一出戏,让所有人对夏家有成见,这样她才能收拾渣爹继母。 这不刚出内室,就听见柳云秀挑事,怎能不顺着她,也好让在座的各位掌掌眼,十八箱嫁妆的玄机。 噙着笑意伸手请着,夏知画抬眸道:“你到底想怎样?我已颜面全无,嫁妆你也夺走吗。” 你没面子关我屁事,谁夺走谁的嫁妆,一看便知。夏知婉轻嗤一声,“不是夺而是还给我,请诸位移步院中。” 敛袖先行一步,慕衍之轻咳一声,几步撵了上去,“你已是世子夫人,计较这些东西,多不给我面子。” “世子面子若是值银子,怎会媳妇被换了?我计较自有我计较的道理,看着就行了。” 夏知婉一边怼着慕衍之,一边走到那十八个箱子前,抬腿就是一脚。 砰的一声闷响,惊得所有人哎呦一声,神色还未稳,好奇的柳云秀快着小步子到近前,福身指着地上, “一床被子,用一个大箱子装着?” 慕衍之睨了一眼被子,忽感面子全无,摆手说道:“两边的箱子,全部打开!” 家仆应声,同时打着两边的箱盖,夏知画急的刚迈步要去阻拦,柳云秀一声惊呼,吓得她冷汗琳琳停在了原地。 “呀!这么多好东西,那边除了被子就是陶罐子,十八箱也不如这一箱啊!” “还真是,这个不是大哥前年买的一对玉如意吗,这头面也不错……” 慕水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物件,随手指着金质头面,与媳妇聊起了质地几何。 两边嫁妆数量有差,但质量却是天壤之别,武安侯尽可能的压着火气,迈步向夏知画的嫁妆走去。 夏知婉听见头面紧随其后跟了去,待到了箱子前,伸手拿起金色的头冠,眼泪就落了下来。 第12章 “这头面是我娘用自己嫁妆重新制定的,她说凤凰是神鸟,寓意着吉祥如意,待我出嫁时戴上它,会幸福一辈子。 还有这个,是我祖母临终前送与我娘的,祖母说等不到婉婉出嫁,就把这个留作念想……” 每一件东西夏知婉都记得,那是她母亲精心为她准备的,可她出嫁时,却一样都不在自己的嫁妆里。 十指略过祖母送她的宝石项链,眼泪默无声的滴落,缓缓抬起眸子看向夏知画。 “我娘母家是商贾,她是家中独女,虽不及世家女有权势地位,但她出嫁时祖母将所有产业做了陪嫁。 而你母亲是爹的通房丫鬟,在我娘有孕时爬上了爹的床,有了你,夏知画,这些可是你娘能为你置办的?” 夏知画接二连三遭受重创,这会又被揭穿生母身份,彻底没了面子,气的厉声反驳。 “爹有俸禄,我娘已是正妻,爹娘疼我,置办上好的嫁妆有何不可?” “俸禄?”夏知婉话落呵笑声起,想她爹一年俸禄也就一百几十两,除去吃穿用度所剩无几。 置办一套样式少的头面最少百两,更别说是纯金打造,镶嵌宝石的整套头面。 还有这些珍珠翡翠字画,足足十箱,他爹敛财了还是夏家喝西北风省下来的,夏知画你好蠢。 “爹自入朝为官,一步步高升侍郎,是我娘在为他打点,操持府中所有用度…… 就爹那点俸禄,丰衣足食是可以,但绝不会余出这么多,你若不会算这有的是人帮你算。” “夏侍郎十年寒窗一举高中,虽有资产但不是旺族……自他娶妻方与同僚吃酒……。 夏知画,本侯送的聘礼添妆,确实是你们姐妹各持一部分,但绝不是你一人所有,来人,清点武安侯府的物件。” 武安侯袖子一敛,看向怒目圆睁的夏知画,心生厌恶,恨意满心,厉声道: “本侯说的还不清楚吗?与其让自己难看,还不物归原主。夏知画,本侯在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第10章 敬茶礼成,慕衍之被亲娘嫌弃 “知画也不知母亲准备了什么,这是误会啊!知画愿意归还嫡姐,大伯息怒。” 物件,事实均已摆在眼前,夏知画没了刚才的硬气,委屈落泪答应归还,眼睁睁的看着挑东西。 武安侯府的物件一件件挑了出来,夏知婉也拿走了属于她的东西,一旁卖呆的柳云秀醋意大发。 她知姜美珠置办不少成婚物件,但没想着这么大手笔,等他儿子娶妻好物件还能有? 渐敛醋意,笑盈盈的伸手帮夏知婉整理嫁妆,“没想着你爹这么偏心,这被子看着还行,什么味啊?” 刚抱起锦缎被子,眉心就蹙紧了。 夏知婉什么话都没说,拔下发簪划破了被子,吓得柳云秀撒手就扔了,“有虫子。” “我这亲爹不但心疼我还挺会过的,发霉生虫的棉花都不舍得扔,夏知画送你两床如何?” 说话间,福身抱起那床被子,转身就扔了出去。 一团散着霉味的棉花飞四散开来,吓得夏知画惊声大叫,一条虫顺势飞进了她嘴里。 异物进嘴夏知画怎能不恶心,干呕了好一阵子才发现那条虫吐了出来,轻试唇角抬起泪汪汪的眼睛。 “虫,虫子,快请府医!” 柳云秀睨了她一眼,“虫子都吐出来了,叫府医有何用。来人,给二少夫人倒杯茶来。” 话落看向姚春香,“二嫂,知画可是您的儿媳,就这么不闻不问,看着这些不属于她的嫁妆好吗?” 好东西都拿走了,姚春香心疼还不来及,哪里想管无用的夏知画,但身为婆婆这么做确实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扫了一眼柳云秀,转身时还不忘剜她一眼,“你不也在看着,小心东西长进眼睛里拔不出来了!” “我看是因好奇,而你是心疼,身为婆母,却不如我这个三婶关心人,某人可怜啊!” 柳云秀哼了一声,扇着帕子去了一旁帮忙整理物件。 姚春香气的一甩袖子,走到夏知画身旁,“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喝杯茶压压惊,一会娘差人去请府医。” 拿过一杯茶递了过去。 夏知画伸手接过茶盏,“谢谢娘。”垂下眼帘抿着唇,五指紧紧攥着茶盏,怒火熊熊。 但凡她在武安侯府有其他依靠,都不会谢姚春香,接受她的冷言冷语,夏知婉这都是拜你所赐。 恨意层层递进加深,原本她被器重,如今坠入尘埃,云与泥的区别反了,怎能甘心。 强忍着所有的不满,等待事情结束。 不多时,武安侯这边和夫人商议好如何分配,两夫妻一同看向众人,还未开口,去别院受罚的慕衍行回来了。 “大伯大伯母,衍行领罚完毕。” 武安侯嗯了一声,开口道:“聘礼添妆本就是两份,虽是婚事出了差错,但本侯与夫人商议依旧是两份。” 看向夏知画说道,“你既然不愿嫁与衍之,聘礼自然随着衍行身份,这些是本侯与夫人为你们添置的。” 侧身指了下右边的箱子,随后看向夏知婉,指着左边两大箱子。 “知婉,这些是爹和娘的一点心意,不许拒绝。” 夏知婉得到丰厚的馈赠,福身施以大礼,“谢谢爹娘,知婉是晚辈自然遵从父母之命。” 第13章 武安侯看着懂事的夏知婉,不由得心涌酸楚,点了点头,厉喝一声,“来人,奉茶!” 话一出,夏知婉就知是为何事,伸手拉了下慕衍之,扶衣而跪。 夏知婉一次次刷新慕衍之的认知,打赌敬茶,都是他亲口答应的,怎能不照做,抿唇笑了下一同跪在了地上。 刘嬷嬷满面笑意如春风,差人搬了两把椅子,又带着丫鬟走到小夫妻身边,拿起茶壶一人斟了一杯,便在一旁侯着。 两夫妻一同端着茶盏至于胸前,慕衍之先开口请爹娘喝茶,随后是夏知婉,“请爹娘喝茶!” 武安侯与姜美珠一同伸手接过茶盏,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抿了一口。 “乖!” “婉婉乖!” 夏知婉收回茶盏放回托盘,武安侯与姜美珠一同起身,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武安侯说道: “知婉,衍之顽劣你多担待。爹娘希望你们小夫妻相敬如宾,百年好合。”话落看向众人。 “夏知婉是武安侯府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今日事若有人敢言传,决不轻饶,礼数已成都散了吧!” “是!”众家仆应声,齐声恭贺,“祝世子世子夫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武安侯一高兴,当即说了句赏,满面笑意看着小夫妻,丝毫没想起来二房也有一对。 柳云秀瞧见二房被无视,心里乐翻了花,抬手扯了一下慕水衣袖,笑着说道: “恭喜大哥大嫂,事情已经明了,云秀我们就不打扰大哥大嫂一家叙话了,云秀告退。” “恭喜大哥大嫂,那我们就先回了。”慕水点了下头,与夫人两人说着话先行一步。 挂不住脸面的姚春香,瞪了一眼小夫妻,摆手差人搬走所剩无几的嫁妆,福身道贺,“恭喜大哥大嫂。” “同喜同喜,二弟妹,知画有孕,衍行还有伤,请李府医好好看看,累了大半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 姜美珠不同他们计较,是想着缓解妯娌间的关系,让武安侯安心不为琐事烦心。 但她心里自有衡量,有些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缓解,她也需时间梳理今后。 姚春香闻言愕然,眸光闪着疑虑,点了点头,带着受罚的儿子,有孕的儿媳,灰溜溜走了。 武安侯欣慰的看着姜美珠,唇角笑意加深,“夫人今日做的不错,为夫还有些事要办,就不陪你们聊了。” “夫君先忙,妾身一会就准备膳食。”姜美珠笑着福身,目送武安侯离开,方看向小夫妻。 “衍之,知婉识大体愿意与你结连理枝,你要多体贴多善待她,不要整天想着玩惹你爹生气,去书房温书去!” “娘,我才是您亲生的吧!”慕衍之就不明白,素日里宠溺他的母亲怎就一下子倾向草包媳妇了。 难不成夏知婉有毒? 还是那种让人沾一下,就收买人心的奇毒,这可了得,日后哪有他的地位了。 冲着母亲撒娇,岂料亲娘嫌弃的一笔,“一边去!就是因为你是娘亲生的,才爱屋及乌,你是知婉夫君怎能争宠? 你已成家就应相敬如宾,为你的仕途着想,你们几个都伺候世子去,若是人跑了为你们是问。 知婉你就与娘说说体己的话,日后武安侯府还得指望你们夫妻呢……” 婉婉,娘装的太累了,你快想想办法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处境。 第11章 你是老贱蹄子 姜美珠第一次装扮高高在上的夫人,虽有准备但也难坚持,又吃瓜吃的消化不良,心疼夏知婉。 便遣了所有人,拉着夏知婉回房说话缓解压力。 然而,被下人簇拥着去书房的慕衍之,可怜巴巴的感叹,“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到本世子这怎么还反了呢?何解!” “世子,夫人说了是爱屋及乌,您多想了,哪有娘不疼自己孩子的……” 下人嘴上宽慰着慕衍之,心里认可着夏知婉。 世家女有才华的很多,但极少有像夏知婉这样,能有条不紊把事情解决的完美的。 就慕衍之那点心眼,根本拿捏不住人家,没准武安侯府的掌家权都得是夏知婉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家仆怎会不明白道理,便劝着慕衍之,连拉带哄,把人送进了书房。 这边姜美珠紧握着夏知婉的手,吩咐道:“刘嬷嬷,这几日天气燥热,备些清火去燥的,衍之知婉的也备上,一同用膳。” “是,老奴亲自去准备。”刘嬷嬷是姜美珠娘家带来的,随她嫁入武安侯府,伺候至今。 身份地位高于其他老奴,由她办事,姜美珠放心也安心,交代好所有事,才敢与夏知婉商讨今后。 看着曾经的女儿此时的儿媳,姜美珠五味杂陈,“这都是什么事啊,醒来就变成了旁人,婉婉,咱们真回不去了吗?” 夏知婉何尝不想回去,但她看过许多类似的小说短剧,除了做任务的,在没有回去的人。 回不去就得有一番作为,做到风生水起,震得住所有人,抿唇一笑。 “回去与不回去,我与娘不都在一起生活,况且娘现在的身份不同,我们母女联手还搞不定武安侯府?” 眉尾微挑,眸光闪着主意,姜美珠嗯了一声,“回不去就顾好眼前,那你说说娘先拿谁开刀……” 第14章 夏知婉噗嗤笑了,“拿您叉烧儿子开刀,您可心疼?我们昨晚打了赌的……” 夏知婉如实说了昨晚的事,姜美珠肯定的点头,赞成她的想法,忽地想起件事,便说道: “不成,你要是和离了,娘怎么办?况且,这武安侯府里除了你公爹和衍之,个个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姜美珠断然不能让女儿走,便讲起了武安侯府的事。 夏知婉听得入神,一点点分析每一个人的过往,俩婆媳聊瓜聊的兴致勃勃,殊不知离开的二房三房各怀心思。 姚春香憋着一肚子火气,走在回墨竹轩的路上,路过凉亭听见了柳云秀的话音。 “如今是没谁能比得了二哥二嫂了,双喜临门啊,三弟妹恭喜你们了。” “就是,我就瞧着衍行侄儿比大侄子强,你瞧瞧这进门就有喜,就是有正事,大侄子可差远喽!” 这话一出,姚春香气的鼻孔生烟,若是过几月再说有孕,她定是眉飞色舞傲气得很。 但现在是讽刺,三房得意的紧,都是夏知画惹的祸事,顿下脚抬眸说道: “这才六月,怎就有蛤蟆乱叫,三弟妹你可听见了?是不是该打。” “你!” 柳云秀话刚出口,便压了回去,呵呵一笑,“该打,不占理还在这乱叫炖了都成,天太热,我们就先回了二嫂。” “臭婆娘,说话一点都没个把门的。二嫂,您别生气回头三弟说她,不过这天确实热,多喝绿豆汤败火。” 噙着一丝笑意点了下头,喊着云秀等等,就撵了去。 姚春香哪里受过这窝囊气,气的跺脚大吼,“你们才需要败火呢,别得意太早,咱们走着瞧。” 回眸看向小夫妻,“都是你们搞出的烂摊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走!” 一甩袖子气呼呼的丢下几人,朝着自己院子走。 夏知画啊的一声大叫,看向慕衍行,“你娘什么意思?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怨我吗?” 我怎知道怨谁? 本是一两句就能解决的事,结果丑事败露颜面无存,不但受了责罚,东西还都没了,我找谁说理去? 慕衍行紧蹙着眉心,强压下怒火,伸手扶着夏知画,“娘是被三婶气的没人怨你,回去再说吧!” “你三婶早就离开了怡心堂,能在这撞见,还不知她是什么心思,你娘着了她的道了,走吧!” 慕军这会没法与夏知画翻脸,不是儿子娶不上媳妇,也不是心疼聘礼,而是他没有官职,得仰仗夏家,不得已说好话罢了。 夏知画也不是宁玩不灵,公爹,夫君都向着她,她怎会驳面子,嗯了一声,一同回了墨竹轩。 岂料刚进屋,姚春香就破口大骂:“小贱蹄子,谁让你说实话的?夏知婉不是软柿子怕你吗,怎就变得伶牙俐齿了?” 随手扔了茶盏,掉落夏知画的脚边,砰的一声,碎的七裂八瓣。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生性跋扈的夏知画,厉声喝道:“你是老贱蹄子,当众说休妻你安的什么心…… 我出自侍郎府,你们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肚子里的孩子是慕衍行的,你们认我便安好,不认我就向武安侯说出所有。” 砰的一声摔门而出,气的姚春香差点背过气,伸手指着半晌没说出话。 慕衍行恼了,几步出门拦下夏知画,“你发什么疯?我没护着你,还是爹娘没替我们说话。 消消气身子要紧,娘不是有心的,跟我回去。”伸手牵着夏知画的手,另一只手拂袖擦了下她面颊。 气归气,现在没有回头路,夏知画抿了抿唇,抬手锤了一下慕衍行。 “我怎知那贱人会变了,我娘把所有事安排的妥当,可她就没死,还抖出这么多,怕不是之前就是装的。” 只有这个可能性可以成立,夏知画笃定,夏知婉装了十余年就等着出嫁的一天。 只有出嫁才能脱离夏家不被虐待,何况是嫁给了世子慕衍之,又有婆母撑腰,她怎能不嚣张。 黛眉弯弯下杏眼恨意浮现。 慕衍行眯了眯眸子,此话甚是有理,看来他们都低估了夏知婉,“得想个办法让大房厌弃她,最好让她闭嘴。” 夏知画渐渐平复心情,看着慕衍行,“三日回门,你想办法支走慕衍之,夏知婉必须死。” 离开武安侯府,我看谁能护得住她,夏知婉你不死我难立足武安侯府,难解心头恨。 “衍行,你娘都气这样了,还在那卿卿我我的,眼里可有我们。”慕军厉声,敛袖进了屋子。 “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些什么,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慕军气恼倒茶给媳妇,便坐在椅子上。 慕衍行牵着夏知画进了屋子,“爹娘,今日事发突然,知画也没想着会出纰漏,气愤失言,孩儿愿替她受罚。” 第12章 慕衍修 扶着痛楚的腰,就要下跪,这一举动,感动的夏知画泪眼盈盈,伸手扶住了慕衍行。 “谢夫君体谅知画,你还伤着呢。”抿了抿唇,不太情愿的看向婆母公公。 “知画自幼爹娘娇宠,性子跋扈,今日长姐一反常态,是知画失算,言语过激爹娘见谅。 夫君对知画向来极好……无论哪一点都高于慕衍之,知画自当尽心尽力辅佐夫君,爹娘可有异议?” 第15章 夏知画知她没有退路,只能按着事先所定向前走,公公婆婆虽不如心意,但毕竟是一家人。 闹的太过生分,她岂不是孤立无援,只能依靠母家,这对她而言是大不利。 再则,慕衍行对她恩爱有加,能替她担错,在使小性子怕会寒人心,便放下了身段认错。 姚春香又怎会不明白此时的境地,大房知晓一切,虽没说什么难听的,发难太多,但也是增加了嫌隙。 儿子文采卓越,相貌堂堂,比起破了相的慕衍之,更适合担当武安侯府的家主,只可惜,他们是嫡出的二房矮了一截。 选中夏知画虽不是上等姻缘,但好歹能帮衬儿子,姚春香想到这些,沉了口气,绷着脸色勾了勾唇。 “你大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咱们二房,你三叔一家搅屎棍子添油加醋的,娘和你爹怎挂的住脸面? 事已至此,娘为难你们有何用,咱们一家共同对外才是,知画有孕好生养着,娘差人请李府医,你们歇着吧。” 姚春香叹气起身,两口子走了,慕衍行展颜一笑,“谢谢你知画,为了我委屈你了,你放心为夫决不负你……” 轻轻吻了下夏知画额间,又捏了捏她脸颊,爱不释手满眼都是她。 昨晚一夜缠绵没消停,一早唇枪舌战胆战心惊,夏知画确实疲乏的紧,微点头打了个哈欠,两人搀扶着回了里间。 二房内乱算是和解了,柳云秀却碎碎念着,“好你个姚春香骂我是蛤蟆,你才是癞蛤蟆,给旁人下绊子摔个狗吃屎活该!” 拂袖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看向自己夫君,“都是你,当初你要是听大哥的入朝为官,怎会被二哥二嫂看不起。 我儿衍修有学识又懂事,不被待见是他们嫉妒,可他也到了婚配年纪,却没人嫁他……” 呜呜呜,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春日宴他们三房也去了,相中好几家世家女,可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他们。 一是他夫君慕水是庶出,地位低还没官职,再就是慕衍之名声不好,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好话说尽,还是没人相中他儿子慕衍修,宽慰自己,儿子还小再等等也行。 可不成想回府就听大房下了两个婚贴,没有她他们三房,这口气怎能忍。 今日敬茶就是去看看夏知婉如何,结果丑闻百出,这口气终是舒坦了。 但儿子婚事是柳云秀的心病,今日事解气归解气,可万一传出去儿子婚事怎么办? 说着说着气就撒在了慕水身上。 女人哭是个男人都不愿意看,也不愿听抱怨,慕水攥着拳头侧着身不看媳妇,不满道: “说事扯我身上作甚?你以为我想是庶出,我想儿子不被待见,我有选择? 埋怨有屁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儿衍修定比他爹我强,你应想着如何帮他,大嫂那儿媳妇可不是善茬。” 哭声戛然而止,柳云秀看着夫君,“对啊!大哥大嫂认可衍之媳妇,还帮着立威,二嫂不也是干瞪眼。 这丫头若得了宠,日后还不得她当家!”想到这,柳云秀脸色惨白,手心都是汗。 夏知婉进门第一天,就给了二房难看,三言两语,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眼里不容沙子的姜美珠喜欢她,心气极高的武安侯对她另眼相看,假以时日夏知婉极有可能掌家,那她三房怎么捞油水? 柳云秀忽感儿子的前途无望,大哭起来,慕水一头雾水,看着她说道:“怎么又哭了?商量对策能不能安静点!” “我怎么安静?你是不知道夏知婉的厉害,还是没看出来你大嫂宠着她,可怜我儿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爹……” 柳云秀哀声哉道,指责她男人没出息,靠着她左右逢迎两房嫂子,讨点小便宜。 如今人家有了儿媳,就算她讨好两位嫂子,夏家女也不会给她好脸,拿走一针一线。 本就分的家产不多,除去用度,哪里有银子打点人情世故,儿子仕途怎么办…… 慕水被哭心烦意乱,刚要呵斥媳妇,一道清冷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屋中。 “爹娘,为何事争吵不休?孩儿在书房都听见了,娘你怎么哭了?” 身着白色长袍的慕衍修,说话进屋,见着母亲眼角带泪,蹙紧了眉心。 柳云秀抿唇一笑,摆了摆手,“刚回来时迷了眼睛,你爹笨手笨脚的说他几句,衍修坐,娘正好有事和你说。” 慕衍修父母时常争吵,他已习以为常,只是秋闱将近,吵声惊扰到他不得不放下书本,前来看看。 见着爹娘好像真的无事,点头扶衣而坐,“何事?” “大事,你可知你二伯娘为什么不让你闹洞房?”柳云秀自然得从昨晚的话题说,不然怎会调动儿子的参与性。 她这儿子说他读书傻了,还不是,说他什么都知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她做娘的都有点摸不透。 老两口噙着谄笑看着儿子,慕衍修微微蹙眉,“爹娘为何这般笑?二伯娘说二哥喝多了。” “傻孩子,哪里是喝多了,是夏家换了新妇……你二哥夺了你大哥的媳妇还把人肚子搞大了……” 柳云秀一拍桌子,将这惊天大瓜如实爆料一番。 这大瓜着实让慕衍修震惊,唇角扬起,垂目把玩着茶盏,想那两房争斗也不是坏事,轻嗤一声。 第16章 “难怪二哥前段时间出府频繁,原来是早有预谋,孩儿婚事不急于此时,免的给大伯添堵。 夏家女恼怒抖出丑闻,大伯为慕家颜面息事宁人理所应当,二伯颜面尽失日后有的斗了。 至于娘所说掌家权,二伯二伯母岂会答应,我们便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岂不是得心应手。” 抬起狭长的眸子看着父母,嘴角的笑耐人寻味。 老两口会意,相视一笑,慕水哈哈哈笑了,“还是我儿有脑子,妇人眼光就是肤浅,爹和你娘听你的。” 压着心口的石头落了地,柳云秀怎能不使出看家本事,捧着她大嫂姜美珠,笑着说道: “你们都有脑子是我肤浅行了吧!衍修蛰伏这么多年,也该看见希望了,娘明个去你大伯母那探探……” 第13章 武安侯府过往,夏知婉小财迷 所谓的探探,实则就是去吹吹风,多拿些产业。 柳云秀未嫁入武安侯府时,就知武安侯府家业大,没想着大馅饼砸中了她这个商贾之女,嫁给慕水。 但是慕水是真的太水,有时候她都后悔,这馅饼不该要,身为武安侯府的夫人,却远不及大房二房荣光。 当然,这事埋怨也没用,而是老侯爷太清楚,他三个儿子的秉性了。 老侯爷膝下育有三子,嫡子是如今的武安侯慕云,十岁随父出征就立下了战功,而后继承了侯位。 而慕军虽与武安侯是一母同胞,但他不如兄长仁厚端正,太过奸猾贪图蝇头小利。 老侯爷怕他生事坏了武安侯府的家风,便断了他的官运,给了他一点产业经营。 慕水是妾室所生,资质平庸,打小就不被器重,久而久之成了慕家蛀虫,直至娶妻,才分了点家产。 剩余的大部分家产留给了大房,只因慕衍之是嫡孙,将来的侯位继承人。 谁知慕衍之在老侯爷离世一年,出了意外破了面相,从此性格有变,挥金如土。 纵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败家子挥霍,柳云秀就那时开始,两边哄嫂子开心,多拿些物件,为儿子娶妻着手仕途之用。 现如今,大房二房闹出这么大的分歧,这等好时机柳云秀怎能错过,这不就来了主意。 慕衍修同意母亲之意,斟酌片刻说道:“打蛇打七寸,娘可借题发挥但不可夸大,宽慰大伯母之余点到为止即可。 夏知婉逞一时之快暂且得宠,未必拿捏得住大哥,夏知画能帮衬二哥,拉拢权臣懂的都懂。” 慕水闻言竖起拇指,“还是我儿看的通透,待今年秋试一举夺魁,爹与你娘便可扬眉吐气了。” “那还不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导的好,衍修夺得魁首,慕家侯位便有望握在手中……” 柳云秀看着儿子,抿着唇角傲娇,若不是她让儿子装着懦弱无才,怎会看见希望。 慕衍之变成废柴,依旧被二房算计,他儿若像慕衍行那般耍心眼,她们三房早就被二房盯死了。 隐忍蛰伏十余年,儿子付出多少辛苦,受了多少委屈,谁人知晓,掩盖实力才好一鸣惊人。 慕衍修抿唇起身淡道:“是爹娘教导有方,孩儿才明白何为忍字,秋试在即,孩儿就不耽搁了,孩儿告退。” 拱了拱手,拂袖离开屋子。 待到书房门口,慕衍修停下脚步,看着风清云朗的天色。 待他如日东升时,就能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好身份,届时迎娶过门,他才是赢家。 抿唇一笑,开门回了书房温书,而他们不知,大房这边也正商议的对策。 夏知婉看着姜美珠,“慕衍之坠马落了疤,破了面相影响运势,所以您就与二房结了梁子?” “是,当时满脸是血看着瘆人……娘上香遇见一道士,说是衍之破相运势有了变数……” 哪个母亲不心疼孩子,何况这是武安侯府的嫡孙,背负着大业,破相不就等于什么都没了,姜美珠会放过伤她儿的人。 那次吵架,二房三房都没落好,被收了不少产业,还罚了慕衍行和慕衍修,不落下怨恨怎可能。 姜美珠叹气,“自那以后,娘处处刁难二房三房,衍之这孩子也就没了信心……” 夏知婉惋惜之余是气愤,慕衍之身为七尺男儿,竟然这么经不起打击。 是,谁人都不希望自己丑陋,可他怎能辜负,祖父和父亲的期望,消沉殆尽,变了性子。 哼了一声,“含着金汤匙长大,有庇护,他就是太享福,所以才会有今日,娘也不必纠结过往,一切都来得及。” “你有把握改变衍之,让他们不记恨娘?”扶正儿子是姜美珠的心愿,化解所有是她对武安侯的亏欠。 这两件事,不解决,她可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心是熬不住的。 夏知婉呵呵笑了,“那有何难?他有喜好,我便利用他的喜好对付他。 眼下要解决的是,补足他挥霍的缺口,不然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对!慕家产业是不少,可那败家小子没少挥霍……这事娘信你。” 姜美珠不会做生意,但她知夏知婉有本事,眉眼弯弯,如是负重的笑了。 夏知婉伸手放在母亲面前,嘻嘻一笑,“别光说不动真格的啊,我做事也需要本钱,您没看见二房三房盯着……” 武安侯府掌家权在姜美珠手里,光说不练,夏知婉总不能拿自己嫁妆做底钱吧,那她不成了倒贴。 第17章 姜美珠瞧着她贪财的眼神,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她鼻子,“小财迷,娘与你爹说一声,就把掌家权给你,随你用就是。 不过,娘觉得衍之出事挺蹊跷的……衍行负伤不重,衍修报的信,马也是检查过的,怎就受了惊吓?” 嗯,确实。 三个孩子比狩猎,跑远了家仆不在场,听到信时慕衍行都昏死了,马也跑了,这是死无对证啊。 夏知婉五指敲着桌面,阴雾闪现,“慕衍修是庶出,虽继承侯位渺茫,但怎会放弃?而慕衍行人品不端嫌疑最大。 这事不急,待婉婉掌家之时,有心人自然会有动作……”微微挑眉,再没他话。 姜美珠点了点头,刚要说铺子的事,刘嬷嬷就回来了,福了福身说道: “夫人少夫人,膳食准备好了。侯爷有事出去了,说不必等着,世子问何时用膳。” 姜美珠知武安侯忙,交代不用等便不用等着,嗯了一声看向夏知婉,“也不知那小子看了几页书,要不先吃饭?” 夏知婉没急着回话,而是想着慕衍之想吃饭就得吃饭,惯的他毛病! 慕衍之莫不是你忘了,咱们赌约已开始,再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日子。 我夏知婉要把你千锤百炼,不成钢则成仁,抿唇一笑。 “告诉世子,想吃饭就背书,不背没饭吃。背的好背得多,我给他加餐。” 刘嬷嬷愕然,背书不是他们世子强项,这不就等于说不给吃吗。 那金贵身子,万一饿个好歹,夫人还不得心疼死,便看向姜美珠,“夫人。” 姜美珠毫不客气的说道:“按婉婉说的做,衍之被本夫人惯坏了,不能再由着他。告诉他,他成婚了有事找他媳妇。” 刘嬷嬷:“……”这是夫人吗? 夏知婉:“……”咱俩说好的联手,怎能让我一个人承受罪过? 姜美珠垂目喝茶,心想着谁让你们俩打赌的,我这边还得维护夫妻关系,哪有功夫管你们小两口。 三个人一时语住,刘嬷嬷也不好杵在哪不动,福了福身去了书房。 第14章 别那么小气 夏知婉见刘嬷嬷走远了,看向姜美珠,顺水推舟,您真是我亲妈,斜唇一笑。 “娘,您就这么将慕衍之丢给我不管了,好吗?他可是您儿子,我下手狠着呢……” 姜美珠垂目抿唇,想她便宜儿子是叉烧该管,儿媳妇怎么管,做娘的不该插手。 再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交给夏知婉她安心也放心。 抬眸看向夏知婉,嘴角弯弯,“衍之是你夫君,相夫教子你不懂。再说,娘都答应给你掌家权了,你不管谁管。” 得,烫手的山芋接与不接,都是我的事了。 夏知婉呵笑一声,点点头,“行,谁让您是我娘呢,有您这句话,婉婉就的做出一番事业,走了!” 起身对着姜美珠拱了拱手,敛袖出了屋子。 姜美珠抿唇笑了笑,想着女儿找到了,夫君儿子也有了,她这后半辈子算是圆满了。 想到这些,姜美珠也不在坐着,她要亲手为武安侯做美食,抓住男人的心,挽回夫妻情感,美食最合适。 放下茶盏起身出去了,不在管儿子死活。 这边夏知婉来到书房,就听慕衍之在咆哮,“什么?让我背书,才能吃饭?还是我娘的意思。” “是,夫人就是这么交代的,还说世子要是有事,就去与少夫人商议,夫人有心无力了。” 刘嬷嬷传话不但给力,还相当被人信服,慕衍之听得头大,抬手摸着脖颈。 困在这好几个时辰,除了书就是死盯盯的眼神看着他,没酒可喝没饭可吃,更没有美人相伴,本世子要疯了! 夏知婉你到底和我娘说了什么,她就不要本世子了呢?慕衍之心浮气躁,抓耳挠腮的。 刘嬷嬷看着好笑又有些心疼,慕衍之是她看着长大的,如同自己亲生。 可夫人狠下心来也是为他好,如若还像之前那般,世子真的无药可救了。 紧了紧双手说道:“世子不到三岁就读书写字……要不是那次意外……世子就体谅下老夫人吧。” 拂袖擦了下眼角,嘴角挂着苦涩。 慕衍之纨绔但心性不坏,小小年纪就能做文章,父母甚是欢喜器重。 直到哪一年出事,所有人都说他运势有损,父亲寻名医依旧要留疤。 老父亲天天叹气母亲泪眼涟涟,与两房叔叔争吵不休,武安侯府不在安生。 他气恼便弃了所有,沉迷玩乐,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 慕衍之沉了沉气,抬眸说道:“嬷嬷别哭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放弃容易捡起来难。 在则,您没瞧见,我娘看夏知婉的眼神,好像她是亲生,我是个外人,我背还不成吗。” 叹口气,拿起一本书,摇着头念着。 刘嬷嬷也震惊夫人为何那般,可转念一想,不就是心愿,女人啊就那点心思,也不足为奇。 看着慕衍之背书,心下宽慰几分,在没说他话,转身一瞬看见了夏知婉。 “少。” 夏知婉抬手打断刘嬷嬷的话,摆了摆手。 刘嬷嬷点了下头,走到近前方开口,“是老奴多嘴了,少夫人莫怪老奴。” “嬷嬷是为世子好心疼他,本夫人怎会怪罪。不过,本夫人也听出世子心余力不足,劳烦嬷嬷帮我准备些东西……” 第18章 夏知婉附耳刘嬷嬷须臾,抬眸看见前边的凉亭,便问道:“刘嬷嬷,这离墨竹轩有多远?” “转过怡心亭就是墨竹轩,少夫人是要去哪吗?”刘嬷嬷伸手指了下看着夏知婉。 早上两姐妹吵成那样子,这会又问,该不会是想起什么要紧事吧! 刘嬷嬷遐想,殊不知夏知婉也琢磨着夏知画,是不是她心中所想之人,如若真的是,岂不是冤家路窄了。 这件事她暂时没与母亲说,一是不确定,二是怕母亲一时激动,情急说漏了嘴,如何解释全员穿越之事。 看着刘嬷嬷,抿唇一笑,“不去,或许本夫人妹妹会自己来,东西备好就放在凉亭处,有劳刘嬷嬷了。” 闹翻了还能自己来,这得多不要脸啊!一头雾水的刘嬷嬷暗念一句,应了声便去准备。 夏知婉则抬眸,看着风轻云淡的天色,有场戏缺了慕衍之还真不成,得让他心甘情愿的帮她。 抿了抿唇,转身去了书房。 “世子书背的如何?”话未落,就见着慕衍之,脸上扣着书,躺在那念叨着大大大。 夏知婉一听就知是什么,斜唇一笑进了屋子,悄悄走到慕衍之身边,靠近他耳朵,“开得大,世子赢!” “好!本世子就知,能赢。”慕衍之猛然起身,书掉落的同时看见了夏知婉,话音就没了声响。 抬手搓了下鼻子,整理一下衣衫,伸手拿起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虽是念得一字不差,但夏知婉甚是惊奇,书拿错了还能装的若无其事,慕衍之可以啊。 拂袖轻咳一声,“世子当真是好眼力,百家姓都能读出千字文来,看来是知婉小瞧世子的悟性了。” 百家姓? 慕衍之垂目一看,可不是吗,睡得迷糊随便拿一本,让她看笑话,亏不亏。 紧了紧手,呵笑一声,“本世子喜欢混着背要你提醒,倒是你骗本世子是为何?”害我白高兴一场! “我可没骗你,是你在哪喊着开局,我帮你一下了,高兴不?” 夏知婉这会可没时间跟他怄气,明日是回门日,慕衍之不陪着她,夏知画必定对她下手。 如果慕衍之不答应,她得想好后路,安全离开夏家,不然又是死无对证。 噙着笑意看着慕衍之,扶衣而坐,“别那么小气,大不了我和你赌,赌到你高兴为止如何?” 又赌?夏知婉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世子怎么越发的看不明白你了。 慕衍之看着她,勾了勾唇,“和离你都拿来当赌注了,你还有什么筹码?夏知婉你逗人有没有点节制。” 要不是我有事相求,你以为我会这般温柔,阴阳怪气得触我霉头,给你脸是不? 夏知婉哼了一声,抬手揪着慕衍之耳朵,“谁没节制?你连做梦都在赌…… 你可知你挥霍了多少……温书不仅仅是为了你的仕途,而是武安侯府……” 夏知婉骂的越来越凶,慕衍之没有还口的余地。 抬手去拉夏知婉的手,谁知人家不但没撒手,还用上了另一只手,他一闪躲碰到了身后的桌子,两人顺势倒在了一起。 第15章 谁人指使你来的 夏知婉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痛楚让她没能支撑住,手腕子一软,樱桃小口吻在了慕衍之的薄唇上。 两人霎时惊眸,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时间静止。 书房外的家仆,见没了声响,偷偷抬眸望去,只见两人吻在一起,立马摆手各自散了。 屋中两人,四目相对,夏知婉又气又羞臊,起身骂道:“你怎敢占我便宜,登徒子。”话声落,人就哭了起来。 慕衍之闻言愕然,抬手指着自己,“我都没动怎就占你便宜了?我何其不无辜!” 要不是你动手打我,怎会出现意外,现在埋怨我,夏知婉你好不讲理的。 慕衍之气愤,起身呵笑,“本世子清白让你夺走了,你倒打一耙……我找谁评理去? 本世子会武功,真要动手你能近身……就这里的书你随便找一本,不出一个时辰,随你考……” 气死小爷了! 我慕衍之就不该对你夏知婉,心存一点同情与愧疚,就该像夏家那样对你,料是你也不敢乱发脾气。 慕衍之扯了扯衣领,想他知夏知婉在夏家处境,加上那些不堪的嫁妆,便有那么一丝怜悯心疼,想着为她出气做依靠。 可谁能成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夏知婉气恼就骂他,那要同情心有何用?便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许是,言语重,夏知婉越哭越烈,委屈说道:“世子会武功却不闪躲,是何意?熟读诗书却装着顽劣,又是何故? 你就是想知婉出丑,羞辱我……你就是故意的……”肩抖身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惹得慕衍之心烦气躁,又怕被母亲听见,于是垂目看向夏知婉。 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心猛地刺痛一下,慢慢软了下来,抬手碰了一下夏知婉。 “你别哭啊!大不了本世子对你负责,你说怎样就怎样,如何……” 慕衍之最头疼女人哭,便拿出来时常哄母亲的本事,来哄夏知婉,结果不管用,急的他摩拳擦掌的。 夏知婉自顾落泪,晃着肩膀不搭理他,像极了受尽委屈极难哄好的小娇妻,然而心底却是暗自偷笑。 第19章 笑慕衍之的软肋被她找到了,不仅知他不是什么都不会,还让自己随了心愿,哭真的管用啊! 抬起布满泪水的眼睛,哽咽委屈,“真的?” “一言九鼎!”慕衍之想着只要不哭怎样都行,反正他是男人,也不吃亏,便一口就应了。 夏知婉抬手擦了下眼泪,抿了抿唇,“那好!明日你与我一同回门,这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话声落,夏知婉就垂下头来,纤纤玉指绞在一起,十指被她绞的泛红,也不曾停下。 慕衍之看在眼里,心下又软了几分,他知夏知婉是担心,没夫君陪伴,夏家定会为难她羞辱她。 爹娘认可夏知婉,欣赏她的敢作敢当,他一介男儿,怎能那般小气,便扶衣坐了下来。 “本世子答应你便是,别绞手指了,在绞下去会出血泡的……” 慕衍之侧着头说话,暗戳戳的伸手,想去抓夏知婉的手,缓解尴尬,就没留意窗子外。 窗外一人听得兴起,屋中就没了声音,悄悄靠近窗子,殊不知斜阳将她的影子拉长,影射进了屋中。 恰巧夏知婉擦完眼泪,放下帕子时,一身影落在了她视线里,眸光缩了缩。 想武安侯府规矩大,丫鬟断不敢偷听主子说话,此人行为乖张,一定不是武安侯府的人。 夏知婉猛然抬眸,起身说道:“谢夫君关心,那夫君好好温书,妾身去准备吃食。”话未落,人就向外走了。 慕衍之的手落了空,险些摔倒,看着自己抬起的手,眸光惊奇,她在叫自己夫君?这么快就改口了! 撇撇嘴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叫他夫君也没错,毕竟两人是夫妻,总不能称呼其名吧。 慕衍之抿唇一笑,捻了捻手指,“那就有劳夫人了。”拂袖看书等着吃饭。 追出屋子的夏知婉,见粉色衣裙仓皇闪进凉亭处,几步追了去,厉喝一声。 “站住!你是荷香,鬼鬼祟祟的在这做什么?” 荷香吓得心惊,手心满是汗水,低着头慢慢转回身,福了福身。 “回大小姐,方才二小姐落了一方帕子……奴婢见着四下无人便来寻,不知惊扰了您。” 帕子?这倒是个借口,不过这客气劲可不像当初。 夏知婉并未及着说话,而是回想方才她与慕衍之的对话,荷香来此绝不是单纯的找帕子,定是来打探的。 既然听到了,不妨就顺了他们心意,明日便让他们看看,没有慕衍之我是怎么平安回到武安侯府的。 噙着笑意说道:“找到了?荷香,你在夏家同夏知画一起没少照拂本小姐,如今本小姐是世子夫人,如何照拂你?” 荷香猛然抬眸,紧着手里的帕子,“大小姐这是何意?荷香就是来寻帕子的,何必刁难。” “放肆!哪来的刁奴敢同主子这般说话?”刘嬷嬷带人端着食材向这边来,见着荷香那般说话,厉声呵斥。 “荷香不敢。”垂下头来,荷香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反驳夏知婉是有主子照着,可刘嬷嬷是武安侯府有头有脸的老人,身后是老侯爷夫人,她怎敢啊。 紧着手瑟缩站在那,不敢抬眸。 夏知婉听荷香那口气就想打人,可未来记得及伸手,刘嬷嬷就替她说话了,那便不沾手了,看向刘嬷嬷说道: “荷香是夏家婢女,不知武安侯府规矩,有劳刘嬷嬷帮忙指点一二。” “世子夫人饶命。”荷香扶衣而跪。 刘嬷嬷哼了一声,放下托盘,扬手一巴掌,“现在知道叫人不觉得晚吗? 你在夏家如何嬷嬷管不着,如今你在武安侯府,就得守着武安侯府的规矩,来人,掌嘴!” 丫鬟应声,扬手就打,刘嬷嬷端着身子睨了她一眼,看向夏知婉。 “这奴才怎会在这?老奴瞧着少夫人不曾有陪嫁丫鬟,稍后老奴去选精明能干的。” “谢刘嬷嬷,本夫人正与世子说悄悄话,就瞧见她……正问着话呢,您就看见了。” 夏知婉是能指使旁人动手,自己绝不动手,况且,这是教规矩的事,她初来乍到也不懂,自然由懂行的人来了。 拂袖抿唇羞涩,眼神有些许不满,刘嬷嬷一听就知何事,气上心来,厉声问道: “下贱奴才,主子议事也敢偷听,谁教你的规矩!说,谁指使你来的?” 第16章 慕衍行气恼离去,遇见慕衍修 “嬷嬷饶命,奴婢是真的替二夫人寻帕子的,您看!”荷香被打的脸颊红肿,迎着眼泪抬手拿出一方帕子。 夏知婉可没想着把她怎样,打死了怎么传话,至于谁的帕子更不重要,便说道: “刘嬷嬷,荷香兴许情急失了分寸,您就放了她了吧!” 刘嬷嬷哼了一声,“看在世子夫人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一回,记住这是武安侯府,滚!” “是!奴婢告退。”荷香起身福身施礼,灰溜溜的走了。 刘嬷嬷方看向夏知婉,“这丫头随了她主子,少夫人为何这般宽容。” “同住一个屋檐下,知婉又是新进门的媳妇,怎好让公公婆母为难,多谢刘嬷嬷。” 夏知婉懂事的笑了下,看向摆在凉亭的食材,刘嬷嬷甚是欣慰,点了点头说道: “世子能娶到少夫人真是有福气,若少夫人在有喜,老爷夫人就大可放心,这些食材如何烹煮?” 第20章 刘嬷嬷噙着笑意,走到夏知婉身旁,越看越喜欢。 夏知婉的心却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摆平慕衍之,又要给他生孩子,这的人怎都这般心急,抿唇羞涩。 “嬷嬷,此事尚早不要再提了,今个天气好,世子温书又小有成果,咱们生炭火,本夫人带你们烤肉串吃。” 烤肉串!有烤全羊烤羊排羊腿的,肉串可没听说过,这是什么吃法? 刘嬷嬷思虑须臾,笑着点头应生是,吩咐家仆生炭火,夏知婉回眸一笑,便同他们一起忙活起来。 匆匆跑回墨竹轩的荷香,整理一下头发,收起眼泪,低着头说话进了屋子,“二小姐。” 夏知画斜靠着椅子,喝着银耳汤羹,抬眸睨了她一眼,“叫我二夫人,打探到什么了。” 趴在榻子上的慕衍行,侧着头看着她,“怎么,毫无收获?”声冷如冰。 “回二公子二夫人,见着了,不曾。”荷香想着撒谎,可这红肿的脸也难逃责罚,心下一横扶衣而跪哭了起来。 “二公子二夫人,大小姐责打了荷香……”抬起红肿的脸,添枝加叶交代了所有。 “世子说带上好的礼物,陪大小姐回娘家……恩爱有加,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荷香扯谎逃过一劫,还说世子温书有功,准备了好些吃食烤肉串吃。” 话落,砰的一声,夏知画将手里的汤盅重重放在桌上,“什么?贱人竟说动了慕衍之,还想为她做主。 她何德何能得人庇护,气死我了。”看向慕衍行,“你有把握支开他吗?” 慕衍行也没想到,他废柴哥哥不但答应回门,还在看书,这不是该有的样子,更不能发生。 猛然起身坐起,眉心紧蹙,“慕衍之自幼聪慧,若不是事出有因,他早就有了功名,现在怎会又捡起书来了?” 夏知画被他吓得心惊,捂着心口愤愤道来:“那又如何?他一个丑八怪,就算考取功名,皇上也不会重用他。 再说都荒废多久了,至于忧心?眼下要紧的是明日回门,他不走如何行事。” “你懂什么?他本就是世子,侯位继承人,如若重新来过,我怎会有机会?” 慕衍行现在不关心夏知婉死活,他关心兄长成了气候,他之前的辛苦就白费了。 敛袖下榻就要走,夏知画急声道:“你冲我吼什么?我还不是再帮你,明日他们一同回夏家,你我脸面可有光……” 夏知画原本可风光回夏家,现在只能处处礼让贱人,不想法子如何避嫌,还在指责她什么都不懂,怎会不气。 骂声哭声并进,扰的慕衍行气躁,厉声道:“够了!我不去想办法你来想吗?胡搅蛮缠!” 往昔温情全无,甩袖子走了。 夏知画气的大叫,怎么喊他都没回头,呜呜哭了起来,荷香劝慰招来责打声,慕衍行更加烦躁,直奔门口。 忽地一身影闪现他门口,慕衍行慢下了步子,微微蹙眉,来得巧不如来的妙,法子这不就有了。 慕衍行计上心来,出门便问道:“三弟这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慕衍修定下脚回眸看去,“二哥,我。”手里紧握着一本书,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往下说。 慕衍行瞧见他拿着本书,心下嗤笑,拂袖走了过来,“有事找二哥,直说无妨,正好二哥无事,一同走走!” 抬手拍了一下慕衍修的肩膀,转身向前走着。 慕衍修方抬眸看去,嘴角微微扬起,嗯了一声跟了去,“二哥新婚燕尔,三弟愚钝不好打扰,所以在门口徘徊。” 慕衍修没去怡心堂见新嫂子,本就失了礼数,这会得闲怎能不来看看,结果听见争吵便在这等着。 不成想两人越吵越凶,慕衍行就出来了,他便闪身到了门外故意等着。 话未落,看着慕衍行,微微蹙眉,“二哥这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慕衍行看他一眼,这话问的好像他什么都不知晓,以三婶的为人怎会不说?停下脚看着蠢笨的慕衍修。 “三叔三婶没和你说什么?三弟,二哥知你用功,可你与我都不如大哥聪慧,大哥在温书,就别浪费时间了。” 慕衍之温书?怎么可能,他那般顽劣,大伯大伯母时常教诲都没改变,成婚就变了? 慕衍修疑惑充满双眼,抿了抿唇说道:“三弟一直在书房温书还未见爹娘。 三弟自知蠢笨,可爹娘希望我有所成,所以来请二哥赐教,大哥温书是好事,可是大伯母说动了他?” 慕衍修尴尬的笑了下,垂下眼帘双手紧着手里的书,好学的劲头消沉下来。 慕衍行见时机差不多,沉沉叹了口气,“二哥是心疼你,希望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改变。 明日是回门日,二哥要去准备些东西,怕是不能帮你,大哥在怡心堂看书,你去问他吧!” 又抬手拍了一下慕衍修肩膀,叹气走了。 慕衍修抬起布满阴雾的眸子,看着他二哥来开的背影,准备礼物谁信啊。 慕衍行你故意说出此话,不就是想我帮你拉大哥沉迷玩乐,贬低我不如你,你好得势,那好我便帮你。 慕衍修看一眼怡心堂,转身向自己院子走去,路过墨竹轩见一女子出来,站在那拱了下手。 “三弟衍修见过二嫂。” 第21章 夏知画微蹙眉,看着手拿书本的慕衍修,“你可见着你二哥了?” “见着了,二哥说准备回门礼出去了,二嫂若是无事,三弟便回了。” 慕衍修微点头,错过夏知画走了。 夏知画紧着手指,一甩袖子去了怡心堂,不是吃肉串吗,我到要看看你从哪学的这东西,夏知婉你又是谁? 扭着腰肢步履生风的,向怡心堂走去。 第17章 我想婉婉掌家,夫君意下如何 还未到怡心亭,夏知画就闻见了肉香,听见了熙熙攘攘的笑声。 “少夫人真会做吃食,这可比烤全羊方便。” “时蔬清炒,炖汤做馅料的,就是没见过烤着吃的。” “世子,您尝尝这个,肥瘦相间,刚烤出来的,还冒着油花呢……” 慕衍之本以为夏知婉,会给他准备些汤羹,时蔬什么的,没想着弄了个大炭炉子,烤上肉了。 虽是吃法不新奇,但食材很新奇。 慕衍之想不出夏知婉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便看向她问道:“你从哪学的手艺?” “民以食为天,吃是本能,怎么好吃怎么来,用学吗?”夏知婉翻烤着肉串,同慕衍之聊天,等着有心人。 慕衍之从未见过她这样心胸坦荡,不骄不躁的人,也极少见着哪家主子与下人形同亲人,夏知婉很有趣。 懒得多想便抿唇一笑,“夫人说得有理,为夫敬你一杯!”抬手举了下酒盅,一饮而尽。 这么多人看着,夏知婉也不好不配合,拂袖拿起酒盅,“多谢夫君夸赞。” 眉目含情,笑容娇羞,夏知画将两人的情浓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她才应该被众人捧着,是武安侯府的主子才对。 不受宠的贱人该死,破相纨绔子弟跪拜她石榴裙下,怎能比她恩爱,比她幸福被人温柔以待。 夏知画恨得牙痒,敛袖向这边走来,“姐姐嫁过来两日就同府里人熟悉了,妹妹着实惭愧,这是什么?” 话出,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冷到谷底,下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纷纷福身施礼。 夏知婉开口道:“这是在夏家学的本事,二弟妹早就知晓不是,何必挖苦,烤肉串羊肉的要不要尝尝!” 拿着两串烤好的羊肉串,抬眸看着夏知画。 笑容虽是温婉,可她眸光却异常的冷厉,夏知画不禁的渗出冷汗,蹙眉细细打量着夏知婉。 这眼神怎会像我那个,事业有成同父异母的姐姐?不会的,只是相貌一致,她不会来这,一定是错觉。 夏知画莫名的紧张,脸色泛白,唇角微抖,“姐姐为人亲和,自然与下人相处的来。 烤肉串夏家从未吃过,怕是这武安侯府,乃至京都都没见着过这种吃法,你到底是谁?” “夏知画,本世子夫人好心好意请你吃,是念在你是本世子弟妹的情份上,你不吃就滚,别在这叽叽歪歪!” 慕衍之想骂她眼瞎,生活十余年的姐姐,她在这装作不认识,还冷嘲热讽,当他是空气呢。 一把拿过夏知婉手里的肉串,递给身侧的家仆,“世子夫人赏你们的,不必在乎旁人,吃!” “夫君,二弟妹也是新奇,莫生气。”夏知婉伸手扯了下他衣衫,眼神示意戏演的过了。 笑了下,看向脸色黑如锅底的夏知画,起身站起,一字一句淡出唇角。 “二弟妹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万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况烹煮之法,二弟妹若有高见不妨指点一二。” “你!我就是我还能是谁,倒是你一反常态,怎会不令人生疑。夏知婉,你再利用武安侯府报复夏家是不是?” 夏知画伸手指着,厉声质问,她就不信,武安侯府会容下一个心机叵测的人。 岂料,夏知婉大笑一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这等话你也敢说得出口!偌大的武安侯府,岂是我一介女子能利用? 我一反常态还不是你逼的,倘若还是之前那般懦弱,今日这换嫁的脏水就得泼在我身上,牺牲我掩盖你的丑事……” 既然被看出来了,那就再次撕开你的丑闻,看你夏知画能奈我何。 夏知婉娓娓道出,夏家攀上武安侯府为的仕途,她不死难以成事,还会成了拖累。 夏知画明明知晓所有还来指责她,就是不想她风光回门,让她成为京都的笑话,间接取笑世子无用,逼她去死。 她一番好心相交家仆,却成了利用,那她便要好好利用武安侯府的宠爱,大声喝道: “武安侯府上下百十号人,如若光出不进,你夏知画可有锦衣玉食,可会安生? 我之所以大胆尝试烹煮之法,就是想出份绵薄之力,夏知画,你若有心,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夏知画闻言愕然,她竟敢猖狂到诋毁武安侯府实力,她疯了不成?呵呵一声冷笑。 “武安侯府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有万贯家产,你竟敢诅咒他有落魄之时,你是何居心? 就你这上不了台面的烧烤,能卖几个钱?还在绵薄之力,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夏知画话落,家仆人云亦云,都觉得夏知婉有些狂妄,无视武安侯府。 慕衍之只知道花钱,知道两房叔叔名下有产业,至于他大房有多少不知,爹俸禄多少也不知。 第22章 他活了十几年一直都是锦衣玉食,结果娶妻反而要败落,这不是好兆头,看向夏知婉。 “谁与你说的,武安侯府要做买卖为生?就算做买卖养家那也是二叔和三叔,关你什么事。”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二房是有产业,可盈利不也是做了家用,怎到您这像是分家了呢。” 夏知画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两夫妻是合着伙埋汰人,有分家的苗头,她怎能不反驳。 看着慕衍之和夏知婉,等着如何接茬。 夏知婉心底谄笑,她说的是生计依靠自己赚钱,这两人就能扯到分家上,一个比一个蠢啊! 不过,她也确定夏知画,是她前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知烧烤两个字,也讨厌吃它,只因自觉高贵吃牛排不吃大排档。 最可笑的是,一个学财经的竟看不懂武安侯府的时局,夏知画真是白上了大学。 既然他们一家都来了,那前世的恩怨今世便算个明白!眸光一凛抿唇道: “不敢赌就不要和我扯旁的,世子名声几何你比我清楚,不然你怎会不嫁他。 在夏家我抬不起头,更别想着有作为,而今我可以依靠自己的手创造一翻天地,我为何不搏一搏。” 看向慕衍之,“夫君不当家自然不知柴米贵,知婉是女人需操持府中事务,知晓一天开销几何。 这些夫君可无需过问,您只需要温书考取功名,我保你衣食无忧更上一层!” 话落,没人接她话茬,远处看着他们的姜美珠说道:“婉婉生母是商贾,自然擅于算计…… 这些年衍之挥霍不少真金白银,妾身又不擅于经营……是妾身对不住夫君,所以妾身想婉婉掌家,夫君意下如何?” 第18章 武安侯做主赌约 武安侯看着远处,暗暗思忖,“想他兄弟三人,自娶妻生子嫌隙越来越多,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个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夫人有此意应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力不从心,想换换侯府的风气,夏知婉夸下豪言壮语,不可信但可考量。” 垂目看向姜美珠,“是该重新思量侯府诸多事宜了,夫人有心为夫自有定夺。” 笑了下,敛袖向前走,就听夏知画言语粗鄙,“我怎就不敢赌?姐姐仗着武安侯怜悯,不顾及姐妹情分大打出手。 上不了台面的废物,夸下海口,还不是想利用武安侯府为你助长气焰,今日妹妹便替父亲教训你。” 扬手就要还手,武安侯厉喝一声,“住手!夏知画,她是本侯的长媳,你可知规矩?” “大伯,知画岂会不知,只是姐姐她仗着您宠溺,不问缘由责打荷香,还打了知画,如此这般下去,武安侯府怎会安生。” 夏知画霎时泪涟涟,拂袖哽咽,一字一句好不委屈,荷香抿了抿唇,抬起红肿脸颊,默默落泪。 武安侯微微蹙眉,刘嬷嬷福了福身,“回老爷夫人,这丫头冲撞少夫人和世子说话……老奴见她言语不敬,便责罚了。” 夏知画心头一震,这与荷香说的有差,余光睨了她一眼,玉指紧紧绞着。 荷香感知一道冷光,吓得她扑通就跪下来,“奴婢确实是来找帕子,当时院中无人,不知世子夫人与少夫人在。” “荷香,你受责罚,本世子夫人为你求情,换来的就是恩将仇报吗?” 夏知婉抿了抿唇,大眼睛闪着盈盈眼泪,看向夏知画,“我能得武安侯怜悯,是我说的是事实,说到做到。 而你,才是仗着宠溺目中无人的哪一个,夏知画你敢赌,那便请武安侯做个评判,到底谁是蛀虫!” “你!”夏知画猛然抬眸,淡出一个字,便看向武安侯,“大伯,女子三从四德,足不出户,知画怎就是蛀虫了?” 肩抖身颤,又来了一出梨花带雨。 这话一出,武安侯犯了难,自古名流世家的女子夫人,都是养在深宅,极少出门。 比不上商贾出身的女子可经商,管理铺子,更不是男耕女织的普通百姓。 何况,他武安侯府的蛀虫也不止夏知画一人,而且,人家刚嫁进来两日,怎能说是他武安侯府的蛀虫,如何反驳? 姜美珠也一时找不到说辞,只因自己也是,一大家琐事都让她搞得一团糟,如何责怪一个新妇。 夏知婉看出两人为难,抿唇笑了,“你若是未出阁自然由父母养着,可你以嫁人,怎能不为公婆分忧? 一个宅院有主有仆,主子行为不端,不知勤俭持家……下人亦是如此,做事不一定要抛头露面,你可懂?” 武安侯闻言甚是欣喜,抿唇淡道:“荷香不尊主子,还不是你这做主子的管教不严,一口一个废物,哪里有尊卑? 念荷香已被训斥,本侯便不再追究,如若再犯,即刻逐出武安侯府。” 说好听的是逐出府,其实就被卖到那种地方,荷香怎能毁了自己一辈子,定是求饶。 “荷香不敢,荷香谨记教诲。”磕头谢罪。 夏知画有气难发只能咽在肚子里,微微点头应了声是,杵在哪受人白眼。 姜美珠见时机差不多,抿唇笑了下,“没想着婉婉对持家也有心得,我儿衍之娶了个好媳妇,夫君您觉得呢?” “嗯,刚知画你说你敢赌,不知你们是何赌约?”武安侯回应一句夫人,便回到了赌约。 第23章 话茬一提,慕衍之来了兴致,便开口道:“女人家打赌无非是嘴上痛快,爹怎能当真,再说,有铺面她能做得?” 慕衍之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还在这小瞧人,真是助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 夏知婉当即说道:“为何做不得?知婉生母是商贾之女,自幼得母亲亲传……无论是掌家还是经营,须有一颗真心。” “真心实意去做事,甚好!既然赌约已成,那就两月为期,大房二房各自拿出一间铺子……” 武安侯想着两个月时间,足以看清夏知婉称不称职,如若可以,武安侯府的掌家权自然交由她掌管。 便应允赌约,拿了铺面。 夏知画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反悔,但这事婆母不知,她开口也拿不出,怎么赌?便开口道: “大伯,知画。” “怎么想反悔?”武安侯问道。 夏知画抿了抿唇,“不是的,是知画惹恼了婆母,断然答应婆母定会怪罪,所以恳请大伯多拿一间铺面。” 见过打赌耍赖的,没见过打赌拿人家东西做筹码的,夏知画你可真是厚脸皮! 武安侯轻嗤一声,“拿大房铺面做赌局,输赢你都没散失,你可真会想,此事已定,你大伯母会与你婆母说明。” 姜美珠想她好意思空手套白狼,她就好意思让二房蒙羞,恩恩怨怨也该有个了断了。 “知画,大伯母知你为难,但成与不成就当历练了,此事大伯母会帮衬你说和。” 夏知画闻言也不好在说什么,嗯了一声应了此事,站在那心下忐忑。 慕衍之抿唇,想他做什么都不行,夏知婉就可以,爹娘也太偏心了,不行,他得做点什么才是。 “爹娘,你们答应赌局,算我一个呗,我可比她懂什么好赚钱,夫唱妇随吗。” “温你的书去!但凡你花点心思在学业上,你娘我也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此事跟你没关系。” 姜美珠狠下心来,训斥儿子。 武安侯沉了下气,“你娘说得对,做你该做的事去,明日陪知婉回门后,就着手赌约之事,时辰不早了各自散了吧!” 敛袖气呼呼的走了,慕衍之撇撇嘴,坐在那自斟自饮。 姜美珠看着夏知婉,“早点休息,回门礼娘已准备妥当,明日回来就让周管家陪你去看铺子。” “谢谢娘,知婉送您回去。”夏知婉有事与母亲单独说,便伸手扶着姜美珠走了。 夏知画方抬眸看一眼,便看向了慕衍之,“世子,婚约一事知画也有苦衷。 事已至此知画不求您原谅,但知画想提醒世子,我那长姐定是不怀好意,您多小心。” 拂袖转身,呜呜哭着走了。 慕衍之抬眸看去,切了一声,“本世子压根就没看上你,别自作多情!告诉慕衍行他欠我的,我定会讨回!” 夏知画心下咯噔一下,匆匆折回墨竹轩,有人闪身来了怡心堂。 第19章 有事大哥担着 慕衍之独坐炭炉子前,吃的津津有味,来人见着四下无人,轻声唤着,“世子。” 慕衍之撸着串串环顾四周,瞥见躲在院墙处的小书童,“小六子,你家三少爷呢?” 小六子是慕衍修的书童,也是小跟班,主子琐碎事都由他操持,人不但机灵还很圆滑。 小六子伸长脖子看一眼,确定无人,快着小步子走到慕衍之身侧,紧手抿唇眼泪汪汪的。 慕衍之瞧着他那样子,放下肉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挺大个男人哭唧唧的,有事说!” “世子,救救我家少爷吧。”小六子一边说一边委屈掉眼泪。 “不拿银子就剁了三少爷的手,三少爷不想老爷夫人知道寒心,就让小的来找世子商议。” “什么?”慕衍之闻言厉声,眸光紧蹙,他这三弟一项性子软弱,还爱打不平,这么明显的圈套,傻小子也跳。 慕衍之没多想,拉着小六子就走了。 待夏知婉回来时,就见着凉亭空无一人,一堆吃食无人收拾,慕衍之也没了踪影。 徐步走进凉亭,看着扔在地上的肉串,微微蹙眉,“臭男人有钱也不能这般遭尽粮食,死哪去了?” 低喃一句,摆手吩咐下人,“熄灭炭火,收拾干净,辛苦你了。” “是。”丫鬟应声收拾着凉亭。 夏知婉看向书房,见着没有烛火,想着慕衍之可能偷懒先走了,便转身回了雨竹轩。 谁知到了雨竹轩,依旧没有慕衍之的影子,夏知婉唤了所有下人,扶衣坐在椅子上,“谁人知晓世子去哪了?” “不曾见过世子。”丫鬟小厮异口同声。 夏知婉抿着茶,微微蹙眉,离开时夏知画在,即使她有心想不想慕衍之一同回门,也未必说得动。 好端端的大活人跑哪去了?慕衍之,不管你是何缘由,明日你不出现就是失约,咱们等着瞧。 敛袖起身说道:“都下去吧,本夫人有些累了。” 小厮应声施礼离开屋子,丫鬟伺候夏知婉洗漱,不多时就上榻子歇下了。 许是,今日太累加上昨晚有心事没睡好,没多一会,夏知婉就睡了。 而离开武安侯府的慕衍之,与小六子边走边说,越发的担忧慕衍修。 虽不是同胞兄弟,但慕衍修儿时就很粘着他,况且,他出事那天是慕衍修跑去找的人,所以没有性命之忧。 第24章 慕衍之虽纨绔但心性极好,知恩感恩,对慕衍修也是格外的护着,只可惜他三叔三婶不喜他,他便识趣不去打扰。 可如今慕衍修出事,他作为兄长,又是手里最宽裕的,怎能不帮他,催着小六子快点,两人到了兰桂坊。 兰桂坊,京都最有名气的消遣场所,不但布置考究,还包罗万象,有钱人一掷千金都不稀奇。 慕衍之是这里的长客,刚一露面,小伙计就殷切的迎了上来,拱手道:“世子爷里面请!” 慕衍之都没搭理他,径直向里面走去,直奔二楼赌庄,推门而进,慕衍修猛然起身看向门口。 “大哥。” “三弟,他们可有为难你?”慕衍之几步到近前,打量着双眼泛红的慕衍修。 面色泛白,眼泪充盈,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 慕衍修强扯一抹笑,紧了紧手,“三弟是一时气盛,才酿下祸事,大哥见谅。”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兄弟。”慕衍之见他无事,便看向坐在桌子旁的人。 几个男子面生,慕衍之不熟悉,但站在一旁,身着玫粉色头戴玉簪子的姑娘他认识,抿唇道:“花容姑娘也在。” “花容见过世子。”花容姑娘福身施礼,垂下头来。 几个男子一看都是旧相识,来人定是这里的常客,便不满的说道: “怎么回事?这还短着银子呢,叫你们来送银子,可没叫你们叙旧啊!” “就是,没钱还想着英雄救美,一脸的穷酸相。” “既然有人送银子,那便认输,别耽误我们与花容姑娘聊天唱曲。” 花容姑娘紧紧绞着双手,猛然抬眸,泪眼盈盈的,“是花容的错,世子带着三公子走吧,花容命该如此。” 慕衍之呵呵一笑,扶衣坐在椅子上,“送银子是不假,可谁说我们认输了? 花容姑娘是兰桂坊的头牌,卖艺不卖身,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德性,就这三瓜俩枣也想人家姑娘陪着?” 那几人一听,这是来了硬茬,抿唇紧手,余光偷偷睨了一眼慕衍修。 只见他微点头,一人开口说话了,“这位兄台,我们知规矩,更不会为难花容姑娘,是你这弟弟故意找茬。” “对,我们本意就想听花容姑娘唱曲,可谁知他一来就说我们不是……来这不喝花酒难道立牌坊?” 慕衍之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不是人家故意刁难慕衍修,而是他想护着兰桂坊的头牌。 这事要是让家里人知晓,别说慕衍修今后来不得,他爹都能打死他。 他三叔三婶盼着慕衍修功成名就,可他比自己还犯浑,不是找抽。 慕衍之回眸,“臭小子,兰桂坊是什么地方你不知?人家花钱买消遣,与你何干?” 话落,看向花容姑娘,“本世子弟弟是何心思,花容姑娘应是比本世子清楚,今个谁都没错。 哥几个话都说到这了,不如赌上一赌。输了本世子如数补上银子,赢了给本世子弟弟道歉,寻旁的姑娘消遣。” 几人一听,慕衍之中计了,便当即应声,“好!花容姑娘别愣着了,来吧!” “大哥,三弟输的已经够多了,万一让大伯大伯母知晓,三弟死不足惜。” 慕衍修几步近前,伸手阻拦慕衍之,七尺男儿泛着泪花,抖手抿唇。 慕衍之虽护着他,但看不上他这娘们唧唧的书生气,打小被欺负就哭,长大了依旧如此,哪里有武安侯府气势。 抬手推开慕衍修,“还没赌就这般丧气,你是武安侯府的三公子吗?有事大哥担着!” 看向那几人,“来吧!”撸胳膊挽袖子的,看着桌上的牌面。 慕衍修忽地有一丝不忍,可想到慕衍之在温书,他便收敛了仁慈,站在那示意花容开始。 边赌边喝酒,慕衍之玩的兴起,输输赢赢,和那几人打成了朋友,称兄道弟的喝起酒来。 还不忘拉着慕衍修一同,屋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完全忘了自己成婚的事。 花容姑娘见喝的差不多,便看向假意醉酒的慕衍修,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赌庄。 刚转过长廊转角,突然有人将她拉进了屋子。 第20章 花容姑娘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拥着花容,温热的鼻息撩拨她的耳珠,唇瓣轻启,“事情办成了?” “成了,二公子新婚燕尔,此时不应在花容房里。”花容抬手推开慕衍行,转身看着他。 慕衍行抿唇笑着,微微蹙着眉心,“你知道我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心里只有你。” 说话向前一步,抬手握着花容的手,“再给我些时间,只要事成,我立刻迎娶你入府为妻……” 慕衍行哄女人的本事,随了他父亲,若不是姚春香看得紧,他爹得有好几房妾室,孩子一堆。 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风流儿子也是情场高手,要不然怎能那么快就睡了夏知画。 而花容能与他有肌肤之亲,是因慕衍行帮她葬父,而后她成了兰桂坊的头牌花娘,再见慕衍行便将自己给了他。 作为女子哪有不希望男子独钟一人的,只可惜两人身份悬殊,花容也就看淡了一切,可得知慕衍行娶妻,心难免酸楚。 听着慕衍行巧言花语,花容本就凉了半截的心,又有了一丝生机,抿唇道: 第25章 “花容本就是贫苦出身,能得二公子垂怜已是幸事,你心中有花容便足矣,快些回吧,三公子还未离开。” “怎么,不忍心伤害我三弟?花容,感情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今夜我留下陪你。” 慕衍行不想回去见母老虎,他已经受够了夏知画,若不是她爹侍郎,没有更好的世家女嫁他,怎能受她的气。 牵着华容的手,向里边榻子走去,门外传来敲门声,“花容姑娘可是歇下了?” 慕衍修? 两人同时蹙紧眉心,花容面色吃紧,紧着手指,平复复杂的情绪柔声道: “三公子所托花容已做到,夜已深沉,早些回吧!” “花容,我知道不该拖你下水,可我别无他法……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不知晓吗?” 慕衍修以为花容生他的气,解释自己的苦衷,表白心意,花容眉心蹙的更紧了。 郎有情妾有意,可他们心中所爱之人都不是对方,花容骗了他一次又一次,怎会心安。 慕衍行感觉花容有情绪,抬手放在花容腰间,靠近她的耳珠低于一声,“动心了?” 手指不安分的游离,唇瓣吻在华容脖颈,启齿轻咬,花容身子一紧,啊的一声。 慕衍修急声道:“花容姑娘怎么了?”抬手就要推门,花容急忙回应。 “无碍!三公子,花容虽是卖艺不卖身,可与您毕竟是身份有别,您还是心怡他人的好,花容累了,三公子回吧。” 慕衍修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花容拒绝,嘴角泛着苦涩,心底嗤笑自己的无能。 他喜欢的女人不但得不到,还不能护她周全,一次次见着那些男人贪婪的嘴脸,盯着花容,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可是,他现在的实力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更没人忌惮他是武安侯府的三公子,只因他是个庶出。 自他初见花容,那双如水的眸子尽显悲泣,娇柔的面容唇瓣弯弯,却难掩无尽的伤情。 那一刻他知两人是同类人,心疼保护油然而生,一见倾心再难自拔。 可他想见花容时却难承受高价,只能依附两位兄长,粘着慕衍之来兰桂坊,身为男儿却活在旁人的影子下,他怎甘心。 慕衍修紧着拳头,眉心拧成一股绳,呵声一笑,“谢姑娘好意,但我不会放弃,告辞!”转身走了。 脚步声由近及远,待听不见声响,花容猛然推开慕衍行,“你就不怕他冲进来撞见你?” “我这三弟对你痴情的紧,几番拒绝还是死心眼,撞见又如何?早晚不都得知晓。 花容,他是庶出而我是嫡出,英俊潇洒文采勃勃,我与他之间你就没有衡量?” 慕衍行敛袖坐在榻子上,噙着玩意的笑,看着花容,“就算他考取功名也未必娶得了你,而且,也坐不上家主之位。” 自古袭爵都是嫡出,庶出在卓越也难改事实,慕衍行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想花容看清眼前的局势,稳住她的心。 慕衍之已被养废,他才是武安侯府唯一的希望,至于慕衍修充其量也就做个官,依旧不如他。 花容怎会不衡量利弊,但今日她感知慕衍行好陌生,算计自家兄弟,新婚发妻,她一个青楼女子会是何命运? 恩情已报,不论结果如何,她都得继续活着,垂下眼帘手掌轻抚着肚子,花容抿唇道: “二公子说的极是,女子已夫为荣,三公子怎能与二公子相提并论,花容且等着就是。”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有远见的,本公子没看错人,定会好好疼你……” 慕衍行抬手拍了一榻子,花容羞涩一笑,退去衣衫,扭着纤腰坐在他腿上。 “讨厌!你就不怕你家的母老虎发疯,花容可是怕得很呢……” 纤纤玉指轻抚慕衍行的脖颈,软绵的身子紧贴着他胸膛,红润的薄唇口吐芬芳,魅惑撩人。 慕衍行怎受得住这人间尤物,双眼迷离,轻抚花容脊背,两人顺势躺在一起。 幔帐轻舞,旖旎不断。 武安侯府墨竹轩东西砰然破碎,“二公子呢?” “二夫人,奴婢去问了都不知二公子去处。”荷香垂头俯身回话,瑟瑟发抖。 夏知画怎么也没想着新婚夜第二日,新郎不见了,紧着纤纤玉指,气的胸口起起伏伏。 “想办法,会想到此时还不回?慕衍行,你是不是以为得到手就可为所欲为?” 猛然回眸看向荷香,“让所有服侍二公子的下人,来见本夫人。” “是。”荷香应声,快着小碎步去找人,不多时,带着七七八八回了房中。 “二夫人,人到齐了。” 夏知画眉眼竖立,轻哼一声,“你们都是素日里伺候二公子的?” “是。” “很好!那二公子都喜欢去何处?”夏知画是不摸清夫君去向,誓不罢休,狠厉的盯着所有人。 丫鬟小厮垂着头,各自余光对视,没人敢率先开口,一时间屋子陷入了死寂。 夏知画瞧这架势,是不服她,抓起桌上的茶盏扔了出去,“混账东西,本夫人问话为何不说?荷香,掌嘴!打到说为止。” 荷香领命,扬手就打,丫鬟小厮挨打求饶,夏知画不依不饶命荷香狠狠地打。 将自己心中不满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下人身上,丫鬟痛哭小厮跪地,嘈杂声音传进了墨竹轩主院正房。 第26章 第21章 夏知画数落公婆,刘嬷嬷心疼夏知婉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呢?”姚春香被惊醒,起身坐起听着声音,眸光微蹙,伸手打了一下身侧的慕水。 “好像是儿子那边,快起来!” “小夫妻拌嘴,你掺和什么?睡觉!”慕水不耐烦的说了句,翻身继续睡。 姚春香怎能容儿媳妇发脾气,起身披上衣衫,抬手掀开慕水的被子。 “这一天丢人的事还不多吗?若是惊动大哥他们,挨骂的是你我,起来!” 气呼呼的,甩袖子先走了。 慕水叹气起身,蹙了蹙眉,下榻穿衣服跟了去,老两口还没到地方,就听夏知画骂道: “反了你们了!本夫人可是出自侍郎府……你们算什么东西,还不说!” 姚春香闻言,霎时脸色黑如锅底,敛袖气冲冲进了屋子,“夏知画,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就是!你是世家女,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惊动所有人不成。” 慕水紧随其后进屋,便看见家仆跪在地上,一个个的脸颊红肿,泪眼涟涟。 伸手指向夏知画,“这是武安侯府,容不得你动用私刑,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丢人?爹怎不问问这些狗奴才为何?若不是他们不说衍行去处,我怎会恼怒!” 夏知画一甩袖子,坐在椅子上不搭理公婆。 老两口这才发现儿子不在屋里,姚春香看一眼慕水,摆了一下手,“都退下吧!”