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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第一排,有沈熄与季换澜,还有沈家其余几位子女。

    而另一边,还有几位不认识的人。

    其中有一位穿着朴素,戴着墨镜与帽子的女人,也在看着。

    季摇清发疯过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冷静的不像个人。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当略过唐岚时,目光里散发出浓郁的怨恨。

    至于看向季换澜的眼神,更是仿佛淬了毒一样。

    季换澜身上有伤,原本沈熄不想让她来的,但季换澜执意如此。

    好歹她们作为亲生的同胞姐妹一场,她总要亲眼看着季摇清的下场。

    不算太漫长的判决很快一锤定音。

    季摇清,被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这个判决,季摇清脸色瞬间苍白,她轻轻摇头,嘴巴里碎碎念了一堆,音量逐渐放大:“不……我不服……我要上诉……”

    贪生怕死的季摇清怎么可能乖乖等死呢。

    哪怕没人帮她,她本人也可以争取上诉。

    一审判决下来后,季摇清果然提出了上诉,还用唐岚留给她的一部分钱,请了一位金牌律师。

    “二嫂,要不要干预一下?”沈燃询问。

    季换澜说:“干预不了,总会有人替她打这个官司的。”

    二审判决需要等一段时间。

    这一等,竟然夏天都悄悄过去了。

    季换澜的预产期在秋天,已经八个多月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在长。

    沈家人却发现他们的太太心情越来越差,情绪很不稳定。

    沈熄干脆放下所有工作,陪着季换澜在家里安心待产。

    “沈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声说话?吵到我了。”

    沈熄已然把声音压到最低了,听到老婆这么一吼,他干脆挂了电话,跟对方发微信交谈。

    对方知道沈二爷的太太正在怀孕期间,脾气不稳定,能够理解。

    “沈熄,你这个衬衫真丑。”

    穿着与平时一样的白衬衫的沈熄:……

    “我现在就换,灰色,黑色,行不行?”

    “随便你。”

    沈熄叹口气,开始翻找季换澜可能喜欢的颜色。

    季换澜俨然成了家里的祖宗,佣人们做事小心翼翼,一丁点的岔子都不敢出。

    至于沈燃与沈烁沈焕几个兄弟,更是每天提着脑袋陪同这位姑奶奶。

    不过好在季换澜的脾气,只对沈熄使。

    他们在心里默默的替二哥祈祷着。

    夏天路边的树叶渐渐泛黄,枯叶偶尔刮下来几片落在窗前。

    “二嫂,您预产期快到了,咱们去医院吧?”沈燃站在书房门口提议着。

    季换澜戴着眼镜在看书,肚子那么大了,她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季摇清的二审是不是马上要开庭了?”

    “一个多星期之后。”

    “有没有调查过,那个律师准备怎么做?”季换澜问。

    沈燃想起自己二哥提醒过,尽量少提及有关于季摇清的事,他便三缄其口:“一审都判定死刑了,想来二审的量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二嫂,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跟孩子,这些事有我们几个替您盯着,你不要操心了。”

    沈家子女轮番过来劝说,这才算是把季换澜弄到妇产医院住院去了。

    季换澜看了看日子,突然发现,她的预产期与季摇清二审,居然是同一天。

    “不行。”

    沈熄被她冷不防的反应弄得一愣:“怎么了?肚子疼了?”

    “季摇清的二审我一定要到场。”

    孕妇情绪不稳定,左一出右一出的倒也正常。

    沈熄这一个多月来都习惯了,“行。你想去咱们就去。”

    他安排一辆救护车和几位季换澜专用的生产医生跟着就是了。

    -

    二审当天。

    明云城下起了这个夏天的最后一场雨,这场雨过后,气温就会下降,人们就该准备着迎接新一轮的冬天了。

    孕妇怕冷,出门之前,沈熄差点把季换澜裹成粽子。

    “沈二爷啊,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季换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听这话,沈熄赶紧把围巾给她摘了下来,“这样好些了没?”

    “呼!”

    “走吧。”季换澜穿着厚厚的大衣先一步往外走。

    肚子有点碍事,季换澜走起路来都有点不太舒服。

    一出来在大门口便遇到了沈八叔,“侄媳妇出门啊。”

    “是的,八叔。”季换澜的目光挪到那边面色依旧没什么气色的沈焰,“大哥。”

    沈焰笑着点点头,“月份大了,出门记得带着人,注意安全才是。”

    “好。谢谢大哥。”

    几人陆续上了车,季换澜的眼前却频频浮现沈焰的脸。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见沈焰,都觉得不太舒服。

    “想什么呢?”沈熄摸了摸她的脸。

    “想你大哥。”

    这果断又干脆的回答,让整个车里的人都静默了。

    沈燃与沈烁悄悄地挪动目光打量二哥。

    副驾驶的营养师都不敢动弹了。

    沈熄的眼神似乎没什么波澜,依旧温柔:“想大哥做什么?”

    季换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