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虚在旁边小心的陪着,他不知道高陵松说些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高陵松对突然出现的王浪极其溺爱,虽然是凡仙,可给了他极大的权限。高陵松闭关之前,王浪可以去福佑洞天任何地方,高陵松闭关之后,王浪所在的乾松殿谁也不能接近。
当然,成虚也清楚,必是王浪在高陵松闭关之前已经拿到了什么仙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破了福佑洞天的仙禁。而王浪出了无色界天,直接都去了掌律宫,找一个叫做余淼的仙吏。而这个叫做余淼的仙吏,也是王浪之前认识的,王浪或许是出去玩耍的,可谁知道就出了岔子,被人灭杀。
不过高陵松说得也没错,高陵松的聚魂仙器在关键时候收了王浪残魂,高陵松尽可以通过王浪残魂寻到凶手,只不过这聚魂仙器怕是只能使用一次,否则高陵松现在就要催动了!
“成虚,”高陵松喝骂之后,看看旁边恭立的成虚,说道,“除了王浪的事情之外,洞天内还有其它事情么?”
“禀老爷,”成虚急忙回答道,“老爷不过闭关十数纪,洞天内怎么可能有事儿?”
“嗯,你们做得不错!”高陵松点头了,脸上再次挤出笑容道,“老夫要下界一趟,你等依旧各司其职,加快修炼吧!”
“是,老爷”成虚急忙陪笑了,关切道,“您老要不静修一段时间再说?毕竟刚刚出关,而且……”
“唉,老夫也想啊!”高陵松叹了口气,看着殿外长空处,霞光如虹,幽幽说道,“可老夫把差事办砸了,大人能做的,仅仅是拖延一段时间,而当得天尊大人知道了,他老人家的雷霆之怒落下,咱这福佑洞天都要化作灰烬啊!”
成虚没有高陵松所想的害怕,而是壮了胆子,低声道:“老爷,弟子不知道老爷在做什么。不过老爷如今明显已经有些乱了分寸,弟子不求能为老爷分忧解难,但弟子恳求老爷静下心来,多在洞天停留几个元日……”
“不行啊!”高陵松真的是心乱如麻的,他苦笑道,“你不知道老夫做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王浪那厮拿走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你能静下心。不过,你放心,老夫先去掌律宫,找那个叫做余淼的仙吏,或许见到余淼,谜团就揭开了呢!”
“是,弟子祝老爷一切顺利,”眼见高陵松心意已决,成虚连忙躬身说道,“不过,弟子还请老爷下界之前,先服用丹药。”
“嗯,嗯,这个老夫知道,”高陵松笑笑,玉如意凭空一点,一道虹彩冲出,待得缩回时,有一些仙器、晶瓶和赤千结飞出。
高陵松捏碎一个晶瓶,一个火红的鸟状仙丹飞出,“唧唧”叫着扑入高陵松口中。
高陵松道袍一卷,将诸般物什收了,身形不停就要飞出,但刚刚飞出大殿,他又是一扬手,玉如意落到成虚面前道:“成虚,先前是老夫有错,洞天以后交你掌管。”
成虚一愣,想了一下,说道:“老爷,弟子替老爷掌管片刻,待得老爷功成而返,弟子再还给老爷。”
“哈哈,好!”高陵松大笑间,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虹彩划过天际消失不见。
“大师兄,”张站等飞将过来,急道,“老爷怎么现在出去?他老人家刚刚踏足大罗失败,不闭关静修么?”
“唉,”成虚挥挥手,说道,“诸位师弟,老爷自有老爷的事儿,我等不知道,也没办法干涉,我等各司其职吧。”
“是,大师兄,”一众弟子不敢多说什么,皆是答应一声,三三两两的飞走。
“想不到以老爷如此实力,居然也无法踏足大罗!”张站走在最后,看看成虚,低声道,“这仙道修炼怎么如此之难啊!”
“若不难,岂不是大罗多如狗,太乙遍地走了?”成虚没好气的看了张站一眼,说道,“若不难,为什么色界天的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和无极昙誓天只让大罗仙建造洞府?其他仙人只能眼馋的看着?”
“嘿嘿,也是啊!”张站耸耸肩,笑道,“我等若不是沾了老爷光,岂能在无色界天建造福佑洞天,更不可能修炼如此之快啊!”
“行了,快去修炼吧!”成虚看看四周,低声道,“老爷这次出去有些失魂落魄,不是个好兆头,谁知道咱们还能在无色界天待多久!”