看向夏知画。 “他们虽是伺候衍行,可衍行去哪也没必要他们清楚,你何苦为难他们,兴许衍行有事耽搁了呢。” 慕水板着脸,袖子一敛说道:“男儿志在四方,衍行也需要温书广交朋友,你应扶持他而不是埋怨他。 况且你已有身孕,衍行怎会不知体恤你,自然是不打扰你休息,宿在他处了。” 我有身孕,他不在身旁守着,而是出去住为我好,这是哪门子道理? 夏知画呵呵笑了,“爹这话说的,好似知画不体谅夫君,我怀的是衍行的孩子,作为夫君,父亲不该在身旁吗? 这才刚有孕,他就不闻不问,爹娘不责怪他,反是训斥知画不是,日后可有人把知画放在眼里……” 怼人不带脏字,挑理公婆护着儿子不重视孙子,她可怜也就算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被嫌弃,传出去她没脸活。 拂袖掩面哭泣,好不委屈,“成亲才两日,夫君不爱公婆不疼,不如死了干净……” 一字一句噎的姚春香心慌气短,紧着手说道:“别哭了,我们又没说衍行做的都对。 你有身孕不易动气,娘派人去找还不成。”臭小子,娘要是不好好打你一顿,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姚春香转身就走,夏知画接了话茬,“真的?可万一找不到衍行,或是他不认错,明日回门知画如何解释……” 呜呜呜又哭起来。 姚春香闻言,气的头晕散脚,慕水伸手扶住了她,“春香你怎么了?”回眸看向夏知画厉声道:“夏知画你不要。” “不要再说了!无论今日是谁的错,此时都是衍行的错,你想怎样,娘依你可否!” 姚春香真是见识到了,儿媳妇的厉害,这要是一直闹下去,她这老命今晚就得撂在这,便说了依她。 夏知画闻言哭声顿了下,哽咽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知画知爹娘疼我,既然娘说出此话,知画记下了,爹娘慢走。” 慕水眸光一缩,姚春香闭了闭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拉着夫君走了。 夏知画方起身看着二老的背影,嘴角微扬,“老不死的和我斗,气死你们才好!” 低喃一句收起眼泪,夏知画便回了里间休息。 老两口还没走多远就见着烛火暗淡,姚春香抬手戳了一下慕水, “儿子定是随了你了,儿媳妇数落你们开心了!” “好了!我怎知衍行去哪了,这小子向来做事都不与我们商议,闯下祸事你就怨我。”慕水愤愤一句,背着手走了。 姚春香双手一拍大腿,“作孽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让我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怨天尤人,声音大了些,雨竹轩内,夏知婉猛然张开眼睛,侧头看向四周,见着慕衍之还没回。 拢了下辈子,看着摇曳的烛火,想着明日回来怎么教训慕衍之,这口气不出她意难平。 许是,太困也没什么太多心事,眼皮子发沉,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夏知婉睡得着实香甜,一觉到天亮,阳光洒在幔帐上晃眼,才睁开眼。 起身坐起还未下榻子,屋门吱嘎一声,刘嬷嬷带着丫鬟说话走了进来,“世子,少夫人,盥洗了。” “刘嬷嬷,昨晚可是听见吵嚷声?”夏知婉撩开幔帐,问话下了榻子。 刘嬷嬷微蹙眉,笑脸盈盈的走进里间,眸光微蹙,“少夫人,世子呢?” “不知,一夜未回。”夏知婉像没事人一样,笑了下就去盥洗。 刘嬷嬷愣在那须臾,转身看着她,“老夫人一早起就交代老奴来伺候,就怕世子做出荒唐事,可这还是来迟了一步。” 苦恼写满刘嬷嬷的脸,双手攥着,眉心紧蹙。 夏知婉看向刘嬷嬷,伸手握着她的手,“世子与我本就不是良配,他不想陪我是情理之中,嬷嬷莫要为难。” 第27章 轻轻拍了下刘嬷嬷的手,夏知婉尴尬一笑,坐在了梳妆台前。 刘嬷嬷垂目看看自己的手,便看向梳妆的夏知婉,多好的大家闺秀,知礼懂事,世子怎就不知足。 “若少夫人不是良配,还能有谁比少夫人更适合,老奴知少夫人懂事,不想夫人担心,可这事世子他错了。 春桃柳红,你们好生服侍少夫人,不得怠慢。”沉了下气,刘嬷嬷快步走了。 夏知婉看着镜中,唇角微微扬起,暗暗思忖,“慕衍之,你可知,我看见我娘就不想着和离,与你好好相处。 可你不领情,那我便带我娘一同离开武安侯府,看你如何与爹解释。” 春桃柳红瞧着她笑,对视一眼,便说道,“少夫人,世子那般对您,您怎还笑了。” “世子好玩府中人人知晓,但从未这般不尊他人,少夫人您受委屈了。” 我可不是受委屈吗,要不是昨个猜想到夏知画用意,事先与母亲打好招呼,这会我还真不知如何淡定。 夏知婉抿唇一笑,“有你们替本夫人说话,怎会委屈。男子三妻四妾,还能天天怄气,本夫人可不嫌命长。 今日本夫人回门,你们都不用跟着,若老夫人问起,就说是本夫人不准,备车!” 第22章 备车!一同去夏家 春桃柳红愕然,两人急声道:“少夫人,奴婢二人是伺候老夫人的近身奴婢,有奴婢们陪着您也方便不是……” 两个丫鬟是姜美珠身边的人,武安侯府的一等丫鬟,身份高分量重,年轻的主子都要以姐姐相称。 姜美珠安排她们在夏知婉身边,一是给她涨了脸面,二是经验足能尽心尽力照顾主子,分担琐事。 再则,刘嬷嬷也说,要给夏知婉找几个机灵的丫鬟伺候她,同姜美珠提及,这不就将两个丫鬟送来了。 刘嬷嬷办事用心精心,两个丫鬟也忠心。可见,武安侯府是有多器重夏知婉。 夏知婉会意母亲心意,但今个她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夏家怎好对她下手,届时有人来救她,岂不是抓不住把柄。 抿唇一笑道:“婆母心意本夫人明白,但世子还未归,有劳两位姐姐帮忙……多谢。” 春桃柳红闻言眉心紧蹙,少夫人是想她们,查到世子经常去的地方,然后再下手世子。 可这事,不该是苦口婆心的劝慰,然后遵从公婆之命,收住世子的心吗,怎会这般独特行事? 俩丫鬟对视想不通原由,但知晓知己知彼的用意,便开口道:“老夫人是交代奴婢们听从少夫人,但也说寸步不离。 少夫人您就让奴婢们跟着,待您回到武安侯府,再行询问如何?” 不是不可,是赌约在,她不能放纵慕衍之胡作非为,必须断了他所有退路,给武安侯一个交代,只有这样才可安心离开。 夏知婉眸光一蹙,厉声道:“本夫人心意已决,你们如实回话就好,本夫人速去速回。”袖子一敛大步走了。 春桃柳红紧随其后,你一句她一句的劝慰,夏知婉断然回绝独自上了马车,离开了武安侯府。 “少夫人!怎么办,人就这么走了,咱们怎么交代?”春桃急得跺脚,喊破喉咙马车都没停。 柳红急的额间生汗,眸光一闪,伸手拉着春桃就走,“去找老夫人。” 俩丫鬟急匆匆去找姜美珠,途径青石甬道,遇见满脸怒火的夏知画。 两人停下步子微微额,便向前走,夏知画厉声道:“见到本夫人为何不问安?武安侯府的奴才都这般不知礼数。” 春桃柳红定下脚,想着不问好,夏知画定是不饶她们,便一同回眸福了福身。 “二少夫人早,奴婢有急事回禀老夫人,过于匆忙,请二少夫人见谅。” 贱婢,拿武安侯夫人来压本夫人,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既然匆忙那便是有急事了。 夏知画渐敛怒气,眉梢微挑,拂袖笑了,“原来是大伯母的人,怪不得面熟,何事这般慌张焦急?” 春桃柳红微微紧手,心下暗骂夏知画明知故问,回了话,“老夫人命奴婢陪世子夫人回门……奴婢失职自当去罚的。” 夏知婉一个人走的,看来慕衍行昨晚没回来,是同慕衍之在一起了。 也是,两个人同时成亲,今日一同回门,慕衍之不在,夏知婉出事,怎会不问慕衍行。 夏知画嗯了一声,抿唇一笑,“又不是你们的错,是本夫人姐姐不许,这等小事不必劳烦大伯母了。 本夫人会照拂姐姐,将她带回来的,去忙吧!”话落,扭着腰肢走了。 荷香回眸看一眼,见春桃柳红快着小步子走了,便说道:“世子一夜没回,定是不喜欢大小姐,看她怎么嚣张。” 嚣张,回到夏家便是本小姐的天下,夏知婉跪着求我,还得看本小姐心情如何。 夏知画抿唇淡笑,“她是怎么罚你的,你便怎么讨回来,但不可被人看出破绽。” “是。”荷香抬手摸了下脸颊,斜唇一笑,伸手扶着夏知画出了武安侯府,上了马车。 待礼物安放好,荷香摆手,马车离开了武安侯府。 这边刘嬷嬷看着姜美珠,眉心紧紧蹙着,“世子昨个都应下了,可是不知怎的一夜没回,这会还未见着人影。” 端坐在椅子上的姜美珠,五指收紧,眉心蹙成了川字,紧抿了下唇角,气道: 第28章 “我怎就生出这么个逆子,这等大事也敢不去!昨个几时走了的,就没人看见?” “老夫人。”春桃柳红异口同声,两人并肩进了屋子,刚要福身施礼,刘嬷嬷诧异道:“少夫人呢?” “少夫人回娘家了,春桃与柳红唾沫都要说干了,少夫人就是不许……” 俩丫鬟你一句我一句,将夏知婉的话待到,还说礼物一样都没带,自己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少夫人说老夫人心意她明白,但她心意已决。” “什么?这如何是好,二夫人今日也回夏家,就她那性格还不得刁难少夫人,老夫人。” 刘嬷嬷闻言,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紧着双手,急切的眸光流出双眸。 姜美珠怎会不明白夏知婉的心思,她是拿自己的命去赌,让武安侯亲眼目睹夏家欺辱她的场面。 而昨晚夏知婉就说过,慕衍之未必同她回娘家,不是慕衍之不愿意而是另有原因。 她追问,夏知婉并未说明,而是说她会查清楚,还提及了夏知画的秘密。 好吗!她给女儿过生辰,想起心酸事,咒骂前世渣夫小三绿茶女,不成想他们女儿来了,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嚣张跋扈。 既然冤家都到齐了,她怎会不帮着夏知婉好好演这出戏,起身说道:“备车!待老爷回府,一同去夏家。”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刘嬷嬷此时不管是否有违礼数,她只想夏知婉平安,与慕衍之举案齐眉。 应声摆手,带着春桃柳红就去准备。 姜美珠踱步镜子前,看着镜中端庄的自己,不管夏家那两口是不是穿越者,夏家这一趟她必须走。 见着了不就知晓了,万一是,她可得好好收拾他们,报了前世的仇。 眸光一凛,姜美珠敛袖向外走,想她得在门口候着武安侯,万分焦急才行,不然怎说动他跟着自己去夏家。 顶着日头站在门口,张望着武安侯的马车,姜美珠双手紧紧绞着,心慌的很。 “怎么还没回来?少夫人走了几时了?” “半个时辰,老夫人您别急,兴许,少夫人有法子度过这一劫呢。”刘嬷嬷劝着,心提着。 “对啊!少夫人聪慧有谋略,侯爷也认了她做儿媳,二夫人在跋扈,夏家也不敢不给侯爷面子不是……” 春桃柳红扇着扇子劝慰,殊不知夏知婉一下马车,就被夏家二老冷眼相对。 第23章 你们都是刽子手 夏侍郎眯着眸子,心神不定,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收紧,凝视着夏知婉,眸光锐利如刀。 身侧的继室马玉娇蹙紧眉心,拿着帕子轻试唇角,眼神低垂余光瞟了一眼身侧的夏侍郎,两人都未开口。 夏知婉将一切尽收眼底,胆怯的徐步而前,微微福身,“爹娘。” “知画呢?”冰冷的声音传出夏侍郎的口。 马玉娇斜唇白了一眼,“就这么回来的?无用的东西,处处给夏家丢人现眼,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噙着笑意看向夏侍郎,“夫君你看,有马车来了,一定是知画。” “像,接女儿去!”夏侍郎片刻都没耽搁,眉眼含笑迎上前来的马车。 夏知婉回眸看去,见马车缓缓停下,荷香福身伸手扶着夏知画下了马车,她爹和继母笑的灿烂无比。 “知画你可回来了,娘与你爹一早就在门口等着。” “你娘一早就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进去说!姑爷呢?” 夏侍郎见着女儿下车半天了,没见着新姑爷,微微蹙眉问道。 马玉娇笑容一下子僵住,伸长脖子看一眼车里,收回眸色紧蹙眸光,“怎么回事?姑爷怎没来!” 名字都不敢叫,一口一个姑爷,一家子狐狸装什么无知,谁心里不明白怎地。 夏知婉抿唇,“妹妹与二公子如胶似漆,他,怎舍得你一个人回门了。” “什么二公子?知画夫君是世子,少在这胡说八道!”马玉娇回眸厉声,指尖深嵌掌心,她怎就没死呢。 夏知婉呵呵笑了,“知婉能站在这,爹娘会不明白为何?您们若是想夏家没面子,那咱就在这耗着,说说?” “住口!我怎会有你这样的逆女?”遮羞布被扯下,夏侍郎恼怒厉喝,几步近前扬手就打。 夏知婉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冷凝眸光迸射双眸,“自我娘死后爹可有当我是您女儿!您若不想认,那便没有我这女儿!” 微微扬起下颚,凝视夏侍郎,马玉娇惊声,“小贱人,你想造反不成?放开你爹!” 放就放呗,大庭广众我能杀人不成? 夏知婉哼了一声,松开手掸了掸衣衫,睨了一眼马玉娇,“继母真是不怕事大,这般大声喧哗,就不怕招来旁人围观。 夏知画,武安侯府的事,你说还是本世子夫人来说?觉得丢人不说也成,那就记住我与你的赌约。” 又哼了一声,大步进了夏家门。 马玉娇蹙眉看向夏知画,“什么赌约?为什么她没死,还这般嚣张!” “回夫人老爷,也不知大小姐用了什么招数,深得武安侯同他夫人喜欢……东西都没了,二小姐还险些被罚。” 荷香歪曲事实把错算在了夏知婉身上,夏知画如何委屈,被婆母刁难,武安侯厌弃。 第29章 夏知画哭的泪涟涟,紧着手委屈,“爹娘,夏知婉是早有预谋,她就是装软弱,就等着出嫁这一天,知画苦啊!” 呜呜呜,梨花带雨让人心碎。 马玉娇心疼女儿跟着一起哭,忘了验证女儿身份,反是夏侍郎够沉稳,突然说了句明月几时有。 母女俩愕然,夏知画接了话茬,“把酒问青天,爹娘,真的是你们?” 马玉娇抿唇连连点头,紧拥着女儿痛哭流涕,殊不知这一幕被躲在门后的夏知婉看的一清二楚。 斜唇一笑,向府里走去。 夏侍郎拂袖轻试眼角,“都别哭了,事发突然知画难免受委屈,武安侯责罚也事情之中,可她怎会没被休?” 就算夏知婉聪明,舌灿莲花,但她不得宠不被母家庇护,武安侯府就甘愿接受了? 夏侍郎是摸不清古人想法,但他明白权臣联姻,不喜有心机的女子,武安侯当真信任夏知婉? 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夏知画问询。 夏知画垂下来眼帘,绞着手指低语一句,“知画有孕了。” “啊?你怎么能。哎!”夏侍郎指了一下夏知画,甩袖子叹气。 马玉娇轻咳一声,“好了!现在已经这般,生气无用,也不能再便宜了贱人,你们打的什么赌?” “进院子说!”未婚先孕在那个时代不稀奇,可这是古人女子清誉为重,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夏侍郎背着手,唉声叹气向府里走,马玉娇碎碎念一句,握着女儿的手,两人边说边进了府中。 “女儿本是好奇,谁知她是另有心机,不但被武安侯夫妇听见,还不得不赌。” 马玉娇闻言惊奇,夏知婉会做烧烤,不过见过烤全羊烤羊腿的,肉串也应是不稀奇。 蹙着眉心思虑须臾,看向夏知画,“既然是赌约,那没说赢了如何?” 夏知画摇头,夏侍郎看向站在那悠哉看花的夏知婉,心意难平。 眯了眯眸子,冷哼一声,“且不说赢了如何,贱人让知画受了委屈,还这般不知悔意,该打!”厉声道:“逆女跪下!” 夏知婉闻言伸手指着自己,眨着大眼睛,心想这般跪下不是她性格,得想法子让他们彻底恼怒,才能演下去。 抬了抬眼皮看着天色,正思量着,马玉娇几步到近前,扬手给她一巴掌,“你耳聋了不成,你爹的话都不听吗?” 夏知婉捂着面颊,真想还手,可这会不成,时辰差不多了在不受点伤,武安侯来了如何搏一搏同情。 屈膝下跪,哽咽道:“知婉有何错,为何让我跪下?若不是继母茶中下毒,知婉怎会嫁与世子? 若不是轿子颠簸知婉吐出茶水,新婚夜便是知婉的死期,爹真的狠心女儿死吗?” “死了又如何?你若是男儿爹会给你好的仕途,可惜你是个赔钱货,回门礼都带不回,要你何用!” 夏侍郎怒气冲冲走到夏知婉声旁,扬手就打,张口就骂,“是你娘害的夏家断后,害的玉娇无法在孕,你就是个灾星……” 夏博远,你真和前世一模一样,生不出儿子怨旁人,你没儿子是你无德,命不该有,与我娘何干。 夏知婉左右闪躲,唉声连连,“不许说我娘,是你枉费了我娘一片痴心,是她气死了我娘,你们都是刽子手,凭什么说我。” “好啊!成为世子夫人敢顶嘴了是不是?让你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马玉娇丑事被揭穿,气急败坏,拔下发簪乱刺夏知婉身体,那样子像极了容嬷嬷。 责打声震天,夏府下人急匆匆向这边来,恰逢夏知婉侧头闪躲,一眼瞥见来人,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24章 断了父女情分 姜美珠惊声大喝,“住手,谁敢动本夫人的婉婉!” “夏侍郎这般责打本侯儿媳是何故?”武安侯随即厉声,阴沉着脸色向这边走来。 夏侍郎闻言,霎时惊呆双眸,转身拱手道:“不知武安侯到访,下官有失远迎,武安侯恕罪。” “妾身见过武安侯,武安侯夫人。”马玉娇停下手,福了福身,低头紧手,眉眼飘忽不定。 武安侯怎会突然来了,这下如何解释? “婉婉,你怎么样啊?”姜美珠伸手扶起夏知婉,眼泪顺势而下。 一早好端端的出府,这会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嘴角渗着血丝,姜美珠怎能不泪奔。 刘嬷嬷也是如此,眼泪涟涟,哽咽说道:“这是犯了何错?下这么重的手啊!少夫人。” “是奴婢们的错,不该让少夫人一个人回娘家,奴婢们该死!”春桃柳红泪眼盈盈。 武安侯看着气息孱弱的夏知婉,心口猛然起伏不定,眸色越发的深邃,冷喝道: “夏侍郎,吾儿衍之纨绔未能陪同知婉回门,你就这般苛责与她?可有把本侯放在眼里,夏知画,你为何不阻止?” 声如洪钟,惊得所有人一抖,夏知画险些跪了下来,绞着手指抿唇委屈。 “姐姐笑知画被婆母厌弃,母亲一时恼怒说她几句,姐姐便不认爹娘,知画有孕也不好阻拦……” “怕笑话何必当初做丑事!夏知婉是武安侯府的长媳,将来的武安侯夫人,谁给你们的胆量!” 姜美珠气恼,难压心底的火气,怒喝扬手,给了马玉娇一巴掌。 第30章 “婉婉虽不是你亲生,可她唤你为母亲,你怎如此狠毒,你可有心。” “你怎能打我?”马玉娇怎知会挨打,捂着脸颊冷厉看着姜美珠,眸光缩了缩。 姜美珠嗤笑一声,这继室果真嚣张,敢这般看着她,伸手指着夏知婉。 “她是本夫人儿媳也是本夫人女儿,你这般虐打她是想治她于死地,换婚本夫人还没找你夏家算账,你到拎不清了……” “夫人。” 武安侯心疼夏知婉,但他不会让夫人动手责打他人,毕竟是同僚,若是参本,即使是对,也会被人误会以官压人。 厉声制止,看向夏侍郎,“你与本侯同僚数十余载,你夏家家事本侯不该过问。 但知婉已嫁入武安侯府,是本侯的儿媳,本侯不计较前嫌不代表本侯视而不见。” “是是是,是下官糊涂没有搞清事实,武安侯息怒。”错在夏家,夏侍郎听着没纠结过往,便顺着话茬认错。 夏知婉微微抬了抬眼皮,想她爹一句话就像敷衍了事,那日后风生水起时,夏博远还不是将她吃干抹净,断不能如此。 看向武安侯姜美珠,“爹娘,是知婉不该活在世上,让我爹娘心堵,是知婉没有福气被宠爱,更不该自以为是得回娘家。” 夏知婉说话间,抬手捋了下发丝,拍了一下刘嬷嬷的手,抿唇笑着走到武安侯身前。 扬起泪光泛滥的双眸,福了福身,“知婉能得爹娘庇护,今生足矣,谢爹爹谢谢娘。” “婉婉,你这是说的甚话?你是武安侯府的人,爹娘不疼你谁疼你。” “知婉,今日事是爹考虑不周,喜庆的事闹成这般,也没必要留下用饭,回府。” 武安侯看夏知婉那般模样,心疼不已,可回门日公爹婆母出现娘家,着实不合规矩。 若不是混账儿子不在,他断然不会出现,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以为他怎么欺负了夏侍郎。 人救下了,该说的也说了,自然是回府养伤,找那个不争气儿子慕衍之。 转身要走,夏知婉说话了,“等等,知婉还有句话要与家父说。”转身看向夏侍郎,扶衣而跪。 “爹说没知婉这样女儿,死了又何妨,今日,我夏知婉当着夏家所有人的面,断了这父女情分,老死不相往来。” 拱手磕头。 夏侍郎心下一惊,猛然抬眸伸手指着她,“你,你怎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爹都不认了。” “知婉,是娘不该听信那贱婢的话,你爹没有不心疼,是误会啊……” 马玉娇闻言态度立马变了,苦口婆心劝慰,把错都算在了荷香身上。 夏知画一听,就知母亲是为了她,便接了话,“大伯,是这贱婢记恨姐姐,处处挑唆……知画错了。” 夏侍郎怎会不明白,这种事如何解决,夏知婉受委屈,不就是想要个交代,那便牺牲一个贱婢了事了又何妨,便说道。 “对,荷香不能留,来人将荷香卖给人牙子。武安侯,是下官的错,您帮忙劝劝知婉。”拱手求着武安侯。 荷香闻言大叫求饶,抓着夏知画不肯走,“二小姐,荷香是按着您分做事,您不能这么对荷香啊……” “胡说!是你说世子不喜长姐,彻夜不归,就连回门礼都没准备……诋毁长姐,离间我们姐妹情,带走!” 夏知画推开荷香,递着眼色让她赶紧离开,荷香忍下纠缠被下人拖走了。 一个求情帮忙说和,一个说他武安侯府不懂规矩,武安侯不好不给面子,也挂不住脸面,便垂目看向夏知婉。 “知婉,你爹娘已认错,给了你交代。若这般执意,你可知世人如何看你。” 我若在乎这些唾沫星子,我都活不到长大! 夏知婉微微沉气,轻声一笑,“知婉在意又如何?十几年来家父任由继母责打,他可有情分,可念着血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感恩父母将她带到人世间,尽心尽力做事,可得到的是什么,是父亲一句去死。 虽是气头上,可这话说过多次便是事实,她又何苦求父亲施舍可怜,不如成全。 夏知婉落下簌簌眼泪,心灰意冷如冰冻三尺,拱手抿唇磕头夏侍郎,“跪拜父母恩,知婉不在是夏家女。” 武安侯见她那般决绝,也不好在强求,眨了眨反酸的双眸,看向夏侍郎。 “本侯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不如先让知婉安静几日。回门礼本侯早已备好,夏侍郎收了便是。” 摆了下手,武安侯又说道:“来人,扶少夫人回府。”转身就走了。 姜美珠狠狠瞪一眼马玉娇,“夏夫人,你最好管束好你的女儿,武安侯府可容不得沙子。” 转身去扶夏知婉,夏知婉又说道:“劳烦夏大人写份文书,知婉身体不适就不等了,知画,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红唇微抿,与姜美珠姗姗离去。 夏侍郎怒吼,“好!本官成全你。”敛袖进了屋子。 第25章 随本夫人去兰桂坊 “谢了夏大人,有劳知画帮忙带回。”夏知婉不曾回眸,回应一句斜唇一笑离开了夏家。 马玉娇气的跺脚,拉着女儿进了屋子,“夫君,你看姜美珠像不像她。” “像又如何,也不是她。逆女得武安侯庇护,弄不死她也就算了,她还登鼻上脸断了亲情!” 第31章 夏侍郎眼角低垂,气不打一处来,夏知婉这么做就是想断了他的升官路,早知如此就该早些把她溺死了。 马玉娇紧着手心下忐忑,长得一样还那般护着夏知婉,不是她可能吗?抬眸看向夏知画。 “知画,你确定武安侯夫人不是她?” “娘,她真的不是……除了长相相似性格完全不同,现在你们该想的是,女儿的赌约。” 夏知画就不明白,她爹干生气她娘忌惮旁人,就是不知事情孰轻孰重,也不想想她为何应下赌约。 她要是做出成绩,武安侯府的掌家权不就是她掌管,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大干一场,碾压夏知婉。 马玉娇蹙了蹙眉,抿唇笑了,“你可是想夺掌家权?那我女儿可是远见,娘不但支持你,还信你一定能成。” “嗯,这确实是个机会。知画,你要好好把握时机,夏家荣耀就靠你了。” 夏侍郎抿着薄唇点了点头,夏知画傲娇的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女儿所学有所用,一定会如愿。 就是慕衍行一夜没回,女儿气不过,我那公爹婆母还说我的错……”委屈的扁嘴落泪。 马玉娇心疼得紧,起身安抚夏知画,嘴角微微扬起,“男人都一样,你得用心,先吃饭,娘再教你。” 夏侍郎闻言哈哈笑了,“这点你确实得学学你娘,御夫之术她可清楚的很,吃饭。” 夏知画拂袖抿唇,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去了饭厅,而这边离开的夏知婉,坐在车里不曾看武安侯夫妇,自顾看着窗外。 嘴角微微扬起,翻翘的睫毛挂着泪水,武安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抬起胳膊肘碰了一下身侧的夫人,递了递眼神。 姜美珠会意,伸手去握夏知婉的手,柔声道:“断了就不要再去想,娘知你受了委屈,也知衍之对不住你。 你放心,娘与你爹都会为你做主的。”轻轻拍了下夏知婉的手,拿着帕子试了下眼泪。 夏知婉方回眸看向二老,抿唇笑了下,“知婉有爹娘疼不委屈,世子定是有事牵绊,知婉一定会把找回来的。” “不用替混小子脱罪,他敢跑出去就得承担后果!”夏知婉越懂事武安侯越愧疚,直接封了众人求情的口。 姜美珠嗯了一声,“该罚,狠狠地打!都怪娘太宠着他,才有了今日,是娘害了他。” 姜美珠哽咽落泪,武安侯叹气垂目,夏知婉怎好见着老人家伤神无动于衷,于是说道: “爹娘若是信任知婉,世子的事就交由知婉来管束,知婉虽是不才,但知如何相夫教子。” 武安侯闻言抬眸,眸光深邃几分,他与夏知婉相识两日,这桩桩件件的事,她做的明白白,毫无纰漏。 此女心机深不可测,但却未对武安侯府不利,今日断亲之事不也是裹挟了夏侍郎。 武安侯嘴角一扬,“好!除了二房三房奴婢不好差遣,武安侯府下人任由你支配。” “谢谢爹,知婉定会好生管教夫君。”夏知婉盘算的事算是步步为赢,接下来就是找慕衍之算账。 噙着笑意看一眼车窗外,见着到了武安侯府,夏知婉便扶着姜美珠下车,三人一同回府。 待到雨竹轩甬道,夏知婉说道:“爹娘,知婉有事询问家仆,就不陪您们了。” “有事你去忙,但不可误了伤势。” “知婉,爹在朝为官朝事诸多,很难分担家事,你娘近几年身体也欠佳,就辛苦你了。” 武安侯嘴角有笑意,但略显苦涩,锐利的鹰眼隐现沧桑,微微点头,同姜美珠回了自己院子。 夏知婉看着两人并肩齐进的背影,心口刺痛,老侯爷心里藏着事,还是她不能过问的,得让母亲问问才知如何做。 转身走向雨竹轩,敛袖站在门前,“春桃,找几个身轻体健会打架的,柳红集合所有下人来见本夫人。” “是。”俩丫鬟应声,转头各自去忙。 夏知婉背着手踱步院中,思量慕衍之还没露面,应是跑哪赌银子输了,不然怎会这个时辰还不回府。 狗东西,不知柴米贵,不知路有冻死骨,就知乱花银子,还得本夫人赚,该你的不成! 越想越气,五指收紧,急促脚步声窸窸窣窣响起,夏知婉回眸看去,柳红福了福身。 “少夫人,人都到齐了。” “少夫人,这是之前陪世子练武的,也都到齐了。”春桃带着六个汉子,来到她面前。 夏知婉看去,就见六个身着黑色窄袖,腰系革带,脚蹬黑靴的汉子拱手施礼,“少夫人。” “嗯,今日本夫人找你们来是因世子,都说说吧,世子素日里都做什么,去哪,可有特殊癖好……” 其实,这些事春桃柳红都盘问过,夏知婉再次盘问,不过是让府中人知晓,她是奉命武安侯。 下人怎敢违背主子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也有故意拆穿不说实情的,一会笑一会紧张。 夏知婉听着他们说,眸光则是看着春桃柳红,对上的点头,不对的摇头,不到一炷香摸清了慕衍之的去处。 “兰桂坊是京都最有名气,有趣的地方,达官显贵络绎不绝。” 名字还挺雅致,不就是消遣地,慕衍之你还怪会选地方的。 夏知婉抿唇轻嗤一声,“也就是说,昨晚有人见着世子,与三公子书童一同走的,那三公子为人几何?” 第32章 二公子见过了,这三公子昨个没出现,但母亲说他好学想考取功名,应是个知书达理的人,那怎会失了礼数了? 夏知婉心中暗自猜测,三公子也并非等闲之辈,不然,怎就把慕衍之忽悠住了。 提及三公子慕衍修,下人对他的看法等同夏知婉,喜静不喜热闹,书生气十足,性子软弱。 “三公子极少出来露面,温文儒雅,与世子和二公子截然不同,但与世子感情极好。” “世子有时也会带三公子出去走走,但三夫人那边,不说少夫人也应是明白的。” 原来,慕衍之与慕衍修关系密切,只是三伯母管得严,不许他们接触,那昨晚应是有事,所以出去的。 夏知婉大致想明白事,敛袖厉喝一声,“你,你们几个,春桃柳红,随本夫人去兰桂坊。” 话未落,人就迈步走了。 第26章 坐下!可有人有异议 俩丫鬟应声,春桃递眼色柳红先跟了上去,自己折回屋中找了件斗篷匆匆撵了上来。 “少夫人,披上吧!” 夏知婉看着那斗篷,是男人衣衫样式,抿唇一笑,伸手拿过披在身上,转身上了马车。 车子缓缓离开府门直奔兰桂坊,夏知婉垂目看了眼斗篷,抬手拆下珠翠,将所有的青丝挽起,插了支玉簪。 看着车窗外,夏知婉盘算着生意,就见马车驶入一条人来人往的宽巷子,不多时便停了下来。 “少夫人,到了。”春桃说话间,挑起门帘,伸手扶着夏知婉下车,待看见她挽起的发丝,眸光微顿。 夏知婉抿唇,“换个装束方便些。”看向那六个汉子,“你们两个查一下慕家三位公子……不可乱来,其余人跟着我。” 六个汉子拱手,那两人先行进了兰桂坊,夏知婉站在门前正看着兰桂坊三个字,一小伙计就迎了上来。 “公子里面请!”伸手请着,一眼看见夏知婉身后的人,笑容微顿,想着消遣带着丫鬟家丁,这人是什么来头? 正值小伙计思虑,夏知婉清了下嗓子,“本公子今日来此是找人,小哥不必多虑,请问慕衍之在哪?” 找慕衍之的,那便是个大金主,小伙计霎时眉眼弯弯,拱了拱手。 “公子认得世子,恕小的眼拙,世子在二楼包厢。” 夏知婉微点头,迈步向里面走,小伙计猫着腰伸手请着,一抬眼的工夫看见了慕衍修,便说道: “三公子,这位公子找您家世子爷。”一手指着夏知婉,一手指向慕衍修,“公子,这位是慕家三公子。” 慕衍修,传闻中的好孩子不温书出现此处,看来本夫人得会会我这小叔子。 夏知婉看向身着白色长衫,绷着脸而至的慕衍修,书生气十足,文文弱弱。 但这墨色的瞳仁却深不见底,此人应是不简单,红唇微抿徐步迎上前。 看着她的慕衍修眸子狭长几分,她怎会带着大伯母的侍女,穿着兄长的披风,难到她是夏知婉? 想到这,慕衍修眉心一蹙,拱手施礼,刚出一个长字,夏知婉打断了他的话。 “三公子不必多礼,可否劳烦您带我去见慕衍之。” “是。”慕衍修应声,眸光缩了缩,身子侧向一旁伸手请着未曾抬眸。 夏知婉也未耽搁,径直上了楼梯,慕衍修方抬眸看去,紧了下手跟了去。 “长嫂莫要怪罪兄长,是三弟有事相求兄长,但不知会。” “会一夜未归,误了回门的时辰。”夏知婉果断接了话茬,看向慕衍修。 “长嫂是夏家不受宠的嫡女,人人皆知,面子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但武安侯府的面子没了,岂不是众人丢脸。 三弟知错,那便与你大伯解释,届时长嫂会帮衬你,至于你兄长,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就不劳三弟费心了。” 噙着一丝笑意,抬手拍了一下慕衍修的肩膀,转身刚迈步便听见慕衍之说了一声好。 夏知婉抬眸看去,眸光定格在眼前的包厢,笑意渐敛,慕衍修急声道: “长嫂,来这的人都会选花娘伴在左右……兄长好赌,但他并未有意他人。” “三弟可真是你兄长的好兄弟!”明着是劝慰,实则你是有意说出实情,那我便陪着你演戏。 夏知婉睨了一他一眼,几步到门前一脚踹开屋门,惊得众人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何人造次?”慕衍之厉喝一声,一脸不满的看向门口,惊呆原地,酒盅顺势滑落掌心,“怎么是你。” “嗯,这话问的稀奇,世子能来消遣我怎就不能?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溅一身血别说我没知会。” 夏知婉说话间,扫了一眼屋中莺莺燕燕,厉声下令。 花娘自是不想惹事,纷纷散去,而坐在桌旁的几位公子,看了一眼夏知婉,便说道: “衍之兄不会是赌输了想耍赖吧?” “怎会?本世子向来有始有终,是有点小事要解决,稍等片刻。” 慕衍之昨晚与他们几个交手,赢了不少,不但还了慕衍修欠下的银子,还有剩余。 喝酒聊天得夸赞,他一时兴起又玩了把大的,结果不但倒回去还欠了点银子。 这不就玩了一晚上到天明,刚有点翻盘的机会,夏知婉就来了,还被众人误会,他怎能不气恼,看向夏知婉。 第33章 “是本世子失约,对不起你,但此时本世子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大哥,您同长嫂回府吧,余下的事三弟来承担。”慕衍修说话走到近前,向那几人递了下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那几位公子会意,呵呵一笑,起身拱手,“原来是嫂子啊,恕兄弟们眼拙,您们聊。” “等等!”夏知婉不动声色淡了一句,继续道:“你们四个守着门口谁都不许进,春桃柳红身前伺候。” 话落,四个汉子应声,随手关上了门,春桃柳红站在夏知婉身侧等着吩咐。 那几位公子眸光微闪,看了眼慕衍修,尴尬地笑了下,“嫂子这是何意?” 慕衍修也不知夏知婉何意,但他知,夏知婉留在这一定没有好结果,便开了口。 “长嫂,此事无关兄长,是三弟的错,三弟一人承担。” “怎就与我无关?夏知婉你到底要干嘛!”慕衍之想他道歉了,还不给他面子,这怎能忍?厉声质问。 反是,夏知婉异常的平静,踱步桌前看着骰子,“赌赢了却不清算是何故?” 转身看向那几人,“三局定输赢,赢了按本夫人说的做,输了本夫人赔银子,敢不敢赌?” 夏知婉最想做的不是赌,而是打人,狠狠地打,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这几个公子有问题。 偏偏傻狍子慕衍之蒙在鼓里,看不清事实,若她不是武安侯府的人,今个定会打的他们连妈都不认识。 可奈何这身份不能打,只好忍下气愤,赌桌见输赢,敛袖挑眉,等待回应。 慕衍之愕然,这女人疯了不成,这也敢赌? 慕衍修心悸,夏知婉是看穿了他们做的局了吗? 那几位公子,定格原地,不知如何回应,眼神飘忽不定。 夏知婉眸光一凛,气的想骂人,真以为她傻啊,正常赌输赢哪有不要银子就走,不敢赌的,怕是这几人与慕衍修是一伙的。 敛袖坐在椅子上,厉声喝道:“坐下!”看向两丫鬟,“春桃柳红,你们来掷骰子,可有人有异议?” 话未落,一掌拍在了桌上。 第27章 运气爆棚没办法 震得桌上茶盏清脆响了几声,才平稳,慕衍之瞧着夏知婉是真的生气了,笑着说道: “都是朋友,玩玩而已,不必较真,我陪你回府。”伸手去扶夏知婉,谁知被夏知婉抬手打开,冷声起。 “夫君觉得我在开玩笑?那是谁说世子输不起耍赖,若是你真走了,岂不是做实了赖皮! 爹娘将世子交由我管束,我就得对起父母,圆了赌局,您若不信问问她们。” 抬手指着春桃柳红,一脸怒气。 慕衍之蹙眉,看向俩丫鬟,“当真这么说的?” 春桃柳红点了点头,“老爷夫人交代,武安侯府众人听命与少夫人……少夫人如何管束世子,老爷夫人不再过问。” “啊?你岂不是有了掌家权!”慕衍之想不通,成亲才两天怎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慕衍修愕然惊声,“大伯将掌家权给了长嫂?” “长嫂可没说这个,若三弟有意长嫂也可满足你。”拂袖一笑,立马变了脸色,夏知婉看向那几个人。 “怎么,还得本夫人三请四请不成!” “不用,嫂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请!”几位公子一同应声,各自拂袖拭了下颚角,笑着坐了下来。 慕衍修还在想话怎就成了她说的,那几个就同夏知婉谈起玩法,骰子哗啦一响,心下慌得一笔。 万一这几个蠢货输了,他计划岂不是败露了,瞳仁紧缩急声道: “长嫂若是掌家就不能贸然行事,这可是关乎府中上下生计之事。” “住口!你们若在意府中生计怎会来赌?长嫂虽未接触过这玩应,但也知一言九鼎,夫君带他出去,省的扰人心烦。” 夏知婉厉喝,递眼色给慕衍之,转头笑脸盈盈,“我夫君运气差,但本夫人不信邪,请!” 慕衍之瞧着夏知婉是铁了心要赌,紧手抿唇,冷哼一声“好!本世子成全你!”拉着慕衍修向外走。 那几个公子闻言,悬着的心落了地,对视一眼说道:“嫂子有胆量,兄弟们佩服,那便承让了。” 拱手间睨了一眼慕衍修,微微额首。 慕衍修沉了下气,甩袖子推门而出,“大哥,您怎能纵容长嫂胡来,输了如何交代?” “丧气!还没赌你怎知夏知婉会输?两天时间她就能支配所有人,你说她有没有本事。” 慕衍之抬手摸了摸脖颈,转身看着紧闭的屋门,紧蹙着眉心盼着夏知晚会赢。 刚沉寂心情的慕衍修闻言,心一下子跌宕起伏,回眸睨了一眼屋子,双手紧攥不知所措。 反是,屋中热闹得很,夏知晚与几位公子攀谈,一会说东一会说西,就是不开赌局。 “万家布行早有耳闻,没想着今日见到了万公子,这二位是您的同窗?” “是,这位是宝玉斋的王公子,他是刘家米行的刘公子,都与衍修兄是同窗。” 万公子介绍完看着骰宝,指了指,“开是不开?” “开!本夫人压大。”夏知婉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怎能不开骰宝,拿出一张银票压在桌上。 万公子抿唇一笑,压在了小上,抬眸示意春桃开骰宝,春桃紧张的手心是汗,小心翼翼拿起骰宝,惊呼一声, 第34章 “少夫人赢了。”两丫鬟高兴抱在一起,万公子等人微微蹙眉,紧手抿唇。 夏知婉拂袖笑了下,“庆幸而已,还有两局,输赢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再来?” “来!”三人齐声,春桃再次晃动骰宝,不多时,双方各自压了点数,开宝又是夏知婉赢。 万公子气恼,三局两胜他们已经输了,第三局开与不开没意义,垂头丧气,看着夏知婉。 夏知婉倒是没有赢了的傲娇,反是劝慰道:“侥幸而已,本夫人赢了也不会要你们银子,就当混个脸熟。” “那怎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嫂子豪爽,兄弟们自然也豁达,不如再来三局?” 万公子不信,一个深闺女子手气比他们好,放下豪言壮语继续赌。 夏知婉略微思虑,抿唇道:“既然三位弟弟有雅兴,本夫人也不好扫兴,筹码重新定可接受?” 刘公子道:“接受。” 万公子王公子一同接受,夏知婉勾了勾手指,轻声细语定了筹码,“反悔还来得及,可要想清楚。” 如实回答夏知婉的问题,银子翻倍,筹码虽不大,可问题是什么? 万公子看着两兄弟,刘公子王公子看着他,三人眼神交流须臾,一同应声,“开!” 成了!比我预料的还简单,三个小屁孩,你们可知我夏知婉懂的如何赌,是有人亲传,想输那便输个彻底。 夏知婉眉眼弯弯,打了个响指,庆幸前世她救了个赌徒,知恩图报教她几手,不然今天这赌局她还真不好收手。 抿着茶一局局的开,三位公子输的连裤衩子都没了,写下字据,拱手作揖。 “嫂子,亲嫂子,你是我们亲姐,您当真不会赌吗?” 夏知婉清了下嗓子,“自本夫人成婚,运气爆棚没办法,该履行你们赌约了,昨日赌局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万公子:“……陷阱?” 王公子:“……被套住了!” 刘公子;“能反悔吗?” 三人苦哈哈一脸,叹气点头,说了昨个事,夏知婉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如她所想,慕衍之是被慕衍修算计了,虽不是一奶同胞,可也是慕家亲兄弟,慕衍修怎能龌龊的可耻。 啪的一声淬了茶盏,“够了!你们均是风华正茂的男儿,应孝顺父母,报销国家,做一番大事,顶天立地。 可你们,沉迷玩乐,荒废学业……可对得起父母?今日赌约我夏知婉只拿回我夫君输的银两,其余还给尔等。” 万公子愕然,起身拱手道:“谢谢嫂子,嫂子日后有事需要万家,兄弟鼎力相助。” “刘某也是如此,请嫂子受弟弟一拜。” “王谋亦是如此。”三人拱手施以大礼,夏知婉怎能不给面子,起身伸手扶起。 “拿上你们各自银票回去温书,这字据我会留着,日后你们在犯,我夏知婉会上门讨要今日银两,还不走!” “是是是,这就回去背书。” 三个男人被夏知数落的没了底气,拿着银票点头就走,开门一瞬,慕衍之一头扎了进来,轻咳一声,“如何?” “世子,您夫人是这个,后会有期!”万公子竖起拇指,笑着摆手走了。 慕衍修闻言,心跌入谷底,转身追了去。 第28章 文弱书生咆哮,暴露本性 “衍修!”慕衍之喊了一声,微蹙眉心,看向夏知婉,“赢了?” “少夫人赢了。”春桃柳红拾起桌上的银票,笑意满面。 慕衍之嘴角扬出一抹弧度,搓着双手走向夏知婉,“真有你的,赢了多少?” 夏知婉睨了他一眼,眸光缓缓定格他身上,轻哼一声,“世子,只关心输赢,都不问妾身回门如何?” “你好端端的站在这,还需要问吗?夏知婉,本世子失约已道歉了,至于这般生气吗?” 慕衍之抬手挠了挠头,扶衣就要坐,夏知婉冷声一笑,“我能好端端站在这,是因有公公婆母庇护,我夏知婉命够硬! 而你,被亲兄弟玩弄股掌之中,还在惦记他。慕衍之,你不是纨绔,是傻叉,回府!” 看都没看慕衍之一眼,敛袖就走。 慕衍之气的大喝一声,“你特么才是傻叉,兄弟有难为何不能帮?你本就不受宠,回门是你自找羞辱,与本世子何干?” “世子,您怎能这么说少夫人?” “少夫人为何让三公子离开,世子当真不明白?”春桃柳红虽是知晓原由,可她们毕竟是下人,不好说破主子的事。 一人一句劝慰慕衍之,想他明白夏知婉的良苦用心。 然而,那一句自讨羞辱,惹恼了夏知婉,顿下脚,紧攥着玉指,银牙咬碎,猛然回身,几步近前,扬手一巴掌。 “你打我?”慕衍之眉头一竖,起身站起。 夏知婉厉喝一声,“打你又如何?你眼瞎心盲,助纣为虐,还在这理直气壮,谁给你的勇气? 身为世家公子,不懂如何避嫌,挥霍钱财嚣张跋扈,你可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武安侯府……” 徒有一身武功,温书的好脑子,一点都没用到正道,戴个纯金面具,彰显他世子身份,掩盖丑陋,殊不知人言可畏。 武安侯乃是朝中重臣,一言一行谨慎入微,可他自私的一点不为旁人着想,不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第35章 “男儿志在四方,而你却活的见不得光,我夏知婉敢断亲情证实我不是软柿子,你可敢摘下面具认清事实? 慕衍之,你们不是说我掌管武安侯府,那我便随了你们心意,掌管这武安侯府。” 挺直脊背,直视满面怒气的慕衍之,宣布她所想。 低垂双手紧攥成拳的慕衍之,未及开口,被匆匆折回的慕衍修质问道:“长嫂并未掌家,你刚刚是在耍我们!” 夏知婉回眸眉眼弯弯,“话是你们说的,众人皆可作证,慕衍修你做了什么还需长嫂提醒?” “你!好歹毒的女人,大哥,夏知婉不能留。”慕衍修事情败露,被同窗弃之,恼羞成怒蛊惑兄长,好似他们才是真爱。 夏知婉心底嗤笑,证据确凿还不承认,不是死鸭子嘴硬,而是他断定能拿捏住慕衍之。 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夫人就让你心服口服,看向慕衍之,“世子好兄弟为你不平,那便请武安侯做决定如何?” “夏知婉,若大伯知你心思缜密,定会休了你,你根本不是传闻中的软柿子,你是个蛇蝎女人……” 慕衍修势必要夏知婉出局,指着她恶语相加,就是不承认她是夏家嫡女。 文弱书生咆哮,暴露内心的本性,面目狰狞,满嘴喷粪,哪里像慕衍之熟悉的谦卑三弟。 慕衍之忽地感知,自己从未认识过慕衍修,夏知婉说的那些话难道是真的? 预要开口,夏知婉毫不客气的狂扇慕衍修,“难道你不知世上有硬的柿子,柿子未成熟哪里会软? 若不是念及婆母说你有志气,夫君对你兄弟情深,我大可将你的肮脏事公之于众,慕衍修你不要脸我还要,回府!” 狠狠瞪了一眼慕衍修,敛袖出了屋子。 慕衍修许是被打清醒了,舌尖抵了下面颊,睨了一眼夏知婉的背影,看向慕衍之,“大哥,我。” “回府。”慕衍之淡出两个字,错过慕衍修,径直离开了屋子,刚要下楼梯,有人叫住了他。 “世子这是要回去了吗?” 慕衍之回眸看去,只见花容姑娘嫣然一笑,福了福身,眉目含情看着他,轻抿唇角淡道: “花容姑娘美艳动人,人人垂涎,但在本世子眼中你是可怜人,昨晚的事就当成全,好自为之。” 慕衍之眼中没有一丝怜香惜玉,更没有一丝留恋神情,眸光清冷,渗着寒意。 看的花容姑娘心虚,面色泛白,拂袖咯咯笑了,“花容本就是风月女子,卖笑卖艺讨人欢喜,怎敢奢望世人垂怜。 世子说的花容听不懂,您慢走!”甩了一下帕子,抿唇娇笑转身离去。 楼下听见二人说话的夏知婉,回眸看向楼上,恰巧对上侧脸看向楼下的花容姑娘。 只见花容眸光低垂,嘴角含笑,居高临下好不傲娇。 夏知婉故作轻薄,眉梢微挑,唇角浮出一抹玩意的笑,微微点头敛袖出了兰桂坊。 花容姑娘忽感被戏耍,但又不知怎地满心欢喜,脸颊莫名其妙的浮现红晕,抿着薄唇笑着转身,慕衍修看见了她。 “花容姑娘。” 花容姑娘顿下脚,转身看向慕衍修,福了福身,“三公子可是有事?” “没事,是想与花容姑娘辞别,这一别,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望姑娘,姑娘保重!” 慕衍修想说的话很多,但这会没有时间儿女情长,只能聊表心意,拱了下手,迈步走了。 花容姑娘瞧着他丧气的劲,黛眉微微蹙紧,心下有那么几分不想隐瞒,刚想张口喊他,有人急匆匆说话前来。 “花容,怎么突然有人问及,慕家三位公子来这消遣的事了?” “阮姨娘这话从何说起?三公子刚走并未提起。”花容姑娘一脸疑惑地看向前来女人,伸手扶住了她。 阮姨娘同时疑虑万千,左右看一眼并无旁人,拉着花容附耳细说了几句。 “金主找乐子确实没人过问,可今个就奇了怪了,来了不选花娘,专门打听慕家,他们可是奔着你来的,你惹着谁了?” 阮姨娘是兰桂坊的掌柜,能支撑这么大的产业,自然是眼尖心明有本事的人。 素日里倒是有谁家媳妇来找夫君,那都是小打小闹见惯不惯的事,可今个两个汉子问东问西,她怎会不生疑。 这不见着花容就来问她,提醒她早做打算,有些人她们惹不起。 花容姑娘眸光微顿,摇了摇头,“不曾得罪过谁,或许是二公子新婚夫人发现了,多谢阮姨娘提醒,花容知道如何做。” 福了福身,忧伤布满双眼。 阮姨娘抬手擦了下她脸颊,轻声叹气,“孽缘啊!但愿武安侯府能容你,遂了你的心愿。” 微微点头转身走了,花容姑娘垂目看向楼下,就见慕衍修消失眼底。 第29章 与其被动不如反攻为主 慕衍修走出兰桂坊,就见着夏知婉的马车离他而去,眸子狭长几分,不悦地说道:“车呢?” “小的这就去找。”小六子点头哈腰,赶忙去叫车。 慕衍修气的睨了他一眼,漫步向前走,琢磨着见到武安侯如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夏知婉又会如何说动武安侯。 然而,坐在车里的夏知婉,侧头看着窗外一语不发,慕衍之回眸看一眼车后。 第36章 “就是气恼也不差他一人,我知你受了委屈,三弟不该那般说你,可作为长嫂总要有些气度吧。” 气度?我给你们气度谁给我了?慕衍之,你想着高风亮节也得人家拿你当回事不。 夏知婉心底暗骂,斜唇一笑,“您是世子自然深明大义,可我不过是个外人,大义灭亲又如何。” “怎是外人?我爹娘认了你为儿媳,你便是我发妻,哪有外人一说,我是怕你回府不好解释。” 本世子就是说说,不同意就算了,干嘛一开口满是火药味,我又没说不赞成你。 慕衍之低垂着眸光,偷偷看着夏知婉,只见她白净的面颊落下两行热泪,清冷的看着外面,莫名的心涌酸楚。 清了下嗓子,向夏知婉身边挪了挪,想伸手握人家的手,又怕惹恼,索性又往前靠了靠。 “昨日是我不对,不该言而无信,当时小六说衍修出事,我一时情急就没知会,不气了好不好?” 说话间,肩膀轻轻碰了下夏知婉。 夏知婉自然知他无意,可昨晚已经解决事情,一早醒来应及时赶回武安侯府,同她一起回门。 可慕衍之听信追捧,一心赌赢,完全忘了回门之事,还好意思说她完好而归为何要问,气不气人! 夏知婉呵笑一声,“今日我若是死在夏家,世子是高兴还是心存悔意?” 猛然转身看向慕衍之,岂料两人离得太近,鼻尖不偏不倚碰到了一起。 慕衍之凝视着夏知婉,喉结滚动,僵硬原地,夏知婉赶忙避开他的视线,气恼道:“一边去!” “我不是有意的,再说你我是夫妻,总会有肌肤之亲,难不成你真想和离?” 话出,慕衍之就傻眼了,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是夏知婉想偏了,又得骂他登徒子,心里话怎就说出来了? 紧手低头向一旁躲着,就感觉到一道冷厉寒光直射他身上,好似要吞了他。 慕衍之不敢抬眸,夏知婉却盯的紧紧,冷声笑着,“世子拿我开心,还是婉拒了花娘,想起我这备胎。” “说的甚话?我慕衍之纨绔但不好色,你是我发妻怎会想着他人,而那花娘是衍修喜欢的人。” 事到如今,慕衍之算是看清了慕衍修,不想瞒着夏知婉,况且这件事,本就无法实现,他帮衬又有何用。 嘴角苦涩一笑,看着满眼惊异的夏知婉,“不信?你可问花容姑娘,她是不是卖身葬父,而后去得兰桂坊……” 一段凄惨的故事,从慕衍之这位自私,玩世不恭的世子爷口中说出,别有一番深意。 放荡不霸,游手好闲,这些皆是世人看见的表面,谁都不知慕衍之有一颗善心,重情重义,见不得人间凄苦。 奈何,世间闲言碎语,他人的偏见,会掩埋真心,让他无法面对异样的眼光。 慕衍之看着夏知婉,薄唇轻抿,抬手拿下面具,“这就是本世子真实容颜,不觉得恶心可怕吗?” 声音凄厉可怖,惊得夏知婉一抖。 明眸闪动,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剑眉斜扬,犀利眸光流出鹰眼,高耸的鼻梁下唇红齿白。 只是,右脸多了些清晰可见的伤痕,但丝毫没有影响,慕衍之的英气俊美。 夏知婉设想过疤痕有多可怖,但此时她的心怦然心动,这不就是她一直想找到的美男吗。 “你是我夫君,伤痕又不狰狞可怖,怎会恶心害怕?是你放不下心中芥蒂不是吗?” 慕衍之呵呵嗤笑,自他出事,人人见到他都摇头惋惜,小孩子见到他吓哭不停,女子更是见了鬼般的闪躲不及。 就算他放不下所听说见,可谁人真正明白,他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 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面具,慕衍之的手紧了又紧,“男子虽不以面容悦人,但我是武安侯府的世子。” “那又如何?你就是你谁人都无法代替,有疤的人多了难不成都带着面具活着? 你是没见着我伤痕,那才是谁都不想看见。”夏知婉说话间,拢了下披风,眼泪默无声的滴落。 谁没个不堪的过往,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荡荡,心胸豁达才不会让小人钻了空子,一辈子被阴影牵制。 追求美是颜控,心里美才是真的美,母不嫌儿丑,狗不嫌家贫,大道理一堆她都懒得说,做好自己无愧于心便足矣。 “我若想不开早死千百回了,我知你背负着压力,但人总要往前看不是,人生苦短何不走出一条康庄大路。” 抬起泪盈盈的双眼,微扬下颚,展颜一笑。 许是,那笑容极富感染力,许是,那番话让人开悟,慕衍之不由得扬起唇角,眼中有光。 想她夏知婉如朝阳温暖他心,如朝霞半月指引他归期,还有什么放不下?微勾唇角。 “没想着你还挺会宽慰人,本世子听你一回!” 两人相视一笑,夏知婉白了他一眼,“别在这哄我,我可没那么好哄,你还是想想如何做好你的兄长吧!” 看向车窗外,见着快到武安侯府,便说道:“春桃柳红,回府后去请三叔三婶……本夫人见过周管家便去见爹娘。” “是,少夫人。”春桃柳红应声,催着车夫快点。 慕衍之微蹙眉,看向夏知婉,“你找他们不会是想,把衍修的事都说了?” 第37章 “亲兄弟明算账你不懂?花容姑娘的事我可以不说,但设局骗你银子没得商量。 慕衍之,我知你想息事宁人,可武安侯府的事,你觉得忍下所有,担了所有,他们会罢手?” 夏知婉不想背后捅人刀子,可现在众人离心,家事难安,定会诸事不顺。 想要家和,必须捋清府中所有乱麻,更何况,明晃晃的刀子,已经扎进了慕衍之的身体,他在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长兄,武安侯府的继承人,他不狠心决定,就有人比他狠心,逼着他做决定,如其被动不如反攻为主。 伸手握着慕衍之的手,“夫君,知婉没有害人之心,只想武安侯府家和万事兴,你可懂?” 第30章 是侯爷的意思,少夫人见谅 她握着本世子的手,温暖关切,叫本世子夫君至情至深,难道夏知婉不想与本世子和离,而是好好的过日子? 慕衍之遐想一番,垂目看着夏知婉的纤纤玉手,“与你相比本世子是逊色了些,不过,我可。” “承认差不丢人,不必解释。到家了,我该办正事了。”夏知婉见马车停下,起身扔下一句话便下了马车,吩咐道: “春桃柳红你们去吧,你们两个跟着本夫人,你们四个送世子回雨竹轩温书……” 一刻都没停留,敛袖就进了府中。 慕衍之抿唇一笑,想他好似自作多情了,夏知婉就打算让他帮衬,还好没说出口,不然多打脸。 扶衣而下,看着远走的夏知婉,那四个汉子拱了拱手,“世子请!” “多事!”多看两眼本世子媳妇都不让,真是没眼力见,慕衍之淡了一句,迈步进了府中。 先行的夏知婉听着两个汉子说事,眸色深了深,“二公子昨夜也在兰桂坊,可是见过世子和三公子?” “不曾,二公子昨个找了花娘……许是宿在那了。” 难怪没陪着夏知画,是找了新人了。 夏知婉微蹙眉,没想着兰桂坊为人处世还挺严谨,慕衍行在那都没人知会慕衍之他们,可见,是有见不得光的事。 沉了下气道:“好!待见到侯爷和夫人,只说三人去过兰桂坊,花了多少,他事无需多言,去见周管家。” “是。”两个汉子应声,前边带路,转过抄手游廊,到了账房,伸手请着,夏知婉径直走了进去。 “周管家。” “少夫人,您这是要出去?”周延福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拱手,打量着男装打扮的夏知婉。 夏知婉拂袖摸了下发丝,抿唇一笑,“刚办事回来,没来得及换装束,让你见笑了。 本夫人初来武安侯府,有些事想请教周管家。”说话间递了下眼色,两个汉子点头,转身出屋随手关上了门。 周延福噙着笑意,眸光却微微缩了缩,“少夫人有事找老奴差人来就成,怎好您亲自来,不知少夫人要问何事?” 夏知婉未及着说话,而是看向桌上的账册,徐步走过去,伸手拿了一本,“您在盘账,本夫人能看吗?” “您是主子,自然看得,少夫人请!”周延福确实是在盘账,只不过这些账目前两日已经盘算过,今日拿出来是另有原因。 殷切的伸手请着,拿过府中所有的账册放在桌上,沏茶倒水伺候着,站在那注视着夏知婉一举一动。 夏知婉一目十行,本是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凛若冰霜,眉心紧蹙,拿过算盘噼里啪啦打着。 身侧伺候的周延福霎时惊住了,这算盘打的没有几年功底,断然不会打的这般顺畅,少夫人在夏家也管账吗? 想问又怕惊扰夏知婉,就那么候着,看一本收一本,在拿一些账册,短短一个时辰,夏知婉盘了所有的账。 放下账册,冷哼一声,“败家子,只管自己逍遥,丝毫不考虑今后,他就没想过吃空老底的一天! 二叔三叔均有盈利的铺子,吃喝用度都是大房账上,他们就没拿出过一分?” 周延福愕然,他没想到夏知婉短短时间看明白所有,他们这位少夫人着实不简单。 这几年的账册不但是糊涂账,还有背地里原由。 世人皆知,亲兄弟明算账,但武安侯就没有这么做,而是计入在册。 但他明白,有些事做在明面与暗里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夏知婉若能参悟透,那可真是幸事。 看着夏知婉,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初步看侯爷没有看错人,夏知婉确实能担得起重任,展颜一笑道: “老奴担任管家时正值壮年……奴才可劝慰进言但不可做主子的主,少夫人聪慧,武安侯府交给您老奴放心。” 说话间转回身拿过一盒子,展开说道:“这是老侯爷留给侯爷世子的产业……铺面都是最好的,少夫人请过目。” 不是,本夫人查账是想心里有数,如何利用铺面,怎么搞的好像来探虚实的,而周延福说的那些话,也像是早有准备。 夏知婉端看着周延福,唇角微微扬起,“周管家,侯爷和夫人,是让本夫人来找您看铺面,可没说都给本夫人? 您此番话,和这些东西是何意?”抬手推了下盒子,夏知婉向后靠了靠椅子。 周延福呵呵笑了,“不瞒少夫人,是侯爷的意思……老奴想出此法,一直等您,少夫人见谅。” 原来是试探本夫人,如若本夫人真的看不懂账册,不但铺面没了,也不会再有人信任了。 第38章 不过,武安侯这么做也不是不可,毕竟是初次相识,怎能轻易将偌大的家业交由一个打诳语的人。 夏知婉抿唇一笑,“怎会,侯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知婉怎会介意,谢谢周管家,不,叫您周伯吧,亲切。” “少夫人怎么称呼老奴都可,这是库房钥匙,有些账目是侯爷的意思……稍后老奴与您一同去见侯爷夫人。” 周延福拿出一串钥匙交给夏知婉,提着茶壶倒茶,等着她验看。 夏知婉拿着沉甸甸的钥匙,忽感肩上的担子压了下来,得人信任,得人寄望,她必须做到自己所说。 沉了下气,清算盒子里面的银票,看了一遍铺面大小,好家伙,难怪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武安侯府还真不是盖的。 这些好东西躺尸在盒子里,不利用多可惜,我夏知婉夏总裁回来了。 心底压不住喜悦,脸颊却一如平常,夏知婉收好所有的东西起身站起,“周伯请!” 周延福拿着所有账册伸手请着,“少夫人需要什么人选,拟定出来,老奴挑选后您在逐一看看……少夫人请!” “好!有劳周伯了,这会本夫人要打一场恶战,成与不成还须周伯配合。” 夏知婉微微额首,挺直脊背,迈步出了账房,周延福亦是如此挺直脊背跟了去。 一主一仆,步履生风赶往韶光院,刚迈进拱门,便听见了柳云秀不耐烦的声音。 “大哥大嫂,知婉是您们儿媳不假,可也不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我们都来了多时了,她到不露面了。” “就是,说有事商议,却让长辈等着晚辈,成何体统!”慕水愤愤,哼了一声。 姚春香拂袖轻咳一声,“知婉真是顾着婆家,连口饭都没吃就回来了,知画比她差远了。” “谢二婶夸奖,知婉来迟,谢各位长辈包涵!”夏知婉说话进了屋中,福了福身。 第31章 武安侯府由夏知婉掌管,谁有异议 “你怎穿成这样?丢人现眼,还这般若无其事。” 姚春香狠狠白了她一眼,端起茶盏抿着,心里气恼夏知画又失败了,无用的东西。 柳云秀翻飞着眉眼,嗤笑一声,“这是唱的哪出啊?有事说事,就别在这客气了!” 二房三房言语嫌弃,满眼鄙夷,姜美珠想着应是行事匆忙所致,便替夏知婉解释。 “不就是件男子披风,挽了发髻,至于大惊小怪?况且,那是衍之的披风。 婉婉,你有事要说就说吧,娘与你爹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 “知婉,爹与你娘想法一致,不必在意他人眼光,有事直说无妨,衍之怎没与你一同来?” 夏知婉迟迟不来,武安侯最心急,他怕看走眼成不了心中所想,但当他看见儿媳管家一同来,便明白了所有。 作为主持大局的掌家人,怎能不护着自己心中人选,定是帮衬夏知婉说话,浅浅的问一句混账儿子。 夏知婉知她一出现,就有人冷嘲热讽,唾沫星子有多臭多恶毒,只是她早已习惯,更不在乎任何。 噙着笑意,开口淡道:“回爹爹,夫君与知婉一同回府,此时正在雨竹轩温书。 知婉去找周管家问事,未能及时回禀,还望爹娘见谅。”福了福身,余光扫了一眼二房三房,果真脸色异常。 柳云秀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亲爹娘都管不了的人,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就能管住?怕是内有乾坤吧。 尬笑一声问道:“衍之怎么突然想起温书了?知婉你不会是撒谎,替他隐瞒什么吧。” “就是!素日里谁没劝过衍之,可哪一次成事了?知婉啊你想维护你夫君二婶明白,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不是。” 姚春香这次选择同柳云秀一个立场,揭短慕衍之不听管束,夏知婉扯谎包庇。 听的武安侯面红耳赤,心里没了底气,紧着五指面色阴沉眉心蹙紧。 夏知婉呵呵一笑,“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只要能改何时都不晚不是,若二婶三婶不信,可差人去看。 倒是有一事,知婉敢问二婶三婶,你们眼中的好儿子,为何去兰桂坊一掷千金,彻夜不归。” 柳云秀闻言大怒,起身喝道:“胡说!我儿衍修勤奋好学,温书彻夜不眠是常事,武安侯府谁人不知? 你张嘴就说是何居心?无凭无据你是污蔑!”怒目圆睁瞪着夏知婉,就差上手打人了。 慕水一脸黑线,冷哼一声,“大哥大嫂,您们这好儿媳可真是好啊,素未谋面的小叔都能牵扯上!” 姚春香也不干了,接了话茬,“整个武安侯府除了衍之,谁会去那种地方,你是记恨于心,泼我们脏水……” 兰桂坊,在女人眼里不是好去处,但在男人眼里那就是个消遣地,找个花娘也无伤大雅。 慕军心里比谁都清楚,但这事不好说出口,毕竟是花银子买消遣,对媳妇不忠,母老虎知道定是没得安生。 再则,好几年没人关注这事,夏知婉突然说起,怕是这里面定有事有人说了什么,不然,周延福怎会跟着。 眯了眯眸子,厉喝一声,“够了!就算衍行衍修去过兰桂坊又如何?那还不是衍之带去的,夏知婉你到底何意?” 呦!还真把矛头指向慕衍之了,既然都不承认,那我便说说你们好儿子干的恶心事。 第39章 夏知婉眸光一凛,喝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回门日慕衍行为何不在?知婉去寻夫君为何见到了慕衍修?” 摆了下手继续道:“将你们所查到的事如实说来,如若有误本夫人担着!” “是,少夫人!侯爷夫人,二爷二夫人,三爷三夫人,这些是三位公子在兰桂坊所用的银两……” 两个汉子拿出查到的证据,一五一十说出所有,顿顿了话看向慕军。 “二爷这是您的,我们并无意追溯二爷去处,是他们无意说出。” 慕军闻言坐不住了,起身喝道:“混账!主子的事你们也敢妄议,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们重罚五十大板撵出府!” 扯着嗓子喊着人,夏知婉猛然看向他,“二叔若没去过,为何有人说?知婉查此事是为了教训夫君,并无他意……” 慕衍之行为不端,挥金如土,娶妻当日公鸡羞辱她,回门日更是见不到人影,她没脸面不打紧,但不可纵容夫君。 得知慕衍之去了兰桂坊,她便亲自去找,谁知遇见了慕衍修知晓三位公子在兰桂坊的巨大开销。 与夫君争执一场,才将他带回温书,夏知婉红了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武安侯府家大业大,自然不由知婉劳心,可知婉与夏知画打了赌,将武安侯府的产业翻倍,自然要查账。 这些账册清清楚楚记着每一笔开销,二叔三叔当就无愧?当真要大房养你们一辈子,你们可是有产业的。” 姚春香闻言,气急吼道:“夏知婉,你一个晚辈有何资格指责长辈?夏知画与你打赌我们怎不知?” 贱人嫁进来事事不断,现在还查起账来,这是要断了我们财路,分家不成?喝着夏知婉,眸光扫了一眼柳云秀。 柳云秀眼尖,一眼就对上了,便附议道:“你没本事管住衍之,算在我们头上,你好歹毒的心。夏知婉,你刚嫁进来两日就想着分家吗…… 大哥大嫂,你们看看啊,她就是一红颜祸水,搅得武安侯府不安生,你们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呜呜呜,泪眼婆娑活不起的样子。 周延福瞧着时机已到,拱了拱手,“侯爷,老奴有话说,府中事务老奴从不敢疏忽,这些虽是世子支配,但并非他一人所为……” 每一笔账目几时支出用在何处,周延福讲的明了,之所以今日才说,是不想众人离心。 待看见夏知婉查账时,他心底动容,便说了此事,“老奴从未不尊主子,老奴愿受责罚。”扶衣跪在了地上。 二房三房想反驳也没了底气,羞臊的想钻老鼠洞,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视人更不敢言语。 武安侯看在眼里,打心底泛凉,这就是他的手足,敢做不敢当,冷声一笑。 “都没话说了?那长兄来说,知婉所做是长兄默许的。” 慕军慕水闻言,抬眸看向武安侯,眸光闪着疑虑,唇瓣紧抿着,怒气冉冉升起。 武安侯眯了眯眸子,赫然大笑,“怎地,兄长做的有错还是你们自私?一次次忍让,换来的是你们戳我的心。 今日起,武安侯府由夏知婉来掌管,谁有异议?”一掌打在桌上,起身敛袖,凝视着两兄弟。 第32章 姚春香拉三房下水,夏知婉应了赌约 本侯本想着赌约完成再决定,可你们给脸不要脸,还这般仇恨与我,那便早做决定,一了百了。 武安侯从未想过对至亲下狠手,可他们满是憎恶的眼神,让他的心彻底冷到了谷底。 难道他们就没有心没有脑子,想过这一切,会有败露之时,本侯就该被人欺骗。 五指收紧,面色越发的冷凝。 慕军看在眼里惊得一抖,随即呵呵一笑,“她是商贾之女又如何,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打下诳语兄长就这般信任她?” “大哥,三弟从不想说爹偏心之事,可谁人不知三弟在慕家不受待见,就连我儿也是如此,这决定三弟不服!” 慕水自认为家产分的最少,如若夏知婉掌家,他怎好意思谎报开支,多拿银两,即使拉下脸面,也不会再给他。 老父亲做的决定他本就心有不满,正好武安侯提起,他怎会不旧事重提。 说着他与柳云秀的日子如何难,柳云秀闻言,嘤嘤落泪,“云秀是愿意占小便宜,可那也是因铺面盈利不好,才为之啊。” “我们铺面看似流水不少,可也有亏空的时候,骑虎难下只能硬挺着,大哥大嫂不经商,自然体会不到我们的心酸。” 姚春香见柳云秀拿盈利说话,自己怎能不插上一嘴,只要说的感人,这事就不能成。 夏知婉在有本事,没见着盈利都是空话,没人脉的死丫头还能银子翻倍,呸,做梦去吧! 四个人一堆唾沫星子,各说各的理,总而言之,就是不答应夏知婉掌家。 武安侯气的心口刺痛,沉沉坐在椅子上,伸手指着他们,“爹何来不公? 爹离世前谋的官职,你二哥不喜官场拘谨,选择经商,是你没有胆量放弃了官职。 还有你们,你们均是商贾之家,竟说不善经营,武安侯府迎娶你们聘礼哪一个不高于旁人……” 陈年旧事倾泻而出,聘礼几何,姚春香柳云秀双亲病故,他一人揽下所有,风光下葬双亲。 三个孩子到了读书的年纪,他又是一视同人,安排在最好的学堂,束脩他一个人出,十几年从未间断过,这都不知感恩? 第40章 武安侯盈盈眼泪挂着眼圈,看向姜美珠,“兄长岳父与爹是世交,是岳父救了爹,爹善待你们长嫂难道也有错?”声哑,伤情眼泪低落。 那年老侯爷同姜美珠父亲出征,两人并肩作战遇险,姜父替老侯爷挡下一箭,死在了沙场,因而定下了婚事。 家中独女父母均不在,老侯爷视她为自己的女儿,照顾有加颇为疼爱,有了嫡孙,老侯爷开心但愧疚感也是与日俱增。 谁承想慕衍之出事,老侯爷病情加重,当即分了产业,驾鹤西游。 谁都明白,老侯爷为什么偏疼,为什么留给大房的产业的多,那是因为有姜家的产业在里面。 武安侯一直记着恩情,哪怕姜美珠在不随他心,也要好好的照顾她,伸手握着夫人的手。 “是慕家对不住姜家,为夫有愧。”点了点头看向耷拉着脑袋的四人。 “你们母家产业均在自己手中,姜家的产业不留给衍之,难道要留给你们!” “大哥,我们。”慕军慕水欲言又止,姜美珠拂袖拭了下眼角看着武安侯。 “妾身知夫君感恩姜家,妾身也从未想过已恩情压着众人,是衍之出事,妾身意难平生出诸多嫌隙……” 姜美珠淡淡一笑,看着众人,“让知婉掌家,是长嫂力不从心,你们若是不愿意,那便各过个的如何?” 此言一出,柳云秀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前,“是云秀嘴快伤了大哥大嫂的心,知婉若有本事不是不可。” 说话间递着眼色给慕水,慕水抿唇一笑,“是三弟忘本不该说那些话,大哥大嫂心意已决,三弟也不好说什么。 但知婉立下赌约,不妨看看成果,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知婉的本事。” “不成!知画不懂经商,也不曾与我们说起赌约,自当是不作数。” 姚春香就知三房两口子妥协,准没安好心,让他们大房二房互相掐,最后两败俱伤,不就都成了他们的。 蔫吧人昧着良心坏,这事绝不能答应,随口说出一句,哼了一声。 “要赌也行,谁也别落下,三家一起,谁赢谁当家!” “大哥,春香说的在理,咱们三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咱两家斗来斗去,让三弟看笑话。” 慕军举双手赞成媳妇,大家都参与其中,自然是各自忙自己的事,若三房不参与帮衬了大房,他们岂不是吃亏。 就柳云秀那个娘们,肚子里一百八十个心眼,能说这话,一定是有打算,必须扼杀,翻飞着眼睛力挺媳妇。 柳云秀嗤笑一声,“我们看什么笑话,你们都有儿媳妇我上拿上找去?四个长辈和一个晚辈打赌,就不是笑话?” “知婉不介意,虽说叔叔婶婶有经验,但知婉自信,这个赌约知婉应下了!” 武安侯说过往家事,夏知婉不知情,母亲也没说过这些,所以一直没接话全当听故事。 结果,事情绕来绕去又提到了赌约。 夏知婉怎能扫兴,不成全她们,让他们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一口就应了。 武安侯蹙眉,看向姜美珠,“夫人意下如何?” “个房都参与,届时也不会说谁帮衬了谁,少了口舌,若知婉真的赢了,谁敢不服?” 谁不信任夏知婉,姜美珠都会百分之百的信任,她是亲眼看着夏知婉如何一步步成为总裁的,智慧魄力必须并存。 噙着笑意说话,末了声如洪钟,惊得武安侯险些误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人,耳聪听错了音。 端量着姜美珠须臾,确定是她,点头看向夏知婉,“知婉愿受长辈赐教,你们愿不愿意?” 这是怎搞的,本想拉三房下水,劝退夏知婉,她怎就答应了呢?大哥大嫂还跟着胡闹。 姚春香眉眼乱转,心底合计一番,抿唇道:“什么赐教不赐教的,都是为了武安侯府,输了不委屈就成。” “大哥大嫂都同意了,云秀怎好不陪着侄媳妇,全当是历练输赢别记在心上。” 柳云秀自认她抓着王牌,谁和她斗都得输,话落帕子拂面偷偷笑着,耳畔传来慕衍修的声音。 “衍修向大伯大伯母请罪来了!”扶衣跪在院子里,拱手磕头。 柳云秀猛然看向儿子,“你不好好温书,上这胡闹什么?滚回去!” 话没说完,就快着小碎步走出屋子,伸手去拉慕衍修。 第33章 打能解决问题,你们怎不去沙场 “有事回去说,赶紧走!”臭小子你是真不怕爹娘丢脸,非得这会来,气死老娘了。 柳云秀递着眼色,推搡着慕衍修。 慕衍修忽感自己来错了,可这会一大家子人徐步而至,尤其是似笑非笑的夏知婉,她手指有意无意的摸着衣袖,是在警告他吗? 这个女人不但赢回慕衍之输的,还多赢了好些银子,分文没收立下字据,做了把柄。 他追出去解释,谁知三位好友指责他不该胡闹,让自己嫂子没了面子,还说夏知婉仗义,日后这种事不在帮他。 慕衍修这才知事情败露,有把柄在夏知婉手中,回府想着主动些,哪成想母亲不让,这不是弄巧成拙了。 恨在心里升腾,可慕衍修的眸光却淡定如水,看着柳云秀,“娘,孩儿做错了事怎能不承认?孩儿愿受责罚。” “你。” 第41章 “衍修,大伯知你去了兰桂坊,男子有喜好是常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起来吧!” 花银子消遣,在男人身上不足为奇,武安侯心知肚明,更不想追究,便没在计较。 慕衍修闻言,眸光一蹙,“大伯,长嫂没说衍修犯了何等大错?” “不就是去兰桂坊消遣,误了学业,花费了些银子,难不成还有他事?知婉。” 武安侯说话间看向夏知婉,这丫头有事瞒着,为何? 夏知婉抿唇一笑,看向慕衍修,“三弟,你可知被人拆穿与自己认错是不同?况且长嫂说了你自己承认。 长嫂虽与你初次相识,但长嫂知晓你想要什么,君子行事应光明磊落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我儿怎就不是君子!”柳云秀闻言赫然大怒,反问夏知婉。 慕衍修厉声道:“娘,长嫂无错,是孩儿的错。”看向夏知婉,眸光闪着疑惑。 “衍修敢问长嫂,如若三弟不说实情,你会怎样?”她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为何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夏知婉徐步近前淡淡说道:“不问不说。同在府里住着,难免碰面,三弟问心无愧自然不怕见我们。 