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振峯略略思忖,听命,先走了。
贺煜于是打开门,带凌语芊进去。
“我不进去!我不要住在这里!”凌语芊边走边拒绝着,就是不肯跟他进内。
贺煜见状,唯有使出杀手锏,“你不想振峯明天立刻收到解雇信,那尽可给我任性!”
凌语芊本是挣扎的动作,赫然停止。她知道,他只是在威胁,并不会真的解雇振峯,毕竟,振峯不是普通员工,是他的得力特助,相当于他的左右手!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个毁掉左右手!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却不懂避忌,去住他的房间,难道你就不怕人家笑话!”贺煜继续冷道着,这也怒火来了。
终于,凌语芊妥协。她不想给振峯带来任何麻烦和闲话!好吧,住就住吧,休想我理你。
不知是第几次瞪他,凌语芊甩开他的手,自个往里面走,来到客厅,看到周围不变的景物,顿时怔住了,曾经的一幕幕画面随之跃上脑海,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快乐,深深触动着她的心。
她忍不住,沿着室内慢走起来,边走,边抚摸着那些物品,最后,停在大厅中央。
眼前的这个地方,曾经挂着一件美丽的紫罗兰花制作的长裙子,是他用了两天一夜、废寝忘食地赶制出来,他为自己穿上,让自己再次体会到那刻骨的爱……
贺煜脚步也随着她走,看到了她的陶醉、回味和着迷,他于是也情不自禁地回忆,然后,伸臂把她搂入怀中。
凌语芊从美好的回忆中惊醒,本能地抗拒,然而,当他出其不意地俯首吻上她的发丝时,她整个人仿佛被定了格似的,再也抗拒不得。
淡雅清新的洗发精味,隐隐夹杂着一股魅人的幽香,令贺煜无法自控地沉醉,嘴唇轻轻移动,从她的发上,吻到了她的耳朵,绕着小巧柔软的耳垂不断舔吻、徘徊,最后,转到脖颈。
凌语芊全身彻底僵硬,屏息凝神着,似乎不敢喘气,连呼吸几乎都停了,他吻过的地方,发热发烫,连心跳,都是格外有力和快速。
当他温热的嘴唇,摄住她的小嘴时,她更是浑身酥麻,身体再也提不起力气,就那样瘫软在他的怀中,无助地任由他蹂躏着她的嘴,蹂躏着她的身体,一步步地往下,直到一声咕咕做响,把她唤醒过来,而他,也想到某件事。
他迅速站直身子,暂且忍住欲火,替她拉好衣服,然后速度拿起对讲机,安排膳食。
凌语芊则趁机跑到阳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顺便让那清爽的秋风吹走脸上的火热,吹散红晕,同时,顺理这复杂纷乱的思绪。
一会,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并不回头,直接怒斥,“以后不准再碰我!”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来到她的身旁,与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先是朝外面看了片刻,目光停在她的脸上,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一开始,凌语芊还能忽视,可渐渐地,她被盯着浑身不自在起来,于是侧目,给他一记坏蛋的瞪视,随即进入室内,正好,门铃响起,服务员送餐来了。
全是她喜欢吃的膳食,不过,做法变清淡许多,另外,还有一盘水果,有李子、杨梅、小番茄等,都是酸酸甜甜的味儿。
瞧着那又红又大的杨梅,凌语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准备往嘴里塞。
有只大手猛然横了过来,及时把杨梅从她手中取走。
她拧头,嗔道,“干嘛抢我的酸梅!”
“先吃饭!”贺煜把杨梅放回盘子里,连同其他的水果,整个盘子放到一边去,继而端起燕窝粥,理所当然地喂给她。
凌语芊愣然,还是未忘他对自己的伤害,别开脸,不接受。
“你想饿到宝宝吗?还不快吃?”他恶言恶语,隐隐透着无奈和懊恼。
凌语芊固执依旧,在心中暗哼:哼,你有关心宝宝吗,你不是对宝宝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的吗!
贺煜剑眉皱得更甚,斜视着她,一会,把碗放下,直接放在她的面前。
果然,凌语芊还是端起它,自个乖乖地吃进去,虽然她和他赌气,但记得以宝宝为重。
从昨夜到现在,贺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便也拿起其他食物,狼吞虎咽。
两人都半声不吭,各自静静地吃,吃得差不多后,贺煜把水果端回来,呈到她的面前。
凌语芊马上抓起早就相中的杨梅,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接着是李子,还有小番茄,一大盘的水果,全部被她吃光。
贺煜对她忽然变得惊人的食量暗暗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心中还悄然起了一丝欢喜,再次拿起话筒,叫人来收拾东西。
凌语芊感觉有点累了,起身进入卧室,略微梳洗一番,上床。
不久,贺煜竟然也爬上来。
她整个人马上起了警惕,杏眼圆瞪,“你……你要干嘛?”
