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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马平川冷笑一声:“我们之间交手几十次了,还不知道你那点份量?米粒之珠,想放奇光?可笑啊,可笑!”得听“卜”一声,飞针打在马平川的伞尖上,力道顿失,滑在桌上!

    相飘拿笛在手一头放在唇边,鼓气吹起,笛管一头冲出一股气流,登时将桌上那枚飞针吹了起来,势道丝毫不逊先前,反而疾射妙因。

    马平川道:“哼!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妙因惊心头惊愕,脚下以“十二梅花桩”功夫挪步移身,同时呼喝一声,拍出一记绵掌,削减了飞针的势道,跟着右掌半推,左掌随后划一个半弧猛然挥出,刹那间已用“桑推术”改变了飞针的方向,并加大了力道,但这次飞针却射向祝雄风!

    祝雄风叫声“来得好”,抓来邻近桌上一只竹筷,点了出来,“嗤”的一声,飞针穿破竹筷余势犹厉疾飞。祝雄风脸上变色,另一只竹筷看准方位,突然横击飞针,接着绞动竹筷,待得声音停歇,只见那只竹筷上缠绕着三圈红线,一只寒光闪闪的绣花针垂在下面,锋芒犹现!祝雄风颤声道:“好厉害的峨眉飞针!”

    妙因笑靥如花,道:“小女子适才失手让各位见笑了。”又幽幽道:“想不到,一时失手,却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玉面桃花的‘风影十三变’,绝妙莫测;‘一伞遮天’的九骨阴阳伞诡秘无比;‘神笛书生’的神笛问心针惊心动魄,还有这位青年公子显露的一手出神入化的筷子功,真令人大开眼界,不容错过啊!”

    姚牧歌道:“天下竟有这么不知羞耻之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三道四,羞也不羞?”

    妙因长声叹道:“小女子功夫浅薄让人取笑,那也怪不得旁人,何谈羞字。若说起不知羞耻啊,哼!天下间怕没有一人比得上你玉面桃花。你看看,你的媚力连如此貌艺双绝的青年公子也为你所迷,真是佩服啊!佩服!”

    祝雄风听她言语轻薄无礼,羞辱姚牧歌,只听得气往上冲,不由怒火填胸,道:“妙因姑娘,你乃一方女侠,出身名门旺派,怎的言语如此不敬?姚大姐清白之身岂容你胡言乱言?”

    此时,本来很嘈杂的酒店里,忽然静寂得连筷子落地声音都听得带。突然间一个大嗓门道:“天啊!那就是‘玉面桃花!’果真人如其名啊!看得我黄老五神不守舍的。”

    另外一个尖嗓门道:“那又怎样?你想碎了脑子也是枉然。以我老孙的主意,黄老五你还是会同你们黄河八猛以八打一,幸许能打得贼主意。”

    黄老五道:“水帘洞的孙洞主向来猴脑活跃,有些计谋,今日怎么也是他奶奶的尽放臭屁。”

    孙洞主怒道:“姓黄的,这里可不是黄河,我老孙可不怕你。”他二人一吵一闹,酒肆里顿时又复嘈杂起来。

    祝雄风听他们二人言语粗俗,着实气恼,眼光一瞥,虽然只是一瞥,那正在唾沫横飞的黄老五登时哑了,坐在桌上一言不发,只顾低头喝着闷酒,其他人等顿时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大声说话。

    只听妙因笑嘻嘻道“:看少侠这般神采飞扬,想是玉面桃花待你不薄吧!什么敬啊,心领的,多没有情调。以小女子看来,真正让少侠大开眼界叹为观止的应当是那鼎鼎有名的‘风影十三脱’吧。”这番话,措词刁钻,说时更是抑扬顿挫折,别人听来,自然会浮想联翩,引入至胜。

    果然静寂中突然有人捧腹大笑,接着有人轰堂起哄起来,又有人做出声情并茂的呻吟声,还有人兀自唱道:“我脱我脱我脱脱,我一脱妹妹把手握,我二脱……”简直卑鄙之至!

    祝雄风怒火狂烧,厉声喝道:“是可忍熟不可忍,贱人!哪里走!”原来,妙因话犹未了,人已经掠向窗外,她早有准备,对付“风影十三变”的最佳办法就是先声夺人。

    祝雄风正欲追出,忽然听到姚牧歌“嘤咛”一声,身体晃了几晃,软倒在地,祝雄风登时大惊,忙掐她人中,连带呼喊,她才醒转,想到方才无缘无故遭人羞辱,登时柔肠百断,痛不欲生,祝雄风见此更是心如刀割,却已找不到妙因。

    蓦然间,店外有个有阴恻恻的声音道:“什么人胆大妄为,敢出言无礼于‘玉面桃花’!”接着,“喀喇”几声,刚刚掠出窗外的妙因竟又回来,只不过这次较之方才显得狼狈不堪,竟是硬生生被人一掌打入窗内,落到桌上又是几声“喀喇”桌椅裂断,“噗嗵”坠地,只见她神情委顿,连浅绿轻衫都已经破裂多处,露出了白嫩的肌肤,更令人惊骇的是两只长逾一丈的眼镜蛇正缠在她身上,翘着蛇头,阴森可怖。

    店内忽又生乱,有人惊呼道:“我的妈呀!蛇,蛇……”更有胆小之人,连刚吃下去的饭菜场都呕吐出来……

    霎那间,一阵“瑟瑟,哗哗,嗖嗖”声响,店内梁上桌上突然出现了数只或深碧或紫红或通体纯白或通体漆黑的各式蛇来。只见这些蛇四处爬动,昂首吐蕊,但似乎并无伤人之意,饶是如此,也有大半的人吓得昏了过去。

    妙因最忌惮蛇虫,如今突然见到这么多的蛇围着自己,早吓得魂不附体!瑟瑟发抖!