可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三弟真的能平静如常,安心读书?” 慕衍修闻言呵呵笑了,抬手拱了拱手,“长嫂是给足了三弟面子,三弟受教了!” 看向武安侯姜美珠,“大伯大伯母,兄长一夜未归,耽搁回门日,是衍修故意为之……衍修有愧,愿受责罚!” “怎么会这样?”姜美珠惊愕一语,看着武安侯。 武安侯紧手沉气,闭了闭眼,未及开口,柳云秀急声道:“臭小子,你怎染上这种恶习,娘的苦心都白费了!” 抬手就打,一边打一边骂,花费多少心思培养他,眼看着秋试将近,他却玩物尚志,这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慕水伸手指着儿子,“混账东西!你爹在没出息,再不被器重,也不会想这下三滥的手段,我怎养出你这么个逆子!” “爹娘,孩儿知错了,是孩儿丢了您二老的脸面,可当二哥说大哥温书,孩儿便一时糊涂有了私心。” 慕衍修被打被骂认了,可这事是慕衍行说的,论根源他才是主谋,自己是帮凶,为何不说。 姚春香闻言,惊声道:“你犯的错与你二哥何干?就算他说了,你就下绊子吗?” 看向武安侯,“大哥,您是看着这三个孩子长大的,他们秉性几何您清楚,衍修才是黑心啊!” “你儿子才黑心!勾搭长兄新妇不承认,泼冷水与衍修,他安的什么心!” 柳云秀揭短怒怼姚春香,两人红了眼撕扯一起,慕军慕水阻拦不急,两兄弟也翻了脸。 四个人唇枪舌战大打出手,乱成一团,武安侯一声厉喝,“够了!都疼自己的孩子,可你们当真做到了为人父为人母?” 鼻孔喷火,鹰眼圆睁,武安侯脸色异常难看,身子颤抖,唇瓣深紫色。 姜美珠瞧着他不对,伸手扶着他,“夫君莫动气,是妾身没能留意孩子们的心思,您消消火,身子要紧啊!” “无事!”武安侯淡了一句,轻咳几声,“孩子有错我们应反省自己,打能解决问题,那你们怎不去沙场!” “大哥,我们哪有那本事。”柳云秀捋了下发丝,攥着手指垂下眼帘。 武安侯呵呵一声,“没本事,我看你们比我这征战的侯爷都有本事,打成一片很勇猛吗! 衍修主动认错说出实情,兰桂坊有理有据,你们有何脸面互相指责,不该想如何继续今后?” 蹙紧眉心垂目闭了闭眼,方看向夏知婉,“今日让你受了委屈,断了夏家亲情,爹不强求你接受道歉,你想如何都随你。” 点了点头,武安侯抬起手拍了下姜美珠的手,姜美珠会意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两人转身走了。 姚春香眼睛刷的一下瞪大,伸手扯了一下慕军,“这不是明摆着夏知婉掌家吗。” “行了,闭嘴吧!”慕军甩开媳妇的手,眸色深深,琢磨着怎么让夏知婉出丑。 柳云秀忽闪着眉眼,伸手扯了下慕水,看向夏知婉,“知婉,三婶真不知你与夏家闹成这般,你说这孩子怎就。” 后话不好意思说,便拂袖落泪嘤嘤哭泣。 慕水沉了下气淡道:“错已铸成,侄媳妇想如何便如何,但掌家一事,理应按赌约来。” “什么赌约,掌家。爹娘,你们同长嫂打赌了?”慕衍修也听出夏知婉掌家的矛头,可为什么又打赌了? 夏知婉今日逢赌必赢,绝不是偶然,怕是之前就会或是有天赋,况且她每走一步好似十拿九稳,爹娘怎是她对手? 慕衍修恨自己回来时,没直接来这,耽误那么一点时辰,事态就变了,如何是好? 话未落,便紧蹙着眉心看着爹娘,姚春香说道:“是二婶的意思……你的错与赌约无关,日后少牵扯你二哥。” 话出,夏知婉没绷住笑出了声,姚春香狠白了一眼,“你笑什么?目无尊长。” “呦!知婉怎就目无尊长了?明明是知婉与知画打赌,二婶不同意,拉上三叔,就成了您公平? 再说,错的源头还不是换婚,如若没这事怎会有后来之事?还是三叔说得对,错已铸成解释无用。” 第42章 夏知婉想她不揭短,错事就得他们担着,直言换婚一事,反驳姚春香,没给她还口的机会又说道: “知婉与夏家早就决裂,断亲是势在必行,三弟已受过长嫂便不追究。 赌约已成,咱们就各凭本事,知婉有事与爹娘相商,恕不奉陪,周伯。” 话落,转头就走了。 第34章 知婉是女中豪杰,二房闹翻天 周延福应声,满脸堆笑拱了拱手,几步撵上夏知婉,说话进了屋子。 姚春香恨得牙痒,她怎么没看出来周延福留着后手,临了摆他们一道,抬手戳了一下慕军。 “看什么看?还不老实说消遣多少……” “吃饭应酬何来消遣?妇人之见,懒得搭理你!”慕军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姚春香气急,骂着她男人撵了去,两口子叽叽歪歪消失柳云秀眼底。 柳云秀嗤笑一声,狠狠地淬了口痰,“上梁不正下梁歪,随了他老子了,都别愣着了,回吧!” 扭着腰肢向前走,慕水看了眼儿子,“夏知婉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后靠自己的努力吧!”叹气走了。 慕衍修回眸睨了一眼屋子,眸色深了深,转身就走,院子里彻底的安静了。 屋中,武安侯看着夏知婉,唇角微扬,“女扮男装爹明白用意,可你是怎么赢得?” 衍之好赌,本侯劝慰打骂都不曾回头,这又来了个会赌的儿媳,武安侯府还有好吗? 是本侯草率,不该一时气盛应下所有,这如何反悔? 武安侯心里没了底,怕夏知婉拿武安侯府当赌注,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如何见列祖列宗。 嘴角笑着,眉心却是蹙紧的。 夏知婉看出端倪,抿唇一笑,“在夏家时,家仆偶尔玩上一玩,知婉凑个数,知晓一点,但也知赌不是正道。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赌局,每走一步都需面对未知的风雨和后果,赌的是坚毅,心智,不失本善……”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就看自己如何运用,守不守得住初心和本善,欲望几何。 夏知婉的道理一堆,武安侯听在心里,不由得点头回应,觉得说得有理,他不也是赌了一把。 看着一板一眼解释的夏知婉,武安侯听的入迷,夏知婉见他展颜,便说道: “爹娘信任知婉,知婉怎能辜负二老的心意,让武安侯府背负骂名,自然是光耀门楣。” “好!爹阅人无数,男子款款而论是常事,可也没见着几个像知婉看的通透的,好啊,好!” 武安侯闻言甚是激动,手掌摩挲着椅子扶手,盈盈眼泪闪动饱经沧桑的双眼。 姜美珠拂袖拭泪,抿唇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妾身觉得,能有知婉这般见解的女子,应是女中豪杰。” “嗯,夫人此言有理,武安侯府是武将出身,文人的那些条条框框为夫也不喜,可世代流传便也习惯了。” 武安侯像是找到了知己,心情大悦,甚是赞同豪杰一词,看向夏知婉,“放心去做,爹娘等你的好消息!” “是,谢谢爹谢谢娘。”夏知婉眉眼弯弯,福了福身。 周延福方开口,“少夫人花样年纪,能说出此言,确实远见高于旁人,恭喜老爷夫人。” 拱手道贺,施礼夏知婉,眸光闪着肯定。 夏知婉看了一眼天色,说道:“离晚饭时辰还早,知婉想同周伯去看看铺面,也好及早着手。” “不急着今日,你中午就没吃,身体哪受得了!”姜美珠心疼得紧,及时阻断。 武安侯也同意,刚要开口,夏知婉抢先一步,“爹娘心疼知婉,知婉明白。 但二叔三叔铺面盈利中,而我们是刚开始,诸多事不能耽搁,做什么也需考虑,知婉去去就回。” 话落,递着眼色给周延福,迈步就走了。 周延福也不好耽搁,拱手道:“老爷夫人放心,老奴会照顾少夫人,定不会让她饿着肚子做事。”点了下头急匆匆走了。 周延福跟着,武安侯的心更踏实几分,看向姜美珠,“儿媳忙大事,咱们也得做好后盾,去看看衍之。” 姜美珠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起身扶着武安侯,两人说话就去了雨竹轩。 而夏知婉同周延福刚出大门,慕衍行闪现门口,看着离开的马车,眸色深邃几分。 “周管家怎么和她一起走的,不是说在夏家下手吗,怎么又没死?”心里嘀咕一句,满心疑惑,看了又看方进府。 慕衍行加快步子回了墨竹轩,进院就听爹娘大吵大闹。 “好你个慕军,偷喝花酒用了这么多银子,哪个小贱蹄子迷住你了……” 慕军扶着椅子背来回闪躲,见夫人累了,伸手骂道:“母老虎,这都是逢场作戏,你吵什么吵。” “春香是母老虎?你怎能这么说我,要不是春香看得紧,你能有今日!” 姚春香抖手指着夫君,心寒的一笔,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爷俩,到头来她成了不近人情的老虎。 唇角写满苦涩,陡然落泪嚎啕大哭。 慕军瞧见她那般,厌烦至极,冷哼一声,“动不动就拿功劳说事,哭唧唧,你怎不说换婚惹出事也是你的功劳。” “你!那不是为了衍行,谁知夏知画是个废物,我怎就这么命苦摊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 第43章 呜呜呜,姚春香哭的伤心不已。 慕衍行听的恼火,迈步就进了屋子,“出什么事了,这般大动干戈,孩儿又怎么没良心了?” 愤愤一句,扶衣坐在椅子上,拉着脸子不看父母。 慕军眸色一凛,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混账!若不是为了你,我们怎会让人戳脊梁骨……你一夜未归跟谁耍脾气呢……” 不是,我招谁惹谁了? 慕衍行捂着脸颊,满眼狐疑地看着他爹,“你们吵架提起的孩儿,事砸了就埋怨我? 孩儿一夜没回是拦着慕衍之,刚才还瞧见夏知婉那贱人,跟周管家出去了,鬼鬼祟祟的……” 揉着脸颊委屈,碎碎念,姚春香眸光一缩,哭声打住看向慕军,“看铺子去了?” “看又如何?装修铺面上货品需要时日,等她做好,咱们都盈利多少了,怕她作甚。” 慕军从未担心夏知婉会赢,眼下生气的事,是儿子扯谎让人逮个正着,他还有理了。 看着慕衍行,呵呵一笑,“拦着你兄长当真是你,不是衍修?人家都把事情说了,你还在这扯谎,去哪了!” “那憨货说我告诉他?”慕衍行早起就去了书院,兰桂坊发生的事他不知,自然没想到事情败露。 紧着手指,起身站起,踱步屋中。 慕军姚春香闻言,两人一同骂着他,“你才蠢呐,他慕衍修比谁都聪明,今日起除了书院哪都不许去。 去接你媳妇回府,娘有事要问她。”没一个省心的,老娘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吗。 “不必接了,知画回来了,娘要问何事?”夏知画扭着腰肢翩然进了屋。 第35章 世子哥哥,知画是您弟妹呀! 不屑的眼神白了一眼慕衍行,扶衣坐在椅子上,“知画哪敢劳烦二公子,难看便难看,成亲了花言巧语能省则省不是。” 姚春香眸光一蹙,想她当婆婆的站着,儿媳妇坐着,还阴阳怪气的数落她儿子,吃错药了吧,哼了一声说道: “别在这说有的没的,我问你可是与夏知婉打赌了?” “是,既然娘知晓了,那知画就不绕弯子了,拿出铺面知画来经营,赢了赌局大家都有面子不是。” 夏知画噙着笑意,两眼傲娇的斜靠着椅背,想她拿下二房所有产业,公婆又算什么。 母亲说得对,靠山山倒,不如靠自己,娘家帮衬,她又有能力,赚的盆满钵余,拿捏在手,这几个人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还有那个夏知婉,一点小伎俩就想着翻盘,我夏知画怎会给她机会,在武安侯府所受的屈辱一分不差的还回去。 冷凝的看着众人,姚春香粉面气的涨红,紧攥着五指,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给你经营,我看你是想夺权!夏知画,别痴心妄想了,你不但没有权利,打赌的人也不再是你。 慕衍行,你最好每日去学堂,看管好你媳妇,不然,为娘的便断了你们所有!” 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夏知画不干了,一拍桌子起身喝道:“大伯大伯母都知赌约之事,怎到了娘这就成了您的了? 知画倒要问问大伯,说话岂有不算的道理。”敛袖就走,丝毫没给任何人面子。 姚春香气急伸手扯住夏知画,扬手一巴掌,“公爹婆母尚在,就容不得你做主。 无用的废物,也敢和婆母叫嚣,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有孕,早把你休了……” 破骂声起,姚春香一股脑的发泄悲愤,恶语相加,仗着自己娘家是侍郎,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谁给她的勇气。 他二房虽没官职,但老爷子是侯爷,威望远高于侍郎,能娶她做儿媳已是幸事,还想着夺权利,妄想。 骂的夏知画没了还口的余地,连连后退,眸光投向慕衍行,寻求解围。 哪知慕衍行就像是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同他父亲两人侧着身,低着头谁都不说话。 夏知画忽感情况不对,刚想反驳,姚春香指着她喝道:“高嫁武安侯府,夏家嫁妆分文不值。 一次次不得力,留着你不过是看在我孙儿的份上,最好安分些,惹恼婆母有你好看!” 又哼了一声,头不回的走了。 风卷残云过后,屋子里消停了,慕军方回眸,清了下嗓子,“也不怨你娘说你,那夏知婉要掌家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掌家?”夏知画惊声,想她就晚回来半天,事情就变的离谱了,这怎可能? “意外有用吗?你们若真的想得到一切,就好好动动脑子,别让人家稳住根基,后悔都没用!” 慕军补了几刀,背着手愤然离去。 夏知画听得脑子炸裂,忘了一巴掌的事,垂目紧手,想着怎么和她所想的不一样呢。 屡遭受挫,夏知婉又与夏家断了亲,该怎么下手贱人?忽地,夏知画眸光微闪,想起了那份断亲书。 斜唇一笑,看向慕衍行,“怎么,夫君也认为我无用?别忘了,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好谁都别想好。账,咱们慢慢算!” 冷哼一声,摆手叫着丫鬟走,慕衍行急了,“你站住!把话说清楚,夏知画……” 喊破喉咙,夏知画都没搭理他,径直出了墨竹轩,慕衍行抬手摸了下脖颈,眸光紧蹙,掐腰瞪眼。 臭女人,还特么管不服了,老子会怕你说出所有,大不了一起死。 第44章 慕衍行深邃的看着外面,琢磨着这家没法带,不如出去透透气,反正臭女人有孕,也不好睡在一起,猥琐一笑偷溜了。 夏知画浑然不知夫君跑了,还在想着见到夏知婉,拿出断亲书羞辱她的场景。 轻声低语一句,“待会见到那贱人,你知道怎么做?” “二少夫人放心,临回来时老夫人都交代了。”身后丫鬟回了句,眸光暗淡几分。 夏知画嗯了一声,一主一仆来了雨竹轩,就听着慕衍之唱戏一般的在读书,一会停顿一会叹气的。 夏知画微微蹙眉,传闻中的纨绔公子,今个怎这般听话,读书了呢,夏知婉的功劳? 杏眼微蹙,竖着耳朵听着读书声,眼神飘向正房侧面的书房,就见慕衍之耳朵夹着毛笔,一手持扇,一手端着书。 咋一看慕衍之就不是读书的料,可不知怎的今日有点奇怪,好像特别帅气似的。 突然,夏知画定在原地,看着没有带面具的慕衍之,满眼惊疑,心下吃紧。 他也不是很难看,为什么传闻慕衍之奇丑无比,这完全不一样啊! 夏知画看在眼里心动在里,慕衍之忽感有人盯着他,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回眸看去,就见夏知画痴傻站在那。 蹙紧眉心冷声道:“你怎么在这?” 夏知画霎时眉眼弯弯,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段,娇羞满面嗲嗲的说道:“世子哥哥,知画是您弟妹呀,怎不能来这瞧瞧嘛?” 我去,这娘们回趟娘家受刺激了不成?说话怎和那啥的猫似的,瘆人呢。 慕衍之感觉全身发冷,合上扇子揉了揉臂膀,“好好说话,本世子可不是慕衍行,有事说事,没事回你院子去。” 白了一眼夏知画,慕衍之随手扔了扇子,拿下耳边的毛笔,醮墨写字。 夏知画紧着手指,沉着受打击的心,呵呵一声,说着话拿出断亲书。 “世子哥哥今日没陪长姐回门,家父说她几句,便耍小性子与夏家断亲。 知画是来送断亲书的,想劝劝长姐,怎么没见着长姐?”人死哪去了,说半天话一个屁都没有。 慕衍之闻言停下笔,眸色深了深,随手扔了毛笔,嗤笑一声看向夏知画。 “劝劝,耍性子?夏知画,你当我慕衍之是白痴,还是武安侯府的人是哑巴!” 厉喝着走出屋子,伸手指着眸色疑惑的夏知画,“断了亲你便不是婉婉的妹妹,记住叫她长嫂,或是世子夫人。” 一把拿过断亲书,慕衍之哼了一声,转身淡道:“来人,送客!” “世子爷,少夫人断亲是她一人为之,您怎能这般凶二少夫人,她还怀着身孕呢。” 丫鬟扶着夏知画,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夏知画臂弯。 第36章 夫君,好威武哈! 夏知画会意,哎呦一声,捂着肚子红了眼眶,“肚子痛,梓兰本夫人肚子痛。” “二少夫人您不会是动了胎气吧?来人,快请府医。”梓兰扶着她泪眼涟涟,眸光看向停在那看热闹的慕衍之。 “世子爷,您就让我家二少夫人进屋歇歇吧!” “世子哥哥,知画真的不舒服。”夏知画嗲嗲委屈,挪着小步子伸手去抓慕衍之。 岂料,慕衍之嫌弃她,闪身一躲,夏知画扑了个空,险些摔在地上,梓兰惊声,“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夏知画来雨竹轩作甚? 夏知婉刚看完铺子回来,就听见这惊声,狐疑的蹙紧眸色,闪身院门口看着。 就见着梓兰扶着夏知画,一个劲的哭,好似她主子要死了似的。 而站在一旁的慕衍之,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紧贴着门边,面面惊疑,说道: “讹人是不是?赶紧把你家夫人扶回去,让本世子夫人看见了,眼睛会生疮的,赶紧走!” 呦,慕衍之这是有多嫌弃夏知画,那不是他之前的订婚对象,这么说话可不友好。 夏知婉也不急着回去,抱着臂膀看戏,就听夏知画嘤嘤哭,上气不接下气。 “世子哥哥,你怎能这么说知画,知画腹中的孩子也是您的侄儿啊! 知画知您生气,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知画身份低微,不想世子哥哥被人嚼舌……” 好家伙,这也能说得通? 夏知婉真想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好好洗洗,可别听错误会了。 白莲花演戏演到精髓,这是想这勾引慕衍之,重归于好吗? 呵呵一笑,抬手摸着下巴,就见慕衍之闪身进屋关上了门,大吼着。 “夏知画,雨竹轩除了你谁都可以来,别在这恶心本世子,赶紧滚!”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院里的小厮丫鬟伸手请着,“二少夫人,世子脾气您是清楚的,惹恼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您还是回去养着吧!” “对,再惹本世子后果自负!”慕衍之开窗丢下一句,随手关上了窗。 夏知画从未被哪个男人这么羞辱过,都是众星捧月,而今见识了什么是纨绔公子,恨自己怎就有了动容,恨慕衍之对夏知婉好。 紧着手指,垂着满是憎恶的双眼,银牙咬碎咽进肚子,哽咽道:“谢世子提醒,知画会记着的。” 主仆两人转身迈步,抬眸瞬间看见站在院门口的夏知婉,只见她嘴角隐现坏笑,眸光鄙夷,夏知画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45章 握着梓兰的手渗着汗水,紧了又紧,她不知夏知婉几时回,也不知听见多少看见多少,如何应对? 梓兰感知夏知画心虚,手指紧了紧,“二少夫人就不该亲自来送断情书。 老爷夫人都说了,大小姐执意如此,就随她,您何苦来劝呢……惹恼了世子成了您的不是。” “不要说了梓兰,回吧!”夏知画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向外走,夏知婉嗤笑一声徐步而至。 “梓兰说的没错,二弟妹何苦来这一趟,你有孕在身,万一在长嫂院子里有点散失,你口中的世子哥哥如何赔你?” 抬眸看向书房,大声喊着,“世子哥哥,婉婉回来了呢!”吐舌干呕一下,好不羞臊。 夏知画霎时脸色涨红,紧着手瞪着眼,既然都听了去,我也无需在装着,厉声道: “夏知婉,别以为你嫁入武安侯府,有公爹婆母捧着,就可踩在我夏知画头上,做梦!” “呦!兴你叫的这么甜,长嫂叫自己夫君就不能?你是慕衍行的发妻,可不是世子夫人,亲生妹妹。 夏知画,你来这不就是羞辱长嫂与娘家断亲,再无娘家庇护,那又如何?我夏知婉行得正坐得端,被人尊敬理所应当!” 夏知婉一字一句向前,停在夏知画面前,微扬下颚,“记住你的身份,见到长嫂要行礼。” “你!好,咱们走着瞧。”夏知画白了一眼夏知婉,迈步就走。 夏知婉呵呵一笑,“话不要说的太满,这世道人多嘴杂,二弟妹若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可别怪长嫂没提醒你。” “婉婉和她废什么话,不就是慕衍行去兰桂坊找花娘,谁还没个喜好,累了吧?” 慕衍之扇着扇子,屁颠屁颠的说话走到近前,抬手给夏知婉扇扇子。 夏知婉愕然,什么情况?他笑的怎那么猥琐,还这般殷勤,不会是看了不该看的书吧? 惊恐间,夏知画一声大叫,惊得她一抖,慕衍之伸手就将她揽在怀中,“吓着了?” 未及夏知婉开口,怒喝夏知画,“有病吧你!在这大喊大叫发什么疯,赶紧道歉!” 夏知婉抱着臂膀,侧头挺着脖子尴尬一笑,“夫君,好威武哈!妾身无碍。” 捏着兰花指轻轻推了下慕衍之的手臂,眨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恰巧这一幕,被回眸看来的夏知画瞧见,心里好似堵上了千斤大石,不知是何滋味。 只感觉肚子往下坠,隐隐腹痛,夏知画垂目下意识的捂了下肚子,梓兰问道:“怎么了二少夫人?” “没事!回去。”一句话都没反驳慕衍之,也没咒骂夏知婉,便离开了雨竹轩。 慕衍之忘眼看去,切了一声,“就没见着过像她这样讹人的女人,无可救药。 逢场作戏,刚刚得罪了。”拱了手,垂目拿出断亲书,“刚送来的,自己看吧!” 丢给夏知婉,哼着小曲走了。 夏知婉扬手比划一下,唇动无声骂了句狗男人,展开断亲书看着。 一字字渗着憎恶,一句句无比恶毒,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夏博远,死渣男。 夏知婉眉心蹙紧,红唇扬着苦涩,垂目看着,慕衍之回眸看她都不曾发现。 慕衍之瞧见她那样子心口吃紧,握着扇子的手紧了又紧,蹙紧的眸光泛着点点泪光,猛然回头忍下泪水,回了书房。 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桌案上的书,慕衍之眸色异常的深邃,像是被黑暗吞噬。 他看了断亲书,他想不通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爹,无情无义到了骇人听闻。 虎毒不食子,夏侍郎却要吃定自己孩子。 什么人啊,畜生都不如!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方抬眸就对上了夏知婉的眸子,慕衍之呵呵一笑,“怎么,有话要说?” 夏知婉未及着回话,看了眼四周,又看向桌案上的书,好似都是正经的书,没有话本小册子。 抿唇一笑,“谢世子陪知婉做戏,明日知婉会很忙,世子莫要荒废学业,记着去学堂。” 福了福身,转身就走,慕衍之忽感被遗弃了,起身刚要叫住夏知婉,周延福说话来到近前。 第37章 慕衍之,你是我夫君不问你问谁 “少夫人,人都带来了,您看看。”说话间,周延福伸手请着。 身后的家仆拱手齐声道:“少夫人。” 夏知婉看着来人,一个个长相端正,眸子透着机灵劲,身强体健,都是干活的好手。 抿唇点头,回眸看向慕衍之,“夫君借你书房一用。”看向众人,“都进来吧!” 转身进了书房,扶衣坐在桌前,拂袖提笔写字,慕衍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扬出一抹弧度,眼中有光。 站在一旁的周延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垂目抿唇淡笑,想着他们世子也有被降服的一日,夏知婉不简单。 夏知婉拿起纸张仔细看了一眼,抬眸道:“按这上所需的材料的去准备……时间紧迫辛苦各位,图样明早给你们。” 周延福伸手接过纸张,逐一看着,慕衍之好奇伸着脖子看了几眼,眸色深深,“这是胭脂配方?” “是。容颜俏丽,不一定是取悦他人,更多的是取悦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保养容颜的脂粉谁不想拥有。” 夏知婉款款而论胭脂铺,石黛青黛,胭脂口脂,香粉澡豆一系列脱口而出。 第46章 一年四季,场合不同,肌肤差异等,需什么颜色的胭脂口脂黛眉,权贵有讲究买高端货,胭脂算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京都不缺富贵之人,更不缺美人,就拿兰桂坊来说,花娘容颜娇俏赚的银子也多。 我们用的是真材实料,功效与价值懂的都懂,虽是商贾有奸商,但知婉想留得住人就得讲良心。 母亲是世家女,又是武安侯夫人,会与其他夫人有交集,世子也有好友,送上一份合女子心意的点妆,取悦了谁?” 周延福不由得竖起拇指,“少夫人果然有远见,好东西要分享,人脉就有了,老奴佩服!” “没想着你出去一趟看的这么明白,不愧是商贾之女,脑子有东西。”慕衍之笑着拱了拱手。 夏知婉抿唇一笑看向家仆,“说说各自擅长什么,怎么称呼?” “回少夫人,赵二赵三,木匠活。” “刘四五,小七,木匠活,首饰盒镶嵌细致活都行。” “会做量尺做衣,王五……” “周琦,手艺活不精通,其他事杂事尚可。” 话落,夏知婉看向他,只见他相貌身形,酷似周延福,姓氏也一样。 只是这眉眼阴郁重重,好似受过打击得了抑郁症似的,端量着他,看向周延福,“周伯,周琦可是您本家?” “回少夫人,是老奴儿子。”周延福回了一句,再无他话,笑着拱了拱手在一旁等着。 夏知婉心里明镜的,能把自己儿子带来都是想着多历练,说是私心不如说是替主子分忧,嗯了一声说道: “府中事务繁多周伯很难脱身,周琦你带人采买材料……其他人明日按图样做事,有劳各位了!” 微点头,众人拱手回礼,“谢少夫人提拔,小的们告退,明早见。” 周琦带着人先走了,周延福方开口,“少夫人,周琦是家生奴才,曾跟二爷历练了一阵,谢您成全老奴私心。” 眸子紧蹙,嘴角苦涩难掩,拱了下手,转身离开。 夏知婉蹙紧眉心,看向慕衍之,“世子可是知晓原由?周伯好像有心事。” “二叔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错就在于周琦是奴才,管了不该管他管的……” 慕衍之扇着扇子,扶衣坐在椅子上,讲起周琦的过往,此人心性耿直,不像他父亲处事圆滑。 娘离世的早,府中事务多周延福一忙就顾不上他,直到慕军分了产业,需要人手,便把周琦要了去。 这小子脑子随了他爹了,看账本打算盘从不出错,而且过目不忘,深得慕军喜欢。 有一次,慕军要应酬支了账上银子,事后,姚春香查账发现了一笔大开销,就询问周琦。 周琦老实啊,一五一十说了,姚春香怎能容夫君消遣,两口子大吵一架,慕军死不承认,还把脏水泼到了周琦身上。 “记错账,对一个账房先生来讲是奇耻大辱,况且这事谁都没站在周琦这边,自认倒霉领了板子罚了银钱就回来了。” “你二叔是你祖父亲儿子吗?人品差之千里不说,慕衍行也随了他,败类!” 夏知婉惊声,骂着二房父子,愤愤不平,上梁不正下梁歪,只会算计旁人从不后果,早晚有报应。 慕衍之瞧着她骂人的样子,不难看反是有点可爱,呵呵笑出声了,夏知婉猛然看向他,笑声戛然而止,说道: “骂得对,别无他意。这件事也不算结梁子,是二婶知晓错怪周琦,想请他回去,周管家就没同意。” 据慕衍之说,姚春香知晓账目有误后,便自己管账,时而发现有些地方对不上,询问慕军就各种理由。 姚春香便开始留意,发现慕军去兰桂坊消遣,逮个正着,破骂了花娘,罚了他二叔才了事。 去找周琦说好话,周延福便回绝了,说他儿子还小不太懂人情世故,太过执拗,做杂事尚可。 姚春香闻言自然知道是为何,可他一个夫人经常出入铺子不合适,就再说话好,哪知周延福还是没答应。 气恼便有了争执,骂周延福驳她面子,还拿银子砸他,叫人处处为难周琦。 事闹大了,自然传进武安侯的耳朵,当即训斥了姚春香,给周家两父子赔了礼数,算是了事。 可谁都清楚,下人得罪主子没得好,周琦过的并不舒心,这两年越发的不见人不爱说话。 “本世子觉得他是想你能开导他儿子,若说周琦这小子,有能力,是遇人不淑,可惜了。” 难怪初见周琦他满眼阴郁,遇上这事,心里怎会没负担,况且是仆人,主子的气忍着,久了怎能不病。 夏知婉未及着说话,而是看着慕衍之,这小子也不是不听不问,知晓的还挺多,说起话来有武安侯的感觉。 就是绵软了些,若是在果断决然一点,能堪大任。 噙着一丝笑意说道:“你不是喜欢游手好闲,懒散度日,府中事怎会上心?” “夏知婉你没毛病吧!你问的我又嫌我说得多,行,你自己挨个研究去,本世子吃饭去。” 扇子一合,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夏知婉眨着大眼睛,微微蹙眉,“问的没毛病啊,他生什么气吗?”回眸看去,忽地笑了。 这么问话谁人会开心,这不是揭短吗,慕衍之刚转性,她泼凉水不生气才怪,起身喊道: 第47章 “慕衍之,你是我夫君不问你问谁……等等我。” 第38章 搬弄是非的是你 慕衍之回眸,蹙紧眉心,疯了不成,这么大声的喊,我又不耳聋? 站在那一脸黑的看着夏知婉,“你,又想问谁?不嫌本世子什么都知晓了。” “怎会?夫君是武安侯府的人,自然比妾身知晓得多,那夫君可知二叔三叔的往来客户?” 夏知婉满脸堆笑,伸手扯了一下慕衍之衣袖。 小媳妇撒娇,慕衍之第一次体会,忽感面颊燥热,口干舌燥的,忙的避开夏知婉眼神,便说道: “二叔那边你可问周琦,他知晓的比我多,但说不说就看你的本事,实在不行本世子再同你说,至于三叔。” 慕衍之说到这,轻声笑了下,“今早你赢了那三位公子,你会不知他们有无来往?” 眸光微缩,盯着夏知婉。 夏知婉松开手,拂袖轻咳一声,“妾身是有所怀疑,但不曾问过,世子不想说就算了,吃饭去!” 奶奶的,怎么忘了这茬了,是忙糊涂了,还是犯花痴了,怎会犯这样的错误。 夏知婉嘀嘀咕咕骂自己犯蠢,快着小碎步出了院子,慕衍之抿唇一笑,打了个响指。 一小厮殷切的走过来,低声道:“世子有何吩咐?” “和周琦透个话,知道的如实告诉少夫人,有事本世子担着。” 慕衍之摆了下手,徐步出了院子,几步撵上夏知婉,两人一同到了饭厅。 武安侯姜美珠见着他们一起来,笑意浓浓的看着他们,“吃饭都不着急,你们是有多忙。” “爹娘,是知婉忘了时辰,让您们久等了。”夏知婉抿唇一笑,扶衣坐下。 武安侯便说道:“怎么样,想好做什么了?” “胭脂铺,说的头头是道……孩儿觉得可行,人手都安排好了。”慕衍之嘴快接了话茬,话落抿茶不曾看夏知婉。 夏知婉笑容忽地变得甜蜜,点了点头,“是,知婉看过临街的铺子……胭脂水粉女子每日都会用,消耗多需求也就多。” “不错,是个好想法,着手去办吧!吃饭。”武安侯没多说什么,拂袖拿筷子一家人吃饭聊天。 欢声笑语时不时响起,聊得兴起,一家人同饮一杯,武安侯许久没感受过家的惬意,幸福来的突然,眼里泛起了泪光。 “咱们一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今日为父甚是高兴,来,同饮一杯。” 四人齐举杯,武安侯刚喝完,周延福急匆匆的来了,打破了喜悦。 “老爷夫人,世子少夫人,二爷那边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武安侯放下酒盅眉头微蹙。 姜美珠说道:“什么事大动干戈?春香也是,大喜的日子还没过,怎么就压不住事呢。” 夏知婉抬手拿帕子轻试唇角,垂目思虑,周延福甚是为难的开了口。 “是二夫人和二少夫人吵起来……说的很难听,已经派人去找二公子了。” “新婚夫妻,衍行怎能这般荒唐,还有那夏知画,在夏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在这她也敢!” 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武安侯气恼的摔了杯子,起身站起大步流星的走了。 姜美珠不放心夫君身体,急忙的撵了去,“消消气,身子要紧,估计是知画听到了什么……” 女人善妒吃醋,恨男人不专情,慕衍行对夏知画有情,但出入兰桂坊那地方,不也难容。 武安侯忽地笑了,笑的有些渗人,姜美珠心下一紧,忙的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武安侯说道:“听到又如何,他们做的事可光彩?二弟这些年没少在那地方花银子。 春香说了多次,我这做大哥没管吗,还不是一意孤行,都是他们自找的,为夫无事,是可惜今晚的家宴。” 唉呀妈呀!吓死个人,怎能笑出那声音? 姜美珠悬着的心落了地,抿唇笑着点了点头,“衍之同婉婉妾身看着相处的不错,夫君所希望的日后会常有的。” 扶着武安侯,两人慢下步子向墨竹轩走。 身后的慕衍之,睨了一眼未曾说话的夏知婉,“你把慕衍行去兰桂坊的事,散出去的?” “用得着我散出去吗?闹成那样子,武安侯府谁人不知,是不是周伯。” 就是我散出去的,也不会承认,这是慕衍行与夏知画,渣男绿茶的命数,老天爷看不过去,帮我的。 夏知婉俏皮一笑,周延福点头应声是,又说道:“虽是府中下人嘴严,但二少夫人身边的丫鬟,去打听了……” 夏知画回到墨竹轩见不到人,想起夏知婉说的话,就派梓兰去打听。 下人之间虽陌生,但主子身边的丫鬟,有时候也不好得罪,再给点蝇头小利,自然会说。 哪个府邸都有这样事,武安侯府自然也不例外,夏知画知道是迟早的事,不是有句话说的是,没有不透风墙吗。 慕衍之嗯了一声,故作轻信,“也是,梓兰那丫鬟可不是善茬,好悬讹上本世子,回头叫刘嬷嬷教教她规矩。” “是,世子说得对,老奴记下了。”周延福应了声,垂目拂袖掩了下唇角。 夏知婉偷偷竖起拇指夸赞,眉眼带笑的,徐步跟着公爹婆母一同去了墨竹轩。 岂料,还没进院,就听夏知画在咆哮,“你生的儿子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兰桂坊又是什么地方? 第48章 爹去兰桂坊,娘不也是不愿意,看得紧,到儿媳这,怎就成了寻常事?夫君骗知画阻拦兄长回门,可事实呢。” 呜呜呜,哭声大得惊人。 武安侯闻言眸光一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难怪慕衍修说出他二哥,原来当真是。 眯着眸子,双拳紧攥,撩起衣摆几步奔向屋门。 慕衍之侧头看向夏知婉,“什么意思?不是三弟诓骗本世子是二弟?” “夫君纠结此事可有意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目的一致,但私心不相同。 慕衍之,我知你重亲情,但你想挽回所有,就得坐稳世子之位像你爹一样震慑众人。” 现在才反应过味,不觉得晚吗? 夏知婉瞟了他一眼,快着步子进院,就听武安侯喝道:“是衍行故意透话衍修,夏知画你早就知晓是不是?” 抬手给了夏知画一巴掌。 打的夏知画两眼冒金星,散脚好几步,梓兰扶住了她,垂着头不敢吭气。 夏知画捂着火辣辣痛的面颊,摇了几下头方清醒些,抬眸看向武安侯,“知画不知,是娘说的。” “住口!搬弄是非的是你,看我不打死你!”姚春香怎么也没想到会惊动大房。 儿媳可再娶,儿子就一个,舍就舍了,扬手就打。 第39章 二公子被骗,岂不是智商有问题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吗?”武安侯厉喝一声,看着姚春香高举的手。 “父亲离世叮嘱本侯照看好你们,一次次包容,可你们有把长兄放在眼里? 衍之衍行衍修虽不是一奶同胞,可也是亲兄弟,这般算计怎能不离心? 既然你们包藏祸心,那你们便自立门户,武安侯府再不管你吃穿用度。 夏知画,本侯不想在纠结谁对谁错,知婉与夏家断亲,你便不是她的妹妹。 知婉不紧是本侯儿媳,也是武安侯的掌上明珠,谁敢招惹定是不容!” 哼了一声,敛袖要走,慕衍之突然开了口,“爹提醒孩儿了,今日夏知婉送断亲书,没想着夏侍郎那般恶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月内拿出十万两白银断亲,不然就让夏知婉剔骨刮肉,还了亲情,夏知画是你的主意吧!” “什么十万两?”姚春香惊声,忽感与夏知画吵架,损失惨重,她若不争吵,一月后不就赢了吗? 紧着手眸色慌张,姜美珠愤愤道:“婉婉的命岂会只值十万两,夏侍郎分明是想婉婉去死!” “好一个夏博远!他不仁休怪本侯不义。”猛然转身看向夏知画,“你听着,再敢造次武安侯府,休书一封。” 哼了一声,敛袖走了。 “大哥,您不能不管二弟啊!”慕军不想失去这棵大树,喊着兄长撵了去。 姜美珠看向眼里只有银子的姚春香,“春香,先前是长嫂多有刁难你们,你要下手就冲着长嫂。 何必为难晚辈……让侯爷难做……衍之婉婉,我们走!”眼泪滴落,转身走了。 姚春香才反应过来,她什么都没有了,急声道:“大嫂,春香哪敢啊,咱是立了赌约的,可不能反悔啊……” 说话撵了去,留下夏知画独自凌乱,充盈着眼泪的眸子布满血丝,收紧了五指。 “啊!慕衍行你个混蛋,我夏知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气的跺脚怒吼,梓兰心疼的劝慰着,“二少夫人莫动气,小心肚子里孩子,眼下咱们得从长计议不是。” 从长计议,怎么想辙扭转乾坤? 贱人有人庇护,掌管武安侯府,她有什么?赌约没了,断亲书武安侯知晓,会放过爹? 夏知画茫然簌簌掉眼泪,成亲三日往昔温存全无,公爹婆母厌弃,她下一步该怎么办? 哭着哭着,肚子隐隐作痛,手抖身颤的,梓兰发现异样,忙的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转头到门口喊着。 “快请府医,二少夫人出事了!” 院外,正与武安侯周旋的二房夫妇,闻言回眸看去,姚春香淡了句,“出事了?” “大哥,是二弟没有做好,您就原谅我们吧,今后,绝不会再有事发生,求您了。” 慕军懒得管夏知画,他得稳住长兄才是,只要留在府里就不会不闻不问,总比单过好得多。 武安侯挺着背脊,不曾回眸而是闭了闭眼,“一月为期,吃穿用度你们自己负责,算是惩罚,若改正就留在府中。” “好,二弟听大哥,谢谢大哥。” 慕军还没感慨完,姚春香迫不及待问道:“大哥,赌约还算不?” “算!赌约是叔婶们与知婉立下的,与此事无关,筹码为银两,掌家权与二房无关。 断亲银两也无关赌约,若二婶想拿这十万两银子做盈利,知婉定不答应。” 夏知婉未及武安侯说话,便接了话茬,改了筹码,将那笔夏断亲费排除在外,看向带着怒气的姚春香眉头微挑。 你一开口我就知想打什么主意,姚春香你想的可真美,就算这是夏知画为自己谋下的银两,我也不会给你们分毫。 眸光闪着坚毅,嘴角扬着笑意。 姚春香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怎会什么都清楚,贱人不说话谁能当她是哑巴。 嘴角抽动几下尴尬一笑,“那是夏家之物二婶怎会惦记,赌约算数就好。” 第49章 武安侯闻言,转头说道:“夏知画是夏博远的女儿,先前的赌约是她,会不给她?” 狠狠瞪了一眼姚春香,看向慕军,“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按知婉说的办!” “是是是,大哥怎么说二弟就怎么做。”慕军抬胳膊肘碰了一下媳妇,姚春香笑着妥协,“听大哥的。” 武安侯嗯了一声,沉气转身,一眼看见闪躲不及的慕衍行,眸光蹙紧,“想往哪躲啊!” 慕衍行蹙眉眯着眼睛,心下忐忑,怎么就被发现了,这怎么解释? 转回身满脸堆笑说道:“大伯大伯母,爹娘,你们怎么不进去说话,我。”抬起的手指向后边又向前的,无处安放。 武安侯哼了一声,“从哪回来的都记不清了?刚成亲就抛下新妇去逍遥,你可长心了?” “不是的大伯。知画回趟娘家脾气大涨……不尊爹娘,侄儿一时气恼就出去了。” 慕衍行倒是没扯谎,确实是因为吵架走的,只是他不能承认去找谁罢了。 紧缩着眉心,一脸无奈,垂下眼帘搓着双手。 姚春香闻言附和道:“是,衍行没扯谎……春香教训她几句她便拿侍郎府压人,不说了,春香认命。” 拂袖掩面,抖肩落泪。 慕军叹气,“衍行是被夏知画迷了眼,才搞的如此不堪,二弟不求大哥大嫂原谅,就当赎罪了。” 夏知婉听着话音,怎么觉着是想用夏知画的错,掩盖他们所有,这一家人挺会用人朝前啊。 也是,夏知画有喜,武安侯断不会伤害慕家子嗣,就算有错暂时也不会难为她不是。 嘶了一声,说道:“二公子是被骗有的苟且之事,那岂不是智商有问题,如何秋试考取功名? 那可得好生医治,不然一辈子就毁了,爹娘,咱们得帮帮二叔,赶人找人医治才是。” 蹙着眉心,眼神焦急,点头抿唇的。 姜美珠瞧见她那样子,都有些绷不住笑,拂袖掩唇的工夫,姚春香急了。 “闭上你的臭嘴!敢诅咒我儿,我,我撕了你嘴!”面目狰狞,伸手就抓向夏知婉。 岂料,她抬起的手被人打开了,一身影站在了夏知婉身前,厉声道: “是二叔说二弟被骗,二婶要撕嘴也应撕二叔的,与知婉何干?你们自己酿下的恶果,自己受着!” 不曾回眸,伸手抓住夏知婉的手,“爹娘,知婉累了一天,孩儿就先回了,您们也早些休息。” 头也不回的拉着夏知婉走了。 武安侯看着姜美珠,两人会心一笑,武安侯冷脸说道:“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莫怪旁人,一月时间,好好斟酌。” 伸手握着姜美珠的手,老两口也走了,姚春香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腕,苦涩一笑。 “为什么,为什么呀……”话音还没拉完,人就倒了。 第40章 取笑人的方式还挺新颖 “娘!” “春香,你怎么了,春香?”慕军同儿子齐声,伸手扶住姚春香,喊着她。 “爹您扶娘回去,孩儿去请李府医。”话未落,人就跑远了。 慕军搀扶着媳妇回院,梓兰急匆匆跑了出来,“二老爷,二少夫人腹痛,奴婢去请府医。” 点头就跑,慕军厉喝一声,“站住,腹痛又如何?扶老夫人回房,府医一会就到。” 梓兰惊眸抬头看去,点头应声,伸手扶着姚春香送回房,刚盖上被子,慕衍行带着李府医进了屋子。 梓兰急声道:“二少夫人好似动了胎气,李府医快去看看吧!”伸手就拿药箱,慕衍行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混账东西!这哪有你说话分,滚出去!” “二公子,二少夫人真的腹痛,求您了!”梓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求着。 李全犯了难,一个晕了一个腹痛,哪个都得治,可他没有分身乏术,去哪一边不都得罪另一边。 正想着对策,慕衍行抬腿一脚,将梓兰踹趴在地,怒吼着让她滚。 李全知人急会暴躁,可也不能为难丫鬟,何况夏知画腹痛极有可能是滑胎的征兆,便说道: “二公子,老夫知您心急,可也不能乱成一锅粥。你赶紧回去让二少夫人躺好……老夫随后就到。” 梓兰忍住哭声点头,起身施礼小跑着出去,李全方看诊姚春香。 慕军爷俩紧手看着他,一会蹙眉,一会摇头的,便问道:“什么情况,你到说话啊?” 李全收回手面色凝重道:“二夫人急火攻心,气血淤堵,需时日调理……切不可在动怒,老夫这就去煎药。” “不管用什么药材,你一定要治好夫人,春香啊……”慕军眼泪盈盈坐在榻子边,捶胸顿足。 慕衍行劝着父亲,李全说了句尽力,便拱了下手,拎着药箱出了屋子,梓兰迎了上来,两人快着步子去看夏知画。 李全拱了拱手,拂袖把脉,眸光微蹙,“二少夫人脉象不稳不宜走动应卧榻休养……不可动怒。” 收回手起身要走,夏知画眸色淡淡看向他,“李府医,本夫人好得很,不可乱说。” 李全闻言眉心一紧,回眸看向夏知画,对上她狠厉的眸光,斜唇一笑。 “二少夫人身体如何,您比老夫清楚,若不信任老夫,可另请高明。”沉气迈步走了。 夏知画紧抓着被角,眸色深了深,不就是一孩子,没了就没了,我害怕不成? 第50章 “梓兰,老贱人如何?” “昏睡不醒,说是需要时日调养。二少夫人身子要紧,管她作甚,您没看见二公子……” “滚出去!”夏知画没容梓兰说完,拿着枕头砸了过去,吓得梓兰一惊,忙的认错,惹得夏知画烦躁将她撵了出去。 没走多远的李全,回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叹气向药斋走,身后有人问道:“可是李府医?” 春桃提着灯笼照了照,李全转回身看着她,“是老夫,春桃姑娘找老夫有事?” “少夫人伤势还未好,请您去看看,李府医请!”春桃简单明了,伸手请着。 李全心里盘算下时间,应是来得及,点头跟着春桃去了雨竹轩。 雨竹轩内,夏知婉盯着慕衍之看,嘴角有笑意,眸光俏皮可人。 可在慕衍之看来,有些瘆的上,喉结滚动,伸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道:“看我作甚?” “夫君长得帅气妾身多看两眼了,断亲书,您不是没看吗怎会知晓内容?” 夏知婉说话间,又往慕衍之身侧挪了挪,纤纤玉指扯了扯他衣袖,眉眼弯弯的。 送秋波的女人慕衍之见过不少,可夏知婉秋波荡漾的模样,他着实招架不住。 喉结不由得滚动,心口乱跳,面颊微微发烫,慕衍之忙的回避夏知婉的眼神,呵笑一声。 “取笑人的方式还挺新颖的,本世子没看,夏家能做出换婚之事,还能写不出这说辞。” 死鸭嘴硬,猜的能一字不落。 “谢世子替知婉说话,这恩情知婉记下了!”起身解开披风搭在椅子上,揉着痛楚的肩膀向榻子走去。 慕衍之偷偷回眸看去,霎时眸光一惊,只见夏知婉肩甲衣衫破碎,还隐现着干涸的血迹。 眸子狭长几分,五指收紧咯咯作响,夏侍郎,你今日如何责打的夏知婉,本世子便如何讨回。 许是,屋子太静,能听得见指骨作响的声音,夏知婉顿下脚回眸看去,慕衍之急速转头。 垂目看着桌子,喉咙发紧,额间渗出虚汗,好似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给他紧张的感觉手抖腿抖。 没有质问声也没脚步声,慕衍之以为夏知婉没在看他,便小心翼翼的转回头,对上了她的视线,抿唇一笑。 “你不是要换衣衫,怎么还不去。” 夏知婉呵呵一笑,“世子不知男女有别?您不出去如何换衣衫,出去!” 占我便宜还有脸反问我,瞧你这一脑门汗,谁看不出是咋地? 递着眼色让他走,慕衍之甚是尴尬的轻咳一声,“行,本世子依你,瘦不拉几的谁稀得看。” 放下茶盏,起身背着手,又清了几下嗓子,向外走,春桃带着李全进了屋子。 “世子。”俩人齐声施礼。 慕衍之嗯了一声,“少夫人在里间,春桃你去伺候着。” 摆了摆手遣人走,待春桃进了里间,方看向李全,勾了勾手指,回眸看一眼。 李全侧头跟着看一眼,没察觉异样,便问道:“世子有事?” 慕衍之抬手嘘了一声,又看一眼里间,轻声道:“少夫人又添了新伤,仔细些。” “新伤?” 慕衍之点头,抬手摸了下脖子,紧抿了下唇,“是本世子的错,没能陪少夫人回门,受了责打,好生医治。” 又是夏家?李全心紧着,眸光悲叹,“世子放心,老奴定会尽心尽力,世子脸上的疤痕好了不少,坚持用药。” “李府医您进来吧!”夏知婉穿了件宽松衣衫,坐在椅子上等着。 李全拱了下手进了里间,拱手放下药箱,检查伤势,心又紧了下,便说道: “虽不是大伤口,但颇为用力,需内调外敷,方能控制感染,这是麻沸散,少夫人若是疼痛难忍就敷一下。” 打开药箱拿出一个自制的小布包,递给夏知婉又说道:“老夫这就去煎药,二夫人二少夫人那边也等着呢。” “二婶怎么了?本夫人知二少夫人腹痛,可打紧?”夏知婉整理好衣衫转身看向他。 李全随口说出病情,夏知婉眸光微变,笑着说道:“二婶脾气确实大了些。李府医,本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1章 他岂不是,是个腹黑! “少夫人有话直言无妨,老夫洗耳恭听。”李全虽不知她要说什么,但知夏知婉无恶意,点头应了话音。 夏知婉抿唇一笑,“哪里的话,家常事而已。二婶所用药材劳烦李府医单独计入在册,日后有用。 二少夫人性子如何李府医应是清楚,她这个人什么事都敢做,本夫人言尽于此,您仔细斟酌,多谢李府医。” 微微点头再没他话。 李全许是想起夏知画说的那句一切安好,眸光微蹙了下,呵呵笑了。 “多谢少夫人指点,老夫记下了,这是去疤痕的药,结痂掉落就可用,会有些痒您且忍忍。” 拿出一小盒药膏递给夏知婉,拱了拱手提着药箱走了。 春桃柳红方开口:“少夫人这么做,岂不是引火上身?万一有事您不是难解释。” “二少夫人有滑胎之相,李府医尽力便是,若真的没保住不也是她自己的问题。” 说的道理夏知婉都懂,但她知现代人与古代人的差异,也知滑胎是夏知画可以利用的好机遇。 第51章 抿唇淡笑,“话是如此,可当初查出有孕是李府医,揭穿事实是本夫人,夏知画想要赢便不会放过机会。 李府医耿直,坚信自己的医术,若出事会不自责?少他不少多他不多,但后半生如何面对?” 回眸看着两丫鬟,春桃柳红眸光惊疑,蹙着眉心唇瓣紧抿了下说道: “二少夫人也太卑劣了,那可是她的骨肉。” “奴婢们虽有耳闻,但不曾亲身经历,若真的摊在自己身上岂不是委屈死了,是少夫人思虑周全,奴婢浅薄了。” “你们两个若浅薄就不会说这话,你们是在提醒。不过,这事本世子觉得少夫人做的没错……” 慕衍之说话进屋,扶衣坐在椅子上,扇子一抖抿唇笑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夏知画那种的,夫君说的可对?” 侧身看着夏知婉,眉梢微挑。 夏知婉眸光微亮,慕衍之也不是一无是处,想的挺通透的吗,噙着笑意说道: “是,夫君眼明心亮,怎会参悟不透,妾身佩服!”竖起拇指,拂袖笑了。 慕衍之哈哈一笑挥了挥扇子,“本世子虽纨绔,可也不是傻子,妇人家的小伎俩不就那些,不必夸赞。” 说你胖还喘上了,你若实他人伎俩,怎会被夏知画吓得房门紧闭,窗子都不开,瞧你那点胆量,没出息。 夏知婉拂袖一笑淡道,“妾身怎及阅美女无数的世子,不然怎没瞧上投怀送抱的二少夫人。” “此言差矣,她那般是想讹本世子,可不是倾慕,也不是本世子怕她,是因本世子知礼数。明白用意,切莫胡说!” 慕衍之极力反驳,眸光闪着一丝不淡定,心里有些打怵夏知画的所为。 幸好跑得快,不然这娃娃没了,还不得不依不饶让本世子还她一个,怎么还? 同夏知婉掰扯着是非,春桃柳红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忍不住偷笑,拂袖掩面垂下头来,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慕衍之微蹙眉,“主子议事你们也笑?不是还要煎药,怎么还不去,偷懒是不?” “是。少夫人春桃给您上药,柳红你去煎药。”俩丫鬟对视一下,分了工,慕衍之清了下嗓子。 “夜深人静的,万一窜出个阿猫阿狗的,吓着怎么办?一同去。” 说话间递着眼色给两丫鬟,春桃柳红会意,抿唇一笑点头应了,迈步就走。 夏知婉愕然,急忙叫住她们,谁知,两丫鬟淡了句世子在便没了声响。 夏知婉方看向慕衍之,眸色深了深,“世子是故意的,你好有本事。” 紧着手里的药膏,怒视慕衍之。 慕衍之抬手撩了一下发丝,起身拂袖润了润喉,“演戏不演的真实他们怎会信,要不你把本世子当成女子……” 细长的手指捏起兰花指,扇子颜面漏出双眸,还不停地眨了眨。 若单看眼睛,手指,说是个女人倒也勉强,可这穿着男装眨眼装俏佳人,好笑又有点倒胃口。 夏知婉只觉得辣眼睛,抬手捂着眼睛,嘴角带笑,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深吸一口气,看着像如花一样的慕衍之,强忍笑意说道:“其实上不上药无所畏,那就劳烦世子了。” 抬手将药膏扔给慕衍之,背过身,便脱去外衫漏出凝白的后脊。 慕衍之垂目看着手里的药膏,说道:“你是担忧这药膏,无法去掉疤痕对吗? 那你可错了,这可是李全花费一年之余,研究出来的养肤祛疤凝膏……” 说话间打开盖子,抬眸看向夏知婉,霎时眸光一蹙,五指不由得收紧。 这是有多大仇恨,能将完好的肌肤折磨成这般样子,夏知婉是如何挺过一年又一年的。 慕衍之不忍去看,紧着药膏盒子停了话音,夏知婉感知异样便说道: “世子若接受不了,就等春桃她们回来,您刚说的养肤祛疤凝膏,是李府医花一年多时间研究出来的?” 话未落,便提起衣衫,慕衍之急声道:“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给你上药,这药效果很好……” 手指沾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夏知婉的伤疤处,慕衍之眉心蹙的紧紧的,鼻子反酸,眼中有怒火。 爹娘让他善待夏知婉,李全告诉他,新伤是发簪之类的物件所致,红肿密集。 慕衍之本以为自己,面对狰狞可怖的伤痕不会动容,可当他看见错综的伤痕,他承认他输了。 声哑是他怒火难压,手抖是怕弄痛夏知婉,极力克制复杂的情绪,说着药膏的事。 用了多少名贵药材,找人试用多少次,失败几回,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但李全却非常执着,不眠不休,最终做了出来。 “李全面相看着老,其实他比三叔还小上几岁,是为了这药膏耗费颇多心血,好了,过几日会痒不能抓。” 收起药膏,转回身避开夏知婉,坐回了桌子旁。 夏知婉整理着衣衫,唇角莫名的扬起一抹弧度,猛然看向慕衍之。 “李府医是为世子研制的,试用的人是世子,那为何府中人都不知此事,而是传闻奇丑无比?” 传闻不实,一定有隐情,是谁不许说的?正猜测着是谁,慕衍之开了口。 “是本世子的意思,本世子从未想过继承爵位,更喜欢放荡不霸游历山河,可他们对本世子做了什么,何须在忍让。” 第52章 啪的一掌打在桌上,回眸看向夏知婉,惊得她眸光紧蹙。 我擦!慕衍之若是在装纨绔,那他岂不是,是个腹黑? 第42章 不怪你,是夫君思虑不周 “那你是装的?”夏知婉试探地问,合计着怎么套话,不然她岂不是被套住了。 慕衍之眸色微变呵呵笑了,“本世子性格如此。再说,你不也是装柔弱许多年,才得以扬眉吐气扳回一局,彼此彼此。” 我去,在这等着本夫人呢。 可这完全不是一样的事,怎能相提并论?算了,就当他说的全对。 夏知婉虽是默认慕衍之的说法,但不信他,也不排除部分可能,起身走到慕衍之身侧,扶衣坐了下来。 “行啊,都会揭人短了,没白开导你。不过,你有了底气可有心反悔赌约?” 毛嘟嘟的大眼睛忽闪着柔色,微抿的红唇像熟透的樱桃,慕衍之看在眼里,不由得紧张喉结滚动,呵声一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是本世子以成家自然考虑其他,但这不是你的功劳,莫要混淆。” 回避夏知婉的眸光,端起茶盏抿着。 夏知婉心底嗤笑,怎就不是,我与你不成亲,哪有这些事激励你,走上正途,嘴硬。 哼了一声,端着茶抿了口,“行,世子说如何便如何,走着瞧呗。” “少夫人,药煎好了,李府医说会有些苦涩,吃颗蜜饯会好些。” 春桃柳红各自端着托盘,走进屋子,笑盈盈的放下托盘,将药碗递给了夏知婉。 苦涩的味令夏知婉蹙眉,可肩膀烧灼的痛,不吃也不行,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柳红赶忙递给她一颗蜜饯,“这药需用上几日,李府医交代不可不用,少夫人忍忍。” “是,李府医对少夫人很是用心,对二少夫人就没这么用心。” “发生了何事?说话带着醋味,还有点小骄傲。”夏知婉闻言,感觉她们有事,不好直言故意说着引头。 春桃柳红相视一笑,说刚才取药撞见了梓兰,就听她在哪指责李全无视她主子,若有闪失他负全责。 李全当即就怒了,说给夏知画煎药是最后一次,日后寻他人医治,他在不过问,梓兰气恼离去。 “梓兰前脚走,二爷房里的枝儿就去了,询问了刚才事,估计二公子已经知晓了。” 夏知婉得知内幕,呵呵笑了,她撵走一个又来一个,真当武安侯府的下人,会敬着侍郎府的大丫鬟,可笑。 “二房家事与大房无关,李府医推掉此事,侯爷定是要问缘由,你们知如何做,去歇着吧,明日还有事要忙。” “是。”两丫鬟福身施礼,退出屋子。 慕衍之看一眼床榻,便说道:“你身体不适榻子给你,本世子睡地上。” 打着哈欠起身,抱了床被子铺在地上,躺下就睡了。 夏知婉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起身去了一旁的书案,提笔画东西,好一阵子才打着哈欠上榻睡了。 许是,两人都有些累,顷刻间鼾声起,雨竹轩进入了梦乡。 墨竹轩冷风四起,小两口面面相觑,冷眼相向。 夏知画拿起枕头扔了过去,“慕衍行,孩子是你的,你只在乎你娘,那我们娘俩算什么? 我爹为我们谋划,好好的十万两,被你娘差点搅黄了,你还在埋怨我……” 呜呜呜,委屈的肩抖身颤。 慕衍行真想给她几巴掌,奈何还得用她,不然这孩子不要也罢。 沉着气紧着手,厉声喝道:“好了!都是我的错不行吗,已经乱成这般,你就好好养着成不成?” 话落,慕衍行紧蹙眸光看向一侧,抽泣一下,转回头看向夏知画,伸手握着她的手。 “夫君的错,不该瞒着你做事……乖,不生气。那夏知婉怎会安全无恙的回来了,你们没下手?” 说软话夏知画自然是给面子的,毕竟这地方女子二嫁难被休嫁人的更难,将就过兴许还有转机。 哽咽的抬起雾蒙蒙的双眼,扁着唇角,“本来一切都好,不知怎的大伯大伯母就到了,就没成,贱人就断了亲。 夫君,妾身也不是有意气娘,是本就心堵,你又不替妾身说话,所以。”又一阵子梨花带雨。 慕衍行琢磨着,许是没见着慕衍行,所以大伯两口子才替夏知婉撑场面去的,看来事情是他办砸了。 抿唇一笑,柔声说道:“不怪你,是夫君思虑不周,可今日你为何隐瞒动了胎气,惹李老头。” 夏知画抬眸委屈道:“那还不是他帮着贱人,害怕你大伯,若他不说真相怎会败露,夫君也不会被罚,知画气不过。” 女人嫉妒起来,是真可怕,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她脑子有病吧! 慕衍行有气但不能发火,得稳住夏知画,不然日后做什么都不安生。 挪了挪身子,搂着夏知画安抚着,“不气,他是大伯重金请回来了,要不是因为大哥,他怎会有愧大伯。 事都过去了,夫君愿意为你受苦,早些歇着,明日夫君去学堂,你也知大哥温书,不能懈怠了。” 啪嗒亲一口夏知画额前,扶着她躺下,慕衍行方退去衣衫上了榻子躺下。 夏知画抿唇羞涩,伸手拿过慕衍行的胳膊,一头扎进他臂弯,搂着他。 第53章 “谢夫君体谅,妾身以后不耍小脾气就是了。” 慕衍行嗯了一声,搂着夏知画闭了眼,心中琢磨着如何继续今后。 母亲病倒不知何时醒,夏知画有孕阴晴不定,他怎么就马失前蹄了。 闭眼紧蹙着眉心,夏知画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说得天花乱坠可她清楚,女子孕期男子最容易拈花惹草。 她必须找到那个贱人,弄死她才安心,还有老不死的,她不死二房掌家权就到不了她头上,都得死。 同床异想,各怀鬼胎,虽是何解,可却是暗涌波澜。 也不知几时,两人才真的进入熟睡。 阳光洒洒,鸟儿鸣叫。 慕衍之睁开眼,见夏知婉不在房里,也没人来,就赶忙收拾好,开门出了屋子。 打着哈欠,伸展着臂膀,便听见了夏知婉的话音。 “这是图纸,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在同本夫人说。” 赵三接过图纸,同其他几人看着,画稿画的精细,不但能看明白,还甚是惊奇。 “少夫人知晓的真多,这种旋转的架子很少有人用。” “听闻,有劳几位了。”夏知婉眉眼弯弯点了点头,同他们说着细节,慕衍之不好打扰,便在站那看着。 想着找到自我的女人,做起事来比他们男人还疯狂,这么早就在议事,都没搭理他这个夫君,有点吃醋。 见着木工要走,慕衍之刚要张口,就见刘嬷嬷笑盈盈的进了院子。 第43章 大哥,莫不是喜欢大嫂? “少夫人,您找老奴可是为了胭脂铺子的事?”刘嬷嬷说话走到近前,福了福身。 夏知婉眉眼含笑,问道:“嬷嬷是怎知晓的,本夫人确实为此事找您。” “夫人说您要做胭脂,许是要用人,命老奴寻些得利的人手,不知还需什么样的手艺人?府里好些丫鬟绣工也不错……” 刘嬷嬷掌管着武安侯府的所有丫鬟婆子,谁会做什么,心灵手巧机灵的都在她脑子里。 手工胭脂怎么做她虽没见过,但知需要人完成一道道工序,人手订好了,就问了旁的事。 夏知婉打心底高兴,母亲为她分忧,刘嬷嬷得力,噙着笑意甚是满意。 “太好了,想做的就让他们绣一副作品……虽可以外雇,但本夫人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工钱单发,有劳刘嬷嬷了。” “举手之劳之事不足挂齿,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统计好就拿来少夫人验看。” 刘嬷嬷从未想过额外做事会给工钱,满心欢喜的应了此事,福了福身转头就走,慕衍之说话了。 “刘嬷嬷等等,二少夫人房里的丫鬟梓兰,是从夏家带过来的,小门小户规矩怎及武安侯府,您麻烦些。” “是,老奴亲自教她。”主子一开口,刘嬷嬷就知如何做,不就个丫鬟,她还收拾不了了,应了事转身走了。 夏知婉看向慕衍之,“几时醒的?时辰不早了,夫君应用早饭去学堂,怎管起教规矩的事了。” “刚起,见着你没吩咐,夫君多句嘴,夫人请!”慕衍之用扇子撩一下头发,伸手请着。 夏知婉拂袖一笑,并肩回房,用过早饭,吩咐下人备车,送慕衍之去学堂。 车上夏知婉叮嘱慕衍之,不可不敬夫子,听从教导,不可与同窗傲慢,需结交好友。 喋喋不休说了好些,慕衍之自顾点头应了,一说一个不吱声,夏知婉便懒得在絮叨,停了话音,马车就停下了。 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夏知婉就像个老母亲一样,整理着慕衍之的衣衫。 “妾身同你说了好些,你就会敷衍了事,若夫子告状妾身可不帮你。” 慕衍之抬手拍了拍心口,“都记在心上,夫君哪敢不听夫人的,你可是武安侯府惹不起的人。” “大哥,您也来学堂了。”慕衍行同慕衍修在垂柳旁说话,回眸的功夫看见了慕衍之,便说话走到了近前。 “大哥大嫂。”拱了拱手,笑意浓浓。 紧随其后的慕衍修恭敬施礼,“三弟见过大哥大嫂。”笔挺的站在哪,淡淡一笑。 慕衍之点了下头,扇子敲着手掌,眸光微蹙,“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来了这,许久没来了,还挺新奇,一同进去吧!” 回眸看向夏知婉,伸手握着她的手,眸光柔和蜜意浓情,“别太累,夫君会心疼,下学后夫君及早回去。” “谢夫君体恤,夫君亦是如此,快去吧!”撒狗粮,是为了气人也不好太做作,慕衍之你演的太过了吧。 夏知婉面颊羞涩,抽了好几下手才收回来,慕衍之笑了笑摆手走了。 夏知婉抿唇一笑,看见愁容满面的慕衍修,开口道:“三弟这般心事重重,如何听得进夫子所讲? 公婆夸赞三弟好学有志向,自然是懂何为杞人忧天,与其焦作不如平常心,付出总归有回报。” 慕衍修闻言抬眸看向夏知婉,她为何说这番话?难道他们不计较本公子所做的一切,还是想看本公子的笑话? 未及慕衍修开口,慕衍行轻嗤一声,“唯唯诺诺哪里像武安侯府的公子,除了埋头苦还有什么值得人夸赞。” 慕衍修苦涩一笑,向夏知婉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夏知婉说道: “三弟身份是不同二弟与夫君,但他也是武安侯府的人,这般挖苦二弟脸面可有光? 第54章 三弟苦学是为他梦想,虽有错但他认错,倒是二弟不曾与兄长认错,诋毁兄弟,是何故?” “你!”慕衍行刚想着骂人,一眼瞥见慕衍之的凌厉,放下手说道: “回门之事是二弟的错,多有得罪,请大哥大嫂见谅!”放下手低头先走了。 慕衍修一开始不解夏知婉用意,此时明白是为何,抿唇笑了笑。 “大嫂有心纠正错误,是三弟浅薄了,多谢大嫂。”拱手施以大礼。 夏知婉心底好笑,替他说话当真是纠正错误这么简单?这人脑子里只有自己,太自私。 徐步走近慕衍之,方开口,“错在谁你们心知肚明,是你们不知不尊他人会适得其反,自己才是笑话不是吗。 夫君,妾身说的可对?”挽着慕衍之的臂膀,眨着毛嘟嘟的大眼睛,狂送秋波。 慕衍之被呼扇的心口狂跳,喉结滚动一下说道:“对,夫人言之有理,时辰不早了,三弟走了。” 这女人献媚也不给点暗示,差点让本世子,绷不住出丑。 不过,确实够千娇百媚,本世子也喜欢,要不今晚考虑一下与她,呸呸呸,本世子是君子,怎能满脑子污秽。 慕衍之思绪乱了,心里双双对抗,自顾往前走,若慕衍修不叫他都得撞上门框。 站在原地的夏知婉拂袖抿唇,看了几眼,转身上车走了,慕衍之方回眸,“走了?” “走了!大哥莫不是喜欢大嫂,所以这般心不在焉?”慕衍修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儿女情长的不同。 慕衍之抬手拿扇子打了他一下,“多事!大哥是许久没来不记得路了,倒是你想想自己的事吧!” 斜唇一笑,敛袖进了学堂。 慕衍修知他是何意,垂目紧手,淡淡一笑,进了学堂,就见众人议论纷纷。 “纨绔子弟来学堂了。” “他怎敢真面目示人了,瞧着也没传闻中那么离谱啊。” “可不是,这么看看不出。” “也不知他会怎么整蛊夫子,夫子见了他是何反应……” 慕衍修听着碎语,坐在后一排靠近角落的位置,慕衍行在他身侧的桌子,余光扫了一眼,轻咳几声。 慕衍修听得清楚,但不曾看向慕衍行,而是翻开书,自顾看着,不问俗事。 慕衍行见他不理睬,气恼抿唇,紧着五指,眸光飘向前边中央位置的慕衍之。 正琢磨着怎么让他出丑,夫子拿着书徐步而至,站在众学子前一眼看见了慕衍之,眸光微微缩了缩。 板着脸,捋着胡须说道:“秋试将近,不可再懈怠,翻开书册……” 听着朗朗读书声,夫子展颜心喜,抬眸间一眼看见,手托腮的慕衍之,嘴角含笑看着窗外。 第44章 别在这捧杀,本公子可受不起 夫子眸光一蹙,厉声道:“慕衍之,关关之鸠在河之洲,下一句是什么?” 慕衍之惊愕起身指了指自己,学子哄然大笑,看他如何出丑。 慕衍修不知怎的有种想帮忙的情绪,奈何自己离得远,即使举起书本,小声说话,兄长也听不见,索性等着看笑话。 慕衍行抬手掩唇,偷偷嗤笑,夫子厉声喝道:“安静!慕衍之你会是不会?” 慕衍之斜唇一笑,拱手道:“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抿唇点头。 众学子惊奇,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竟然背出来了,纷纷投向目光等待后续。 慕衍修紧张的心霎时放轻松,慕衍行却满是憎恶,紧手抿唇的。 夫子愕然,看了一眼四周见着没人作弊,索性又说了句,“葛之覃兮,施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慕衍之对答如流,夫子眸光一亮,便又说了句。 结果,慕衍之只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夫子展颜欢喜,捋着胡须听的津津有味,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孺子可教也,但不可傲娇,坐下吧!” 慕衍之拱手施礼,“谢夫子夸赞,学生定会加倍努力。”扶衣坐在了椅子上。 众学子投来羡慕的眼神,慕衍之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翻看着书本,聆听夫子讲学。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到了散学的时间,众学子拜别夫子,各自离开学堂。 慕衍修起身想同慕衍之一同回府,怎知,与他交好的三位公子,围住了慕衍之,满面堆笑,摩拳擦掌,互相看着。 慕衍修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发生,先行一步。 而看见此举的慕衍之,斜唇一笑,撩起衣袖,说道:“怎地,想与本世子比划比划?” “这话从何说起?都是同窗,世子爷今日风采卓越,是尔等膜拜的楷模。” 万公子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整出这么一句,笑呵呵的用臂弯碰了一下身侧的刘公子。 刘公子抿唇,“对,世子爷风采不减当年,小弟们佩服。”拱手施礼。 王公子刚要开口,慕衍之果断打住了,“等等,本世子怎听着怎不是味,有事说事,别在这捧杀,本公子可受不起!” 奶奶的,许久没来学堂,这三小子竟是本世子同窗。 阿谀奉承没有边际,定是想哄骗本世子玩两把,那可不成,本世子答应媳妇早些回去,绝不能食言。 第55章 慕衍之话落,迈步就走,万公子拦下了他,“别啊,大哥亲大哥,我们是有事相求,嫂子没说那日的事?” 慕衍之闻言,想起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想着讨好他,不让夏知婉为难他们,呵呵一笑说道: “说了,但这事不归本世子管,你们得去找本世子夫人。” 拿着扇子比划一下,敛袖就往外走。 三位公子忙的跟上,急声说道:“只求大哥与嫂子说说,容我们些时日,况且我们都听了嫂子的话,不在玩了……” 呦!夏知婉这是拿了他们什么把柄,这般害怕?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慕衍之刷的一下展开扇子,蹙着眉心,“虽是一句话的事,但本世子可没见着你们诚意。” “诚意?”三位公子异口同声,面面相觑,脑子里同时蹦出两个字,霎时手指捻着,“多少?” 这是当本世子在这讹钱,要回扣呢? 慕衍之嘶了一声,拿着扇子一人给了一下,“本世子是贪财的人吗?听着。 不日有家胭脂铺开张,不收礼金,只需女子捧场……届时告诉你们日子。” 万公子闻言,喜上眉梢,“这简单,万家虽不是贵重,但也是大家族,怎会缺女子,大哥您瞧好吧!” 刘公子王公子亦是如此,打了包票,与慕衍之站在一旁,细说着详情。 四人有说有笑,像极了许久未见的好友,慕衍行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便睨了一眼要上车的慕衍修。 “这不是三弟的好友,怎没与你一起闲聊回府,而是奉承上大哥了。” 慕衍修闻言,看一眼他二哥,回眸看去,“都是同窗,大哥今日表现好,自然有人讨教,二哥此言差矣了。” 收回眸色看向慕衍行,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二哥不也觉得大哥与往昔不同,三弟先走了。” 迈步上了马车,车夫抖了下缰绳,先行而去。 慕衍行呵呵一笑,狠狠地淬了口痰,“自己无用,还特么装大度,废物!” 看向远处的慕衍之,眸色深了深,哼了一声,上车走了。 马车消失学堂前,慕衍之抬眸看去,摆了摆手,“素日里本世子三弟与你们交好……日后来日方长。” 万公子闻言,眸光微蹙,“素闻世子玩世不恭,今日所见是言传不实,世子如此宅心仁厚,我们怎会冷落衍修。” “衍修兄与我们有交集,是父辈生意有往来……但他心思颇重有时我们也难参悟,但上次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 “我们知世子从不求人,今日您为了衍修,不计前嫌,刘贤弟佩服!”刘公子拱手以示敬意。 慕衍之心想他是听媳妇话,广交好友,不然怎会和他们在这扯东扯西。 不过,这几个小子倒是没什么坏心思,说话虽有些油滑但本质不错,夏知婉拿捏他们定是另有他用。 慕衍之想到这,打心底佩服夏知婉的商战,抿唇一笑,“不打不相识,日后都是好兄弟,散了。” 拱了拱手,一同离开学堂,各自上了马车。 慕衍之坐在车里,扇子敲打着掌心,琢磨着给夏知婉带点什么礼物,缓和彼此的关系。 眸光一闪有了主意,掀开帘子说道:“去琉璃阁。”车夫闻言调转了方向。 殊不知,慕衍修在临街看着他,见他与三位公子为同行,示意车夫跟上,走了一条街,发现不是他所想,开口道: “去万通布行。” 凝神静气,想着慕衍之真是动心了,不然怎会去琉璃阁,嘴角微微一扬,靠着椅背,思量着。 他若想与好友扭转关系,不耽误自家的买卖,必须亲自去一趟,诚心认错。 五指紧扣,头疼欲裂,眉心越发的蹙紧,思绪乱如麻,马车还停在万通布行门口,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本夫人选的布料,劳烦万老板送到武安侯府,多谢。” “世子夫人客气了,您放心稍后就到,您请!”万通布行的万老板,伸手请着,目送夏知婉上车离去。 抬手捋着胡须,“没想到世子夫人会有这本事,人不可貌相啊,对了,公子回来没?” 第45章 万公子认错,两父子同去武安侯府 “回老爷,还没。”铺子伙计回了句,万老板沉了沉气,“先准备吧。”转身回了铺子。 坐在马车里的慕衍修,眸光紧蹙,“她是单纯的买布料还是故意出现此处?” 慕衍修本就不淡定的心,越发的慌乱,看着车窗外的万家布行,眸子阴郁几分,刚要说回府,一辆马车停在了铺子前。 万公子下马车,兴致勃勃的喊道:“爹,孩儿回来了。”拎着衣摆进了铺子。 慕衍修见他那般喜悦,五指不由得紧了紧,敢情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什么友谊亲情,在利益面前一分不值,还想着道歉挽回所有,真是自作多情,厉声道:“回府。” 