“丝,”张站倒吸了一口冷气,急道,“这么麻烦啊?”
“是的,”成虚口气也有些发虚,说道,“咱们只能祈祷老爷功成而返!”
“那是必然!”张站倒是信心十足了,“我等跟随老爷如此之久,几时见过老爷吃瘪?”
“也是啊!”
张站的话让成虚眼前一亮了,张站或许不知道什么,但成虚听得清楚,高陵松是要下界的,下界去哪里高陵松没说,但王浪是漏仙,王浪能去哪儿?除了黄曾天,成虚想不到什么地方,而九宫仙高阶下界去黄曾天能有什么危险?
成虚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可惜,无论是成虚还是高陵松,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仙人!他们要了结的是什么样子的因果!!
萧华当然也想不到,他刚刚踏足仙界所引起的因果到得此时才开始发酵。
萧华在枯叶状空间内呆了足有两个元日,并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从内中飞出。
这两元日间,萧华也想得明白,沧浪子必定是知道遗泽界,甚至也进入过遗泽界,他跟自己说起云山迷阵时,根本没提;而沧浪子如何派两个分身下界,如何落入宁栀子陷阱,沧浪子依旧没提。自己跟沧浪子初次相见,即便是自己对这个亦师亦友的前辈心存感激,都有一些隐秘不提的,人家冒然见到一个自称晚辈的,怎么可能交心?
“左右还有传犀,”萧华暗道,“若是有事儿尽可以传讯。”
正想间,萧华忽然心有所动,身形停在空中,心神一卷,把叶剑从空间内送出。
“弟子见过师父,”叶剑身形落下,急忙躬身施礼道,“弟子冒然祈祷,打扰了师父,还请赎罪。”
“咦?”萧华上下看看叶剑,奇道,“我记得你上次在四季剑阵的时候已经是天仙初阶,为何经过百余纪修炼,并无寸进?”
叶剑想不到萧华居然如此心细,脸上不觉有些尴尬,低声道:“师父,弟子最近一直在祭炼众妙,这才耽搁了修炼,弟子惭愧。”
“众妙?”萧华眉头一扬,奇道,“是你当世年击杀呼毕野的小戟?”
“是的,师父!”叶剑回答道,“先前弟子没有祭炼之法,只按照师父所教授,以精血温养此物,即便在历练战场上都不曾动用。可就在百余纪前,那物忽然有了动静,一些莫名的讯息落入弟子脑海,弟子方自此物名曰众妙!于是弟子大喜,就按照师父所授祭炼之法祭炼,这一祭炼就消耗了弟子所有精力……”
“哎哟,”萧华笑道,“这是什么仙器?以你一介天仙初阶的实力祭炼百余纪都不曾成功?”
“师父稍等,”叶剑双眸明亮,傲然道,“弟子这就给师父看看!”
萧华其实当世年已经见过这个名曰众妙的小戟,但这次再见,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先前戟身上显露的古怪龙纹,如今已经补齐,化作九条形态各异的龙相纠缠在一起,浓郁的龙域气息凝结,好似随时都能咆哮而出。
那分别蕴有灵界、暗灵界和妖盟气息的矛尖、短剑和弯钩,如今则有血丝遍布,截然不同的纹理在血丝中化作三种古怪兽状轮廓,连萧华都感觉恐怖的气息从这些兽状轮廓中散发出来。
“我去!”看着众妙四周空间有玄影生出,色界天寻常可见的空间法则跟着破灭,萧华忍不住说道,“叶剑,你从哪里得到此物?”
“禀师父,”叶剑说道,“玄元空间并非真正的凡界,弟子跟姜皓晨同时从玄元空间脱出,不是一步到得仙界,而是落到一处好似战场,也好似界面的所在,弟子在这所在又修炼和拼杀了很长时间,才寻到脱出的途径到得仙界,这众妙就是自那处寻到。”
“原来如此,”萧华点头了,伸手道,“你把众妙给我。”
叶剑依言将众妙递给萧华,“嗡”众妙刚落到萧华手中,立时发出震鸣,戟身上龙相咆哮,剑尖和戟尖之处也泛起异兽轮廓,怪异的嘶鸣之声直冲萧华神魂。
萧华手中生出金光,巨力死死遏制住九条龙相咽喉,龙相极度挣扎都无法挣脱。
片刻后,虽然小戟不在挣扎脱出,但萧华明显感知到小戟的不服和不甘。
萧华笑笑,将小戟递给了叶剑,也是怪异,小戟落入叶剑之手,再不挣扎,多有驯服。