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救过我?”
方浊有些不解。
不过萧华也不解释,再次拍拍白狐,让它去了,才又对方浊道,“你来天书书院的初衷我是最清楚的,我希望你整理一下十年修炼所得,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收获!”
说完,萧华再不理会两人,闭目静修。
虽然以萧华如今的实力,若不借助林泉高逸图,十年、百年的修炼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还是喜欢修炼的那种静谧。
方浊有些苦着脸,陪坐在旁边,看起来是在绞尽脑汁的思考。
旁边的寇棋羡慕的不得了,他可比方浊看到的多了太多,但他没敢提醒什么。
约是三五日,方浊看到竹林中探头探脑的白狐,忽然脑海闪过一道亮光,如同醍醐灌顶般醒悟了,他眼中有泪,跪在地上,低声道:“萧文衡,学生明白了!”
“古怪~”
寇棋一惊,因为方浊跪倒的方向并不是萧华。
“你明白了什么?”
萧华并不睁眼,淡淡的问道。
“学生眼界太过狭隘,将凡尘恩怨看得过重~”
方浊一字一句道,“我辈儒仙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才是学生该做的!”
“好~”
寇棋忍不住心中暗赞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回答。
只不过,萧华听了却有些哭笑不得,这回答太过高大上,甚至有些空洞。
萧华刚要说话,忽然抬头看看一处道:“你既然来了,那就过来吧!”
“学生打扰萧师了~”
顾池从不远处半空走出,他的出现吓了寇棋一跳,而他的话更是让寇棋心惊。
书院原院正居然叫萧文衡为“萧师”?
这……这萧文衡到底什么来头啊!
“顾……顾院正……”
可惜,方浊根本没有听到顾池说什么,他只看着顾池走过来,身形颤抖。
“若是你只悟到这些~”
顾池走到方浊面前,看着方浊平静的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为……为什么?”
方浊不解,他虽然紧张可还是脱口问道。
“因为这样做你会很累~”
顾池回答道,“君子固然有使命之感,萧师所说也完全正确,可若是一心如此,无论是修炼还是念书,你都会觉得很沉重,特别是你这种太过较真儿的儒仙。”
“你刚刚的回答,不能说不对,可也不能说全对。”
“对你而言,你连第一步都走不出来,谈何走第二步?”
“大引流山下,既然我都放下了,你为何还要再背起来?”
“啊??”
大引流山是最早方家盘踞的所在,听到顾池说起这个地名,方浊知道,顾池已经认出自己,他忍不住低呼一声,然后苦笑道,“莫非我错了么?”
“傻孩子~”
顾池慈祥的说道,“你没错,是你天性的错!”
方浊更懵逼了,什么叫做我没错,什么叫做我天性的错?我的天性不是我么?
“方浊~”
顾池也没再解释,而是笑道,“再过几日就要进入晨光秘境,以你之心性,虽然有这十年的积累,也未必能真正走出秘境,顾某不才,先前在秘境中略有所得,愿倾囊相授!”
“顾师~”
忍了许久的眼泪此时终于流出,方浊跪倒在顾池面前磕头道,“学生愿拜在顾师门下!”
看着方浊拜师,萧华心中也颇是感慨,方浊是个不错的儒仙,知恩图报,还愿意为先祖之恶赎罪,但问题也在这里,顾家都已经释怀了,顾池都说了假话,方浊再赎罪,岂不是又要挑起其它事端?
方浊天性如此,并不好改变,跟在顾池身旁求学修炼,倒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萧华之前的话旨在点醒方浊,既然顾池愿意帮着方浊卸去心中的负累,萧华也乐得袖手旁观。
随后百余年,方浊、寇棋等三千弟子进了晨光秘境,开始体悟晨光熹微诀,这等体悟可不是先前十年诵念口诀,百年之后,并无一人能够真正踏出秘境,包括顾池倾力相助的方浊,甚至天书书院院正顾澧。
“萧师~”
顾澧踏出秘境,脸上神情颇是尴尬,对萧华说道,“这也太难了吧?”
不等萧华开口,旁边顾池意味深长道:“君子之使命在于日常,若将使命跟收获挂钩,你岂能有收获,那叫功利!”
“哈哈,不错~”
顾澧听了大笑,说道,“晚辈受教。”
“萧师~”
顾池又恭敬对萧华道,“既然顾澧已经出来,弟子能否请萧师前往露香园?毕竟萧师还要布置光天化日秘境!”
“可以!”
萧华并没什么推辞,点头道,“最近这百年,萧某一直在推演光天化日秘境,这秘境越推演越繁杂,萧某害怕数百年时间不够!”
“萧师~”
顾澧急忙说道,“前往虚皇城参加英选的事情您不必担心,书院有专门的芹径,前往虚皇城不过数年即可!”
萧华知道这场赌斗关乎天书书院的存亡,顾澧一定比自己更上心,所以他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忽然间他眉头一挑,抬头看向西面,而后更是身形一晃,直接踏上高空。
“萧师?”
顾池和顾澧大楞,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要跟上。
“你等守在书院~”
萧华的声音传来,“这是来寻萧某麻烦的……”
萧华的话不曾说完,“刷”,西面天地交接的所在,那贞忮日跌落的地方,一点光明如星辰般冲出,这光明说不出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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