马车调转方向,万家布行万老板,看着笑的跟白痴一样的儿子,哼了一声,“怎地,又闯祸了?” “爹,您怎能这么想孩儿,是孩儿今日,与武安侯世子成了朋友,爹您听孩儿说……” 万公子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同老父亲说慕衍之不是言传那般纨绔,是个重情重义的才子。 夸夸其谈颇有感触,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盏抿着,“孩儿入学堂就没见过他,衍修说他兄长一无是处,但对他极好。 第56章 可今日孩儿怎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爹,您说他们兄弟间是不是有问题?” 慕衍修万老板见过,文质彬彬懂礼数,还很谦卑。 儿子与他交好,一是与武安侯府三爷生意有往来,二是武安侯府是棵大树,背后好乘凉,自然多来往。 但儿子这么一说,好似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好。 就像前一日臭小子一夜没回,而后回府就闭门温书,一样摸不到头绪。 万老板是商人,眼尖心明,看懂好些事但不一定说破,看向儿子说道: “和世子成了朋友就好好相处,莫问他事,衍修那孩子心思重,生意有往来不必纠结太多。” 放下茶盏,起身要走,想起件事来,“对了,铺子里伙计都忙,世子夫人定了布料,你亲自送一趟吧!” 世子夫人? 万公子闻言一惊,喝进嘴的茶水,好悬喷出来,一大口咽下去,噎的他喉咙疼,面色泛红。 放下茶盏,拂袖擦了一下嘴,起身站那恭敬问道:“世子夫人当真来了,就定了布料没说旁的?” 万老板眸光一蹙,看向儿子,臭小子昨日回来就像换个人一样,温书有理数,乖乖上学,这是惹了祸事,躲灾呢。 厉声道:“怎地,你认识世子夫人,还是你与世子有过节?说!” 老父亲发怒,万公子也不好在隐瞒,扶衣跪在了地上,“孩儿前一日夜晚就认识了世子……爹,孩儿知错了。” “什么?你可知女子回门日有多重要,你怎能这般荒唐,为父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万老板闻言怒喝,扬手就打,若是寻常人家还好解决,可这是武安侯府,侯爷的儿媳世子的夫人。 况且,那两家均有官职,他一个商贾如何摆得平,万老板打在儿身痛在自己的心。 抬手扶额散脚,万公子急忙起身扶住了他,“爹,孩儿错了,您别吓孩儿啊。” 万老板稳住脚,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儿子,“世子夫人是夏侍郎最宠的女儿……来此只字未提……为父可有脸面?” “爹,世子夫人是夏家嫡女夏知婉,怎会是庶女夏知画,您不会是被骗了吧?” 万公子知武安侯府的事,脱口而出,解释着原由,万老板眸色深了深,好奇的说道:“当真?” “那还有假,衍修亲口说的,夏家私自换婚,庶女嚣张跋扈,嫡女也个狠人,但通情理……” 万公子见老父亲有了好奇心,聊起了武安侯府的事,虽说这些事不该外人嚼舌,可这也不是能隐瞒住的事,便说了所有。 夏知婉乔装打扮去兰桂坊,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教训一顿并未刁难,若是夏知画那日早就找上门了。 “世子回学堂都是他夫人的功劳,来布行只字未提,或许是想与万家有生意往来。” 万老板闻言如雷贯耳,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有可能,她买的布料有棉纱,像是要做什么用。 不管如何,你也是得罪了武安侯府,爹与你一同去。”八卦听完了,得办正事,知晓夏知婉到底要万家做什么。 事情来龙去脉老父亲知晓,况且说的也在理,万公子也没什么惧怕的,嗯了一声,同他父亲一同去了武安侯府。 两父子坐在车里,万老板叮嘱儿子一定要诚恳,哪怕受责打都不能吭一声。 万公子连连点头,侧头看向车窗外,“到了,爹还想怎么训孩儿,回家再说,您请!” “臭小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等回家的。”万老板抬手戳了一下儿子脑门,扶衣下了马车。 站在门前恭敬地施礼,“万家布行万老板,犬子万安年,这是世子夫人定的布,劳烦通禀。” “万老板万公子稍等。”门口家仆回了礼数,转身去了内院。 万安年虽与慕衍修交好,但从未来过武安侯府,见着规矩多的高门大户,难免心下忐忑。 万老板亦是如此,毕竟身份有别,能不能轻饶他儿子是未知,但愿夏知婉同儿子说的一样,很好说话。 两父子各自不心安,就见家仆带着一中年男子来了,“周管家,万家布行的万老板,万公子。” “周管家。”两父子齐声点了点头。 周延福回礼说道:“万老板亲力亲为,定会日进斗金,你们几个搬东西,万老板万公子请!” 万老板闻言眸色微顿,他还没说明来意,怎就让进府了?难道是知晓他们来干嘛? 点头应声,笑容渐渐僵化,紧了紧手道:“可是世子夫人请我们入府的?” “是,少夫人回府就交代万家布行要送布来,还有些事想与万老板探讨,不管谁来送货都请入府。” 周延福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两父子向后院走。 万老板听完他的话,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夏知婉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两父子来了,这下好吗,不但是自投罗网,还被动了。 都是这臭小子惹的祸,回去一定扒他皮。 客气的点了点头,拂袖轻试额间的冷汗,偷偷瞪了一眼儿子,咬牙切齿的。 万安年垂下头来,心中懊恼,抿着唇角,抬眸刚要说话,就见夏知婉迎了过来,反驳的气势立马熊了。 反是夏知婉笑容温婉,客气说道:“万老板亲自送货,本夫人甚是荣幸,里面请!” 第57章 话落眸光落在了万安年身上。 第46章 夏知婉,拿捏人是恰到好处 “万公子怎么也来了?不是有好些功课要做。”夏知婉说话神情就像老相识,还是那种无恶意的。 万安年拱手施礼,“回世子夫人,家父送货便一同前来,想同世子讨教一二。” 话落就想抽自己嘴巴,这借口找的没错,但却像个白痴,闭了闭眼抿唇尴尬。 万老板更是不忍看他,垂下来眼帘,紧手抿唇,夏知婉拂袖笑了。 “本夫人与你父亲有事要说,你是来找世子的,就随周管家去吧,万老板请!” 两父子同时愣神须臾,万老板说道:“世子夫人给你机会,你便好生与世子探讨。” 看向夏知婉,伸手请着,“世子夫人请!” 夏知婉微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雨竹轩的会客厅,春桃柳红斟了茶,便转身走了。 她伸手请着万老板,随手端起茶盏抿了口,方开口,“本夫人知,万老板与我三叔。” “世子夫人。”万老板本就心虚,闻言身子一抖,赶忙放下茶盏,起身拱手道: “犬子荒唐,误了世子夫人回门日,老夫不求世子夫人宽宏大量,只求给他条生路。” 扶衣就要下跪,夏知婉急忙起身伸手扶住了他,“万老板,本夫人此番并不是因另公子,您这一跪本夫人如何受得起?” 万老板愕然,抬起雾蒙蒙的双眸,疑惑万千,“万家虽是商贾可也知礼数,安年如此荒谬,世子夫人当真不怪他?” 夏知婉虽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心痛,旁人的父亲都能为了孩子屈膝,而她的父亲恨不得她死。 明眸闪着泪光,抿唇淡笑,“另公子无心犯错,本夫人怎会与他多有计较?正值年少谁还没个贪玩的时候。 万老板,抛开身份,您是知婉的长辈,哪有跪的道理。这是另公子签下的字据,今日归还原主。” 松开手,转身去一旁的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拿几份字据,一并递给了万老板。 “王公子刘公子的也在,万老板一同带回去。” “这。”万老板断不敢轻易接了字据,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紧了紧,看向夏知婉。 “赌局输赢已定,犬子所欠下的老夫一定偿还,世子夫人不必归还,您不是还有事,直言无妨。”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万老板这是不敢收啊! 夏知婉没强求伸手请着,两人坐回椅子,便说道:“不满万老板,本夫人虽是夏家嫡女,但并不受宠。 嫁入武安侯府是高嫁,幸得公婆垂爱,世子又待本夫人不薄,才得以被人敬重…… 万家布行货品极佳,您与本夫人三叔有生意往来,而今本夫人有意与您成为生意伙伴,不知可为难否?” 这是要从万家布行进货?为难到没有,只是这欠着好些银两,折算货品是一份盈利都没有,还得亏啊。 万老板蹙着眉心权衡利弊,呵呵一笑,“不为难,老夫本就是商贾,来人皆是伙伴,但不知世子夫人为何想做铺面?” 武安侯府家大业大的,即使慕衍之挥霍无度,也不会坐吃山空。况且,侯爷有俸禄有产业,怎会放着安稳不要要费心血? 这是利与弊的关键所在,万老板心中有疑虑自然就问了。 夏知婉也没避讳,直言赌约一事,抿唇淡笑,“话赶话赶到这,本夫人也不好推辞,自然要对得起公婆,您说呢?” 原来是这样啊,这倒也合情合理,就慕水那品性,自然会多想,夏知婉是想到了这一层。 万老板捋着胡须点头,“自然。世子夫人母亲,是京都有名的商贾之女。 若她没那么早出嫁,或所嫁之人不是朝廷命官,定会做出一番伟业,赌约无关老夫,世子夫人不必介怀。” 夏知婉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万老板心里有数,她怎么做都不是挖人墙角。 未及开口,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单子,递了过去,“万老板爽快,本夫人何惧所有,这是订货单,您算算。” “这,世子夫人是早有准备啊,老夫佩服您的魄力,老夫且看看,及早给您备出来。” 万老板没想到夏知婉会如此爽快,而且不计前嫌,还没有治罪儿子的意思,他怎能驳人家面子。 端看着订货单,万老板一目了然,这是想着做成衣,布料当真是用的不少,他能赚一大笔。 不过,他不能像对待旁人那样,对待夏知婉,必须考虑周全才是,便说道: “世子夫人要的货品,老夫不打诳语,任何一家布庄都比不上万家布行齐全,价格合理。 万家欠世子夫人人情,这些老夫本钱给您,世子夫人莫要推脱,几时用,老夫及早准备送来府里。” 本夫人从未想过用这个当人情,这让我如何开口?万老板脑子太灵活,也会给客户难看的。 夏知婉想了下说道:“本夫人与万老板是初相识,何来的人情?至于另公子的事,是本夫人替夫君还账…… 当时留下字据是本夫人有用处,现在用不到了自然作废。万老板给的价格,货品质量,本夫人已是占了便宜的。” 拿起万安年签的那份字据,再次放在万老板的手中,微微点头已是感谢。 万老板起身恭敬施礼,“多谢世子夫人,万家布行有您这样的客户,老夫荣幸之至,您老夫交下了。” 第58章 哈哈哈,爽朗一笑。 两人扶衣坐下,闲聊起来。 而在书房听见笑声的万安年,起身走到窗前,伸长脖子看着听着。 “大嫂说了什么,我爹能这般高兴?”回眸看向慕衍之,“大哥,您不好奇吗?”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没学过?”慕衍之就知,夏知婉拿捏人是恰到好处,这不已证实了。 就是这个万安年心性太不稳,一会一问,一会让本世子求情的,都说了本世子夫人不是他所想,他就在那庸人自扰。 这下好了,听见他老爹哈哈大笑,心可能是落地了,但好奇心起来了。 慕衍之话落看向他,只见万安年惊疑写满满面,张目结舌的看着他,起身说道: “书中所写夫子所教,你都学什么了?本世子夫人不是让你们好好温书吗,这般不用心。” 抬起扇子打了他一下。 万安年吃痛歪了下头,抬手揉着额间,“大哥是没见着当时赌局的场面,大嫂那本事可不是贤弟能参悟的。 不管怎样都是贤弟错在先,您二位不计前嫌,贤弟愿随兄长长嫂左右。” “呦!这么快就追随世子爷了?那本夫人这做长嫂的,是不是该给贤弟一份见面礼?” 夏知婉说话,同万老板一同闪现,书房窗子外。 第47章 他心思重,他挑事 万安年惊愕,忙不迭是的满面堆笑,拱手道:“世子夫人折煞安年了,我怎敢有那心思啊。” 笑着笑着就有了哭相。 万老板瞧儿子那点出息,气的抬手打了一下他,“你还知道没有脸面?还不谢世子夫人既往不咎。” 万安年闻言眸光一顿,转身出了书房说道:“爹,您没事吧,怎会说这样的话?”还不忘抬手试下老父亲额头。 万老板想儿子素日里挺聪明,怎么一到节骨眼就傻呢,抬手打开他的手,说道: “爹好得很!是世子夫人宽宏,不与你一般见识,如若真的计较,我们两父子还能安好在这说话,还不道谢。” 万安年闻言大喜,恭敬施礼,“多谢世子夫人,万安年此生愿追随世子与世子夫人,定不负厚望。” 撩起衣摆就要跪。 慕衍之夏知婉,一同伸手拦住了他,两人对视一笑,慕衍之说道: “都与你说了,本世子夫人不是你所想,这回信了?不要再说追随二字,都是挚友。” “你们俩在说妾身的坏话?”夏知婉抬手指了指二人,小脸绷得紧紧的。 慕衍之闻言,立马解释道:“没有,对天发誓!是他担忧絮叨几句,而为夫一直在温书,不信你问。” 噙着一丝笑意,眸光飘向万安年。 万安年连连点头,“是,绝无假话。” 瞧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本夫人也无需多计较,就当没有吧! 夏知婉淡淡一笑,“男人间论事我不好多问,但我知背后捅刀子不地道,你们是知道我的。 万公子,我与你父亲已经说明……尽自己所能,无愧于心便是安好!” 无愧于心,好,当真的好! 万安年眉心微蹙,嘴角的笑略有苦涩,拱了拱手,点头施礼却不曾说出半字。 万老板拂袖试了试眼角,“老夫今生有幸结识世子夫人,犬子日后,拜托世子世子夫人了。” 拱手施礼,慕衍之扶住了他,“这可使不得,我们本就是同窗年纪又相仿,自然谈得来,不必多礼。” “万老板您在这样,我真不知如何与您做生意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夏知婉抿唇一笑,点点头,万老板亦是如此的点头,“天意如此,万某人自当顺从,那便不打扰了。” “好,来日方长。周伯送万老板父子出府。”夏知婉伸手请着,送两父子离开雨竹轩便停了脚。 慕衍之抿唇轻叹,“这顺水人情做的微妙,本世子佩服!”拱了拱手,嘴角边的笑很有深意。 夏知婉抬手戳了一下他,“那还不是因世子,不然哪来的顺水人情,在这和我发酸,不觉得可笑。” 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拂袖偷笑。 慕衍之回眸看去,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些,“夸你呢,怎就成了发酸,女人心思真是难懂啊!还是温书去吧……” 碎碎念着,转身回了书房。 离开雨竹轩的万家父子,来时多沉重离开时多轻松,两人扬着笑意,步履清风的。 还没出府,万安年便看见在凉亭纳凉看书的慕衍修,顿下脚看向他父亲,“爹,孩儿想同衍修说几句话。” 万老板看向儿子,眸子微蹙,想着与慕衍修同窗许久,他又是武安侯府三公子,身在此处怎好不见一面。 沉了下气说道:“也好,把话说清楚,免得衍修有顾虑,爹在车上等你。” 话落向周延福点了下头,两人说话先走了。 万安年方看向凉亭,思虑须臾,迈步走了过去,“不愧是衍修,这热的天还能学进去。” “安年?”慕衍修放下书,起身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武安侯府?快坐!” 热情的伸手请着,万安年扶衣而坐,“你长嫂在我爹铺子里定了些布料,铺子伙计忙,陪我爹走一趟。 衍修,那天回府后,你大伯他们可有为难你?”一如往常的语气,看不出丝毫不对。 第59章 慕衍修听他说的属实,心中暗自欢愉之余也有一丝恨意,送布料何须这么久,定是有隐瞒。 万安年本公子与你相交许久,依旧比不过长兄的名头,夏知婉的胁迫,你当真还想着与我做朋友? 慕衍修回府时就让小六子盯着,知晓他父子俩一同前来,便在此候着,这一等就将近半个时辰。 人都特么快要烤熟了,他才出现。 慕衍修眸色淡淡,抿了口茶淡道:“还好,认错不难。只是有愧安年兄你们了,择日衍修登门致歉。” 万安年闻言嘻嘻一笑,“不用,都是兄弟,我爹那人你还不知道,打骂完了就没事了,倒是你长兄长嫂甚是仁义…… 衍修,武安侯府家事我无权过问,但作为兄弟,我希望你也能放下心里的芥蒂,我爹还等我呢,告辞!” 起身拱手,转身走了。 慕衍修此时才明白,他为何说出此番话,这是得了他长兄长嫂的恩情,做说客来了。 长兄长嫂不计前嫌,希望他们一如既往地相处,可谁想过经过今日事,他慕衍修可有脸面面对? 亲情恩情对他而言都是枷锁,压得他透不过气,恨不能远离武安侯府,游历山河。 慕衍修紧着手指,垂目看着茶盏,耳畔响起脚步声,缓缓抬眸看向远处,只见他二哥呵笑看着他。 慕衍修收回眸色,微微点头,整理着书本,慕衍行眯了眯眸子,抿了抿唇角,说话走到近前。 “怎么,瞧见二哥都懒得搭理了?刚才那公子看着像万安年,他来做什么?” 慕衍修是真的懒得搭理他,鸡蛋里挑骨头,有的没的,慕衍行总能说上几句风凉话,打击他。 可现在都这么问了,不搭话免不了教训他,慕衍修只好笑脸相迎,抱着书本走出凉亭。 “是三弟不该先收东西在与二哥说话,二哥见谅,安年来给长嫂送布料,小聊几句。” “送布料?刚进门才几天,就想着做新衣,真是小人得势装上了。” 慕衍行也没避讳,直言恶语,斜唇一笑看向慕衍修,“他万家不是与三叔有生意往来,怎么攀上大嫂这棵大树了? 三弟不是二哥说你,看人看事得细细琢磨,要不然总吃亏的是你呢,上次的事是你有心,而不是二哥有意。” 说话间,抬手戳了几下慕衍修的心口,狠狠地淬了口痰,脸色一变,敛袖走了。 慕衍修搂着书本的手不由得收紧,眸光深邃几分,而他面色却是异常的平静,余光睨了一眼身后,迈步回了墨兰轩。 “爹娘,万老板亲自给夏知婉送布料,你们可知晓?” “什么?”慕水两口子异口同声。 第48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衍修扶衣坐在椅子上,开口道:“说是买了些布料,至于作何用孩儿不知,安年也不曾说起。 夏知婉应是知晓,我们与万家有生意往来,不排除故意的可能,早做打算的好。” “依娘看就是故意的,那么多布庄,她偏偏去万家?”柳云秀愤愤,满面写着不满。 慕水蹙了蹙眉,思虑须臾说道:“未必,万家布行在京都有威望,达官显贵都去那订布料,她自然知晓。 这事爹会想办法问清楚,那你和安年如何了?你不是说他与衍之交上了朋友。” “都是同窗,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还是朋友,孩儿去温书了,爹娘不必为孩儿担心。” 慕衍修怎能说,万安年受了长兄长嫂恩情,与他一如往昔交好,那不是自找挨骂,违心的说了句,拱手离去。 柳云秀看了几眼儿子背影,便看向慕水,“衍修读书是真的省心,可怎么瞧着像有心事。” “儿子自幼就心思重,你也不是不知,都是我这做爹的没本事。唉,你要不要去看看侄媳妇?” 慕水琢磨着此时去万家不合时宜,但作为长辈的他们,去看望晚辈谁能说有问题,顺便看一眼布料不就知晓了。 柳云秀闻言,眸光一亮,“成,正好见面礼还没给,顺便送去,也不耽误旁的事,走!” 两口子不谋而合,柳云秀拿出事先准备的礼物,同慕水去了雨竹轩。 进院,柳云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看着四周,丫鬟小厮都没了踪影,唯独书房传出读书声。 蹙着眉低喃道:“这是衍之,那下人都去哪了?” “是,看来儿子说的没错,大侄子是牟足了劲了,下人就不知了。”慕水说话间抬手指了下书房。 两人就奔着书房走,柳云秀说道:“这些没规矩的,一个个的都学会偷懒了是不是?人呢!” 慕衍之闻言,起身到窗前,笑着说道:“三叔三婶怎么得闲来侄儿院子了,快请!” “衍之看书呢?前两日三婶准备的见面礼,事出有因没能给知婉,今日得闲就过来了,知婉呢?” 柳云秀是相当会说话的,不但滴水不漏,还把自己没想给礼物的事,摆正了。 询问之余,还不忘四下看一眼,慕衍之知晓媳妇在干嘛,但不能说,便说话走出书房。 “知婉买了些布料,想着做衣衫,兴许是去见我娘了,三叔三婶进屋说吧!” 来者皆是客,何况是至亲,慕衍之伸手请着,柳云秀也就没多说什么,两口子同他进了正房。 第60章 一打眼就看见,摆在桌上的布料,柳云秀徐步走到近前,抬手摸了摸,“这是万家布行的?” “我看看。”慕水好信的走到前,挨个布料看一眼,嗯了一声,“是,只有万家布行能有这等好货,知婉有眼光。” 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当侄儿不明白来此何意? 慕衍之听见他们声音,就知来者何意,所以也没避讳,便直接带人进屋随便看,反正细棉纱也不在里面,看也是白看。 抿唇一笑说道:“知婉怎有三叔眼光独到,您与万家布行合作多年,能买到好货是沾了您的光。来人,看茶!” 冲着门口大声喊了一嗓子。 柳云秀便接了话茬,“你院里的下人怎么越发的懒散,这个时辰就躲懒,你们也不管管。” “不是他们偷懒,是知婉让他们在后院除草,想着种些花花草草的,不成想怠慢了三叔三婶。” 夏知婉听见说话声,就让下人收拾东西,刚好拐过房角,就听慕衍之吩咐倒茶,这不就她一个人先回了。 说话进了屋子,笑着福身施礼。 柳云秀拂袖一笑,“三婶就是嘴快,见不得他们偷懒。这是三婶给你准备的见面礼,那日事发突然,晚了些。” 说话间,丫鬟端着托盘走到夏知婉面前,随手打开锦盒,一支莲花并蒂的发钗,呈现夏知婉眼帘。 莲花花瓣晶莹剔透,花芯镶嵌黄宝石,两片翠绿的叶子遥相呼应,垂下的流苏坠着小莲蓬,甚是别致。 柳云秀拂袖拿起发钗,“三婶不知你喜好,大喜的日子就想着应景,选了莲花并蒂,你瞧这莲蓬的籽都快熟了呢……” 倆朵莲花是夫妻,莲蓬是果实,籽是孩子,寓意极好。 夏知婉闻言心底一暖,她没想到柳云秀能说出这番话,口气还极其的柔和,一点不像吵架时的泼辣。 抿唇羞涩,“看得出三婶是精心挑选的,知婉谢谢三婶,您们这次来是为万老板吧,坐下聊。” 收了珠钗夏知婉伸手请着。 慕水两口子闻言惊愕,但也不好装作不是,便一同坐下,看着夏知婉。 “知婉猜到了,那三婶便直说了,万家布行与谁做生意都他本事,可你明知我们与万家有来往,这么做不地道吧?” “虽说你只买了这几匹布,但你能保证在不往来?三叔不是同你计较,是赌约在明,算计在后,属实是下黑手。” 慕水想着各自都心明镜的,那就不藏着掖着,直来直去把心里话说了。 两口子你一言他一句,夏知婉就那么听着没接话,慕衍之心里不是滋味了。 “等等!若说背后捅刀子,是我媳妇先下的手吗?日回门是我的错不假,可那不是因为衍修,况且万安年他们……” “夫君。”夏知婉一直没说话,并不是因收了礼物,卖他们一个面子,而是在细细品他们说的话。 一字一句指责她,害怕她与万家合作,说明什么,自然是他们铺子盈利不好,底气不足,更是输不起。 打断慕衍之的话,看向慕水两口子,“知婉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赢也会让众人信服,断不会背地使坏。 三叔三婶若心有余悸,可问三弟万公子同他说了什么,他又是如何想他长兄长嫂,有些事绝不是一只手能拍响。” 柳云秀闻言看向慕水,眉心蹙的紧紧,慕水亦是如此,眸光缩了缩看向夏知婉。 “你意思是衍修有意隐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是,这事是万安年同衍修说的,他回来问,我们也不知何事便来了这,怎说的像我们故意找茬似的,回去了!” 柳云秀气恼,扯了一下慕水衣袖,起身就走。 夏知婉沉气说道:“三弟早知我去了万家布行,并不是万安年去找他,而是三弟在等万安年。” “你什么意思?”两夫妻一同回眸,齐声质问。 第49章 本世子甘拜下风 夏知婉直言,离开万家布行时,慕衍修的马车就在附近,知晓有人送货。 只是她没想到,万家父子会亲自送货,只因她从未提起万安年参与赌局,她也不想牵连太多的人,家事自家人解决足以。 “家丑不可外扬,知婉何须嚼舌?知婉也知登门道歉势必引出诸多猜忌,那我便做实了猜忌,与万家合作。 我即已应了赌约就会凭实力做到,不会动歪心思,对得起良心,对得起武安侯府对我的器重!” 一语落地,掷地有声。 柳云秀再不相信,夏知婉多有能力,但她知来此一遭,他们已是输了,输在了人心。 蹙紧眉心,低语着,“不会的,衍修不会骗我们的。” “怎不可能?一夜未归,不也是仆人假扮,三叔三婶不知内情,一个谎话需其他谎话来圆,只会越走越远。 夫君迷途知返,是他知想要撑起武安侯之位,他得有众人信服的真本事,难道不是?” 夏知婉果断接了话茬,提醒慕水两口子,花些心思用在孩子身上,莫要毁了所有。 嫡庶之分不可逆转,但命运掌握自己手中,德不配位,如何立足世间…… 柳云秀闻言错愕惊疑,慕水陷入沉思,久久没有话音,慕衍之说话了。 “侄儿从回书院确实是受知婉的影响,当得知她在夏家的境遇,看见她错综杂乱的伤痕,嫡出不也成了虚设…… 第61章 武安侯府嫡孙顽劣不堪,徒有虚名,怎对的起列祖列宗,肩负这份重任,自当是撑起这嫡出身份,德行兼备。” 慕衍之说话走进夏知婉,伸手握着她的手,眸光爱意连连,抿唇一笑。 “发妻受辱却待我不薄,父母养育之恩又怎能辜负,与其沉沦不如正视自我,婉婉教导的极好。” 我去,慷慨激昂画风突变。慕衍之,你撒狗粮也不看时机可对? 夏知婉被他搞得措手不及,面颊绯红,手心出汗,眸光忽闪几近羞涩。 柳云秀瞪大眼睛,想着先成家后立业真的管用,她得赶紧给儿子找个媳妇才是。 慕水惊眸,都不知接上一句还是下一句,反正这两夫妻说的话,他们听在耳却堵在心,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认。 微蹙眸光淡道:“话是有理,但也是你们一面之词……衍之若能做到自己所说,三叔自是无话可说,走了。” 拉了一下柳云秀,转身就走。 柳云秀看一眼他们小两口,一句没说,便甩袖子撵她夫君去了,两人碎语离开了雨竹轩。 夏知婉方开口,“还要抓到几时?世子这戏,是越演越分不清真假了,不会是真的佩服我吧?” 本世子说的这么动情,怎可能是做戏?夏知婉你也太不懂风情了。 慕衍之想他心里话成了假的,呵呵一笑,松开夏知婉的手,“本世子承认佩服你,但其他就免了。 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何不及早说明?”扶衣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支发钗。 夏知婉抿唇淡道:“世子想知道,我也没必要瞒着,春桃柳红你们进来。” 扶衣坐下,抿茶的功夫,春桃柳红进了屋中,夏知婉放下茶盏说道: “你们两个跟本夫人做事,日后难免要独当一面,多学多听多看多揣摩是必修课,听仔细了。” “是。”春桃柳红应声,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夏知婉又抿了口茶说道:“商场如战场,都需知己知彼……离开学堂后我便转了转……” 据她了解,慕军手里大小铺面三四个,但最火的铺子是玉器古玩,虽是暴利但出手周期长,也远不及琉璃阁。 众人都知琉璃阁经营首饰,其实他真正做的是玉石古玩,慕军与琉璃阁有交集,是因拿捏不准问询而已。 慕水铺面也不算少,做得好的是布庄,每日都出货,也有大的订单,但他抓不准时机货有积压,也不及万老板精明。 与万家布行合作,并非是拿捏万安年去占万家便宜,更不是打击慕水,而是万老板人品在行业内有口碑,值得信任。 巧合的是,她离开时看见了慕衍修的马车,本以为他会打招呼,结果直至离开,人家都没露面。 她便断定慕衍修有举动,就故意让周延福请人入府一绪,结果万家父子是来道歉的,便顺理成章的冰释前嫌有了合作。 夏知婉垂目嗤笑,端起茶盏抿了口,“虽是打赌,但毕竟是一家人,我不想把谁搞的倾家荡产,最后爹娘收拾烂摊子。 况且,三房相争无非是武安侯之位,只要世子成事,掌家权自然在我手中。” 话落,看向慕衍之,只见他眸光深邃,眉心紧蹙,疑虑满面的。 再看那俩丫头,惊异的眼神好似从未认识她,张目结舌愣在了那。 夏知婉抿唇一笑,“事已解释清楚,你们为何这般神情?未雨绸缪与洞察人心息息相关,可懂?” 慕衍之自然懂得道理,但他直感背脊发凉,短短几日,夏知婉摸清叔叔们大半底细,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日你就知晓这么多,夏知婉你有三头六臂?” “没有,但我有周琦和那几个会功夫的,他们各有长处,自然多做事了。” 有些重要事夏知婉亲力亲为,有些事其他人就可,若都自己做那不得跑断腿。 再则,她亲自去叔叔铺子,定会落把柄,说她挖墙脚没安好心,自然是避嫌。 慕衍之呵呵一笑,起身摸了摸脖颈,“有远见,本世子甘拜下风,这就温书未雨绸缪去。” 尬笑几声,扇着扇子走了。 春桃柳红拂袖偷笑,看向夏知婉,“奴婢们蠢笨,怕是做不到少夫人这般,但会尽力去学。” 夏知婉抿唇一笑,“没人天生就会,只要用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周琦回来吗?” “还未,可能在路上,春桃这就去看看。”一转头,就见周琦临近门口,春桃回眸道:“回来了。” 话落,俩丫鬟身子一侧,夏知婉便看见周琦进了屋子,抿唇淡道:“辛苦了,事情办的可顺利?” 周琦走到近前福身施礼,“回少夫人,一切顺利,东西已在后院。不过,有件事周琦不得不说,还望少夫人莫怪。” 这话是怎说的,好像犯错似的。 夏知婉未急着开口,而是打量着周琦,风尘仆仆,额间满是汗水,鞋底粘着泥沙。 出了力气,办成了事,请她莫怪罪,这错来自何处? 抿唇一笑说道:“本夫人用你是信任与你,有事直言无妨!” 周琦眸光微蹙,展颜一笑拱手道。 第50章 夏知婉有意周琦单独做事 “谢少夫人信任。花圃送花均有折损,周琦见着那些花瓣依旧娇艳完好,便同老板商议了一番……” 第62章 花圃送花都是,一束束摆放在车子理,再运送城里,花枝娇嫩极易折损,这样的花无人收,只能弃之。 周琦见花瓣完好没有破损,便同花农商议,本是答应给他们的,结果那花农怕他们故意折断,便反悔了。 周琦左右解释无用,便拉着花回城,但他放不下那些折损的花,就去了鲜花铺子。 “刚好一批花送到,折损的虽不多,但也影响进程,掌柜子正训斥伙计,我便同他商议帮忙挑拣,折损的花抵做工钱。 周琦擅自做主,未能与少夫人商议,自当请罪的。”拱了拱手福身施礼。 夏知婉瞧他认真的摸样,甚是心碎,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如此谨慎不就是二叔惹的祸。 噙着笑意说道:“你替本夫人省了银两,为何责怪与你?况且,这等小事理应你做主,难不成让你做个花架子? 周琦,我知你有顾虑,可做事顾虑太多,如何施展你的能力?放心去做,本夫人还有大事要交与你,先看花稍后再说。” “是,少夫人请!”周琦被夏知婉肯定,心中豁达不少,伸手请着,四个人一同去了后院。 鲜艳欲滴的花,一束束摆放院子,丫鬟小厮指着花,议论着哪个花看,什么名字,热闹得很。 夏知婉徐步而至,丫鬟小厮齐声,“少夫人,这些花当真能做出胭脂?” “是啊,奴婢知道花可染指,也可做馅料,做胭脂听过没见过。” “奴婢们用的胭脂,都是市集最普通最便宜那种,里面好像没有花。” 那种档次的胭脂怎会有花,贫富贵贱差距巨大,这也怨不得她们。 夏知婉微点头说道:“价格取决于品质,本夫人要做的胭脂,不但要有鲜花还得有药材,养肤护肤才是正道。 花到了就忙起来,按着本夫人事先讲程序,一步步进行,等着出了成品,你们第一个试用。” 丫鬟们一听立马提了兴致,连连点头,笑意盈盈的忙碌起来。 夏知婉从旁指点着,丫鬟小厮各自摘花清洗,然后碾碎榨汁过滤,在晾至成粉备用。 看似简单却不能有半点疏忽,一旦有偏差颜色不均,便会影响色泽。 好在这些人,都是刘嬷嬷和周延福精心挑选的,一说就明了手脚麻利,甚是省心。 夏知婉交代春桃柳红看着,便同周琦去了一旁说话,“怎么样,本夫人的胭脂可有卖头?” 周琦虽不懂胭脂水粉,但他懂凡事用心,真材实料,自然就有好口碑,出货就不愁。 稍有些拘谨腼腆的说道:“少夫人字字言辞在理,依小的看定会大卖,深受京都女子喜爱。” 这话说的太片面了,周琦还是放不下拘谨,没有发挥他真正的实力。 夏知婉呵呵一笑,“你这话是个人都会说,本夫人要听你的真心话。 周琦你不善变通可以学,但你有想法却不说,如何去外面单独做大事。” “单独做事,少夫人此言何意?铺子均在京都,有您把关小的就管好账册,琐碎事就好。” 周期闻言有些差异,据他所知武安侯府产业都在这,凭空让他离开单独干,这说不通,怕是试探。 夏知婉看出他心思,看了一眼四周见着都在忙,便说道“我是世家女,又是世子发妻,按理说不可经商。 但此时由不得我,所以我想等着这两件铺子稳固,便向外发展已保未来……” 夏知婉凭借自己经验,和看过的戏本,历朝历代有官员可经商也有不准的,就像现在。 慕衍之虽没考取功名,但他是世子,早晚继承武安侯府,她便不能经商,所以做了打算。 为何开设外地铺面,一是掩人耳目,二是防‘天色有变,’三是做事生意哪有不发展的道理。 夏知婉眸色淡淡,口气沉郁,“是否是杞人忧天,都得算计在内,你出生武安侯府,便是武安侯府的人。 兴衰荣辱你会不闻不问?你有才华能力,当真想一辈子为奴?成家立业后,子嗣还是家生奴才?” 周琦闻言甚是惊愕,他在武侯府生活十余年,同三位公子是一同长大,可真就没想过自己能做主人。 奴才翻身做主人自然是好事,可夏知婉说的如此轻佻,怎么都觉得不太现实。 周琦心有疑虑,垂目紧手,好一阵子才开口,“少夫人所言也不是不无代理,可奴才做主怎会那么简单。” 卖身契,死契活契之分,周延福一家是死契,除非主家没落或是肯放他们走,不然代代都是奴。 夏知婉自然明白道理,她能说此话就有办法成就他人,看着周琦略有丧期的脸,抿唇道: “是否简单就看本夫人如何做,你只需完成我所交代的,照看所有生意,自然有你立足之地。 你且考虑着,不急着回我,去忙吧!本夫人还有他事要办。”微微点头,夏知婉便走了。 周琦思虑所有的话语,心中燃起了希望,可这事弄不好会被误判弃主,必须问过父亲才好决定。 抬眸,看着夏知婉离去的背影,唇角不由得扬起笑意,少夫人与二爷截然不同,信任他为他着想,他怎可小人之心? 轻嗤一声,转身去忙了。 夏知婉转过房角回眸睨了一眼,唇角微弯,敛袖离开了雨竹轩。 第63章 胭脂要用药材,她怎能不问李全,毕竟人家掌管着武安侯府的药斋,就算是主子也得有进出账目才可。 悠哉的向药斋走,想着她要用的药材,没留意墨竹轩方向有人,噙着笑意拐进了抄手游廊。 墨竹轩院门前,梓兰躲在角落里盯着她,眸光闪现恨意唇角紧抿着。 “贱人,刘嬷嬷教我规矩定是你唆使的,害得我被罚了好几鞭,还遭二小姐懊恼,如何忍的下这口气?” 梓兰被罚后回墨竹轩,就被夏知画劈头盖脸臭骂一顿,无能废物,留她何用,若在想不出办法,就同荷香一样。 她怎会不知荷香去了哪,卖给人牙子,送去花街柳巷,一辈子被人践踏。 荷香当时还误以为是缓兵之计,憧憬着夏知画去救她,其实她已是弃子,死活都无人问津。 一想到这梓兰不由得心底生寒,身颤冒冷汗,看见夏知婉怎会不记恨,怎会没有报复的心。 见夏知婉转过抄手游廊,想着应是去药斋,正好她也想着去拿些药回来,不如利用这个时机。 嘴唇一扬,梓兰跟了去,待到药斋,偷偷转到后院,附耳听着。 第51章 李全的过往 “这是少夫人要的药材,老夫都包好了,日后缺什么差人来取即可。” 李全知夏知婉做胭脂需要药材,详谈了几句,便帮她整理好所需。 夏知婉看着药材开口道:“计入在册,待我统计好,就差人送银子过来,我二婶今日如何?” 李全轻声叹气,蹙着眉心,“还未醒,二夫人气急淤堵之症颇为严重,二爷一早出府老夫便让再请高明……” 再请他人医治,并不是李全医术不精,而是经过夏知画的事,他觉得很有必要。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姚春香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以免事多便说了此意。 “二公子下学也来过,询问后就走了。” 淤堵之症,急火攻心,昏迷不醒,这是脑梗,心梗? 若是得了这病,姚春香醒来,莫不是一手七一手六,或是口角流涎,不能自理,这可有的受了。 就她那性子还不得寻死腻活,有点火气就噶了,这怎就摊上这病了,莫不是报应。 夏知婉脑回路清奇,心里嗤笑面色微微犯难,“今日我忙的没得闲,也没顾得上看二婶,一会我同母亲说说。 以李府医的医术,我相信二婶很快就会好,受他人影响只会苦恼自己,我深信您医术的。” 他人影响?贱人这话说的不就是二小姐,春桃柳红两个贱婢乱嚼舌头,也该死。 梓兰一听就知说的是谁,紧咬着后槽牙,翻楞着眼睛,踮起脚偷瞄着屋子里。 只见李府医笑容温和,看着夏知婉的眼神都比看她主子慈爱,气得她恨不得撕了两人。 李全自然明白她话意,笑有深意眸色闪着自信,很是轻松的笑了一笑。 “此方耗费我不少心血,能有所用自当倾囊而出,少夫人来找老夫,是为它而来吧?” 我就爱与聪明办事,不用费力就懂我心思。 夏知婉笑着点头,“药材可入药也可养颜养生,李府医知晓我做什么,自然少不了求您帮忙……” 两人谈起了药材功效,窗外偷听的梓兰,越听越犯困,但还想知晓它是个什么玩应,便硬挺着听着。 哪知瞌睡虫作祟,一不小心闭了眼,头向前一点,碰着窗子发出一丝声响。 夏知婉蹙眉看去,没有风丝窗子怎会自己动?厉声道:“谁在那?” 梓兰见被发现,赶忙低头猫腰溜了,李全到窗前时,人已不见了踪影,便回眸道:“没人,兴许是鸟。” 鸟?好像也能说得通。 夏知婉嗯了一声,就没往深处想,便伸手拿药材,方留意桌上有个白瓷瓶,便问道:“这是什么?” “金疮药,一早看诊二夫人,遇上了刘嬷嬷,说是有人用得到……没等到人,倒是与少夫人相聊甚欢。” 李全说话走到近前,拿起白瓷瓶,转身放回架子。 夏知婉闻言就知谁会来了,刚才那一声响,应是梓兰,挨了责罚还敢偷听,那是打的轻了。 斜唇一笑,“估计是给二少夫人身边丫鬟用的,她是夏家大丫鬟,但入了武安侯府总要学规矩,怕是惹恼了刘嬷嬷。” “是她?”李全闻言回眸惊声,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若真是她,老夫便不会给她,您是没瞧见昨晚……” 提起梓兰李全一肚子气,昨晚从雨竹轩回来,就开始煎药,也就晚个半炷香的时间,梓兰就鼻孔朝天的指责他。 医术不精,做事懒散,看不起二少夫人的,劈头盖脸的说了好些难听的。 李全当即就怒了,直言不在伺候夏知画,想起这事李全心里就的堵上。 “春桃柳红离开,二少爷来了,我便同他说此事,二少爷宽慰了老夫几句。 老夫是府医理应照看主子,可他们似乎忘了,老夫是武安侯请回来的人,若不是战乱家人全无,老夫怎会在京都。” 李全闭了闭眼,摆了摆手,夏知婉忽感不该提此事,抿唇轻声道:“我不知您有此过往,对不起。” “与少夫人无关,是老夫命该如此,若不是侯爷,老夫怕是早随家人去了,那年初见侯爷,还都年轻……” 第64章 那些年边关动荡,随时都有人受伤,李全便和父亲时常离家给人治病,留下母亲妻儿在家。 有天父子俩照常出诊,半路上就听有人来屠村,他们父子拼命地往回跑,还是晚了一步。 三岁的儿子和妻子死在院子外,母亲葬身火海,父子俩悲痛欲绝时,不知哪窜出来歹人,袭击了他们。 两人手无缚之力,闪躲不及老父亲负伤,眼看着就要一家团聚,武安侯及时出手救下了他们父子俩。 “我爹负伤没两日就走了,我一度消沉想放弃自己,侯爷骂我让我看那些不顾生死的将士,我才知何谓医者。 侯爷身中数箭依旧骁勇杀敌,从那一刻我便追随了侯爷,后来见到世子,我好像看到了我儿子,便留了下来。” 李全说起过往,有悲伤有愤怒,有感动有希望,眼泪滴落的同时,他的唇角是笑着的。 夏知婉此时才懂,他为何耗费那么多心血,来挽救慕衍之的容颜,是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拂袖试了下眼泪,夏知婉紧抿了下唇,“没想着爹受过如此重的伤,您救了那么多人,受知婉一拜。” “这可使不得,少夫人,老夫是医者,除了医病救人其他的也不会不是,过往的事不足挂齿。” 李全伸手扶了一下夏知婉,展颜笑着。 夏知婉看他露出笑容,伤感的心情也好了些,便说道:“您可有想过收徒,或是开家医馆? 如若您愿意,我出资以您的名义开医馆,如何?” 这话并不是夏知婉心血来潮,而是她知何时都不缺病人,有人有资源为何不做? 况且,把一个能救百人千人的医者,局限在一个地方,对他来将是安逸,但不也失去了原本的初心。 武安侯府就这么多人,没人生病时,李全不无聊?若是她肯定无聊的很。 李全闻言甚是惊愕,行医治病是医者的初衷,而今他在武安侯每日闲散的很,有时都觉得自己多余。 开医馆,接触的病患多,对医者来说是非常好阅历,和学习机会,若说之前不想,此时他承认心动了。 眸光闪着雀跃,却不知如何开口。 夏知婉瞧着有戏,便说道:“您将所需药材等写张单子,这事急不得,等我手里的事办完,就着手此事。” “谢少夫人。”李全拱手谢夏知婉,偷听的梓兰将一切记在心里,闪身回了墨竹轩。 第52章 夏知画演戏博公爹信任 “二少夫人。”梓兰说话进屋,夏知画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么大声做什么?慌里慌张成何体统,忘了挨打了?” 没用的东西,规矩学不明白,还让老贱婢教训,说夏家没有规矩,真是一个比一个废物。 夏知画气恼,没好气的骂一句,扇着扇子,生闷气。 梓兰垂下头来,紧抿了下唇瓣,气道:“奴婢挨打还不是她搞的鬼,刚刚奴婢去拿药,亲耳听见说不伺候咱们。 而且奴婢还听说,夫人病的很严重……”说话走到近前,附耳夏知画。 夏知画闻言眸色紧蹙,恼怒渐敛,喜上眉梢,抬眸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说了好些药材的事,还有什么方子,开医馆的,奴婢听见有脚步声就回来了。” 梓兰绘声绘色把话递了出去,蹙着眉心揉了揉肩膀,夏知画瞧着这是没拿到药,伤处疼,便说道: “这笔账本夫人会帮你算,此时你回趟夏家……”勾了勾手指,梓兰附耳听着。 “记住了?” “是,奴婢这就去。”梓兰应声也没耽搁,转身就走了。 夏知画躺在榻子上一天,也没见着慕衍行来看她一眼,既然夫妻感情出现嫌隙,那她就考虑自己好了。 气死老不死的,拿到二房所有的一切,慕衍行还不得给她舔鞋。 想到这,夏知画掀开被子下榻,简单整理一番,慢着步子去了姚春香的屋子。 刚到门前,两丫鬟福身说话,“二少夫人,夫人在病中,以免给您过了病气,晚些时候再来了吧。” 不让我进? 夏知画杏眼一挑,冷哼一声,“过了病气,说的真好听,我看是你们,故意不让本夫人看,让开!” 随着话音,啪啪两巴掌落下,推门就进。 俩丫鬟低着头急声道:“二少夫人,奴婢不敢诓骗,是老爷二少爷交代的……二少夫人请回吧!” 夏知画闻言气头直线飙升,这两父子,没一个惦记她紧张她的,倒是这个老不死,得了两父子庇护,如何忍? 扬手又两巴掌,厉声道:“本夫人心系母亲,你们却百般阻拦,搬出他们父子,定是你们没有照顾好母亲,滚开!” 伸手拉开两人,喊着婆母进了屋子,拂袖掩面哭着,“娘,知画来看您了,你回知画一句啊,娘! 知画虽是二少夫人,可谁人当知画是主子……我的命怎就那么苦。” 一边诉苦一边试探着看向榻子,只见姚春香像死了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 夏知画哽咽拭泪,走进榻子,抬手试了试鼻息,姚春香没死还有气,就是不能动,看来李府医说的是真的。 回眸看向俩丫鬟,“李府医可是来看过?为什么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第65章 “回二少夫人,李府医一早就来过……夫人需静养,老爷二少爷特意嘱咐不许打扰。” 俩丫鬟又如实传达了一遍,夏知画扶衣坐在榻子上,轻轻捋了下姚春香的发丝。 “这如何是好?父亲和夫君就没想想其他法子,多请几个大夫看看……爹经管铺子又要照顾娘,这身体怎吃得消?” 碎碎念着好多句,看似关心其实句句有他意,只是丫鬟不能嚼舌,也就没搭话。 岂料,慕军到门口就听着她在那念念叨叨,甚是扰人心烦,绷着脸进了屋子。 “你不是动了胎气,怎好下榻走动?还不扶二少夫人回去休息。” “爹回来了,知画无大碍,娘病着知画怎好休养?瞧着娘好似都瘦了一圈。” 夏知画语气软了下来,起身福了福身,嘤嘤嘤。 慕军怎会不担心夫人,虽然出入兰桂坊,但那些都是风尘女子,怎及发妻。 看着面色憔悴的发妻,心疼得紧,“知画有心了,你娘的病须修养,不打紧。” 扶衣坐在榻子边,眼含热泪。 夏知画抬手试了试脸颊,“娘定会安康的,知画有错,爹莫要怪罪,就是不知李府医可用了心。 是知画得罪了他,不该说那些话,可也不能不管我们,要开医馆啊。” 话赶话就说了出去,夏知画一脸苦恼,又嘤嘤落泪。 慕军眯了眯眸子,抬眸看向她,“开医馆?何处听来?你可知他是受了谁的恩惠,才留在武安侯府的?” “自然是大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李府医定是不会背弃武安侯府,是长嫂的意思。” 夏知画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抬手捂着唇角,眸光闪烁不定,垂下头来。 慕军霎时眉心蹙紧,盯着她缩了缩眸光,“夏知婉,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欲言又止,夏知画紧着手指,泪眼朦胧,“今日刘嬷嬷教梓兰规矩,不想惹恼了嬷嬷…… 梓兰去拿药,见着长嫂在,本不想打扰,却无意听见开医馆,便回来说了,知画以责罚梓兰,爹爹息怒。” 慕军闻言细细揣摩着她的话,不像是空穴来风,况且他们与夏知婉有赌约,怕是真的要开医馆。 眸色深深,并未说话,夏知画杏眼微微转动,又说道:“长嫂虽是商贾之女,可她那会还小,怎懂经商之道? 定是看着李府医有本事,所以才有想法,如今娘病着,爹一个人打理事务颇为辛苦。 知画想夫君也到了历练时候……待知画身子好转,也能帮忙分担一二。” 慕军确实脑壳疼,没有赌约,吃穿用兄长出,很轻松,可这会断了一个月的用度,还有赌约,怎会不劳心。 铺子虽有盈利,可十天半月才出一大单,怎及李全开医馆医病救人,卖药材。 这事不能让夏知婉做成,得想办法制止,或是撬走李全,至于儿子也确实该经手一些事宜。 斜唇一笑,看向夏知画,“你当真是为衍行着想?” 夏知画闻言错愕,抿唇说道:“自然,一家人应团结一致,和和睦睦才好做事。是知画之前太过偏激,说了不该说的。” 慕军瞧着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又很诚恳,便起身说道:“爹会斟酌,你先回去休息,爹有事要办。” 点了下头,敛袖走了。 夏知画拂袖偷笑,睨了一眼躺尸的姚春香,暗自诅咒永远都不要醒,转身就回了自己屋子,等着打探消息的梓兰。 而离开墨竹轩的慕军,刚走出院子,就瞧见夏知婉同周琦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慕军嘶了一声,他怎么把周琦忘了,这小子可是跟他做过事的,万一为夏知婉做事,亏的岂不是他。 敛袖奔着周琦去了。 第53章 忘恩负义的是你 “周琦,许久没见你又长高不少,刚才那是少夫人?”慕军说话走到近前,笑容慈爱。 周琦抿唇淡笑拱手施礼,“回二爷,是少夫人。周琦还是老样子,谢二爷挂记。” 如实回答,满面笑意,一切如常的看不出错,却让慕军感受到他们以没了往昔的情谊。 点了点头,看着周琦,“以往是我对你不住,一直想找机会与你说说,是我拉不下脸面。 最近府里发生很多事,我不说你也是知晓的……所以我想请你回来帮忙。” 话落,又点了点头,眸光有几分羞愧。 周琦明白他话意,但此时他不能答应,况且,夏知婉早就和他说过,慕军会来找他。 只是,没成想来的这么快,还是二夫人病倒之时,于情于理他应该帮忙,但不能。 周琦很是客气的拱手施礼,方开口,“谢二爷器重,但周琦在您说此事之前,已在少夫人那做事了。 周琦明白如何做事,也知赌约之事,定会克尽本分,周琦还有事,就不陪二爷聊了。” 拱了下手迈步向前走。 慕军闻言墨色的瞳仁紧缩了下,猛然回眸说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知晓我诸多事,你明知有赌约还在她那做事,不是背叛是什么?” 背叛?若我真有背主之意,何必与二夫人解释,最后澄清之时,我会拒绝。 还不是你们,没把我周琦当成自己人,也对,本就是低贱的下人,如何成为一家人。 第66章 周琦闻言顿下脚,眸色阴郁,紧攥着五指,慢慢转回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周琦是武安侯府的奴才,少夫人是武安侯府长媳,我为少夫人做事,怎成了背叛? 二爷待周琦不薄,我永记于心,但我离开二爷铺子已有些年头,如今是重新学。” 慕军闻言眸色惊疑面色吃紧,几年不交集,这小子翅膀硬了,还敢反驳他,厉声喝道: “你也知我待你不薄,那是不是应还了恩情?我问你,少夫人可是想开医馆?” 医馆,少夫人从未有此意,二爷是从哪听的? 不过,二爷想要恩情,大不了随了他得意,就此了断,届时在与少夫人解释。 周琦想了一番,回眸道:“少夫人想做便做,周琦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二爷既已知晓,我也无话可说。” 开医馆是真的,夏知婉你还挺会投机取巧的吗。 慕军呵呵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好一个分内之事,当年就是这句话,让我们夫妻不和,闹得人仰马翻,周琦,是我小瞧你了。 记住你是奴才,就得夹着尾巴做事,别以为跟着夏知婉,你就能挺直腰杆,你注定是奴才。” 呵呵冷声,抬手戳着周琦胸前,“食古不化,光有脑子你也成不了气候,我依旧是你的主子……” 一字一句羞辱着周琦。 周琦紧攥着双拳,垂着头紧抿着唇瓣,不敢争执一句,退着向后,点头接受所有。 慕军见他那般懦弱,哈哈大笑,“刚刚不是很能说,这会怎就变成了哑巴。 抛开身份我也是你的长辈,都是为你好!”最后一下很是用力,周琦向后大退了一步。 慕军刚想着在羞辱几句,便听到了武安侯的声音,“二弟也知自己是长辈,那为何如此对待周琦?” “大哥回来了。” 慕军愕然惊声,随即笑着拱了拱手,继续道: “这不是春香病了,二弟想周琦帮忙几日,可他说二房的饭不好吃。” 白了一眼周琦,傲娇的微扬下颚。 武安侯看慕军一眼便看想周琦,“之前的事过去许久,你还未放下?” “不是的。”周琦急声拱手道:“回侯爷,二爷是让周琦回去帮忙,不是周琦不愿意,而是周琦已应允了少夫人……” 他解释已有差事,不好更改,慕军便说起了过往,向他道歉,但他懂的先来后到,便回绝了,不想,惹恼了慕军。 “周琦是奴才不假,可从未有背主之心,况且,赌约之事武安侯府无人不知,周琦不过是受规则罢了。” “混账!我何时说了这话?好你个周琦,不但翅膀硬了还敢污蔑主子,反了天了。” 慕军知周琦轴,可他没想着刚才的施压毫无用处,他一个字不落的全说了,他大哥能不骂他。 撩起袖子呵斥,扬手就要打。 武安侯厉喝一声,“干什么?说到你痛处想打人不成!他已说自己有差事,你为何还要强求。” “大哥,我这不是没办法,再说他本就是在我那做事,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他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慕军懊恼,放下手反驳一句,气的鼻孔朝天。 武安侯闻言,都替他羞的上,觉得老脸发烫,他二弟怎好意思说那样的话。 周琦会管账是他爹教的,而他二弟教的本事是扯谎,哄骗自己发妻,这谁能学? 伸手指着慕军,武安侯都难以启齿,半天才说话,“忘恩负义的是你,你若不被春香抓住把柄,他怎会不在你那做事。 他是奴才,但也是武安侯府的孩子,你怎能仗着身份欺人到这总地步,你没帮手就找你儿子儿媳,休要指责旁人。” “大哥,我。”几句话把慕军怼的灭火了,冒出半句话音没什么好解释,看一眼周琦,哼了一声走了。 武安侯沉沉叹气,看向周琦,“让你受委屈了,日后二爷再找你麻烦,就来找我,去忙吧!” “是,谢老爷。”周琦拱手淡淡笑了下,转身走了。 武安侯看着他背影,心里不是滋味,想周琦本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是他爹执意留下为奴,才成了奴才。 不过,当初也是实属无奈,那么小的孩子没有娘,离开武安侯府不安生,如何过日子。 武安侯长叹一口气,迈步回自己院子,便听见屋中夫人与儿媳妇说话。 “婉婉,你想做什么不用总和娘说,只要不操之过急,一切都好说。” “娘,知婉不会急,此时心急无用,一切自有天意,是有些事我想同爹商议。” 夏知婉决定了两件事,也确实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做到,这不就来了母亲这等武安侯回来。 武安侯闻言自然地嘴角扬起,说话进了屋子,“知婉有什么事要与爹商议。” “爹回来了,今个可是事多,这么晚才回?”夏知婉笑盈盈起身,伸手扶着武安侯坐在了上座。 姜美珠倒了杯茶说道:“是啊,怎么这晚才回,可是朝中有事?” 这话确实不该夫人问,但此时在家中,也没有旁人,又牵扯到了夏侍郎,武安侯轻嗤一声说道。 第54章 挖墙脚挖到自家了 “临下朝时,夏侍郎提起之前被耽搁的百花宴,说是今年到了武安侯府……” 百花宴历朝历代都有不同,宫中举办的自然是盛大场面,文武百官女眷齐聚,但官员府中则不同,得看官职高低。 第67章 所谓的宴会,无非是吃酒喝茶,赏花赏舞,对诗作画的风雅趣事,增进彼此间的情谊。 夏侍郎突然说起这事,武安侯第一反应就是想他出丑,可又觉得说不通,这是两家的丑闻,他就不怕丢脸面。 朝堂之上不好争辩,便没多言语,这事半推半就这么决定了,武安侯继续道: “皇上自然没说什么,但这事武安侯府怎能不做?你们且说说,如何办?” “这季节虽是花了不少,可也没什么太出奇的,况且,府里也没多少花卉。” 姜美珠在不懂花卉,也知什么时候看什么花,自古牡丹花中魁首,此时已经过季,府中又没荷花,看什么? 眸光飘向夏知婉,就见她端着茶盏,拨动着茶盖,眸色淡淡,愣在那。 武安侯也没接话茬,就那么看着夏知婉,姜美珠自然也等着她说话了。 也不知夏知婉愣神多久,屋中陷入寂静,想明白意思,方看向二老,才预感是在等她说话。 夏知婉抿唇一笑,放下茶盏说道:“依知婉所见,夏侍郎并非是赏花,而是为了夏知画。” 武安侯闻言眸色微顿,“何解?” “是啊,婉婉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姜美珠不明所以,但知儿媳有了主意,急切催着。 夏知婉淡淡一笑便说道:“因为赌约,之前是知婉与夏知画打赌,夏家知晓怎会不帮衬? 生意做的好坏,取决于货品品质,经营者的能力,再就是买货的人……” 如论卖什么,都需要人捧场,顾客多出货就多,自然盈利可观。 夏知画有了天时地利,但没有人和如何成事,自然是要广交人脉才可,而宴会不恰巧就是联络感情的好场所。 “受邀之人是爹的同僚,无论有多不想来,不都得给爹个面子,夏侍郎夫妇出现宴会,帮夏知画说话,人不就来了。” 武安侯闻言如雷贯耳,他怎就没想到这一层,眸色霎时蹙紧冷哼一声。 “他竟敢利用武安侯府,为他女儿博筹码,爹本以为他不想要老脸一同出丑,原来是为赌约。” “夏侍郎也太过分了,说好听的是赏花,弄不好百官会误以为武安侯府拉拢群臣呢。” 姜美珠听明白话意,脱出而出一个事实,武安侯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如锅底。 “他怎敢如此下作,本侯可不曾为难他,本侯这就进宫,推了此事。” 起身就要走,夏知婉拦下他,“爹,皇上知晓此事,您这般冒然拒绝,不更让皇上生疑,夏家可是您的亲家。” 是啊!朝堂之上他没拒绝,此时去不也是徒劳。 武安侯沉沉叹气,坐回椅子,眸色沉郁,紧着五指,面色凝重。 姜美珠也不知怎么宽慰好,递着眼色给夏知婉,伸手推了推茶盏,“婉婉说的在理,兴许她有想法。” “夏侍郎有无这心思,知婉确实不好肯定,但我们可只邀约女眷不请官员……” 在朝为官的是男子,而自古不许女子参与政事,既然是府中宴请,那便以主母身份下帖邀约。 妇人家向来聊得都是家长里短,谁家女儿公子的,没有敢说朝政之事。 再则,慕衍修没有婚配,正好借此机会寻个亲事,想来这事同柳云秀一说,她自当是愿意操持。 有了柳云秀在中间忙活,笼络群臣的说辞就不能成立,夏侍郎不在场,他夫人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众女眷在一起,一支簪子,一方帕子都是话题,自然排出他事,成了妇人闲聊茶话会。” 武安侯闻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不可云秀一人操持,夫人同知婉多辛苦些。” “夫君放心,妾身与婉婉定会亲力亲为,婉婉你不是有事要说。” 大事解决了,姜美珠也得听听夏知婉的事,可别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她当真是受不了。 “知婉可是想说周琦的事?”武安侯凭感觉认为是这事,毕竟刚回来时已经发生了争吵,不是这事还能是什么。 夏知婉闻言先是一愣,后来想起他叮嘱过周琦,怕是武安侯回府时遇见了事,不然怎会知她说的是谁。 嗯了一声,抿唇道:“世子虽没继承侯位,但也是侯位人选,以此身份定是不能经商,所以另选他人最为妥当……” 周琦身份不用多说,武安侯明了,其父亲又是武安侯府管家,人品自当是信得过。 还有那句树大招风,武安侯府本就在顶尖,多双眼睛盯着,如若生意有成,怎会没人嫉妒,多些碎语。 况且,夏侍郎狮子大开口,真的拿出十万两白银,世人如何看武安侯府,皇上又会是何心思? 换做周琦来经营,自立门户,夏知婉在暗处,赚的多少无人知晓,就算她拿的出银两,也可说是借的,堵上恶语。 “产业不可荒废,经营需谨慎,知婉不得不考虑周全,所以想爹允许周琦自立门户。” 这丫头脑子不但能装事,还说的句句在理,本侯能娶到这样的儿媳,是修了几辈子福气。 武安侯展颜一笑,当即说道:“就依你所说,周琦不再为奴,知婉有心了。” “爹爹谬赞知婉了,是知婉觉得周琦是个可塑之才,留在府里有些屈才。 还有,就是知婉想开医馆,请李府医坐诊,知婉知李府医与爹的过往,凭借他医术能医治更多人……” 第68章 夏知婉做事从不会拖泥带水,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况且这些事并不危害武安侯府的利益。 武安侯听完她所说,哈哈笑了,想夏知婉挖墙脚都挖到了自家,这丫头真是有趣。 眸光慈爱温暖,抿着唇角嗯了一声,“你知道的还挺多,看得出是个做大事的人,衍之要是有你一半,爹就知足。 说起这个李全,确实应该让他出去看看,既然你都应下了,爹就不多说了。” “谢谢爹。”夏知婉得偿所愿,起身施礼。 姜美珠亦是如此的扬着笑意,看着精明能干的媳妇,怎么看都比叉烧儿子好。 “一家人不用谢来谢去的,你若真想孝敬我们,就早早让我们抱上孙子才是。” “娘,您说什么呢,知婉才成亲几日啊。”没搞错吧,让我生孩子,我压根就没想过。 夏知婉羞涩垂目,暗自气恼母亲太着急,武安侯却乐的心花怒放,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老两口笑的合不拢嘴,夏知婉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刚要施礼离开,慕衍之说话进了屋子。 第55章 最好一胎俩宝 “爹娘说话,就没想起到了晚饭的时辰?孩儿都饿了。” “就知道吃,有时间多瞧瞧你媳妇做事,帮爹娘分忧,凡事多上心。” 正聊着我大孙子,你来句吃饭,煞风景不?姜美珠说话间狠狠白了他一眼。 武安侯甚是赞同夫人所说,嗯了一声,“今日功课做得如何?即已回了学堂,就莫让夫子烦忧,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慕衍之:“……” 不就是问了句到饭点该吃饭了,怎就都说起我来了? 慕衍之想不通一句家常话,怎就惹恼了爹娘,难道是夏知婉说了什么? 看向夏知婉瞧着她,满面羞涩,垂着头,不像是故意挖苦自己,难道是来的不是时机。 看向爹娘说道:“孩儿今日在学堂表现甚好,夫子夸赞,这事知婉是知晓的,爹娘不信可以问她。” 夏知婉你要不说实情,回去我就跟你急,礼物也别想收,还得让你睡地上。 慕衍之眸色飘向夏知婉,心里嘀咕着。 夏知婉方抬眸,点头嗯了一声,“夫君今日表现确实好,还交了新友,时辰不早了,爹娘请!” 行吧,算你帮我解围,这人情我还了,夏知婉话落,伸手请着。 武安侯姜美珠闻言,便没再说旁的,起身扶衣而下,姜美珠伸手牵着夏知婉的手。 “娘与你说的事,记得上心。”说话间拍了拍夏知婉的手,又说道: “今个妾身亲手做了几道小菜,夫君尝尝可合心意。” 又做菜? 武安侯闻言眉心微蹙,夫人自儿子成婚就迷上了做菜,味道还不错,不像以往那般难吃,这是何故? 噙着一丝笑意,“夫人近日好似酷爱下厨,可是新学了厨艺?” 这,怎就忘了原来哪位不会做饭,这怎么解释? 姜美珠一时僵住,夏知婉眸光一转,便说道:“爹早出晚归事务繁多,娘便想着增进厨艺,让爹吃的合口些。” “是,虽是有厨娘,可妾身是夫君枕边人,怎好不上心夫君的饮食。” 姜美珠顺着夏知婉的话,接了话茬,不但顺理成章圆了话,还增进了夫妻感情。 武安侯心暖暖的,看他夫人的眸光又软了几分,嘴角浮现从未有过的笑意。 “谢谢夫人,为夫一定多吃些。”伸手牵着姜美珠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先行一步。 夏知婉正瞧着老两口的背影,幸福的笑着,慕衍之突然酸了句,“爹是幸福了,有娘给做好吃的,我就可怜了。” 夏知婉闻言微蹙眉,睨了他一眼,“爹娘相敬如宾,谁像你拿只鸡拜堂,还想着我为你做吃食,做梦!” 哼了一声,迈步就走。 慕衍之嘶了一声,几步撵了上去,“那不也被你吃了,不做就算了我又不强求,那你们聊什么了?” 夏知婉顿下脚看向他,“百花宴,夏侍郎在朝堂上提及,由武安侯府操办……” 虽是决定请女眷入府,但身为武安侯府的世子,理应知晓此事,夏知婉便如实而说。 两人边说边聊,慕衍之了解所有嗯了一声,“不愧是嫡长女想的甚是周到,那你打算如何操办? 太过铺张定有说辞,太过简单依旧如此,夏侍郎为庶女煞费苦心,可也将武安侯府推上了浪尖。” “是,所以得想个法子,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同时,武安侯府还不失礼数。” 夏知婉知官职品级,但不熟悉谁与谁交好,谁与谁不合,女眷更不知。 下了帖子,人家给面子都来了,在闹个不欢而散,武安侯府还不得被唾沫淹死。 所以得清楚谁恶心谁,提上一笔,已保这事顺利。 届时她在想法子让夏家继母出丑,毁了他们算盘。 夏知婉有打算但得需人协助,这不就对慕衍之说了。 慕衍之拿着扇子戳了戳前额,“这事说难也不难,但得容我想想,吃饭!” 抿唇一笑,背着手进了饭厅。 夏知婉切了一声,张嘴无声骂着慕衍之,狠狠白了一眼,进了饭厅。 四个人吃饭说话,确定了百花宴的时间,武安侯同姜美珠也说了些官员家事。 第69章 有三妻四妾的,身体不舒服的,从不出席的,还有的胆小怯弱闭门不见的。 若是皇家宴请,自然是不可不从,而官员府中宴会,大多都是以明节保身,以求清水为主,不会走动太近。 武安侯在朝为官多年,同僚都知他性子,表面和内里多有分歧,能来的未必多。 抿了口茶说道:“哪句话哪件配饰等,都有可能得人话柄,令她们夫君难看,所以他们自有衡量,你不必太过烦忧。” 夏知婉闻言,这和她所预想有点差别,便说道:“知婉在夏家从未听过这些事,刚刚确实有些忧心。 爹娘这么一说,知婉轻松不少,谢谢爹娘。知婉吃好了,就先回去做事了。” 起身施礼,转身就走。 慕衍之随即起身,“孩儿也吃好了,就不陪爹娘了。”话还没说完,人就走出了饭厅。 武安侯蹙着眉心,不满的说道:“这孩子总是冒冒失失,何时能像知婉一样稳重。” “衍之已娶妻,不粘着媳妇粘着咱们算怎么回事?你不想早点抱孙子。” 姜美珠恨不得,明早就抱上孙子孙女,让她步入膝下承欢的时候,看小奶娃可是她的心愿。 武安侯闻言眸色顿开,哈哈一笑,“夫人说得有理,最好一胎两宝,你我都有的哄,这个好,好!” 一胎俩宝,会想也得能生出来才是,你可知那两孩子还没圆房,我这不极力撮合着。 姜美珠拂袖抿唇,老两口憧憬着看孙子的场景,慕衍之便追上了夏知婉。 “你这人变化是真快,用不到我就把我扔下了?” “是世子卖关子又不是我没问,您吃着饭我拉您走,岂不是又是我的错?” 问的时候不说,这会找后账变脸快,不怼你怼谁,夏知婉说着话进了雨竹轩。 春桃柳红见她回来,几步迎了上来,“少夫人,鲜花全部用完,以晾晒,您要不要看看?” “你们两个怎回事?没看见本世子与少夫人说事,一边玩去!” 这俩丫头一点眼力见没有,本世子这么大个人都没看见,还想让我媳妇离开,真是不懂风情。 慕衍之摆手让她们走,夏知婉回眸看向他,口气不友好,“我同夫君说的事已经说完,您自便,春桃柳红我们走。” 一点情面没给,转身就走,慕衍之抬手抓住夏知婉的手,另只手从怀里拿出一支发簪。 “送你的,若不喜欢便随意处置。”塞给夏知婉,松开手回了书房。 第56章 我喜欢你 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送我的? 夏知婉垂目看着手里的发簪,别说这簪子还挺别致的,通体紫色,月光洒在上边闪着光芒还很透明,应是紫水晶所做。 这稀罕物慕衍之从哪找的,怎又想起送她礼物了? 夏知婉摆弄着簪子,参悟不透何意,春桃柳红互看一眼,便说道: “少夫人,奴婢不知世子送您礼物,惹恼了世子,您去看看他吧!” “世子是纨绔,但从未送哪个女子礼物。况且,这簪子看着像是琉璃阁的。” 琉璃阁,看来慕衍之是花了大手笔,单纯送礼物,还是另有它意? 夏知婉前世没谈过恋爱,受父母婚姻影响,她对男人有抗拒之心,说不上几句话就能将他人好意扼杀。 来了这,成了婚,但她清楚慕衍之并不喜欢她,莫不是送支簪子冰释前嫌他的愚蠢行为? 夏知婉想到这,觉得应该给慕衍之机会,唇角微扬,看向俩丫鬟。 “此事无关与你们,不必自责,本夫人去看看。” 收起发簪,迈步去了书房,抬手试着推了一下,门没扣,竟然推开了。 夏知婉看着坐在桌旁,手托着腮看书的慕衍之,笑了下进了屋子。 “簪子不错,我收下了,谢谢世子。” 话落,慕衍之不但没搭话,还故意侧了侧身,高举着书本看着。 夏知婉本没怒气,可慕衍之这一举动,让她心底的小火苗冒出了尖尖。 默念看在发簪的份上,再给慕衍之一次机会,便深吸气压制着怒火。 徐步走到近前,端起桌上的茶壶,斟了杯茶,“我又不知世子有他事要说,便没细细端量,赏个脸喝杯茶可好。” 温婉一笑,向前递了递茶盏。 慕衍之睨了一眼茶盏,“太热。是本世子有错在先,理应道歉,看见这支簪子很特别,就买了,不必谢我。” 口气淡淡,态度冷漠,茶盏也没接。 夏知婉心底耻笑,“奶奶的,给你台阶下还装上大尾巴狼了。本夫人就不该听他们劝,更不该来。” 紧着手里的茶盏,斜唇一笑,“既然世子这么说了,我怎好打扰世子温书,您慢慢看。” 砰的一声放下茶盏,些许茶水溅落各处,没看慕衍之一眼转身就走。 慕衍之回眸说道:“你就不能对我好些?问问那簪子叫什么什么材质,有无其他话对你说。” 这女人怎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呢? 不都说送些小玩应,心怡的女子会开心,同你说好些话,这怎就翻脸走人了? 看着夏知婉背影,慕衍之紧抿着唇瓣,眸色失落又气恼,他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夏知婉,眼里只有他。 夏知婉闻言猛然回眸,拿出那支发簪说道:“这只簪子是上等紫水晶所做,至于它叫什么我无心过问,您想说便说。 第70章 世子想知婉对您好,你可有真心待我?不是知婉矫情,而是世子太过敷衍,想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慕衍之,我承认你再改,也承认你帮过我,可你也不能总是高高在上,一点不如意就发脾气,我又不是出气筒。 紧着手里发簪,凝视慕衍之的双眼,闪着盈盈眼泪,苦涩一笑,将发簪放在桌上再次转身。 慕衍之垂目紧手,这话怎听着别扭呢,他何时让所有人围着他了?他就想同夏知婉多相处,有错吗? 抿了好几下唇瓣,抬眸说道:“我没有想敷衍你,是我不知如何开口,我,我喜欢你。” 喜欢我? 夏知婉呵呵笑了,一见钟情,她和慕衍之绝对不是,相处短短几日,就说喜欢更不可信。 转回身看着慕衍之,“敢问世子何时喜欢上的知婉?可是在得知知婉在夏家处境,看见背脊伤疤之时?” 慕衍之闻言惊愕,还未开口,夏知婉继续道:“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世子怜悯知婉,可承认?” 怜悯,本世子确实有过,还有过恨意,但这不能说明我的喜欢是假的啊! 慕衍之说道:“但凡有心之人都会有怜悯之意,可我的喜欢绝不是那时…… 看不到你我会想你,你不理我我心浮躁,哪怕是不说话,只要你在我便开心,夏知婉,让你相信我有那么难吗?” 不是,他真的喜欢上我了? 夏知婉眨着大眼睛,向后退,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可她的心太诚实,如万千小鹿在跳。 面对表白,她这叱咤商场的女总裁,竟然也会激动紧张,招架不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尴尬的笑了下,蹙眉解释着,“那个,你平复一下心情,睡一觉起来,明日再说。”转身就走。 慕衍之怎能让她逃离,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她的纤腰,温热的鼻息扑在夏知婉的天鹅颈。 夏知婉霎时僵住原地,只听耳畔想起温柔的话语。 “是我对你不住,是我曾羞辱你想把你弃之,可我的心不允许我让你走……” 不是,这小子来真格的!怎么办,我就这么妥协,那也太好哄了。 夏知婉脑子一团乱,说不喜欢慕衍之,那是骗自己,可真要圆房她又害怕,矛盾的紧。 正琢磨着,三十六计哪一计能化解,突然慕衍之松开手,顿时感觉呼吸顺畅了。 慕衍之抬手抵了下唇,“我们虽是夫妻,但我不会强求,早些休息,明日送我去学堂。” “好!那,那世子也早些休息。”夏知婉不曾回眸,赶紧顺势而下,低着头走了。 慕衍之瞧她慌张的样子,甚是可爱,抿唇一笑,坐回桌旁看书。 回到正房的夏知婉,一连气的喝了好几杯茶水,才渐渐稳住狂跳的心。 握着茶盏,垂目抿唇笑着,春桃柳红端着盥洗的水进屋,就瞧见她傻笑,开口道:“少夫人与世子和解了?” 话一出吓的夏知婉一抖,差点扔了茶盏,惊魂未定的看着俩丫头,面色越加的绯红起来。 “本夫人出手,哪有办不成事的,那簪子是世子向本夫人道歉的礼物。” 话说到一半,夏知婉忽感不对劲,她为何要解释,还解释的这么清楚,看着俩丫头说道: “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怎会,少夫人去书房,奴婢们便去烧水,这不刚回来,就瞧见您发呆。” 春桃一边说话一边投着汗巾,话落抿唇偷笑,柳红抬胳膊碰她一下,看向夏知婉。 “少夫人您不舒服吗?脸怎会那么红?” 说着话就向她走来,夏知婉下意识的闪躲,“没不舒服,刚喝水急了,呛着本夫人了。” 假意的咳嗽几声,房门就被敲响了。 第57章 周家父子叩谢夏知婉 “少夫人,是我,周管家。” 周管家怎么来了?是因周琦的事。 夏知婉想到这回眸说道:“进来吧周伯。”话落,便扶衣坐在椅子上,又抿了口茶。 抬眸间,就见两父子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夏知婉放下茶盏说道:“周伯,您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同您说。” 周延福微蹙眉心,看了眼儿子便说道:“少夫人说的可是周琦的事?” “是。周琦已同您说了我的意思,那您是何想法?直言无妨。”夏知婉本可以让他们说的,但她为了周全,便提了引头,堵住众人的嘴。 噙着笑意看着周延福父子,眸光满是诚意。 周延福微抿薄唇,眸光闪着些许泪花,点了点头,“老奴从未想过琦儿会有朝一日不再为奴,老奴谢过少夫人。” 撩起衣摆扶衣而跪,周琦亦是如此,随着父亲跪了下来。 夏知婉急忙起身,伸手去扶他们父子,“这是作甚?我是惜才,不想周琦因身份耽误了前程,周伯您这般,岂不是折煞我了。” “少夫人大恩大德,老奴无以回报,您就让老奴父子谢了您的恩吧。” 周延福推开夏知婉的手,两父子同叩首,方起身说道:“老奴有愧琦儿,但当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啊。” 