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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妃姐姐颇得皇上敬重,只可惜膝下寂寞。娘娘气度端方,静和合该在娘娘身边耳濡目染,方能修个沉静庄重的性子。只盼着娘娘常常带她回来看看清洛与本宫便是。”

    眉庄照顾着不足两个月的清洛,又带着不满四岁的静和,确实有些力不从心。静和已经认了生母,就算是交到端妃处教养,她也亏不了什么,但对端妃而言却是一个实打实加入这个秘密联盟的人质。

    端妃欣然一笑,感动地抓住眉庄的手,“多谢你。本宫没有自己的孩子,平日里也只能羡慕旁人的孩子。静和若在本宫身边,本宫一定许她所能给的一切。”

    惠妃眼中涌出些许晶莹,也不知是感动还是不舍,她回握住端妃的手,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坦然自信了许多。

    是啊,这是惠妃自甄嬛离宫后,第一次开始拥有自己的同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即便是用女儿换来的,但这可是最早侍奉皇上的端妃,她底气当然足。

    “宝鹬,去太医院把费太医叫来,就说本宫胎动不适,需要他来诊脉看看。”

    宝鹬对着惠妃和端妃行礼,匆匆跑出门去,我微微一笑,对着门口吩咐道:“宝鹃,去小厨房备一盆热水来,要滚烫的。”

    惠妃和端妃静静地看向我,只是低头扬起嘴角,各自掩面喝茶。

    过了一会儿,费太医匆匆前来,脸都跑白了,似乎是害怕我的胎相有异,被皇上怪罪。

    他一进来看见惠妃和端妃也在有些愣怔,忙跪下恭顺请安。

    “给各位娘娘请安,惠妃娘娘吉祥,端妃娘娘吉祥,萱嫔娘娘吉祥。”

    他一抬起身子便见到了桌上摊着的那枚罗缨,吓得眼睛瞪得滚圆,然后身子微微发抖,屏住呼吸装作镇定的样子。

    “费太医,这东西你识不识得?本宫这儿从无这物件,是否是太医不慎遗落的?”

    费太医猛地抬头看向我,他知道我在说谎试探他。

    第200章 爱为何物

    “微臣,微臣......”

    费太医若是承认了这东西是他的,便是承认了他与宫中嫔妃私交甚密。这东西随便一打听便能知道是谁的。他与淳常在就是绝命鸳鸯,一死死一对儿。

    费太医若是不敢承认这东西是他的,我的话便也成了托词,我已经明示可以保他了。此事已被我们在座三人知晓,他就不能再和淳常在有任何瓜葛。

    这个罗缨系带就是我们攥住他的把柄,问他要什么他都必须给,否则随时随地让他们两个一起去见阎王。

    费太医忽然泪眼婆娑地跪下,“微臣自知死罪,但请只赐死微臣一人,不要伤她分毫。”

    我一惊,看着伏在地上的费叔奕只觉得胸口震动。他不要命了!即便是不要命了,也要保淳儿。

    宝鹃端着那盆热水进来,我示意她先搁下,然后出去。

    这盆热水原是准备试试他对我的忠心的,没想到他根本没什么忠心,也不想着给我保胎,只想着用自己的死换淳常在活,连他医官费家满门的前途都弃之不顾了。

    这是什么疯子?

    他这么出手都给我整不会了,我尴尬一笑看向惠妃和端妃,惠妃也是一脸错愕。

    只怕沈眉庄也在想,这人怎么掀桌不玩了,我们还想保他呢......

    端妃清了清嗓子,直白地对费叔奕说道:“只要你不再与她来往,从今往后即成陌路,我们不会将此事捅给皇上,你继续做你的太医,她继续享她的清福。”

    端妃说得如此直白,近乎把生路摆在了费叔奕面前,他听完之后却是神色为难,嘴角抽动,竟然滑落一滴泪下来。

    “微臣做不到。”

    他忽然叩头,脑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只是静静地伏在地上肩膀抖动似乎在忍着哭泣。

    这句话好耳熟......“本宫做不到啊。”这是宜修死前对我说过的话。

    惠妃惊愕地看着他质问道:“你可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求死吗?还是拉着她一块儿死?”

    费叔奕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听见他面对着地面抽泣的声音。

    端妃忽然站起来,温和地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你起来吧。此事由不得你。你若执意如此......”她看向了我的孕肚,“那死的必须是另一个人了。”

    “不行!端妃娘娘,求求你。惠妃娘娘开恩啊!萱嫔娘娘,微臣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刚刚连命都不要了,他哪里对我忠心耿耿?这是要把怀着身孕的我置于刀山火海啊......

    端妃手搭在吉祥的腕上,眼神之中尽是杀意,在宫中解决掉一个淳儿这样根本就没进入过皇上视线的嫔妃易如反掌。推入水中做出溺水之状,便可保全她的声名和家族。

    “不,端妃娘娘,杀了我吧。求您了,放过她,杀了我。”

    我看着费叔奕现在这狼狈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从前他眉目舒朗、英俊骄傲,会高高在上地瞧不起我,对我堂而皇之地吐出“毒妇”二字。可现在看着他这样像一条狗一样哀求,我却没有半分爽快。

    “端妃娘娘,求您高抬贵手,饶过他们吧!”

    温实初突然破门而入,跪在地上向端妃叩头行礼,拦不住他跟着冲进来的宝鹃被我一个眼神示意关上门,低头告罪行礼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