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很多心理医生一起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们都认为,要想根治这个病,就得解放他的情绪,但这事说得简单,其实很难实现。
一方面,他是公众人物,在任何场合下都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另一方面,这个尝试太危险,没人能保证他会不会剑走偏锋,走上犯罪。
这事我和他商量过,被他一口否决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失控过了,怎么忽然会失控?”
顾原心里一紧:“因为我。”
墨嵩沉吟了片刻:“难怪,估计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能让他失控了,你先别着急,新的人格出现后需要一定的时间磨合,墨临他有经验,我到不是特别担心,只是有点担心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顾原打完电话,想起了墨临最近的一系列举动,始终放心不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给墨临打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喂。”
墨临的声音有些干哑,还透着几分疲惫。
顾原听见对方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手机没电了吗?给你打电话关机。”
墨临看着地毯上倾倒的水杯和已经快干涸的水迹,揉着太阳穴从地毯上坐起身来:“嗯,睡过头了。”
顾原:“你到哪了?”
墨临:“还在家里,机票改到明天早上了。”
顾原:“身体不舒服?”
过了片刻,墨临才嗯了一声:“有点头疼。”
顾原的眉毛一下子拧了起来:“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他想起昨晚墨临把他抱上病床睡觉,自己却在床板上坐了一宿。
“没着凉,你下班了吗?想你了,赶紧回来抱抱!”墨临隔着电话撒起了娇。
顾原受不住对方这语气,清了清嗓子:“想吃什么?我买回去。”
墨临:“什么也别买,我只想马上见到你。”
“嗯。”顾原的耳朵上不知不觉的窜起了一抹绯红:“很快就回来。”
“那我先洗个澡。”
“对了,”顾原忽然说道:“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问你身体的事,我告诉他了。”
墨临忽然沉默了片刻:“他都告诉你了?”
顾原:“嗯。”
墨临:“别多想了,快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顾原又想起了墨临晕倒时的情景。
对方从来没有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走过神,而且走神的时间非常短,很难察觉。
顾原心里始终觉得不安,于是在回家前,递交了休假申请单。
这次,他要和墨临一起面对。
打开防盗门的时候,墨临还在洗澡。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胖橘正把脸埋在碗里吃着东西,垃圾桶里只有一个小鱼罐头,看样子胖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医生开的药还没动过,墨临应该睡了一天。
顾原进厨房溜达了一圈,发现锅和调料瓶的角度都没有发生变化,水池里的水已经快干了,冰箱里只少了一瓶矿泉水。
不仅没吃饭,还空腹和凉水......
顾原顺手把围裙系上,麻利的煎了个蛋,又给墨临煮了碗面。
煮面他很拿手,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他经常煮面,可以说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墨临洗完澡出来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一天没吃饭的他看到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心里窜起一股暖流。
顾原很少下厨,这两年他经常外出,已经很久没吃到对方做的面了。
墨临擦干了滴水的头发,坐到餐桌前端起了面碗。
顾原递来了筷子:“快吃吧,面容了就不好吃了。”
墨临好好的欣赏了一番,有些不忍下筷子。
金黄的煎蛋,绿油油的菜叶,还有浮在汤里的葱花以及每一根面条看起来都像艺术品一样好看。
最后他拍了几张照存在手机里,动了筷子。
墨临明明吃得很快,吃面的动作却很优雅,顾原还没看够,面碗就已经空了。
“还要吗?”顾原问。
“不用,已经饱了,以后你的面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
顾原:“面条好像不在艺术品的范畴内。”
“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墨临得意的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拧开喝着。
“行吧。”顾原心说,反正他也不怎么下厨。
他瞥见墨临的头发还在滴水,皱了皱眉头:“怎么不把头发吹干?还有...吃完热的马上喝冰水对胃不好。”
顾原说的这些都是墨临习以为常的事,平时也没见顾原说什么。
墨临勾了勾唇角,只当对方在乎他才这样说:“嗯,听老婆的。”
他觉得,顾原突然这么担心他的身体,应该是知道了他的病情。
虽然他一直不想让顾原知道,但这种被人担心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我请了一周的假,明天一起走。”顾原忽然说道。
墨临听到这句话后,修长的指节在布满小水珠的塑料瓶上轻轻点了两下:“这次外出是为了复查,我的心理医生业务比较繁忙,这段时间要在碑林雪山指导工作,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之前墨临总说要带顾原出去玩,但对方都以工作为由拒绝了,墨临心说,这次是个好机会,出差工作的事情可以暂时往后推,这次他们可以去碑林雪山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