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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琴酒举例子, 同样是孤儿,甚至他不是竹间真翎那样的黑二代,却也在十几年里一路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反而父母都是组织成员,竹间真翎却常年混迹外围,身上还背着组织的高额债务,怎么看怎么奇怪。

    青木光将全部资料扔进火炉里,看着纸张被火焰染成橘色,转而又变得灰白,沉沉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两个猜测。”安室透抬起头,鸢紫色的眼里满是复杂:“第一,竹间拓曾经就是公安警察,在卧底任务里叛变了。”

    “第二个猜测是,竹间拓本来就是组织成员,卧底进了警察厅。”

    结合竹间真翎曾经说过的话,安室透断定:“大概率是第一种可能。”并且警察厅那边一定知道当年事件的内部消息。

    因为如果竹间拓是组织派到警察厅的卧底,竹间真翎就不会被组织排斥;如果竹间拓是警察卧底,竹间真翎也不会沦落为无人在意的孤儿。

    所以,最合理的猜测就是,竹间拓虽然从警察厅叛变了,组织却没有完全相信他,以至于他死后竹间真翎的处境非常尴尬。

    甚至就连竹间拓的死都大概率不是意外。

    想清楚这些问题,安室透的表情复杂极了。

    对于竹间真翎是涅露秋酒这件事,安室透一开始是愤怒和后怕的。可是想到她曾经救下了萩原研二,也间接救了松田阵平,他又不不能真的像对待敌人那样看她。

    但是内心的动摇只有一瞬,安室透的表情很快又变得森冷起来。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不应该因为敌人的过去就怜悯对方。

    更何况,她还是个隐藏非常深的情报精英,连警察厅内部不知道的消息都了如指掌。

    对付这样的敌人,他必须打起万分精神。

    看到安室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青木光也松了口气。因为行动任务的信息差,他们两个之间一直是安室透占据主导地位,承受的压力也更大。

    就好比这次任务,其他代号成员只需要警戒组织内部的异常,但是零却要和涅露秋酒一起追查player组织。

    涅露秋酒……想到她的明面身份,再加上明摆是和琴酒关系很好,青木光也感觉头疼。

    “先不说她了。”安室透从肺里呼出浊气:“目前行动组在日本的代号成员,除了基尔、莱伊、卡尔瓦多斯、基安蒂和我们,至少还有两个。”

    钉宫惠,那个出现在札幌的黑发女人,代号不确定,和琴酒的关系似乎也不差。

    如果不是调查出竹间真翎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事务所里,安室透可能都要怀疑她就是钉宫惠。

    她的下属红面具男,大概率没有代号。

    还有一个虽然没有出现过,但是无处不在的西拉酒。

    安室透语气非常凝重,西拉酒这个名字是他从竹间真翎口中听到的。

    “对方是从美国引进的情报成员,进入组织不过半年。”安室透对青木光说:“如果涅露秋没有说谎,雨夜杀人魔案件中的两个罪犯都被西拉酒处理掉了。”

    困扰警方两个月的连环杀人案,竟然是被黑衣组织解决的,这个结果简直笑掉大牙。

    但是两个人谁也不可能笑,甚至听到player在这个时候就开始违法犯罪了,青木光狠狠地捶了一拳桌子。

    “不过这些消息全都是西拉酒提供的,不确定一定就是真的。”

    “尤其是警察厅、警视厅也有卧底,”安室透顿了一下:“这条消息不要上报上去。”

    虽然嘴上说这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安室透已经有九成肯定涅露秋没有撒谎。

    日本近期节节攀升的犯罪率,和逐渐下滑的破案率都能证明有不明势力在搅局。

    出于谨慎,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虽然他们如今看似打入组织内部,可是青木光目前只是狙击手,而安室透又因为被朗姆提拔,所以在琴酒手下地位有些尴尬。

    不管他们俩之间谁出了问题,恐怕琴酒都不会容忍。

    青木光在临走之前顿了一下,还是回头提醒一句:“警惕涅露秋,zero。”

    安室透愣住,他以为自己的混乱藏的很好,可还是被青木光看出来了。

    事实上安室透确实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是青木光是他的幼驯染,了解他的性格。

    就连自己听说一个侦探、曾经救了自己挚友的警察之女,竟然是违法分子时,内心都生出了惋惜和复杂的感情,更别说zero了。

    零的责任心很重,责任会带来负担。

    青木光没有接触过涅露秋,说的话就更理智:“也许她救松田是个意外,或者是有预谋的。”

    这声几乎被深埋在内心的称呼唤起了安室透的思维,他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

    从发现罪犯到逮捕犯人,涅露秋的行动一直比他更快一步,现在想来,她似乎是早就有了准备。

    安室透慢慢地松开眉头,朝青木光点点头:“我会小心她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青木光走后两个小时,安室透拿起钥匙走出地下室。

    路过竹间事务所的时候,他看到停在楼下的大红色法拉利,这是法国最新上市的敞篷跑车。

    事务所的门此时正好打开,竹间真翎送走了委托者,一抬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白色马自达里,青年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金色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