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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又懂了,原来这桃木剑是出尘子留下的东西,想来算是静虚观的镇观之宝了。

    清静真人对待徒弟倒是大方,让他拿了镇观之宝去捉鬼,别说,根据徐丽娘所说,当时她在旁边看热闹,张志德根本没有发现她,是那柄桃木剑自己飞过来的。

    这样说来,那个什么出尘子倒是有两把刷子。

    等等,出尘子?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沈凝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武家那个一百多岁的老祖宗,好像就是叫做出尘子。

    出尘子是三十岁看破红尘出家做道士的,八十岁时回到保州,从此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至今一百多岁了。

    而出尘子重建静虚观时,已经年过五旬,也就是说,他建完静虚观,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在外面飘了三十年,三十年后,他年事已高,这才回到保州养老。

    沈凝觉得今天晚上收获良多,武家老祖宗竟然和静虚观有关系,且,以前的静虚观里还出过一名邪修!

    就是不知道,出尘子的师父玄青子,在那五十年里,有没有见过苏允之。

    说起邪修,沈凝便想到了独眼老道,以及曾经出现在时县附近的那个白纱美人。

    白纱美人背后有一名邪修,这名邪修同时也是摄青鬼的主人,白家三只化形的小刺猬就是折在他手里的。

    能令三只化形的出马仙束手就擒,可见此人的手段了得。

    回到府里,沈凝还在想着这件事,没想到次日,柳太太又登门了,这次还是为了沈凝与武三公子的亲事。

    上次,老太太搬出了周睿,说既然有婚约,沈家就不能言而无信,总要等到周睿的下落才行。

    沈凝与周睿订亲的事,柳太太当然也知道,且,自从假周睿的事情被沈文清恶意传出之后,白凤城里谁不知道,沈凝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说发生在沈凝身上的很多事情全都反转了,比如老太太的病,比如沈二老爷损失的那批货,再比如沈梨花小产的事,可唯独有两件事,却依然算在沈凝身上。

    一件是她出生那日,沈家祖坟被毁,沈老太爷急火攻心一命呜呼;

    而另一件便是周睿了,好好一个官家小公子,身边有丫鬟有乳娘,居然被水冲走了,至今生死未卜。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在沈凝身上,虽说现在没人敢当着沈家人的面,再说沈凝是丧门星了,可在众人眼里,沈家这位二姑娘,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不祥。

    柳太太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武家却一心求娶,上次被婉拒了,柳太太便如实和武家说了,没想到武家非但没有责怪,还给她送来厚礼,请她再来沈家说项。

    柳举人屡试不第,早已断了继续科举的心思,可是柳大郎却是读书种子,无奈时运不济,接连两次乡试,都因为出了意外而耽误,柳大郎已经二十八岁,却也仍然是个秀才。

    武家给柳家的条件,便事关柳大郎。

    武家向她交了实底,武家有一位老祖宗,是一位活神仙,归隐多年,因此外界无人得之。

    武家这些年顺风顺水,做生意,生意赚钱;种庄稼,庄稼丰收;考科举,从未失手,就连添丁进口,也比别的人家要多些。

    说来说去,全都是因为家里有这么一位能够趋吉避凶的老神仙。

    武家承诺,只要柳太太能够促成武沈两家的亲事,武家那位已经得道成仙的老祖宗,必能令柳大郎下科得中。

    柳大郎乡试出事,如果只有一次,那是意外,可是两次都是这样,这就不是意外,而是撞邪了。

    柳太太私底下也找了神婆问过,可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后来,柳太太又到白凤寺里捐了银子,只盼着下一科柳大郎能够平安顺利。

    现在距离乡试也只有几个月了,柳太太心中焦急。

    武家提出的这个条件,就像是想睡觉有人递枕头,柳太太求之不得。

    可想而知,柳太太现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发誓一定要把这桩亲事说成。

    沈二姑娘,那一定要嫁给武三公子,武三公子,那也一定要成为沈家的女婿!

    这一次,柳太太做了充分的准备,就连舌头也比上次灵活了几倍,差一点就开出金莲花来了,听得老太太在心里默默怀疑,这些日子柳太太是不是学了什么特殊技能,整日在家里伸舌头晃舌头,就是为了让舌头灵活起来。

    于是,看着一脸兴奋就像是自己要娶儿媳妇的柳太太,老太太脑补出一条青蛇吐着长芯子的情景,结果柳太太说的话没有听进去,反而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柳太太有些话却是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儿上。

    比如“二姑娘这么好的姑娘,凭什么要给人守活寡?”

    是啊,凭什么?

    那真的守活寡的还能有座牌坊呢,她家凝儿有啥?除了被人在背后耻笑以外,就只有菱花镜里新添的几缕白头发。

    老太太眼圈儿红了。

    沈凝:祖母啊,我还没有及笄,即使真有了白头发,那也是少白头,是我熬夜熬出来的,和那什么周睿没关系,真没关系!

    老太太:我不听,我不听,我孙女命苦,苦如黄莲菜,凭什么这事就要轮到我孙女身上,我不干!

    第277章 尴尬的生日

    这一次,柳太太是笑着走的,笑出满脸褶子,像一朵盛开的大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