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专注，眼神清澈，没有怜悯，也没有刻意的讨好，就是很单纯的......帮忙。
“那......麻烦姐姐了。”
小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舒畅的笑意。
他身体放松下来，安心地倚靠在晏玥身上。
两人身体相贴的地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那股冷冽的淡淡香水味，再次萦绕在晏玥的鼻端，混合着少年身上清爽的气息。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依偎着，慢慢地沿着温室里铺着碎木屑的小径往外走。
小玥那条笨狗，叼着啃了一半的肉团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玻璃幕墙上交织在一起。
“姐姐还没告诉我名字呢？”小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好奇。
“晏玥。日安晏，王月玥。”她回答，语调平稳。
“晏玥......”小屿轻声重复了一遍，像用舌尖品味这两个字，“真好听。比‘小玥’好听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大狗。
晏玥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她心里还梗着那块刻着名字的狗牌。
“姐姐跟我大哥......很熟？”小屿又问，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像朋友间的聊家常。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晏玥的鬓角。
那里，之前余昼给她别上的那朵月季，经过一番折腾，有些蔫了，花瓣边缘微微卷曲。
晏玥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抬手想去碰那朵花，但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她沉默了几秒，才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不熟。”
小屿轻轻“哦”了一声，也并不意外。
他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拐杖点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温室里很清晰。“我刚回来不久，家里的事......不太清楚。”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初来乍到的迷茫，“大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这里......也挺陌生的。”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葱茏的植物，眼神有些飘忽。
晏玥扶着他胳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点。
她能感觉到少年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低落和孤立感。这种孤独，于她而言是种习惯。
“不喜欢就不喜欢，”晏玥的声音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冷，“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屿被她的直白惊了一下，侧过头惊讶地看着她。随即，他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颗泪痣也跟着生动起来。
“姐姐...你胆子好大。”他笑着说，语气里没有指责，反而带着点新奇和...赞同？
晏玥没说话。
她只是稳稳地扶着他，一步步往前走。玻璃门就在前面了。室外的光线更暗了些。
“姐姐，”小屿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犹豫，“你......是大哥的女朋友吗？”问完，他似乎觉得有点唐突，立刻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没见过大哥带女孩回来。”
他看向晏玥的眼神很干净，纯粹是好奇。
“不是。”晏玥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女朋友？沉聿珩那种货色？
“哦......”小屿又应了一声，这次尾音拖得有点长，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别的什么。
他搭在晏玥肩膀上的手掌，轻轻蜷缩了一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晏玥肩胛骨的位置。
玻璃门被晏玥推开，傍晚微凉的风吹进来。小屿似乎因为冷风瑟缩了一下，身体更靠近晏玥一些。
“姐姐，”他站在门口，没立刻迈出去，转过头看着晏玥，夕阳在他眼中映出细碎的光，“今天......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地上躺着呢。”
他笑起来，笑容干净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下次......我请你喝东西？我知道银河区有家店的奶茶还不错。”
他眼神带着点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晏玥，似乎在等待一个很重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