拂袖擦着眼泪,轻声叹气,夏知婉忽感周延福是个有故事的人,便问道: “刚与父亲提起此事,父亲什么都没说就应允了,难道周伯与武安侯府也有渊源?” 第71章 “侯爷同意了?”周延福本以为武安侯不知晓,怎知夏知婉都得到了武安侯的默许,他儿子当真可以做主人了。 惊眸间,眼泪层层叠加,双眸隐现血丝。 夏知婉嗯了一声,“我即已允诺自当同父亲商议,待京都铺子稳定,我便让周琦出去走走,增长见识,再定落脚处。” “少夫人,您让老奴说什么好呢。”周延福抿着唇角,眼泪滴落,周琦扶着父亲说道: “爹,少夫人有恩周家,孩儿定当全力以赴。”看向夏知婉说道: “少夫人预判周琦佩服,今日二爷找过周琦……恰巧侯爷回府,二爷才罢手,至于医馆二爷如何知晓,周琦不知。” 原来如此,难怪父亲当即就答应了。 夏知婉抿唇一笑,“你原本跟着二叔,如今我们打赌,他自然不想你多嘴,事情已经明了,你也无需挂怀。 二叔知晓我开医馆,定是有人听了去,我心中有数,无需多虑。” 本夫人与李全说话,当真是梓兰听了去,既然夏知画死性不改,那我便不留着梓兰。 夏知婉眸色深深,嘴角有笑,周延福眯了眯眸子,似乎猜到了是谁,便说道: “这等不知规矩的奴才,武安侯府留不得,老奴明日就同刘嬷嬷说。” “明日您同刘嬷嬷说……有了把柄才好处置不是。七日后府里举办百花宴,请三夫人来……一定要办的稳妥。” 夏知婉断定夏知画会来找茬,届时她们定有争执,刘嬷嬷当场抓现行,不正好有由头处置。 而请柳云秀是因,这次百花宴缺不得她这补刀的人,独角戏与多角戏,自然是人多好演戏了。 夏知婉吩咐下所有事,方问道:“周伯留在武安侯府,可是同李府医一样,都得了我爹恩情?” 周延福眸色微顿,呵呵笑了,“少夫人知晓李府医的事,可见您是有多用心,不满少夫人,确实是一样的……” 周延福成亲一年后,为奴期限就满了,恰巧夫人生产在即就没急着离府。 谁知,他夫人难产血崩落了病根,周琦不足三月,他夫人就走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一个大男人怎会伺候。 幸好有刘嬷嬷帮他,这才学会了照看孩子,就带着周琦离开了武安侯府,可谁能想着,麻绳专挑系的断,周琦病了。 “琦儿一病,花了不少银子都不见好,我便厚着脸皮回到武安侯府求侯爷……这才保住了琦儿的命。 侯爷不但没要一分银两,还给了老奴不少,老奴怎能不记恩情,便做了死契。” 都是救命的恩情,可不得拿一辈子来还。 夏知婉心中感叹的同时,甚是崇拜武安侯,能有这样的爹是她得了多大的福气。 拂袖试了下眼角说道:“往事已矣,未来可期。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何惧前路?” “好一句,何惧前路。夫人说的极是,人的往前看。”慕衍之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门口,听到这句话,便接了话茬进屋。 周延福两父子拱手施礼,周延福说道:“世子这是刚做完功课?” “爹,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周琦有眼力见的,伸手扯了一下他爹衣袖。 周延福会意便没在耽搁,拱了下手,两父子先行离开,春桃柳红也不好多留,福了福身端着盆子也走了。 夏知婉内心大喊留下,眼神回避慕衍之,扶衣坐在椅子上,自顾喝茶。 慕衍之也有那么几分尴尬,清了下嗓子说道:“难怪娘要我瞧你做事,确实用心有心,在下佩服。你的伤还没上药吧?” 几个意思?昨个慕衍之帮忙上药,是因我不信能去疤,而今我信了,他还帮忙上药,何解? 夏知婉内心问这话,自己都知蠢,慕衍之已表明心意,这会上药还能不明白他心意。 脸颊莫名的羞涩,头越发往下低,夏知婉紧了紧手,抬眸说道: “世子心知肚明,为何还问?想帮忙就别磨叽。”起身迈步回了榻子,解开衣带等着。 慕衍之抿唇一笑,几步跟了进去,拿过药膏打开,粘了些许,刚要去碰夏知婉背脊,手莫名的顿了下来。 “我确实听见你们说话,但我不知周伯几时来的,我想与你说说话,你若不喜,我便不多留。” 话落,轻轻上着药膏,没有一丝多停留,盖上盖子,放在桌上,慕衍之说了句早些休息转身就走。 夏知婉淡了句,“哪去?你是想爹娘明日问我,为什么把你撵走?坐下!” 我虽能撒谎解释通,但也不好让夏知画知晓,没事来膈应我添堵。 夏知婉挪了挪身子,拢好被子看着慕衍之,“想问什么,想聊什么,你且说说。” 慕衍之未及着说话,而是想他一句有心的话,竟然挺好使的,抿唇一笑,坐在了榻子边。 看着包裹成粽子的夏知婉,微微蹙眉,“你不热吗?我是想问夏家的十万两白银,你是如何打算的?” 第58章 梦里的媳妇是我? “就这事?”夏知婉疑惑地淡了句,拉了拉被子,眸色阴郁几分,轻声叹气。 “断然是不能给了,且不说现在我没有,即使赚到了,我为何便宜白莲花?” “与白莲花何干,它是一朵花啊?”慕衍之正琢磨着不给的理由,就冒出一朵花,便问了。 第72章 夏知婉闻言愣了下,忽地噗嗤的笑了,说话可得注意少用新名词,弄不好还以为花成精了。 看着慕衍之错愕的眼眸,解释道:“是夏知画,看着清高纯洁,其实内心坏得很,比喻可懂?” 是这个意思,别说还挺贴切。慕衍之点头,“这个词好,绘声绘色,甚妙。” 妙你个大头鬼啊!现实中谁愿意听这词,这可是贬义词。 夏知婉本想解释通透,但这无关紧要的事,来日方长,便转回了正题。 “虽有句话说拿钱消灾,但我若给了他们,就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想白得银子就得付出代价……” 眉尾一挑,唇角斜了斜,话题转到了百花宴上,请女眷入府确实是想着不被皇上猜忌,但也有她的私心。 换婚一事,虽掩盖的外界无人知晓,但举办百花宴,他们总要见面,此事定会败露。 与其,被人嚼舌添枝加叶,不如她夏知婉亲口说出,兴许还能搏一搏同情。 “自爆丑事有损武安侯府面子,可这事已是包不住,我那继母出现百花宴,难免刀我几句,我自然还击。 通房丫鬟成了正妻,庶女以下犯上,未婚先孕,哪一件事是我的错?我是怂包不假,可也是为了活命! 武安侯府不计前嫌,他夏家理应夹着尾巴做人,可夏侍郎却要与断亲,如何?” 她这是,将断亲算在了夏家头上? 即使,夏家母女狡辩也是无用,断亲书可写的明明白白,那么多夫人看见听见,夏侍郎可有脸拿银子? 慕衍之扬起唇角竖起大拇指,“滴说不漏,一举两得,你是会预测还是刚有的主意?” “当然是你问起我才想到的,我若会预测,怎会受那么多苦被人欺负,早拎包走人,卜卦占星了。” 夏知婉白了一眼慕衍之,继续道:“我虽有思虑,但没百花宴机遇好,自然就用了。该说的我都说的,睡觉!” 话落,看着慕衍之,眼神示意他下去。 慕衍之故作没看见,打着哈欠顺势躺了下来,侧着身不看夏知婉,装睡。 夏知婉惊眸,想耍赖皮不成?抿唇坏笑,活动着脚腕,猛然出脚踹向慕衍之的屁股。 啊的一声,慕衍之跌落榻子,回眸看夏知晚的功夫,被子铺天盖脸而来,将他盖住,随即一枕头袭来,打在他头上。 慕衍之僵硬原地,攥紧五指,大口喘着气,“你就不能下手轻点?” “不能,再不老实我还打你。”哼了一声,夏知婉抿唇一笑躺在了榻子上。 蒙在被子里的慕衍之,抿唇偷笑,抬手扯开被子,一边整理一边碎碎念着。 “开玩笑而已,我怎会不尊你意,你这女人真是一会一个样子,今日你让周伯说出过往,也有他意吧。” “算你聪明,我同周琦说话,发现他言听计从,但心中却有不服,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若不纠正日后定有隐患。 虽说原由是二叔,但你不也是让他,与我和盘托出二叔的事,我便想揪出过往,让他知晓主子并非都是拿捏人……” 通过谈话,夏知婉断定周琦不知过往,她不好直接问更不好从她口里说出,便提出还周琦自由身。 周琦父子相依为命,怎会不同父亲说,周延福得知便会来道谢,过往的恩情也就浮出了水面。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命,哪怕周琦有朝一日成就自己,也会念着此事留些许敬重,对我们不会很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选了他就得双方信任,彼此努力三五载,还了情,剩下的也就只有利益了。” 夏知婉话落,不禁的嗤笑一声,“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也不可轻易试探人性,会心寒的。 就像世子出银子替花容葬父,可你知她念着谁的恩情,临了还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你同慕衍修一样傻……” 话没说完,打了个哈欠,就没了声响。 慕衍之竖着耳朵听着,见她没话音,探着脖子问道:“此话何意?你不留周琦在京都可是你的后路?” 话落,没人搭理,慕衍之蹙眉说道:“夏知婉,你睡了?”说话间起身走近榻子,就见夏知婉鼾声起,睡得香甜。 弯弯睫毛像把蒲扇,笔挺的鼻子樱桃小口,蜷在被子里像一只小奶猫,萌萌软软,很想捏一把。 慕衍之抬起手试探着靠近夏知婉的面颊,猛然停下,心口狂跳不止,紧了紧手指,撩拨开黏在夏知婉面颊的发丝。 抿着唇角笑着,拢了拢夏知婉的被子,不舍得回了自己的位置,躺在了被子里。 双手压在脑后,慕衍之蹙着眉,想替他人做嫁衣是何意,忽地眸光一闪,起身坐起,暗暗思忖。 “是慕衍行夺了他的善意,花容得知感恩与他,所以几次三番拒绝慕衍修。” 嘶!奶奶的,慕衍行你是铁随了你父亲,睡一个又一个,还特么让人感谢你,我们哥俩成了陪衬,你是人吗? 慕衍之参悟夏知婉的话,发现自己是真的傻,三兄弟同出同进兰桂坊,他竟然没发现端倪。 还有痴情的慕衍修,更是傻的可怜,省吃俭用见心爱的女人,却临了什么都没有,还特么一根筋。 墨色铜仁浮现阴雾,紧着五指咯咯作响,慕衍之笃定明日让慕衍修悬崖勒马,可不能在被那女人和他二哥耍了。 第73章 看一眼熟睡的夏知婉,慕衍之庆幸娶到她,嘴角漏出笑意,侧身躺下看着夏知婉,也不知几时便睡了去。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还咯咯地笑出了声,慕衍之搂着被子低喃媳妇真好看。 翻个身依旧笑着,殊不知夏知婉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琢磨他梦里的媳妇是谁?又干了些什么,会笑的如此灿烂。 只见慕衍之两手抓着被子,头有意无意的晃着,好似骑马颠簸,夏知婉是越看越气,抬手给了他一下。 “慕衍之,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做美梦,起来!” 慕衍之一激灵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迫使他闭了闭眼,揉了一下脸颊说道: “做梦也不至于给我一巴掌,再说我梦里的是你,教你骑马也有错,下手真狠。” 额!梦里的媳妇是我? 第59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夏知婉看着慕衍之呵呵一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登徒子,下流。” 说话间,伸手去拿枕头想打慕衍之,谁知没拿出来,还让自己撞进了慕衍之怀里,两人一同摔在了被子上。 屋门吱呀一声,春桃柳红端着水进屋,看见了这一幕,俩丫鬟眸色一顿,赶忙退出了屋子。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晚些时候再来。” 不是,我们又没干什么,躲什么躲? “都给我回来,学会贫嘴了是不是?”夏知婉说话起身,慕衍之啊的一声。 “等等,痛痛痛!” 夏知婉闻言霎时羞涩脸颊绯红,又气又恼,“闭嘴,你倒是动手拿下来啊。” “我看不见不得找吗,疼的是我,你急什么。”慕衍之侧着脸,抬手摸着夏知婉的头。 刚刚那一下,也不知怎么搞的,夏知婉头上的珠花,缠住了慕衍之的发丝,搅在一起越拉越痛。 慕衍之看不见胡乱找着,夏知婉抬起手,摸向珠翠,四只手忙活着,愣是没找到,反而挂上的发丝越来越多。 夏知婉气的啊的一声大叫,春桃柳红推门进了屋子,“少夫人怎么了?” 话出口,愣在了原地。 只见夫妻俩侧着头,青丝缠绕凌乱,面红耳赤,春桃柳红惊眸间,想笑又不能,急忙走近前。 “世子少夫人莫急,奴婢这就拆开。”春桃柳红麻利的拆着珠花,指甲尖挑开错综杂乱的青丝,好一阵子才弄开。 夏知婉如是负重的吐了口气,起身捋了下发丝,“这都几个时辰了,你饭别吃了,赶紧的!” 气死我了,怎就缠在一起了? 都是慕衍之的错,害得我出丑,还被误会,啊!气死了!夏知婉内心碎碎念,走到梳妆台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慕衍之抬手揉了揉头,眸色虽有怒气嘴角却是笑着,起身说道:“是我的错,听婉婉的,来人备车。” 转身去换衣衫,夏知婉低喃一句,重新梳妆。 春桃柳红抿唇羞笑,拿发梳的瞬间,看见了那支紫水晶簪子,“少夫人今个戴这支簪子如何?” 夏知婉垂目,眸光微微缩了缩,“好,余下的不用戴了,准备些吃食送车上。” “是。” 春桃笑着应声,转身去准备,柳红梳着发髻,将那支水晶簪子斜插与夏知婉发鬓。 一切准备妥当,夏知婉送慕衍之去了学堂,车上牵绊几句,慕衍之便下了马车,“这簪子很适合你,走了!” “我是天生丽质,怎是你簪子好看。”夏知婉丢下一句,放下帘子,就让马车走了。 早上耽误些许时间,她得赶紧处理好余下的事,不然等着花到她院子,免不了被旁人看见。 夏知婉催着车夫快些,思量着接下里的事,不多时马车停在府门口,她下车便吩咐道: “让周伯去请三夫人,若二夫人已安好就一同请来,若是没有话带到就好。” 话未落,夏知婉径直回了雨竹轩,进院吩咐道:“春桃柳红,准备茶点放在凉亭,待二少夫人来后就去请刘嬷嬷。” “是。”春桃柳红应声,各自忙着,夏知婉便去后院转了一圈,叮嘱众人谨慎行事,折回了前院。 刚坐在凉亭,拿起点心,周延福带着柳云秀就来了,“少夫人,三夫人到了,二夫人还未醒。” “谢谢周伯,三婶请坐。”夏知婉一脸笑意,伸手请着。 柳云秀扇着扇子,扶衣而坐,轻哼一声,“还没当上武安侯府的主母,就开始指使三婶做事了?” 夏知婉闻言抿唇一笑,“知婉怎敢呢,若不是府里要举办百花宴,知婉怎会劳烦三婶亲自走一趟。” “百花宴?侄媳妇不是在说笑吧,这都过了日子,况且这事应在宫里,你这是唱的哪出。” 百花宴柳云秀知晓,宴请百官可带女眷,吃酒看花,还可行酒令吟诗作画,就是她没资格去。 夏知婉若说其他事,她还能信,但这事断不会信。 扇着扇子白了一眼夏知婉,嘴角一抹讥笑。 夏知婉抿了口茶轻声道:“此事是爹亲口所说,娘交由知婉操持,但知婉想请三婶帮忙。 这次宴会请的是女眷,知婉想着三弟未婚配,所以,三婶若不愿意,就当知婉什么说。” 纤纤玉指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吃着,不看柳云秀而是看向院子。 第74章 柳云秀闻言惊愕,这事是真的,还请的是女眷,这好事可难得遇见一次,衍修婚事有找落了。 抿着薄唇呵呵笑了,“瞧你说的,三婶怎会不愿意,这不是不知真假吗,是真的吗?” “自然,此事是在朝堂上所提,皇上知晓,昨个爹回来的晚又很疲乏,娘想我多历练,就交给了知婉。 三婶,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但三弟也是我弟弟,做长嫂的怎会不为他考虑,您说呢。” 夏知婉抬手轻轻拍了下柳云秀的手,笑意真诚,眸光柔柔软软。 柳云秀心底触动,明亮的眼眸不知怎地浮上雾气,“没想着知婉还记着你三弟,昨个事是三婶糊涂了。” 抬手拿着帕子试了下眼角,柳云秀长叹一口气,说昨个回去他们就问了慕衍修,确实如夏知婉所言。 刚才周延福去请她,她还想着不来自讨没趣,可是一想在一个府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来了。 没想着夏知婉只字未提,而是请她帮着操办百花宴,柳云秀哽咽一下看向夏知婉。 “衍修懂事读书也省心,我们就想让他考取功名,有一席之地,却不知他心底压了那么多事。 若说这三兄弟,衍之对衍修是极好的,至于衍行,三婶就不多说了。” “三婶这话是怎说的?好似衍行,做了什么对不起三弟的事。” 夏知画扭着腰肢,甩着帕子,说话走到近前,“府里要举行百花宴,我娘还未痊愈,知画怎好躲懒,是不是长嫂。” 都没容夏知婉说话,便扶衣坐在石凳上。 柳云秀剜了她一眼,呵声一笑,“你一个双身子的人,不能累着不能热着的,能干什么? 再说,衍行做了什么事,你问他啊,说不准哪天又整出一孩子呢。” “柳云秀,我敬你叫你一声三婶,作为长辈你怎能编排你侄儿?你怎不说是慕衍之教坏了你儿子……” 夏知画昨个让梓兰回夏家,不但知晓百花宴的事,还得知慕衍行留宿过兰桂坊。 这话一出,她怎能不扎心,她恨不得撕烂柳云秀的嘴,狂扇夏知婉,起身破口大骂。 “是你们合着伙污蔑,你们不得好死。” 话未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她脸上。 第60章 什么玩应?搅屎棍子一个 “少夫人,您怎能打二少夫人?明明是三夫人说了添堵的话,我家夫人反驳有何错?” 梓兰扶着夏知画,微扬着下颚。 夏知婉呵呵,贱婢真是夏知画的一条好狗,张嘴就咬人,那便让你撒开了咬。 “出言不逊,顶撞长辈,无视尊卑,我怎就打不得?你们不请自来我已是宽容,能好好议事就留下,不能就滚!” “就是,本夫人说的真假你们清楚,你听着扎心就管好你夫君,少在这撒泼,丢人现眼。” 柳云秀不但会补刀还是墙头草,谁和她一条战线,就偏向哪一方,不过,她打心底也没对二房真心过。 至于大房,那是一棵大树,也是唯一能真心帮着她的,自然多了些附和,便帮了夏知婉。 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夏知画算是看透了她在武安侯府的地位,她若不成为掌家人,这辈子都得被贱人踩在脚底下。 捂着脸颊猛然看向夏知婉,“百花宴是武安侯府的事,关乎所有人,母亲病重理应我在场。 别以为你夏知婉得势,就可以到处挖墙脚,你怎不和三婶说你开医馆,李府医坐诊,让她参与其中。” 假惺惺的装腔作势,实则一肚子小心思,若是真想着光明正大赢了赌约,会藏着掖着。 她夏知婉就是没本事,才会一再三的挖自家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武安侯府的长媳,没成主母就指使长辈了。 夏知画说的有理有据,好似她是夏知婉肚子里的蛔虫,听得柳云秀直蹙眉心。 这丫头鬼心思是真多,李府医都被她挖了去,这干赚钱不赔本的买卖,他们怎就没想到? 不对啊,就是想到了李全也不会帮他们,那是大哥的人,难不成是念着大哥恩情,所以帮夏知婉的? 敢情这是报恩圆了夏知婉的赌约,这上哪说理去?柳云秀寻思过味,只有生闷气的份。 夏知画瞧着她没有帮自己的意思,递着眼色给梓兰,拂袖委屈。 “我怎就那么命苦,谁人都能踩我一脚,连个安胎药都不给煮。” “二少夫人您可气不得,小心动了胎气,说句不得体,还不是。” 没容梓兰说完话,夏知婉接了茬,“不是什么?李府医仗势欺人,那不也是你们不信任在先,怎就成了别人的错?” “少夫人您怎能冤枉人?二少夫人动胎气本就心情不好,他一个府医有什么资格顶撞? 再说,他与梓兰有何分别?不都是伺候主子的,他就可由着自己心思,擅自不医,怕是得了谁的话吧!” 梓兰得了夏知画眼色,自然想什么说什么,反正这事是她亲耳听到的,被拆穿,夏知婉好意思反驳。 人啊,太高看自己就会摔倒很惨。 夏知婉故意这么说就是引出更多的不满,矛头指向她,果不其然,炮筒子梓兰说了。 呵呵一笑,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也知你是奴才,我倒瞧着你这跋扈劲像个主子。 整个武安侯府,除了侯爷夫人知晓我开医馆,你们又是如何知晓? 第75章 李府医得了谁的指示,你想说是本夫人对吗?证据在何处,拿来我看!” “梓兰亲耳听到的,少夫人敢做不敢当,拿奴才使威风,不就是怀恨在心。” “住口!敢在武安侯府撒野,刘嬷嬷你是怎教她的规矩?”姜美珠说话近前,睨了一眼身侧的刘嬷嬷。 刘嬷嬷一脸愧疚,低着头应声,“是老奴的错,老奴这就教她规矩。” 福了福身,摆手叫着两丫鬟,“拿下贱婢,狠狠地打!” “是。”俩丫鬟领命,挽起袖子走向梓兰。 梓兰见状,伸手扯着夏知画的衣袖,“二少夫人,救救奴婢,您说句话啊。” “闭嘴!”夏知画厉声,甩开梓兰,噙着笑看向姜美珠,福身施礼。 “大伯母,梓兰是知画的奴婢,犯错自当知画处置,就不劳烦刘嬷嬷了吧!” 余光看向梓兰,“还不滚!” 梓兰忙的点头,转身就走,刘嬷嬷嗯了一声,挡住了去路说道: “二少夫人有孕在身,怎好动怒?老奴掌管武安侯府所有的婢女,就由老奴代劳,也好让贱婢记住武安侯府的规矩。” 话未落,刘嬷嬷就铆足了劲,扬手一巴掌,打的梓兰晕头转向,撞到了夏知画。 啊的一声,夏知画险些撞到桌子,捂着肚子猛然回眸,抬手一巴掌,“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跪下受罚!” “二少夫人。”梓兰委屈的抿唇,屈膝而跪,低着头嘤嘤哭着。 夏知画稳住神色,再次开了口,“大伯母,刘嬷嬷以教训梓兰,知画身子不适,容我们主仆离去。” “你不是要一同商议百花宴,就这么走了,岂不又要说长嫂为难你?” 夏知婉怎会让她带着梓兰走,当即接了话茬,抿唇一笑继续道: “梓兰是夏家丫鬟,自然不知武安侯府的规矩,屡次犯错,岂能容她。” “你。那长嫂想如何处置?”没有婆母夫君撑腰,又脱离夏家,夏知画自然不敢抵抗,只好软了下来。 紧紧攥着五指,抿着薄唇,杏眼充斥着怒气。 夏知婉淡道:“偷听主子议事,乱嚼舌根,掌嘴二十,逐出武安侯府,夏家婢女永不入武安侯府。” “长嫂未免过分了?贱婢犯错自当受罚,夏家婢女为何不能入府?我是夏家的女儿。” 夏知画想着少了一个梓兰,她还可以有其他的人,可夏知婉却断了她的后路,武安侯府的丫鬟她如何唆使得动。 厉声喝道,凝视着夏知婉,眸子浮上血丝,狰狞狠厉如同厉鬼。 柳云秀呵笑一声,“怎地,你已嫁入武安侯府,又是个庶女,武安侯府的丫鬟伺候不了你? 就这等没规矩的贱婢,不打死已是宽容,依我看,就是你指使她偷听的,什么玩应,搅屎棍一个,恶心!” 狠狠啐了口痰,柳云秀才觉得解气。 夏知画又羞又气,刚想反驳,刘嬷嬷就抬手掌嘴梓兰,清脆的巴掌声听的她心揪着,肚子不知怎得痛了起来。 “痛,我肚子痛,扶我回去。”说着话,人就弯着腰,冷汗层层渗出。 姜美珠脸色有变,急声说道:“请李府医,赶紧扶二少夫人坐下,哪都不能动,再加个软垫。” 看向夏知婉,伸着手走过去,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不怕!知画之前就动了胎气,贱婢犯错她怎能不动气,乖啊!” 夏知画:“……不该关心我的吗?” 夏知婉拂袖掩唇,双眸委屈泛红,“幸好有娘在,不然知婉就说不清了,三婶,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眸光飘向柳云秀,泪眼汪汪。 第61章 柳云秀嘴巴开光了 柳云秀闻言,眸色微顿,随即蹙眉说道:“贱婢都说知画早就动了胎气,明知有样还这般动怒,太不懂事了。 再说,撞她的是贱婢与咱们何干?早知如此就不该来,好生养着就是了,何必呢。” 话刚落,忽地又想起什么,看向姜美珠,“大嫂,衍之他们刚成亲不久,依云秀所见,还是差人把知画送回去吧,免得沾上晦气。” “对对对,不能让婉婉见着不吉利的事。来人,抬二少夫人回墨竹轩。” 姜美珠甚是赞同柳云秀,当即就改了主意,命人带走夏知画。 夏知画气恼想发火都不能,一字一句都指责她是自找的,气得她脸红脖子粗,鼻孔喷火。 几个丫鬟领命,伸手去扶她的工夫,李全到了雨竹轩,快着步子走到凉亭,拱了拱手。 “夫人三夫人少夫人。”看向夏知画,“二少夫人动胎气不宜走动,老夫已叮嘱,你这般胡闹,是想说老夫医术不精吗?” 叹气摇头,拂袖把脉,谁让他是医者,见死不救做不来啊! 夏知画抿着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自顾落泪,李全听着甚是头疼,收手说道:“二少夫人可是一直未停用安胎药?” 夏知画闻言手指绞的更紧了,那天喝完安胎药,肚子就不疼了,她便没在意,就停了,此时这么问她如何说? 紧抿着唇,嘤嘤落泪,哽咽道:“一直在用,安胎药是你开的,问我作甚?” 好歹毒的女人,我就知她会这么说。 李全仰天一笑,看向姜美珠拱手道:“夫人,老夫那日确实给二少夫人开了安胎药……也正是那日老夫便不在看诊。 第76章 二少夫人并未按老夫叮嘱,坚持服用安胎药,擅自走动,至胎像更加不稳,另请高明吧!” 哼了一声,李全转头就走了。 姜美珠唉了一声,夏知婉手指轻轻动了下,“从医之人最忌讳病患不信任,李府医若是医术不精,二叔为何不找旁人?” 姜美珠闻言嗯了一声,“李府医兢兢业业的,这府里谁人不知他医术,随他去吧!” 垂目看向夏知画,“知画,不是大伯母说你,医嘱你都不听还怨旁人,你不是自找苦吃? 来人,将梓兰逐出武安侯府,送二少夫人回房,让二房院子里的丫鬟去给她抓药。” 话落,看着夏知婉抿唇一笑,眸光飘向柳云秀,夏知画急声道: “大伯母,您不能不管知画,知画知错了,大伯母……”喊破嗓子都没人搭理她,硬生生的被丫鬟架着走了。 回眸间就见,姜美珠同柳云秀说话,“百花宴事关武安侯府,知婉是衍之的媳妇,理应多参与,你辛苦些。” “大嫂怎和云秀客气上了,都是一家人,咱们回屋说去……”柳云秀笑得灿烂,搀扶着姜美珠下台阶,三个人走了。 夏知画收回眸色,银牙咬碎咽下肚子,刚转回头,就见梓兰被人拖着出府,嘴巴肿的像辣肠,眼泪涟涟的摇头支吾。 夏知画闭着眼全当没看见,蹙着眉心,一步一歇的离开了雨竹轩。 雨竹轩屋内,柳云秀笑的眉眼弯弯,“之前是云秀小气,大嫂可别往心里去,我们狠狠教训了衍修,再不会了。” “都是风华正茂的男子,我怎会不明白,现已都回归了正途,我们做长辈的自当支持。 婉婉,你同你三婶好好商议着来,娘年岁大了,脑子不中用了,若拟定名单还尚可。” 姜美珠没经历过这种事,远不如经常参与活动的夏知婉,便全权交给了她。 夏知婉笑着点头,“是。三婶比我阅历多,知婉定是要多学习,娘放心。三婶,我是这样想的……” 百花宴自然得有花,此时鲜花种类不多,夏知婉便想着用其他东西做些仿真花,布置在后院假山池子周围,营造气氛。 在做些方便食用的点心鲜花饼,加上时令水果,伴着琴声聊聊家常,看看风景,不也惬意。 “女眷不似男子,好饮酒吟诗作赋,更多的是喜好闲聊,受人夸赞,女儿家游玩散心,自然轻松些好。” “好!不愧是年纪小,想的就比我们有趣,兴起时玩些女儿家的小游戏,鼎好的一天。” 柳云秀脑子虽活泛,但她毕竟不是世家女,也没参与过这样的隆重的事,夏知婉提议她一百个赞成。 姜美珠琢磨着也不错,点了点头,“那好,就这么办。婉婉若在想起什么就看着办,届时我们不要穿得太过华贵。” 这句话正是夏知婉想说的,武安侯府虽是东家,但众百官女眷面前,张扬容易落下话柄,简朴显得寒酸,适中才稳妥。 噙着笑意嗯了一声,“娘说的对,平易近人,让人看着舒服才是正理,三婶,这几日麻烦您,盯着做手工花,点心不急。” “行,这事三婶没问题,那我就先回去交代一下。”不用做苦差事,柳云秀怎会不答应,笑着起身,眸光一蹙。 “呦!知婉头上这簪子不错,刚才我怎么没瞧见,琉璃阁的吧?” 姜美珠闻言看向夏知婉,只见她头上一直紫色水晶簪子,其他珠花全无,眸光微顿。 “是挺不错的,就是显得太素了。” “夫人三夫人,这簪子是世子送少夫人的。”春桃柳红嘴快,一同说话,随即笑了。 姜美珠眸光一亮,霎时笑的合不拢嘴,柳云秀更是羞笑不止,两人眉眼弯弯。 “没瞧出来衍之还挺有心,看来大嫂也要快抱孙子了,恭喜恭喜。” “云秀这话说的我爱听,等衍修娶了媳妇,武安侯府也算完成了孩子们的人生大事。” 姜美珠说话间看着夏知婉,越看越有戏,小奶娃还能离他们远吗。 两人笑的多开心,夏知婉就有多羞涩,多惭愧,她戴这支簪子本想让夏知画瞧见的,可她眼瞎没看见,自然也就撒不了狗粮。 眯着眼睛笑着点头,脚指头扣地,恨不得赶紧去忙,不听长辈念叨小奶娃。 好在柳云秀心里有事,说笑几句便走了,姜美珠也没在这多留,寒暄几句也走了。 夏知婉终是轻松了些,刚要坐下喝口茶吃点东西,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少夫人。” “春桃柳红门口守着。”夏知婉递了递眼色,待门关上方问道:“查到了?” “是,兰桂坊嘴严的紧,查了几日才知晓,那花娘是兰桂坊的花魁叫花容,已有身孕。” “身孕!当真?”夏知婉闻言惊眸,说话便起了身,心里合计着柳云秀的话,是凑巧,还是嘴巴开光了,应验了呢? 心底嗤笑,面色无喜无忧,这事要是夏知画知晓,腹中孩子还能保得住? 眸光一缩,吩咐道:“去探二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梓兰,是不是回过夏家,夏家可有人去过兰桂坊。” “是。”汉子应声,拱手走了。 第62章 好心办了坏事 夏知婉扶衣而坐,端着茶盏抿着,眸光一闪,放下茶盏起身走了。 第77章 “本夫人找夫人有事,你们盯着胭脂。” “是。”春桃柳红应声就没跟着,转身去了后院。 夏知婉步履清风,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母亲院子,摆手遣了院子里人,说话进了屋子。 “刘嬷嬷,让家里厨娘做些拿手的点心,本夫人好定下百花宴所需。” “是,老奴这就去。”刘嬷嬷应声笑着出屋了,夏知婉回眸看一眼,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姜美珠狐疑的蹙眉,“出事了?” “娘,之前没同您说是那会不确定,这两日又忙耽搁了,我和您说……孩子都有了。” 夏知婉附耳母亲,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姜美珠闻言甚是惊愕,绞着手指思虑着。 “都来了?我说我怎么瞧着,夏知画行事作风不一样呢,原来他们一家被娘诅咒来的,那花魁有孕怕是也留不住。” 武安侯府是高门大户,烟花女子在清白也难入府,那种地方就算能养得起,也没人敢冒风险,耽误孩子一辈子。 夏知婉自然明白,况且这事也无关与她,只是她若忙起来就无暇顾及夏知画的小动作,若有花容牵绊,或许就不同。 抿了抿唇说道:“娘,您得这么想……我能对付夏知画,可我不能耽搁自己的事盯着她,她们互斗我们看戏不好吗?” “那是自然好,可这姑娘是烟花女,不容易。”姜美珠知花容不曾得罪过他们,但这事难。 夏知婉眯了眯眸子淡道:“我来办,娘擎等着百花宴,待马玉娇来了,您如何都成。” “那是,前世治不了渣男小三,今世娘是武安侯夫人,还能治不住?” 姜美珠想起过往就恨得牙痒,心疼,辛苦经营的家没了,她们母女受尽苦楚,那一家子倒是风光的紧。 如今都来了,前尘过往也该清算了,冷声一笑,五指收紧,瞳仁深邃几分。 夏知婉看着母亲那般心酸得紧,抬手拍了拍姜美珠的手,“娘心中所想一定会如愿,不生气了。 您还得帮婉婉拟定名单,问过爹才好发帖不是。”抿唇一笑,撒着娇。 姜美珠的心霎时软了下来,“好!娘没事,你去忙吧,等你爹回来我们商议好就给你。” “是,谢谢娘。”夏知婉起身福身,转头出了屋子,看一眼天色,想着慕衍之那混蛋快回来了,便快步回了雨竹轩。 “春桃柳红,准备些饭食,世子快回了。” “是,少夫人嘴上说着不让吃饭,心里惦记着紧。” “少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丫鬟你一句我一句,话落拂袖笑着走了。 夏知婉抿唇一笑,迈步进屋,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少夫人。”那人说话走到了近前。 夏知婉回眸一瞥,嗯了一声,两人相继进了屋子,“这么快就查到了?” “是,梓兰离开武安侯府就回了夏家,我亲耳听见夏家仆人说她昨天回去过……不多时就被人牙子带走了。” 话落,站在那等着。 夏知婉嗤笑一声,几天功夫夏家卖了俩丫鬟,这真是无用都不想浪费粮食,还得赚点。 不过,梓兰是马玉娇的贴身婢女,应是知晓她不少事,轻易就卖了有点说不过去。 夏知婉手指轻扣桌面,思量须臾淡道:“小虎你们六个人都会功夫,做这些小事确实委屈,但本夫人不会亏待你们。” “少夫人,我们是陪世子练武的,但世子功夫练得不错,我们自然无用处,您器重,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应当。” 小虎忽感这话里有话,但也不知夏知婉是何意,就聊了句家常。 夏知婉抿唇淡笑,“这偌大的宅院,没你们怎能行?待本夫人铺子稳定,你们会有他事要做。 眼下,本夫人要知晓梓兰荷香卖身何处,知晓夏家多少事,我有用处。” “是,多谢少夫人栽培,小虎这就去办。”拱了下手,小虎就走了。 夏知婉眸色阴郁几分,她那爹可不是个安分的主,掌管朝中财物,手还能干净了。 若想了结前世恩怨,今世她的找到夏博远的罪证,削官问斩抄了夏家才可。 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夏博远马玉娇,欠我们母女的该还了。 斜唇一笑,端起茶盏抿着,就听春桃柳红问候慕衍之,随即口气就变了。 “世子这是怎么了?一脸愁云的。” “可是今日读书夫子说您了?” 慕衍之顿下脚,睨了一眼,“少夫人呢?” “在房里。”春桃柳红见着慕衍之兴致不高,赶忙不再说旁的,指了一下屋子。 慕衍之沉了一口气,狂扇着扇子就往屋里走,夏知婉微微蹙眉,起身迎了出来。 “可是猴子又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怎就一下热起来了,人都越发烦躁。春桃柳红,煮些绿豆汤来。” 说话间递了递眼色,春桃柳红会意,笑着走了,夏知婉方看向满面怒气的慕衍之。 “知婉刚说的话世子不觉得有趣,那就是生我的气,不想搭理我了。” 扁着嘴,搅着帕子,一脸的委屈。 慕衍之抿唇一笑,随即蹙紧了眉心,“与你无关,是,是三弟那个蠢货气着我了。” 叹口气,拂袖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生气。 夏知婉眨了眨大眼睛,这话从何说起?不是都解开误会了,怎就又窝里反了? 第78章 快着小步子走到近前,“何事能让你气成这样?才高八斗有望夺魁,那不也得秋试见分晓。” “不是,是昨晚你说的话,我仔细品了品,三弟相貌不比二弟差,但花容几番拒绝,何意?不就是心里藏着旁人……” 慕衍之扇着扇子说事,夏知婉的心就提了起来,她千算万算怎就没算到,慕衍之会找慕衍修呢。 紧抿唇瓣看着慕衍之,你说生气,这事还不怨人家,说不生气,他又坏了自己的打算,何解? 呵呵一笑说道:“所以你就同他说,花容心有所属,让他放下?” “对啊!本就不是情投意合,他何必执念与此?”慕衍之觉得自己没错,就是好话说尽,都没成事,有些懊恼。 猛扇着扇子,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夏知婉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把抢过他的扇子。 “你也知他有执念,单凭几句话就能说动?慕衍修那般执拗怎会不去问?花容可会说实情?起来,去找人。” 气死我了,好心变成坏事,他还有觉得委屈了,话未落,夏知婉转头就走了,慕衍之急声道。 第63章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夏知婉你要找谁,总要说清楚。”说着话撵了出来。 夏知婉气恼,我特么要说找男人,你不得和我急,猪脑子就不能动一动? “找三弟。” “找他作甚?此事与你我无关,他想执拗就随他去!”慕衍之闻言停下了脚,没有好气的淡了句。 夏知婉回眸,就瞧见杵在哪的慕衍之,杵倔横丧的,像谁欠了他似的。 气得她牙根子疼,迈步就走了过来,抬手戳了一下他脑门,“是与你我无关,可与武安侯府有关。 你们是兄弟,他大伯是爹,这事传扬出去脸面可有光,况且那花容已有身孕。” 后话压得很低,慕衍之依旧听得清晰,闻言惊眸,看向夏知婉,“什么,她耍三弟?你怎知道的?” 奶奶的,慕衍之一上来这股劲,我特么就想揍他呢。 夏知婉紧着手指,尽量压下火气,抬手揪着他耳朵就走,“车上说去。” “疼疼疼,车上就车上,你松手行不?”慕衍之歪着头,双手把着夏知婉的手,不敢停下一步。 院子里的小厮丫鬟,一双双惊疑的眸光,跟着他两人移动,嘴角带着羞笑。 慕衍之倍感没面子,拱了拱手,“好媳妇,好婉婉,咱先松开行不,我跟你走,你说什么是什么。” 夏知婉也瞧见了下人嬉笑,松开手,迈步就走,慕衍之揉着耳朵,紧随其后,门口等了一会便上了马车。 “你以为我在府里只经管我的营生?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夏知婉向来有事就办,初见花容我就知这女人不是你的菜……” 夏知婉这些天让小虎他们查的事,一五一十说出,今日才知花容有了慕衍行的孩子。 这事她本想不管,可慕衍之办了错事,总的想办法,将此事原封未动的扼杀摇篮,以防万一被人大肆宣扬。 再则,好不容个房都消停了,回归正常,这事一闹开,柳云秀责骂儿子是小,百花宴是大。 夏家等着看笑话,他们偏偏出幺蛾子,不是让爹爹难做名声有损。 夏知婉故意将此事扩大,就是想慕衍之知晓,有些事不能凭借自己的一腔热心,冲在前头,适得其反便后悔莫及。 “百花宴皇上恩准,这时候出岔子,夏知画那没边的嘴会不叨叨?届时打起来,笑话的是谁?况且她已经知晓。 她们两人被慕衍行骗是活该,可花容报恩的源头是因你而起,是是非非总要有个了断,除非他们都分出过,死活无关侯府。” 慕衍之闻言嗤笑一声,“分开过,不吃光抹净侯府算他们有良心,闹成这样哪一个想走了? 慕衍行可真行,睡了这么多女人,还特么若无其事,滴水不漏。” “现在牢骚有何用?追根揭底一切根源都在权势,我没成垫脚石是我命大,他们罪该万死,可花容的孩子是无辜的。” 夏知婉并非圣母心,她就想把这事搬到武安侯府来消化,天天恶心夏知画,最好一命呜呼。 至于花容,她们俩没结梁子可好好相处,若也是个不省心的主,那就让她一辈子留在兰桂坊。 打定主意眸光冷了几分,慕衍之蹙了蹙眉,“话是如此,可这事就是作为妾室,她也入不得武安侯府。” “怎就不能?冲喜喽!”夏知婉脱口而出,眉眼弯弯。 慕衍之闻言惊声道:“谁要死了?” “呸呸呸!只有要死的人才能冲喜吗?那有屁用!二婶不是还没醒,等着回去问问李府医,寻个由头接进门就是了。” 大傻子,你盼着姚春香死也不能说这大声,隔墙有耳你不知? 夏知婉很狠白了他一眼,顺着慕衍之话茬,把这事办的稳妥,抿唇偷笑,看着车窗外。 慕衍之惊呆原地,抬手摸了下夏知婉的头,“你这脑子怎么长得,想法甚是惊奇,你就不怕二婶发飙?” “怕,那又如何?他儿子干的好事,可有脸面找我吵架?就不怕一生气过去了。” 敢找我掰扯,就让她永不醒来,反正都和我没血亲,死一个少一个,谁怕谁啊! 夏知婉眉头微挑,一脸的不懈,慕衍之瞧着她趾高气昂的甚是可爱,抿唇笑了。 第79章 “有我在,谁敢动你。” 切,这会又长能耐了,一会看你如何摆平你兄弟? 夏知婉没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车窗外,见着马车到了兰桂坊,斜唇一笑伸手请着。 慕衍之撩开车帘先下了马车转身扶着夏知婉下车,两人并肩走进了兰桂坊。 小伙计一打眼,瞧见是他,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世子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位是?” 话未落,便打量着夏知婉,身段婀娜,美若天仙,这要是在兰桂坊,绝对的是花魁。 眸光闪着猥琐,笑容奸邪。 夏知婉眸光一凛,未及开口,慕衍之冷声道:“混账,再看把你眼睛挖了,这是本世子的夫人。” 小伙计闻言惊愕,拱了拱手,“小的这就闭眼,世子世子夫人恕罪,是小的有眼无珠。” 闭着眼拱手作揖。 夏知婉冷声一笑,“本夫人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眼神可得好好治治,我问你三公子在何处?” “问你话呢,慕衍修可是来见花容姑娘了?”对他们这些人就不用能客气说话,慕衍之厉声,小伙计霎时睁开了眼。 “是,在楼上,世子世子夫人请!”小伙计自是不知来者何意,但知夫妻一同定不是寻乐子,便伸手请着引路上了二楼。 “就这,小的这就敲门。”刚要伸手,夏知婉拦下了他,“下去吧,多谢。” 那小伙计连连点头,转身就下了楼。 夏知婉走进门前刚要敲门,屋中就传来了慕衍修的话音,“那是为何?你是怕我不能履行承诺,还是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 夏知婉慕衍之闻言,两人都惊了一下,这小子真是愚蠢到骨子里了,人家这般拒绝,他还在强求。 慕衍之气的抬腿一脚,踹开了门,惊得屋中两人,一同看向门口,慕衍修一愣,“大哥大嫂?” 花容姑娘盯看着夏知婉,眸光微微蹙着,这女子好生面熟,在哪见过似的? 抿唇一笑,福了福身,“花容见过世子,世子夫人。” 慕衍之呵呵一声,扶着夏知婉走进屋子,眸光落在慕衍修身上,“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大哥大嫂不请自来,三弟还没问何事,为何指责我?”慕衍修眸光一缩,厉声质问。 第64章 狗男人,还拿捏不住你们了 还怪起我们了,也对,确实是不请自来。 夏知婉赫然一笑,睨了一眼花容,刚要张嘴,慕衍之一步近前,扬手一巴掌。 “若没事,我会来找你!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入心,慕衍修,你读书读傻了不成?” 揣着明白装糊涂,迷了心巧了!慕衍之怒喝,面部青筋凸起紧着拳头,凝视慕衍修。 慕衍修侧着头舌尖抵了下面颊,蹙眉呵声一笑,“我无法选择出身,还不能选个心爱的女人相伴一生吗?” 抬眸看向慕衍之,“大哥大嫂虽素未谋面,但大嫂风华绝代有勇有谋,大哥自然不会不喜,可我怎与大哥相比?” “你!”慕衍之气的挽起袖子,就想打他,夏知婉伸手拦下了他。 “打他就能清醒?事到如今只有她能解他心结。”拍了拍慕衍之的手,看向慕衍修。 “遇见喜欢的人确实难得,可三弟屡遭被拒,就没想过另有原因,我知你不解,但她知。” 转头看向花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容姑娘就忍心让我三弟白白付出,不做任何解释?” “花容从未喜欢过三公子,他一厢情愿,我已拒绝,世子夫人何必为难花容,告辞!” 没有一点留恋,转头就走,慕衍修直言为何,花容都不曾回眸。 夏知婉厉声道:“花容姑娘有孕将近三月,纵使你缠再多束带又如何遮掩?就不怕胎死腹中。” “大嫂莫要胡说,花容卖艺不卖身,况且她已消瘦许多,您怎能污蔑。” 慕衍修眸子猩红,紧咬着后槽牙,压制怒火,眸光飘向顿下脚的花容。 只见花容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猛然回眸淡道:“花容报恩以身相许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而是你报错了恩许错了人!”夏知婉抬手指向慕衍之。 “世子才是你的恩人,是他给了慕衍行银子,埋葬你父亲,是他不想你见着戴着面具的人,吓着你而已。” “不可能,二公子不会骗我的。”花容摇着头泪如雨下,慕衍修散脚摇晃,苦涩大笑。 原来他真的是笑话! 抬眸看向花容,齿间狠厉,“你若说报恩以身相许,我又怎会纠缠至今?你为何骗我!” “三弟,她是辜负了你,但对你无感情拒绝也是真。”慕衍之从未想过屁大点事,会变成乱麻,最终的错是自己。 “本世子与慕衍行见你卖身葬父……后来见你在兰桂坊,我们兄弟三人多有照拂,但从未想过已恩情裹挟。 事已明了,本世子不会怪你,可你明知我三弟对你有情,却隐瞒至今,你应道歉。” 花容闻言紧抿着唇,心寒的一笔,错认恩人,爱上了骗她的人,还有了孩子,事到如今梦破了。 “花容不能以身相许,但可记着世子一辈子恩情,谢世子。”说话间,屈膝下跪,慕衍之拦下了她。 “不必谢我,你也有你的苦衷。” 第80章 花容微点头看向慕衍修,“花容辜负三公子一片痴心,请三公子恕罪。” “本公子不稀罕你的道歉,慕衍行已有发妻,你入不得武安侯府,哼!”敛袖气呼呼的走了。 慕衍之微蹙眉心,夏知婉急声道:“愣着做甚,还不追!拉上车一会我同他说。” 慕衍之应声几步撵了去,夏知婉方看向花容,“听世子说姑娘精通琴棋书画,想必不是寻常百姓,那便是个聪明人。 谁对谁错姑娘知晓,若想保住腹中胎儿,姑娘应及早打算才是,告辞。”微微点头,迈步就走。 花容闻言眉心蹙紧,脸色变得苍白,回眸问道:“世子夫人为何帮我?花容并无可利用的价值。” 咦!是个聪明人,那本夫人就顺着你话来好了。 夏知婉不曾回眸,淡淡说道:“武安侯府门楣高柱,声誉是何等重要?此番是为侯府而来,姑娘无需多虑。 我二婶有病在身至今未醒,姑娘若有心,就想想如何打动武安侯吧!” 沉沉叹口气,拂袖出了屋子。 花容看着夏知婉洒脱的背影,愣在原地,紧搅着手指,思虑她所言,难道是想她以冲喜的由头,入武安侯府。 这倒也是个办法,可慕衍行两日没来,不做商议,就擅自拦下武安侯会不会被他厌弃? 花容眉心越蹙越紧,纤纤玉指摸着肚子,即使她能等慕衍行娶她,可孩子也等不得。 倘若二夫人醒了,就在难有这等好时机,纵使,夏知婉是有意透话给她,这局她也得入。 猛然抬眸看向门口,花容明眸渐渐浮出一丝狠戾,成与不成事在人为,龙潭虎穴也得闯。 敛袖出了屋子,站在楼梯上,凝视走到门口的夏知婉,“谢世子夫人。” 夏知婉微顿一下,唇角微微扬起,头也没回的走了,刚掀开车帘,就见慕衍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发着火。 “她咎由自取,我为何要原谅?” 夏知婉二话没说,上车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不也是咎由自取,人家拒绝多次,是你屁颠的贴人家冷屁股…… 事情俨然这般,发泄几句便可适可而止,而你不顾三叔三婶脸面,不顾武安侯府名声,大肆宣扬不成!” 奶奶的,慕衍修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愚蠢至极! 扶衣坐下,看着低头不语的慕衍修,“我与你兄长是今日才知花容有孕,未免武安侯府难看,不得已为之。 世间女子千千万,怎会在没有像花容一样的女子,你何必死心眼吊死一棵树上。” 剜了一眼,看向慕衍之,“回去都闭嘴,谁也不许声张,给彼此一个脸面。” “谁的脸面都能给,就他不行。”慕衍修抬眸,紧着拳头,眸色猩红。 夏知婉闻言呵呵笑了,“你觉得你二哥会因这事丢脸面?笑话,你二嫂未婚先孕你不知? 庶出又如何,她夏知画难道不是?我一个嫡女在夏家活得不如你,却争得一席之地,你比我还废物吗?” 一直未说话的慕衍之,瞧着夏知婉怒火难压,劝慰道:“消消气,天热。” “没得消气,骂不醒就打醒。你们一个个的自以为是,何时能长大?停车!” 夏知婉厉声,车夫赶忙勒住缰绳,回眸道:“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夏知婉未回车夫,而是看向错愕的两兄弟,“你们两个步行回府,我下车之时要听见你们悔改之意,滚下去!” 慕衍修蹙眉,慕衍之点头一笑,伸手拉着慕衍修麻溜的下车,刚站稳,马车就走了。 夏知婉回眸看向后面,斜唇一笑,狗男人,还拿捏不住你们了,接下来就看你慕衍之的了。 顺畅! 第65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哥,是三弟连累你了。”慕衍修眼巴巴看着车子走了,方开口。 慕衍之抬手拍了一下他肩膀,“你我是兄弟,谈什么连累不连累,只要你能想清楚,兄长就值得。” 眉头微微一挑,抿唇笑了。 慕衍修被骂的心突突,这会下车太阳一晒,心焦气躁不但不见了反而觉得风景甚好。 就是夏知婉骂人的样子,着实让他接受不了,抿唇蹙着眉心打量着慕衍之。 成亲这些日子大哥是怎么过的?不会是被这女人灌了迷魂汤吧,怎像是换了个人? “素日里若是谁敢对大哥不敬,您定不会轻饶,而今大嫂疯狂咆哮,您怎不反驳,而是惧怕的紧?” 惧怕!我有吗? 慕衍之抬手摸了下心口,没有心跳加速啊,免疫了?噙着笑意说道: “我怎会怕你大嫂?是她言辞之意有理,所作所为是为武安侯府考虑,我自然顺从。 三弟,你大嫂被至亲算计,又被我羞辱,换做其他女子定是消沉殆尽,可她不但没有反而越战越勇……” 说起夏知婉,慕衍之的眸子闪着光,唇角带笑,好似这个女人是他生命中的太阳,暖而炙热,希望无限。 一根发丝,一个动作,记忆犹新,在慕衍之的心里,脑子里无一处不是可爱,生气都是美的。 慕衍修拂袖一笑,心情愉悦不少,看着慕衍之,“那日三弟说大哥喜欢大嫂,您还不承认,如今果不其然。 若说大嫂与二嫂相提,三弟倾向于大嫂,性格是彪悍了些但做事比你我都周全,谢谢大哥。” 第81章 微微点头,抿唇淡淡笑着。 慕衍之哈哈一笑,抬手搭在慕衍修的肩膀上,“你应谢你大嫂,是她心系武安侯府,才有你我今日。 武安侯府是祖父和我爹,流血流汗用命得来的,兄长要活成像他们那样的人,你虽不会武功,但可考取功名。” 手指紧了紧,眸色坚毅迥然。 慕衍修闻言惊眸,“大哥想上沙场?” “有此意,但现在看未必如愿,走吧!一会你大嫂见不到你我,难逃责罚,她可什么都做出……” 慕衍之边走边说,慕衍修就那么听着,时而大笑时而打趣几句,仿佛间回到了小时候,甚是轻松。 步履轻盈,两兄弟说笑间,便到了武安侯府,站在门前的夏知婉,瞧见此情此景,就知事成了。 拂袖咳嗽一声,“年纪轻轻的脚力怎这么慢?我可是等了有一会了,何解?” “姑奶奶,两条腿跑的再快能赶上四条吗?你没瞧见我们满头是汗,嗓子都冒烟了,喝口水在解释,好不好?” 慕衍之一手挥着袖子扇风,一手拂袖拭汗,大口喘着气,火热火热的。 慕衍修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看着夏知婉拱手施礼,“多谢大嫂指点,三弟虽不是完全放下,但也知如何做。” 夏知婉闻言展颜一笑,“运动是很好的发泄方式,天热快回去歇着吧,莫让三婶为你心急。” 慕衍修笑着点头,迈步先回了府中,慕衍之说道:“我是某人的夫君,却不在某人眼里,苦啊!” 紧着眉心,摇头叹气。 夏知婉拂袖淡笑,抬手打了一下他,“好好说话,我又没说不管你,瞧你一脸的悲催,回去温书去!” 话未落,人就走了。 慕衍之闻言眸光一蹙,伸手指着她,“不是,你让他休息,我温书?夏知婉,咱俩得好好说说,到底谁不对……” 说话撵着夏知婉,你一句她一句拌着嘴,若说生气两人面色却有笑意,说不生气,时而打几下还扁着嘴,有意思不。 府中丫鬟小厮瞧见这一对,纷纷背过身或是垂下头来,拂袖偷笑,然而远处,有人看着心堵。 慕衍行眸色阴郁,紧着五指,“一起回来的,打情骂俏好不知羞耻,夏知婉你是怎么收买的慕衍修?” 眯了眯眸子,转身回了墨竹轩,看着自己屋子,慕衍行着实不想进去。 奈何,他必须稳住夏知画,待时机成熟,接花容入府,不然丑事一旦败露,定会有人命。 紧手沉气,笑着进了屋子,“知画,你可好些了?今日功课多回来的晚些。” 扶衣坐在榻子边,伸手去握夏知画的手,岂料,人家抬手打开,冷声一笑。 “这般关心我,可是有事要说?慕衍行,你别以为你做了什么事我在深闺就不知晓,那贱人是谁?” 随着话音,一巴掌扇了过去,“短短几日你就耐不住寂寞拈花惹草,我被夏知婉羞辱,大伯母厌弃,你死哪去了?” 夏知画被送回墨竹轩,就一个人孤零零躺着,瞪着大眼盼着慕衍行回来,可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他若没去找兰桂坊的贱人,怎会这般晚回来?他怎么可以薄情寡义到这种地步,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死死盯着慕衍行,红唇紧抿,眼泪默无声的浮现眼圈。 慕衍行低着头舌尖抵着面颊,眸色深了又深,她怎知道我在兰桂坊的事,是谁走漏风声? 缓缓抬眸看向夏知画,墨色的瞳仁缩了缩,“你被大伯母厌弃又不是今日,你若不去招惹怎会被羞辱? 夏知画你怎变的这么不可理喻,功课紧,娘有病,爹一个人忙里忙外,我就不能尽孝心,晚些回来?梓兰呢。” “你尽孝,我怎没看见?梓兰若不是被逐出府,此时我定在兰桂坊……” 夏知画不依不饶,厉声指责,慕衍行得到她就不珍惜,三番五次诓骗,夜不归宿,她定要家父家母为她做主。 “我爹娘捧着我宠着我,你之前言听计从与我,事事为我考虑。 而今,你像丢件衣服那般简单,弃我于不顾,那谁都别好过,送我回夏家。” 起身就要下榻,慕衍行忍无可忍,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落下,慕衍行就后悔了。 看着手掌,微微颤抖,看向夏知画,“我不是有心的,知画对不起,我是一时糊涂,不气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 抓着夏知画的手,打在自己脸上,一边劝慰一边有一下无一下的打两下自己。 夏知画哭着骂着,挣脱着慕衍行的手,岂料,慕衍行一把将她揽在了怀中。 “我错了知画,我保证日日守着你,等娘醒来,我便同她说让你掌管二房的铺子,好好过日子。” “真的?今日我同爹说,爹没答应也没说不可,要不一会你去问问?” 夏知画闻言眸光一挑,哭声小了几分,哽咽委屈,将话递了出去。 第66章 儿子不随爹才有问题 慕衍行闻言眸光缩了缩,这女人真会顺坡爬,话已出口也无反悔余地,只好笑着硬撑。 “好!你先歇着,我这就去找爹说说。”轻轻拍了拍夏知画的背脊,扶着她躺下。 拢好被子,还不忘吻了下夏知画额头,噙着笑意起身走了。 夏知画断不会信任慕衍行,但此时身体乏的紧,腹部隐隐作痛,便暂且放过,择日见到母亲再议。 第82章 闭着眼浑浑噩噩睡了。 站在屋外的慕衍行,仰头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鸟儿自由飞翔,他却心如死灰。 一切算计的妥当,却因为一只鸡毁了所有,荒唐事越发的荒唐,他二房鸡犬不宁。 眸子忽地温热,鼻子酸楚,慕衍行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敛袖去了母亲房中。 看着躺在榻子上的母亲,慕衍行五味杂陈,扶衣而坐,盖了盖母亲的被子。 “娘,孩儿怕是要让您寒心了,等您康健任由您责打。”闭了闭眼,忍住泪水,拂袖出了屋子。 “二老爷还没回来?” “不曾,昨个二少夫人来看二夫人……一早就走了,早饭都没吃。” 夏知画说的是真的,爹此时还没回,应是在铺子里,慕衍行想了下,迈步出了院子,直奔口上车走了。 慕衍行闭着眼,双手拇指来回撩拨着,时而沉气,时而蹙眉,偶尔睨一眼窗外。 兰挂坊入了眼,慕衍行心中一紧,有些神乱,有几日没看花容了,也不知她可还好? 今日同父亲说后,一定尽快将人接回府,不然事情败漏,她们母子未必能活着。 慕衍行花心是真,可他与夏知画成亲是为了仕途,然而一次次屡遭重创,他也不想在迁就夏知画。 而花容报恩以身相许,是他欺骗在先,若不解释,闹得人声鼎沸,他再无出头之日。 悔不当初,一时鬼迷心窍,害人害己。 慕衍行不曾停车,而是又闭了眼养神,想着尽快处理好这些糟心的事,一家子和气才是根本。 吱嘎一声,马车停在了自家铺子前,慕衍行扶衣而下,进了铺子,“爹。” 慕军正同客人商讨着价格,见着儿子来了,眸光一惊,“你怎有时间来这了?” 淡了句看向客人,“价格最低了,这可是琉璃阁确认过的真品。” 那人看了看,也就没在说旁的,点头应允,收了东西付了银子便走了。 慕衍行看一眼四处,见着伙计都在忙,便说道:“爹一个人忙里忙外,孩儿怎好躲懒?自然是来帮您的。” 慕军闻言抬眸看他一眼,抿唇淡笑,“我儿长大了,知道为爹分担了,说吧有什么事?” 臭小子和你爹玩起心眼了,这般勤快不是拿银子,就是惹了祸事。 慕军笑着扶衣而坐,慕衍行一步近前拦下了他,“爹,孩儿确实有事,屋里说。” 呦,瞧着还是大事,那确实得备着点人。慕军微微蹙眉,沉了一口气,“正好爹也有事说,走吧!” 慕衍行扶起父亲,两人相继进了里间,回眸看一眼,见着伙计都忙,方开口,“爹要说什么事?” “我的事不急,你先说吧!”老子还没想好你就问,急什么急,慕军蹙着眉,端着茶盏抿着。 慕衍行紧了紧手,起身扶衣而跪,惊得他老爹,差点把茶水喷出来,赶忙放下茶盏伸手扶着。 “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爹,孩儿犯了大错没脸起来,孩儿在外面有个女人,有孕接近三月,求爹成全。” 慕衍行满面自责,紧着拳头,垂下头来,慕军闻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蹙着眉心,张了张嘴,伸手指着他。 “你让爹如何成全?哪家的好姑娘未成婚,就敢与你私相授受,定不是好货色,不要也罢!” “爹,花容虽是兰桂坊的花魁,但她是个好姑娘,事出有因才沦落于此,她是误把孩儿当成了恩人。” 事到如今,慕衍行也不好在隐瞒,况且,花容家若不破落怎会相遇相识。 垂着头,暖泪滴落,前后因果说的清楚,抬起头来,伸手握着父亲的手。 “她父亲是商贾,山匪作乱……兄长见她可怜拿银子交由孩儿帮她葬父,而后她被人牙子骗卖兰桂坊……” 那天事情安排妥当,慕衍行就走了,本以为花容有银子傍身会回到老家,谁知半路被人牙子骗了卖了。 她求过闹过,可兰桂坊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她走,自然少不了打骂,花容便利用自己所学,成了花魁。 那天他们三兄弟去兰桂坊,想一睹花魁芳容,便看见了她,“而后我们经常去,但从未有过那心思,是孩儿喝多了,所以就。” “就默认自己是她的恩人?你糊涂!人家姑娘已经很惨了你怎好意思欺骗?你怎就不学点好,偏偏学你爹我呢。” 慕军抬手扶额,心焦气躁,这事于情于理都是儿子的错,怎么办呢? 慕衍行微挑眼皮,“儿子不随爹那才有问题,爹,孩儿想娶她进门,娘至今未醒,冲喜吧!” 慕军闻言惊得起身喝道:“你娘是生病,可她不至于死,你怎能说出这话。” “爹,孩儿不也是没办法,若娘醒着怎会接纳花容。当初夏知画许诺帮衬孩儿,温婉如水,可如今她是何等跋扈。 刚刚说要打理铺子,您没答应,让孩儿来求您,还打了孩儿,您看这还红着呢。” 慕衍行软硬兼施,抬手指了指面颊。 慕军微蹙眸光,隐隐约约瞧见几分,哼了一声,“她怎敢动手?哪个男子不三妻四妾,她以为她是谁? 你现在就去见花容,不,先稳住夏知画,爹听说府里要办百花宴,等这事过了,在接她进府,夏知画没同你说?” 第83章 慕衍行摇头,“不曾,只字未提。百花宴已过日子,怎突然在武安侯府举办?” “是你好岳父提议的,虽是帮衬咱们二房,可这官员是说请就请的,你大伯是何职位?真不知夏侍郎怎么想的。” 慕军在想赢,也不会拿武安侯府去赌,一但被皇上生疑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届时赢又如何?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夏侍郎安的什么心只有他知晓,断不能掉以轻心。 慕衍行错愕,起身走进父亲,“那怎么办?知画没说,梓兰被逐出府,难不成她早就知晓?” 臭女人背着我做事,还一口一个为了我。慕衍行忽感夏知画好可怕,紧着手眸色紧蹙。 屋子寂静,听得见心跳声,突然,一女子声音传来,慕衍行眸光一蹙几步到门前,推门看向来人,惊声道: “秦姨娘?” 第67章 我竟有个妹妹 “二公子?”秦姨娘脱口而出,立马改了话,“公子认错人了,告辞!”话未落,转身就走。 慕军淡了句,“香兰进来吧!”扶衣坐在椅子上,沉沉叹了口气。 慕衍行缩了缩眸光,看向父亲,“爹,这是您想说的事?秦姨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您怎能让她来这?” “住口!”慕军厉喝,一掌打在桌上,秦姨娘急声道:“老爷莫生气,二公子并不知当年的事,他还小。” 快着小步子走到慕军身侧,柔声宽慰,拂袖落泪。 慕衍行瞧着她做作的样子,哼了一声,“我是还小,可我也知你不是好人,也就我爹会信你。” 紧着手指,狠狠剜了一眼秦姨娘,坐在了椅子上。 慕军睨了一眼儿子,叹了口气,“爹知你不信,可这事是你娘怕香兰诞下儿子,便找借口逐出府,险些没了性命……” 秦香兰是姚春香从娘家带来的丫鬟,那年姚春香有孕,为了慕军不在外边拈花惹草,便将秦香兰给了慕军。 每次有过床笫之欢,姚春香就会给秦香兰一碗避子汤,直至她生下慕衍行,身子养好,就不再让秦香兰伺候慕军。 慕衍行七岁那年,姚春香再次有孕,结果撞见慕军与秦香兰说话,得知她有孕,导致意外小产,便记恨在心。 “一碗碗药灌下去,已是没了半条命,还将香兰毒打出府,若不是爹找到的及时,人早就没了。 爹不怪你娘,但她做的太绝,人命怎能当成儿戏,是爹有错,可不也是她许诺在先给了名分,结果。” 沉声叹气,慕军打心底也是受够了发妻,但转念一想,哪个女子不希望夫君独宠自己,要怪就怪自己没把持住。 侧着身,紧攥着双拳,蹙眉心酸。 秦香兰拂袖试泪,看向慕衍行,“当年夫人同我说时,我自是不同意,再有三五年我就能离府,可夫人不依不饶。 而后,老爷将我养在了外边。二公子,那些年我对您如何您清楚的。” 这话不假,秦香兰对慕衍行相当的好,说她是亲娘都不足为过,可是主子不容,谁能有办法。 慕衍行直感头大,他和他爹真是物以类聚,两人各自在外都有人,这家好不热闹啊! 看向慕军,“那爹是想秦姨娘回府了?” “自然,婉容已经八岁,怎好流落在外?慕家本就子嗣单薄,爹好不容易有你们兄妹,怎能不认祖归宗。” 慕军活了半辈子,怎会不想儿女承欢膝下,可每当看见姚春香,他都没底气去说。 现在大房断了他们银子,他还得拿出一部分养活这母女俩,账面短了银子如何解释? 还不如,趁此机会将人接回府,孩子回归,秦姨娘也好帮他打理府中的事,待姚春香好转在做商议。 慕衍行愕然,他竟然还有个妹妹,他娘与爹吵架均是为了银子,这下好吗找到根源了。 他爹想把人接回府是对的,可依他娘的性格,怕是又要大闹一场,病情还不得加重? 看向慕军说道:“同大伯说清楚便可接回,但我娘醒来看见他们母女,爹可知后果?” “夫人怎么了?”秦香兰急声,眸光蹙紧看着两父子。 慕军气道:“被儿媳妇气的,我接你回府,一是想你帮忙照顾春香,二是看着我好儿媳不要再惹事。” 看向慕衍行,“虽有丫鬟照顾你娘,可他们怎能镇得住夏知画……咱们爷俩都在忙,万一你娘有个闪失,谁来承担?” 自上次夏知画擅闯他们屋子,慕军就觉得不对,但也不好说夏知画就有歹意,所以想有个知近的人看着才好。 要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快决定,将秦香兰母女接回去,毕竟是姨娘是长辈,有她在总会安心些。 况且,秦香兰无心争斗,更无心记着仇恨,不然,这八年来为何不说回武安侯府。 慕衍行惊愕,起身喝道:“她敢有这心思,我就休了她,什么仕途前程,都没爹娘重要。” 慕军闻言眸光一惊,素日里这孩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而今亲耳听见,他的心怎就揪的紧。 抿唇点头,老眼迎着眼泪,“好儿子,是你祖父的后人,爹谢谢你。” “等等,容我说句,我觉着衍行说的没错,夫人若是看见我定会气恼,万一有闪失,我岂不是罪人? 要不把婉容接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秦香兰好不容脱离魔掌,过上几年安生日子。 第84章 虽没夫君陪伴可他们母女快乐的很,若是回去,日日争吵不休,女儿不也受连累,她怎忍心。 紧着手指,眸光闪烁不定,慕衍行瞧得出,她是害怕,是恐惧,可想而知当年他娘是有多狠。 抿唇说道:“孩子怎能没有母亲?况且婉容妹妹才八岁,姨娘有顾忌我清楚,我也知姨娘对我的好,回吧。” “我。” “香兰,你就看在我对你不薄的份上,帮帮忙,李府医说春香虽没性命之忧,但醒来是何状况未知。” 慕军这些日可没少问李全,每一次用过药,把过脉都询问,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淤血难以清除,怕是醒来也不会回到以往,李全的医术他心知肚明,也问过其他大夫,都一样的回答。 为了周全不得已为之,甚是苦恼的,唉声叹气,秦香兰一时也没了主意,紧绞着手指,轻声叹息。 慕衍行看在眼里,揪在心里,拂袖清了下嗓子,“今日回府,我这就回去命人收拾屋子。” 话未落,迈步就走了。 秦香兰这心跳到了心口,伸手扯了一下慕军的衣衫,“真的回吗?夫人那脾气老爷清楚,我是真的怕。” 说着话,眼泪话落鹅蛋脸,手抖身颤。 慕军起身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但你放心我不会让春香为难你,我会亲自与兄长说,给你正式的名分。” “老爷,香兰不是要名分,是夫人看见我,定不会放过我们母女,婉容是无辜的,她是我唯一的孩子。” 秦香兰想起过往就怕,若不是女儿今日生辰,她怎会来这找慕军,遇见慕衍行。 事情败露,回不回去,往后的日子都难安生,但她只求姚春香放过女儿,自己生死随意。 哭着心痛着,慕军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一切我都懂,可总有一天婉容要出嫁,你就忍心她娘家无所依? 春兰,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走,回去接婉容。”拍了怕秦香兰的背脊,两人一同离开了铺子。 许是,这事就该败露,他们两人转过街口的时候,刚巧武安侯的马车迎了过来。 第68章 真真的是孽缘 武安侯微缩瞳仁,二弟妹还病着,二弟怎能与其他妇人相聊甚欢,毫不顾忌发妻? 混账东西,武安侯府怎就出了他这等薄情寡义之人! 气的武安侯拂袖咳嗽,眉心紧蹙,满面阴郁,闭了闭眼,当做眼瞎好了。 可这心也不能由着眼睛做事啊,身为兄长看见却不劝阻,如何向九泉下的老父亲交代? 抬手扶额思量着,马儿嘶鸣,车子嘎然而停,武安侯眸光一凛,厉声道:“发生了何事?” “侯爷,是一姑娘挡在了马车前。”随从回了句,转头厉声喝道:“大胆,你可知这是谁马车?” “民女花容有事叩见武安侯,还望通禀!”说话间,花容扶衣而跪。 武安侯闻言眉心一蹙,抬手掀开一点缝隙,见花容与自己儿媳年纪相仿,生面孔,便说道: “本侯与你素不相识,你怎知这是本侯的马车?你若有冤情府衙报官,无需当街告状,回府!” 话落,随从抖动缰绳,花容急声道:“民女没有冤情,是事关武安侯府二公子,恳请武安侯见民女一面。” 衍行? 武安侯闻言,脑子就闪出这俩字,随即是刚才他看见慕军的场景,这父子俩真是没一个安分的。 未及着话说,而是看向左右车窗外,左边是茶楼,右边是兰桂坊,而且也聚集了看热闹的人。 但这三个字入了武安侯的眼,霎时眉心就蹙紧,想花容应是兰桂坊的花娘,侄儿那一夜没回,应该是为了她。 烟花女子拦下他马车,说出侄儿衍行,他脸面全无,便低声道:“车上叙话。” “是。”花容起身闪开,低着头跟着车子向街边走了走,待车停下便上了马车。 垂着头紧绞着手指,眼泪一滴滴落在手中的帕子上,肩抖身颤。 武安侯端看着她,轻嗤一声,“怎地,想入我武安侯府,慕衍行不曾答应,便向本侯告状了?” “不是的。”花容急声,猛然抬眸,对上武安侯狠厉的眸子,连忙低下了头,霎时泪眼婆娑。 这话出口确实是假,可她不也是没办法。 哽咽着抿唇,说道:“花容来自蜀地,是良家女子,家父曾是军中人,只因负重伤不得已离开军中,留在了蜀地……” 曾经的过往,一点一滴花容讲的动情至深,若不是歹人横行她也不会沦落此等境地。 与父亲逃难至江南,本可以在那安家,但父亲说曾经有位故友在京都,还是老侯爷的部下。 两人有过几面之缘相聊甚欢,便想着来京都投奔,或许念着旧情能帮他们一把,便前往京都。 谁知半路又遇见歹人,东西被一抢而空,父亲为了护她,受了伤而后就病了。 “我们父女忍饥挨饿,好不容易到了京都,家父就撒手人寰了,花容没办法只好卖身葬父…… 花容以身相许是为还恩情,可今日才知是世子受恩于我,但花容已有身孕怎好记恨二公子,求武安侯成全。” 屈膝而跪,花容哭的泪涟涟。 武安侯闻言眉心紧蹙,蜀地多有战乱他知晓,他未继承侯位时与父亲就在那边征战。 第85章 而这个花姓军中确实有一个,他们说过话,只是这人并不知他是谁,称兄道弟甚是投缘。 一次大战,花兵卒为了掩护他们撤退,引开敌军后来不知所踪,难道花容是他的女儿? 看向花容,武安侯心揪得紧,柔声问道:“你父亲可是叫花满仓?是江南人士,无亲无故。” “是,武安侯怎知家父名讳?”花容哭声戛然而止,抬起满是惊疑的眸子,看着武安侯。 武安侯拂袖擦了擦眼角,伸手扶起花容,“本侯就是你爹口中的故友,好孩子你受苦了。” 花容错愕原地,想他们投奔的人竟是武安侯,一路上父亲说了很多当年的事,就是不知此人名讳。 沦落兰桂坊,她试图打探,可蜀地军中那么多人,她父亲又是个无名小卒,谁会记着,便放弃了。 看着武安侯闪着盈盈眼泪的双眸,花容默无声落泪,老天爷同她开了多大玩笑啊,抿唇问道: “家父说的是您?可家父说您并非是老侯爷至亲,而是他手下的亲近兵卒,有勇有谋才得老侯爷垂青。” 话一出,花容霎时面色吃紧,福身施礼,“花容一时激动才口无遮拦,请武安侯恕罪!” “何罪之有?你爹只知本侯是京都人士,若他没出事便会全部知晓,坐下说话。” 武安侯伸手示意,眸色深了深,“你爹带着一小队人引开敌军,就在没了消息,后来大军凯旋,这事也就没人再提了。 你同衍行修好是为了恩情,本侯怎会责怪与你,臭小子惹了事让你单着,哪有大丈夫的做派?只是衍行已娶妻,你。” “武安侯,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花容从未奢望嫁入高门,只是腹中孩子得有个归宿。” 花容未及武安侯说完就接了话茬,能不在这风尘之地,已是幸事,何来奢求。 武安侯见她那般懂事,性子不同夏知画,又是热血汉子的后人,怎能不答应,抿唇点了点头。 “好!稍后本侯会派人来赎你,不过,暂且委屈你几日,待本侯安排好就接你入府,如何?” 花容闻言起身施礼,“谢武安侯成全!花容一切听从武安侯安排。” 激动的眼泪流出双眸,武安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目送花容下车,便离开了。 花容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嘴角微微扬起,“宝宝,娘再也不怕你被人笑话抬起不头,我们有家了。” 抬眸看向远走的马车,花容心中五味杂陈,拂袖试了试眼泪,转身回了兰桂坊。 坐在车里的武安侯亦是如此,心想着这缘分,真真的是孽缘,若追溯过往他们何曾不亏欠花满仓及死去的将士。 接花容入府全当还了情分,但愿花满仓泉下有知,不会记恨与他。 苦涩一笑,睨了一眼车外,武安侯府近在眼前。 待马车停下,武安侯大步向院里走,吩咐道:“叫周管家来见本侯,少夫人也一同叫来。” “是。”下人领命,快着步子寻人去了。 武安侯疾步如风,不多时就回了自己院子,姜美珠噙着笑意迎了上来,“夫君回来了,喝杯茶解解暑气。” 伸手帮着退朝服,武安侯方开口,“为夫有事与夫人相商,坐下说。” 话未落,便一口喝了凉茶,坐在椅子上,紧攥着五指,眸色深郁,愁容浮上面颊。 姜美珠蹙了蹙眉,提着茶壶斟了杯茶,方问道:“许久不见夫君这般惆怅,可是朝中又有事?” “爹娘。”夏知婉说话进了屋子,就看见武安侯一脸不悦,便问道:“发生何事了,爹这般苦恼?” 第69章 慕军父子真有本事,一人一个姨娘 夏知婉说话间看向姜美珠,只见她眸色慌张的摇了摇头,唇瓣紧抿着,向自己递着眼色。 夏知婉自是知晓是何事,只是武安侯不开口,她不知谈的如何,怎接话茬。 便蹙紧眉心,紧张道:“无论是何事,总要说出来,才好商议不是?爹。” “对,说吧,说出来一同想办法。”姜美珠顺势接了话茬,抬手拍了拍武安侯的手。 武安侯沉声叹气,抬眸说道:“刚回府路上,爹的马车被兰桂坊的花魁拦下,此女名为花容。” “花魁?她拦车作甚?”姜美珠眉心一蹙,急声问道。 夏知婉蹙眉说道:“花容姑娘看着不像,那种狂妄大胆的女子,她拦爹的车是为何事?” 武安侯闻言看向夏知婉,“你认得她?” “是,上次去兰桂坊找夫君时见过一面,后听夫君说,花容姑娘是个苦命人,卖身葬父,是夫君帮了她,怎么了爹?” 夏知婉顺理成章,把这事说了出去,她知这些事花容一定是说了的,无需在多费口舌。 抓慕衍之回府,武安侯知晓,自当不会多问,便说道:“既然知婉知晓,爹就长话短说,花容父亲曾与爹是旧相识……” 往事又重新说了一遍,武安侯依然有所激动,盈盈眼泪浮现眼圈,唇瓣微微抖着。 夏知婉闻言甚是惊愕,原来花容与武安侯府还有这等渊源,难怪武安侯没有气恼,而是愁容。 看来,花容并未说以冲喜为由入府,而爹此时提及,想必是商讨如何让她顺利入府。 夏知婉想着如何筹谋划策,姜美珠拂袖拭泪说道:“命已经够苦了,衍行怎忍心欺骗?那夫君是想接她入府了?” 第86章 “是,但百花宴在即,春香病着,知画刁蛮跋扈,为夫着实不知如何两全?” 武安侯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万全之策,虽是他一句话的事,可新妇刚进门就纳妾,夏家怎会不闻不问?