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十九岁,别说是修仙了,算是想要去练武,恐怕最多也是强身健体,想要成为什么高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是有什么灵丹妙药伐毛洗髓,但是这种灵丹妙药,用在其他人身,能发挥的作用,绝对用在十九岁的人身,要大几十百倍。
再说了,这陈晓天是一个普通山民,没有任何关系和背景,谁会给他准备天材地宝、灵丹妙药。
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值得让人关注的,那无非也是心那一股执念了。
可是执念这种东西,说可贵那也可贵,说不值钱,那也不值钱。
因为在达到目标之前,这股执念可以让你埋头苦修,勇猛精进,但是一旦完成目标,心这口气泄了,那么这个修士这辈子,或许再无寸进了。
陈晓天显然属于这一种。
而且脑子里一根筋,只想着报仇的人,要是一旦踏仙路,这股怨气和愤怒,很容易让他钻牛角尖,走歪路,甚至成为魔修。
之前南云十大恶人之首的江家兄弟,是这方面的典型。
这样子的人,与其给他希望,让他进入仙门,最后一步踏错,成为魔修,还不如直接踩灭他心的希望之火。
正因为这样,守卫弟子此时摸不清楚言心想法,出于谨慎,他还是决定直接向楚言询问。
楚言沉吟片刻,抬头说道:“把他送到杂役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情,看看他的情况再说。”
之前楚言开口提点陈晓天,希望他不要将踏仙路的目的,仅仅局限于报一家之仇。
当时看陈晓天晕倒前的反应,他似乎有所领悟,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晕过去了。
所以思索一阵后,楚言决定还是给对方一个机会。
碎星楼的弟子等级,在楚言目前所处的学徒弟子以下,还有杂役弟子,至于杂役弟子还低的,那是杂役。
所谓的杂役,那是杂役弟子还不如,纯粹是碎星楼地位最低,专门负责最脏最重活的那一批人。
这些杂役,也是普通凡人要强壮一些,连武者都算不。
所以在统计宗门人数的时候,杂役是不被计算入内的。
不过即便如此,每年碎星楼招收杂役的时候,这样一个名额,也足以让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
原因很简单,哪怕是成为杂役,那也是碎星楼的杂役。
身居仙灵之气环绕的碎星楼,总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可以成为武者,乃至成为学徒弟子。
如果说从例来看的话,一千个杂役,会有一个晋升为杂役弟子。
这个例虽然很低,但是对于凡人来说,这是踏入仙门的希望。
楚言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给陈晓天一个希望。
将一个凡人引入宗门,只是杂役来说的话,学徒弟子自然有这个权力。
之后能不能再有进步,那要看陈晓天能不能真正想通楚言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了。
见到守卫弟子领命而去,楚言深深看了昏迷的陈晓天一眼,然后一甩手柳条,赶着三只母羊跨入山门。
走了一段路,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江盼梦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弟,你觉得这个陈晓天有潜质?”
楚言想了想,摇摇头。
“那你还让他进宗门?”江盼梦惊地睁大眼睛。
“只是一个杂役,能不能有所成,还是要看他自己,毕竟错过了最佳年龄,而且本身也没有任何底子。”楚言说道,“我帮他一把,主要还是在他身看到了一些以前我拥有的,但是不太好的东西,单纯背负着仇恨,真的很累的。”
听出来楚言语气的惆怅味道,江盼梦忍不住疑惑地歪头看他:“听你的语气,你有仇未报?”
楚言笑笑,没有作答。
这个问题,很私人,同时也关系到他身份的秘密,刚刚透出一点,已经很不应该了,所以他不想多说。
江盼梦见状,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了,于是也沉默下来,并肩走在楚言身边。
又走一段路,突然之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行弟子,三三两两,急匆匆的样子,朝一个方向赶去。
看他们的样子,脸又是激动又是期待,还有兴奋和幸灾乐祸的神色,叫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楚言和江盼梦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两人正疑惑着,苏见远从远处奔来,见到楚言和江盼梦,顿时眼睛一亮,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二人面前,一开口,是惊人的消息:“听说沈晴和几个一重圆满的弟子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楚言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具体我也不是清楚,刚刚也才听说的,现在很多人正在赶过去。”苏见远说道,“好像是沈晴在这几个学徒弟子的大院里,直接发起的挑战。”
“是在哪个大院?”楚言继续问道。
苏见远刚说出名字,看到楚言将手柳条塞给他,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阵风,瞬间已经跑远了。
“这……这什么情况?”苏见远看着手的柳条,再看看那三只朝自己咩咩叫唤不停的模样,顿时求助似的目光望向江盼梦。
江盼梦背着双手,一边倒退一边道:“这是楚师弟刚刚买的,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请你帮他把羊送回去,不过我先不陪苏师兄你啦,我也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江盼梦朝楚言所在的方向追去。
苏见远握着柳条,再看看那三头已经簇拥到他面前,将他围在间的母羊,一时哭笑不得,片刻之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难道楚师弟想吃羊肉了?也有可能,这三头羊这么肥,啧啧,切成薄片,在滚水一涮,蘸佐料——”
一念如此,苏见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急忙四下望望,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这才赶紧抽打着三只母羊,抽得它们咩咩直叫唤,飞速朝着楚言所在的大院而去。
不久之后,楚言到了苏见远所说的那个大院。
只是此刻这个大院外面围了不下于四五十人,一时之间,楚言也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