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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知遥呼吸凌乱,盯着路柏的脸,头缓缓垂下。

    路柏慌了神,用尽全力挣扎起来,可他越挣扎,陆知遥手劲越大,捏得他手骨都要碎了。

    陆知遥的脸越来越近,直到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路柏脸上,路柏偏过头,咬牙切齿道:“陆知遥,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路哥!”

    陆知遥低哑的声音一遍遍喊着,身上打湿的衣服被路柏脱去,只剩一条单薄的裤子,他用身体在路柏身上蹭动。

    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路柏的脖颈处,鼻子刮蹭着路柏的皮肤,像一只讨要抚摸的狗子。

    “路哥!”陆知遥的声音很软。

    路柏磨了磨牙,身子往后躲,却躲不开,他抬头,脑门直直撞向陆知遥的鼻子,陆知遥的眼里蓄满泪水,珍珠大的眼泪滚滚落下,砸在路柏脸上,随之落下的,还有陆知遥的鼻血。

    陆知遥嘴唇泯成一条线,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委屈又可怜,手捂住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比外面的雨下得还大。

    路柏愣住了,盯了陆知遥好一会儿,才道:“放开我!”

    陆知遥规矩地坐起来,一只手却死死抓住路柏的手腕,看着路柏白皙的手臂上,被他掐出来的淤青,眼泪更加汹涌了。

    路柏不知道陆知遥什么情况,他眼神凶狠地瞪着陆知遥,甩了甩手腕,“松开!”

    路柏的语调有些高,陆知遥像是吓到了一般,浑身一颤,低着头哭得很伤心,肩膀都跟着颤抖。

    “路哥!你凶我!”

    路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路柏低头一口咬住陆知遥的手腕,感觉到牙齿就快刺破皮肤,陷进肉里,陆知遥也没有放手。

    路柏有些无奈地松口,和陆知遥面对面坐在床上,陆知遥一边抽泣,一边可怜兮兮盯着自己,活脱脱一只被主人抛弃的金毛。

    路柏心里的怒火就发泄不出来,看着陆知遥手腕一排整齐的牙印,好声好气道:“陆知遥!把手松开,好吗?”

    陆知遥委屈得嘴唇都在颤抖,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路柏看着陆知遥指缝间溢出的鲜血,他抓住陆知遥的手,“你流鼻血了,把手拿开,我给你看看!”

    这下陆知遥倒是很乖,放下手,鼻尖到处都是血迹,路柏眉头蹙起,捏了捏陆知遥的鼻骨,检查有没有骨折的地方。

    陆知遥唇泯紧,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眼泪流成线,看起来很痛的模样,但他又没躲,任凭路柏检查。

    等路柏检查完了,他才委屈巴巴的说,“路哥!鼻子好痛!”

    路柏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陆知遥酒醒了以后,该怎么和他解释,鼻子的事,“没关系,一会儿就不疼了,我检查了应该没有骨折。”

    “可是,特别疼!是路哥,你撞的!”

    路柏叹了口气,见陆知遥和自己讨价还价的模样,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是我撞的没错,明明是你先……”路柏说不下去了,看着陆知遥眼里含着珍珠,愈掉不掉的模样,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负罪感。

    “你松手,我带你去医院!”

    “不!”

    路柏见陆知遥油盐不进,打算就这样和他僵持下去,反正一会儿赵叔就到了。

    陆知遥见路柏不说话,他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开始了,“你又怎么了!”

    陆知遥抽泣道:“我鼻子痛!”

    路柏摊手,“我又不是医生,我能怎么办!”

    “路哥你,帮我吹,吹一下就不疼了!”陆知遥仰起头,眼里亮晶晶地盯着路柏。

    路柏浑身一僵,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他不清楚陆知遥对自己是什么心思,但他一直把陆知遥当弟弟,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是他猜想的那个意思。

    可就乱套了。

    路柏陷入沉思,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陆知遥低着头,声音很小,夹着微小的啜泣声,“小时候,我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来找锦哥,锦哥就会给我吹,他说,吹一下就不疼了!”

    路柏抬眸,对上陆知遥一双清澈干净的凤眸,心里瞬间释怀,胸口一块巨石陡然放下。他讨厌自己如此敏感,他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会认为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像霍锦夜那般,有着那样肮张的心思。

    路柏唇角勾起,不在扭捏,手指抚上陆知遥的脸颊,“乖乖待着!我给你吹……”

    陆知遥的心脏瞬间漏了一拍,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路柏察觉出异常,视线落在路柏的脸上,像台录像机,记录下路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路柏小心翼翼凑近,眼睫半垂下,纤长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呼出的气体有股莫名的甜味。

    陆知遥松开路柏,他把手藏在背后,指腹抚摸着被路柏咬过的地方。他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压抑住把路柏扑倒的冲动!

    路哥!你为什么如此善良!

    第185章 谁怕谁!

    “好些了吗?”路柏盯着陆知遥发愣的双眸。

    陆知遥点头,又想伸手去抓路柏,路柏眼疾手快躲开了。

    “你躺着!别动!”路柏直接跳下床,站在离陆知遥一米远的地方。

    “你要去哪儿?”陆知遥拧着眉,就要追过来。

    “我哪儿也不去。”路柏到桌上拿了两张湿巾纸,“再不躺下我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