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可一看见面前陈旧的建筑物,他的脸色就微微地沉了下去,那戴着白色指挥手套的拳头已然是轻轻握紧了。
他从未见过有如此破旧的城防司令部,这说是城防司令部,实际上比土匪屋还要破旧、还要脏。
国民政府不是没有经费给这些保安团,各地的政府也从未是不敢拖欠军队的项目工程,为何还会有如此破旧的城防司令部?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要是换作以往,张天海可能会有耐心慢慢整理部队,慢慢地把这支部队训练成一支可战之师。
可是,现在正是日军大军压境之时,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那可是会令人非常担忧的。
“曹副团长,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天海皱起了眉头,看向了曹武正。
曹武正也知道,眼前的这个新来的前敌总指挥对他们是相当的不满――可是他还能怎么样?他毕竟是个副团长,主要的指挥权还是在韩团长在手上。
“那个……张长官……卑职……”曹武正欲言又止。
“你们团长到底在哪里?!”张天海沉声喝问道。
“报……报告……报告长官,在他的府上!”曹武正是被张天海的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喝给吓到了,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了。
“带路!”张天海沉声说道,他的脸很沉,几乎已经沉到是如六月天风雨欲来的那般黑了。
“是!长官!”曹武正几乎是一激灵,然后下意识般地应了一声,这可是和他那孔武有力、且带了极大杀伤性的外表不大一样。
曹武正作带路,而直一团骑兵营的官兵已经在着手接防菏泽古城四周的防务了。
至于特务连,那必须是跟着张玉麟张大团长前往菏泽保安团团长韩义文的家中……哦不,准确地说,是府上。
到了韩义文的府邸外面之后,张天海才发现,这个韩府确实是当得上“府邸”二字,外表是金碧辉煌的,看上去也确实是个富贵人家的模样。
张天海暗暗冷笑着:这个韩团长,果真好大的威风,城防司令部脏得跟个乞丐窝似的,他家可倒好,瞧着倒像是满清时期和珅的府邸了。
像这种情况,不用想都能知道了,韩府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去弄这么豪华的府邸的?除了中饱私囊,剥削之外,还能是怎样?
保安团团长这个职务,无论是在中央军看来,还是在地方军看来,这都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职务,就这些保安团,装备低劣不说,兵员素质也还不好。
若说保安团的唯一好处就是——有,总比没有的好,起码能保证这个保安团所处之地仍是自己的势力所处范围之内。
然而,往往就是这些保安团,就成为了一些有野心之士眼中的“香馍馍”,只要当上了这个位置,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虽然不是些好枪,但起码也是能杀人的家伙儿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中央军,还是各个派系的地方军部队,首先都是要重点打造好自己麾下的野战军部队。
毕竟,野战军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也是争霸天下的最大优势,至于保安团,只要不给他们添乱,一般都不会理会的。
当然了,要是靠近南京这种地方,去搞事情,那很有可能会被蒋委员长给收拾了。
然而,菏泽这个地方,那可是可以称之为“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了——这里是山东与河南交界的地方,当时韩复渠的重心在济南、青岛,以及黄河以北这些地方;而蒋委员长的主要目光还是在河南,江苏,以及湖南四川陕北这些地方。
两广事变之前,也还是派了不少的大军驻扎湖南、江西,去防范李宗仁的桂系,还有当时“南天王”陈济棠的粤军。
而基本威胁不大的山东军阀韩复渠,则自然不在首要考虑防范目标之内了。
对山东都不怎么管了,对于两省交界的菏泽,自然也不会投入太多的精力了,而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为了政治上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了。
张天海想了一下,自然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所在了。
于是乎,张天海对着他身后的特务连说道:“特务连,立马把这个韩府给老子包围起来!”
在张天海的一声令下,这些如狼似虎般凶悍的特务连官兵立马应声行动了起来,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家伙,以班组为单位,封锁街道,在任何韩府中有可能逃出来的地方都是派了人进行驻守。
特务连这般迅捷的动作,可是吓了曹武正一跳:这他娘的,动作这么快、这么熟练,经常干这事儿的吧?若不意外,这支部队就是专门收来干这种事儿的了,瞧人家的这动作,这装备……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当然了,后面的想法是曹武正在看见直一团特务连所装备数量极多的掷弹筒以及轻机枪之后得出来的结论的——只要张团长愿意,这座金碧辉煌的韩府,估计不到半个小时便能是烟消云散了。
“刘侯铭!”张天海喊了一声。
“卑职在!”刘侯铭上前立正应声道,声音十分洪亮。
“去敲门,如果是该府拒不开门,便当作是背叛党国处理!立即军法处置!”张天海的声音也很大,十分洪亮。
很明显,这些话是说给韩府里边的人听的。
可韩府的人,真的有那么惧怕吗?
这是一句废话,当然惧怕了,自从韩府的老爷韩义文当上了这菏泽的保安团团长之后,这韩府在菏泽城中的地位,可以说得上是直线上升的。
待到现在菏泽保安团的兵力日益壮大了之后,韩义文显然已经成为了菏泽城中的老大了。
有人有枪,又有钱,他不凶,谁凶?
这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事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是在国民政府最需要他们这些保安团出力的时候。
“老爷,老爷,不好,外面来的官兵把咱们韩府给包围了!!”一个老妈妈大喊着跑进了内院之中,表情状态十分慌张。
是的,不仅是她一个人慌了,而是整个韩府的人都慌了。
这些年了,都只有韩府是骑在别人的头上的,哪有是别人骑在韩府的头上?
这回可倒好了,别人不仅是骑在了他们韩府的头上,还骑在他们韩府的头上拉屎……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居然这么嚣张?
整个韩府,一片鸡飞狗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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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加班到了差不多九点多钟,回来就之后吃完饭就立马码字了,确实有些赶不及了,望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