届时,如何收场? 姜美珠紧着帕子,眸光闪烁,更是没了主意,夏知婉见着时机到,便说道: “知婉倒是有一计可行,就是怕二婶醒来知晓会不高兴,容知婉再想想。”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衍行是她儿子,错在他们,难不成好事坏事都让他们得了?她病着也是她自找的……” 二房接二连三出错,死不承认,本侯容忍的还不够多,还有慕军,等你回来我定要好好审审。 武安侯气脑,发了一通牢骚,胸口起伏不定,眉心蹙成了川字,难以舒展。 姜美珠递着眼色,“说吧!别让你爹上火着急的,这几日已经够心烦了。” 夏知婉嗯了一声淡声道:“按理说新妇刚进门不好纳妾,但二婶病了有几日,要不办场喜事消散一下病气?” “冲喜?”武安侯闻言脱口而出,眸光一亮,这办法虽不好听,但适合当下,夏家也不好纠缠。 眉心舒展,抿唇一笑,“知婉说的没错,府里是该消散一下晦气,那就百花宴后,接花容入府如何?” “可行。但花容姑娘入府最好另寻他处,不在墨竹轩,避免与知画接触,一可省口舌,二利于养胎。 添人进口是喜事,在吵吵闹闹岂不白费?”夏知婉噙着笑意淡了句,眸底深邃冷厉垂目抿着茶。 她虽是想花容恶心夏知画,但不能刚进门就被灭了,得细水长流,折磨夏知画。 让她尝尽宠妾灭妻的滋味,是疯是死就看她命数了。 武安侯闻言眸色微顿,思虑须臾,看向姜美珠,“夫人意下如何?” “均有身孕,确实不好争吵,妾身同意婉婉所言。”姜美珠也想耳根子清净,便附和了夏知婉。 武安侯点头应允,方想起周延福还没到,便厉声问道:“周管家怎么还没来?” “爹,是知婉忘了说了,刚来时知婉让周伯盘账去了,铺子百花宴都需银子,必须一日一算,以免超出预算。 您叫周伯来可是为了赎花容?但依知婉所见,此事应由二房自己出……” 不是夏知婉小气,而是妾室是慕衍行的,若这点银子都得大房出,那短一个月银子又有何用? 治人就得治到根本,让慕衍行知晓,乱顶功劳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府时夏知婉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遇见周延福,就让他折了回去,这会问及自然把话递出去。 武安侯看着夏知婉,心底暗笑,他这个儿媳当真是机灵鬼,这么说就以为他不知是怎么回事。 抿唇一笑道:“来人,去请二公子。”话声刚落,仆人应声离开,另一家仆急匆匆的赶来。 “老爷夫人,二爷带着秦姨娘回来了。” “秦姨娘?”武安侯惊声,起身站起,看向远处,姜美珠紧眉思虑,这人谁啊?她脑子里怎会没印象。 夏知婉亦是如此,看着惊讶的公爹,想事的婆母,想着秦姨娘是何人,怎没听人说过? 不过,不得不说,慕军父子是真有本事啊,一人一个姨娘,这下更热闹了,沉气回眸看去。 只见慕军身侧一三十几岁的妇人,牵着一七八岁的女孩,三人一同向这边走来。 夏知婉眸光霎时放大,都感觉炸出了金花,这女娃娃该不会是他二叔的吧? 猛然看向武安侯,就见老人家惊呆原地,张目结舌,好似看见鬼了一样。 夏知婉由此断定,这个秦姨娘不是现在才有,而是之前就在府中,这瓜可得好好品品。 卷着帕子,起身站起,看向走进来的慕军,福了福身,“二叔。” 慕军闻言眸光一紧,她在这我若开口还不得被她笑话,得让她走,尴尬一笑说道:“知婉,二叔同你爹娘有事要说,你不忙?” 这是不想我在场?那也行,先给你留点面子,反正我早晚都会知晓。 夏知婉抿唇,“爹娘,知婉刚好有事,就先回了。”微微点头,转身就走,余光扫了一眼秦姨娘。 待夏知婉离开,慕军方开口,“大哥大嫂,二弟也不想如此唐突,可婉容她不小了。” 拂袖试了下眼泪,伸手拉过女儿,“婉容,这是你大伯大伯母,快叫人。” 武安侯忽感自己耳朵,眼睛都出了毛病,不但认识眼前人,还被孩子认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声喝道:“慕军,你多一句解释都没有吗?八年前你不说秦姨娘死了吗?这怎好端端的在世上,还有了孩子。” “侯爷夫人,二爷隐瞒此事,是为了香兰。”秦姨娘说话间屈膝跪了下来。 第70章 婉容交由夏知婉来带 “娘你为什么要跪?”一声厉喝已是吓得婉容心惊胆战,见着母亲下跪,霎时泪眼涟涟。 伸手扯着母亲胳膊,哭着问着,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爹,娘没犯错,为何要跪?婉容要回家,大伯好凶……娘。” 粉嘟嘟的小脸满是泪水,无助惧怕流出双眸,武安侯瞧着她可怜见的样子,心下软了几分。 姜美珠也见不得娃娃哭,心绞着疼,盈盈眼泪闪现双眸,起身走到婉容身边,伸手揽入怀中。 第87章 “婉容不哭,你大伯心急语气重了些,不怕!”抿唇一笑看向慕军。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们藏着掖着,可对得起春香?还有衍行,非得闹得不看,才想法子吗?” 慕军闻言惊愕,“香兰是春香提上来了妾室,生下衍行,她怕香兰生子,诬陷偷窃灌下滑胎药…… 这些年我也想说清楚,可你们也知春香的脾气,如今病了日子一团糟,我就想着让香兰帮忙照顾。” “侯爷夫人,香兰本意是不想回的,可二爷说婉容要嫁人,娘家怎能无依靠,所以。” 秦姨娘揪着胸前衣襟,泪眼婆娑的双眸,流出惊恐,手抖身颤,指尖泛白。 武安侯见她那般,眸光紧缩,他们所言应是真的,不然怎会真的害怕。 姚春香,长兄是真没想到,你会善妒到狠辣,构陷他人残害慕家子嗣,还大言不惭的清理门户,留她一命。 事到如今,你不病天理都难容,这是你的报应! 武安侯紧蹙着眉眼,五指紧攥咯咯作响,姜美珠下意识的抬手挡着婉容的眼睛,怕孩子看见吓哭,方说道: “夫君,春香病着不好责罚,人都回来就安顿下来,日后在做盘问如何?” 还能如何?本侯在懊恼,也不能处置一个病人。 武安侯方抬眸,“秦姨娘本就是妾室,回来了就好生守住你的本分,婉容暂且由知婉带着,待事情明了再议。” 秦姨娘愕然,抬眸看向慕军,刚张嘴,就听慕衍行说话进了屋子。 “秦姨娘健在,为何交由长嫂?” “是啊大哥,就算香兰要照顾春香,可也不能不顾孩子啊。”慕军也搞不懂为什么要拆散母女俩,急声问着。 武安侯闻言轻嗤一声,根不正如何教育孩子?自己没自知之明,还让本侯点破不成? “你与你爹是什么德行你们不知?你娘病着你媳妇处处挑唆,扰的家不得安生,婉容若学了去你们不后悔? 知婉虽嘴巴狠厉,可她说的那一句是错?就连你与花容的事知婉都不计前嫌,处处斟酌,你应感谢你长嫂才是。 婉容跟着知婉不但不会被欺负,反是能学到东西,行得正坐得端方好出嫁,可懂?” 慕衍行愕然,眸光紧蹙惊声问道:“大伯怎知花容?可是长兄说的?” 话出,慕衍行觉得不对,他与花容的事,慕衍之不知,是哪个嚼舌根的乱嚼舌,该死。 紧着五指,垂下头来,“大伯恕罪,侄儿唐突了。可这事我刚同我爹说起,并无他人知晓。” 武安侯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做错事却让一个女人来单着,若花容没有胆量,你的孩子就得生在兰桂坊! 你自己拿银子去赎出花容,将她暂且安置外面,待百花宴结束娶她入府,滚!” “大伯!”慕衍行惊愕之余,心中欢喜,他没想着事情这般顺利,也没受责罚,是上天眷顾不成? 嘴角浮现笑意,慕军抬腿踢了他一下,“愣着做甚?还不谢过你大伯,赶紧去赎人。” “是,谢大伯。”自己的事成了,慕衍行一高兴,脑子里也就没了秦姨娘母女,拱手谢过转身就走了。 慕军方看向秦姨娘,“知婉是衍之的媳妇,你刚见着了,婉容跟着她应是比我们好。” 秦姨娘忍下心酸点了点头,拂袖落泪,姜美珠瞧着她那样,心疼又心烦,便说道: “都在府里住着,你不忙就去见,谁不也会拦着。衍行媳妇我不说想必你也知晓,待花容入府就同你住一个院子。 你是二弟的妾室,是长辈,怎么做你心里衡量,带婉容府里转转一会便去见她长嫂。” “是,香兰记下了。”秦姨娘得了这话心里有了底,微微俯首,才敢起身。 姜美珠松开婉容,笑着摆了摆手,就让她同爹娘走了,看着哪一家三口的背影,姜美珠沉声叹气。 “添人进口高兴的事,可我怎就心慌的紧,夫君,这么办真的妥当吗?”回眸看向武安侯。 武安侯微蹙眉心,起身站起,“二弟接她回府,照顾春香是真,但也是想她镇得住夏知画。 可她那性子你也看见了,心有惧怕,唯唯诺诺,婉容留在她身边,岂不是更容易被人拿捏? 走吧,同知婉说说去。”抬手拍了一下姜美珠肩膀,背着手叹气走了。 姜美珠一脸愁容,想夏知婉忙里忙外已经很累,这又得帮别人带孩子,真是成了免费劳动力。 不行,得和夏知婉说清楚,不行就推了,大不了她来带,不就一小小孩子,有什么难的。 姜美珠想到这,几步跟了去,老俩口向雨竹轩走去。 雨竹轩内,夏知婉坐在桌前,单手拖着下颚,看着外面无忧无虑的鸟儿,慕衍之看着她,淡了句。 “从爹娘那回来,你就一语不发,花容的事不是依你所想成了吗?” 夏知婉嗯了一声,方看向慕衍之,“事是成了,但我想问,你知道秦姨娘吗?” 秦姨娘? 慕衍之思量须臾,放下书说道:“秦姨娘是二婶的婢女,二婶有孕提她为妾室。 九年前因偷窃被二婶逐出府,而后二叔说人已死了,你怎会问起她的?” 这话一出,夏知婉来了兴致,起身走了过来,“人不但没死还给你二叔生了个女儿,不想我听见过往,把我撵回来了。” 第88章 原来是丫鬟上位,这不和马玉娇有一拼,不过,秦姨娘眼中没有狠厉,反是惧怕得紧,我得摸清楚会不会与我为敌。 夏知婉话落就在那想着,慕衍之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撵你作甚?怕笑话就不要做,难怪二婶没事就查账,短在这了。” “少夫人。”小虎几人说话进了书房,见着慕衍之在,一同拱手施礼,“世子。” 慕衍之嗯了一声,没在说什么,夏知婉虽是惊奇,但也没问他,便问道:“查到了?” “什么查到了?”武安侯姜美珠刚到屋子门口,听见这一句,便接了话茬。 第7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爷夫人。”小虎几人拱手施礼,随即低下头来,不知是开口还是离开。 武安侯嗯了一声,噙着笑意说道:“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不必拘谨。” 话未落,便扶衣坐在了椅子上,抬眸看着几人,闭口不语眸光忽闪的,武安侯微蹙眉心。 夏知婉抿唇说道:“本夫人让你们查的事,无需避讳,如实说来。” “是。荷香梓兰被卖到红柳街巷,已是不成了模样……那人牙子不仅接手大户人家的丫鬟,还私卖良家姑娘。 兰桂坊的花容便是其中一个,据人牙子说,当时是兰桂坊的老板看中了花容……小虎将人扔进衙门了。” 据小虎说,当年花容当街卖身葬父,兰桂坊的老板就有意买下她,是自己下手晚了,事就没成。 可她不死心就找了人牙子帮忙,待花容姑娘独自一人时,便诓骗去了兰桂坊,后来就成了花魁。 武安侯闻言霎时眸光紧蹙,紧着五指,齿间狠厉,“天子脚下也敢这般黑心,应利罪当诛。” “没想着花容是被盯上的,真是可怜见的,这些该千杀的不得好死。”姜美珠紧攥着帕子,愤愤不平。 夏知婉蹙着眉心,思量着小虎说的事,这么看花容是兰桂坊的摇钱树,怕是不会轻易放人了。 眸光一闪,猛然开口道:“备车,小虎你们几个随本夫人去兰桂坊。” 话落看向武安侯,“爹娘,花容有孕兰桂坊知晓,按理说会让她滑胎,可不但没有还遮掩的极好……知婉亲自去一趟。” “知婉所言甚是有理,花魁是招牌岂能轻易放手,若不是花容与武安侯府有交集,怕是那孩子早就没了。 衍之你同知婉一起去,切不可发生口角。”武安侯想着儿子会武功又是世子,有他在夏知婉安全很多,便说了此话。 话声刚落,小六子急声喊着跑向这边,“老爷夫人,二公子和兰桂坊的人打起来了。” 气喘吁吁跑进屋,拂袖擦了把汗。 武安侯闻言起身厉声问道:“为何?你家二爷可是知晓?” “二爷去拿银子去了,命小的来找您,二公子好话说尽,兰桂坊就是不放人,还说花容姑娘值千金,这怎拿得出啊……” 小六子同慕衍行一同去的,与花容姑娘小聊了一会,便找了兰桂坊老板娘阮姨娘。 起初,说什么阮姨娘都是笑脸相迎,还说商议着来,结果,拿出银子那一瞬,阮姨娘便翻了脸。 花容是花魁,花费了她多少心血,吃喝用度又是多少,就这点银子想把人带走,不可能。 慕衍行便提起他们三兄弟,多有照顾兰桂坊生意,每次都是多付。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又加了银子,结果还是没成,慕衍行就怒了,两人就吵了起来。 越闹越大,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小六子便跑了回来。 武安侯闻言心脏都要梗死了,刚刚才提及此事,就来了这一出,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本侯这脸面保不住了。 “小虎,你们几个同世子世子夫人一同前往,若兰桂坊不放人,一同拉去见官,与人牙子当面对质。” “是。”小虎等人领命,拱拳施礼先行一步。 夏知婉慕衍之也没耽搁,两人相继出屋,小六子看一眼武安侯,转身跟了去。 武安侯抬手扶额,脑壳疼,本是来说婉容的事,结果只字未提,半路出了这等状况,明日早朝如何见圣上和同僚? 沉声叹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甚是懊恼。 姜美珠赶忙倒了杯茶,劝慰着,“事情已经出了,生气也是徒劳,咱们等等。” “怎就越来越乱,我怎有脸面面圣?二弟这一家真是气死我也。”武安侯苦恼的心疼,靠在椅子上等着。 姜美珠也不好多说,便一同坐下等着。 坐在马车里的慕衍之看着夏知婉,“事情闹成这般,你可有好办法?” “见机行事。他若不争执事情还好压下去,可这谁都知晓武安侯府的二公子纳了兰桂坊的花魁,夏家会不闹?” 夏知婉嘴上不气恼,心里恨的牙痒,好好的事慕衍行办的一塌糊涂,还连累了所有人,废物该打。 侧着脸看着车窗外,紧着手指,脑子高速运转着。 慕衍之垂下头来,长长叹了口气,“一场误会竟然变成了满城笑话,我并不是在乎自己面子,而是爹他如何面对圣上?” 这会知道事大了,早干嘛去了。 夏知婉回眸看向慕衍之,“丧气有什么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想办法挽救局面就是了。 小虎,你们四个留下,你们两个去报官,就说二公子替人打抱不平,与兰桂坊起了争执,牵出一桩旧事……可懂?” 第89章 “明白。”两人应声拱手,换了路线。 夏知婉闭着眼,两手指搅动着帕子,慕衍之思量着她说的话,好似险中求胜,这步棋可有点悬,就是不知她要如何下? 既然是见机行事,那本世子就迎合着您来,谁让你最先想到问题所在,出谋划策的。 慕衍之抿唇淡笑,睨了一眼车窗外,远远看着兰桂坊门前围着人,眸光蹙紧。 夏知婉听见嘈杂声,刷的睁开眼看向车外,“世界之大闲人无处不在,就不怕溅一身血,走吧!” 抬手整理一下衣衫,马车也停了下来,慕衍之下车,伸手扶着她下车,淡了句劳烦让一让,两人进了兰桂坊。 小六子跑着跟了进来,伸手指着楼上,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音,“在,在楼上,包厢。” 话声未落,拂袖擦着汗,前边带路,一会捶腰,一会揉了揉大腿,快着步子往前。 夏知婉瞧着他双腿发软,脚底打滑的样子,拂袖偷笑,暗骂他活该,耳畔就传来慕衍行咆哮的声音。 “死八婆,你狮子大开口,当本公之子不知?这些银子你爱要不要,人本公子必须带走。” “哎呦!二公子这是明着抢人不成?怎地,仗着武安侯在老娘这撒泼,还有没有王法了?” 阮姨娘掐腰瞪眼,挺着胸口,晃着脑袋横气,唾沫星子满天飞。 慕衍之闻言,抬腿踹开门,厉声喝道:“你眼里若有王法怎会强买良家女子?” “世子?”阮姨娘愕然惊声,眸光一蹙,嘴角扬了扬,“这话是怎说的?我这的姑娘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 当初世子爷来此,不也是见着花容姑娘美若天仙,才倾囊而出,您没占着便宜与我何干?要人就拿银子。” “多少?本世子夫人同您算笔账,如何?”夏知婉噙着一丝笑意,敛袖站在了她面前,摆了摆手。 第72章 抓人归案 小虎点头,随手关上门,两人在门外,两人在门里守着。 阮姨娘瞧着这架势,是想掰扯清楚了,斜唇一笑,“我是个买卖人,算账这事怕是难为世子夫人了,当真要算?” “本夫人此言已出,自是不会反悔,都站着作甚?坐下吧!”夏知婉抿唇淡笑,扶衣而坐。 慕衍行闻言蹙紧了眉心,急声道:“账还不够清楚吗?明明就是她讹人,长嫂何故再算?” 话未落,慕衍行伸手拉过花容,“走!我看谁敢拦着?”迈步就走,啪的一声,夏知婉一掌打在了桌上。 “慕衍行,你二房已自立门户,未拿卖身契擅自带人走,可知后果?坐下!” “你和谁一路的?不帮衬我说话就算了,你还在耍威风,我二房何时自立门户了?你安的什么心……” 慕衍行同疯狗一般,瞪着眼睛伸手喝骂,花容劝阻都无济于事,还险些把她推到。 夏知婉见状气的起身扬手,哪知,手刚抬起,慕衍之就先她一步,一巴掌落在了慕衍行脸上。 “若不是你耍心思,怎会被这老妇人拿捏?你长嫂一心为你着想,你竟说出这话,本世子岂能容你?” 啪啪又两个巴掌打下去,慕衍之方停手,抖了一下衣袖看向夏知婉,抿唇笑着。 “这等教训人的事,本世子来就好,夫人的手金贵,断不能痛了伤了。” 夏知婉闻言啊了一声,随即拂袖而笑,慕衍之撒狗粮是真不看场合,不过确实是有心了。 慕衍行捂着脸颊,眸色惊疑,兄长叱骂打他是因不想伤了夏知婉的手,那我的脸就不怕? 刚要说话,阮姨娘不干了,掐着腰瞪着眼,“当兰桂坊是你家后宅呢?想趁火打劫没门,不拿银子休想离开。” “谁没拿银子,是你不肯放人。”慕衍行拿出银票,抖了抖,看着阮姨娘。 阮姨娘一甩帕子嗤笑一声,“就这点也想赎兰桂坊的花魁,二公子打发要饭的呢,世子夫人要算账,算还是不算?” “算,可人还没到齐,您急个什么劲?”夏知婉只是想拖延时间,哪里是真算账,扶衣坐下等着,门外传来声音。 “闪开,谁在闹事?”衙役喊着话向楼上走来,门口守着的人抬手敲了敲门。 “少夫人,人来了。” “开门你们三个散开,小虎留下。”夏知婉话落,看向满眼狐疑的阮姨娘。 “五个月前花容姑娘入的兰桂坊,您说悉心栽培,花了不少银子,可是请了人传授?” “世子夫人,花容入兰桂坊前是在家中所学,阮姨娘不曾请人教授。” 花容闻言虽不解何意,但她知夏知婉应该有用意,便接了话茬直言相告。 阮姨娘闻言,狠狠剜了一眼花容,笑着说道:“这事可不算,但她吃住最好,穿绫罗满头珠翠,有丫鬟服侍,不是银子?” “阮姨娘,花容十日便可赚到数月吃喝用度,珠翠绫罗,是花容自己所出,何时拿过您银子? 之前花容不从,您责打与我,而后请人诊治抓药,这些才有几个钱……” 花容觉得很有必要清算,好吃好喝供着她,说好话哄着她,不就是想她记着恩,能赚更多的银子。 可谁人知,她之前一睁眼就没歇着的时候,张王李赵谁出的银子多,谁不好惹她便在哪。 而后,武安侯府的三位公子点了她,自那以后,她日子才算过得清闲,阮姨娘一改常态,处处护她。 第90章 而今,提及卖身契,阮姨娘变了脸,死活不让她离开,花容才明白,阮姨娘是早有预谋,这笔账必须算。 点点滴滴一股脑的说出,阮姨娘气急,厉声喝道:“贱蹄子,没有老娘你能攀上高枝?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扬手就开撕,恰巧衙役到了门前,厉声道:“住手!阮姨娘有人状告你强买民女,跟我们走一趟吧!” 阮姨娘眸光一缩,立马软了下来,噙着笑意俯身作揖,“这是哪个挨千杀的乱说,我可是本分商人。 我这的姑娘都是自愿来的,官爷借一步说话。”说话间抬手搭在衙役的手上,拍了拍。 衙役怎会不懂,只是屋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怎敢收,便轻咳一声,甩开了阮姨娘的手。 “少来这套,带走!” “官爷我冤枉啊,兰桂坊本本分分做生意,谁人都知,定时有人嫉妒,故意害我。” 阮姨娘哭喊着求情,突然眸光微顿,猛然向夏知婉,“是你报的官?你们以权欺人,你不得好死。” “住口!本夫人一同与你说话怎去告状?”夏知婉起身厉喝看向衙役。 “敢问官爷,可见过屋中人前去府衙报官?” 衙役扫了一眼屋中,“不曾,这位夫人是。” “武安侯府世子的发妻,这是世子同我二弟。”夏知婉抬手指了下身侧慕衍之同慕衍行。 衙役眸光一蹙,拱手施礼,“小的见过世子世子夫人,不知三位在此何事?” 武安侯府的人与老鸨子争吵不休,这是唱的哪出? 夏知婉抿唇一笑,“不满官爷,本夫人二婶突发恶疾昏迷不醒,想着办场喜事。 恰巧本夫人二弟有意花容姑娘,便来求娶,谁知起了争执,惊扰了官爷,多有抱歉。 刚听官爷说阮姨娘强买民女,本夫人倒是有一事与此相关,不知可否直言?” 衙役闻言眸光微蹙,纳妾冲喜确实无关他们,但起了冲突又知晓一些事,需盘问,便说道: “武安侯府家事小的无须多问,世子夫人若知晓他事,不妨直言。” “那就有劳官爷,替花容姑娘,拿下这害人的阮姨娘。”夏知婉袖子一敛,说出花容过往。 用情至深,添了些枝叶,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花容找到了父亲曾经的故友,此人正是武安侯。 “本夫人无意为难阮姨娘,是看不惯用这下作手段毁了良家女子,花容姑娘生父不顾生死,保家卫国,你可有心? 大言不惭自愿来此,试问在场的每一位姑娘,可愿意卖笑烟花地,任人践踏尊严? 人牙子张二已在府衙,阮姨娘若有狡辩,就去府衙与他当面对峙!” 话落,在场的姑娘无一不落泪,细碎言语,自幼别人拐来,不知家在何处,家中养不起被卖,也有无端被绑来的。 有的姐妹誓死不从,阮姨娘毒打软硬兼施,死了的被扔去乱葬岗,不小心有孕的滑胎致死。 衙役闻言眸光紧蹙,这歹毒妇人竟沾了人命,厉声喝道,“抓人归案,听候处罚。” 阮姨娘一听,当即瘫软下来,被人架着走了。 第73章 让婉容做个小跟班吧! 夏知婉瞧着像死狗一样的阮姨娘,不禁的啧啧,抱着臂膀摇头。 “何苦来着。唉,人本夫人带走了,记得给卖身契。” 慕衍行琢磨着刚才的话,总觉得夏知婉是故意耍他,蹙着眉心问道: “长嫂是怎知晓花容身世,又是如何知晓张二,与阮姨娘所为?” “二公子,这事不是少夫人。” “小虎。”夏知婉没容小虎扯谎,当即打断,看向慕衍行,轻笑一声。 “你无视你我婚约有染夏知画,无视花容真心欺骗在先,无视至亲玩弄与鼓掌,有什么资格问我? 今日我出手,是看在武安侯的面子,花容不该由此命运,而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只会指责旁人。 还有你爹,先行与我们,现在在何处?慕衍行你扪心自问,我夏知婉可有对不起众人?” 冷哼一声,看向花容,“武安侯已安排好他事,花容姑娘若想平安,最好远离慕衍行,回府!” 奶奶的,人渣,妥妥的畜生。 本夫人若不是想保全武安侯府名声,怎会管你这闲事,就该让你们父子散尽家财,鸡犬不宁,死于非命。 夏知婉暗骂二房,敛袖向外走,就见慕军站在人群中,尴尬的笑着点头。 夏知婉抿唇嗤笑,说话走到近前,“二叔来的可真是时候,善后吧!” 狠狠白了一眼,向前走,慕军开口道:“知婉,二叔这不是筹银子去了吗,你是长嫂多担待,二叔谢谢你。” “不必谢,二叔还是想想如何安抚您儿媳的好,知婉言尽于此,他事不再相帮。” 夏知婉头也没回,说着话就往楼梯口走,慕军闻言眸光蹙紧急声喊道: “知婉,这不成啊,婉容已交由你来带,大哥大嫂没同你说吗?”说话间就撵了去,都没看儿子。 慕衍行垂着头紧着双拳,面颊青筋凸起,花容看着他,薄唇微微抖着。 “原来二公子原定官配是她,花容当真是心盲,信以为真您是不得已,至今都不曾埋怨一句。 若没有世子夫人,花容怎有胆量当街拦下武安侯,二公子可有过真心?” 第91章 忍下泪水,花容转头就走。 慕衍行急忙伸手拦下了她,“花容,我有所隐瞒也是情非得已,但这次我是真心的。” “二公子,花容只想腹中孩子有个好归宿,至于您的仕途花容不想过问,我去收拾东西。” 推开慕衍行的手,花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慕衍行抬手搓了把脸,深呼一口气,现在要紧的是,怎么让家里的婆娘不发疯,至于花容她不会生气太久。 抬手挠了挠脖颈,抬眸间见着花容拿着东西回来,慕衍行殷切的迎了上去,伸手接过行礼。 “我来拿,慢着点。” 花容瞧着他毫无架子的样子,拂袖笑了下,“世子夫人所言都是为我们好,你应谢她才是,婉容又是谁?” “我听你的,先上车。”慕衍行说着话,扶花容上车,看了眼走远的马车,蹙了蹙眉上车走了。 说起婉容慕衍行是难以启齿,但也不好隐瞒,便说起了过往,然而他爹在夏知婉车上,喋喋不休着。 “你爹娘发话,二叔怎好不听。你放心,二叔回去,就让衍行来道歉……要不二叔认输不赌了,你说句话啊。” 花容的事成了,慕军省了大笔银子,怎能不说好话宽慰生气的夏知婉。 再则,女儿的事是先定下的,万一夏知婉赌气,女儿岂不受苦,必须让她放下芥蒂才成,紧着手苦着脸等着。 夏知婉如雷贯耳,盯盯地看着慕军,不知是笑还是哭,二叔女儿交给她带,还是爹娘同意的,为什么? 根不正怕长歪了? 那也不能给我个小跟班,天天哄着,万一轻了重了,秦姨娘还不得要死要活的。 抿着唇甚是为难,慕衍之说话了,“二叔,虽然知婉足智多谋,可我们刚成亲,婉容在多有不便,不如交由我娘。” “慕衍之,你胡说什么?”多有不便,不就是分床睡怕人看见,你还想圆房不成? 夏知婉闻言面颊忽地浮上红晕,气恼回了句,紧抿着唇瓣看向慕军。 “不是知婉不愿意,而是婉容是秦姨娘的孩子,虽能日日见面,可知婉性子二叔知晓,若有得罪你们当真不怪罪?” “不能,绝对不能。此前二叔是有小心思,可今日知婉你们为衍行解围,二叔怎能小人?” 慕军笑容可掬的解释,夏知婉看在眼里,不由得心底嗤笑,这真是用人朝前,舌灿莲花。 这般低三下四,还是第一次见,若不给面子好似不妥当,那便见见婉容再说。 “那好,二叔信得过知婉,那便试试。夫君要温书也没多余的时间陪知婉,就让婉容做小跟班吧!” 小跟班?这话怎说得,婉容好歹也是武安侯府唯一小姐,怎到她这成了丫鬟一级了。 慕军愕然之余,脑子闪过婉容凄惨的画面,但此时后悔好像晚了,尴尬一笑,点了点头再没他话。 慕衍之抱着臂膀侧脸看着窗外,我没时间陪,是你不让好不好,夏知婉今晚咱们必须好好说说将来。 慕衍之气恼夏知婉全当没看见,卷着帕子,想着事,马车里一片寂静,慢悠悠的停在了府门前。 三人相继下车,迈步进院,就听下人们细碎言语,“你们听说了吗,秦姨娘去看二夫人,和二少夫人吵起来。” “不是说二少夫人卧榻养胎吗,怎就吵起来了?” “二少夫人最近跟疯了似的,见着谁骂谁,秦姨娘怕是要吃苦头了……” 夏知婉闻言睨了一眼慕军,“二叔快回去看看吧,夏知画的性子您知晓,知婉有事回禀爹娘,就不陪您了。 夫君,我们回去。”转头满面笑意,伸手挽着慕衍之的臂弯,拉着人走了。 慕军抬手扶额,面色阴雾闪现,深吸一口气,厉声喝道:“在这躲懒嚼舌根,都不想吃饭是吗?还不滚!” 下人闻言惊得一抖,赶忙语住,纷纷施礼,快着小步子躲了。 慕军看向墨竹轩,敛袖大步走了去。 夏知婉回眸一瞥,“今个墨竹轩可热闹了,世子就不想看看去?” “不去,本世子需要温书,没有多余的时间。”慕衍之说了句甚是熟悉的话,垂目看着花花草草。 夏知婉拂袖偷笑,严肃说道:“爹娘做的决定,我不答应可好?婉容丁点大,若学了那边的风气,可嫁得出? 赶紧回了,爹娘还等着呢!在执拗,小心我打你……”扬起小拳拳,锤了一下慕衍之。 第74章 秦姨娘来访,夏知婉加料 慕衍之见她有意缓和关系,抿唇笑着,抓着夏知婉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就不能给点面子? 我也不是计较的人,是心疼你。”将夏知婉的手放下自己心口间,慕衍之微微点头。 掌心温热,眸光爱恋,砰砰的心跳涌入夏知婉的掌心。 许是,初见慕衍之夏知婉没有太讨厌他,而后接二连三的庇护,她的心已有了动容,这一小小举动,心口狂跳不止。 夏知婉感觉若没这层皮囊护着,嘴巴闭着,心都能跳出来呐喊,它如何的激动。 手指微微动了下,薄唇轻抿,面颊浮上绯红,双眸惊恐又有些许雀跃,夏知婉忙的抽回手垂下头来,紧绞着。 “油嘴滑舌,你用这法子哄过多少花娘?我可不稀罕你的施舍,你若真心待我,听话就是了。” 第92章 话落,快着小步子往前走,不曾看路,慕衍之瞧着她奔着大树就去了,几步近前一把拉住了她。 “小心树!兰桂坊的花娘卖笑逢迎客人,谁哄她?就算你不稀罕也不能撞树吧。” “我哪有,不就是走的急些,回去了!”夏知婉暗骂自己不够沉稳,错过眼前的那棵树,回了雨竹轩。 慕衍之抿唇一笑,几步跟了去。 “爹娘,我们回来了。”夏知婉未进屋子就先唤了人。 “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姜美珠说话起身,迎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夏知婉。 夏知婉抿唇,“哪都没伤着,娘不必担心,坐下说。”扶着姜美珠坐下,方说起刚才事。 武安侯闻言舒展紧蹙的眉心,嘴角浮现笑意,“好!虽是众人皆知,但也算保全了武安侯府的名声,做的不错。” “险中求胜,故意激怒衍行,拖延时间,见机行事恰到好处,幸亏孩儿反应的快,不然都不好配合知婉。” 慕衍之说出夏知婉的每一步用意,唇角有笑,眸光温婉的看着她。 姜美珠端量着两人,神情语气不同以往,眸光漏出喜色拂袖偷笑了下,看向儿子。 “你聪明,那你怎不出头?” 白了一眼慕衍之,看向武安侯,“夫君,事情办的妥当也就安心了,他们忙活大半天也累了,让孩子们歇歇。” 抿唇一笑,眸光递了递。 武安侯会意,笑的唇角弯弯,起身说道:“知婉有功,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你们先歇着。” 两夫妻迈步就走,夏知婉说道:“爹娘来雨竹轩可是找知婉有事?刚同二叔一起回来,说是婉容交给知婉带。” 怎么把这事忘了?武安侯回眸看着夏知婉,“瞧爹都老糊涂,是有这回事,秦姨娘原本是你二婶的丫鬟…… 婉容太小,爹怕跟着他们学了不该学的,所以劳烦你了,你若觉得不妥就交给你娘,养不好也不至于养坏。” 姜美珠愕然,她养的女儿处处被人夸赞,怎就养不好了?原主的污点算是落在她头上了,想扳回一局就得去证明。 “之前是妾身心有怨恨,心疼衍之,才耽误了他,现在一切明朗,妾身怎会还像以往,怎说的妾身一无是处。” 夏知婉拂袖一笑,徐步走了过来,“娘是疼儿子迷了心,如今夫君已回归征途,娘自然带的了婉容。 爹,让娘和知婉一同吧,百花宴在即,铺子装修的也差不多了,知婉忙时怕是顾不到婉容。” 武安侯确实忘了一些事,不是不上心而是府里的事太多,他一时没能记起来。 点头嗯了一声,“就依知婉的,婉容这孩子有点像她娘的性子,你们多上心。” “少夫人在吗?”武安侯话声还没落下,院子外传来秦姨娘的声音。 夏知婉闻言递眼色春桃,春桃点头出了屋子,见着一妇人带着一抹着泪水的女娃娃,点头说道: “您可是秦姨娘?” “是,少夫人在吗?我找她有事。”秦姨娘握着女儿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嘴角笑着,泛红的眸子眸光忽闪。 春桃一听就知是何事,身子一侧,伸手请着,“在,秦姨娘请!” 秦姨娘点头带着女儿走进屋子,一眼见着武安侯夫妇,忙的松开手福身施礼。 “老爷夫人也在啊,香兰带婉容过来见见少夫人。” 说话间,秦姨娘有意避开武安侯夫妇的眸光,垂下头来,再次握住了女儿的手。 婉容下意识的向母亲身后躲了躲,哽咽的落泪,可怜的让人心疼。 武安侯见状眸光微蹙,脸色凝重几分,“二弟不是回来了,怎么没陪你母女一同?” “香兰,你哭过了?哎呦,婉容离你院子就几步远,也不是强拆开你们母女不让相见,哭什么啊?” 姜美珠就不明白,他们好心怎就成了强夺,惹得这母女俩泪涟涟的,生离死别似的。 秦姨娘闻言赶忙解释,“不是的,夫人。” “爹娘,秦姨娘若不舍怎会亲自来见知婉?” 夏知婉想起刚回府时,下人们的碎语,本以为姚春香身边的丫鬟会很刁钻,怎知是这般废柴。 不过,也不能怨秦姨娘,就夏知画那性质真不是谁都能镇住。 若想秦姨娘有一席之地,摸清她所想,她得加点料才行,接了话茬,看向秦姨娘,厉声道: “秦姨娘身份知婉知晓,可您已是二叔的妾室,您这般维诺,如何代二婶掌管二房琐事,帮二叔分担? 夏知画在夏家除了爹娘,谁人都不放在眼里,可这是武安侯府,您是她的长辈,却还像个下人低三下四。 自己不要尊严,护不了自己,如何照顾婉容?与其母女哭丧着脸,不如想想如何做个称职的长辈!” 袖子一敛,微扬下颚,眸光凌厉。 秦姨娘闻言猛然心惊,怯懦的眸光惊恐万分,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紧抿着唇瓣,身子抖着。 婉容哇的一声哭了,秦姨娘一把搂住女儿,泪如雨下,“自从有了婉容,我从未想过回来,可二爷说二夫人…… 香兰去看二夫人,见着了二少夫人……香兰无心与她纠缠可她侮辱婉容,做母亲的如何忍……” 起初,两人说话正常,秦姨娘就没多想,谁知夏知画百般阻拦,恶语相加,就吵了起来,慕军回府便让她来了这。 第93章 “香兰无能,也不想与谁起冲突,我只想婉容平安快乐,有个完整的家,有错吗?” “为母则刚是没错!可你是二婶亲提的妾室,并非像夏知画生母故意爬上我爹的床,有何见不得光?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你这般轻贱自己,婉容如何抬得起头? 你若真的刚强,现在就带上婉容回墨竹轩,告诉夏知画你母女是谁?” 话落,夏知婉伸手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第75章 休书定会出现你面前 “知婉。”姜美珠于心不忍,便看向夏知婉,试图有回旋的余地,留些薄面给秦姨娘。 武安侯不解夏知婉为何发怒,按理说她该维持现状,日后好拿捏秦姨娘,可这会怎么看都像助长妾室气焰。 一语双关两人身份,却截然不同,夏知婉莫不是想帮秦姨娘立威? 这丫头行事作风确实与众不同,本侯没有看错人,这也正是本侯所希望的。 武安侯眸色微蹙,沉气说道:“秦姨娘,知婉所言本侯甚是赞同,做与不做全凭你心意。” 姜美珠愕然,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是我想错了,还是武安侯想到了什么? 眸色微顿,看了两人一眼,看向面色难看的秦姨娘。 只见秦姨娘紧搂着女儿,眸光盯着夏知婉,弯弯柳眉拧成一股绳,眸光闪着异样。 “好!我去。”秦姨娘思量须臾,便拉着啼哭不止的婉容,转身走了。 不曾说话的慕衍之方看向夏知婉,“你已激起秦姨娘斗志,不去看看?” “无论秦姨娘战败还是战胜都会来找我,我何必多此一举?” 夏知婉轻吐一口气,笑着看向武安侯,“谢谢爹,您是懂知婉的,只是刚刚知婉语气大了些,您别见怪。” 武安侯呵呵一笑,眸光温婉地看着她,“怎会?你有你的用意,爹自当支持,我与你娘虽能护着她,但远不及自保。 知婉,放手做你想做的事,爹与你娘不会过多插手,只希望能多分享,夫人咱们回了。” 袖子一敛,背着手笑盈盈的走了。 姜美珠此时才明白夏知婉用意,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武安侯走了。 夏知婉转身扶衣而坐,端着茶盏一口饮了,“春桃柳红,胭脂做得如何?” “夏知婉你就不能歇歇?在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慕衍之知事情多而急,可也不能不顾着身体。 看着她劝阻,随手提起茶壶又斟了杯茶,端起时还不忘吹一吹,感觉不是很烫才递给夏知婉。 春桃柳红拂袖笑着,夏知婉看着他细心的样子,甚是尴尬。 强扯一抹笑意,伸手端过茶盏,“新铺子没有固定客源,我是不担心,可也不能错过机会不是? 百花宴来的都是女眷,除了闲聊吃食游玩,自然要备些礼物……以三婶的脑子,你觉得她不会?” 慕衍之闻言哭笑不得,想夏知婉的脑子一时一刻都在想事,就没有想过他们今后。 笑着扶衣而坐,看着夏知婉,“你考虑的周全,我无话可说,但你累了一天了,姑奶奶。 三叔是做布庄,可扯块布料送人,好看吗?”离府之时拿着布,怎么看都不合适吧。 夏知婉抿着茶思量着,春桃柳红互看一眼说道:“奴婢听三夫人说,准备了香囊驱虫,但那也用不了多少布啊。” “香囊,三婶有心了,这事你们全当不知晓。胭脂,胭脂盒子,还有点心晚些时候都拿过来,去吧!” 夏知婉话落,摆弄着茶盏想事,慕衍之瞧着她是不会做事,眸光飘向院外。 “那个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功课,一会一同吃饭。”说着话,起身向外走,夏知婉嗯了一声,再没了话音。 慕衍之睨了她一眼,见着还在思量,迈步出屋,直奔墨竹轩而去。 步子大而快,竖着耳朵听着动静,眼睛张望着前方,就听秦姨娘喝道: “夏知画,我虽是丫鬟出身,但我是你的长辈,你公爹的妾室,你目无尊长,诋毁我名声,可是小辈所为? 二夫人虽昏睡不醒,但她尚在,这个家就论不到你做主,我秦姨娘今日就替二夫人二爷掌了二房锁事。” 夏知画闻言眸色飞舞,哈哈大笑,“秦姨娘此番回来,是想霸占正妻之位吧!不然怎会这般嚣张。 爹宠妾灭妻,可顾及发妻对你的情分,可顾及你儿子的脸面?” 话未落,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了夏知画脸上。 秦姨娘紧着手指,眸子圆睁,“信口雌黄该打!你以为二爷是你父亲,你以为我是你母亲? 我与二夫人主仆情分尚在,绝不会借此机会夺权,倒是你嫁进门就气病婆母,对抗公爹,依我看是你想夺权。 今个我就把话撂在这,我秦香兰是慕二爷的妾室,婉容是慕家的小姐,谁敢乱嚼舌根我便剪了她舌头!” 一口气说出自己与女儿的身份,挺直脊背,微扬下颚,眸子异常坚定。 夏知画捂着羞臊发烫的面颊,眸子嗜血红润,她竟被一个老贱婢打了,还说出了母亲的丑事,如何忍? 啊的一声大叫,惊飞树上的鸟儿,吓得婉容哇哇大哭,秦姨娘一把将她拦在怀里,揉了揉婉容的小脸。 “婉容看娘厉不厉害?你是慕家子嗣不可胆小怕事,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有何所惧?” 第94章 婉容扁着嘴,盈盈眼泪黏着翻翘的睫毛,忍了又忍,止住眼泪,方抬头看着母亲,带着奶气说道: “娘不哭,婉容是爹的孩子,婉容不怕。” “乖,爹的好女儿长大了。”慕军拂袖拭了下眼泪,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 转眼脸色一沉,抬眸说道:“夏知画,这是武安侯府不是你侍郎府,即已嫁人就应听从夫家。 倘若再由着小性子刁蛮,爹不在顾及你是谁的女儿,休书定会出现你面前。来人,扶二少夫人回房养胎,无事不许出门。” “爹您怎能这么对我?我要见衍行,我要见我爹娘,我不回去……” 夏知画闻言气得发疯,明着养胎实则是将她禁足,她怎能不反抗。 推搡着下人,哭喊着要回夏家。 慕军听的头大,又怕夏知画哪一下用力,伤了未出世的孩子,摆手叫着下人,将她按住抬了进去。 “夏知画你若再胡闹,我便转告夏家你因孩子没保住,得了癔症,不得已为之。 你若安分,待你诞下孩子,爹自当让你操持铺子,得与失你自己衡量。” 哼了一声,拂袖走了,随即是房门紧闭的声音。 夏知画躺在榻子上,双手捶了一下榻子,紧攥成拳,秦姨娘离开一会,怎就变得厉害了? 她刚刚到底去了哪?是谁告诉她娘的事?这口恶气,我夏知画一定不会忘,你们都给我等着。 血丝爬满双目,衬着凝白肌肤越发的惨白,紧抿的红唇唇角微扬,邪如鬼魅。 门外的丫鬟附耳听着,见着安静下来,互看一眼,转过屋角站在窗前,偷偷看着。 见夏知画安静的躺在榻子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转身就折了回去。 “二爷,秦姨娘,二少夫人不但没了声音,还一动不动,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第76章 谁若背后使绊子,我便以牙还牙! 慕军眸光微缩,看了一眼偏房,大声说道:“请!现在就去,你们几个都警醒着点,好生伺候着。” “是。”丫鬟应声转身走了。 秦姨娘苦着脸眸光忽闪,抓着女儿的手紧了紧,婉容下意识的抽了下手,“娘,您弄疼我了。” “婉容,娘不是故意。”秦姨娘想起夏知画本就胎气有恙,这一番争吵怕是她摊上事了,不由得慌张,抓痛了女儿。 宽慰了句女儿,方看向慕军,“老爷,香兰是不是给您惹祸了?再则李府医不是在府里,为何还去外面请?” “无关于你,之前她娘家婢女得罪了李全,便不在给她医治了,你怎么回来了,她不带婉容?” 慕军说话间,才反应过来秦姨娘怎么突然回来了,蹙眉看着女儿,秦姨娘看了下四周,见着没人附耳了几句。 “侯爷赞同她,我也想婉容被人待见,堂堂正正的做武安侯府的小姐,就回来了。” 原来是夏知婉的意思,若说是羞辱秦姨娘,可句句又是为了婉容着想,诋毁的是她继母马玉娇。 夏知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慕军思虑须臾,抬眸说道:“你们好生照看着,切不可怠慢了二少夫人,大夫来去雨竹轩找我。” 看向秦姨娘,“走吧,去看看便知晓用意。”抿唇笑了下,伸手牵着女儿的手,三人离开了墨竹轩。 屋中偷听话音的夏知画,起身看了眼门口,眸光思虑着,找那贱人作甚?莫不是是她说的? 夏知婉你处处与我作对,你必须死!掀开被子下榻,眼睛盯着门口,麻利的写了个纸条,上榻闭着眼装睡。 慕军三人闪身院子外,慕衍之瞧见,想着闪躲,一看哪都不成,便装作向这边来的样子,迎了过去。 “二叔秦姨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刚知婉口气重了些,侄儿怕秦姨娘多虑,便来看看。” 慕军眉头微挑,薄唇轻抿了下,“衍之有心了,二叔要去你院子,一同走吧!” “二叔秦姨娘请!”慕衍之身子一侧,伸手请着。 四人不曾说话径直回了雨竹轩,慕衍之方开口,“知婉,二叔他们来了,来人上茶。” 夏知婉闻言看向外面,“把胭脂收起来,点心留下,去备茶吧。” 话落,起身站起,迈步向门口走去。 夏知婉瞧着那一家三口面色淡淡,说苦恼嘴角还有点笑意,说开心又眸光闪泪,看的人说不出个滋味,便抿唇一笑。 “二叔此番同秦姨娘来,可是问罪知婉?” 慕军闻言眸光一蹙,他确实是来问为何,但不曾想过治罪与她,夏知婉怎就说出了这话,难不成她知我们会来? 看着夏知婉,眉头舒展呵呵笑了,“知婉何罪之有?二叔此番前来是同你说婉容的事,怎搞的像我们兴师问罪似的。” 拂袖指了下屋子,夏知婉微点头身子一侧,请着几人进了屋子,各自落座,她便看向婉容。 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髫丫,系着红色丝带,些许刘海半遮着两道弯眉。 圆溜溜的眼睛,墨色的瞳仁占据了一半,被泪水浸湿黏在一起的长睫毛向上翻翘着,鼻子小嘴巴润红。 水粉色衣裙衬的婉容脸颊红扑扑,像熟透的苹果,夏知婉抬手摆了摆手。 婉容眨着大眼睛,看向秦姨娘,秦姨娘笑着点头,“少夫人是婉容长嫂,日后你要听她的话,去吧!” 第95章 婉容眨了眨大眼睛,抿着薄唇,小手紧攥着衣裙,点了点头,走到夏知婉面前。 依旧抿着唇,大眼睛流露着怯弱神色,夏知婉忽地想起她儿时,好似没有这般怕陌生人。 许是,那个年代的孩子没有闭塞在家,而是男女孩一样,上学,跟随父母到处游玩,见识的多,才不会这般。 抿唇一笑,抬手摸了摸婉容的小脸,“婉容真可爱!刚长嫂与你娘那般说话,并非有意为难,待你长大就懂了。” 话落,看向秦姨娘,“二公子背弃婚约已受惩罚,知婉也不想揪着此事压着谁,但夏知画并不想我好过,二叔你说呢?” 慕军愕然,都过去好几日了,怎又提上此事了?再则,这两件事也无关联,羞辱我不成? “衍行有错在先,知婉委屈二叔明白,可你与知画是在夏家结的恩怨,嫁入武安侯府不都已各自相安了?” 各自相安?你是不知夏知画背地搞鬼,还是想用几句话护住你未出世的孙子孙女? 慕军你当真是不会持家,更不懂夏知画,那就走着看,你孙子孙女的能出世否。 夏知婉看着婉容,嘴角的笑很有深意,“但愿一切相安,各自顺遂。不过,近期的事二叔看在眼里,我可有故意刁难? 知婉眼里不容沙子,谁若背地使绊子,我便以牙还牙,但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时辰不早了,婉容今日就先同秦姨娘住,你们母女说说体己的话,百花宴在即知婉就不留您们了。” 慕军闻言眸色蹙紧,但又不好说夏知婉小人得势,事实如此他辩解岂不是加深隔阂。 况且,夏知画确实没安分,他好不容易才镇住,可等花容入府,想想都头疼,苦涩一笑看向夏知婉。 “二叔说退出赌约,便不会食言,稍后就让衍行来道歉,至于知画她已有身孕,你多担待。” 后话说的很难,紧手闭了闭眼,起身出了屋子。 秦姨娘起身站起,福了福身,“多谢少夫人,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尽管知会。” 回眸看一眼慕军,又说道:“二少夫人刁钻跋扈,二爷已放了狠话,您就不要再戳二爷心窝子了。 方才我才醒悟,您是在帮我们立足二房,我秦姨娘定会好好管束二少夫人,不再扰您烦忧。 婉容快谢谢少夫人,那边还请着大夫,咱们得回了。”轻轻推了下女儿,秦姨娘又看了眼身后。 婉容福身施礼,母女俩快着小步子撵了出去。 夏知婉眸色微顿,嘴角漏着笑,慕衍之看向她开口道:“刚二叔气恼,放下休夏知画的狠话,我想不像是玩笑话。” “休了她?这话二婶不也说了,说和做可是两回事。不过,秦姨娘对你二叔的感情却是真的,人不坏就是软弱了些。” 休妻多没意思,夏知画就应尝尽他人上位,被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何况夏家官职还在,他慕军也不敢啊。 夏知婉端着茶盏抿着,眸色深深,请了大夫,这不是给夏知画送信夏家的机会,看来明个有贵客登门了。 嗤笑一声,看向慕衍之,“所以你温书是假,去偷看才是真,那如何罚?” 第77章 可是安和堂的白大夫 不是,一句话就扯到我身上了? 慕衍之抿唇笑着起身,“我不是替你做个前锋,万一秦姨娘不中用,也好再做打算不是,别说,这簪子你戴着真好看!” 转移话题,亏你想得出。 夏知婉拂袖一笑,“她在不中用也会为婉容考虑,为母则刚可不是空穴来风,耽误了功课,还不去?” “是,听知婉的。”慕衍之爽快的答应,转身要走又停了下来。 “二叔退出赌约,应不是假话,三叔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一切如常,二叔是家事太多力不从心,再则二婶的病怕是不乐观,他怎有心情?” 夏知婉这两日,没少问姚春香的事,不是多关心,而是想着喜事还没过就出这档子事,她不得被人嚼舌? 虽不是她气的,可夏知画是她妹妹,同是夏家人,连带着也会被关联,武安侯府怎么都是择了颜面,所以便说了这话。 慕衍之蹙着眉心扶衣而坐,“不是说没有性命之忧?上好的药材用着,日日看诊,怎会一点起色没有?” “不是没起色,是二婶醒来也未必形同常人,二叔不厌弃能接受,二婶能接受? 三叔他们不会罢手,虽是认错,可慕衍修尚未娶妻,三婶贴着我们不过是借力,时机成熟三婶还会这般?” 夏知婉直言姚春香病情,提及柳云秀的小心思,若没有百花宴她断不会认错,勤快帮忙。 春桃柳红说她准备了香囊,虽是小物件,但若用心,香囊会很讨女人欢心。 再则,姚春香病了,夏知画不得二房心意,俨然是借不上力她才倾向了大房。 “三婶是颗墙头草,谁有利她便倒向谁,若想三婶心服口服,我就得赢,况且,我有把握。 别想了,路照常往前走,世子只管考取功名,成就大事了就好了。” 起身站起,纤纤玉指拍了拍慕衍之的肩膀,转身去桌子那边忙去了。 慕衍之回眸睨了一眼,嘴角扬着笑意,没想着短短时日,她就摸清了三婶性子,这让人情何以堪。 “你已知晓这么多,那我拭目以待了。”落下一句话,慕衍之翩然而去。 第96章 夏知婉抬眸笑了下,同春桃柳红装起了胭脂。 而回到墨竹轩的慕军,进院便问道:“大夫还没请来吗,那二少夫人如何了?” “回二爷,奴婢刚刚看过二少夫人,睡着了。大夫应是在路上,奴婢这就去瞧瞧。” 丫鬟话落,迈步就走,一眼见着请大夫的人回来了,回眸说道:“大夫来了,二爷。” 慕军睨了一眼院外,转身站在原地等着,就见丫鬟请着那大夫进了院子,福身施礼。 “二爷,人来了。” “二爷,二少夫人在何处?老夫这就诊脉。”福身施礼,噙着笑意询问着。 慕军摆了下手,丫鬟请着大夫进了偏房,他站在那看了又看,迈步跟了去。 秦姨娘刚进墨竹轩,就见着慕军进了儿媳的屋子,想着应是大夫来了,便带着女儿一同跟了去。 那大夫放下医药箱,扶衣坐在椅子上,手指放下了夏知画的手腕上,霎时眉心紧蹙,暗暗思忖。 “夏家小姐不是刚成亲吗,怎会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而且还动了胎气?老夫该如何说?” 紧着眉心,低着头,把脉的手渗着微汗,抿了抿唇抬起了手,起身站起。 “二爷,二少夫人她。” “她有身孕,还动了胎气对吗?”慕军就知他难以开口,便直言而出。 那大夫眸光一顿,抬眸看着慕军,“是,二少夫人需静养不可动怒,服用安胎药,半月会有好转。 若还是易怒心情不佳,就是卧榻不起,也难以保住,请差人随老夫去拿药,尽快用药。” “来人,去拿药。” “等等,来人可是安和堂的白大夫?”夏知画起身,说话间掀开了纱帐。 白大夫回眸看去,眸光一惊,“二小姐?”乖乖,这怎新妇还嫁错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夏知画垂着头紧了紧手指,“是我做了糊涂事,让白大夫见笑了。我深知您医术,如今我婆母有恙,劳烦一同看看。” “二夫人病了,是何症状?”白大夫是医者,有人生病自然要问。 慕军紧着眉眼,心底怄气,说没有,夏知画已说出口,让他看诊,传进李全耳朵又怎么解释? 夏知婉说的一点没错,夏知画就是不想所有人安宁。 清了下嗓子说道:“二夫人她气血郁结,昏迷至今,那就有劳白大夫了。” “白大夫,婆母是被我气病倒的,知画没脸见爹娘,又动了胎气,不能求他们找御医,您就多担待吧。” 夏知画本是写了张纸条的,结果来人她认识,便舍了那张纸条,说了心中所想,呜咽哭着。 白大夫闻言心下唏嘘,他深知夏知画刁难任性,可没想着嫁进武安侯府也会这般跋扈。 气病婆母,还那般的重,娶她做儿媳,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尴尬一笑,点了点头,拎着药箱跟慕军走了。 秦姨娘见着人都走了,拉着婉容就走,夏知画淡道:“娘在病中,爹忙于琐事,知画有孕,衍行又不知去处。 一时情急说了不该说的,秦姨娘多待,咱们日后慢慢相处,您意下如何?” 秦姨娘闻言心下咯噔一下,顿下脚回眸看向夏知画,对上她冷厉的眸子,惊得一抖,忙的转回了身。 “你好生歇着,来日方长。”拉着女儿快步走了。 夏知画瞧着她慌张得劲,斜唇一笑,拢着被子,眸子浮上一层阴雾。 秦香兰,你以为夏知婉是真心帮你?错,她是想二房离心内斗不断,利用你罢了。 那好,她能利用你我为何不能?你想独揽大权,我就让你死得难看。 夏知画笑的诡异,余光扫了一眼门口,捋了一下头发,静静地躺下了。 院子外,白大夫看诊后,一脸愁容,“二夫人所用的方子对症,用药也考究,老夫自愧不如,您多宽心。” “谢谢白大夫。来人,送白大夫回去,抓药回来。”慕军就知结果一样,客气句送人出府。 站在那眸子缩了缩,参悟不透夏知画抽的什么风,让人家难看,他还的解释一番,宽慰人家不计较。 大言不惭的让夏侍郎请御医,他大哥是武安侯都没张这个嘴,她可好不经脑子就说,病傻了不成? 阴着脸看了眼天色,“你去门口守着,见着二公子回府,让他去秦姨娘院子见我。” 头也没回的,带着妾室走了。 三人身影一闪而过,柳云秀一眼瞥见了他三人。 第78章 夫君扫兴儿子气她,柳云秀苦啊! 蹙着眸光,打量着有说有笑的三人,柳云秀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这是二弟养在外的女人?我的乖乖,孩子都这么大了,二嫂不得气死!” 碎碎念着,眸光一闪,呵呵笑了,“姚春香你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二哥偷人,这下好了,你病了,就有人占位置了。” 抿唇一笑,扭着腰肢,笑着回了屋子。 “夫君,你猜我看见什么了?”迈步进屋,笑的比太阳还灿烂,扶衣而坐。 慕水看她一眼,抿唇一笑,“你不是要去衍之那,能看见什么,院子长出花来了?” 蠢男人就知扫兴。 柳云秀白了一眼,拂袖笑着说道:“可比花惊艳得多,二哥带了个女人回来,孩子都有了,有说有笑的。” 第97章 “女人?”慕水惊声,看了一眼屋外,“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是来这做事带的自家孩子,你不毁人家清白吗。” “慕水,你脑子有病吧?谁家妇人来这做事,让其他男人捋头发,抱着小娃娃?蠢猪!” 柳云秀大好的兴致,被慕水泼了冷水,气恼责骂,说着刚才的一幕。 怎么瞧着都像一家三口,恩爱有加和和睦睦,大摇大摆的满府里走,怕是就他们不知罢了。 说着说着,柳云秀蹙紧了眉头,“不过,我怎看着那妇人眼熟,但就瞧见半张脸,一晃而过没得看清,我得瞧瞧去。” 话没落,起身就走,慕水蹙着眸色思虑须臾,抬眸看向柳云秀,“等等,我和你一去。” 说着话撵了出去,对面书房吱呀一声开了门,慕衍修看着急匆匆的父母说道:“爹娘,什么事这般着急?” “没事,娘和你爹去衍之那,你好好看书,等到百花宴好好表现就成了。” 柳云秀急的跟火上房似的,但说话间却是笑的违心,慕衍修眸色微顿了下,说话走到了近前。 “长嫂一心为武安侯府,责骂孩儿理所应当,百花宴交由娘打理,您虽是上心可却是为了孩儿婚事,甚是不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娘不为你着想,难道为他们?好的不学你竟学那龌龊事,被人笑话还来指责娘? 我怎就生出你这个没长心的,你真是随了你爹的愚蠢,娘还觉得你聪明隐忍,竟是什么都不是。” 柳云秀怎知她一番苦心,让儿子说的一无是处,一时气恼说了狠话,拂袖抹泪。 慕水闻言一愣,这娘俩怎吵起来?递着眼色给儿子,宽慰着媳妇,“儿子有口无心,你发生什么火啊,消消气。” “娘,百花宴虽是宴请女眷,可您若送出礼物,岂不是让人妄议大伯勾连官员?届时如何解释? 孩儿丢了爹娘的脸,以无心婚事只想考取功名,长兄也是最适合继承侯后的人,娘就不要再徒劳了。” 几日来发生了诸多事,慕衍修想了很多,他三房虽为庶出,但武安侯从未看低他,兄长亦是如此。 他做了违心事,夏知婉虽有惩戒,但更多的是教他做人,他怎能负了长嫂的好意,便说了肺腑之言。 岂料,柳云秀闻言惊得眼眸睁大,她一番苦心不但成了徒劳,还被扣上了罪名,儿子放弃侯位,是想气死我不成? 眸光闪着泪,嘴角苦涩一笑,“好,你不想依附爹娘帮你谋划,那我们也落得个清净,娘不再管你了。” 转头就走,慕水急声道:“你去哪?有话好好说吗!” “你儿子说我不上心办差事,我这就去上心,甭管我!”头都没回,气呼呼的走了。 慕水紧眉愁苦,转头看向儿子,“你有所想也不好同你娘这般说话,她什么脾气你不清楚,回去温书去吧,爹去看看。” 重重叹口气,拎起衣襟,喊着云秀等等,撵了去。 慕衍修紧着手指,蹙紧眸光看着爹娘背影,五味杂陈,仰头看了眼漫天晚霞,嘴角微微抿了下,拂袖回了屋子。 慕水拉扯着媳妇,“云秀,你到底要干什么?衍修能说出那些话,你就不想想有无道理?大哥可是武安侯。” “那是我有错?就算他说得对,争不过不想争,也得有桩好亲事吧,我不想等他们去想吗?” 柳云秀委屈更憋屈,从那么一丁点大,就开始操心,十余年来捧在心尖上,好不容易看见希望,被这小子全扑灭了。 真是儿大不由娘,想当初还不如生个女儿,也不会这般揪心懊恼。 站在那拂袖拭泪,慕水好说歹说,把人哄好了,伸手拉着她回去,柳云秀推开了他。 “百花宴大嫂交给我,总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了,我去知婉那看看。” 抬手整理一下发髻,眨了眨眼睛,向雨竹轩走去,慕水不放心她,便一同跟了去。 谁知,夏知婉去武安侯院子用膳,没在雨竹轩,柳云秀眸光一闪,抿唇笑着拉着她夫君就走。 慕水急声道:“你又怎么了?这都到了饭点了,回了。” “回什么回?你就不想知道二哥带回来的人是谁?大哥大嫂肯定知晓,不然这府里怎没人嚼舌……” 柳云秀是个相当好信的人,这等大瓜她若不吃透了,今晚都难睡安稳,必须弄个明白。 边走边碎语着,慕水一脸生无可恋,自家事还没整明白她就偏离了航向,女人真是碎嘴啊! 不过,他也想知道大哥为何没责骂他二哥,表面抗拒不去,内心却迫切知晓内幕。 两口子快着小步子,左转右转的到了地方,见着饭厅亮着烛火,笑着走了过去。 “大哥大嫂,云秀这会来可是多有打扰了。”柳云秀说话进屋,看见了夏知婉。 “白日三婶让厨娘做点心,见着你没在府里,就想着晚些时候再说……刚去雨竹轩说你来这了,就来这寻你了。” 武安侯刚夹起菜还没送进嘴里,就听她叽叽喳喳,一下兴致减半,便放下筷子,说道: “若是没用晚膳,就一同坐下用膳,刚好我也有事与你们说。” “好!”柳云秀一口应了,扶衣坐了下来。 慕水尴尬一笑,点头坐了下来。 夏知婉抿唇淡笑,“三婶如此上心百花宴,知婉怎好辛苦您一人,正好秦姨娘回来了,就让她一同。” 第98章 “谁回来了?”柳云秀惊声起身,脸色变得惨白,指尖微微抖着。 夏知婉愕然,眉心一蹙,“是秦姨娘,三婶你怎么了?”怎么像见了鬼似的呢,她俩有嫌隙? 武安侯白了一眼柳云秀,方开口,“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你们又不是不认得她,坐下!” 柳云秀见自己失礼,尴尬一笑,“都说人不在了,云秀一时心惊失了礼数,大哥大嫂见谅,究竟是怎回事啊?” 没想着慕军还挺有本事,不但人没死还生了孩子,姚春香这回看你怎么治人。 第79章 随谁,我也不会坑武安侯府 武安侯抿了口茶,将秦姨娘的事又说了一遍,看着满桌子菜肴,嘴里泛苦。 “谁对谁错无需在纠结,只管好好相处就是了。” 柳云秀闻言愕然一惊,她二嫂竟是这般狠毒,难怪二哥三番五次夜不归宿,若是我估计都得和她分床。 “没想着秦姨娘这般苦楚,当年二嫂若没让她做妾,现如今应是其乐融融,过自己的小日子,何必趟这浑水。” 此话一出,武安侯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浑水?你把武安侯府当成龌龊之地了,你二嫂有错可已是过往,何必揪着?” “是云秀说错话了,大哥息怒。”柳云秀自顾嘴巴痛快,一时失言,惹恼了武安侯。 赶忙低头认错,紧搅着手指,面色羞臊得通红。 姜美珠见状,抬手轻拍了下武安侯的手,“云秀有口无心,夫君切莫气恼。” “是是是,云秀向来嘴巴不饶人,大哥教训的极是,都是一家人。” 慕水见长嫂替媳妇说话,接着话茬宽慰兄长。 武安侯轻嗤一声,“一家人,你们心中当真是这么想?你我兄弟三人相继成亲,各自分了产业,理应分家。 是爹不想我们互生嫌隙,没让你们离府单过,兄长记着父亲嘱托,也知你们替兄长照顾他们母子,可如今我们可像一家人……” “大哥,我们。”往事历历在目,慕水听着心酸,但又无话可辩解,淡了几个字便垂下头来紧着五指。 夏知婉抿了抿唇,“三叔三婶,自知婉嫁入武安侯府,事出不断,知婉很是抱歉,但错可曾在我? 秦姨娘回府,是因琐事诸多二叔难两全,婉容是慕家子嗣,而今二叔已退出赌约,你们无需多虑。 听闻三婶准备香囊做礼物,知婉知您是想着为三弟寻得一门亲事……但此举不宜,您多斟酌。” 微微点头,夏知婉拂袖拿起茶盏抿着。 柳云秀闻言满眼惊疑,她怎和儿子说的一样,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愚蠢? 如若真的因香囊连累大哥出事,她便是武安侯府得罪人! 紧攥着帕子心跳加快,面色泛白,柳云秀磕磕绊绊说着:“我确实有私心,可我不曾想害大哥,香囊云秀不送了。” “不送了,刚来时衍修也说了的,云秀执拗,三弟蠢笨,他们母子便吵了一架。大哥,是我们私心作祟了。” 慕水话落,拂袖试了试眼角。 武安侯沉沉叹了口气,“往事已矣,不必再愁苦了,吃饭吃饭。” 话落,拿起筷子夹菜。 慕衍之拂袖夹菜,放在夏知婉的菜碟里,“多吃些,一天都没怎么吃上一口,都瘦了。” 咦!这么多人说这肉麻的话,你存心气三叔三婶不成? 夏知婉呵呵一笑,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向慕衍之,在他大腿上掐来一把,“谢谢夫君。” “不必客气。”慕衍之痛的强扯笑容掩盖,一手抓着夏知婉的手,挤出几个字。 两夫妻私下较劲,但看在姜美珠眼里,不仅暖心还很有爱,笑的眉眼弯弯。 有说有笑,吃过晚饭,便各自散了。 慕衍之看着夏知婉,“你不也是准备了礼物,那天送出去就不怕三婶揭你的短?” “我是准备了,可我没说是送。东家长西家短的,怎及做游戏有趣。” 夏知婉就知他会问,但问了也白问,只因还没想好大家都能接受的游戏规则。 闺中女眷,禁忌诸多,吟诗作对虽是风雅,可听着文绉绉的不头疼吗? 再说,能有多少夫人精通文采?好好的筵席在成了取笑她们的把戏,还不是得罪,费力不讨好。 慕衍之蹙眉,想着做游戏输赢会有彩头,所以胭脂就是,抿唇一笑。 “你说你这脑子,说你算计人又没实据,说不是香囊又如何解释?夏知婉你性子到底随了谁?” “随谁,我也不会坑武安侯府,你如此操心,是想找他评理不成?” 切了一声,甩袖子大步走了。 慕衍之哈哈一笑,几步撵上去,又是揉肩又是牵手的,粘着夏知婉说话。 逗得夏知婉抿唇笑,扬起小拳拳捶他心口,两人嬉笑打闹闪过怡心堂前的凉亭,一双满是嫉妒的眼睛盯着他们。 夏知画用过药,便等着慕衍行回来给她个交代,结果饭都吃完了还不见人影。 遣退丫鬟,待院子清净,偷偷溜了出来,不成想见着你侬我侬的夏知婉,怎能不恨。 明眸闪着嫉妒憎恶,指尖深嵌掌心,若没有换婚,她或许也能像夏知婉一样,得武安侯垂爱,不至于被人厌弃。 可如今,孩子在肚子里,事情已然无法改变,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让得意的夏知婉再次坠入尘埃。 第99章 听着夏知婉慕衍之柔情蜜意,夏知画的心如万箭穿心,齿间蹦出狠厉。 “不会让你嚣张的太久,明日我便先收那贱人,在收拾你。”冷哼一声,敛袖转身,一眼瞥见远处有个修长身影。 是慕衍行?这是从秦姨娘院子回来的? 亲娘病的要死,他可好还有心情找他爹的妾室吃饭,真是不孝。 夏知画低喃一句,头也不回的回了墨竹轩,褪去衣衫上了榻子,拢着被子装睡。 不多时,吱呀一声门开了,转瞬间便是轻声关门,慕衍行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榻子,微微蹙眉。 这是睡了?那我要不要听父亲的,同她说说体积的话,稳住她,待她好些再说婉容的事? 慕衍行回府便去了秦姨娘院子,他爹说了好些利与弊,也说了退出赌约,只想他稳住夏知画,平稳的度过百花宴。 这一路慕衍行想了好些说词,可见夏知画睡着,就不想在费口舌,但拖得久了不又是事,便解着衣带,徐步而至榻子。 放下衣衫,坐在榻子边看着夏知画,“这两日是我对你不住,不该冷落你,可你也不似初见时温柔体贴…… 错与对无需计较,我只想你们母子平安,其他事放一放可好?” 说话间,又往里面靠了靠,抬手捋了下,散落夏知画面颊的发丝。 动作轻柔,语气温婉,夏知画偷偷抿唇,装作被打扰而醒的样子,转身看向慕衍行。 “夫君方才说希望我们母子平安?可知画动了胎气,真的怕。” 抓住慕衍行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委屈的扁嘴,肩抖身颤,我见犹怜。 慕衍行抿唇淡笑,抬手摸着她的脸,“不哭,夫君有时间就陪着你,孩子也会平安出生,况且赌约已不作数。” “你说什么?”夏知画愕然惊声,猛然起身坐起。 第80章 娘,您也是没长心 慕衍行惊得一抖,随即温柔一笑,“你身子不适,不能这般起来,快躺下。” 气病了老不死的,又来个贱婢,这会赌约又没了,我怎么冷静? 夏知画蹙着眸光看着慕衍行,“为什么?明明是我与贱人打赌,你们非要夺了去,这会又退出,不信我吗?” “改变赌约,是大伯他们的意思,与爹娘何干?都是一家人何来争夺?爹不想你劳苦,更不想搬出武安侯府……” 慕衍行按着父亲交代的,逐一将话递了出来,一月为期,若再生事端,他们就得搬出武安侯府自立门户。 虽有产业可以很好生活,眼不见心不烦,做什么也可随心,但总不及在武安侯府轻松,省银子。 暂且寄人篱下,观察着,安稳度过这个月,等她身子康健,后来的事或许就有转机。 慕衍行说着话揽人入怀,轻柔的安抚,“你一心为我,我怎忍心伤了自己,秋闱将近,我若有所成,岳父不也好帮衬。” 夏知画闻言心有不甘,可她也知搬出武安侯府,慕衍行就是商贾子弟,怎及在武安侯府荣耀。 不情愿的抿了抿唇,轻声嗯了一声,“你若急早说,就不至于闹得这般不堪,爹对我有成见,就连秦姨娘都无视我。” 慕衍行垂目看她一眼,心下暗骂若不是她跋扈,到处惹是生非,他们二房怎会有搬离武安侯府的危险。 要怪就怪自己,当初没看出夏知画的真满目,若知她如此,断不会处处顺着她的心。 抿了抿唇,慕衍行柔声道:“将来的日子还长,一定会按我们所想,睡吧!” 夏知画乖巧的嗯了一声,两人双双躺下,搂着彼此,各怀心思的睡了。 一早起,用过早膳,慕衍行便去学堂,出屋迎上父亲,点了点头。 慕军会意嘴角带着笑,故意大声说话走到近前,“下学后早些回来陪知画,这个是让你给知画买吃食的,不可乱用。 记住,你已娶妻不再像从前,多想想家里,别光想着玩,爹送你……” 屋中,坐在榻子上用药的夏知画,嘴巴苦涩,心里涌动着一丝暖意。 无论慕军父子是演戏,还是真想着缓和当下,都是为了顺利达成目的,她暂且收了这份诚意。 不过,她也不会记在心上。 毕竟,她是个想人人仰视自己,站在最顶端的人,只是上辈子没得逞,这辈子开局就特么输了,须从长计议。 垂目看着肚子,夏知画忽地有了一种想留下孩子的想法,母凭子贵,她若一举得男,这个家不还是她来掌家。 抿唇一笑,放下药碗,拢了拢被子,靠在那闭着眼小憩,说不定一会母亲就能来,得养足精神商议才是。 许是孕期倦怠,又刚服用汤药,靠在那不知不觉的就睡了。 院子安静如常,风轻鸟鸣好不安逸,也不知过了几时,朦朦胧胧中,夏知画听着有人说话。 “夏夫人,二少夫人在房中休息,您这边请!” “天气这么好,窝在房里作甚?你们二少夫人怎么了?”马玉娇闻言眉心一蹙,质疑的问着。 小丫鬟闻言抬眸看了眼马玉娇的眸子,心下虚了些,紧手抿唇预要开口,夏知画喊了一声。 “娘,可是您来看知画了?” “知画,是娘来看你了。”马玉娇听见女儿唤她,便没在追问,快着步子进了屋。 一眼见着女儿一脸倦怠,面色不佳,还坐在榻上,眸子闪泪伸手到了榻前。 第100章 “你这面色怎这般憔悴,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和姑爷置了气?” 夏知画忽闪着浮着雾气的眸子,未急着说话而是吩咐道:“都下去吧,本夫人与家母叙话,不用伺候。” “是。”小丫鬟福身,转身离开随手带上了门,下了台阶回眸睨了一眼,快着步子走了。 夏知画听院子没了声音,便说道:“娘,找到那贱人没有?我要刮花她的脸,让她无法勾引男人。” 眸光狠厉齿间冷寒,抓着她母亲胳膊的手不禁的用力,好似她母亲是她的情敌。 马玉娇猛然心惊,急声道:“知画你怎么了?什么贱人刮花脸的,谁勾引了谁啊?” 话声未落,马玉娇眸光一蹙,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兰桂坊被官府查了,那贱人早跑了。 知画,不是娘向着衍行,是而这与我们那不同……只要你生下儿子坐稳嫡妻的位置,怕谁?” 抬手拍了拍夏知画的手,挑了挑眉,斜唇一笑,附耳说着房中事,关键时刻如何留住男人。 夏知画听着眉头就拧成了一股绳,抬眸看着母亲,“小三防不胜防,您还让我找个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给自己添堵吗? 我是正妻又不是小三,更不是秦姨娘。”甩开母亲的手,背过身气恼。 马玉娇听着小三两字,刺耳恶心心里堵,紧着手指压下火气慢慢道来。 “你有孕做不得房中事,女婿正当年,你防得住?这个秦姨娘又是谁?” “我婆母身边的丫鬟,婆母有孕提上来做妾室……也不知怎的昨个突然回来,趾高气昂的,还打了我呢。 娘您也是没长心,还让我提拔丫鬟,若得了夫君心思,有我吗……” 夏知画有理有据,将母亲的话怼了回去,殊不知秦姨娘站在屋外,一切听了去。 紧绞着手指,面色微微泛白,凝视着屋子,想着刚刚丫鬟来请她,她闻言心下一惊,险些将做点心的食材打翻。 夏知婉瞧出她心有余悸,便说夏知画定会说起昨日事,马玉娇替女出头,她若胆怯就不回,若是回去就斟酌。 慕军父子不在,姚春香昏迷不醒,她作为妾室怎能不以礼相迎,这不就回来了。 谁成想,夏知婉预料对了,夏知画添油加醋说事,她母亲正气恼着,破口大骂。 秦姨娘渐敛惧怕之色,背脊挺直,迈步向屋中走去,“夏夫人到访,妾未能及时相迎,望您见谅!” 话落,微微点头,看着怒目的马玉娇。 马玉娇微蹙眉心,余光扫了她一眼,起身站起,扭着腰肢打量着秦姨娘。 身材丰腴挺拔,眉清目秀的,是个美人坯子,就是这趾高气昂的劲,她不喜,嗤笑一声。 “听闻二夫人病了,本夫人便来看望。谁知,二少夫人也病了,你们是怎么伺候人的? 秦姨娘,二爷二公子不在家,你身为二爷妾室,怎能扔下这有病的母女俩去躲懒?” 话音未落,巴掌就甩了出去。 第81章 姜美珠为秦姨娘撑腰 秦姨娘没躲闪也没阻拦,站在那接了她一巴掌,侧着脸垂下头来,紧着手指,就听马玉娇喝道: “一个贱妾,也敢与侍郎府的小姐耀武扬威,你是想当正主吗?” “夏夫人,敢问您又比秦姨娘高贵多少?你我同为丫鬟而后成为妾室,若不是夏家大夫人早逝,您会是正妻?” 秦姨娘猛然回眸,质问马玉娇。 眸光虽是温婉如玉,但却看得人慎得慌,微扬着下颚,丝毫不亚于高高在上的夏夫人。 马玉娇眸光紧缩,怒火直冲头顶,“贱婢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侍郎夫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堂堂武安侯府,竟有如此刁钻的奴婢,真是让本夫人开了眼了,今日,我就让你知道顶撞本夫人的后果。” 话落,扬起手就要打,屋外一声厉喝:“夏夫人,您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武安侯府的人也需您管束?” 马玉娇闻言看向屋外,见着姜美珠看着自己,顿时眸光一惊,赶忙放下手来,福身施礼。 “见过武安侯夫人。”抬眸一笑又说道:“我怎敢啊!我是瞧着秦姨娘肩上沾了虫子,掸掸而已。” “虫子?夏夫人这般用力是有多恨这只虫子?秦姨娘,事情可是这样?” 姜美珠袖子一敛,眸光霎时凌厉,说话进了屋子。 秦姨娘福身施礼,“回夫人,夏夫人质问妾躲懒,无视二少夫人,妾辩解时不小心提及成为妾室之事……请夫人责罚。” “同你说过多次叫长嫂,怎就没记性?你不争气谁不得拿捏你一下?” 姜美珠绷着脸斥责一句,看向马玉娇,“夏夫人,就这事而言,秦姨娘说的无错,知画都这么大了,谁人不知你底细? 知画已嫁入武安侯府,秦姨娘是她公爹的妾室,便是她的长辈,出言不逊不该打吗?知画你说呢!” 袖子一敛坐在了椅子上。 夏知画闻言惊得一抖,这会装死断是不可能,紧抓着被子,挤出盈盈眼泪。 “大伯母,当时知画不认得秦姨娘,是误会,知画更不该同母亲提及,一切都是误会。” 呜呜呜,哭的肩抖身颤。 马玉娇闻言有气不能发,羞臊的脸色泛红,紧攥着帕子杵在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什么也不知。 第101章 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女儿,转身泪涟涟的走了去,“知画,你怎么了?可是肚子痛?” 回眸看向姜美珠,“武安侯夫人,同是做娘的,知画这般我怎会不心疼?一切都是误会,我这就向秦姨娘道歉。” “呦,瞧亲家说的,好似本夫人故意发难似的,一家人怎么都好说,那便道歉吧!” 姜美珠前一句客气着,后一句直接应了,噙着无害的笑意看着马玉娇。 你上辈子同渣男,毁了我和知婉的好日子,今世,你也尝尝受辱是何滋味,有气不能发,憋死你! 只见马玉娇惊疑的目光闪着愤恨,紧抿着唇,松开扶着女儿的手,恭敬施礼。 “刚是本夫人没听明白,误会了秦姨娘,多有抱歉。” 秦姨娘微点头回了礼数,“巴掌妾受了,夏夫人道歉妾无福消受,二少夫人需要养胎,您看。” 贱人,给你脸还上脸了。行,我走,我就不信武安侯府一辈子屹立不倒。 马玉娇尴尬一笑,看向女儿,“知画你多休息,娘就先回了,改日再来看你。” 转头看向姜美珠,“知画被我惯坏了,武安侯夫人您多担待,我就先告辞了。” “嗯,确实有点小脾气,这不动了胎气。那也难怪,谁身上掉下的肉谁不疼?夏夫人你说呢。 来人,送夏夫人回府,切不可怠慢,说武安侯府的人不知规矩。” 姜美珠不曾看她,扔下一句话,端着姿态看向夏知画。 马玉娇脸面全无,迈步就走了。 姜美珠见夏知画垂着头,紧攥着被角,眼神飘忽不定,冷哼一声。 “慕军比不得你父亲,但他是你公爹,他的妾便是你长辈,你在夏家怎么为难人都可,但在武安侯府就得听这规矩。 