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你晓得不?”
“慈禧。”
“嘿嘿,其实吧,老佛爷应该是老糊涂了,现在想想也想得开了,一个一直住在深宫里的女人家家的,年纪又大了,脑子忽然糊涂了,做点错事儿,也正常不是?
谁能保证自己年轻时英明神武,就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老了以后仍然目光如炬?
当初新疆陕甘宁那边乱的时候,朝廷上很多人都说,把那块疙瘩丢了吧,没啥用不是?
还是老佛爷一力支撑,硬着头皮让左帅去平了西边儿。
其实,老佛爷,也没现在人说得那么差劲,至少,也算是个功过相抵嘛,这年头不都讲究这个说法么?”
“这狮子,是慈禧画的?”
“呸呸呸!”
红鼻子老头儿没好气地伸手驱散着面前的尘土,
道:
“在庚子年吧,那会儿,八国联军打来了,一路打到了天津,过了天津就是北京城了。
聂军门当时因为杀了几个义和团的骗子,被朝廷革职留任了。
但洋人打来时,他还是带着我们一起上去跟洋人干架了。
这狮子,
其实不是活人,
是一口气,
这气是怎么来的呢,
就是那时候来的。
打仗时,洋人枪炮多厉害啊,说真的,的确是打不过。
但当时津门百姓都在支持着咱们打仗,津门有一个舞狮堂口,上下几十号人,男女老少,一起上阵,就搁在我们阵线后头,给我们表演,舞狮子,助威!
然后开仗了,
他们也没下去,
枪炮不长眼,弟兄们伤亡惨重,舞狮的那帮人,也死伤了很多,却愣是不后退一步。
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一直在后头坑铿锵坑铿锵地鼓捣着,
哪怕身上已经中了弹眼儿,也依旧在舞着。
虽说,最终咱们是打输了,聂军门也殉国了,老子我呢,没当逃兵,但受伤了,被搀扶下去了。
后来,
世道变了,我就稀里糊涂地混着,还在津门当过一段时间的巡警,只可惜后来倒霉啊…………”
“狮子,狮子。”
红鼻子老头儿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老张,
你咋这么没点儿眼力见儿呢?
“狮子啊,我听后来的人说,那个堂口,从进门开打到结束,一直都在前线舞狮子鼓舞士气,到最后一战时,这帮人也丢下了狮子头,拿着刀枪上去跟洋人拼光了。
整个堂口,
上上下下,
成了绝户,
空啦!”
老张默然。
“到后来十来年的时间,晚上有人经过那个废掉的宅子时,似乎还能听到里头的坑铿锵坑铿锵,爬墙头还能看见里头像是有人在舞狮子。
都说是英魂呢,狮魂不灭呢。
再之后,有个游方道士,给解决了,让他们安息了。”
“那怎么又……”
“狗日的开发商,动工前没请个有水平的人看看风水,直接把前人的布局给挖开了,给这狮子放出来了。
老子去津门逮它,让它溜了。
找了一大圈儿,
得,
跑通城来了。”
“怎么能让他泄气呢?”老张问道。
“嘿,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有水平,不过这个难度有点大啊,得布置好个阵法,好好调教调教,才能给它料理了。
而且,这东西本来很纯粹的,但再美好的东西,在俗世间滚一滚,也都能染上一层黑泥。
得赶紧收拾掉啊,
不然真得出事儿。”
第七百五十九章 一往无前!
楼塌了,
但却没压死人,
就在周泽以为会血肉模糊的时候,
却发现在自己前面的空地位置,有七八个人躺在那里,像是熟睡着。
其中,有那几个弟子,也有吕文成和他妈。
周泽舔了舔舌头,
环视四周,
刚刚尘土太大,
他自己也脚下失了根,
让那玩意儿给跑开了,
但那玩意儿还有点意思,
居然还把里头的人给弄了出来,没给做个夹心饼干。
但吕耀祖说的,狮王发怒,要杀人了,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哪里跑!”
一声苍老的低喝,从外边传来。
周泽从瓦砾中走出,看见那头一个红鼻子老头儿正在大门口位置和那黑狮子打得虎虎生风。
老张站在边上,一副想上去帮忙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帮的二愣子即视感。
周泽也没急着去干嘛,因为他毕竟不是老张那种初哥儿,那红鼻子老头儿的术法和套路,看着就眼熟。
他在冯四儿和安律师身上瞅见过,
呼,
可以,
阴司来人了,
自己也就能歇歇了。
周老板本就不是个太积极的人,巴不得一个闲事儿都没有。
蹲下来,
摸摸口袋,
取出烟,
咬在嘴里,
再去摸打火机时,
找不着了。
啧……
老张正看着红鼻子老头儿上上下下蹦跶呢,他只能在旁边看着,因为他能感觉到,红鼻子老头儿看似是在和那头狮子打,实际上是在布局,准备困住它。
这安排,他能看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配合,难不成捏着拳头上去打一顿?
万一添乱了咋办?
这时,
老张发现有人捅了捅他,回过头,发现老板居然站在自己身后。
“打火机,借我一下。”
“哦,好。”
周泽点了烟,和老张站在一起,用夹烟的手指了指前面的红鼻子老头儿,道
“啥时候碰到的?”
“刚不久,我还和他打了一架。”
“没丢脸吧?”
“把他压地上打了一顿。”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