    在众人面面相觑如临大敌之际,只听“呜”的一声,一阵腥臭风扑来,店内突然多了一个须发蓬乱青面幽碧之人,眼中闪动着一种阴阴鸷妖异的光芒,既贪婪又颠狂,仿若一只青面獠牙的恶兽,但他对姚牧歌的眼神竟充满了似水般的柔情,他轻声道:“玉面桃花,再次见到你,你还是那么的令我陶醉。”忽而他看到了祝雄风,“咦”了一声,恶声道:“又是你这臭小子,怎的老是跟老古争女人,可恶之极!”说到这里,发出一阵酷笑,当真阴森之极。

    众食客中有大胆之人突然惊声大呼:“大理蛇王,古月锋!”这人一喊,其他人等更是人人惊惧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他,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古月锋见众人对已如此忌惮更是得意,“荷荷”怪笑声中,挥动手中碧光荧荧的蛇杖,“呼”的一声向祝雄风腰肋扫去。这一挥用了六成的功力,何等声势!

    祝雄风感到一股阴柔的绵劲刮面如刀,寒意侵体,心中一动:这老毒物的“七阴九寒功”走得是阴寒一路,可要小心了,一想之际,斜身半转,左手陡然拍出两掌,含势凌厉,右手“七日寒”却从一个诡异的方向刺出一招。这一剑刺出,寒气挥洒纵横,难以捉摸,但全然不同于古月锋那蛇杖上的阴寒之气。祝雄风掌风剑气相协而生,绕转击向古月锋,委实怪异!

    古月锋感到一阵完全不同于自己阴寒掌力的奇寒沿着蛇杖传来,直冲经脉诸穴,心中惊诧,收起轻敌之心狂吐内力与之抗衡!相持片刻,忽然蛇杖颤动,蛇杖中暗藏着的两条幽黑的小蛇全部坠落地上。古月锋全身一震:这臭小子好怪异的劲力。他练了什么功夫,这么奇寒彻骨?连老古的两条不畏寒冷的“魂断五步”都冻死了。古月锋当然不知道,这全是“七日寒”剑身上的天然奇寒,而非是祝雄风内力高深的缘故。

    “七日寒”剑锋之寒是天下寒中之最,因此,祝雄风持它在手,不仅不惧怕古月锋的“七阴九寒功”,而且,奇寒反噬过去,竟冻死了古月锋藏在杖内的两只“魂断五步”

    祝雄风却也不知“七日寒”有这个功效,他内力同古月锋相比,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倒是“七日寒”天生就有克制阴寒之力的特异功能。因此,古月锋芒毕露的“七阴九寒功”发出的功力已经大打折扣,兼之,古月锋见不明不白地死了两条视为命根子的蛇反而从内心中忌惮祝雄风。他见祝雄风面色红润,毫无半分中了“七阴九寒功”的颓废神志,心中惊愕之际,内力难免不纯,反倒被“七日寒”的奇寒之力趁虚而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跳跃一旁。

    祝雄风剑上那股奇寒剑风突然失去了抵触,全部狂泻地上,刹那间激得地上各色蛇等四下飘落。

    店内众人都在胆颤心惊地观看古月锋与祝雄风二人的比斗,突然间群蛇乱舞而至,众人都惊骇呼喊,互相推挤四下乱窜,刹那间跌倒数人,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抱头躲在桌底缩成一团。

    马平川见几条蛇飞向自己这边,不屑一顾,他有恃无恐,看到蛇至身前突然抓伞刺出,按下伞柄机扣,“啪”的一声,九骨阴阳伞应声而开,振腕擎举,“卜卜卜”几声,那几条蛇被祝雄风的“七日寒”剑风激荡而出,其速如矢,但被“九骨附阳伞”一遮,全数挡了回来,落地乱扭乱咬。

    相飘看到一条眼镜蛇向已窜来,神色不变泰然自若,反手抽笛在手,按住笛孔放于唇边,目不斜视,心无旁鹜,运气吹下,只听“嗖”的一声,白笛管一头射出一道光芒,不偏不斜,正射入那眼镜蛇突起的扁平脑中,扭了几扭,不动!

    古月锋虽然老气横秋,但自知“七阴九寒功”奈何不了祝雄风,又投鼠忌器爱蛇如命,因此早已荫生退意,只是顾及脸面,死死苦撑,现在看到相飘举手投足间不动生色地杀了自己的眼镜王蛇,心中怒极,但也正好借此撇开祝雄风,转而攻向相飘,“嘿”的一声喝,但见一团碧色的光芒忽自蛇杖顶端喷出,“波”的一声,射向相飘。

    相飘竟然还能神色不变,甚至眼睛都不曾动眨一下,从容地斜身侧跃倒纵,就在这时,他身旁的马平川跨步抢上,九骨阴阳伞横在碧光之前,“卜卜卜”一阵闷响,那些来势迅急的光芒全数被伞面挡住,力道一失,尽数落地。

    马平川道:“哼!大理蛇王的‘蛇蕊针’也不过如此。还请蛇王赐教几招蛇杖高招!”说时,收伞,刺伞,一道金光刺向古月锋胸前“心坎”“腹口”两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