动了胎气就好好养着,别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若在出事可别说这些人没伺候好你,提醒你。” 起身袖子一敛,转身走了。 秦姨娘睨了一眼夏知画,转身又顿住了脚,“京都虽大,可谁家女眷如何,嚼舌的多了去了,还是收敛些好。 你们几个好生伺候着,二少夫人有何不适,及时来报。”话落,迈步就走,快着步子出了墨竹轩,撵上了姜美珠。 “夫人。” 姜美珠回眸看去,见着是她笑着说道:“怎么,还有想不明白的事?” “是,夫人刚不在雨竹轩,可是下人通禀了您?”秦姨娘说话走到近前,福了福身。 她刚才见到姜美珠,就在想这事有些太凑巧,再则,按官职姜美珠不该来,可就出现了,是为了帮衬她吗? 充满疑虑的双眼闪着激动,轻抿的薄唇微微扬着。 姜美珠笑着向前几步,抬手掸了掸她衣衫,“日后便叫我长嫂,知婉说的没错,你确实长进了不少,忙去吧!” 笑了笑,转身向自己院子走去。 秦姨娘眸色微蹙,忽地笑了,她是真的蠢,这府里上下那么多人,了解她的人都不在夏知婉院子,她怎就没想着是她。 拂袖擦了擦眼角,步履轻盈的向雨竹轩走去。 夏知婉拿着胭脂涂在手背上,细看着颜色,又闻了闻,抿唇一笑。 “做的不错,按颜色香味配比,装进我拟定的盒子里,成套单盒均有,过几日便摆在铺子里。” “是,少夫人的胭脂配方,是极好的呢,不仅颜色好看还好用。” “真材实料,街边买的自然比不上,铺子里好的胭脂,比咱们定的价格贵多了,柳红倒觉得咱们亏了。” 自打要做胭脂,春桃柳红就按夏知婉吩咐,走了不少胭脂铺子,贵的便宜的都买了些,几次调和才有今日的成品。 人家一盒胭脂几十两,百两的,夏知婉可好,单盒胭脂几两银子,成套的才几十两,明显血亏。 柳红抱怨,春桃抬胳膊碰她一下,递着眼色让她闭嘴。 夏知婉瞧着两人有趣,拂袖笑了,“还没卖怎知是亏了?新铺子定价与百年老店一样,你们会去买吗? 只要我们站住脚留得住顾客,银子自然到你手里来,做生意不可一口吃个胖子……” 绘声绘色讲着生意经,春桃柳红听的入迷,来了雨竹轩的秦姨娘,见着她们在说笑,噙着笑意走到了近前。 第82章 你脑子有病就去看,别恶心我 “少夫人。” 夏知婉语住,回眸看去,“秦姨娘?您同夏夫人就聊了这么一会儿?快坐。” 招呼着人,夏知婉心想母亲应是去的很及时,不然,秦姨娘不会这么快就折回来,一脸笑意,应是没吃亏。 秦姨娘几步近前,福身施礼,“少夫人神机妙算,请夫人相助与我,我秦姨娘永生难忘,谢少夫人。” 福身施以大礼,夏知婉起身伸手扶起了她,“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我又出自夏家,知晓继母人品,不必多礼。 你若是真要谢我,就拿出你真本事,帮衬我置办好百花宴如何?” 秦姨娘愕然,她一个妾室也能上得了台面?紧着手唇角微扬神色激动。 “少夫人信我,自当可以的,轻活重活干什么都行。” “我可没想您干苦力,听闻秦姨娘做的一手好吃食,这里有几份点心方子,您且看看可是做得。” 自秦姨娘回府,夏知婉就打探了她底细,心灵手巧擅于烹煮,当年带她入府,这是其中之一,二是秦姨娘长得标志。 第102章 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秦姨娘做到了,姚春香却心生记恨,将她撵了出去。 夏知婉知她有手艺,恰巧厨娘做的点心差点意思,这不就又帮了一次,才说出此话。 拿过点心方子递了递,秦姨娘笑着伸手接过看着,隔行如隔山,但这个秦姨娘一看就懂,连眼睛都是放光的。 “少夫人从哪得来这方子?我虽没做过这上面的,但知这是鼎好的点心配方。” 夏知婉闻言甚喜,看着她说道:“昨个我尝了厨娘们做的点心,味道虽是不错但总吃也会腻,便试着改了改……” 正值初夏,天气燥热,虽是女子喜甜,但太过甜腻反是影响胃口,夏知婉便将点心加上了馅料。 新鲜水果时蔬榨成汁,天然染色,在做些蔬菜果饮,解腻解甜,宴会也就成了。 秦姨娘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自幼喜欢研究吃食,流落到姚家,成了丫鬟便在没做过。 而后姚春香出嫁,见着她长相好,年纪又小,也知会做些吃食,就将她带了来。 每每做吃食是秦姨娘最快乐的事,本是几年后就可离开,想着利用所学做点小生意,结果成了慕军的妾室。 梦想一下子破灭,秦姨娘还险些死了,而后在外住着,时常做给女儿吃,没想着回武安侯府她还能做这些,真心的高兴。 秦姨娘抿着唇角,紧握着那几份方子,“不瞒少夫人,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做吃食,还想过自己开铺子呢。 方子我收了,我这就回去做,晚些时候拿来您尝尝,若有不妥再改进。” 笑着起身,迈步就走。 夏知婉思量须臾,笑着看向秦姨娘背影,“秦姨娘只管放手去做,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 秦姨娘闻言猛然顿下脚,回眸看来,“少夫人。” “叫我知婉就好。秦姨娘知我们打赌之事,二叔退了赌约,可他手里的铺面都有营生,而我的有空余,待您做好点心我们再详谈。” 夏知婉不曾起身,笑着说了话,点了点头。 “好!谢谢知婉。”秦姨娘福身施礼,笑着转头,眼泪莫名其妙的滴落下来。 春桃柳红不禁的蹙眉,看向夏知婉,“二爷铺子虽用着也退了赌约,可秦姨娘毕竟是二爷的人,少夫人就不怕引狼入室?” “是啊!您几次相助,秦姨娘感恩与您才帮您做事,可开铺子是有盈利的,万一小人之心呢?” 两个丫鬟觉得甚是不妥,就算秦姨娘没有私心,那不还有个夏知画。 他们是真真的一家人,若有挑唆,秦姨娘耳根子一软,届时得不偿失,吃亏的是自己。 你一句她一句,劝着夏知婉不可贸然相信秦姨娘,就连那些方子都不该给她。 “少夫人,奴婢们嘴皮子都磨破了,您好歹再想一想。” 想什么?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说出话再收回? 夏知婉看着满面焦急的俩丫头,抿唇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没错,但今日起秦姨娘不会在信夏知画。 行了,你们把心放进肚子里,尽快学会盘账……铺子开张后周琦就得走,而我还有他事,你们必须独当一面。 时辰不早了,世子也该下学了,我去接他顺便看看铺子,你们记得看下成衣做的如何?去吧!” 起身转头走了,春桃柳红扁嘴,互看一眼,拿着所有东西去忙了。 夏知婉同时装修了两间铺子,时间紧任务重,这两日府里事不断,都没怎么盯着。 周琦一个人忙里忙外,虽没怨言,但她是东家,怎好此时做甩手掌柜,自然得空就去探望。 府里的事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夏知画接二连三惨败,这几日定是消停的养胎,这不就给她时间了。 上车直奔学堂,车子停下,夏知婉扇着扇子看着车窗外,就见慕衍行出了学堂。 想着和他没什么说的,便不曾下车继续等着,岂料,慕衍行眼尖,见着武安侯府马车,便走了过来。 “大嫂是来接兄长的?” 不接他我还接你不成? 夏知婉嗯了一声,也没掀帘子下车,慕衍行见她这般敷衍,紧了紧了手指,嗤笑一声。 夏知婉一听眸光微微蹙紧,“二弟可是笑我接你兄长?我若不接他,他会耍小脾气难哄的很,可不像二弟这般省心。” 慕衍行:“……” “不是的大嫂,二弟是在笑自己,更是羡慕兄长。”慕衍行解释一句,眉心蹙的紧紧,抿了下唇继续道: “此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你不住,本以为你会恨我入骨笑话如今的我,没想着却是你帮了我。 我感恩与你,可各自安好,但我想知,你当真是不在乎,还是另有所图?你对我是何居心?” 我擦!慕衍行你也太自大了,就你这样的渣男满街都是,还比你帅气,我能有什么居心? 夏知婉呵呵一笑,猛然掀开帘子,“我图你用情不专,图你满心算计,还是特么图你煽情道歉? 你个狗东西,张嘴就喷粪,你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别在这恶心我,滚!” 慕衍行:“……” 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说什么,难不成她此前对我有意? 慕衍行看着夏知婉咆哮的样子,蹙紧眉心,“我是来道歉的你怎能口出恶语? 第103章 夏知婉,若没换婚,你可会像对待兄长一样待我?如若我没猜错,此前你应是很看好我的对吗?” 夏知婉闻言直感胃里翻涌,刚要开口,就见着脸黑如锅底的慕衍之,撩起衣襟抬腿踹向慕衍行。 第83章 你可是吃醋了? “看好你,待你如同待我。慕衍行,你当长兄不存在吗?”落下一脚,紧接着又是一脚。 慕衍行踹趴在地,还没缓过神拳头就上来,男人都是有血性的,岂能硬挺着挨打。 慕衍行被打红了眼,抬手反击,两兄弟打成一团,慕衍修几步赶来,劝着拉着,他们俩谁也没听,扭打一起。 “我向大嫂道歉,我有何错?兄长还不停手,二弟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怎样?你文不如三弟,你武更不如长兄,我打的就是你。” “大哥二哥,这是学堂,别打了!”慕衍修会文不会武,身子又单薄,强拉硬扯的把自己摔个跟头。 看得围观学子哄然大笑,万公子刘公子王公子三人见状,赶忙扶起慕衍修,帮着拉架。 夏知婉见人越来越多,不能再看慕衍之为她出气,便厉喝一声下了马车。 “住手!衍行是来道歉的,说了些他话,夫君以教训他,就停手吧!” 拉着慕衍之的臂弯,眨着大眼睛点点头。 媳妇发话,慕衍之自然是停手的,抬手撩了一下发丝,看向夏知婉,“当真只有这些,再没他话?” “除了夫君听到的,就是道歉的话,妾身刚想骂他你就来了……人已被打,走啦!” 说话间,睨了一眼脸颊红肿的慕衍行,暗暗偷笑,看向慕衍修。 “劳烦三弟带你二哥回去,长嫂同你长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微点头,拉着不情愿离开的慕衍之,上马车走了。 慕衍修抬手掸了掸慕衍行的衣衫,蹙紧眸色,低压着声音说道: “祖父同大伯是骑在马背上的英勇,二哥却成了抢人家女人的匪人,你能不能收敛些,那些话可是你该说的?” 气的他眉眼翻飞,紧手沉气看向三位好友,“多谢三位兄台相助,家事让你们见笑了,诸位都回吧,多有抱歉!” 拱手施礼,慕衍修拉了一下慕衍行。 万公子看了一眼其他两兄弟,便说道:“都是知近的人,何来见笑?告辞!” 三人拱手,转身走了。 慕衍行方开口,“我就是道歉问她为何帮我,怎知被大哥听了去,再说,她知道大哥在,为何不告诉我?” “二哥,你也知她是长嫂,那为何多问?”慕衍修丢下一句,拂袖上了马车。 慕衍行蹙眉,也是,自己干嘛多嘴,挨了一顿打,还不能诉苦叫怨,嘴怎么那么欠? 抬手扇了一下自己嘴巴,慕衍修瞧在眼里,恨在心里,厉声道:“还不走?” 丢人都丢到外面了,还杵在哪等着被笑话? 慕衍行淬了口痰,拂袖上了马车,两兄弟说着体己的话,离开了学堂。 前走的慕衍之,气的鼻孔喷火,紧攥着双拳,凝视着车窗外愤愤道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他。” 话落,见着夏知婉不说话,慕衍之抿了抿唇,回眸看来,只见她垂着头,紧绞着手指,眼泪落在衣裙。 慕衍之心头一紧,急声劝慰,“别哭啊!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是气恼二弟。” “怎就没有?自上车世子喋喋不休,我是同他说话了,可我也不知会说那些话。 你们兄弟几人真是脑路清奇,好也不是坏也不是,我就想安稳度日,能图什么?” 夏知婉委屈牢骚,心里却是美滋滋,他知慕衍之吃醋了,而且还是打翻了上百坛的那种。 都说女人撒娇有好命,她便试试,若不成在来狠的,反正慕衍之这会是向着她的。 一边抹泪一边诉苦,弄得慕衍之都不知如何哄了,一会姑奶奶,一会小祖宗的。 夏知婉拂袖拭泪间,偷偷笑了下,又说道:“那世子为何这般动怒?可是因为刚才的话,吃二弟的醋了?” 眨着闪着泪水的双眸,看着慕衍之。 慕衍之闻言眸子微蹙,吃醋?这点事至于吗?脑子里闪过无数问号,好似真的是有点,还挺夸张。 看着夏知婉,又抿了抿唇,“有吃醋吗?我怎么不知?我是瞧着他满口污秽,气不过而已,不至于!” 话未落,就避开了夏知晚的眼神。 夏知婉抿唇偷笑,清了下嗓子,“也是,你我相处没几日也无情愫,怎会吃醋?定是气恼动怒。 那世子既然这说了,前边就下车回府吧,我有他事要办,就不留您了。” 抬手去掀帘子,慕衍之伸手将她拦下,“夏知婉你什么意思?我受伤了你不闻不问,就让我下车?” “没意思啊,您说了气恼,我不想着气大伤身,您又上了一天的学堂,早些回去歇着吗。” 夏知婉眸光温婉,齿间冷寒,用力抽着手,两人互相较上了劲。 慕衍之薄唇微抿上翘,抓着夏知婉的手说不上用力,但也像钳子似的,甩不开。 噙着笑意,刚要松手,马车轱辘一个颠簸,夏知婉随着惯性一头扎进了慕衍之的怀里。 慕衍之下意识的将她抱住,护住她的头,紧拥入怀,“你明知我心意,为何还问? 第104章 夏知婉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笑,你真的不知,还是不喜欢我?” 不由得手指紧了紧,慕衍之垂下头来,紧蹙着眉眼。 夏知婉闻言心跳加快,慕衍之温热的鼻息扑在她前额,面颊绯红,抓着慕衍之衣衫的双手,僵硬在哪里。 紧抿着唇角,眸光忽闪,该怎么回答?之前可是定了和离,现在说喜欢他,我岂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是,若跟着心走,我是喜欢他的。 夏知婉纠结要怎么回话,慕衍之轻嗤一声,松开手端坐在车里,“我明白你心意,待你我赌约完成,我随你心意。” “慕衍之,你知道什么?你是挖了我的心还是有透视眼?你要随我心意,就把我送回原来的地方去。” 夏知婉真是搞不懂,他是直男吗?女儿家害羞一下,晚些回话,就成了赌约的最终结果。 行,那我也不必说出真心,就让你自己想去吧,爱谁谁! 转头掀开帘子厉声道:“停车,送世子回府,晚些时候再来接本夫人。” 车子还没停稳,夏知婉就起身下车,慕衍之见状,一把将她拉回,壁咚在了座位上。 紧着五指,急促的鼻息扑在夏知婉脸上,睁大的双眸紧张而有意的避开,慕衍之最终还是没能直接吻她,便收了手。 “刚才太危险,情急不得已为之。” 夏知婉抬手捋了下发丝,起身坐起,“无妨,刚刚是我太激动,你若不想回,就跟着吧!” 垂着头,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第84章 何为我娘的梦想? 慕衍之见夏知婉松了口,笑着下了马车,几步迎上去,试探的抓住夏知婉的手。 见着夏知婉并没有反感,抿唇笑着,同她向前边的铺子走去。 两人进了铺子,环顾初具规模的屋中,慕衍之眸光一亮,“这是胭脂铺子?” “是。虽是选好颜色付了银子就可离开,但总站着挑选不也累?何况这东西需要试色,所以改了传统铺面装饰。 夫君慢慢看,我去找周琦他们,看还需几日完成。”夏知婉简单回了句,便走了。 慕衍之看着小桥流水,旋转木架的胭脂铺,很是肯定的点点头,自顾看着。 他从未想过,铺子也能装的这般雅致舒适,有种逛园子观赏的感觉,清新惬意。 慕衍之看着新奇,心情比刚刚舒畅不少,偶然回眸,见着一面墙与另一间铺子打通了门,眸光微蹙。 “知婉,这为何开了门?隔壁铺子也是你的?” 夏知婉闻言回眸看去,几步近前,未及着回话,伸手拉着慕衍之走过那道雕花拱形门。 “自然是我的,我本是想拆了这面墙,但颇费时间,就开了一道门,两间铺子互通,方便卖货不是。” 别说,这雕花拱形门开在这,看似隔开又有种玄妙。 无论从哪间铺子正门进,走到这都会回眸看一眼对面,一打眼见着新奇物件,自然就来了,还省了口舌。 慕衍之抬手拍了拍,“妙!你果真是得了岳母真传,这一看便是别有洞天,谁人能拒绝,妙哉!” “夫君有眼光,你看这边我打算……”夏知婉牵着慕衍之的手,另一手指着哪里布置什么。 谈起铺子,夏知婉款款而谈,让买主感受到不一样的购买体验,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女子以容貌悦人,但怎能缺了相应的衣衫罗裙,配饰妆面鞋子的,她要做就要每一个人从她这买走全套。 说着自己的想法,慕衍之静静地听着,看着夏知婉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他真是娶到了宝,夏知婉不但会生意经,还会用人,笼络人心,你看这几日,投身与他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 就连慕衍修那般腹黑的人,也佩服的五体投地,甚是夸赞夏知婉心胸豁达,有远见。 慕衍之不厌其烦的,同夏知婉聊铺子,早已忘记慕衍行的混账话。 而回了武安侯府的两兄弟,慕衍修抬手整理慕衍行的衣衫,苦口婆心。 “无论此前有过多少嫌隙,长嫂待你我均是以礼相待,为了武安侯府的名声,二哥多斟酌吧。” 拍了一下慕衍行的肩膀,慕衍修沉了沉气,先行迈步回了自己院子。 慕衍行这一路,两兄弟在车上没少说掏心窝的话,就连花容的事慕衍修也不再计较,只求他善待。 还有昨日爹说的那番话,母亲至今病重不起,还真是自己错得离谱,不该为一己之私,害了亲人。 紧了紧手,看着拐进院子的慕衍修,慕衍行抿唇淡笑一声,拂袖回了墨竹轩。 站在院中,看着自己屋子,慕衍行重重拉长叹息声,去了母亲屋子,刚要推门就听秦姨娘在说话。 “天热,夫人这般躺着定会生汗起疹子,每日都要勤看看温水擦拭,换掉里衣,切不可得了褥疮。” “是。”两丫鬟应声,放下纱帐,忙活着。 秦姨娘双手合在身前,蹙眉摇了摇头,转身要离开,一眼见着推门而进的慕衍行,眸光一蹙。 “你这是同谁打架了?怎伤成了这样。”回眸看向丫鬟急声道:“快去拿药来。” 话落几步近前,打量着慕衍行,眸光紧张心疼,伸出去的手紧了紧,不曾碰他。 慕衍行看得出,秦姨娘是真心疼他,垂目紧眉,伸手扶着秦姨娘坐在椅子上,紧抿着唇角。 第105章 “我娘对您做了过分的事,秦姨娘不恨吗?” 这世间真的会有忘记过往,不记恨他人,还愿意为伤害过自己付出的人吗? 慕衍行听见那些话,看见秦姨娘真心,但他不信,便问了压在心底的话。 秦姨娘愕然,眸子微蹙看向榻上的姚春香,“我若说不恨谁人会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怎能不恨,可那又怎样?” 说话间,秦姨娘眼中恨与恐惧交杂,紧绞着手指,齿间狠厉身子微微抖着,眼泪无声低落。 捡回一条命,时常做噩梦,惊醒后她不敢见人,更不敢对慕军有那心思。 浑浑噩噩养了好些日子,见着慕军对她的愧疚歉意,体贴无微不至,她才渐渐放下所有。 后来有了身孕,她担忧事情败露,险些没保住婉容,直至孩子出生听见啼哭,她终于不再做噩梦了。 这些年她过得很安静,健忘过往也不去想,是慕军说起夫人病了想她回去,她那一夜又梦到逐出府的那日。 秦姨娘拂袖试了试眼泪,“我恨夫人不死,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夫人,可她已经这般,我对她下手不就成了她? 我向来软弱害怕夫人,只有做吃食时才是我自己,你同你爹都喜欢豌豆黄……看你们吃我做的东西,我便开心了。” “那些吃食是您做的,不是我娘?”慕衍行记忆犹新,迫不及待的问着。 秦姨娘点头,看向慕衍行,“今日说起这些,我便多句嘴,你可是真心喜欢夏知画? 衍行,我是看着你出生长大的,我知你不喜文更喜欢打算盘,但夫人不许,为了夫人的梦,当真委屈自己?” 慕衍行闻言眸光惊愕,她这番话是何意?猛然起身问道:“秦姨娘此话何意?何为我娘的梦想?” 秦姨娘就知姚春香隐瞒了所有,抿唇一笑,“夫人在闺中就倾慕武安侯,一心想嫁他,可武安侯从未有纳妾之意……” 是个女子都想夫君荣耀,姚春香派人多方打探,知武安侯不纳妾,便嫁给了慕军。 而后有了慕衍行,就想着有朝一日儿子成为侯爷,严苛之余就用吃食哄他。 后来她被逐出府病了许久,慕衍行就没得吃,有次被母亲责打,想吃鲜花饼同慕军提起。 她得知便做了些带回府中,慕军谎称是姚春香做的,气恼他不成器,故意不做,而后慕衍行就能时常吃到。 秦姨娘说出所有的过往,苦涩满心,“这件事老爷不知,而我得知此事是在姚家,作为箅子断是不能说。 今日说起此事,并不是想挑起你们母子嫌隙,而是我希望你快乐。 少夫人是得理不饶人,可也是你欠了她的,她不计前嫌帮你帮我,还不是希望一家人和睦,你大了自由斟酌。” 起身抬手搭在慕衍行肩膀,笑着拍了拍,转身去了榻子前。 第85章 秦姨娘护短慕衍行 挽了挽袖子,浸湿汗巾服侍着姚春香。 慕衍行就那么看着秦姨娘,精心照顾母亲,丫鬟进了屋子,“秦姨娘,药拿来了。” 秦姨娘应声汗巾递给丫鬟,转头示意慕衍行坐下,打开药瓶为他上药,没说一句话。 待丫鬟撩开纱帐,秦姨娘看了眼二夫人,“陪陪你娘,我们先走了。” 摆手带着丫鬟出去,慕衍行方走近前,看着母亲,“娘,这些年孩儿一直听您的,可您知我又是怎么想的吗……” 蹙眉紧手,凝视着母亲,脑子闪过无数画面,忽地感觉母亲好似陌生。 慕衍行抿唇一笑,“娘,孩儿想做自己,但也不会辜负爹娘对孩儿的期望,您好生歇着。” 转头迈步就走,不曾留意母亲的异样,出屋便喊道:“秦姨娘,衍行想吃豌豆黄了。” 秦姨娘顿下脚回眸看去,见慕衍行几步近前,抿唇笑了,“好,一会就给你做,你等着便是。” 慕衍行扬着笑意点头,“谢谢秦姨娘,我知道如何做也知放下什么,我等着。” 秦姨娘见慕衍行那般开心,不似刚才纠结的模样,笑的更加和蔼。 两人四目相对,像极了亲生母子,站在窗边的夏知画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紧着五指眸光浮上阴雾。 慕衍行竟对一个贱妾这般尊敬,好似她是生母,秦姨娘你到底何德何能,让他们父子将你挂在心尖,看在眼里。 明眸闪着嫉妒,醋意翻涌,好似秦姨娘是她的情敌,紧咬着后槽牙咯咯作响。 就见慕衍行微微点头,转身一瞬,夏知画身子一侧,几步上了榻,盖着被子躺下。 吱嘎一声门开了,慕衍行说着话走向榻子,“今日可好些?临回来时与人发生口角,刚又去看了眼娘,回来晚些。” 夏知画蹙眉,奇了怪了,慕衍行今日怎与以往不同,她没问就什么都说了呢? 起身看向慕衍行,眸子微蹙,“这是和谁吵起来?怎下这么重的手,疼不疼啊,可曾上了药?” 抬手轻抚慕衍行面颊,眸子满是心疼。 慕衍行抬手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不疼,秦姨娘帮忙上过药了,不必担心,夫君强壮得很。 对了,明日是旬假,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今日为夫没来得及。” 秦姨娘帮他上药没问题,打架没买东西也可理解,可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呢? 第106章 夏知画听着暖心的话,理应很感动,可不知怎的心中惴惴不安,看着慕衍行眸子闪着异样。 “我没胃口,不想吃什么,夫君难得休息一天,就在府里陪我就好。” 笑着靠在慕衍行的心口,双臂环抱着他的腰,夏知画竖着耳朵听着慕衍行的心跳声,没有异样? 慕衍行垂目看着,抬手轻抚夏知画的发丝,“好!你先歇着我去做功课,明日就可好好陪你。” 夏知画嗯了一声,松开手笑着躺下,慕衍行拢了下被子,起身离开,她说道: “昨晚院子里好似有老鼠,扰的我睡不安宁。” “好,为夫这就差人赶走那些老鼠。”慕衍行爽快应声,转身走了。 夏知画微扬唇角,思量着怎么借秦姨娘的手除掉老贱人,一举双得。 而慕衍行哪里是去温书,明日休假他答应夏知画不出府,这会总得找时间见花容,睨了一眼屋子,快步离开了墨竹轩。 也不知,过了几时,秦姨娘端着刚做好的豌豆黄,回了墨竹轩,抬手敲了几下门。 “衍行,你可在屋中?” 秦姨娘? 夏知画眸光微蹙,想起慕衍行要吃豌豆黄,便应了声,“秦姨娘可是有事找夫君?进来说吧!” 话落,吱嘎一声,秦姨娘端着点心进了屋子,见着慕衍行不在,微微蹙眉,“衍行不在?” “夫君去做功课了,秦姨娘莫不是还在生知画的气?不然怎会只见夫君,而不同我说事。” 夏知画说话间,起身看向秦姨娘,眸子闪着温婉,薄唇轻抿,笑容无公害。 秦姨娘眸子微顿,随即笑了,“怎会?衍行要吃豌豆黄,我便做了些,你也尝尝可是合胃口?” 端着盘子徐步走进榻子,递给了夏知画。 金灿灿的四方豌豆黄,看着就好吃,夏知画抬手拿了一个轻咬一口,眸子闪了闪。 “秦姨娘还有这手艺?味道堪比五芳楼了。” “你若喜欢就多吃些,回头我在给衍行送。”秦姨娘可不想和她说的太多,放下点心盘子,笑了下就走。 夏知画淡了句谢谢,便没了话音,看似再吃豌豆黄,实则一点也没进口。 她生平最讨厌豆子,只不过,秦姨娘亲手端来,她不好驳面子,二是这份殷勤或许有用处。 见着门关上,夏知画抬手扔了豌豆黄,将嘴里的哪一点吐在痰盂里,漱了漱口,看着豌豆黄。 老贱人昏睡不醒,即使下毒点心上不难喂下,每日服用的汤药她碰不到手,如何弄死她? 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好办法,肚子时不时痛着,索性躺下休息他日在想,留她几天命。 殊不知,去过书房的秦姨娘,见着慕衍行不在,想着应是去见那位姑娘了,便摆手叫来院中所有的下人。 “听着,若二少夫人问起,二公子可有出去过,你们可知如何回?” “二少夫人说院中老鼠,二公子去寻了。” “三公子有事找了二公子……” 丫鬟机灵的紧,一个个回着各种说辞,秦姨娘嗯了一声,又说道:“取些老鼠夹子放在院中,不可乱用药。 二少夫人有孕,夫人病着,都警醒着点,切不可让他们小夫妻在吵架,二爷烦忧,都去吧!” “是!”丫鬟应声各自去忙。 秦姨娘迈步要走,忽地想起老鼠,眸光微蹙,偌大的武安侯府每年都会治理老鼠,少说也得有个三五次。 她院子离得远而偏,夜里都没听见有老鼠,墨竹轩怎会有的? 秦姨娘环顾四周,轻嗤一声,“真是千金大小姐,受不得一点委屈。” 摇了摇头嗤笑声声,秦姨娘并未把这事挂在心上,全当夏知画矫情一概而过,拂袖回了自己院子。 端着做好的点心,笑盈盈的向雨竹轩走去,还没进门身后有人叫她。 “秦姨娘,您这么快就做好了?” “知婉。”秦姨娘回眸看去,微微福身,“时常做的东西上手快,府里也不缺食材,我还给衍之做了他喜欢的荷花酥。” 夏知婉看着她手中的点心,心里暗自夸赞,她没有选错人,就这手艺放在哪不都是一本万利,二叔有点傻啊。 “秦姨娘,方才我说的事,此时应相谈才对,您请!” 第86章 夫妻做戏,锦上添花 秦姨娘点头,身子一侧,跟着夏知婉进了屋子。 三人刚坐下,慕衍之拿起一块点心吃着,眸光微闪,“同以往一样又有些许不同,秦姨娘手艺精进不少,你们商量何事?” 秦姨娘抿唇,“是知婉改进了方子,我现学现卖而已,至于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您这是不清楚吗?分明是心中有数,等着我开口罢了。 也是,谁让我先说的呢,罢了,我来吧! 夏知婉品了品点心味道,感觉还不错,开口说道:“知婉向来说话直来直去,秦姨娘听了许是要堵心,您可受的?” 这话怎说的?卸磨杀驴也有点早啊!那是点心做的不成,羞辱我手艺? 秦姨娘眸光愕然,思量须臾,抿唇说道:“哪做的不好知婉直言无妨,大不了我本分照顾二夫人就是。” 我也没降维打击她,怎就一下子没了斗志? 夏知婉心底苦笑,许是说的太直白了,那也没辙,接下来的话更伤人,看着秦姨娘,抿唇淡笑。 第107章 “这么容易就放弃,您怎么实现梦想?秦姨娘,按辈分婉容是庶出,您心知肚明她将来的姻缘……” 嫡庶之分是痛点,即使是嫡出母家若不做为,婆家又怎会看得起? 二房虽在武安侯府,但慕军毕竟没有官职,生意做的也不是多出彩,慕衍行娶夏知画谁人都明白其中意义。 婉容是女子又是庶出,攀上高枝也未必是正妻,可秦姨娘若是握着金山银山,还能做妾? 何况,她与秦姨娘联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若这些都看不透,这人不用也罢。 夏知婉抿了口茶,继续道:“这世间谁人怕银子多扎手?你膝下只有婉容,您不为她考虑,难道我这长嫂考虑? 秦姨娘,知婉拿出铺面让您做,经营所得我六您四,我还出点心方子,如何经营,您不亏。 就这买卖,知婉可请他人来做,按月付钱,许是厨娘都会抢着做,可我给您的是东家,您可懂?” 做东家比做工强上百倍,有银子傍身,即使姚春香醒来,不接纳她们母女,她也可活的安逸。 只是,夏知婉就不怕她离心叛主? 秦姨娘思量须臾,看向夏知婉,“知婉所想自然是好,但你就不怕我学了去,自立门户?方子可不会说话。” “秦姨娘,您怎么那么像我二叔啊?”一直未说话的慕衍之,接了话茬,眉心紧蹙。 “您若这般心思,这生意大可不做。刘嬷嬷您是知道的,她手艺不比您差,还是我娘的人,无需四六分。 知婉,我觉得这事刘嬷嬷合适,赚的都在你手里,也不用担忧烦心的琐事……” 看向夏知婉说刘嬷嬷不但能管人,还能实心实意做事,有她在省心省力,极好的人选。 夏知婉闻言眸子发亮,同慕衍之聊得甚欢,合作事宜偏离了秦姨娘。 眼看着就要敲定,被晾在一边的秦姨娘急了,急声道:“哎呦,你们两个总得讲个先来后到,这不是没谈完吗。 衍之知婉,我知你是为我们母女好,可我毕竟是你们二叔的妾室,不好轻易做主不是。” “秦姨娘是怕二叔不同意,还是怕我们占了您便宜?知婉可立字为据,为期三个月……如何?” 夏知婉就知秦姨娘会有犹豫,便拿刘嬷嬷说事,是让秦姨娘知晓她不缺人,况且刘嬷嬷点心做的并不好。 没有及时说出字据,也是怕秦姨娘不敢擅自做主,这才同慕衍之默契合作,两人做了一出戏。 秦姨娘闻言字据一事,悬着的心落了地,三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能学不少新点心,届时自立门户也得心应手。 眉眼弯弯思量须臾,秦姨娘一鼓作气,应了夏知婉,“成!签字据,这事成了我不也是给二爷填了银库的。” “那是自然,二叔古玩铺子赚的是不少,可如今人口多花销也大,况且,这月大房一份银子不出,好不好过您知晓。” 夏知婉相当会打七寸,不该说的直接就说,谁让是他们自找的呢。 看着秦姨娘抿唇一笑,“知婉不愁做生意,但我痛恨背后捅刀子的,咱们把事说在明面,办起来也顺畅。 同是武安侯府的人,我若想釜底抽薪岂是难事?但知婉不想那么做,而是想锦上添花,秦姨娘觉得如何?” 这,怎听着像是在敲打慕军? 前几日慕军送银子说这月生意不好,姚春香病了,哪哪都需银子,便让我回来打理二房事务,看来这是真的。 秦姨娘紧了紧帕子,笑着说道:“知婉这话说的在理,我自然是希望锦上添花,那何时签?以免你们担心我变卦。” “怎会?秦姨娘不但有梦想还有远见,您且等下,知婉这就写。” 夏知婉起身,看了眼慕衍之,转身去了旁边的桌子,提笔写字。 慕衍之轻咳一声,蹙了蹙眉,“若说这事,我是不同意的,但知婉答应与秦姨娘合作,我便不好不应允。 今日衍行挨打,是我打的,您可知为何事?”抬眸看向秦姨娘,眸子冷了几分。 秦姨娘愕然,眸子微蹙,急声道:“为何?衍行虽不是与你一母同胞,可也是你弟弟啊,下手未免太重了。” 重?若不是知婉说他是道歉无意说出此话,我都能打死他! 慕衍之轻嗤一声,“夏知画与我有婚约,却与衍行有染,知婉不知情还被算计,她不计前嫌我也便忍了。 可今日,衍行问知婉,若没换婚,可是像待我一样待他,如何忍?” “这。”秦姨娘真是不知事情内幕,前因后果说来,她都觉得脸发烫,羞臊的想找地方钻进去。 紧着手眉眼紧蹙,抿了抿唇,“他怎能这般莽撞?事情已成定局就应好好待知画,敬重长嫂,还敢这般问,想干什么?” “随了我二叔了。若不是我二婶看得紧,您做的一手好吃食养刁了我二叔,就以我二叔那性格还不得莺莺燕燕。” 慕衍之脱口而出二叔本性,沉沉叹气,“知婉纯良贤惠,敢作敢当,深得我爹娘心意,我对她更是。 她不想看武安侯府内乱不断,所以极力的感化所有人,我作为她夫君又怎能不护她周全?” 话落,看向夏知婉,慕衍之眸子是暖的。 秦姨娘随着他眼神看向夏知婉,好似真是如此,若是以往慕衍行早就咆哮不满了,而今却懂事了。 第108章 噙着笑意说道:“莫不是,知婉是一根连接我们所有人的线,连在一起不离不弃。” 话落,眸子微蹙,“那夏知画是什么?” 第87章 武安侯有心事 夏知婉慕衍之同时看向她,眉心微蹙,这话怎么回答?搅屎棍子,害人精? 慕衍之看了一眼夏知婉,抿唇一笑,“她还能算是人?不是我瞧不起她,是她自己作践自己,由不得旁人看轻。 夏侍郎夫妇苛责嫡女,宠溺庶女,刁钻跋扈,扰的武安侯府不得安生,她就该被休,逐出武安侯府!” 秦姨娘闻言愕然,能说出这话是有多恨夏知画,不过,也确实是夏家自找的,就那傲娇的夏夫人谁人看见不懊恼。 轻声叹气,紧了紧帕子,“我是见识了夏夫人,为了她女儿谁人都不在眼里,这话就当我没说。” 夏知婉自顾笑了下,拿着写好的字据走了过来,“秦姨娘以有自己的事做,二房事务您自己安排。 为期三个月,四六分……您一人离开,点心您随意做我会不追究,如果可以就签字。” 放在桌上,便回了自己座位。 秦姨娘闻言心里不舒服,这不是将她弃了吗?可转念一想是自己说的,也怨不得夏知婉无情。 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提笔写名字,按了手印,“就这么决定了,何时开始你知会我,我就先回了。” 收好字据,秦姨娘笑着离开雨竹轩。 慕衍之看向夏知婉,“合你心意了,接下来可有你忙的,你说你就不能慢慢来。” “又不用我亲手下厨,裁剪制衣,研磨花瓣,怎会累?周琦还得些时日离开,铺子也不是一下全开,时间刚好。” 夏知婉是脑力工作者,该进行哪一步,提前想计划补救措施以防有变,这两天事情进行的顺利,自然就没等。 再则,时间是错开的,可以应付。 摆弄着帕子看着慕衍之,嘴角有笑眉眼含情,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慕衍之垂目看看自己,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蹙紧了眸光,“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可是按着你意思办的事。” 看的我心发毛,夏知婉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夏知婉噗嗤笑了,“世子见多识广,还怕我一个小女子看?刚说的那些话,谢谢你,我去娘那拿请帖。” 笑着起身,迈步走了。 慕衍之得夸赞心情大好,起身整理一下衣衫,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自己,“英俊潇洒,谁人不爱?” 哼着小曲去了书房。 夏知婉悠哉的走到母亲院子,未曾进屋就先喊着娘,话音未落人方出现门口,笑盈盈的福了福身。 “娘,知婉来拿帖子。” “婉容给长嫂问安。”婉容离开姜美珠怀抱,福了福身。 夏知婉瞧着她笑的眉眼弯弯,“婉容好,长嫂留的功课今日可是做完了?在大伯母这玩的可开心?” “做完了,大伯母还考了婉容,大伯母不许婉容随意跑,有些不开心。” 婉容忽闪着长睫毛,扁着小嘴。 姜美珠呵呵笑了,“这丫头就没闲着的时候,娘这身子骨哪跟得上她。” 话落看向刘嬷嬷,“去桌子上把那些帖子拿来。” “知婉,你爹说不好落下谁,就全写了,只是辛苦你了。”姜美珠同武安侯想了一夜,不好不请谁,便全都写了。 刘嬷嬷捧着一摞子名帖,放在桌上,“少夫人,这些怕是要送一天了。” “无妨,这些交给小虎他们去办,脚力快体力也成。”夏知婉抬手拍了一下名帖,心底呵笑。 好家伙,武安侯同僚够多的,若是都来了,武安侯府还不得炸锅了。 夏博远都是你干的好事,我想清闲度日你非得搞事情,那我便让马玉娇好好享受一下众人的白眼。 收回手又说道:“这个时辰了,爹怎么还没回来?前两日爹像是心事重重,娘可知为何事烦忧?” “说是蜀地那边遭了水患,边关不安宁,再问就没说,你知道的女子不可参政,娘也不好多问。” 姜美珠记得这事,也很上心,只是这规矩大,她能问出来的也就这么多。 夏知婉嗯了一声没再说旁的,起身抱起那一摞子名帖,“婉容随长嫂回去了,同你大伯母如何说?” “知婉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武安侯说话走进屋子,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夏知婉放下名帖,福了福身,“娘带了一天婉容,许是累了,知婉就想着先走,爹怎会回来的这么晚?” 话落,又坐回了椅子,小婉容问安武安侯,便坐在了夏知婉身边。 武安侯瞧着那孩子不同昨日,抿唇笑了下,靠在椅子上,神色倦怠,抿了口茶说道: “朝中事多,皇上召见爹议事。百花宴准备的如何?” 夏知婉见武安侯虽是笑着,但眸光有些阴郁,想着应是水患忧心,此时举办宴会怎会不堵心,想了下便说道: “点心秦姨娘做,蔬果是当下买得到的,投壶抚琴逛院子……看似简单但乐在其中,无需太过奢靡。” 吃吃喝喝看风景,聊天逗乐子,没有名贵食材,讲究一个随和亲近,不错。 武安侯嗯了一声,笑意多了几分柔和,“知婉想的周到,就着手去办吧,爹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们了。” 第109章 沉了沉气,起身站起,便回了里间。 姜美珠瞧着不对劲,看向夏知婉小声道:“你爹好像有心事,娘再去问问?” “不,爹若是想说自然会说,娘多宽慰爹爹,知婉带婉容先回了。” 抱起那一摞子名贴,递着眼色叫婉容同她一起走了。 姜美珠睨了一眼里间,看向刘嬷嬷,“烧水给老爷沐浴,在准备些清淡的晚膳,把火上温着的汤先端来。” “是,老奴这就去。”刘嬷嬷也很久没见着,武安侯这般神色,好似要出大事似的,心悬着应了声,就去忙了。 姜美珠思量着怎么宽慰,这心就跟打鼓似的,慌乱不堪,紧手沉气进了里间。 “妾身来吧。”说着话便伸手宽衣解带。 武安侯站在那微闭着眯眼,待脱下朝服,便坐在椅子上,抬手揉着眉心。 姜美珠什么都没说,纤纤玉指按在了他额间,“这几日琐碎事颇多,可别累坏了身子,妾身煲了汤,一会喝些。” “家事有你和知婉,我倒也安逸,是蜀地水患危及百姓毁了良田,频发诸多抢夺之事。” 武安侯年轻时就在蜀地出征,他深知百姓凄苦,可这天灾他没有逆转之力,心疼也是徒劳,堵心头疼。 姜美珠闻言心也堵了,这事他们真没办法,只能等着朝廷拨粮赈灾,救济百姓,垂目说道: “皇上会有举措,夫君烦忧不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武安侯冷哼了一声。 第88章 不行,绝对不行 “皇上下旨拨粮赈灾,夏侍郎进言近年灾患频发……就连商贾赋税都难清收,皇上当即就怒了。” 百官皆知近年灾患颇多,商贾生意不景气,粮价有涨幅,虽是均已渡过难关,但国库亏虚。 一国之君听这话能不龙颜大怒,当时就气的咳嗽声声,询问百官可有法子,谁知无人进言。 武安侯深知蜀地凄苦,可掌管财政的是户部,夏侍郎能说出此言,怕是是真的。 “每笔开支计入在册,夏侍郎所言灾患地区与支出,也是有本有据,便拨了少部分送去蜀地。 皇上召见我,问及我为何选夏家做亲家,我能怎么说?自当是说那不孝子了,但今日召见不同以往,不好参悟。” 姜美珠闻言眸光惊愕,纤纤玉手停了下来,难不成夏博远又干了老本行了? 见钱眼开的狗东西,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也敢动百姓的救命钱?他想死也不能连累武安侯府。 姜美珠气的脑壳疼,紧了紧手,“皇上可是起了疑心?可他们成亲才几日,那些事都是以往,此前也没有交集。 虽是户部每笔有记录,可也不能保证就是真,夏博远可不是安分的东西。” 武安侯闻言,猛然回眸看向姜美珠,眸子阴郁重重,面色绷得紧紧。 “就算夏博远不安分,可户部并非他一人,这话怎可乱讲?” “我。”姜美珠情急多嘴被质问,紧抿了下唇说道:“私吞知婉生母嫁妆产业,足以证明他人品坏,我不是心急吗。” 紧着手,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武安侯沉气轻叹,抬手拍了拍姜美珠的手,“我不是有意责怪你,是这等话会惹上祸事。 皇上虽是器重与我,但也不会百分百的信任,百花宴办在武安侯府,能不多心? 衍之婚事我没遮掩如实说了,皇上便没再说他话,我才离宫回府,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武安侯宽慰几句,起身站起活动着身子,刘嬷嬷端着汤进来了,放下汤盅,看了一眼姜美珠,转身退了出去。 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前思量着刚才听到的事,这心砰砰的像要跳出来了似的。 难怪老爷会问及百花宴如何操持?幸好少夫人有远见,办的稳妥,可夫人说的话,老爷好似也没不认同,怎么办? 刘嬷嬷越想越心慌,睨了一眼屋门,迈步下了台阶,吩咐丫鬟伺候着,便离开了。 步履清风,越走越快,直奔雨竹轩。 夏知婉带婉容回了雨竹轩,吃了点心就让她回房写字,自己看着名帖。 虽是不认得谁是谁,但也需知晓谁什么官职,待当日见着人,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一边看着一边脑补这些夫人长相几何,性格如何,夏知婉轻声叹气,便听见了刘嬷嬷的声音。 “少夫人。” 夏知婉放下名帖,起身走向门口,见着她额间满是汗水,皱眉问道:“刘嬷嬷可是有急事找我?” “有几句话想同少夫人说说。”刘嬷嬷说话间,眸光瞟了一眼屋子。 夏知婉余光扫了一眼,“就我一人,刘嬷嬷进来说吧!”转身回了屋子扶衣而坐。 刘嬷嬷紧随其后进屋随手关上了门,看着夏知婉,紧着手指眸子蹙了蹙。 夏知婉抿唇淡笑道:“何事?直言无妨。” 刘嬷嬷想了一路,想让她出出主意,可这会又担忧话出会伤人心,纠结得紧,紧抿了下唇,说道: “方才老奴无意听见夫人老爷说话,老爷烦忧是因蜀地灾患之事……夫人无意说出,老爷便制止了。 少夫人,这事确实不该老奴多嘴,可您出自夏家,应是了解您父亲,万一真有此事,武安侯府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第110章 若说夏博远有占为己有的心思,倒也不足为奇,可这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也敢如此,当真是想掉脑袋了。 夏知婉手指敲着桌面,面色不喜不忧,斜唇一笑,“我这爹爱财爱权就是不爱人。 不过我以和他断了关系,应不会牵连爹,这事交给我吧,至于夏知画多留心就好,谢谢刘嬷嬷。” “老奴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少夫人为人老奴心知肚明,您不计较就好,那老奴就先回了。” 刘嬷嬷就想知夏知婉本心,听见有谱的答复,自然也不会多留,转身就走了。 夏知婉睨了一眼名帖,起身走到门口,“春桃,请周伯和小虎他们来见我。” 声音虽是不大,可刘嬷嬷并未走远,顿下脚回目看去,神色有几分愧疚。 “少夫人,老奴断不该牵连与你,可这事空口无凭,老爷又如何说得清?对不住了。” 转头拂袖擦着眼泪走了。 夏知婉端坐椅子上,看着名帖思量着事,慕衍之几时进屋她都不知。 慕衍之看着她发呆,说话近前坐在了她对面,“怎么了?发呆又蹙眉的,还叫了小虎他们。” “方才去拿名帖,爹一脸愁容的回来……刘嬷嬷也是好意提醒,世子不必责怪她,谁让我姓夏呢。” 夏知婉放下名帖,抿唇淡笑,拿起茶盏抿着。 素日里,慕衍之从未关心朝堂之事,而今夏知婉忧心,他也多了几分上心。 紧手蹙眉看着夏知婉,“爹与你父亲不曾私下交集,而今成为亲家,君主疑心本重,或许是多虑了。 断亲书在手,你又不知夏家事,若夏家出事也与你无关,你无需自寻烦恼。” “话是如此,可你也说了疑心重,你也知人言可畏,爹曾经去过蜀地,挂记是难免的。” 夏知婉放下茶盏,看着慕衍之,“断亲书为期一月,我这不是没断利索,十万两白银。” 话没说完,夏知婉抿唇笑了,眸子挑了挑。 慕衍之蹙眉,这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笑的坏坏的,“十万两银子有着落了?” “有了,不过需世子帮忙。”夏知婉抿唇一笑,勾了勾手指脑袋向前探了探,慕衍之亦是如此,耳朵凑了过来。 附耳说着,慕衍之眸色一闪,嘶了一声,“这也行?当众说此事卖惨,武安侯府怎有面子?不行,绝对不行。” “怎就不行?逼我入绝境,又来难为爹,我与夏家是私人恩怨,十万两白银,谁人听了眼睛不放光,不盯着他夏家。 况且,今日皇上提及婚事,爹已和盘托出,若此事传进皇上耳朵,爹定能全身而退!” 面子怎有保住性命重要,我夏知婉此时被嘲笑,但他日被人敬仰的日子也不会迟来。 夏博远你且等着! 慕衍之闻言惊愕,看着夏知婉坚定的眸子,心揪着痛,她舍弃自己名声保全武安侯府,他怎能坐以待毙。 伸手握住夏知婉的手,毅然说道。 第89章 童言无忌,夏知婉欲哭无泪 “我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不离不弃。”微微点头,示意肯定。 夏知婉抿唇嗯了一声,周延福和小虎他们,说话一同进了屋子,福了福身,“少夫人。” “不知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夏知婉拿过桌上的名帖说道:“这是百花宴请柬,由你们几个送到各位大人府上。 若有人问起,就说夫人们说说体己的话,无他事,若没人问不必多言。” 话落,拿了一请柬递给周延福,“周伯,这是夏家请柬,劳烦您亲自走一趟。 百花宴是本夫人亲手置办,请夏夫人赏脸,届时本夫人有事与她相商。” “好,我这就去。”周延福自然明白让他去的道理,接了请柬转身就走了。 小虎几人分发请柬,福身要走,夏知婉便说道:“小虎,你们手中的请柬明日送完便可,但有件事须你及早去做。 ……此事不得声张,查到什么也不可急着出手,自乱阵脚,及时回我。” “是,小虎明白。”点了点头,几人方离开屋子。 慕衍之看向夏知婉,“你这是何意?” “大义灭亲。”夏知婉玩笑一般回了句,起身就走了,慕衍之眸光惊愕,她想生父死? 乖乖,虽是苛责虐待,可也养她了十几年,再则也没见谁会有此举,夏知婉行事作风太标新立异了。 慕衍之也恨夏家,也想着夏家不得好死,可作为骨肉至亲这么做,脊梁骨岂是戳破那么简单,怕是背上不孝的骂名了。 可她心意已决,我又怎能劝慰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大不了本世子陪着她就是。 慕衍之一番心里斗争,最终还是倾向了夏知婉,起身站在门口,看着她忙东忙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就那么看着,天色不知不觉渐敛,晚饭十分,小两口便在自己院子里用饭。 小婉容坐在一旁看着满桌菜肴,筷子在手中不曾夹菜,抿着唇角低着头。 夏知婉夹菜时无意看见,便问道:“想你娘亲了?婉容乖,这些日子你娘忙,等过些时候你便和她同住如何?” 婉容抬起泛着雾气的大眼睛,嘴角微微抖着,“真的吗?我娘说大伯是为我好,长嫂也不凶小孩子,可我就是想娘。” 第111章 眼泪珠子随着话音就落了下来,长长的睫毛粘在一起,鼻尖红红,委屈的可怜见。 夏知婉见不得她这般,心疼鼻子酸,伸手拉过婉容,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吃过饭,长嫂便送你回去,见着你娘不许哭,婉容长大了,你娘也要做事不是,我们吃饭。” 哄着小孩子,夹着菜吹了吹喂着婉容吃饭。 一大一小两只,好不和谐。 慕衍之看在眼里暖在心里,没想着夏知婉如此温柔,若他们有孩子,定是个好母亲。 想到这不由得嘴角上翘,冒出一声痴笑,慕衍之下意识的收敛笑意,夹菜放在夏知婉碗里。 “我看你不但喜欢小孩子,还很会哄,有没有想过。” “慕衍之,你想说什么?婉容是你妹妹,我照顾她是爹娘的意思,我总不能不尽心,不在意她的内心。 这么小的孩子,理应上学跟着娘,可她一进府就同母亲分开,怎会不难受?在乱说小心我打你。” 夏知婉闻言就知慕衍之没有好屁,果断打住,解释一番,还不忘威胁他。 狠狠白了一眼,垂目看着婉容,笑容灿烂,“哥哥坏,婉容可不能学了去,我们乖乖吃饭,一会就回去啊!” 小孩子许是很好哄,婉容闻言漏出一排小白牙,弯弯眉眼泪珠子还挂着,张小嘴等着投喂。 慕衍之紧了紧手中筷子,不满的说道:“婉容,大哥哥对你长嫂不好吗?你说实话,哥明日买糖给你吃。” “好!可是,为什么没见着小宝宝?娘说,女子成亲就会有宝宝,大哥哥同长嫂成亲了,为什么没有? 娘说二嫂有宝宝了,在她肚子里,不许婉容去看她,可我一个人好孤单的。” 扁着小嘴,说着自己多希望有玩伴,谁家小妹妹同她一起玩有多开心。 婉容讲着同母亲生活时,去买东西,见着有孕的女子,她好奇就问了,娘就是这么同她讲的。 回武安侯府,秦姨娘同她说夏知婉是慕衍之的媳妇,慕衍行是她亲哥哥,同夏知画成亲了,还有了身孕,她不能去吵。 留在夏知婉身边学东西,可都是成亲,为什么夏知婉就不怕她吵,问着两人,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 夏知婉忽地脸颊发烫,不知如何解释,夹着菜的手停在半空,蹙着眉心暗骂慕衍之。 多嘴的玩应,你若不说,小孩子会问吗? 老娘都没和你圆房,上哪整出个孩子来?就是有那不也得十月才生下? 夏知婉脑补了一系类说辞,尴尬一笑,“你二哥同你二嫂感情好,有孕就早些,而我们有各自的事做,没得时间。 吃饭不宜说话,小孩子会长不高,吃饭!”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婉容的嘴里。 余光狠狠地剜了一眼慕衍之,唇动无声。 慕衍之瞧着她有脾气不能发,张嘴骂人的样子很可爱,拂袖笑了下。 “婉容喜欢,大哥哥怎会不努力?待小宝宝出世你可不许嫌他烦啊。” “慕衍之,吃饭都不堵住你的嘴吗?你要努力是吧,那就多吃。” 夏知婉气的鼻孔喷火,夹了一块带着肥膘的肉,放在慕衍之盘子里,穷凶极恶的瞪他。 慕衍之呵呵一笑,将那块肉一口塞进嘴里,嗯了一声,“味道不错,媳妇夹得菜就是香,婉容香不香?” “香,长嫂也香香的,婉容喜欢。” 夏知婉:“……” 这孩子没法哄了,听见什么接什么,还不能气恼与她,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看着小婉容,夏知婉欲哭无泪,慕衍之却笑的心花怒放,有了小帮手,宝宝还会远吗? 他们一大一小畅聊无限,夏知婉生死煎熬,好不容等到婉容吃饱喝足,抱着她就走。 慕衍之急声道:“等等,天色已晚,我同你们一起。”话未落,人就撵了去。 婉容拍手开心欢呼着大哥哥快些,夏知婉便加快步子,慕衍之后边撵着,你追我赶,三人嬉闹着。 婉容也没了当初的怯懦惧怕,流露出孩子童真的快乐,夏知婉看在眼里心都是暖的。 一人牵着一只小手,向偏僻的漪澜院走去。 烛火暗淡,若隐若现眼前青石路,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夏知婉下意识的心惊,看向慕衍之。 第90章 老封建,老糊涂虫 “怎么回事,一点亮都没有?这安排的也太偏了。婉容,昨个晚上也是这样吗?” 夏知婉第一次去漪澜院,但她知武安侯府不缺灯笼,虽不会像白日明亮,但也能看清路,可这乌漆嘛黑的,她不爽。 “你二叔走夜路就不怕磕了碰了?他们娘俩若有事,就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敢出来找人?害怕就不要带回来……” 深一脚浅一脚的,夏知婉碎碎念骂人。 慕衍之也不知怎么回事,但他知去往漪澜院的路,是有灯笼布局的,这会没了他也奇怪。 抱起婉容伸手扶夏知婉,岂料被打开了,慕衍之说道:“我也不知情,原来不是这样的,回头我差人挂上灯笼就是。” “长嫂别气,昨晚是有亮光的,大哥哥说的没错,婉容也不知为什么没有了。” 婉容说话紧搂着慕衍之,靠在他怀里,声音软糯,带着丝丝害怕。 夏知婉闻言眸光微蹙,若是丫鬟婆子善妒,背地嚼舌可能,但拿走灯笼是断不敢的。 第112章 谁人这么大胆拿走了灯笼? 是夏知画?不太可能,二房丫鬟她未必差遣得动,况且这是慕军的妾室,关她儿媳妇屁事,这就蹊跷了。 夏知婉思量着,慕衍之便说道:“或许秦姨娘知晓,前边就是了,亮着烛光呢。” 夏知婉嗯了一声,便没多想,三个人奔着亮光走去,还没到门口,隐隐听见哭声。 夏知婉看了一眼慕衍之,快着步子走进,哽咽声不断但没人说话,抬手敲了敲门。 “秦姨娘,是我知婉。” 秦姨娘赶忙擦了一下眼泪,对着镜子扑了点粉,方应声开门,门开一瞬,抿唇笑着。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身子一侧请着,有意无意的避开夏知婉的视线。 婉容奶声奶气喊着,“娘,婉容想你,长嫂同大哥哥就送完回来了。” 迈着小短腿,走到秦姨娘身边,伸手拉着她的手。 秦姨娘顿时鼻子酸涩,眼眶涌动着泪水,强忍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不听话呢,劳烦你长嫂长兄跑一趟。” “秦姨娘,孩子小想母亲是常理,不麻烦的。这院子就您一个人?” 夏知婉进院子到现在,一个丫鬟都没见着,说话便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四周。 慕衍之扶衣而坐,方说道:“漪澜院虽是偏些,可也不至于没下人,没灯笼,是谁下了灯笼?” 秦姨娘一听这话,本就委屈的心一下子绷不住了,抖着肩嘤嘤落泪,搂着小婉容,自顾落泪。 夏知婉见她那般,看了一眼慕衍之问道:“秦姨娘,谁欺负你了还是有谁说了什么?” “秦姨娘,本世子虽不过问府中事,但今日遇见,您直言便是,若能帮到自然是好的。” 慕衍之说话间,脑子里过了一遍,能与秦姨娘有恩怨的人,除了他二婶,好像真没谁。 两夫妻一同看着秦姨娘,见她不说话哭的人心慌难受,夏知婉急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到说啊!” “娘,您别吓婉容,不哭了好不好?”婉容内心见不得娘哭,看见这般场景,小孩子预想的只有坏事,哇哇跟着哭。 夏知婉气急,刚要张嘴,秦姨娘说道:“是你二叔,他说我这点心上不得台面,妇人家不能抛投面露,丢他的脸……” 秦姨娘紧攥着帕子捂着心口,一手揽着婉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了所有。 她离开雨竹轩刚回到院子,慕军就回来了,见她笑意满脸便问她为何高兴。 秦姨娘端着点心给慕军,问他味道如何?慕军自是夸赞,秦姨娘才说了合作的事。 怎知,慕军闻言脸色大变,扔了点心骂她跟夏知婉胡闹,一间铺子都没开起来,又做这小盈利的便宜货,不自量力。 还说自己的铺子随便出一样东西,就够一家人几月用度,怎会让妇人做事贴补家用,这不是埋汰他吗。 秦姨娘长舒一口气说道:“我气不过便同他理论,每月给我们母女的用度不够度日,我若不做点心卖,如何维持? 可他说那是二夫人看得紧,没办法每月都给,现在不同,都在府中自然短不了谁,说我不听就不再管我们母女……” 嘤嘤嘤,又哭了。 夏知婉闻言,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一掌拍在桌上,“二叔怎能瞧不起女人?谁规定女人不能做掌柜? 他若负担得起,你们母女怎会穿着如此寒酸?我本以为他经商是个开明的人,没想到是个老封建,老糊涂虫。 秦姨娘,这件事因我而起,知婉去同二叔解释,但我想知您还做吗?” 做和不做的说辞不太一样,夏知婉需斟酌,便问了。 这事已然闹成这般,秦姨娘紧攥着帕子,看着夏知婉眸光迎泪,略有举棋不定。 之前的日子她不想过,慕军对她的心今日看的清楚,为了婉容,为了自己,她想争口气。 哪怕最后姚春香醒来一切康健,她离开武安侯府,她们母女也有资本不依靠慕军活着。 紧抿着唇瓣,眸光异常坚定地说道:“我做,知婉也不必同你二叔解释,他若嫌我丢脸,大不了休了我。” 夏知婉闻言眸子一惊,她预测秦姨娘会做点心,但没想她会说出休妻的话,女人看清男人果然当自强。 “好!知婉保证秦姨娘不会后悔,这事说与不说,二叔都以对我有了意见,秦姨娘放心,我自会解决。 婉容,明日起你每日晚上都可陪着你娘,白日长嫂得闲就教你读书识字,若没空你大伯母也会教你,夫君我们走吧!” “知婉,谢谢你。我虽是奴婢出身,可也见过许多世家女,你与他们不同,可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极好的。” 秦姨娘起身说话点了点头。 慕衍之淡淡一笑,沉气说道:“知婉经历磨难都不曾退缩,自然不同养在深闺被娇宠的女子,那些只会善妒,不懂体恤。 灯笼,丫鬟稍后都会安排妥当,花容姑娘与秦姨娘同住,怎可少了差遣的人,你们早些休息,莫想太多。” 起身站起,扶着夏知婉向外走,秦姨娘说了句,“衍之,你要好好待知婉,像她这样女子真的不多。” “大哥哥努力,婉容等着小宝宝呢。” 这话一出,秦姨娘想笑又不能,赶忙的堵住女儿的嘴,尴尬一笑。 第113章 “小孩子不懂事,知婉别介意。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确实应该抓点紧,老爷夫人定会开心的。” “秦姨娘,您说婉容不懂事,我看您也差不多了。拿我开心,不同你们好了。” 夏知婉羞涩的回了句,抬手捂着脸颊羞臊的走了。 第91章 慕军,你大爷的 “我会的秦姨娘。”慕衍之笑着说了句,看着婉容。“哥一定不负你众望,加油!” 比划一下,喊着夏知婉撵了去。 秦姨娘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笑着关上门,两母女回了屋子。 慕衍之撵上夏知婉,伸手拉住了她,“这么黑,你不怕了?走的这么快。” 吓死也比你们追着我生孩好,夏知婉睨了一眼他,“怎地,你也想说宝宝?你想要自己生去。” 说着话,甩着手,慕衍之牢牢抓着不放,斜着唇角,“我若能生的出,为何娶妻?童言无忌,不气了!” 呦!自己心里所想,算在孩子头上了? 慕衍之你可真行! 夏知婉白了他一眼说道:“少拿小孩子说事,同你说正事,你二叔怎能这般对秦姨娘? 为了他一己私欲秦姨娘险些没命,真够可以的,简直不是东西!” “骂得对,二叔好色众所周知,但二婶若不脱口,二叔也不敢动她身边丫鬟,苦的是秦姨娘。” 慕衍之只知这些明面上的事,谁对谁错现在纠结也无意义,接了句话又说道: “生气也解决不了发生过的事,你打算怎么同二叔讲?” “唇枪舌战!天色已晚,明个我就找他理论,我就不信治不服他。” 切了一声,夏知婉便没再说话,两人并肩回了雨竹轩。 她撵慕衍之出去,要么打地铺睡觉,慕衍之抱着枕头被子,爬上榻子里面,怎么都不下榻。 夏知婉气的掐腰骂他,刚要怒吼便想起院子还有旁人,便压下火气小声骂着。 “无赖,你若是君子就乖乖躺着不许动。” “当然是君子,我这不是怕哪一日他们发现,不好解释,上榻睡觉,我绝对不动。” 慕衍之放下枕头,拍了拍,请着夏知婉。 许是,夏知婉也不想寒母亲的心,便不情不愿的上榻,裹紧被子,侧身不看他。 慕衍之抿唇一笑,放下纱帐躺在枕头上,闭着眼,唇角微扬着,想着明日旬假怎么讨好夏知婉。 许是太过高兴,辗转反侧,偷看好几次熟睡的夏知婉,方打着哈欠睡了。 翌日。 夏知婉一早起就忙着看着胭脂成衣,同那两位裁缝说了好一阵子话,才想起要找慕军说事,便折回了屋子。 “今日夫君旬假,你若无事就帮忙带带婉容,我出去办事许是晚些回来。” “你要去找二叔?”慕衍之毫无违和的接了话茬,看向夏知婉。 夏知婉抿唇一笑,“昨个时辰太晚,二婶有病着,我不好找他,正好要去铺子,顺便了,怎么你夫君有想法?” 我是懒得搭理夏知画,没事都能整出事,我现在可没时间和她耗着。 看着慕衍之眸光挑了挑。 慕衍之抬扇子戳了戳头,有这话他就能一直跟着夏知婉,何乐而不为。 抿唇一笑道:“与你一同,我说过一起面对风雨,你独当一面我情何以堪?请!” 慕衍之这两日明显太过殷勤,搞什么鬼? 也罢,想去便去,说不定他还能干点活呢。 夏知婉呵呵,转身迈步走了,慕衍之笑着跟了去,两人一同上车离开了府中。 天色有些阴沉,扰的夏知婉心情郁闷,一直看着窗外不曾说话,更没看慕衍之一眼。 慕衍之见她不语,轻咳一声,“难得休息一日,这天又好似要下雨,闷热惹人心焦。” “心焦吃凉茶,要么默念静心咒,那是你二叔不?”夏知婉怼着慕衍之,一眼瞧见慕军,便问了。 慕衍之挪了挪身子,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是,二叔铺子就在那,那个人看着像是琉璃阁的。” “琉璃阁?”夏知婉淡了句,看着同慕军说话的人,细高挑身材,墨发束冠,看不见脸,但感觉身形不是年轻人。 抿唇道:“莫不是二叔又得了好货?不然怎会亲自登门,还这般客气?琉璃阁除了首饰古玩还有什么?” 回眸看向慕衍之,只见他微微皱眉,好像是不知情又在思量着什么,须臾方开口。 “都说琉璃阁包罗万象,有很多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东西,不曾见过,你若感兴趣,一会去看看就是了。” 上不得台面都是见不得人的,慕军胆子未免太大了,水这么深都敢有交集。 夏知婉虽不精通古玩玉石,但她知能做这生意的,手里都有压箱底的物件,而且都是天价。 只可惜,她没办法联通现代,不然高低买几件送回去,千万过亿还不是信手拈来。 又看了一眼车窗外,夏知婉眉心蹙着,这人从哪个方向走的,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停车。” 车夫听见话音,勒紧缰绳停在街边。 慕衍之先行下车,扶着夏知婉,两人一同进了慕军铺子,“二叔。” 慕军闻言眸光一蹙,回眸看去呵呵笑了,“衍之知婉,你们怎么得闲来二叔这了,我这庙小。” 第114章 呦!慕军这老东西说话带着气呢,庙小,若没事你庙大过天我也未必进来。 夏知婉拂袖一笑,看着四周,“二叔这话说的,好似我们不该来?您不会是因为秦姨娘,在生知婉的气吧。” 与其你阴阳怪气,不如我直接说,反正就是因这事而来。 夏知婉话落,看着慕军笑了下,便看着屋中各种物件,好似她没有错一样。 慕军睨了一眼,像土包进城一样的夏知婉,扶衣坐在了椅子上。 “你照顾着婉容,又想着帮衬二房,二叔敢生气。你手上那个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也值些银子,你喜欢?” 拿话点我,慕军你大爷的,什么破玩应,我特么看一眼跟割你肉似的呢。 夏知婉站在一桌子前,看着一花瓶一样的瓷器,垂目忍着气,刚想着伸手去拿,慕衍之说话了。 “那东西府里多的是,二叔若想送礼物感谢知婉,就拿点价值连城的,这般说话有意思吗? 是,知婉想秦姨娘做事,可那也是看中了她手艺,再说这又有什么上不得台面?” “你!衍之你怎么也这般糊涂?妇人就该相夫教子,安分的在府里带着,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慕军闻言气恼,慕衍之同夏知婉一个鼻孔出气,就连自己的妾室都和他们一样,被洗脑了不成? 身子靠向椅背,不屑一笑,“秦姨娘的事,我同她说的很清楚,她敢我便说到做到。” “住口!”夏知婉猛然回眸,伸手指着慕军,“二婶是商贾之女,跟随父亲经商,嫁与二叔才放下生意。 如若这事换做二婶,二叔可有阻挡之意?”眸光一凛,徐步近前。 第92章 我若说是直觉,你可信? 慕军闻言眼角连带着唇角抽动几下,紧着双手冷哼一声,“奴婢怎与闺秀相提? 秦香兰只配做见不得光的厨娘,想上台面做掌柜,她没那个造化!” 夏知婉嗤笑,“原来二叔不是看不起点心,而是秦姨娘的身份,既然您觉得她不配,我便让秦姨娘做实了掌柜的。 夫君,我们走!”敛袖转身,慕军不干了,“你敢!你若执意如此,就休怪二叔不仁义,他们母女不再管了。” “您爱管不管!别总拿这话敲打人,有手有脚会活不起?明着是您妾室实则就是伺候二婶的丫鬟,还好意思说出口! 我敬您叫您二叔,可您这般黑心不尊他人,您也配? 就您桌上那物件,最好哪来的回哪去,不然可别求我们帮你。” 夏知婉说话时,一直看着慕军桌上的物件,虽没仔细端量用手触碰,但她知是个不寻常的物件,极有可能害人。 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慕衍之方看向桌子,只见桌上一锦盒里面,放着一对黄玉龙柱,起身走过去垂目看着。 慕军下意识的收了起来,“文人雅客谁人不戴?也就你媳妇没见识才说这话,你也不知道管管,就由着她性子来?” “二叔,是您打心底看轻秦姨娘身份,凭自己双手吃饭有何丢人的?倒是你手里东西,最好不沾。” 慕衍之虽没看的太清,但这心七上八下,奉劝一句,转身去撵媳妇。 慕军说道:“别人暂放你二叔这的,怎好像你二叔占便宜没够似的,臭小子一点不为你二叔说话,以后别来了。” 气呼呼落下来一句话,慕军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打开锦盒拿起一龙柱细细端量着。 上好的水头,雕工一等一,这货放在那都好出手,还会价值不菲,可惜,不是自己的。 越看越稀罕,爱不释手的品着,手感甭提多水润,慕军喜滋滋看着一对龙柱,预感自己要发财,哈哈哈笑着。 店里的伙计看向他,不禁的皱眉,同侄媳妇吵架还能笑得出来,掌柜的也不是一般人啊,摇摇头各自忙着。 撵上夏知婉的慕衍之,上车问道:“你不曾近前,怎知龙柱有问题?” 夏知婉看向慕衍之,抿了抿唇,“我若说是直觉,你可信?二叔铺子里虽有玉石,但没有像龙柱那般好的。 我虽是不精通玉石,但也知玉石哪种好,就那雕工岂是普通工匠能做的?” 慕衍之思量须臾,好像是这么回事,忽地想起他二叔的话便说道: “二叔说是暂存,应是很快就能拿走,放心吧!去铺子还是琉璃阁?” “琉璃阁。”那龙柱是琉璃阁的人送来的,那般有名气的铺子,怎会放不下小小的龙柱?定有蹊跷。 夏知婉也想着自己是多虑,但去琉璃阁看看也不是不可,便说了此话。 慕衍之虽有顾虑但也没把这事放心上,想着今日陪媳妇,她想做什么陪着就是了。 不多时,马车绕过一条宽巷,停在一间铺子前,“世子世子夫人,琉璃阁到了。” 两夫妻先后下车,一前一后相继进了琉璃阁,入眼的便是硕大的青铜鼎,轻烟缭绕。 左右两侧各有架子桌子,摆放着不同的玉器瓷器,还有悬挂的字画,古香古色,甚是雅致。 夏知婉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来都来了,总要学着文人雅客看上一二,便走到一玉如意前看着。 别说,这琉璃阁的物件确实比慕军的好,白玉暖润,雕工考究,谁看了都会赞不绝口。 夏知婉嗯了一声,回眸间见着一人向他们走来,眸子微蹙,这不是刚才在慕军铺子外,见到的那个人吗? 第115章 衣衫发型一模一样,这面相随和谦卑,可这狭长的眸子略有犀利,轻抿的薄唇定是舌灿莲花。 来人走到近前拱手施礼,“世子大驾光临,琉璃阁蓬荜生辉,这位是世子夫人?” “是,本世子今日旬假,陪夫人出来走走,有劳了徐掌柜。”慕衍之回了句看向夏知婉抿唇笑着。 徐掌柜看着二人笑了下,便说道:“世子夫人本就明艳生辉,配上这支紫水晶簪子,更是超凡脱俗,二位请!” “是您这的物件好。素闻琉璃阁包罗万象,本夫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夏知婉知礼的回了句,心中暗想他也是个狐狸,商道比起慕军更高一筹,就是不知放在慕军那物件意欲何为。 徐掌柜闻言呵呵笑了,“世子夫人过奖了。不知二位今日想看什么?”伸手请着两人坐在,站在一旁候着。 夏知婉扶衣而坐,抿唇道:“过两日府中举办宴会,本夫人想着添些得体的饰品,劳烦徐掌柜拿些合适本夫人的。” “二位来的巧了,刚好我们东家进了一批货,准保有世子夫人喜欢的,二位稍等。” 徐掌柜殷切的回了话,摆手叫人奉茶,转身就走了。 夏知婉眸光微蹙,是她来得巧还是他会做买卖,看人下菜碟,这般殷勤定是非奸即盗。 噙着笑意看着来往的人,夏知婉说道:“夫君可认得他说的东家?” “不认得,他若不说有东家我也不知。你不是说百花宴不好声张,怎会在这提起?” 慕衍之想着买首饰,无需理由,可夏知晚却说为了宴会而置办,这不是告诉徐掌柜要精贵物件吗。 可她早早就说过,不宜铺张,就连府中采买都不许提及,而今这是何意? 抿了口茶看着夏知婉。 夏知婉抿了口茶,看着四周,“没什么,就想看他拿什么物件给我,这摆在明面上的物件,都是大相径庭。 夫君说他包罗万象,我若不说点理由,怎会掏出金镶玉?看了也未必买不是。” 抿唇一笑,眸光飘向二楼,无意中看见一抹白色闪过,夏知婉眸光蹙了蹙。 “二楼是做什么的?夫君可上去过?” “不曾。我来琉璃阁也是有次数的,爹娘生辰,再就是买哪支紫水晶簪子来过,你以为我是这的常客?” 慕衍之说话间,眼神也飘向二楼,除了雅间也没见着特别之处,便收回眸色四下观望,便见着徐掌柜回来了。 徐掌柜笑着近前,拱了拱手,“让二位久等了,放下吧!”客套一句,摆手命人放下几个锦盒,他伸手打开一个。 “不知世子夫人喜好哪种材质,徐某人就挑了几款不同材质,适合夫人的,您看看。” 夏知婉微点头,放下茶盏,垂目看去,眸子微蹙。 第93章 不如就当一次好奇的猫 金灿灿的凤钗,凤凰嘴里含着鸽子血的宝石,眼睛镶嵌蓝宝石,分量十足。 珍珠菊花簪,金丝线贯穿珍珠,宝石叶片,镶嵌纯金簪柄,栩栩如生。 绿松石牡丹花型,红宝石为花蕊,纯金簪柄。哪一样单独拿出来都以惊艳眼球,何况这七八件在一起,谁人不眼花。 夏知婉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价格几何,暗骂徐掌柜真是奔着她名头来的,拿这么贵重的物件给她。 抿唇一笑淡道:“今个真是开了眼界了,这发簪珠钗可都是上等货,配本夫人大材小用了。 徐掌柜,这些名贵物件不适合本夫人,可有简朴些的?不是武安侯府买不起,是本夫人在夏家就不配拥有。” 徐掌柜闻言眸子一顿,“这,世子夫人是夏家宠女,世人皆知,怎会不配呢,您可别拿徐某人开玩笑。” “本夫人是夏家嫡女夏知婉,世人皆知我是个软柿子,您这些物件适合宫中贵人,而我素雅的好。” 夏知婉说的风轻云淡,跟家常话一样,好似所有人都知换婚一事,噙着笑意盖上了锦盒。 徐掌柜惊愕,看向慕衍之好似求证一般,岂料,慕衍之点了点说道: “她确实是夏家嫡女,合婚贴也是她。徐掌柜,本世子夫人向来简朴,首饰无数却就戴了一支簪子。” “您瞧,这不整误会了不是。这盒世子夫人不中意,在看这盒,都是素的。” 徐掌柜赶忙收起哪一盒,随手打开了下边的盒子,“玉簪子,金步摇,银质发钗,都是简单样式,但用料放心。 还有这盒,耳环镯子等,世子夫人慢慢看,若有不妥您知会就是。” 并排放了两个锦盒,里面摆放的东西各不同,但在夏知婉眼里,简单也不简单。 徐掌柜殷切的请着慢慢看,便收走了那盒上等首饰,美其名曰再去找些饰品。 夏知婉瞧着徐掌柜离开,猛然抬眸看了一眼二楼,见着没人方说道: “你可有仔细看刚才的首饰?那是我能戴的东西吗,就这些看着普通,实则都是上好的……” 随手拿了一件,同慕衍之说着。 慕衍之睨了一眼盒子里的物件,看见一对黄玉手镯,拿起看了看说道: “这个看着眼熟,同二叔手里的龙柱是一样的。” “还真是,这种材质的黄玉,莫不是出自塞外?”夏知婉随口说了一句,慕衍之眸子紧蹙了下,端量着玉镯子。 第116章 许是,两口子在想事,没能注意到徐掌柜。 徐掌柜站在里间偷偷看着,见着研究黄玉手镯,眯了眯眸子转身上了二楼。 抬手敲了几下门,推门而进,“少主,世子夫人并未看中金器,她是夏家嫡女。” “无妨,慕军不是收了东西?武安侯府世子本就是草包,夏家嫡女无能,不敢用之也是常理,随他们去!” 清冷话音从牡丹屏风后传来,只见他摆了摆手,徐掌柜福身施礼退了出去。 随手关上门,快步下了二楼,捧着一锦盒笑盈盈的回来,见着他们还在说事,便说道: “这些更素雅,做工尚好,就是材质相对差些。” “徐掌柜您这物件可真多,但不知这玉石出自何处?质地细腻,光泽温润,颜色也正,极品啊!” 夏知婉尽量保持,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询问的同时,还不忘指一下。 徐掌柜瞧她那样子甚是好笑,忍着笑意说道:“我家东家四处游历,从哪得来我还真不晓得,许是产自西南。” 西南?徐掌柜你真当本夫人不知地理,随意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夏知婉想着初次见面也问不出只字片语,不如就当一次好奇的猫,将慕军手里的物件原物归赵。 看向慕衍之蹙着眉心说道:“刚二叔那是不是有件,和这镯子一样材质的龙柱?” “对,是有那么一对龙柱,雕工了得,二叔都不让我看,你不说我都忘了。” 慕衍之附和着,将话说了出去。 夏知婉拿起那镯子,余光扫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徐掌柜,“来琉璃阁的都是贵客,就这镯子也的价值千两。 不如让二叔割爱徐掌柜收了如何?许是能卖个好价钱,徐掌柜,劳烦您同我们去一趟,看看货。” 放下玉镯子,起身站起,伸手请着。 徐掌柜闻言错愕,心下咯噔一下,他刚送去暂存,屁大功夫就让自己买回来,岂不是亏了血本了。 可这,二人好似不知龙柱是他送去,慕军倒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可夏知婉说出此话请着,他可不去吗? 