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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牧歌再接几招,倏然攻出一剑。这一剑去势迅急,青溪吓了一跳,但心中却想:道爷不怕你出招,就怕你不出招!如今你终于忍耐不住发招来攻,那太妙了。我正可用《倚天剑法》中的“破剑式”一一化解你的剑招。就不信你的剑法能高过风满楼?狞笑声中长剑陡然换势,避重就轻,找准对方剑招中的破绽毫不犹豫刺进去。

    姚牧歌看到青溪的长剑刹那间不可思议地在自己的剑影中穿过,反倒疾攻而至,登时大惊,双腿微屈,侧身偏头,闪过这一刺,心中已是怦然乱跳。

    青溪一剑走空,身随惯性顺势前倾,姚牧歌见机会绝佳,突然转身,挥剑后刺。青溪想不到姚牧歌闪避开时,还能趁势反攻一剑,感到脑后生风,忙向一旁纵身跳起避其锋芒,哪知倏忽之间,眼前人影一晃,听到姚牧歌喊了声“看剑”,警觉方生,忽然看到剑尖刺向双目,吓得他扑倒在地滚出老远,这才隐在长草中呼呼喘气。

    祝雄风心想:姚宫主的飘逸剑法原来如此超群绝伦,一剑刺出来,逼得老奸巨滑的青溪如临末日,不得不丢掉脸面,用一招“赖驴打滚”来逃命,真是大快人心。

    蓦然间,长草中“哗哗”大响,姚牧歌心转身看到青溪从长草中握剑冲出来,剑锋擦动长草“刷刷”作响,剑尖就像一条银环蛇一般,骤起骤落,向姚牧歌发出一招。这一招平地生花,剑式刁钻,但还是被姚牧歌不费吹灰之力化解。

    姚牧歌长剑翻动就待刺出,突然听到一声犹如惊天霹雳的咆哮声,横贯双耳,脑中登时一阵嗡鸣,步法也生乱,脚步踉跄差些摔倒。

    青溪突然用“崆峒虎啸”震乱了姚牧歌心脉,使她不能防范如初,这时喜极,纵笑声中疾抓姚牧歌。

    姚牧歌意识不清,但尚存一丝理智,狂刺一剑。

    青溪手起剑落,“铮”一声,震飞了姚牧歌的剑。姚牧歌剑已失手,反倒清醒过来,见青溪抓来,拧身便跑,突然脚下绊倒在一个人身上,她下意识地一看,绊倒自己的原是一具尸体,登时昏了过去。这下正合青溪的心意,他说声“妙极!妙极!”淫欲顿生,张开双臂扑向姚牧歌。

    蓦然,身后寒意突至知道有人来袭,心念电转,滚向一边,长剑横在身前,恨恨瞪着偷袭之人,感到眼前之人有些熟悉,想了片刻,始自想来那日树林中曾见过他,立时怒道:“你来做甚?”

    祝雄风方才见青溪要耍淫威,这才刺出一剑。这一剑含怒而发,夹带俯冲之势,兼之“七日寒”寒意袭来,力道之强已是罕见,但青溪身灵体巧,猱身滚向一侧,祝雄风这一剑差点刺至姚牧歌身上。这时听青溪怒问自己,便道:“在下适才无意间听姚宫主说起,这里有人瞎了狗眼,感到希奇,就出来一观。更想不到还看到了‘赖驴打滚’这等妙绝天下的上乘武功,真是大开眼界,”

    青溪一听大怒,心想:原来这臭小子已经在这里大半天了,那可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落凤坡,否则让他把今日之事变本加厉地散播开来,我就完了。想到这里身形骤起,剑如流星般朝祝雄风小腹刺去!

    祝雄风见青溪仰面躺在地上,突然身体直直立起,长剑随身而后发刺来,声势颇为惊人,心中一怔,在这一刹那间,他身形如鸿冲天,不仅避开了青溪的剑风,而且出人意料地剑随身形,如闪电掠空般反刺一剑,剑风强劲,破空有声。

    青溪感到剑气寒冷,心中奇怪:这是什么剑?一想之际,剑已刺来,他明眼一看,见月光下对方剑身上有荧光幽幽,知是一把好剑,心中忽而有了一种据为已有的贪欲。

    这时,祝雄风“七日寒”已经刺到青溪面目,青溪猛然间倒空翻旋,顺势绞动长剑,剑风顿起,先声夺人,祝雄风心动意随,倏忽间身形绕着青溪转起,在他落剑前半分之际转在他的前头。

    青溪看了心中大异,感到祝雄风步法神奇无比,剑法更是超人想象,自己倚天剑法中的“旋风式”竟伤他不得,自己反被他的剑风所伤,不免有些心寒,将《倚天剑法》中最精妙最诡秘的招式,尽情宣泻而下,一面加强自身防守周身密布剑影,一面看准时机,剑出如雷霆万钧声势惊人。

    祝雄风也抖展生平所会,将自己揣摩别派的剑法,稻草人亲授的剑法,再加上自己的随意发挥,竟然杀得青溪穷于应付。

    青溪心中害怕,更似疯了般,一只长剑也像其人一样发动猛烈的进攻,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后生,何以剑法如此奇诡,更不明白他的那浑似虚无恍惚的剑招究竟是如何在自己密不透风的剑影中刺来右臂的。他深知今日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他忍着伤痛咬牙继续坚持斗下去。

    忽然剑光一闪,青溪衣袍破碎,这下他更是惊到极点。蓦然又想起,妙因早该赶来同自己会合了,为何这么久还不见音信?莫非被棘手的人物缠上了?这么一想,更是无心恋战下去,大喝一声:“看暗器”。

    祝雄风信以为真,顿时收剑回防,青溪趁机跳入树林中逃之夭夭,祝雄风这才想到:青溪已被自己死死缠住哪有机会去发射击暗器,看来自己临场经验还是不足。不过走就走吧,也不去追赶,走到姚牧歌身边,将她扶起,轻声道:“姚宫主,醒来,姚宫主,醒来。”

    轻声低唤了几声,姚牧歌这才醒来,见身旁坐着祝雄风,急道:“那贼道呢?”

