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冷,散发着浓烈的腐烂气息……
这便是这座邪神神庙内部给我们的第一感受。
浓烈的异味来自于我们脚下,土壤非常松软,呈现出一种黑紫色,大量的腐殖质在地上堆积着,偶尔可见一些人骨,但都是人体一些极为粗壮、极难腐败的骨骼。
可以想象,在久远的过去,这里也曾作为祭祀场所之一,不知多少人死于血腥而残暴的祭祀当中,可能是战俘,也可能是奴隶,但绝对有他们亡人部落自己的族人,在这种古老愚昧的信仰当中,将亲人献祭给所谓的神灵以求取庇佑的行为屡见不鲜。
鹞子哥蹲下抓了一把土壤凑上去嗅了嗅,随后说,这沃土正是人血浇灌出来的,无数的尸体在这里腐败,形成的厚厚的腐殖质,以至于脚踩上去后都有松软感。
时间太久远了,哪怕是最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巨石建筑都只余下了一个空壳子而已,内里坍圮很严重,青铜构建出来的类似支架一样的东西东歪西歪,无数巨石坠落,致使里面几乎成了废墟,空间非常狭隘,能真正站起来行走的地方少之又少,多数时候,我们几人只能匍匐着顺着废墟的缝隙往里面钻!
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有斑斓色斑、且生着密密麻麻短粗硬毛的虫子飞速从土壤中钻出,并以惊人的速度蹿到老白身上,随即一闪而逝,消失不见,老白当即浑身如触电,大声喝问我刚刚是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爬了过去,现在又去了哪里……
莫说是他,连我也被那神秘生物搞的目瞪口呆,思忖片刻,才隐隐觉得那东西似乎有点像跳虫,只不过寻常跳虫很小,我见过最大的也只有一公分而已,这足有成年人一巴掌大小的却是闻所未闻,不过细想倒是很快释然了,这种弥漫着恶灵尘的地方,怨气冲天,正是滋养阴晦之物的好地方,似跳虫这种喜爱食腐的小虫子生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出现一些古怪的变化。
再向前爬,陆陆续续我们又见到了许多喜欢生活在腐殖质里的虫子,譬如蚯蚓、蛞蝓等,无一例外,体型都格外庞大渗人,尤其是鹞子哥在一片倒塌的石板上发现了一只近乎半个脸盆大小的蜗牛,当时鹞子哥还在开玩笑,说回头断了粮,这绝对是不二选择,以前他困在古墓里的时候吃过,那滋味儿到现在都忘不掉,不过等那蜗牛徐徐从壳子里探出头后,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再没提这一茬。
却见,那蜗牛通体都绿油油的,肉质上还泛着猩红的古怪花纹,尤其是一对触角的下面,竟生出了一对油光黑亮的眼睛,冷幽幽的注视着我们,别提多渗人了,鹞子哥险些一刀将其脑袋都剁下来,细看才发现,那赫然是两块黑斑,这样的东西进了人的肚子,天老爷都预料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在,这些虫子模样虽然渗人,但相比于我们这些大活人,它们更喜欢这里厚厚的腐殖质,无数死人滋养出来的腐殖质,经过三四千年的发酵和酝酿,能满足它们的一切需求,故而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而除此外,我们并未遇见别的东西。
不久后,我们从坍圮的废墟中了钻出去,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正中间一座高大到惊人的神像。
这神像通体由青铜打造,高足有三四米,雕刻的是个怪物的形象,生着一张扁平的人脸,无论是颧骨还是鼻梁,都扁平的诡异,几乎连在一起,靠近嘴巴的地方,忽然凸起了一个鹰勾状的鼻尖儿,眉眼说不出的阴翳,最为惊人的是,它竟生着鸟的身子,两只翅膀张开,极为夸张,一下子拦住了上面坠落下来的许多巨石,生生在这近乎坍圮的神庙内部撑开了一方空间。
“我的个乖乖,这难道就是那个索命的邪神吗?”