看着两人,呵呵笑了,“本家愿意出,琉璃阁看得上自然收得,但慕掌柜就是做这做生意的,岂能夺人所爱。” “正是做这买卖,所以才请徐掌柜掌掌眼,本夫人坐这一会功夫,可见着出不少货,我二叔铺子小怎及您这?” 夏知婉不管龙柱有何用意,都得重新回到琉璃阁,不然等着事态严重,想转变怕是机会渺茫了。 说话间,递着眼色给慕衍之。 慕衍之站起身,伸手请着,“难不成徐掌柜是嫌本世子没买东西,所以不肯? 那就这支簪子,刚好符合我夫人气质。”随手拿了一个玉簪子,递给徐掌柜让他包好,随即就拿出了银票。 徐掌柜一手接着簪子一手接银票,弄得他想哭的心都有了,这笔买卖当真是砸了自己的脚了。 尴尬一笑说道:“世子此言差矣,我怎敢嫌弃你啊,簪子送您夫人,徐某人走这一遭便是。” 两样东西原物奉还,徐掌柜就伸手请着。 夏知婉当即说道:“这怎行?一码事是一码事,您若这样我们可就没法来了,银票您收下,您请!” 簪子拿回,银票塞进徐掌柜手里,转身就走。 慕衍之笑着伸了伸手,“马车在外面,徐掌柜请吧!”话落,先行一步。 徐掌柜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抬眸看向二楼,只见他主子递了递眼色,徐掌柜转身走了。 上了马车,客套几句,便没在说话。 夏知婉不动声色的碰了一下慕衍之,慕衍之说道:“刚忘了问徐掌柜,那对黄玉手镯价值几何?” “三千两,算不上极品。世子这般问,是有意送与夫人?”徐掌柜顺着他话茬,往下接了句。 夏知婉拂袖偷笑,轻咳一声,“只是随口一问,徐掌柜别往心里去,到我二叔铺子了。 徐掌柜,本夫人从未品鉴过玉器,劳烦您多说些,也好让我长长见识,您请。” 第94章 喜气沾了,您带回去吧! 说话间下了马车,两夫妻先行一步进了铺子,徐掌柜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慕军刚好送客人,一眼见着他们三人,眸子微顿,笑着迎了过来,“徐掌柜,您这是。” “慕掌柜生意兴隆。世子说您淘到了好物件,让徐某来看看。”徐掌柜未及慕军说完话,抢下话茬客套着说明来由。 慕军闻言错愕,这臭小子离开这竟去了琉璃阁,还把人给我带回来收自己的货,开玩笑嘛? 尴尬一笑说道:“是有一对黄玉龙柱,那不是您。” “慕掌柜可是不舍得割爱?那徐某就不必掌掌眼了,世子世子夫人,徐某先告辞了。” 徐掌柜再一次没容慕军说完话,就接了话茬,拱手施礼转身就走。 夏知婉呵呵笑了,“徐掌柜,本夫人二叔话都没说完,您就知不舍得割爱,是不是急了些?” 话落看向慕军,“二叔,刚在琉璃阁,知婉看见一对黄玉手镯价值三千两,那黄玉与您手里的龙柱同出一辙…… 知婉刚才不懂事,惹恼了您,所以请徐掌柜来……二叔就拿出来看看,也好估个价,若合适不也是赚了。” 慕军:“……” 第117章 是她的主意? 这都要干什么?一个不让说实话,一个让卖了,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慕军自由分辨,但看徐掌柜若无其事,好似龙柱不是他的一样,眸色犹豫不决,慕衍之便催他拿货。 四个人三种心思,慕军又不好说实情,惹得他无奈气恼,“好了,我去拿,你们两个事真是多!” 摆着手气呼呼的去里间。 夏知婉抿唇淡笑了下,“二叔,是您说自己庙小,知婉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您还嫌我们多事,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一甩袖子,转身坐在椅子上,扯着手中帕子,耍起了小脾气。 徐掌柜眸子蹙了蹙,拂袖掩唇,低着头扯了扯唇角,方看向慕军离开的方向。 慕衍之睨了一眼徐掌柜,转身伸手请着,“坐!成与不成看过才知晓,本世子夫人心直口快,让徐掌柜见笑了。” “怎会?世子夫人虽性子爽直,但并无坏心,是难得的佳偶。” 徐掌柜说话间伸手请着,待慕衍之坐下,他方坐在椅子上。 夏知婉抿唇一笑看向他们两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品评一个人,有些牵强,徐掌柜您说呢?” “这?是徐某。” “徐掌柜久等了,东西拿来了,您请掌掌眼。”慕军拿着锦盒,原封未动的放在了桌子上。 徐掌柜笑了下伸手打开,拿起龙柱端量着,夏知婉转了下身盯着他看。 只见徐掌柜眸光闪烁,似看非看,一会点头一会微蹙眸子,夏知婉起身走了过去。 “这对龙柱虽不及那对镯子用料多,但雕工是鼎好的,想必是位老工匠,或是御用之人,徐掌柜您说呢?” 步子停在徐掌柜面前,夏知婉垂目看着。 徐掌柜紧了紧手里的龙柱,抬眸看向夏知婉,抿唇一笑,“世子夫人何出御用二字?您不是不懂玉器?” “本夫人不懂才问的徐掌柜。怎么,徐掌柜认为是?这话您可不能乱说,是要杀头的。” 夏知婉紧蹙眉心,把话逆转成徐掌柜所言,抬手掩唇低喃一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站在一旁的慕军,闭了闭眼,想她夏知婉简直是丢人,忙的说道:“知婉你闹够了没有?你不懂就一边去,衍之,管管你媳妇。” “我怎闹了?我只是想同徐掌柜学习一二,二叔懂得多,可知这黄玉出自哪里?” 夏知婉指着龙柱问着,微扬下颚,一点都不听劝。 慕军气的冷哼一声,“自然是出自西北,而这等色泽的黄玉定是西域所出,这没你们的事,回家去!” 烦不烦人,不懂还在这搬文弄斧,丢人现眼的,让徐掌柜看笑话,夏家怎出了这么个妖孽。 慕军气恼甩袖子撵人,夏知婉当即惊声,“不对啊!徐掌柜说黄玉出自西南,这该听你们谁的? 二叔,送您龙柱的人就没说哪里得来的?也好同徐掌柜说清楚,要不然怎好出手,徐掌柜你可收得?” 一连三问,拆穿徐掌柜的谎言,说出此物的来历。 慕军闻言惊眸,徐掌柜明知此玉产地怎会说错?微微探头紧手问道: “徐掌柜,您得把这事说清楚,要不就把龙柱拿回去,我这庙小经不起风浪。” “呀!龙柱是徐掌柜送来的?”夏知婉惊呼一声,吓得慕军心紧一下,抬手捂着心口,乞求她不要再说话了。 本就没了颜面的徐掌柜,正思虑如何解释,这一嗓子把他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龙珠,紧了紧手,方稳住心神。 真相已然浮出水面,徐掌柜也不好不解释,尴尬的将龙柱放回锦盒,才说道: “方才,徐某以为慕掌柜又得了新物件,怎知是我送的这对?你我是老相识,黄玉寓意极好,便想着沾沾喜气。 怎知弄成了笑话?这龙柱是我家东家西南得来,方才没说清楚,误会了不是。” 慕军闻言后悔不已,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徐掌柜,您这话说的不就见外了,是我家侄媳妇不懂,莫往心里去。” 我不懂也比你知晓那东西留不得! 夏知婉呵呵一笑,拂袖掩唇,“是本夫人没问清楚,闹出了笑话,二叔您也是,都说了旁人暂存,就不能说名字吗? 徐掌柜,本夫人未出阁时用的都是绒花木簪子,对于这些当真是不知晓,您别见外,喜气已经沾了,您带回去吧!” 拂袖呵呵笑着,眉眼弯弯。 徐掌柜:“……”这一笑还真像个傻女,蠢货! 慕军:“……”我没说你替我做主了? 一直未曾说话,观察徐掌柜一举一动的慕衍之,拂袖轻咳一声。 “都说同行是冤家,可徐掌柜却愿分享喜气,本世子不胜感激,您心意我们收了,龙柱珍贵您收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徐掌柜也不好再留在龙柱,抿唇一笑,“那好,物归原主,徐某告辞了!” 随手拿起锦盒,起身拱手,转身就走了。 慕军闻言伸手指了下慕衍之,转身喊着徐掌柜撵了去,夏知婉厉声道: “站住!二叔是老糊涂了,还是银子比命重要?您可是忘了您的兄长是当今的武安侯。” “夏知婉,我已经忍你很久了,都是生意人,礼尚往来有何不可?你非要扯上侯府,你想干什么?” 第118章 慕军闻言顿下脚,猛然回眸喝道,怒目瞪着夏知婉。 第95章 当然是救人,不然谁愿意捧臭脚 慕军就不明白一块玉,就让她浮想联翩,断了他财路,小贱人给脸不要脸。 伸手指着夏知婉继续道:“撺掇秦姨娘开铺子,搅和我同琉璃阁的生意,夏知婉我已经不与你打赌了,还咄咄逼人?” “二叔!”慕衍之厉声,起身看向慕军,“黄玉产地徐掌柜为何故意说错?知婉提及御用,徐掌柜脸色有变。 琉璃阁享誉京都,何来暂存的道理?徐掌柜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你会留下那对龙柱?” “能说什么,就是方才说的。衍之,二叔虽是商人,但也知与武安侯府的利弊,那就是个普通的龙柱。” 慕军瞪了一眼夏知晚,转身坐回了椅子。 慕衍之垂目看着他,眸光闪现阴雾,“生意衍之不懂,但衍之明白无功不受禄,望二叔日后做事多斟酌我爹。” 沉了沉气,迈步就走。 夏知婉闻言也不好多说,转身要走,就听慕军碎碎念着,“大惊小怪,一块破玉还能捅破天去?” 呦呵!嫌我们多管闲事,慕军你大爷的,武安侯府就该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猛然转身喝道:“无奸不商,可二叔执迷他人言辞,忘了自己身份,没有利益商人间可有交往? 就算是真心相帮,那也是曾经有恩,相处至交,可他徐掌柜并非琉璃阁正主,一个仆人怎敢擅自做主? 他东家是谁二叔可知晓?就您这生意寡淡的铺子,和您有交情值个吗?您自己思量轻重,若想不通公爹会帮您。” 哼了一声,敛袖走了。 慕军闻言眯了眯眸子,气恼的攥紧手指,抬眸看去,“那不都还回去了吗?至于这么咒你二叔吗?知婉。” 叫着夏知婉,见着没回应,慕军起身撵了去,外间的伙计纷纷看向他,手里的事便停了下来。 慕军厉喝一声,“看什么看!不做事想白拿工钱不成?” “掌柜的,您有火气冲我们发什么?再说世子夫人说的也没错,是您见钱眼开吗不是。” “就是,咱这生意寡淡的成什么样了?徐掌柜还在那生意兴隆,睁眼说瞎话吗……” 伙计们七言八语,慕军听着不仅仅是心堵,还怒发冲冠,紧着手眸子猩红,大喝一声,“滚!” 出口一个字,头昏眼花,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惊得伙计们失声惊叫,“掌柜的?” “怎么办,不会被咱们气死了吧?” “少废话,赶紧去追世子。”一伙计脑子反映的快,催着人去追慕衍之,摆手叫着他人,抬起肥硕的慕军放在了椅子上。 端茶倒水,扇风解扣子,喊着掌柜的醒醒。 铺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伙计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世子您快着点看看掌柜的吧。” “二叔。”慕衍之喊着慕军,快着步子进铺子,两步并一步走到近前,看着昏死的慕军。 “二叔。”抬手推搡着,夏知婉端看着慕军,脑子闪过姚春香,当即说道: “拿根针来,若没针簪子也成,再就近请个大夫!” “是,快点,赶紧去拿!”伙计七七八八,去一旁桌子翻找簪子,有人跑出去请大夫。 不多时拿来簪子,递给夏知婉,就看她抓着慕军的手,挨个手指扎了一下,又扎了两下耳朵,随即让伙计脱下慕军的鞋袜。 不管三七二十一,依次扎了下去,眸子盯着哪一个不曾出现红色,便用手挤了挤。 夏知婉一边操作一边想着顺序,穴位应该是差不了多大,停下手站在那看着。 慕衍之见她停手,喉结滚动了下,方说道:“你这是救人还是?” “当然是救人,不然谁愿意捧臭脚?就是不知我做的精不精确,反正有这手法。” 不问夏知婉,许是,还不会想起纤纤玉指碰了臭脚,一脸嫌弃的将发簪还给伙计,睨了一眼慕军说道:“哪有水?” “世子夫人这边请!”一伙计点头伸手请着,夏知婉又睨了一眼慕军,方离开。 慕衍之轻声唤着,“二叔,二叔,您听得见吗?” “大夫来了!”找大夫的伙计,喊着人来了人,伸手请着。 白大夫拎着药箱几步近前,拱手道:“见过世子,待老夫看看慕二爷。” 慕衍之嗯了一声,让开椅子前,站在一旁看着,就见白大夫拂袖把脉时,眸子微蹙,“这是谁扎的?” “是本夫人。”话音落下时,正好夏知婉净手回来,见着是他便应了话音。 白大夫抬眸看去,眸光一顿,随即说道:“见过世子夫人,不知您是几时刺破的二爷手指?” “与晕倒相隔不到一盏茶,不知可否及时?白大夫。”夏知婉说话间眸子冷了几分。 白大夫拂袖擦了下额间,垂下眼帘,手指搭在了慕军的手腕上,“及时,待老夫诊治。” 为什么会遇见她?老夫那点事破事,万一被她说了去,我这医馆可还能开下去? 白大父经常去夏家诊脉,时常会看见遍体鳞伤的夏知婉,身为医者的他理应诊治,可他不但无视,还很嫌弃。 夏知婉曾用自己攒下的碎银,求他带些金疮药,白大夫收了钱但不曾带药,反咬夏知婉污蔑,挨了一顿打。 第119章 今日,两人在这相见,那不就是冤家路窄吗! 放在慕军手腕上的手指,瑟瑟发抖,额间冷汗淋漓,头越发的低沉。 慕衍之瞧他那般蹙紧眸色问道:“本世子二叔怎么了?可是很严重?刚本世子夫人处理的可是有用?” “有用,幸好世子夫人缓解的及时,二爷稍后会醒来,切不可怒气,老夫这就开药。” 白大父顺着慕衍之话茬接了话,收回手起身拿过药箱,就要开方子,夏知婉说道: “是何病症白大夫还没说,就开药,不妥吧!本夫人与您可是老相识,虽不知您医术几何,但知您这药金贵!” 夏知婉压低后话,齿间蹦出几个字,噙着一抹笑意,盯盯看着白大夫。 白大夫闻言手抖身颤,拂袖拭汗,尴尬一笑,“一时情急疏忽了,二爷是气血淤堵所致昏迷,同二夫人无异。 世子夫人,当年老夫有愧于您,可那也是夏夫人的意思,老夫不敢不从,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抬手拱了拱手,福身施以大礼。 夏知婉呵呵,“您不提本夫人还真没想起来,既然您觉得有愧,那便还了我银子,各不相干!” 厉声一喝,纤纤玉指就伸了出去。 白大夫闻言抬眸看向夏知婉,对上她狠厉的眸子,心下一惊,嘴角连带着眼角抽动几下,呵笑一声。 第96章 你若接受我,我便从了你 “世子夫人,老夫看诊夏家,诊金计入在册,何时拿过您的银两?您想讹人不成?” 夏知婉未及着回他,而是吩咐道:“本夫人马车在外面,送二爷回武安侯府,请李府医诊治,不可耽搁。” 话落,扶衣坐在椅子上,方看向白大夫,“正月夏夫人染风寒,白大夫看诊后,用药突发红疹,您解释药理相冲。 春日宴前本夫人庶妹夏知画,为了养肤您开了方子,而后起疹子险些破相,您说是排毒。 家父冬春交替易秘结,您开方子,而后家父泻了一天一夜脸都绿了,而后发现药渣中有巴豆,您解释伙计疏……” “世子夫人,这些事老夫已解释过,凑巧而已,您无端翻出旧事,到底何意?” 白大夫未及夏知婉说完话,便接了话茬,拧眉不满,眸子阴历。 夏知婉瞧着他要急红眼,拂袖呵呵笑了,“好一个凑巧,开医馆却不严谨验看药方,出事就用这话搪塞,很会擦边吗。 你若没短处本夫人又怎会说?不信咱们就去问百姓,在你白家医馆拿的药材,有无出入?” “你!”白大夫说出一字,眸光紧蹙。 老脸一阵白一阵红,他医馆品行如何他心知肚明,若与她上纲上线,定是吃亏。 紧了紧手,抿唇一笑,抬手拱手,“世子夫人说的极是,老夫谨记您教诲,这些不成敬意,您笑纳。” 说话间,从袖子里拿出一袋碎银,恭恭敬敬的放在,夏知婉身侧的桌子上。 “白大夫这是何意?你即已承认本夫人说得对,这个便毫无意义,本夫人还有事就不陪您多聊了。 对了,你们记得付诊金送白大夫回去。”夏知婉看都看桌上的东西,淡了句起身就走了。 慕衍之不知夏家事,听得云里雾里的,见着媳妇要走,转身追了去。 而白大夫却眯了眯眸子,紧手沉气,他不但不该来,更不该和夏知婉抗衡,不然怎会拿银子息事宁人,掉进她圈套? 小贱人在夏家你就命大,三番五次挨打都没死,摇身一变成了武安侯世子的夫人,说话一反常态。 老夫全当吃了哑巴亏,走着瞧! 白大夫哼了一声,收回桌上的钱袋子,拎着药箱就走,伙计急声道: “诊金,诊金还没收呢,回头给您送去啊!”话音落,转头狠狠啐了口痰。 “呸!无医德的东西,多少百姓被你坑了,也就是你背后有人,不然早把你告了。” “行了,世子夫人在你怎不说?这会得不得不的,算什么能耐?” “痛快一下无妨,他白家老爷子生前若不是御医,有御赐的匾额,就他那医术谁人去?不都是冲着御医二字。 可惜白老爷子医术了,晚辈一代不如一代,还特么是个奸商……” 那伙计碎碎念着,挽袖子忙着铺子里的活。 撵上夏知婉的慕衍之,稳下步子轻咳一声,“你方才说的事可是真的?那他到底收没收你银子?” “收了,没给我药。我说的也是事实,不然他会舍得掏银子堵我的嘴?” 夏知婉风轻云淡回了句,嘴角扬着一抹笑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步行去铺子。 慕衍之背着手,抿了抿唇,“我不想触碰你伤心事,但你若气恼,我便砸了他医馆,去夏家理论。” 夏知婉闻言噗嗤的笑了,定下脚看着紧手拧眉,一脸不服的慕衍之。 “你怎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气归气,但动手毁人家铺子就是我们的不对,对付他们这种人,这里更合适。” 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头,抿唇一笑,“谢谢你慕衍之。不知,可否陪我一同去看看铺子?” 笑容温婉恬静,眼如弯月灼灼其华,与日同辉,周身闪着柔和的光。 慕衍之看得出,夏知婉是出自真心邀请,笑容也是真,微扬唇角点了点头,伸手去牵夏知婉的手,岂料她转身了。 第120章 看着刚探出的手,慕衍之不禁的耻笑自己,动作太慢,太过犹豫,就听夏知婉唤他。 “夫君,再不走知婉就变成烤红薯了。” 慕衍之抬眸看去,就见夏知婉一手遮着阳光,一手招呼着他,当即应声来了,迈步赶了去。 一对璧人并肩而行,谈天说地,时而欢笑,慕衍之甚是喜欢这种日常,嘴角扬着笑意,一同进了铺子。 夏知婉同他说忙一下就回,便与周琦说事,与刚才行走间判若两人。 慕衍之看着她做事,满眼满心都是她,不知聊到何事夏知婉笑了,忽地心底泛起涟漪。 慕衍之从未有过如此冲动,想把人壁咚强吻之,奈何人太多他不好那么做,只好极力克制。 这转转那看看,可这心好似有根线拉着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夏知婉。 只见她笑容如花,衣袂飘飘从小桥向他走来,举手投足深深吸引慕衍之的眼眸。 心口狂跳不止,面颊燥热,夏知婉抿唇一笑,他更是心跳到了心口。 看着美人徐步而至,耳畔柔声,红唇诱人。 “夫君,百花宴后就可摆货,择日开张,咱们回吧!” “好,夫人请!”慕衍之闻言赶忙收回眸色,拂袖轻试唇角,暗骂自己好色垂涎,险些出丑,当真龌龊。 垂下眼帘伸手请着,待夏知婉先行迈步,慕衍之方吐一口气,跟了去。 “没想着铺子装修的这么快,布局令人心旷神怡,择日开业定是财源滚滚。” “我也没想着他们这般利落,待铺子开张我许是要忙,夫君莫误了学业,我们可是有赌约的。” 夏知婉并非有意煞了风景,只是想着鞭策,谁知慕衍之听到这话,刚才的涟漪顿时消失殆尽。 猛然顿下脚,看向夏知婉,蹙着眉心,“除了赌约铺子,你就没其他话可说吗? 夏知婉我说喜欢你不是玩笑,你可有往心里去?”紧着五指凝视着。 夏知婉闻言回眸看去,“我向来做事有始有终,既然立下赌约自然履行完成。 慕衍之,你与我同床共枕,撵都撵都不走,我不同你说家常事,难道告诉世人我是完璧之身?” 脑残,非得说喜欢你吗?我就不,谁让你当初戏耍我,就算有肌肤之亲,你若待我不好,一样和离。 哼了一声,转身甩袖子走了。 慕衍之愣在原地,琢磨着同床共枕,完璧之身,眸光一亮呵呵笑了,抬手摸了摸脖颈。 在喜欢的人面前脑子怎就成了猪脑,明明就是夫妻,还差那一层纱吗? 噙着笑意,喊着夏知婉撵了去,“别生气吗,君子处事怎好违背约定,你若接受我,我便从了你。” 夏知婉:“……”这是想圆房做真夫妻吗? 第97章 懂事的慕衍行 夏知婉眨着大眼睛,甚是哭笑不得,这话该怎么接茬? 若看慕衍之身材相貌,从也不是不可能,可我也不好答应不是。 抿着红唇,眸光羞涩,小手揪着帕子,不安分的脚来回摩擦着地面,暗暗思忖须臾,低声细语。 “我不是那意思,你怎就说出这话了?羞不羞啊,不理你了!” 搪塞一句,抿了下唇瓣,转身就走,步子快,头也不回,还低着头。 慕衍之闻言心中甚喜,看着比自己还慌乱的夏知婉,哈哈一笑,几步撵了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想在犹豫,我要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走完我们这一生。” “好了啦!大街上你肉不肉麻?”夏知婉话声出,甚是怀疑这声音是自己的吗? 什么时候学会了发嗲,还好了,啦? 哎呦我的天啊!让我把舌头放平,好好说话! 低着头怯生生的想远离,慕衍之横向几步靠近她,紧紧抓住她的手,笑着回府。 许是,武安侯府见惯了守着规矩的夫妻,突然看见慕衍之夫妇并肩齐进,还牵着手,家仆眸光都是放大的。 有惊疑更有羡慕,不由得笑着微微福身,慕衍之正自我感觉良好,有人挡住了前路。 “大哥大嫂,请受二弟一拜。” 慕衍行扶衣就要跪,慕衍之赶忙上前一步拦下了他,“这是为何?有话好好说。” “二弟可是为二叔向我们道谢?一家人不必多礼,碰巧赶上而已。” 夏知婉说话近前,又说道:“二叔情况如何?可是已经用药了?” 慕衍行微蹙眸光,闪着盈盈眼泪,抿唇道:“已经无碍了,李府医说需休息些时日,车夫回府时,家父已经醒了。” 话落点了点头,紧着手眨了眨眼睛,看向夏知婉,“此前在学堂前说的那些话,是二弟口无遮拦,大哥大嫂见谅。” “我以打了你,就算扯平了,这话以后莫要再有,你以娶妻又是知婉的庶妹,你知道她脾气的。” 慕衍之见他那般无奈伤情,也不好说些不得体的话,宽慰一句,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夏知婉笑了笑,便说道:“你能放下所有自然是好,二叔身体不康健,难免有闲言碎语,你便多照应铺子,二婶今日如何?” “还是老样子,多亏秦姨娘在,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大嫂放心,闲暇时我就去铺子,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歇着。” 慕衍行一改往昔态度,话里话间都透着成长的痕迹,淡淡一笑,伸手请着。 第121章 夏知婉慕衍之异口同声嗯了一声,两夫妻向前走,夏知婉忽地顿下脚,回眸看去。 “今日在二叔铺子里看诊的是白大夫,长嫂信任李府医,便没让他开药。 二婶的病也不好操之过急,许是新妇进门就好了呢,凡事想开些,一切都会过去的。” 微微点头,夏知婉笑了下,同慕衍之说话走了。 慕衍行眸光一蹙,那白大夫不是给夏知画看诊的吗,夏知婉不信他是何故? 还有她如此不计前嫌,宽慰我,提醒我打理铺子,夏知婉当真是放下对我的恨了?或许她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慕衍行抿唇嗤笑,想他自作动情的可笑,耸了耸肩膀,转身回了墨竹轩。 秦姨娘端着煎好的药,刚转过后院到前院,一眼见着他,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衍行,你这会可是有事要忙?” “无事,秦姨娘有事要说?”慕衍行不知昨晚的事,客气的迎了过去。 秦姨娘笑着看了一眼正房,“李府医说你爹不好在生气,昨个晚上我们拌了几句嘴,这药你端进去吧。” 慕衍行闻言眸光紧蹙,“为何?你回府后就没闲着,伺候我娘照顾爹照顾婉容,忙里忙外已经很累了,为什么呢?” “没什么,都是一些琐事,照顾你爹娘是我应尽的本分,后日百花宴,宴席用的点心知婉交由我做……就麻烦你了。” 秦姨娘不想解释那么多,更不想见着慕军,说了合理的理由,便把托盘给了慕衍行,笑着走了。 慕衍行看了一眼托盘,回眸看去,只见秦姨娘拂袖试了试眼泪,快着步子离开了。 不知怎得他心里一季,明明秦姨娘是笑着的,可怎就那般苦涩? 蹙紧眉心思量着是何事吵架,夏知画移步门口,说话走了过来。 “回府才几日就吵架,我看她是不想伺候人了。爹娘带她不薄,她怎好端着架子?夫君,我同你去看看爹娘。” 说话间,伸手去拉慕衍行,岂料,慕衍行听她的话不入耳,眸子阴雾几分,冷声道: “她是妾室又不是丫鬟,什么叫端着架子?你身子还没康健,不必陪我,回去歇着吧!” 虽是声音不大,也没过多的指责,但让夏知画甚是不爽,抿着红唇哼了一声,甩袖子回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慕衍行睨了一眼,摇头叹气去了爹娘屋子,“爹,药煎好了,孩儿扶您起来。” 慕军闻言挑了挑沉重的眼皮,抬手扶额侧身看向这边,只见慕衍行一个人,眸子微微蹙了下。 “你自幼到大就没做过这等事,怎会想起给爹煎药了?秦姨娘呢,怎么没见着她?” “爹,药有人煎,孩儿不过是想尽孝,让秦姨娘忙旁的事去了。” 慕衍行端着药碗放在榻子边的桌上,伸手扶起父亲,端过药碗坐在榻子上,轻轻吹着。 慕军眨了眨老眼,定睛看着,又揉了揉眼睛,又看着,没有老眼昏花,儿子是儿子。 展颜一笑,“长大了,懂得体贴人了,你娘若是看见,定会欢喜,还是儿子好啊!” 抿着唇拂袖擦了擦眼角。 慕衍行抬眸一笑,“小时候孩儿生病,您和娘不也是这么喂我用药的,还有秦姨娘,她很细心,爹,药凉了。” 慕军嗯了一声,伸手接过药碗,分几口饮了,慕衍行收回药碗,看着他。 “爹,如今您也是要有嫡孙的人,膝下承欢的多好。”笑了下又说道: “秦姨娘虽身份不低下,可也是您枕边人,婉容妹妹也很懂事乖巧,昨晚你们为什么吵架?” 慕军本以为他想替夏知画说情,没想着磕磕绊绊,是为了那个贱婢,沉气哼了一声。 “我说她怎么没来,原来是在怄气,谁给她的胆量?不用替她说话,爱来不来,一辈子都别见我。” 咳咳咳,气喘不定。 吓得慕衍行赶忙抬手轻拍他背脊,“爹,您哪里不舒服?孩儿去叫李府医。” 起身就要走,慕军一把拉住了他。 第98章 贪念自私 “爹,没事。你坐下,爹有事同你说。” 慕衍行应声,坐回榻子,抬手拍了拍慕军的背脊,听着同秦姨娘拌嘴的事。 低微妾室也想着当掌柜,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若不是生了女儿,将来寻份姻缘,帮得上慕衍行,都不会待见她。 还有夏知婉张罗一堆事,数日过去都没见着眉目,就这草包货,秦姨娘有眼无珠同她胡闹,还大言不惭的。 慕军许是好些日子没能说说心里话,今日逮到儿子一同诉苦贬低人,呵呵冷声笑着。 “徐掌柜一番好心,让夏知婉搅和的乌烟瘴气,不懂装懂还搬出了你大伯,怎是做买卖的料? 还有衍之,脑子跟浆糊似的,不管他媳妇也就罢了,还帮衬这说话,没有作为。 衍行,知画是刁钻些,但她父亲能帮衬你,你用些心思哄哄她,待你科举有了功名,在将花容接回府。” 慕衍行闻言眸子惊愕,他爹比他娘还可怕,亲生女儿竟是兄长仕途上的一颗棋子,根本没有父女之情。 就连对秦姨娘的恩爱都是虚假。 还有那个徐掌柜,莫名其妙的示好,来历不明的龙柱,爹竟把他当成伙伴,不顾及大伯的前程。 第122章 紧手抿唇,起身站起说道:“爹怎能说的如此轻佻?婉容才八岁啊,孩儿仕途绝不会用女子换取。 爹病着需要修养,铺子里的事孩儿会照应,您先休息,孩儿还有事。” 转身就走,慕军喝道:“怎么?你想忤逆爹娘心意?你可知你成就大事时,想要什么都不是难事。 你爹被你娘管着不可三妻四妾,子嗣单薄,你也想你媳妇随了娘?那花容的孩子可保得住?经商又怎及仕途……” 对于父亲的决定,慕军耿耿于怀,没有功勋不继承侯位,他可理解,但入朝为官的路父亲都给他断了,这是不公。 若他在朝为官有自己的府邸,岂会看兄长的脸色,说不定早就平步青云,得以重用。 慕军紧蹙着眉心,沉气叹息,“你祖父说为父有贪念,不适合做官,可谁人没有贪念? 活着不都是为了荣华富贵,被人捧着,什么心思都没有,与和尚有何相同?衍行,爹娘也是为你好。” 慕衍行闻言猛然回眸,齿间冷意洗洗,“为我好?爹未能达成所愿,就让孩儿强取豪夺,步步算计? 您若不想看大伯脸色,为何不搬走?此时说这些,您不觉得太自私,更没有为孩儿着想。” “你!”慕军气恼喝出一字,看着儿子怒气的脸,眯了眯眸子。 “不孝子,爹若自私怎会有你们母子的安逸?你有志气翅膀硬了,你给我滚!” 话音未落,手就指向了门口。 慕衍行紧手沉气,转身迈步就走,打开门的一瞬说道:“每个人都有梦想,有遗憾,要么实现要么放下。 衍之兄长回归正途,爹就不该再执着过往,您放手吧!”落下一句话,迈步走了。 房门吱呀呀响着,扰的慕军头疼,抬手扶额,指尖传来丝丝痛楚,端量着手指,眸色紧了紧。 夏知婉你出手相救,可我未必领你的情! 若不是你,慕衍之怎会变,秦姨娘怎会忤逆我,就连我儿子都倾向了你。 慕军恨意满眼,紧着双拳,直感头痛脑胀,沉沉叹气,拉过被子躺下了。 离开的慕衍行站在院中,拧眉思虑,抬眸看向自己屋子,就见夏知画一闪而过窗前,轻嗤一声。 盯着他一举一动,这哪里是娶了个贤内助,分明是眼中钉,当初真不该听爹娘,伤人伤己。 深吸一口气,迈步回了自己屋子,见着夏知画躺在榻子上,扶衣而坐。 “最近事情频发,心焦气躁了些,刚刚不该同你那般说话,爹病了需要休息,我去铺子看看,一会就回。” 铺子? 慕衍行要接管二房产业? 夏知画想到这,转身看去,“夫君,知画知你心焦,也想着帮你分担,你若是忙不开,就知会一声,知画可以的。” “好,谢谢夫人。”慕衍行怎会不知夏知画是何意,没有真心的关心,一切都是利益,淡了句出了屋子。 夏知画闻言心中窃喜,想她这段时间若能拿下所有,公爹婆母那两个老东西,还不得乖乖听她的。 成吧!就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治理铺子的。 夏知画憧憬着,大展身手的美好时刻,慕衍行斟酌着如何让他爹,放下所有,安好度日。 垂头丧气,步子沉重向府外走,小六子紧跟其后,见主子那般,紧手说道: “二公子,老爷都没事了,您怎还这般心事重重?我瞧着您这样心里难受。” 慕衍行回眸看向小六子,没想着自己院子里的人,还有一个关心他的,嘴角微扬。 “臭小子,我能有什么事?同我去铺子里转转,日后还得你勤着些。” “是!”小六子见主子有了笑意,连连点头应声,紧跟着走了。 两人走过抄手游廊,还没到门口,便见着回府的武安侯,慕衍行拱手施礼,“大伯。” “衍行,你爹怎么样了?你这是要出去?”武安侯刚进府,就听家仆提及兄弟病了,见着慕衍行怎能不问。 慕衍行嗯了一声,“李府医说我爹并无大碍需多休息,幸亏长兄长嫂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侄儿要去铺子看看。” 话声落,慕衍行还想说他事,但不知如何说起,便微蹙眉心笑了下。 武安侯闻言甚是宽慰,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那就好,早去早回,大伯去看看你爹。” 又拍了一下慕衍行肩膀,收手向前走去。 慕衍行思量须臾,猛然转身说道:“大伯,侄儿有事想同您说。” 武安侯顿下脚,回眸看去,“何事?” “大伯借一步说话。”慕衍行眸色一紧,伸手请着,武安侯瞧他那般严谨,眸子蹙了蹙,向一侧甬道走去。 慕衍行吩咐小六子门口等着,几步赶了去,紧抿着唇瓣心跳慌乱。 武安侯见他不语,便问道:“你可是要花容的事?不是答应春日宴后进府,怎么你等不急了?” “不是,是我爹的事。”慕衍行思前想后,还是把龙柱的事说了,虽不知他人何意图,但他知不能毁了武安侯府。 “此事长兄长嫂都知晓,也是他们将龙柱归还徐掌柜,我爹一时气恼才会发病,侄儿不知此事是否多虑,但知不可轻视。 此前,侄儿一直听从爹娘,想着争夺侯位,可如今诸多不顺是衍行的错,还请大伯原谅。”拱手福身施以大礼。 第123章 武安侯眸光一敛,伸手扶起了他,“你爹记恨你祖父,殊不知这都是为他好,事情已做处理,你不必自责,去吧!” 慕衍行噙着眼泪嗯了一声,点头离开,武安侯睨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墨竹轩。 第99章 夫人还不就寝? 轻着步子进屋,见着慕军躺在榻子上,紧眉走了过去,伸手拢了拢被子。 许是,慕军并未睡得实,或是要睡醒,感知有人拉被子,便睁开了眼。 见着一双慈目看着他,眸光一缩说道:“大哥?” 说话间就要起身,武安侯摆了摆手,扶衣而坐,“听说你病了,怎么样好些了?” “好多了大哥,这事还得谢谢知婉,若不是她扎了我这十根手指,怕是不会这么快醒来。” 慕军说话间,伸出十根手指,噙着笑意。 十根手指指尖泛红,明显是利器所伤,武安侯微蹙眉心,不解的问道:“这是用什么扎的?好似肿了呢。” “簪子,下手挺轻的,我都没感觉出来。”慕军虽是笑呵呵的说事,可那双眼眸迎着雾气。 武安侯看他面色泛白,指尖红肿的样子,淡淡笑了下,“无事就好,你好生养着,大哥就先回了。” 慕军应声,看着武安侯离开,斜了斜唇角,扶着榻子边躺下,指尖传来阵阵痛楚,暗骂夏知婉太狠心。 武安侯离开墨竹轩,紧蹙着眉心回了自己院子,姜美珠见着他回来,笑盈盈的迎了过去,“夫君回来了,累了吧。” “嗯,二弟病了,刚刚去看看他,你不知情?”武安侯脱着朝服,问了句。 姜美珠闻言眸色一顿,“不知啊。什么时候的事,严重不严重?”一脸担忧的收好朝服,随即坐在了椅子上斟茶。 武安侯面色凝重,叹了口气,“无大碍,就是脸色不大好,听衍行说是知婉救治的及时。” “知婉?”这孩子什么时候会的医术,不会是凑巧吧?姜美珠狐惊疑一句,再没说什么。 武安侯虽是听说一二,但其中细节慕衍行说的并不透彻,他也不好说夏知婉是不是凑巧。 抿着茶水,思虑着二房的事,姜美珠想着夏知婉怎么没同她说,两人各自思量着,屋外传来的脚步声。 “少夫人。” “老爷可是回来?”夏知婉说话近前,丫鬟回了句,便请她进了屋子。 武安侯姜美珠一同看向门口,抿唇齐声,“知婉来了,快进来坐。” “爹娘,百花宴知婉已筹备妥当,可如期举行,三婶同秦姨娘可是没少花心思。”夏知婉说话近前,福身施礼。 武安侯笑着请她坐下,方说道:“今日衍之旬假,他没陪你出去走走?” 夏知婉闻言就知武安侯知晓慕军的事,抿唇笑了下,“夫君同知婉一同出府,一同回来的,此时在温书。 今日知婉还去了二叔铺子,琉璃阁,离开时二叔突然晕倒了……” 情景再现,夏知婉不但说的详细,还刻意描绘了龙柱,垂目紧手笑了下。 “本是件对二叔极好的事,偏偏知婉多虑,请徐掌柜收回龙柱,惹恼二叔晕倒的。” “是好是坏不好说,但同行是冤家,他琉璃阁那么大,怎会把贵重东西送出去暂存,不合常理。” 姜美珠不会做买卖,但她知做生意的,表面较好随和,背地里想什么的都有,就算至亲也未必是一条心。 人心隔肚皮,谁人知是黑是红。 武安侯闻言眉头拧成了一股绳,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架在桌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琉璃阁京都无人不知,更是权贵挂在嘴边的铺子,那么有台面的铺子,怎会将上好的东西送去一个不起眼的铺子。 . 黄玉产自西域,自两国战乱平息后,虽有贸易往来,但也极少见着黄玉,琉璃阁老板四处游历所得,也不是不可能。 武安侯想了好多个点,都一一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沉气看向夏知婉。 “西域地处西北,风沙多,时而骚扰边关,那年爹随你祖父出征平息杂乱,而后有了往来贸易,黄玉自然出现市面上。 可琉璃阁交由你二叔暂存这件事,确实值得思虑,知婉做的对,不必自责,况且你二叔不也是你救的。” “情急想到的法子,知婉也不知会起作用,二叔安好便是最好的。” 夏知婉就是来探有没有陈年旧事,既然是两国战乱,并非个人恩怨,但愿是她想多了。 与老两口小聊了一会,夏知婉就走了。 姜美珠瞧着武安侯甚是疲乏,便吩咐刘嬷嬷早些开饭,让侯爷早些休息。 用过晚膳,武安侯沐浴更衣后,坐在椅子上喝茶歇着,忽地眸光紧紧蹙着。 他想起,当年曾有一位权贵驻守西域边关,而后被人参本私通敌国,皇上下旨抄家押解入京都。 可那权贵抗旨不遵,与他父亲交恶,死在了父亲剑下,府中上下尸横遍野,没听说有活着的。 若说是恩怨那也该是皇家事,与他武安侯府何干?送黄玉给慕军,当真是有心人? 端着茶盏久久未动,铺着床铺的姜美珠掸着被子,无意看见他发呆,便问道:“夫君,想什么呢?茶都凉了。” “没什么,喝得有点撑,不喝了睡觉。”武安侯淡了句,放下茶盏,上了榻子。 第124章 姜美珠抬手揉着他肩膀,轻声宽慰,“夫君莫不是还在发愁蜀地水患的事?皇上有了举措,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没多想,是年纪大了,容易腰酸背痛。衍之知婉这几日相处的不错,下月能有好消息吗,我也想抱孙子……” 武安侯不舍得姜美珠担忧,话题转到了小两口身上,想着早些抱孙子,回府享儿孙之福。 姜美珠笑着说他太心急,孩子的事得随缘,哪有规定时间有的,不过她也希望夏知婉及早有喜。 老两口想着晚年生活,雨竹轩内,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夏知婉,接二连三打着喷嚏。 慕衍之看向她,微微蹙眉,“着凉了?我去找李府医给你瞧瞧。” “不用,我没染风寒,就鼻子有点痒。今天爹说他同祖父去过西域,是因战乱,你知道吗?” 夏知婉抬手揉了揉鼻子,暗骂谁特么念叨她,若让她知晓定给他好看,抿了口茶,看着慕衍之问道。 慕衍之放下书,想着是哪一年的事,“是我五岁那年,爹还不是武安侯,那次大战是最久的一次,娘都担心坏了。 爹同祖父凯旋而归,祖父就将侯位给了爹,他眼中也没了往昔的神采,郁郁寡欢的,而后我出事祖父就离世了。” 郁郁寡欢,是因为不想见着黎民百姓苦难,还是那次大战另有原因? 夏知婉抿着茶想着事,慕衍之起身站起走了过来,“天色已晚,夫人还不就寝?” 第100章 多谢少夫人指点 夏知婉闻言险些扔了手里的茶盏,一口茶硬生生的噎下去,呛的她咳嗽起来。 面红耳赤,咳嗽不停,吓得慕衍之赶忙抬手轻拍她脊背,“这怎么还呛着了,打不打紧?” 力度轻柔,鼻息温热,夏知婉耳畔一阵酥麻,心慌气短,猛然起身说道:“你要干嘛?” 紧攥着衣角,向后退着。 慕衍之瞧她那般害怕,抿唇一笑,抬手撩了一下发丝,说着话逼近夏知婉。 “春宵夜短,我想做什么夫人会不知?红烛已过半,时辰不早了。” “我怎知你做什么?你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喊人了。”夏知婉瞧他那架势,像是要来真格的,心慌的紧。 向后退着,脚跟碰到了榻子边,回眸看去的一瞬间,就被慕衍之按倒在了榻子上。 怎知慕衍之一只手护着她的头,另只手半撑着身子,抿着的唇角,扬着坏笑。 夏知婉双眸圆睁,双手撑在慕衍之胸膛,紧抿着唇,面色绯红。 四目相对,彼此瞳仁清晰可见自己,慕衍之抿唇一笑,撑起身子收回手,坐在了榻子上。 “你不知刚才那样会摔倒?我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君子,谁家君子等同登徒子,说得好像我眼瞎似的。 夏知婉张嘴无声一句,起身坐起,“依你之意我还得谢谢你呗?若不是你那般猥琐,我怎会要摔倒……” 碎碎念着脱下鞋袜,转身上榻整理着自己的被褥,慕衍之侧着身端量着夏知婉,抿唇一笑,抬手拔下她的发簪。 青丝散落腰间,散发着淡淡香气,夏知婉猛然回眸,发丝顺时针翩飞,衬的凝脂肌肤更加的凝白,脖颈修长。 “你又干嘛?就不能老实的不动。” “睡觉戴着发簪不合适,我不是帮你一下吗,睡觉睡觉,我不动了还不行……” 慕衍之举了下手里的发簪,随手放在榻子边的桌上,低喃着睡觉,拉过自己被子就躺下了。 直挺挺的,被子盖的相当严实,闭着眼一语不发,跟挺尸了一般。 夏知婉看着他下巴都要惊掉了,这是怕她为所欲为吗?轻嗤一声,拉过被子躺下了。 红烛摇曳流下红泪,慕衍之睁开眼,看了一眼侧身躺着的夏知婉,心事重重的闭着眼。 那次大战祖父回朝后人就变了,他问过为何不开心,祖父回答世事无常,身不由己。 到底是什么事,让祖父本就不康健的身子骨,越发的溃败,最终因他出现变故离世,父亲却之言不提。 许是,过往浮现,慕衍之不知怎得落泪,轻轻翻身侧身躺着,盯着烛光许久才安睡。 这一夜,两夫妻相敬如宾,谁也没打扰谁,但各自睡得并不舒服。 夏知婉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脖子下榻,慕衍之锤着腰,起身站在那活动着,吱嘎一声屋门开了。 春桃柳红日常伺候着洗漱,进屋放下水盆,齐声说话时,见两人诡异的动作,眸子闪着一丝羞涩。 春桃赶忙去整理被褥,叠的仔细看的认真,然后里外看个遍,也没有她所想,失落的一笔。 夏知婉端量着她,无意看见慕衍之的动作,霎时就明白春桃为何如此‘勤快’,轻咳一声。 “夫君这是作甚?好似昨晚我虐待你了。” “昨晚你一脚揣在我腰上,险些跌落榻子,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样子我怎去学堂?” 慕衍之扶着腰坐在椅子上,回眸间,方注视到三人异样的眼光。 春桃柳红是笑着的,夏知婉是充满怒火的,慕衍之抿了抿唇淡道: “是我不小心扭到的,你们两个还不拿饭来。” “是,奴婢这就去。”两丫鬟异口同声,拂袖笑着出了屋子。 夏知婉再次张嘴无声,拂袖坐在椅子上,“是你缺乏锻炼,怎是我踹的?我可没做过。” 第125章 “你怎不承认呢?昨晚……”慕衍之连说带比划,叙事昨晚夏知婉如何。 春桃柳红端着饭菜进屋,就听着两夫妻拌嘴,抿唇笑着,放在饭菜身前伺候着。 两夫妻谁也没停了拌嘴,吃个饭都你争我斗,逗得春桃柳红想笑都不能,应是憋的脸色红润。 好不容易停战,还是慕衍之被催着去学堂,夏知婉方松口气淡道: “留下三盒胭脂作百花宴奖品,其余的胭脂成衣都带上,再叫上几个做事利落的,随我去铺子。” “是,奴婢这就去办。”春桃柳红分工,一个叫人拿着所有胭脂成衣在外面候着,一个去选丫鬟小厮。 不多时,所有人齐聚院子,夏知婉选了三盒胭脂套系留在府里,带众人出府去了铺子。 洒扫清理,摆放胭脂调整位置,挂着新作的成衣,衣袂翩飞铺子各处,好似仙女下凡游戏人间。 周琦看着与众不同的铺子,眸光闪现惊讶,“从未想过,铺子也能做出游园观赏的感觉,少夫人真是颇有想法。” “千篇一律谁人看了不腻?留住人就得入他们的心,哪怕是不买东西,都想着来转转,当做消遣……” 夏知婉指着每一个布局,如何方便又吸引人眼球,来此走一遭都会赏心悦目,下次定会来看看。 慕军铺子中规中矩,周琦深知来此的客人是如何,假如是他也会选择眼前的铺子看看,不买也心情极佳。 看向夏知婉不由得佩服,拱手道:“多谢少夫人指点,周琦茅塞顿开,想必铺子开张,用不了多久就会家喻户晓。” “新奇特只是铺子的一部分,商品品质,优质的服务才是铺子的根基。 你在我二叔那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哪一步最难缠你是懂的,嘴上说不如实战,来吧!” 夏知婉见物品摆放差不多,便喊着众人齐聚吩咐道:“本夫人铺子择日开张,偌大铺面需要人手不是。 本可对外招工,但本夫人觉得自家人稳妥,有意者留下,按月付工钱,本夫人亲传卖货经验。” 话声落,丫鬟小厮窃窃私语,不多时,有人向前一步,直言留下,随即三两个跟着附和,不想留下的便回了武安侯府。 夏知婉端量着四个丫鬟两个小厮,长相身形都还不错,也是刚刚干活最麻利的,抿唇说道: “日后,你们需听从春桃柳红,胭脂成衣你们知晓用料,做工等细节,但如何说动客户购买,你们需增进经验……” 夏知婉让丫鬟小厮说动她,买下推荐的胭脂成衣,其中不少细节在做了调整。 如何规避客户不喜的词汇,态度,耐性等等,周琦忽感夏知婉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他们,便问道: “少夫人受教的经验,周琦闻所未闻,您从何处学来?” 第101章 抓住了不该抓住的部位 这!还真不好解释。 夏知婉想了下方说道:“我母亲是商贾,曾听她说过一些,加上这几日走了许多铺子,总结出来的。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学无止境,走到老学到老,自然多看多学总结优秀的。” 这个解释周琦应是可以信,毕竟他只在慕军的铺子做过事,其他铺子偶尔去一次半次,不会留意太多。 夏知婉话落心里合计着,周琦闻言点了点头,“每一次同少夫人说话,周琦都能学到不少新学识,您堪当夫子。” 呦,周琦这几日变化不小嘛,比以往圆滑不少,还很认真观察,看来我没看错人。 夏知婉拂袖一笑,“我若是夫子,文人雅客还不得骂我?做什么事都需学习,补充自己的不足,好坏之分定是有原因。 周琦,春桃柳红跟我学了如何看账本,记账算账,铺子开张你在多费心,日后你离开她们便可接手……” 距离铺子开张也就一两日,夏知婉必须在铺子稳定前,将春桃柳红带出来,等着周琦有消息,便可向外发展。 虽然预期能赚多少,夏知婉还没数,但她知一定不会差,同周琦说了好些事,暂定了离开的时间。 “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计入在册,待你决定在哪做什么,我们在从长计议如何?” “是,周琦定不负少夫人厚望。”拱手施礼。 夏知婉见他明眸熠熠生辉,就知周琦信服与她,抿唇一笑交代做匾额,便带着工匠去了另一家铺子。 打开铺子便说道:“这铺子不同那两家,须有灶台,桌椅,货架子,你们且先记下位置,待铺子开张后在动工。” “少夫人,您是要做酒楼吗?可这铺面也太小了。” “确实小,还没二楼,桌子也摆不上四五张,不划算啊少夫人……” 就是因为小,租都不好租,放着又可惜,所以决定做点心铺子的。 如若做酒楼,我可是有间大的呢,但现在不是时候,且等着就是。 夏知婉抿唇一笑道:“不做酒楼,届时看见图纸你们就知晓了,这几日马不停蹄赶工,甚是辛苦,这是你们工钱。” 拿出钱袋子分发下去,工匠掂量着手里的银钱,嘴角扬着笑意,拱手道: “多谢少夫人,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您的图纸。” 客套几句,夏知婉将铺子钥匙给了他们,便折回了胭脂铺,一行人返回武安侯府。 工匠,丫鬟小厮各自去忙,夏知婉同周琦,对着这几日的账簿,春桃柳红坐在一旁看着记着。 第126章 慕衍之扇着扇子进了雨竹轩,“我回来了。”话声落,无人搭理他。 慕衍之蹙着眉心四下看一眼,院子里无人,便向正房走去,就听夏知婉说了句,懂了吗记下了吗,徐步而进。 “说什么这是?本世子回来都没搭理。” “呦,夫君回来了,热不热,渴不渴,今日功课可是难懂易懂,您先歇着,一会就吃饭哈。” 夏知婉看都没看他一眼,应了句,便同周琦说道:“明日百花宴你同你父亲迎接宾客,若人手不够就找几个机灵的。” “是,谢少夫人抬举周琦,明日定不会有差池,那我就先回了。” 起身拱了拱手,走到慕衍之身前,拱手道:“世子,少夫人忙了大半天,一口茶都没喝,琐事颇多您见谅。” 点了点头,便拂袖走了。 慕衍之蹙眉,这是帮衬夏知婉说话呢,呵呵一笑徐步近前,春桃柳红忙的起身站起。 “世子,奴婢们这就去准备饭食。”收着本子转身就走,夏知婉淡道: “吃饭急什么,你们听明白没?进出账有误,担责任的是你们,我可是要扣工钱的。” 走什么走,剩下我们两人不尴尬吗? 夏知婉不想单独同慕衍之相处,昨个那些突发状况,让她见着慕衍之就有点心慌,断不能剩下自己。 说着话,不看慕衍之,强留着春桃柳红。 慕衍之刷的一声合上扇子,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食,少夫人扣你们工钱,不是还有本世子。” 夏知婉你几个意思,这么害怕同我单独相处?那每日同床共枕,就不怕我图谋不轨。 慕衍之闻言就明白夏知婉想着什么,摆了摆手,噙着笑意看着她。 主子发话了,春桃柳红也不好留着不走,便笑了下,“少夫人,晌午已过您还没吃饭呢,晚些时候奴婢在问您。” 说着话,拿着东西就溜了。 夏知婉狠狠瞪了一眼慕衍之,拂袖拿起茶盏,“世子财大气粗,嫌银子多,不如交给我。” “我都是你的,银子还能不是?我可等着夏掌柜铺子开张,赏我点零花钱。” 慕衍之挑了挑眉,拉着椅子向她靠了靠,夏知婉赶忙放下茶盏,向一侧挪了挪。 “嬉皮笑脸,我还没开张你就惦记零花钱,怎么素日里给你的还不够?” 慕衍之忽感说错话了,他每月开销多少夏知婉不知情,可这会怎么收场? 紧眉清了下嗓子,拿扇子戳了戳头,“同你开句玩笑话,怎还当真了,那个我先去净手。” 起身就走,夏知婉伸手去拉他,岂料,不偏不倚的,抓住了不该抓住的部位。 慕衍之嘶了一声,身子一侧,撕拉一声,肚子前的衣衫破了大洞,闪现雪白的裤子。 夏知婉下意识的松手,就见那块布掉落地上,不好意思笑了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套刚做好的成衣,我去拿。”话声未落,脸颊胀红,拿着帕子挡着脸,起身就走。 未及慕衍之说话,春桃柳红端着饭食进屋,见这地上一块布便说道:“这块布怎看着像世子衣衫上的,哪来的?” 慕衍之闻言猛然背过身,“那个打些水来,本世子还没净手呢。” 春桃柳红闻言眉心微蹙,净手的水就在盆子里,还是回来时换的新的,世子没看见吗? 看向夏知婉,就见着她悄无声的向外溜,春桃问道:“吃饭了少夫人,您有事吩咐奴婢就好。” “世子,水就在架子上,是新换的。”柳红回道。 两个丫鬟一个看着夏知婉,一个看着慕衍之,只见两人背对着自己,谁也不说话,也不曾回头。 春桃柳红也不好僵持在哪,便一边放着饭食,一边看向慕衍之,只见他双手扯着前襟,满头是汗的。 春桃顽皮一笑,示意柳红,两人走向慕衍之,一同闪现他面前,霎时惊眸。 “呀!世子,您衣衫怎么破了?还是这地方。” 第102章 让你失望了,为夫一切安好 慕衍之忙的夹紧腿,捂着破洞的衣衫,“哪只眼睛看见衣衫坏了?出去出去都出去。” 春桃柳红拂袖偷笑,福了福身,转身笑着出屋,走进夏知婉身前,亦是如此福了福身,羞笑离去。 慕衍之方回眸看来,就见夏知婉迈步要走,“站住!我说你下手就不能轻点,看准了在拉我,这情何以堪?” 夏知婉闻言心中不爽,明明是想抓他胳膊的,他偏要跑,不然怎会抓到了下边衣衫。 回眸呵声一笑,“夫君是怪我了?那我且问你,衣衫可是新做的?您若不闪躲怎会破? 再说你不是穿着裤子,春光乍现了?就算裤子破了,我岂会看之?” 搞的我好像是故意的,稀罕看似的。 夏知婉哼了一声,几步近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吃饭。 慕衍之闻言忽感夏知婉不知羞耻,弄破衣衫已是出丑,她还想着春光乍现,这话说的不脸红? 看着夏知婉抬扇子戳了戳头,“你怎说的如此随意?就算是夫妻,这等事也得床笫隐秘之事,说得好像我不值得一看。” 呕!恶心不? 夏知婉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拍着心口,深吸气,气的慕衍之掐腰瞪眼,奈何不得她。 撩起衣摆坐在椅子上,双腿撑开衣衫,破洞一览无遗,噙着笑意拿着筷子。 第127章 “夫人不介意,为夫又有什么可羞涩的,夫人杰作,理应大家观摩,春桃柳红。” 话还没说完,一块肉就堵住了他嘴,只见夏知婉眉尾扬起斜唇一笑。 “好啊!妾身杰作可不止这一点,要不来个全套的试试?包您无比清凉。” 咬着后槽牙,说完话,方收回手。 慕衍之下意识的捂着胸前,嚼着嘴里的肉,并拢双腿,垂目看着桌子。 “如此凶悍哪里像个女人,还想着,算了,不同计较。” 是不同我计较,还是没胆量? 慕衍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在自己房里把你脱光了都是正常,哼! 夏知婉抿唇一笑,“食不言寝不语,再乱说就把你嘴巴缝上……届时都不用和离,我一个人过更美哉!” “你!夏知婉够狠心,我不但要说,还要吃。”慕衍之气的肝疼,来不来就想他噶了,这女人真是歹毒。 夏知婉也不示弱,一顿饭吃出了战斗的场面,唇枪舌战,筷子打架,看的春桃柳红目瞪口呆。 虽是饭食过于简单些,也不至于两人争抢打起来,这如何是好? 正想着怎么办,就见两夫妻一同放下碗筷,夏知婉哼了一声,去了一旁的桌子,慕衍之起身向这边走来。 春桃柳红赶忙收回眸色,站在门口侯着,慕衍之气呼呼的出屋,去了一侧的书房,俩丫鬟闪身而进。 “少夫人,您和世子怎么又吵起来了?” “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对口?” “不是,是他吵不过我气走了,无妨。”夏知婉提笔画着图纸,都没抬头轻飘飘淡了句。 春桃柳红也不好追着问,便收拾走了饭食,屋中剩下夏知婉一人,静悄悄的画着图纸。 许是,想着尽快完成,不耽误事,夏知婉画的很投入,忘记了生气的慕衍之。 看着满意的图稿,活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屋外,才发现天色暗淡,便问道:“春桃柳红,世子呢?” “回少夫人,世子一直书房不曾出来,可是要传晚膳?”春桃说着话进屋,福了福身。 呦!这是还生气呢? 夏知婉嗯了一声,拿过图稿递了过去,“这些交给工匠,若有不懂的再来问我,传膳。” 春桃接过图稿,转身出了屋子,夏知婉看了一眼天色,起身去了书房。 见着窗子门都关着,没有声响,夏知婉微微蹙眉,心想慕衍之不怕闷死?关的够严实的,抬手敲了下。 “夫君,吃完饭了。” 话落,不见回应,夏知婉又敲了几下,依旧如此,抬手推开门迈步进屋。 见慕衍之端坐椅子上,提笔写着什么,夏知婉呵呵一声,“妾身以为夫君气恼过度晕了呢,没想着装起深沉了。” 慕衍之放下笔,抬眸说道:“让你失望了,为夫一切安好,夫人可否屈尊坐下聊聊。” 噙着一抹笑意,伸手请着。 夏知婉一听就知中了慕衍之的道了,呵呵一声转身就走,慕衍之急声道: “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呢?你不是想知那次大战的事,我刚好想起,要不要听你随意。” 慕衍之回想了一下午旧事,拼拼凑凑记起一些事,正思虑着怎么同夏知婉说,人就来了,故作矜持。 夏知婉闻言回眸看去,“夫君言辞之意是,除了出兵征战还有他事?”眸光微挑,转身走了回来。 慕衍之沉气之余,眸色深了深,“祖父班师回朝那日,他很晚才回,而爹心事重重……” 夏知婉听到这话,霎时眸色微蹙,扶衣而坐,听慕衍之说着过往。 班师回朝,皇上嘉赏,家人团聚,本是件高兴的事,可他爹却是坐立不安。 当时他还小,记得母亲他们问祖父为何没一起回家,他爹说皇上召见晚些回,在没多言,直到见到祖父,才展颜一笑。 慕衍之紧着手指,眉心紧蹙着,“吃饭时一切安好,爹同祖父离开,我想听祖父讲故事,便去找他。 听到爹问祖父皇上可有怀疑,祖父直言无一幸存,盘问了一会便让他回府了。 昨个你提起,我想了一夜,记起祖父说过世事无常,身不由己,今日才想起这件事。” 世事无常,身不由己,这应是每个朝廷命官,都会说的一句话。毕竟,伴君如伴虎,自然不好揣摩君心。 夏知婉端着茶盏抿了口,“无一幸存,会不会是抄家,或是清剿了恶人?西域边关可有什么人在?” “这个我不知,朝中事祖父与爹在家中很少提及,就算是商议也是他们两人单独说话,估计娘都不知晓。” 慕衍之毫无思索的回了句,看向夏知婉,“是否有无关联,都已是过去的事,就是想查不也没线索。” “怎会?在琉璃阁,我问你二楼是作何用,是因我见着有人一闪而过,不知是男是女,或许他是琉璃阁东家。” 夏知婉当时就觉得可疑,但他们不知琉璃阁底细,再则也不好声张,让人误会武安侯府仗势欺人,也没问徐掌柜。 本想着龙柱还回去,武安侯府便可相安,可此时她怎么觉得龙柱并非偶然。 “生意有交集,互相帮衬是说得过去,可你我见着那么多珍贵饰品,为何就暂存了龙柱?” 想到这,夏知婉起身就走,到门口吩咐道:“春桃柳红,叫小虎来见我。” 第128章 第103章 偷吻 “就是要查琉璃阁,也不好武安侯府的人出面。”慕衍之就知夏知婉又要有动作,可这事断不能露出马脚吗,被人抓了把柄。 夏知婉回眸一笑,“我可没说查琉璃阁,不过确实有事要他们办。” 龙柱的事已经惊动了琉璃阁,这会派人去查不是自投罗网,我又不傻。 慕衍之闻言惊愕,抿唇一笑看着她,“你不会是想他们去边关吧?” 行啊,反应过来了。 夏知婉眸光一亮,点了点头,“正有此意,去边关可是途径蜀地?夏家筹备赈灾粮,不刚好同去。” 慕衍之闻言更是惊讶无比,她这是吃定夏家有事,不盼着她父亲好啊。 尴尬一笑,点了点头,拿过茶盏抿着。 夏知婉抿唇拂袖坐下,小虎就来了,“少夫人,您找小虎有事?这两日夏侍郎一切如常,便没回禀。” “小虎,你办事我放心,不用紧张。此番找你来是有他事要你做。” 夏知婉说话间眸色一挑,小虎立马明白,转身关上门,几步近前听着。 夏知婉细说此行凶险,关乎过往之事,极难查找到线索,若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便即可返回。 “龙柱虽是文人雅士皆可佩戴,但黄玉出自西域,你寻着这个线索去查,再就是当年边关可有重要人物驻守。 此行需谨慎行事,待赈灾粮出京都,你带两人随后就走,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小虎明白。那琉璃阁当真不探探?此事是否让侯爷知晓?” 小虎虽是听命于夏知婉,但他毕竟是武安侯招进府,陪同慕衍之练武的,拿着人家银钱,怎能不过问。 夏知婉思量须臾淡道:“我知你担忧什么,但这事不宜声张,我找时机同父亲说,你放心。” “好,那小虎就先告退了。”拱了拱手,小虎开门走了。 慕衍之端看着夏知婉,想她是怎么做到事事想得周全,还甚是有疑心,是夏家折磨她所致? 可夏知婉眼中并无恐惧,说话语气也不像临时起意,倒像是思虑许久才做的决定,这就很奇怪。 思量着原由,夏知婉感知到便看向他,“为何这般看着我?今日议事你是参与的。” “我很好奇,你每做一件事,好似早有准备,可我们刚刚才提起,你就反应如此神速,是何故?” 哪来的那么何故?自然是看宫斗剧看的啊。 夏知婉抿唇一笑,起身道:“你我两家皆是官员,祖父又有那般说话,自然就想到了,吃饭,我饿了。” 呵呵一笑,转身先行出了书房。 慕衍之嘶了一声,女子不问朝堂事,就算听闻,夏知婉也没资格听夏侍郎说事,都能想到,他岂不是蠢货? 眸色一顿,起身说道:“夏知婉你嘲笑我!”说话便撵了出去。 夏知婉怎能承认,自然是哄着慕衍之,说无此意,是她生性多疑,愿意遐想,实属多虑。 慕衍之半信半疑,同她吃过晚饭,便躺在榻子上,思虑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的。 在他身侧的夏知婉同样思虑着,只是她想的是宴会上,如何让马玉娇出丑,不丢武安侯府面子的同时,公之于众换婚。 许是,两人各有烦忧,叹气都是同时出现,慕衍之回眸看去问道:“你怎么了?” “在想明日宴会,你为何叹气?”夏知婉不曾回眸,回了句。 慕衍之深深叹气,“我生在武安侯府,又是世子,却不如你想事通透,难怪爹娘喜欢你,若是我也喜欢。” 切!用得着你喜欢,自己不努力,现在想着不如我,早干嘛去了。 我若没点计谋,早就被武安侯府休了,还能和你谈天说地,想着扶持你坐稳武安侯? 夏知婉心中低喃,转回身说道:“世子若愧疚,就拿到头筹多想事,日后定是超过我,睡觉!” 说话间,还不忘抬手拍拍慕衍之,收回手便睡了。 慕衍之还沉浸在刚刚的温柔中,就听见熟睡声,回眸看向夏知婉。 就见她窝在被子里,脸颊红扑扑的,红润的小嘴巴时而动一下,好似奶娃娃。 慕衍之忽地心悸,面红耳赤,压在头下的手蠢蠢欲动,紧抿着唇瓣,靠向夏知婉。 温热的鼻息,柔儿松软,迷人的香气萦绕慕衍之鼻息,惹得他燥热难耐,喉结滚动的同时,唇瓣越发的靠近。 仅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吻到,夏知婉忽然抬手揉了揉鼻子,转了身,惊得慕衍之差一点泄了气,出了一身冷汗。 起身坐起,深吸好几口气,才平稳下心来,看着夏知婉抿唇耻笑自己多胆小,下榻子喝了一壶水,重回榻子睡了。 许是,夏知婉并未睡得实,待慕衍之真正睡下,她猛然睁开眼,捂着慌乱的心口,抿唇羞涩。 臭小子,竟然说到做到,没有轻薄我。不过,几日相处下来他还是不错的,若是可以圆房也不是问题。 夏知婉偷偷笑着,睨了一眼慕衍之,慢慢转回身看着他,墨发束冠,刀削脸颊,若隐若现的疤痕,很有男人味。 夏知婉抿唇,撑起身子,轻轻吻了一下慕衍之的面颊,笑着躺回被窝,蒙着头羞涩,一夜好梦。 翌日。 浑然不知昨日事的慕衍之吃过早饭,便去了学堂,夏知婉换了一身素色衣裙,戴上那支紫水晶簪子,着手迎接宾客。 第129章 武安侯府上上下下,丫鬟小厮川流不息,姜美珠也穿得很简朴,刘嬷嬷陪同下找到吩咐人做事的夏知婉。 “婉婉,娘看着布置的不错,辛苦你了。” “娘,那是三婶和秦姨娘的功劳,知婉只不过是出出主意罢了。” 夏知婉说话近前,福了福身。 柳云秀闻言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家人,不论功劳,若说辛苦还是我们知婉最辛苦。” “是,知婉前前后后调整不少次,三夫人雷厉风才这般井然有序,到是我就做了些点心。” 秦姨娘带着婉容,说话近前,几人相视一笑,各自行礼问好。 姜美珠噙着笑意,客套着,“三弟妹说的没错,一家人就应是齐心协力,手头的事都交代清楚了,就随我迎宾客。” “好嘞,大嫂您请先!”柳云秀笑的眉眼弯弯的,心里更是花一般的绽放,说话伸手请着。 姜美珠携武安侯府众女眷,迈步向府门口走去,转过抄手游廊,便见着周管家父子,在门口候着,徐步走了过去。 周琦略有紧张,整理着衣衫,吩咐小厮警醒着点,一眼见着姜美珠众人,拱手施礼。 “夫人,三夫人,秦姨娘,少夫人。”话声刚落,一辆马车停在了武安侯府门前。 第104章 走水了 马玉娇下车,刚说了句亲家,身后又有马车停下,便客气几句进了武安侯府。 一辆辆马车陆续停下,不多时,各家夫人小姐陆陆续续进了武安侯府,姜美珠见着人差不多,携众人回了府中。 寒暄几句,宴会开始,马玉娇跟走马灯一样,这边插上几句话,那边展现一下自己,还不忘说说自己女儿。 柳云秀看在眼里,气的牙根子疼,来者本是客她可好,成了当家女主了。 抬胳膊碰了一下夏知婉,“你继母当武安侯府是自己家?这般炫耀婚前有染的女儿,好意思?” “许是还不知夏知画不是世子夫人,今日客人多,由他们去吧。” 夏知婉闻言就知帮手来了,有柳云秀出手,她能省不少口舌,抿唇一笑,转身去忙,柳云秀奔着马玉娇就去了。 说说笑笑,问着马玉娇姑爷慕衍行如何,她若不中意夏知画怎会有孕,好事成双却不及早说,出了误会不是。 声行并茂,换婚一事递了出去,虽是这事很多人有耳闻,但远不及武安侯府的人亲自说,确定是事实。 七言八语,马玉娇面子全无羞臊的想找地洞,夏知画更是羞耻,捂着脸颊闪躲众人,一不小心摔趴在地。 当即腹痛难忍,夏知画灵机一动,拉夏知婉下水,污蔑是她害了自己,夏知婉闻言呵声一笑,拿出了断亲书。 “在场各位都知夏侍郎宠溺庶女,嫡女处于水深火热中,那日回门继室马氏动手打骂……知婉无奈断了亲情。 这是断亲书,剔骨割肉,十万两白银……谁人的父亲可曾这般对待过亲生女儿……” 一番言辞,众人唏嘘,素闻夏侍郎所作所为,都以为是家常琐事,怎有了这样的狠人。 无数双眸子冲满恨意,齿间狠厉,马玉娇百口莫辩,只好扶着夏知画先回墨竹轩。 岂料,路走一半,夏知画腹痛难忍,马玉娇下意识的看向她衣裙,惊眸失声,丫鬟急匆匆去请府医。 然而,待两母女回到墨竹轩,李府医诊治后摇了摇头,“二少夫人本就动了胎气,不宜走动,可您。 恕老夫无能为力,还望二少夫人好生调养,如若执意孤行,怕是在难有孕。”叹气起身走了。 马玉娇闻言气恼,又心疼女儿,握着夏知画得手,“娘让你爹给你请御医,你好生休息,娘这就回府。” “亲家,今日丑事还嫌不多吗?你明知知画身子不好,你还让她去宴会,这下好了孩子没了,你还我孙儿。” 慕军在府中养病,见着两母女匆匆而回,便来看望,谁知听到了孙儿没得噩耗,便指责了马玉娇。 马玉娇怎能认错,自然是强词夺理,与慕军大吵一架,惹得慕军当即决定,为慕衍行娶妾室。 “自夏知画入府,墨竹轩就没一日安生,明日便为我儿衍行迎娶妾室入府,冲掉这晦气,开枝散叶。” 冷冷哼了一声,转身送客。 马玉娇闻言当即就恼了,“好!你敢我便你们好看!知画,娘这就回去同你爹说,定要给你个交代。” 丝毫没顾及女儿心情,气呼呼的走了。 夏知画躺在榻子上,死死盯着榻子顶,紧抓着被子,恨意满心,但她并未发怒,而是等着慕衍行。 慕衍行三兄弟下学回府,宴会已经结束,各自回院子,得知今日事,慕衍之宽慰夏知婉,顺其自然。 慕衍行得知夏知画小产,宽慰与她,夏知画说出纳妾之事,慕衍行变美在隐瞒,和盘托出花容之事。 本以为夏知画会大闹一场,岂料,她温婉一笑,同意了此事,慕衍行惊愕之余甚是欣慰,安抚夏知画平稳度过一夜。 次日夏知婉铺子开张,宾客络绎不绝,万公子他们来捧场,见着不一样的铺面,惊讶无比,连连夸赞。 夏知婉盛情邀请三位公子,家中设宴,闲聊之时得知是慕衍之请他们帮忙,夏知婉心之动容。 借着酒劲,与慕衍之圆了房,二房这边,花容入府,慕衍行并未留宿漪澜院,而是陪着夏知画。 第130章 然而这一举动,夏知画倍感羞辱,恨意的种子越发的根深蒂固,假意安然无事,武安侯府恢复了往昔平静。 夏侍郎承办的赈灾粮也如期送出京都,小虎等人离开京都前往西域边关,周琦也离开了武安侯府。 夏知婉带着秦姨娘,春桃柳红打理着铺子,日进斗金,慕衍之功课蒸蒸日上,的人赞扬,武安侯再燃希望。 一月有余,小虎他们查到消息回来了,“少夫人,这是夏侍郎私卖赈灾粮的证据,背后买主是琉璃阁的少主……” 琉璃阁少主,是多年前驻守边关的宁王府遗孤,当年宁王爱上西域女子,但碍于两国交战并未迎娶,而是养在外界。 后有人参本宁王勾结敌国,皇上下旨带宁王回京都,但宁王怕一去无归期,便于老侯爷交恶,最终死于老侯爷剑下。 “琉璃阁少主生母是西域公主,得知宁王死了,便随着去了留下年幼的孩子……而后来了京都。” 夏知婉眸光一蹙,这是将仇恨算在武安侯府头上,难怪送礼物二叔,没达成目的,百年联系上了夏侍郎。 看着一张张证据,斜唇一笑,“只认钱不要命的主,到哪都一个德行,把这些散出去,盯着琉璃阁……” 摆了摆手遣了人,慕衍之方说话,“你真打算大义灭亲?这事一旦皇上知晓,定是杀头的罪。” “换亲断亲是家事,皇上知晓也不好插手,可这关乎百姓存亡,夏侍郎还敢如此,是我大义灭亲吗? 况且,这件事关乎武安侯府,传扬出去未必不是好事,等爹回来我同他说。” 纸包不住火,皇上早晚知晓,若不提前一步,待琉璃阁少主牵出旧事,皇上会不迁怒武安侯吗? 思虑须臾,说话起身,“亲情与朝堂之事不能等同,更由不得我,走吧,去看看花容,入府有几日了。” 慕衍之闻言确实是这么理,便没再多言,一同去漪澜院看望花容。 两人并肩同行,走在青石甬道,夏知婉心事重重,不曾看着路,一不小心脚崴了下。 慕衍之伸手扶她之时,见着躲在花丛中的婉容,“婉容你怎么在这,谁欺负你了?” 夏知婉闻言垂目看去,就见小丫头哭花了脸,神色恐惧,看了一眼慕衍之,摆了摆手。 “到长嫂这来,谁欺负你了?你娘呢。” “长嫂,婉容好怕。”小丫头确定是夏知婉,爬出花丛嘤嘤哭着,磕磕绊绊说着。 婉容贪玩,无意去了墨竹轩,撞见夏知画欺辱姚春香,而后端着一盘点心出来,看见了婉容。 婉容害怕就跑了,便躲在了花丛中,而后夏知画从这经过,她一直没敢出来。 夏知婉闻言抿唇笑着,擦了擦婉容的小花脸,“不怕,长嫂在没人敢欺负婉容,跟长嫂去见你母亲。” 起身看向慕衍之,“能对二婶下手,就不会放过花容,快走吧!” 话声刚落,婉容伸手指着,“烟,长嫂好大的烟。” 慕衍之夏知婉闻言看去,眸光一惊,“走水了,快去找人。” 第105章 好事多磨(完结篇) 慕衍之转身就跑,回眸喊了句,“小心啊。” 夏知婉摆了摆手,带着婉容直奔漪澜院,滚滚浓烟中,传来夏知画歇斯底里的笑声。 “贱人,你也配生下孩子,你们给我的孩子陪葬,去死吧!哈哈哈……” 漪澜院本就丫鬟少,打水扑火岂是容易事,火势越发的直线飙升,些许水无济于事。 夏知婉见状也是慌了神,身侧婉容娃娃啼哭,喊着娘,令人心碎。 夏知婉急声道:“那床被子,浇上水,快!” 丫鬟应声着手去办,夏知婉福身叮嘱婉容不可乱跑,待丫鬟拿来浸湿的被子,夏知婉披在身上,冲进火中。 丫鬟惊眸大声喊着少夫人,慕衍之带人来了,闻言气恼命人拿了床被子依然跟了去。 屋中,夏知画吸入太多烟,加上身子并未养好,砰的一声晕倒。 躺在地上的花容秦姨娘,被烟呛醒,两人相互搀扶向外走,遇上了前来营救的夏知婉。 三人刚强挤进被子,一根木头怦然落下挡住了去路,熊熊火光中闪现一身影,夏知婉抿唇迎泪,燃起斗志。 “慕衍之我们在这。” “知婉。”慕衍之听见声音,越过火焰,将被子给了秦姨娘花容,他们两夫妻挤在一个被子里,前边开路。 待到门口有人来接应,秦姨娘说了句,“二少夫人孩还在屋子里。” 夏知婉本不想救人,可这么恶心的人,死在武安侯府太过晦气,便命人去救。 带救出夏知画,武安侯等人也到了,看着燃烧殆尽的院子,武安侯厉声彻查此事。 李府医意义救治,秦姨娘婉容和盘托出,夏知画带了一盘点心来见她,起初说话并无异常。 夏知画请她吃点心她没吃,便有了着火一事,婉容见状说出他看见的一幕,慕军闻言派人回了墨竹轩。 不多时,来人神色慌张,姚春香去了,武安侯当即恼羞成怒,将奄奄一息的夏知画送去了官府。 收押牢狱中,夏侍郎得知此事,参本武安侯,污蔑庶女护短烟花女,妄为武安侯,皇上闻言当即召见了武安侯。 武安侯屁股还没坐稳宫里的人就到了,起身就走,夏知婉说道:“爹,知婉同您去。” 第131章 话声落,看了慕衍之一眼,扶着武安侯一同入宫。 姜美珠担忧的紧,不知如何是好,泪盈盈的哭个不停,慕衍之得了夏知婉的眼神,思虑须臾起身说道: “叫小虎他们随本世子去琉璃阁。”话声落,人就大步走了一屋子人惊愕之中谁人都不知为何。 慕衍行闻言也没多想,转身就走,慕军厉声呵斥阻止,岂料儿子揭短,弃他而去。 慕衍修感知事情不对,起身跟了去,路上询问慕衍之才知往事,两兄弟依然决定同兄长去琉璃阁。 琉璃阁少主知晓事情败漏,徐掌柜劝说离开京都,可他早就做好玉石俱焚的决策,让徐掌柜离开时,慕衍之闯进了来。 徐掌柜护住,琉璃阁少主厉声,见了慕衍之三兄弟,谈起过往少主眼中有恨,心中有痛。 慕衍之虽没体会丧失至亲之痛,但知臣子受命于皇上,臣不能不尊。 可少主所言与当年的事有出入,理应面见皇上澄清,一番思虑方说道: “少主所言可有证据?凡事不可空口白话,我祖父离世家父知晓的不多,如何评判?” “我能说出自然有证据,结交慕军只不过是利用罢了,但你夫人聪慧搅和了此事,本少主便另选他人了……” 那少主虽有恨,但也知是皇上之命,构陷武安侯皇上定会查出,可结果事与愿违。 恰巧得知皇上派遣赈灾粮,他便联系上了爱财的夏侍郎,以好充次霍乱军心,届时皇上定会派武安侯去蜀地。 他便可杀了武安侯,挑起两国战事,带人直捣黄龙,剐了那昏君。 可如今,夏知婉暗中替换军粮,武安侯也不曾派遣蜀地,两国战事自然不会挑起,他再次输了。 “慕衍之,你有一位不寻常的夫人,有庇护你的至亲,谈笑风生的朋友,可我有什么,只有恨。事已至此,想如何随便。” 慕衍之抿唇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有恨我们理解,你若有胆量就随我们入宫,面见皇上。 躲在暗地算计,天下人又怎知冤案错例。我夫人玲珑心思,此番随家父日工,定会提及此事,做与不做随你。” 话落,摆手就走。 少主眯了眯眸子,当即决定入宫,四人结伴前往宫中。 皇上质问武安侯家事,待武安侯和盘托出,夏侍郎激励抨击反驳此事。 夏知婉当即厉声,夏侍郎宠妾灭妻,宠溺庶女私自换婚,导致如此,人证物证皆有,请皇上明察。 扶衣而跪,呈上一份东西,夏知婉讲了段故事,牵扯旧是旧人,涉及赈灾粮草。 夏侍郎见情况不妙,叱骂夏知婉不孝,污蔑其父,老侯爷擅自放走余孽,武安侯府理应重罪处置。 夏知婉讲证据一一罗列出来,说出慕衍之正带人赶来宫中,恳请皇上应允,当面对质。 皇上闻言龙颜不悦,看过所有证据,命人宫门守着,一时间宫内冷凝如霜。 武安侯暗自揣摩儿媳妇是同他说过旧事,可这些证据她是何时查到?还有宁王遗孤当真会来? 跪在地上的夏侍郎反是沾沾自喜,断定那少主不敢,本以为武安侯笃定有罪,然而有人来报武安侯世子到。 三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带着一位有些妖孽的男子,翩然而至扶衣而跪。 皇上看向那男子,有几分他兄弟模样,盘问何人,少主原原本本将所有过往说出,证实身份,拿出证据呈了上去。 一份染血的折子,皇上看的触目惊心,接你这手里的折子说当年并未想处置宁王,是他误以为他举措,抗旨不遵。 因为此事,老侯爷郁郁而终,他结了心结,今日才明白宁王的死是为了两国和平。 当即下旨少主继承宁王之位,夏侍郎贪污赈灾粮款,构陷忠臣,革职问斩,夏家被抄,马玉娇收押大牢择日问斩。 夏知婉得愿所偿,同姜美珠见了马玉娇母女最后一面,说出穿越之事,那两母女虽有不甘可也不济于是,噶了。 辗转秋试结束,武安侯府所有人等着榜文,紧张又期盼,突然有人来报,榜文出了,慕衍之夺得魁首。 一家团聚喜悦,吃饭时夏知婉反胃难耐,请李府医把脉,有喜了。 双喜临门,武安侯府再无分歧,次年夏知婉诞下双胞胎,慕衍之朝堂平步青云。 慕衍修娶的心怡女子,事业爱情双丰收,花容成为慕衍行正式,一子一女,从旁协助慕军打理铺子。 秦姨娘也成了正妻,婉容嫡出小姐,慕军改变自己以往态度,认可秦姨娘。 好事多磨,喜事不断,祝大家事事如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