    祝雄风道:“他跑了!”

    姚牧歌看看自己衣着并无异样,放下心来,想到方才一幕,内心凄凉,真想扑入祝雄风怀中,但是此念方生,脸即羞红,知道自己绝不可以这样,幽幽叹道:“又是你!”这一句话却胜千言万语,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他都会心不安分。

    秋风凄凄吹过,枯叶打在她身上滚落寒气凝重的土地上,她喃喃说道:“叶落归根啊!”淡淡一笑,一种凄美的笑容在她脸上一闪飞逝。忽然她投身林中,飞奔而去。

    祝雄风惊道:“姚宫主,你干什么?”便追了下去!

    也不知奔行了多久,姚牧歌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一片枯黄的芦苇丛里,此起彼伏,凌乱无比,有的地方齐刷刷被利刃削倒一片,两三具尸体点落其中,积血还在流。一只判官铁笔斜斜倒插地上,一口长剑污血斑斑,弃于乱草中间。

    姚牧歌一下子认出这口长剑正是风满楼片刻不离的兵刃,他怎么会弃在这里?难道……她不敢想象下去,突然脑中一晕,倒在祝雄风肩上,喃喃自语:“不。不可能的……师哥,他不会……”

    祝雄风安慰道:“不会的。风大侠吉星高照,他定然有安无险!”突然间一只乌鸦鸣叫着从一棵树上飞走。祝雄风这时才看到树下半卧着一人,只见呀面目扭曲狰狞,右臂竟硬生生倒刺入体内,手掌稀烂呈暗紫色,显然是与人对掌时,被对手掌力硬击所致。祝雄风脑中久久思索,忽想起来昨日朱三通的一番话来,登时惊骇无比,心想:难道是血怪出现了吗?天狼撕云手武功不弱,却被人一掌击死,连手臂都被打折而倒刺入体内,除了他,还能有谁?

    姚牧歌脸上尽是悲哀之色,道:“连天狼撕云手都死在别人掌下。师哥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一时伤心欲绝,轻轻抽泣起来!

    秋风猎猎中,忽然有人冷声道:“玉面桃化,你好大的雅兴。不畏荒野凄风,带着情人来此幽会,哈哈……”

    声音飘忽捉摸不定,但姚牧歌听那声音,只觉心神俱碎,厉声喝道:“石秋凤,你在哪里?赶快滚出来!”妙目四顾,突然身形掠起,拔剑朝一棵树上刺去。

    身形之快,出剑之迅,让石秋凤大吃一惊,避之不及,肌肤上被划出一条血线。她“啊呀”一声,从树上飞落地上。一袭镶嵌着暗影牡丹的纯白衣衫,显得高贵典雅,长发飞扬中,风骚媚骨婀娜身段一览无遗,凝脂如缎的肌肤上一条血线更显妖娆。不是石秋凤,又是谁?

    祝雄风见石秋凤媚眼直视自己,想到那次差点遭了她徒弟小宝的毒手时,不由心寒,同时想道:她貌美如花,天生丽质,为何要走上这条路呢?

    姚牧歌看到石秋凤,早已眼红,听她说些有辱自己清白的话,心中忿怒交加,斥道:“贱人,上次没有手刃你。你到自己送上门,纳命来!”脚下一动,剑飞如虹向石秋凤刺去!

    石秋凤方才大意才被姚牧歌刺伤肌肤,如今已经有了防备那能再让姚牧歌如愿?袖口轻拂已飘身一侧。她这一拂之力,竟卷起地上碎草狂涌而起。

    姚牧歌一剑不成,二剑三剑紧接而下,专向石秋凤要害刺去。

    石秋凤连避姚牧歌三招,心头火起道:“今日就让你真正领略一下‘阴阳伏魔掌’的厉害,看招!”说时晃身而起,出人意料地从姚牧歌的两式剑法中脱身而出,左手一掌挥出,一股阴寒掌力狂涌而至,拍出姚牧歌头顶,右掌却含势待发。

    姚牧歌飘身而起,剑随人落疾如闪电,剑尖顿时穿透石秋凤那股阴寒之气,迎着她掌心刺去。姚牧歌飘身、出剑二者结合的丝丝入扣,毫无破绽,刹时扭转劣势,信心大振,喝道:“贱人,你难道还不伏法?”

    石秋凤大怒:“笑话!这话该我问你,看掌!”微抬右掌,“呼”一声,一股炙热气流卷向姚牧歌。

    姚牧歌纵身后退,见石秋凤那一掌在地击出一个大坑,心头惊骇,道:“贱人,现在是血债血还的时候了!上次有你那丑鬼来救。今日看还有谁救得了你。”说时,发出一招“荷叶田田”,剑招错落有致,奇诡的剑光直刺向石秋凤腹部。

    石秋凤在电光火石间,同时劈出两掌,一掌阴寒,一掌炙热,双掌环绕寒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