老白昂头用手电筒照着,喃喃道:“我终于知道邢伟为什么会给这东西办事,甚至连自己都交代进去了,合着这就是他的老祖宗呀!!”
毋庸置疑,这就是那个所谓秽貊邪神的本来面目,它在这里享用供奉,所铸造的神像几乎等同于他的化身,唯有如此才能对的上号,毕竟它不是类似于佛陀、道尊等真正的神,接供奉、享用血食自然是要有名有姓,跟我们给阴人烧纸钱是一个道理,正规点必须要先呼唤亡人称呼与名字,提醒对方来接收钱财,再次焚烧地方也少不得画个圈圈起来,否则,那纸钱是烧了,到没到阴人手里就是两码事了。
这里也差不多,倘若没这么个过程,不是让人心甘情愿的供奉,少了这些仪式,这些死者就全都成了他掠食的了,天打五雷轰什么的不在话下。
只是,在手电筒晃动的时候,却有一抹金色一闪而逝。
随即,我抓住老白的手腕,让他别来回晃动,仔仔细细看了一阵后,微微摇头:“这不是羽民的形象,乍一看确实很像,但绝不是同一种的东西,羽民最大的特点就是人身鸟羽,白发红眼。说白了,除了身上有羽毛,有翅膀外,跟咱们人没太大区别,邢伟那鸟样子咱们也见过,他身上的羽毛是黑色的。可是眼前这个,时间久了,雕像生锈,这是难免的,但依旧可以看到,它的身上有鎏金,曾经应该还有别的颜色,不信你仔细看,这青铜塑像上面生锈的地方锈色都不一样,这说明以前它是有颜料的。
这东西,鸟的身子,应该有着色彩斑斓的羽毛,偏偏长着人的面孔……”
“难道是什么鸟怪成了精以后的模样吗?是个……妖?”
鹞子哥嘀咕一句,显然还沉浸在我之前的推论里,认为这可能就是山里的某种禽鸟成精了。
这东西的模样确实有点超乎我们的认知,一时间,我们几人也难下定论。
蓦地,我眼睛凝聚在了这尊塑像下方,那里散落着许多坍圮下来的石块,堆砌出两个“石丘”,有意思的是,两个石丘竟是一般大小,一左一右分别在这塑像两侧,竟是格外对称。
“那里有问题,无双,帮把手,和我清理一下!”
我将百辟刀别在腰间,抽出了撬棍上去,鹞子哥他们见状纷纷上来帮忙。
石丘不大,很快就被清理开了。
下面,赫然又是两尊青铜雕塑。
不过相比于那秽貊邪神的神像,这两尊青铜神像要小很多,顶多不过半米有余,下面有底座,且雕刻模样并不诡异,就是两只鸟而已,腿很长,形象乍一看丹顶鹤有点相似,只不过被坠落下来的石头砸的有些变形了,其中一尊腿都被砸断,底座脱落。
其中一尊,保持着青铜的原本样子,虽有锈迹,可锈迹正常,就是青铜的秀色,这一尊以前应该不曾上色。
还有一尊,上面曾经鎏金,只是如今发黑了,而且脱落很严重。
“青色,金色,还有这个形象……”
钱光启盯着看了片刻,忽然道:“这好像是传说当中的青鴍和黄鷔呀!”
说此一顿,他似想到了什么,骇然抬头望向最中间的那尊秽貊邪神的神像,眼睛里透着震惊,喃喃道:“我……好像知道这秽貊邪神是个什么东西了,你们……都猜错了啊,它,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有天大的来头啊!!”
……
(青鴍,读wen,二声,黄鷔,读ao,二声,具体什么东西就不介绍了,后面会说的。
呃。。昨天网还是没修好,拿手机在打字,各种不习惯各种慢,太难了,本来我都脱了裤子举起刀了,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后,又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所以……等等,容我再挣扎挣扎,看看能不能挣扎出这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