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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柏看着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这是他到这边来,买的第一个手机,用他起早贪黑,兼职赚来的钱,还没用上三天。

    路柏抬手把脸上的水痕都擦干,捡起裂成三块的手机,放进兜里。把霍锦夜当成空气一般,径直往外走。

    霍锦夜一把拉住路柏的手腕,“你去哪儿?”

    话没说完,猝不及防,霍锦夜左脸上,结结实实挨了路柏一巴掌,他脸上立马红肿起一个鲜红的掌印。

    刺痒的痛感让霍锦夜当场愣在原地,除了他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敢扇他耳光。

    霍锦夜双目猩红,他胸口剧烈起伏,犹如一只凶猛的困兽在原地打转。他舌头顶了顶被路柏打过的脸颊,“你敢打我!”

    路柏眼睫湿润,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我和别人睡了,我不是当初的路柏,你别再来纠缠我……”

    霍锦夜眼前发黑,他胸口一阵烧灼般的剧痛,一直蔓延到整个后背,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你骗人,再说不讨喜的话,我就继续亲你……”

    “滚!”路柏推开霍锦夜,从洗手间跑了出去。

    校长守在图书馆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路柏匆匆走下楼梯,校长往后望了几眼,也没看见霍锦夜跟上来。

    他赶紧把路柏拦住,“霍总呢?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路柏低着头,他嗓音嘶哑,“校长,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抱歉!”

    路柏没等校长反应,甩开校长的手,大步离去。

    路柏走出校门,雷栗的车就停在校门口,他朝路柏招手,路柏钻进副驾驶,关上车门,雷栗一脸担忧地望过来。

    路柏脸色有些白,眼睛红彤彤的,明显是哭过。

    路柏系好安全带,“开车。”

    雷栗一脚油门,车驶离校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路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雷栗握了握路柏的手,“别怕,已经没事了,那只疯狗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路柏看着窗外,没说话。

    “你有没有打算,再换个地方?”

    车窗上映着路柏憔悴的脸,“不换。”

    雷栗有些惊诧,随即又觉得路柏凭什么东躲西藏,他拍拍路柏的手背,“我会保护好你。”

    路柏转头看着雷栗,“我看起来很弱?”

    雷栗想起自己脑袋上的伤,他干咳两声,“不,一点都不。”

    “直接回我家吧,今天阿姨炖了你最爱的蹄花汤……”雷栗边说边流口水。

    “我一会儿还有兼职,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吧!”

    “今天几节课?”

    “三节。”

    雷栗把车停稳,“我晚上过来接你,你还是住我那,你租那房子治安太差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路柏解开安全带,“你过来干嘛,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再说我下课后都八九点了,直接走回家十分钟不到,你那边开车过来得一个多小时,明早我还要上班呢。”

    “那我睡你家,万一……”

    路柏不想听雷栗老妈子废话,“没有万一,我家睡不下你这么大个人。拜拜!”

    雷栗看着路柏倔强的背影,唇角上扬,“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雷栗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家里,表情有些难看,“喂,有事?”

    “儿子,你爸他今天在公司晕倒了,医生说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他有点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

    雷栗摸了摸手心那道浅色的疤,半响才开口,“过段时间再说……”

    雷栗挂断电话,把车往闹市中心开去。

    晚上下起了小雨,路柏给一个学生改画,时间耽搁得有些久,东西收拾好离开画室时,已经快十点了。

    路柏租的房子离画室很近,但是回家的路上,必须穿过两三条巷子,巷子里的路灯坏了没人修,又黑又脏,时常有老鼠在巷子里四下逃窜。

    路柏即怕黑,又怕老鼠。

    尽管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遍,他每次经过都是汗毛根根竖起,更何况今天手机摔坏了,一点亮光也没有,小雨绵绵,也没有月光。

    路柏的胆子更小,他凭着记忆,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巷子外赶,直到看到路灯微弱的光,路柏心才落下。

    突然,脚下被一个东西绊倒,路柏朝前扑去,手掌在地上擦破了皮,火烧般疼得厉害。

    路柏爬起来,回头一看,整个人吓得尖叫起来,他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面前躺着一个毫无生气的人,也许是路柏的尖叫声太大了,垃圾堆里那个人动了动,声音有些颤抖,“救救我!”

    路柏咽了咽口水,想问些什么,那知这个男人已经晕了过去,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一头金色的头发,很扎眼。

    上次多管闲事,差点人财两空,路柏想了想还是决定报警,警察来处理比较好。

    他摸出手机其中一部分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附近没有医院,路柏思索片刻,捡起地上的包挎在身上。

    走到男人身边,拉着他的手把人扶起来,“我帮了你,你可别害我!”

    男人身高足足高出路柏一个头,全部重量压在路柏身上,短短几十米,路柏走了得有,小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