“你说呢?”对她的反应,贺煜即时感到一股不悦,这女人,这是什么表情,敢情忘了她是谁了?看来,自己得声明一下,“我是来讨权利的!”
他理直气壮地,霸气侧漏地。
凌语芊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立马拒绝,“不要,我不给!别忘了,我有孕在身!”
“谁规定怀孕了就不能履行责任?就算真的不行,那也只是不能动那个地方,至于别的地方,并没限制。”贺煜总能找到理由,俊美邪魅的脸庞猛地凑近她,眼神暧昧,情欲即显,“你不是说,可以用嘴吗。”
“才不要!你休想!”凌语芊又是否决,恼羞成怒。先别说那是自己一时冲动之下说出来的,就凭他昨天和别的女人亲热,即便像池振峯所说的那是做戏,但他和那女人搂在一块是事实,他碰了那个女人的嘴是事实,所以……
一想起那令人心碎的一幕,想起他在家门口对自己的羞辱,凌语芊更加决然,还悲愤地反击回去,“你不也说你想要爽,大把女人等着供你上吗,不是说多的是女人,她们的口活技术比我强吗,那你去找她们,还有昨天那个女人,一定也会那样满足你,服侍你,所以,你走开,你滚开!”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用吼的,委屈伤痛的泪,抑不住地冲涌而出,哗哗直流。
贺煜看着,整个人顿时怔住了,她吃醋了,她伤心地哭了,神情又是那么的真切,泪水又是那么的剔透,一切,令他又起了迷惑。
自己该相信她吗?应该相信她不是在演戏吗?应该相信她不是高峻派来的人,她和高峻没有任何关系吗?
好乱,内心无比的乱,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驰骋,伴随着无数战鼓在敲打,在捣鼓!
不管了,信她吧,至少,现在先相信她吧!
贺煜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然后,把她揽入怀中。
“别碰我,坏蛋,不准你碰我!”凌语芊继续抗拒,依然嘤嘤泣泣,难掩伤心,她伸手,在他胸前用力捶打,“谁要你抱,你要抱,去抱别的女人,我才不稀罕,我才不稀罕!”
“我就爱抱你,就爱抱着你睡又怎样?”贺煜也开始做声,手臂收紧,几乎要把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才两天而已,他就耐不住了,怀中这具柔软的身子仿佛有魔力似的,他一碰,就无法抵抗,更加发觉自己对她的迷恋!
“我想你抱我,想你搂着我,想你陪我一起睡……我好像收到过这样的短信,发短信的号码,好像是你的,所以……小东西,别口是心非了!”他继续低吟,理智暂且抛开,脑海剩下的,只有渴望和情欲,事不宜迟地吻她,疯狂地吻。
凌语芊尽管仍旧伤悲落泪,但已不再抗拒,她想起了他陪自己去医院的情景,想起他一直抱着自己,想起他知道自己饿了,体贴地命人安排适合自己吃的膳食,而因为他在,她没有再孕吐,因而,她本是绝望冷硬的心,在慢慢地融化。
她在等他的解释,等他跟她说为什么会反常,等他解释昨天那个女人只是一时用来气自己的,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她还等着他……正式表露出知道要当准爸爸了的欣喜若狂的反应!
然而,这满脑色水的男人,尽是往她身上占便宜,手和嘴并用,几乎吻遍抚遍她的全身,她的衣服逃不过被剥落的命运,而他,此时同样是全身只留一件底裤,健硕精壮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的。
不过,她知道自己现今这样的情况,他应该不会胡来,故也没有阻拦,继续等待,心想他便宜占够了,总会说的,而谁知道,她还是没等到之前,他竟然睡过去了!
极少午睡的他,竟然就此睡了过去,还是在这种狂情如火的情况下!
凌语芊一副失神的样子,静静聆听着那略显粗促但尚算规律的呼吸声,约莫一会,转回身,正面瞧他。
他的容色有点儿憔悴,好像很久没睡过的样子,难道他昨晚也没睡?他和自己一样彻夜不眠地自个思想吗?又或者,出去混了整夜?
她等他解释,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当做那些事情没发生过似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呢!真是个大坏蛋,大烂人,难道他不知道她在等着吗!
