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对方身上瞬间多了几个学窟窿，南洹没忍住发出了声音，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因为这些血雾对北汐和其他人造不成什么伤害而松了一口气。
北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一面从控制面板里面摸出药剂给南洹疗伤，一面用飞行道具带着南洹继续在半空中绕弯子。
察觉到遮挡起不了作用，还是得让对方追不上南洹才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别浪费……力气了，”南洹有些费力的开了口，她感觉到北汐给自己服用的药剂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伤口的灼烧感依旧很强烈，只是本能的去拉北汐的衣袖，“你得带着她们一起……从这里出去。”
南洹的预感多半都是很准的，正如她从第一滴血雾穿透自己身体时感觉到的疼痛，就知道这场反噬，自己多半是躲不过去了，她心里再有万般的不甘，此刻也只好放在北汐的身上，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自己如果以这种方式离开，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别说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离开的，我们之前说好……”
北汐直接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或者说根本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南洹十分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行，我要你答应我，要带着她们离开这里，找到游戏的秘密，弄清楚一切来龙去脉，带着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重申了两遍，像是担心北汐不把这两句话放在心上，又似乎只有这样的强调，才能让她放下执拗。
北汐回握住了她的手，把人搂的更紧一点，却一直没说话。
她虽然看不到南洹控制面板上疾速下滑的生命值，但却能够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冰凉，服下的药剂没有起作用，身体上的伤口也没有复原，失血的面积越来越大。
北汐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一片冰凉，她甚少有这么茫然的时候，与之前那么多次生死一线的时候完全不同，因为她切实的感觉到了害怕。
半晌后，她压着嗓子，“你在哪里，每次都是到这里时候，你就会跳出来的，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这话并不是质问南洹，而是看向虚空处的某个地方，带着愤怒，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才看向怀里的南洹，“我头上的数字还没有解锁吗？为什么这一次不灵了？为什么？”
明明是这样一张冷冽的脸，南洹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无比痛苦的神情，那么高傲的北汐，那么不屑一顾的人，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南洹心疼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身后的血雾穷追不舍，又被陆续击中了几次，南洹的反应越来越小，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但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只是抬头用眼睛一遍遍的描摹着北汐的五官，又不断的安慰对方，“别害怕，没事的……”
【叮——
警告，警告，玩家的生命值，正在迅速降低，等生命值清零，就会被游戏抹杀。】
系统尖锐的爆鸣声中，南洹竟然从中听到了一丝急切。
血色红光中，南洹的视线逐渐模糊，无论是耳边呼啸的风，还是北汐熟悉的怀抱，都渐渐消失不见，倒是身体上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
她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睡过去，北汐还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她不能就这样把北汐留在这里，可等南洹费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在半空中了。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面前是一片黑暗，没有攻击的血雾，没有北汐熟悉的怀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自己的臆想。
她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尽管自己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但体内凝聚着的那些黑气，却不知为何聚着不肯散去。
眼前纯黑的场景，似乎随着自己的心意有些变化，模糊中南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全是黑气聚集的地方，那些黑气不知道是喜欢自己，还是其他的原因，自己一出现，它们就迫不及待的涌了上来。
“为什么不直接消灭这些恶灵和怨念？”虚空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北汐的声音，但是南洹却寻不到声音的源头，“为什么要选择净化和驯服这么难的一条路？”
北汐的声音很空灵，这问题她问的十分认真，带着懵懂和无知。
南洹不太懂她的意思，却又感觉这话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南洹感觉到手指似乎被黑气咬破了，鲜红的血液争先而出，与此同时，另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因为它们信仰我。”
这话带着无比的坚定和某种固执，在虚空中飘飘荡荡，南洹认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可自己却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不等南洹细想，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本没什么攻击性的黑气，突然变得戾气非常，不由分说的缠绕在自己的身体上，同时，南洹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躁动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诞生一般。
咔擦——
眼前的虚空像是镜子一般，被打碎，身上那些怪异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又听到了北汐的声音。
“对不起，我没拦住她。”她的声音很虚弱，像是强撑着跟自己说话，但语气却十分的坚定，“我也即将四分五裂，但无论在哪里，我都永远只会信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