怨恨之情,再度自心中生起,她不禁想起了“天佑”,曾经的他,虽然也不会样样心事令人看透,但多少有所表露,那像他现在,城府极深,深不可测,看来,环境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回归真实身份后,他不仅深沉冷酷,还倨傲无情,特别是,那多疑的性格!他竟怀疑自己和爷爷有染,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释怀。
是的,她认为他仍为这事伤她的心,因为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造成他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样。还以为刚才能解决清楚这件事,岂料他睡着了,看来老天爷不想让她和他有机会恢复以往呢,也罢,那算了,反正她也不愿这么轻易原谅他,不愿这么快就跟他回去。
想罢,凌语芊微微叹了一口气,美目依然一瞬不瞬地徘徊在他深邃俊美的五官上,由那饱满的额头,到飞扬自信的剑眉,高而挺的鼻子,性感薄情的嘴唇,每一处,都使得她柔软的内心深处依然抑不住的悸动,一会收回视线后,她蜷缩在他宽阔的臂弯里,在他稳固有力的呼吸声中,进入梦乡。
满室宁谧,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当指针走到下午五点钟时,贺煜醒来了,被一宗电话吵醒。
“阿煜,你在哪,怎么还不回来,听小陈说你昨夜就驾车出去的,你没什么吧,怎么去了一天一夜也不跟妈说一声。”季淑芬高分贝的声音急切地传来。
贺煜下意识地把手机移开耳朵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
季淑芬继续念叨着,“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都五点多了还不见你的人影,今晚的晚餐,谁都可以缺席,但我们一家,无论如何也要到齐,我可不想让肖婉仪那八婆有机会奚落我。对了,你该不会和那小……凌语芊在一块吧……”
“我这就回去。”贺煜总算开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意思,没有再多说,就此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单手撑在床上,支起身子,静静端详着她,看着她酣然熟睡的样子,又瞄了一下她的腹部,于是打消把她叫醒的念头,自个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悄然离去,驾车回到大庄园,并不先入自家大门,而是直接来到爷爷的居处。
那儿,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原来,今晚是季淑芬的农历生日,像大姑妈那次一样,大家聚在一块庆祝。
看到贺煜回来,众人目光皆集中在他的身上,见只有他一人,贺云清问出声,“阿煜,语芊丫头呢?”
其他的人,也略觉疑惑。
贺煜稍作沉吟,才道,“她家里发生了点事,所以回去了。”
大伙一听,神色皆起变化,各种各样。
贺云清则马上表露关切,“她家怎么了?”
“她父亲旧患发作,她回去看看。”贺煜把刚才在路上想好的借口说出,然后,跟季淑芬说了声对不起。
季淑芬内心已经起怒,但碍于大家都在,特别是肖婉仪那一家,于是极力忍住。
奈何,肖婉仪不放过她,趁机奚落了,“既然是旧患,那就代表没什么大碍,照理说,她应该先回来一趟,毕竟,婆婆生日呢!看来,你这媳妇对你不怎么上心呢。”
她一箭双雕,不但批评了凌语芊的不识大体,还暗讽了季淑芬的恶劣,和媳妇关系不好,和媳妇恶交。
故此,季淑芬更加恼火,这顿饭自然就吃的不尽人意,至少,季淑芬这个寿星再也无法淡定。
晚餐结束,回到自家家门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发泄出来,“她到底去哪了,真的是父亲旧患发作吗,或是故意不回来,让我被人笑话?”
贺煜沉吟,不语。
“哼,一定是这贱人怀恨在身,故意报复我,要不是不想看肖婉仪那家子的丑陋嘴脸,我也才不稀罕她回来,才不稀罕一个低贱之物出现在我的生日庆祝中……”
“不错!她是故意不回来的!”贺煜蓦然做声,打断母亲的话,冰冷的嗓音透着愠怒。
季淑芬一时呆住了。
“既然你自己对人家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叫她对你好?她知道你不稀罕,所以不回来了,知道你不想看到她,所以自个闪开了,其实算起来,她对你很好了!”贺煜没好气地再冷哼出一句,随即扭头,拿起车匙,朝外面走。
季淑芬见状,赶忙冲上去,“阿煜,你去哪?这么晚了还去哪?”
贺煜忽然也停下,回头,睨视着她,冷冷地道,“妈,你该管的人,是爸爸,我去哪是我的自由,就算有人要管,也应该是她来管!”
话毕,他再次转身,彻底离去。
季淑芬更加恼羞成怒,冲回到丈夫的面前,“你看你看,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竟然这样跟我说话,他以前都不会这样的,都是那贱人,我就知道那小贱是个祸害,如果是彤彤,根本不会把阿煜迷惑成这样的,可恶,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既然知道她不是彤彤,那你就别老是用彤彤的标准来衡量她,儿子刚才说的一些话,有道理的,你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下!”贺一航头疼地劝慰着她。
季淑芬一听,更是火上加油,理智顿失,“什么?你叫我反省?连你也认为是我有错?儿子被那女人迷惑了,难道你也被迷惑了吗?”
贺一航更加无奈,给她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转过身去。
季淑芬见状,继续大吼,“喂,你去哪,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哪?去书房!”贺一航也没好气回一句,摇了摇头,魁伟的身影,重新往前。
留下季淑芬继续抓狂,结果,客厅的家具再次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另一厢,贺煜在拿车的时候,碰到了贺芯。
“芯芯,这么晚还出去?”他对这个堂妹,还是很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